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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一百零三话你在害怕什么

 “小白,那些人你查出来了吗?”

 眸光一沉。俯/身到她耳畔,道:“查出又怎样?没有查出又怎样?”

 要怎么说,把借来的幸福还给怀安。

 悠言低低道:“你别我。”

 “路悠言,谁谁?”顾夜白冷笑。

 悠言心里疼痛,道:“小白,如果我想你是我的,你就会是我的吗?”

 “何必去问这个问题,答案,你自己清楚。”顾夜白讥道,转身往门外走去。

 悠言怔然,跑了过去,手臂从他背后紧紧环着他。突然发现,她越来越无法忍受他的冷漠,哪怕一点。

 回来以后,与他的亲近,她知道,对他,她只比四年前更爱,原来,时间不是空间和距离,只为印证,她放不下他。

 把脸贴上他的背,喃喃道:“小白,不要不理我。”

 手,覆上她的,又拉下她的手。

 “何必。”顾夜白嘴角轻勾,却低糜了声音“言,是人就会累,一次又一次,何必。”

 高大的背影,明明在眼前,又突然遥远。

 这个咫尺,却,确是天涯。

 悠言心惊,疼痛再难抑,伸手去抱他,迭声道:“小白,我不要再把你给别人,你是我的,我不给怀安,谁也不给。”

 顾夜白一震,慢慢转过身,几乎要把她拥进怀,修长的手指紧屈,放在侧,弧度笔直。

 一双眸,定定凝着他,悠言哽咽道:“小白,你让我想一想,求你,让我想一想。”

 “言,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臂往前探,挟起她的一缕发,顾夜白低低一笑,眸萧瑟又漠然。

 二人间,原来不过一个伸手的距离。

 只要,谁往前一步,便能碰触到对方。

 偏偏,无人动作。

 一等一探。骄傲与犹豫,错过了的是一瞬,还是永远?

 谁知道?!

 突然,铃声轻淡。

 顾夜白看了悠言一眼,按了接听。

 漠漠“嗯”了一声,把手机递给悠言。

 悠言微怔,接过。

 “你果然与他一起。”电话另一端,传来女人淡淡的声音,似笑,还叹。

 “晴?”与他在一起?悠言笑,涩,脸上又一热。

 那边,许晴去静默了一下,末了,道:“我刚向顾社长告了假,悠言,我想见见你。”

 悠言一愣,下意识看了看顾夜白,那人神色沉默。

 “好。时间,地点?”

 “G大吧,很久没回去了。正好回去看看。”许晴道。

 确是好久没有回学校看过了,那里有香樟,铃兰,风信,还有鹫尾,花开成海。

 “好。”轻轻一笑,应了。

 落实时地。

 把手机递还给那人,交接的手,他刚待放下,她却握上。

 阳光偷偷涉入,映在二人的手上,遗下暖暖的辉芒。

 眸光不展不扬,重瞳愈发的深。

 “小白。”两手把他的掌裹上,悠言微弯了眉眼,睫处,透了水光浅淡。

 “怎么?”他淡淡道。

 “我和许晴回去一趟学校,你——”咬了咬,悠言道:“待会来接我好么?”

 把她的手放下,他回了一声好,便拉开房间的门。

 悠言往前,小手再次环上他的宽阔结实的背。

 他停住了脚步,没有动作,不回应,却也没再往前。

 G大。

 推开咖啡厅的门,悠言环了一眼,便发现了许晴,人群中,年轻靓丽的大学女生中,不仅丝毫不逊,经过社会和时间打磨的气质,出众极。

 对方也发现了她,扬了扬手。

 刚坐下,一本杂志却甩落在眼前,弧线利落。

 许晴神色复杂:“你看看。”

 悠言微愣,拿起一看,却见封面最醒目的位置,刊登了一行字,亿万社长弃旧爱,携新回豪宅过夜,其新宠疑为咖啡店女招待?周小姐夜店买醉!

 各人照片,清晰圈点。

 其中,怀安长发微,满脸晕红,蹒跚在酒吧门口。眼神悲伤又冷冽。

 另一张,却有那人,也有她。

 他家门前,二人,一前一后,往屋里走去。

 悠言大吃一惊,双眸微圆,正好对上许晴的目光。

 “顾夜白有了新。这事,已全城轰动。悠言,如果你想看,街上小报档摊,一找一个是。”

 悠言怔怔出神,好一会,才低声道:“怎么会这样?”

 “你不是更清楚一些吗?”许晴微叹,又冷冷一笑。

 “他和怀安——”嘴动几下,却终究说不出什么,心,跳。杂乱又茫然。

 许晴刚要说话,却又慌乱了神色,悠言还没反应过来,头颈一冷,水珠四溅。

 数个男女,从她们后面走上来。

 其中一个长发女生手中挟了空杯子,满鄙夷,冷冷道:“狐狸,女人,真不要脸!”

