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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 第九章 陷害陆相
 金风玉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月西沉,星子无光,天边出晦暗的灰蓝色,长门宫鸣月亭台之上,忽然一道修长的影子慢悠悠地坐了起来,随手拣了衣衫披上,他低头看了看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不敢睁开眼的中年女子,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来。

 他低下头,在陆皇后耳边轻语:“娘娘,我不是什么小方子,您记住了,我叫芳官,我原本只是路过长门宫,却不想在此遇见一生所爱之人,芳官知道自己微,不该肖想天上凤凰,奈何情难自已,若是娘娘要杀了我,便只管派人来动手就是了。”

 说罢,他轻笑着在她耳边烙印下一个轻吻,随后起身向长平宫的小路悠然而去。

 片刻之后,原本反复已经沉睡的女子方才微微一动,陆皇后缓缓地坐起来,肩头上的青蓝篾金的凤袍滑了下去,出一片雪白的肩头,夏夜的凉风一吹,便有一股子凉意深深地浸润进皮肤里。

 陆皇后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却恰好触及肩膀上的点点红痕,顿时脸颊一红,随后看向那抹消失在树丛间的修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浓厚杀意,但她刚刚一动,鼻间、里仿佛还残留着年轻男子的气息,她瞬间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陆皇后几乎可以说之痴怔地看着天边那一抹暗沉的月,随后把脸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手掌里,一滴滴的豆大泪珠缓缓从她指间不断地淌下。

 只有她知道,只有天地知道,她终不再是贞洁女子,可是…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除了痛与恨之外,还有深远的迷茫。

 芳官…

 低低的哭泣声缓缓地飘开来。

 隐没在树丛里的高挑俊美的男子,远远地看着台上那伤心绝的女子,角却勾起了一丝轻蔑而冰凉的笑意。

 “芳爷,您把人弄到手了?”一道穿着中阶太监服饰的男子吹着头问,蒙昧不明的星在他的脸上落下暗影,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芳官轻嗤一身,随手扯了片叶子放在嘴里慢慢地咬:“一个失却男人心,年老衰的寂寞女子,哪怕再高高在上,也不过满心凄凉孤苦,若有人在这个时候前来安慰,哪怕嘴上再装着贞洁烈妇,又怎么会不愿意有人安慰身心寂寞。”

 “芳爷到底是花丛高手,只是这位皇后娘娘会不会告诉陆相爷,那位陆相爷可不是个好相与的…。”那名太监有些犹豫。

 陆相之精明能干,举世皆知,若是被陆相爷知道了这回事,恐怕芳官有命没有还是两说。

 “哼。”芳官轻蔑地冷笑一声,狭长精致的眼睛里一片冰冷森然:“爷我的手上还没有哪个女子能逃脱得过,皇后一个寂寞的老女人,若是往日里谨守礼教,宫规森然不敢轻越雷池一步也就算了,今儿已经尝了这般乐趣,还能真舍得动我,何况,爷手上可的牌不少,陆家人想动爷,还未必能真动得了爷。”

 “是,但是爷,这里始终不是咱们地盘,您行事要多加小心,免得咱们国内的人担心!”那太监恭敬地拱手称是。

 “行了,你先回去吧。”芳官淡淡地挥手道。

 那太监应声离开,但是刚走到没两步,却又被芳官唤住。

 “等等!”

 那太监转过头,恭敬地问:“爷,您还有什么事?”

 芳官忽然问:“让你探听九千岁爷和贞敏郡主的事,探听得怎么样了,别拿那些众人皆知的事忽悠爷,我看那位贞敏郡主可不像是个肯乖乖被嫁给一个太监的主。”

 他在太平大长公主那里也探听不出什么来,不得不说太平大长公主到底是皇家中人,看着直霸道,内心里该提防的人,她总是提防着的。

 那太监犹豫了一会子,方才道:“芳爷,奴才虽然在宫里算是个内侍监管,连大总管虽然也颇为看重奴才,但是在司礼监里头还没能真进入九千岁爷的眼底,九千岁身边的人都是经过重重试炼的,轻易不可能进入他身边当差,所以对于贞敏的郡主的事,知道并不多,只是知道九千岁对这个新娶的王妃很是宠爱,王妃则总是对他淡淡的。”

