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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西凉茉睨着他,轻哼:“既然如此,那是最好,至于其他,等我与千岁爷商量之后再议。”

 隼刹有些不甘地看着西凉茉道:“食尸者的女王,最初为了表现我的诚意,我还跟着你们一起进入了地狱一般的岩不是么…。”

 “可是您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做了壁上观。”西凉茉冷淡地道,随后又看着隼刹,危险地眯起眸子:“我想隼刹可汗最好不要忘记了当初你能将你的王叔赶到漠北以北的荒无人烟地区,其中我给你的那个锦囊多少还是出了大力的,所以我和千岁爷都并不欠你什么!”

 随后,她转身领着几个丫头们离开。

 隼刹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色阴郁下去,身边跟上来的哈苏不由有些不安地颦眉道:“可汗,您看食尸者的女王似乎还是什么都没有答应咱们。”

 隼刹垂下眸子,声音冰冷地轻哼了一声,却什么都没有再说。

 白蕊跟着西凉茉走了一路,忽然有些忍不住,开口问:“大小姐,当初你给了隼刹什么东西,让他能够在几年之内将他之前二十几年都没有能做到的事情给做到了?”

 隼刹能将原本的赫赫王庭给赶走,自立为王的消息传来,让她们都不得不惊讶。

 今听到西凉茉这么一提,她们都想起当年隼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想要让大小姐留在他那里一段时间,并且以这样的条件为要挟,只有大小姐答应了,他们才肯带大小姐前往死亡之海,寻找鬼军。

 千岁爷自然是不可能同意让大小姐留在那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所以想都不想地对隼刹‘食言’了,但是大小姐在归国之前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个锦囊。

 当时她们虽然好奇过,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隼刹今的成就竟然能与当年大小姐给他的锦囊有关。

 “你家主子给了外人一些锦囊妙计,教会一头凶残却蠢笨的狼狡诈诡计,所以它才能夺回自己的狼主之位,只可惜今这头狼却要来反咬人一口。”

 一道冰冷幽凉的声音在白蕊刚好奇询问完之后,忽然凉凉地响起。

 白蕊几个抬头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道慵懒的人影正懒洋洋地依在水边长廊角亭里,仿若观鱼一般往水里给那些涌时候出现的桃花鱼扔鱼食。

 只是因为方才他所在的角亭突出长廊之外,恰好被一些廊柱和轻纱给遮挡住,不走近了,是很难发现这儿有人的,所以几人方才才没有发现这儿有人。

 “千岁爷!”几个婢子都立刻齐齐恭谨地行礼。

 百里青淡淡地轻哼一声,随意摆摆手让她们起了身,随后幽冷莫测的目光落在了西凉茉的身上:“怎么,死大神之女,本座说得可对?”

 西凉茉看着他,随后轻叹了一声:“我只是不习惯食言罢了。”

 “妇人之仁!”百里青冷叱一声,随后不再看西凉茉,只是身上那种出来的森寒狠之意让一干很少看见他在西凉茉面前发怒的丫头们都忧心地互看一眼。

 西凉茉表情却也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对着自己身边的几个丫头摆摆手:“你们先下去让厨房准备些桃花鱼的菜式,说起来,到了泾川那么些时,我还真是没有来得及细细地欣赏这些美景,正好爷也在这里,如今又了一桩事儿,想陪着爷好好地欣赏一番美景。”

 “是!”几个丫头们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极为识趣地齐齐应了是,毕竟对于她们而言,千岁爷和郡主之间绝对不是她们这些寻常人物能够嘴的。

 等着白蕊和白珍退下,魅晶隐匿之后,西凉茉方才走到百里青身边,看着他,微笑道:“你也不是第一次知道我的行事风格与你不同,当年我能顺利走进了死亡之海,召回鬼军,其中有他和哈苏出了大力,你不曾受恩于他,而是隼刹的控制者,但是我却是承恩过哈苏的,若我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你也不怕我终有一也会做出背弃你的事来么?”

 百里青转过脸,冷淡地望着水面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

 西凉茉复又淡淡道:“我这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亦十个心狠手辣,无甚信仰之辈,但是有些行事准则却是我总要遵循的,他虽有恩过我,如今我给他的锦囊之计已经也还完了他出手相助恩情,其他的事情则是另作计较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也是知道的。”

 百里青沉默着并没有搭理西凉茉,西凉茉也不再多解释,有些事儿,她该解释完的,自然会解释,但有些事儿还是需要自己的伴侣能够想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西凉茉都坐得有点打瞌睡的时候,百里青幽凉的声音方才响起:“你给他的那些坚壁清野、奔马掠夺、烧杀抢掠之策,看起来倒是够狠的。”

 西凉茉索也靠在栏杆上,懒懒地道:“说来,这些也不是我独创的,不过是当年偷了汉书霍大将军的计谋再根据赫赫的情形略加改动罢了。”

 百里青看着她,轻哼:“如今呢,你打算怎么应付隼刹?”