 第一百零四话出事

 “你们凭什么拿水泼人?”许晴站了起来,声音一沉。

 “学姐,你怎么还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另一个女生走了出来,望向许晴,愤然道。

 悠言看过去,这女生却是见过的,同学聚会上的鬈发学妹,和怀安很要好。

 “我和谁一起还轮不到你来过问。”许晴冷声道。

 那学妹微一畏缩,站在她前面的长发女生却嗤然出声“学姐是吧,你要和那‮子婊‬一起坏了你的名声,那也是你自找的,不是都说,物以类聚。”

 她背后一班男女顿时大笑起来,人人投出的目光,皆鄙夷无比。

 那学妹拉拉了长发女生的手臂,低声道:“王嘉宜,这个学姐在顾学长手下做事,而且,她是你表姐的同学。”

 王嘉宜微变了脸色,嘴角却讥讽依旧。

 许晴冷笑,死丫头,这人以群分,她是直接贬她们为死物了,正想斥她几句,一旁的悠言已轻声道:“物以类聚,就像你们这样吗?”

 悠言头上,身上水迹狼狈,她抬手搵着额上水珠,触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脸色不愠。同学几年,她很少说重话,许晴一怔,知道她是为自己——她回来,自己对顾夜白心事复杂,也没有给过她一句好话——

 王嘉宜大怒,手中的杯子往悠言脸上砸去,悠言急忙一闪,却仍擦过面颊,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

 许晴也怒了,一走上前。

 咖啡厅内,气氛顿。有人在看戏,窃声私语着什么。店里数个员工已走了过来。

 王嘉宜往背后低叫道:“你们几个,把这女人带走。”

 有人吹了声口哨,几个男子立刻抢了上前,有二人分别抓了悠言一侧臂膀。

 许晴一惊,怒道:“你们做什么?”

 王嘉宜冷睨她一眼,打了个响指。一个男子欺上,狠狠把许晴一推,许晴摔倒在地。那鬈发学妹叫了一声,忙上前拉起许晴。

 咖啡厅呼喊声四逸。

 许晴挣起来再看时,悠言已没有了影踪。

 “那女的是什么人?”许晴又惊又怒,急道。

 那学妹跺脚道:“这——王嘉宜这人平时家里娇惯了,出来混的,下手狠,哎,她是周学姐的表妹。”

 “那你还跟这人在一起?”许晴冷笑。

 “哎,她是周学姐的表妹。大家都认识,我也是刚碰上她的。”

 许晴皱眉,苦笑。

 “这下,我们都麻烦了。不该约她过来这里的。”

 学妹一愣。

 许晴道:“你现在立刻通知校方,让人去找。”

 学妹点点头,又问道:“麻烦?”

 “这事不能不与那人说。那人知道了,则是一定会过来。”许晴紧了眉。

 九十层,会议室。门外。

 秘书小黄瞪着紧闭的会议室大门。今天,一向守时社长难得迟到了。平便是一幅酷毙的模样,今天乌云的程度貌似升级。

 估计是被八卦杂志闹的,社长私生活一向严谨,这全城头条说他有新宠了,应是煲水新闻,只是,这和他一起回家的女的,模样咋这么面

 突然,有什么在脑里闪过——啊,是那个女人。那天,在社长办公室所见,散了一地的资料,还有她的照片。

 心里狐疑,却不敢多加猜测。

 Linda姐说,今儿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都别打断社长的会议——这刚才许理事来电说的路小姐出事了算十万活急的事么?这路小姐又是谁?!

 为什么每次撞上节骨眼倒霉的都是她?小黄再次哭无泪,深一口气,往门上一敲。

 开门的是Linda。

 Linda低声道:“你最好保证你以下要说的事情很重要。那人正在发火呢。各科理事的小辫子都被揪出来,社长平时不说,谁会想到连这些他都知道。””

 小黄脸上搐,胆颤心惊望了过去。

 顾夜白靠在位子上,意态闲适,但神色很冷淡。

 “社长,有事报告。”声音抖抖。

 一众理事目光过去,心道暂时解,其中有人甚至擦了一额汗。额,那人是林副社长。

 重瞳,轻睐。

 小黄咽了口唾沫,道:“许理事刚来电话说,路小姐出事了。”

 所有人大吃一惊,包括向来沉着镇定的Linda。

 小黄话音未竟,顾夜白已推椅而起,沉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二十分钟前的事。”小黄吓的一滞,结结巴巴道。

 顾夜白眸一暗,冷声道:“二十分钟。L,你带的好下属。”

 Linda一惊,未及接上口,男人的声音已下。

 “散会,择再开!”