 “哦,是么,看来这位九千岁也终于出现了弱点呢。”芳官闻言,轻佻地挑起角,眸底诡光动。

 那太监倒是并不赞同芳官的话,道:“爷,奴才看未必,九千岁虽然疼宠那位王妃,没去后院的夫人公子那里,却也没有遣散那些夫人公子,男人嘛,总是喜欢新鲜物事,没几等着新鲜感过去了,恐怕也只是寻常情分而已,何况,身为咱们这些身子残缺不全的人,那方面总是…总是有些怪癖的。”

 太监顿了顿道:“若是王妃再—摆点儿郡主的架子,依奴才在千岁府邸呆的时来看,恐怕是讨不了好去的,名不长久也是有的。”

 芳官听了,不知为何却觉得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他沉默了会子,微微眯起眼,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芒:“你再找些咱们的人,好好地盯着那位郡主。”

 那太监瞅着芳官的模样,忍不住忽然道:“芳爷,奴才斗胆说一句,您与九千岁看着颇有几分相似,说不定以后您的模样还能派上大用场。”

 尤其是芳爷那双冰冷幽深的眼睛,虽然比不得九千岁那种几乎能把人灵魂附进去的深沉阴郁,让人都不敢直视,但是确实颇有些相似。

 芳官闻言,挑眉嗤了一声:“爷心里有数,你回去吧,休要让人怀疑。”

 那太监匆匆行礼后转身离开。

 芳官指尖抚摸过自己的脸,眼底闪过一丝轻笑,是啊,这张脸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派上很多用场,且不说其他的方面,单单就是面对那位九千岁的新王妃时候,不知那位眼底藏着冰与刀子的小郡主在神智迷糊糊的时候,能不能分辨得出他和他的那位表兄的区别?

 不知为何,天生的直觉告诉他,那位小郡主和他那位权倾朝野,人人畏惧的表兄之间恐怕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相敬如冰,如同玩物与主子的关系,两人之间相处虽然很冷淡,但是彼此间却总有一丝莫名的几乎可以称呼为情意的东西在里面。

 芳官抬头看看已经渐渐泛出鱼肚白的天边,随后转身向韩贵妃的寝宫而去。

 拿下了矜持寡淡的皇后娘娘,也该再去安抚一会子那位丽丰腴的贵妃娘娘了。

 然后…

 听说今儿那位小郡主会进宫给皇帝陛下请安。

 他角勾起诡冷的弧度。

 ——老子是小白的肥股的分界线——

 “嘎嘎…尜尜…。”小白愤怒地在笼子里尖叫着,以表达它极度不满与忧伤的心情。

 西凉茉一边走没好气地拍了一把它的笼子:“别嚎了,你主子我是不会把你放出去的!”

 “尜尜!”小白撑着小爪子拼命地跳脚。

 白珍瞅了西凉茉一眼,小声:“主子,要不就放小白出来算了,想必过了这些时,它的伤也好了,总这么关着,它也要闷坏了,再说小白不是能驾驭万鸟么!”

 西凉茉冷笑:“闷坏了,前几白玉偷偷把这厮放出去,他即刻就去拨珍禽园里的那几只母鹰,结果被公鹰发现了,追着股撕咬,你觉得这种包的子,又是夏日鸟儿最多的时候,它能忍住不发情么,发了情,就它现在这种模样,别说驾驭万鸟了,不被其他的鸟儿抓死就不错!”

 白珍瞅了瞅小白滑稽的光秃秃的股,不说话了,自从那在火场上它一个不留神被火烧了尾巴,烧伤了股以后,郡主回来就让人给它剃光了下半身的羽,如今还没长齐,看起来怪异又可笑,连飞都飞不稳当,飞两步就要掉地上,奈何小白还不甘寂寞地要去拨其他母鸟。

 怪异的是,小白身上也不知道有什么,倒是让那些母鸟一点都不介意它奇形怪状的模样,它喊两声,就朝它翘尾巴。

 但是母鸟儿不介意,没有一只雄鸟会把自己的配偶让给一个这么奇怪的光股的鹦鹉。

 今儿要不是西凉茉惦记着太平大长公主那里有一种很是神奇的兽药,也不会提着小白进宫。

 小白看着出笼无望,只得郁闷地低低叫唤两声,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笼子里了。

 说话间,西凉茉和白珍就到了三清殿外。

 连公公远远地看见了西凉茉过来,赶紧上来,低声道了声:“恭喜夫人与千岁爷,百年好合。”

 他和何嬷嬷是为数不多的知道西凉茉和百里青之间一切事情的人,所以这句话全是真心祝福,并无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人所谓的‘恭喜’之中的不怀好意。