 西凉茉淡漠地道:“该怎么应付就怎么应付,赫赫人原本暴,武力强悍,咱们还是可以与赫赫人和亲,甚至继续开展互市,但是这种和亲并不只限制于与隼刹本人的和亲,而是要求对方所有高阶贵族至少必须拥有一名汉家的女子为正,多送些咱们罪人的女过去就是了,并且要求对方不得待和换汉,年年都要查,汉生下的孩子拥有优先继承权,再以赐给对方各种驯养与种植等技能,重金征集咱们汉地愿意远赴赫赫之地各方面能手移居赫赫。”

 百里青微微颦眉,沉了片刻:“这听起来除了要求汉家子生下的孩子有优先继承权让赫赫人会有些反弹之外,其他的倒是对他们全然是好处。”

 西凉茉轻嗤了一声:“好处?呵呵,这些事儿听起来简单,首先对于咱们而言也不是个简单的事儿,但是其中要是成了,对咱们的好处却是极大的,你以为赫赫人为何这般凶悍,不过是靠着他们的血统单纯而统一,对宗教信仰的崇拜狂热,当然对于绝对武力的崇拜也是原因之一,还有就是他们的生活方式,说白了不过是一种文化罢了,若是这些赫赫人有一也如咱们的书生一般,开始变得温文尔雅,满嘴之乎者也,信奉孔孟之道,你觉得他们还能拿得起刀子么?”

 这就是文化侵略的软刀子。

 后世多少文明就是如此消亡的。

 百里青瞬间眯起眼,幽深的眸子里闪过诡谲明冷的光芒。

 但是西凉茉看了他一眼,又似笑非笑地道:“不过我的爷,你也别高兴地太早,谁都不是蠢物,他们现在不过是一时不明白罢了,若是久了,他们明白过来,只怕会有抵触,而且这事儿绝对不是几十年的光景就能看到结果的,说不得你我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你赫赫人被咱们同化,倒是又可能在你我百年之后,新来人不愿意这般费时费力,或者种种原因搁置此事,半途而废,那倒不如现在就杀了隼刹,和赫赫人彻底翻脸。”

 也好过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轻而易举便宜两头占了的好事。

 百里青瞥了她一眼,冷哼道:“那就是说,你方才说的都是废话么?”

 西凉茉笑了笑:“我只是个幕僚,所以我只给您提供一切供您参考的方法,至于最后下决定的,当然还是爷您了!”

 毕竟于她这个幽魂异世客而言,她实在没有兴趣去为什么宏图大业太多心,如今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有个安稳的环境度过余生而费气力罢了,对于赫赫这种虽然是威胁,却不会是大威胁的国家来说,她倒是无所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就算赫赫打中原,按照他们那种能耐也是呆不住的,不过是一群强盗罢了,还不如留出点心思来考量西南那个真真虎视眈眈的强敌。

 百里青闻言,沉了片刻,忽然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瞥着西凉茉:“是么,原来最后下决定的都是本座,那么本座非常好奇,为何前天福地里,你却擅作主张?”

 西凉茉动作一顿,一脸无辜外带茫然地看着百里青:“呃,阿九,你在说什么,咱们设下埋伏去抓人,不是在君县就商量好的事儿么,我何曾擅自做主张了呢?”

 百里青瞬间危险地眯起眼:“是啊,你没有擅自做主张,那么当初在进天福地之前就说好我留下做接应,你出外头带人进来的事儿,怎么到头来全变卦,难不成有人一掌将我推落水,是我的错觉?”

 西凉茉立刻厚脸皮地点头道:“唔,其实我觉得那个时候是你一个没站稳脚下一滑,所以才落水的,既然如此,为了戏码能更好的演下去,所以自然是我留下,你出去了。”

 看着面前的小狐狸毫不犹豫、面不改地说假话,百里青魅眸一眯,瞬间咬牙切齿:“西、凉、茉…。”

 西凉茉又继续点头,一本正经地道:“而且外头是司宁玉带着数万人,我想着吧,上一回我也和他手过了,总没有什么挑战,不如给你教训,咱们也算是换了一轮对手嘛。”

 “西凉茉,说实话,你会死么!”百里青脸色阴沉下来,漂亮的脸蛋上出狞笑着一把将西凉茉给拽到自己腿上。

 西凉茉看着面前的千年老妖快暴走了,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尝试他暴走之后,她通常都会被摩得要死要活,所以,这一次她还是立刻老老实实地主动地靠上他肩头,轻声道:“因为,我知道陆相和司承乾他们虽然厌恶我,却还不到恨我,所以就算是我暂时落在他们手里,他们也不会对我做出什么太过火的事来,而且我毕竟是女子,能让他们放松警惕一点,但是你却不一样…。”