 西凉茉也报以一个含笑的眼神致谢,随后才道:“连公公,陛下可在三清殿里。”

 连公公方才以寻常模样笑道:“郡主且请,陛下等候你多时了。”

 说罢,他引着西凉茉进了内殿。

 一路上周围都有出入的道士过来恭喜西凉茉,连公公就以传音入秘的功夫暗中对西凉茉道:“这些日子皇帝陛下的心情很差,前两还大病了一场,吃什么药都不管用,还是靠着周真人的龙虎养丹方才调理过来,所以精神头很差,而且时哭时笑,一会子您进去了,要说的事,就尽快禀报,以免夜长梦多。”

 西凉茉自然知道连公公的意识,便微微点头。

 虽然西凉茉知道皇帝的身体和精神都不好,那告诉他的消息无异于一个巨大的打击,但是她见到皇帝的时候,还是被皇帝的苍老的模样给震了一下。

 原本皇帝就印堂发青,面色泛黄,但是看起来还是一个清俊的中年男人,比起她那便宜爹,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是今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的皇帝看起来仿佛一下子瞬间从中年步入了老年,两鬓的银丝几乎在短短的几里多了一倍,眼睛下的眼袋也越发的大起来,两边脸颊也凹陷了进去,威严的龙袍穿在他身上看起来显出一种空的感觉来,像是挂在衣架子上。

 “陛下。”西凉茉恭敬地对着他行礼,顺便唤醒了他。

 仿佛陡然被从梦中惊醒,宣文帝一下子睁开眼,朦胧浑浊的眼里满是血丝,他低头看了看西凉茉,下意识地道了声:“翎姐姐!”

 西凉茉静静地道:“陛下,我是贞敏。”

 宣文帝愣了一会子,方才回过神来,看着西凉茉半天,方才出一丝似哭又似笑的表情来:“是你啊,茉儿,过来,到朕的身边来。”

 西凉茉依言走到宣文帝的旁边,宣文帝看着她的模样片刻,仿佛通过她看到了久远的时光里那个骄傲的少女,他忍不住伸手抚上西凉茉的脸:“翎姐姐…。”

 西凉茉忍耐着他的触碰,心底泛起一阵厌恶恶心,但想到以后的事,她忍耐了下来,只是片刻之后微微退后一步,随后轻声道:“母亲说,您才是我的父亲,是么?”

 此言一出,仿佛令宣文帝一下子惊醒了过来,他看着西凉茉,神色复杂,随后仿佛因为想到什么,忽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西凉茉的手腕:“你母亲是这么跟你的说的么,她还说了什么!”

 西凉茉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母亲没有说什么了,她说,该说的都已经跟您说过了,只是您和她纵是无缘,也是错过。”

 宣文帝闻言,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激动的神色来,抓住西凉茉的手腕越发的紧了,枯瘦的五指如爪几乎扣入她的胳膊:“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她可是后悔了?”

 西凉茉忍耐着手腕上的痛,一脸黯淡地点点头:“母亲不曾后悔,只是说,也许时光从来或许所有的人都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应该希望看着对方幸福么?

 宣文帝、蓝翎夫人、靖国公他们沦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因为彼此都是自私自利的人,所以总不肯让步,不肯服输,死死守住可笑的自尊与骄傲,却因为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对方好过,哪怕牵扯上其他人。

 宣文帝看了她片刻,忽然松开了手,抚着额头冷笑起来:“是了,果然是你母亲会说的话,永远不认输,永远不低头,永远也不会后悔,不过…。”

 他顿了顿,仿佛自言自语地道:“能得她这一句话,倒也不枉朕费了那么多的功夫了。”

 西凉茉看着宣文帝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冷,皇帝陛下到底是皇帝陛下,就是到了如今,也并不完全信任她这个‘女儿’,她方才若说蓝翎夫人后悔了,依照皇帝对蓝翎的了解,她的谎话必定就穿帮了,一眼就被看出别有用心来。

 “对了,你母亲到底为何会突然自裁,这么多年她都熬过…。”宣文帝盯着西凉茉忽然问道,但话到了一半,他顿了顿,忽然记起当初正是他迫得蓝翎不得不遁入空门,抛弃女儿和一切的人,便住了嘴。

 但是西凉茉还是眉宇间染了一层轻愁和茫然:“茉儿不知,只是陆相那去了母亲那里之后,不知说了什么,母亲便流泪了,陆相安慰了母亲半夜,离开没多久,他前脚走,母亲后脚就…。”

 西凉茉说着,还落下两滴泪,她今一身极为素淡的宫装,头上只了一只素银簪子,愈发显得她身形单薄孤苦无依的模样。

 宣文帝安慰地拍拍她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怜惜之,但随后又狐疑起来:“陆相爷与你母亲在一起说了什么,能说那么久,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西凉茉拭去眼角的泪,柔婉地道:“母亲身边有父亲安的人,那人在厅外回父亲的话的时候,茉儿恰好就在母亲房里,只是父亲不知道罢了,至于说了什么,茉儿就不知道了,只是父亲听了那人回话之后,脸色铁青,就像…。”

 她怯怯地看了宣文帝一眼。

 宣文帝冷笑:“就像朕现在这种模样?”

 西凉茉犹豫着摇摇头。

 宣文帝却忽然撑着额头,疲惫地对着她摇摇手:“好了,茉儿,你先下去吧,以后不要在我面前称呼那个男人是父亲。”

 宣文帝顿了顿,忽然抬头看着西凉茉一字一顿地道:“你母亲说得没错,朕才是你的父亲!”

 仿佛在说服西凉茉,又像在说服自己一样。

 西凉茉仿佛大惊,随后又立刻低下头,嚅嗫道:“这…茉儿,茉儿…。”

 宣文帝斩钉截铁地道:“没有什这、那的,朕说了你是朕的女儿,就是朕的女儿,只是此事不可对外宣扬,朕知道这些年靖国公亏待了你,朕以后定然会好好弥补你的!”

 西凉茉心底暗自讥笑,弥补?

 把我嫁给一个‘太监’就是你的弥补?

 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靖国公头上,就是你的弥补?

 但是西凉茉还是做出一副感激而茫然的模样,犹疑着道:“这…是。”

 随后她又对着宣文帝道:“陛下,茉儿想问你要一件东西,一件贴身的东西。”

 宣文帝一愣:“这是…?”

 西凉茉垂下脸,轻声道:“还有大半个月就到母亲死祭之,茉儿希望能有一件东西与母亲的部分骨灰一起带来边疆去,为女不孝,在母亲大丧期间却嫁人了,这也是茉儿能为母亲做的一点事,母亲说了,不管过去的一切,人死元知万事空,有些东西到底是一生中割舍不掉,回避不了的。”

 宣文帝仿佛忽然间才想起西凉茉要去边疆葬母这个事,再听闻西凉茉的话语,心神大震,瞬间仿佛有无尽的悲痛与忧伤全数都涌了上来,他一抬手,忽然从龙袍袖子里滑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来,随后在自己的垂落在肩膀上的头发上一割,断了一束头发来交给西凉茉手上,苍然道:“就拿这个去吧,这也算是朕身上的一部分,就让朕陪着她看尽边关风月好了。”

 “陛下?”西凉茉一愣,看着皇帝陛下手里的发丝,心中暗附:圣人有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不得损毁,看来皇帝陛下对蓝翎夫人倒还是有那么点真心的。

 只是这点真心却比不过他的报复心而已。

 蓝翎人几乎可以算是他死的,到如今来做出这种深情款款的模样,看着真是可笑之极!

 随后西凉茉默默地拿出了一块帕子,仿佛极为小心地将他手里的发丝收好。

 “只是茉儿初婚,这就去边关,而且母亲并未发丧,恐怕要招来非议。”西凉茉轻声道。

 宣文帝脑海里现在满是‘蓝翎说过的话’,只是随口冷笑道:“谁敢非议朕的女儿,你只管放心去,朕会让人帮你打点好一切,只说你上五台山为朕祈福,然后安排人让你平安顺畅地到达边关的,不会让人知道你的行踪的。”

 西凉茉方才点点头,恭谨地道:“那茉儿告退,您且好好歇着。”

 宣文帝点点头:“好了,你去吧。”

 看着西凉茉离开的背影,宣文帝片刻之后,方才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看似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出锐利的光芒,对着外头走进来伺候的连公公怒道:“去,宣陆紫铭,让那个混帐东西立刻滚进来见朕!”