 百里青是他们这辈子最憎恨的人,人在愤之下,会做出的事情总是出乎自己狼控制的,她并不想百里青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所以那个时候反手将他推下去,也是电光火石之间,她仓促做的决定。

 因为这是一场赌局,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出老千的准备,但是瞬间落水之后,被进了湖底,却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变数,所以,后来她才开始怀疑隼刹打了一石二鸟之意的算盘。

 百里青被她这么一靠,动作便是一顿,他没有说话,西凉茉心中有些忐忑,因为这件事她确实违背了当时进天福地之前和百里青一起定下的谋划计策。

 许久之后,百里青修长而冰凉的手指慢慢地掠过她的脸颊,淡淡地道:“丫头,你总是忘记一件事,我从不需要你的保护,因为你的存在,便已经是对我最大的保护,别让为师再看见你下一次再做这种事,否则…。”

 他顿了顿,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否则我便废了你的武功。”

 百里青的声音凉薄而悠远,仿佛没有一丝感情,也没有任何对西凉茉的行为做出的感激的意思。

 他的毫不领情,甚至可以说非常冷酷。

 西凉茉却心中轻叹一声,只觉得有一种异常的酸涩和对怀抱自己之人的怜惜。

 若她是那些寻常傲然女子,只怕这一刻只会怨恨他的凉薄无情与霸道狠毒,但是她却能从中听到他心底那些极度的不安。

 那种不安是他子里与生俱来的残缺,因为过多的失去一个人因该失去的所有的一切,而导致他永远没有办法如正常人一般反应,他是如此矛盾而复杂的男人。

 百里青被她这么一靠,动作便是一顿,他没有说话,西凉茉心中有些忐忑,因为这件事她确实违背了当时进天福地之前和百里青一起定下的谋划计策。

 许久之后,百里青修长而冰凉的手指慢慢地掠过她的脸颊,淡淡地道:“丫头,你总是忘记一件事,我从不需要你的保护,因为你的存在,便已经是对我最大的保护,别让为师再看见你下一次再做这种事,否则…。”

 他顿了顿,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否则我便废了你的武功。”

 百里青的声音凉薄而悠远,仿佛没有一丝感情,也没有任何对西凉茉的行为做出的感激的意思。

 他的毫不领情,甚至可以说非常冷酷。

 西凉茉却心中轻叹一声,只觉得有一种异常的酸涩和对怀抱自己之人的怜惜。

 若她是那些寻常傲然女子,只怕这一刻只会怨恨他的凉薄无情与霸道狠毒,但是她却能从中听到他心底那些极度的不安。

 那种不安是他子里与生俱来的残缺,因为过多的失去一个人因该失去的所有的一切,而导致他永远没有办法如正常人一般反应,他是如此矛盾而复杂的男人。

 但是她已经能感觉到在她的努力之下,他无声无息地调试和改变。

 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太过强求。

 西凉茉伸手静静地抱住他,轻声道:“阿九,你要相信,在某些时候,我无法做出给你承诺时候的狼,你要知道,我也会害怕,害怕失去你,害怕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但是既然我们已经站在今的万仞绝壁之上,享受着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好处,自然也是要承受风霜刀剑严相的坏处。”

 她顿了顿,复又道:“既然总会遇到那些挑战与不安,好在是你总在我身前,我总在你身后,我让自己不断地强大,就是为了可以为你看住背后,因为你已经足够强大为我看住背后,可不管是你,还是我,只要有人无法为彼此再看住背后的空门,迟早有一,剩下的那个人也屹立不了多久,不是么?”

 要在这权势刀锋之上行走,便注定要面对许多不测。

 没有人能保证自己永立不倒。

 百里青抚摸她脸颊的手一顿,随后慢慢地掠向她的后肩:“后悔么,这般日子也虚会过得极辛苦,尤其…。”

 他顿了顿,才继续盗:“尤其是和我这样的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

 西凉茉弯了弯角,懒洋洋地任由他的指尖在自己的肩头上抚摸,像只享受着大兽顺的小雌兽一般眯起眸子道:“唔,还好,反正早已经习惯了,有些人,天生就是为在权势谋夺之中沉浮杀伐而生的,尤其是如我这般自幼开始就是习惯了这些事儿的人,若是哪清闲了,许是反而要生事儿。”

 就像当初她转生过来之后,也韬光养晦了很长时,还想着就这么做个可怜兮兮的样子,寻了间隙出了国公府,和柳嬷嬷、白梅一起去杭州开个手工作坊,过些寻常人的日子。

 结果还是…没逃脱这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生活。

 反正,当年她还是那位一号首长的秘书的时候,就帮着处理这些龌龊事儿,也是惯了的。

 毕竟还有比一号首长的私生女儿这种身份更合适做这些龌龊勾当的事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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