 连公公一愣,随后恭敬地退了出去宣旨。

 心中却暗自佩服,夫人果真厉害三两句就挑拨了皇帝陛下一贯以来对陆相爷的信任。

 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西凉茉站在三清殿外的隐秘处,看着陆相爷信步进殿,她角弯起一丝冷漠的笑意。

 陆相向皇帝告发蓝翎夫人和靖国公其实没有出真正的令牌,就是因为她将皇后娘娘入了冷宫,惹怒了陆相爷,所以陆相试图以此来胁迫她,打她和靖国公府邸,若是能怒皇帝除掉靖国公府满门,就是最好。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蓝翎夫人子那么烈,会自裁身亡,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她那黑心肝的夫君在里面的言语刺

 蓝翎夫人自裁,是希望皇帝陛下看在她已经身死的份上,放过靖国公府满门,但却没想到靖国公会怕她的死反而威胁到国公府邸满门。

 这两人也算纠了大半辈子,都自诩深爱对方,却不但不了解对方,还将对方几乎迫入死境,名曰——你我之间隔了太多的误会,实在可笑之极。

 而陆相爷更是没想到蓝翎夫人会自裁,怕牵连自己,进一步连累太子,所以靖国公和陆相爷这两个原本为敌的两人竟然难得一致地合作,共同隐瞒了这个消息。

 皇帝陛下本来就利用陆相在朝堂上制衡靖国公和九千岁,却不想自己手上这颗棋子竟然会‘背叛’自己!

 若她说了陆相爷与蓝翎夫人是争吵一番之后,蓝翎夫人方才自裁,那么陆相爷根本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但是她告诉皇帝陛下相反的情况,陆相爷‘安慰’了蓝翎夫人半宿。

 那么,这其中的含义就深了,至少足以令感多疑的皇帝陛下猜忌许久。

 皇帝根本就没打算死蓝翎夫人,所以知道了蓝翎夫人和靖国公私藏当年令牌的事,也一直不曾发作,就是没想好要怎么处理,或者说想好了,还没来得及做,却不想自己的心腹不但先行一步,不但与自己所爱纠了半生的女人在一个房间里呆了半夜,结果这个女人还在他走以后就死了。

 这里面可以想象和发挥的空间就大了,何况皇帝陛下本来就因为服用了太多的丹药,头脑里多少有点不清醒和暴躁易怒。

 陆相今进去见驾,不想被罚,不想牵连太子爷,恐怕都不容易了。

 陆相爷,你一向自诩聪敏机变,就让本郡主看看你怎么能重新得到皇帝陛下的信任吧。

 不能总是你算计人,而不被算计。

 没了皇帝陛下的信任,本郡主看你还能在这朝堂之上呆到什么时候!

 西凉茉冷笑,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袖子里的那一缕灰白的断发,角笑容更深,她今收获不小,不但更进一步得到了皇帝的信任,还解决了出行难的大事。

 有皇帝的圣旨在此,外人听见了她要去五台山祈福,也只会想着是皇帝怜悯她,让她在五台山躲一段流言蜚语,也避开九千岁这个妖魔一样的太监夫君。

 蓝翎夫人,蓝翎夫人,我的母亲,您果然是死了,比活着有用多了。

 西凉茉轻笑,转身向长平殿走去。

 她今儿还请了太平大长公主过来,除了要小白用的兽药,也算是再与这位傲娇的公主殿下聚一聚。

 毕竟在她‘受惊’之后,除了无数巴结讨好的达官贵人们送来了不少昂贵药材和礼物,这位大长公主殿下也给她送了一份惊的礼物——樱桃。

 难为这位目中无人的大长公主还记得她的喜好,到底也算是有心了。

 只是走到偏僻处,忽然一个穿粉衣的大宫女匆匆地过来,在她面前福了福,西凉茉看着她,微微颦眉:“怎么到这里来了,可有人看见你。”

 大宫女恭谨地道:“郡主放心,奴婢确定一路上都无人看见,只是有重要消息要亲自禀报。”

 说罢,她附耳在西凉茉耳边说了几句话。

 西凉茉闻言,不由挑眉:“此话当真?”

 大宫女点点头:“是!”西凉茉角微弯:“很好,你继续在我那贵妃姨母那里呆着,若是她要去找皇后的麻烦再来告诉我。”

 大宫女轻声道:“如今贵妃娘娘只是怀疑而已,还没有证据,她不会如此鲁莽。”

 说罢,她行了个礼,匆匆又离开。

 西凉茉看着大宫女离开的方向,不由自主的轻嘲:“这个芳官,果然本事,我只是说说而已,想不到他竟然真把皇后弄上手了。”

 “郡主,您这是在夸我么?”一道戏谑的声音忽然在西凉茉的背后响起,同时一个人伸手就将西凉茉从身后一把抱住。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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