 一袭黑衣,已在门外。

 林子晏匆匆跟上,脚步一迈,想起什么,回头拍了拍Linda的肩膀,道:“没事。不过,你还是安抚一下他们为好。”

 Linda一怔,看去时,整个会议室,一帮精英人士,早已呆如木。继神秘新以后,这社长又有新宠了吗?

 有人悄声问:“谁是路小姐?”

 Linda苦笑,这位路小姐,也许天生便是社长的劫。

 这脸还真是多灾多难。——被甩了几个巴掌,嘴里咸腥,摸一摸,鲜红染了指。脸*****辣的痛,高高肿起。悠言把泪死死憋在眼里,很阿Q的分散神识,心道这次确是要变猪了。这剧情狗血,却偏落在自个身上。

 小白,小白,你在哪里?心里念叨着那人的名,想起早上二人的不愉,委屈又难过。

 “还真倔强啊!”从围堵在悠言周围的男女背后走上来,王嘉宜冷笑,嘴角一斜,道:“再打。打死这抢别人男人的人。”

 第一百零五话了重瞳

 林荫道深处,破败的旧课室外。

 灰白的墙,娇小的女子抵在墙上,咬望着眼前六七个男女。

 “嘉宜,还要打?”有个女生迟疑道“这教训也给了,她伤的好像不轻,万一弄出什么事来——”

 王嘉宜冷笑“胆小鬼。喏,你们呢——”

 娇一努,瞟向那几个男生。

 “嘉宜,我们自是听你的。”一个身形微胖的男子叫道,大步上前,大掌一挥,往悠言扇去。

 悠言一惊,要避开,心上却与她作对,陡然遽痛袭过,那一掌便结实的落到了脸上。

 紧蹙了眉,额上沁出薄汗,悠言一手抚上口,一直倔强直立着的身/子慢慢弯下。

 有人惊呼“嘉宜,她怎么了?别要出了人命才好。”

 王嘉宜惊疑不定地望向悠言,随即眼神愈加鶩。

 “以为装死就可以么?”说着,她排开众人,大步向前,拽起悠言的发,一掌掴下。

 那掌没有落下,纤细的手捉住了她,紧紧的。

 悠言咬牙,定眸看着她。

 王嘉宜怒,挥开了她的手。

 “还有力气反抗,是谁说她有事?”王嘉宜斥道,眼眸一转,下巴微仰,一脚踹向悠言的肚子。

 悠言苦笑,身/体的力量都在对抗心口的疼痛上,根本无法避开。

 那力道落下,闷哼一声,咬破了

 “女人,让你去顾夜白——”王嘉宜轻笑,两指捏上悠言的脸。

 “说,你是狐狸,说你知错了。不然,我弄死你。人,竟敢抢我表姐的男人。”

 悠言闭了闭眼,忍住晕眩,轻声道:“你是怀安的表妹?”

 王嘉宜一怔,突然狠狠道:“死女人,你想向顾夜白告状?”

 悠言撇开头,不去看她。

 “性格是吧!倔强是吧!我们来赌一场,看是你的口硬,还是我的匕首利。说,你不再着顾夜白。不说,你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指?”王嘉宜冷笑道,拽紧悠言的发。

 她手上力道极大,悠言疼痛之极,泪水满眶,却死死忍住了。只连声道:“我要着他,他是我的,我不说,我就是不说。谁也不给,谁也不给。我再也不会把他给任何人了。”

 王嘉宜一愣,随即怒红了眼,一掌又往她脸上过去。

 那掌,这次,仍没能落到悠言身上。

 四周是男女慌乱的叫声。半空中,男人白皙修长的手狠狠攫住了她的腕。

 王嘉宜大吃一惊,抬眼看去,却见高大拔的男子冷冷看着她,重瞳黑暗如渊,眉目沉骛。

 “表姐夫。”她失声道。

 “谁是你表姐夫?”男人的声音,像来自炼狱。

 空气中,气息顿凝。

 有什么骤然而响,划过这道沉默。

 尖了叫声,王嘉宜惊骇无比,抚了脸,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他竟然打她?

 白皙修长的掌,美丽,却盛放了极度的怒意,妖娆又摄人。

 男人冷冽了上的弧。眉一凝。

 空气中连响数下,不过须臾,王嘉宜脸上连吃数掌,几个高大的男子围上,神色萧杀。

 “小白——”男子的手一暖,墙上女人的小手裹上他的大掌,重瞳触上她的伤口,迸出明的火,悠言轻轻一笑,他来了。他终究来了。

 身/子一松,斜斜歪下。

 顾夜白又惊又痛,薄紧抿,把情人单薄的身/子拥进怀里,紧紧搂抱住。

 “言。”长指,抚上她布满伤痕的脸,颤抖,痛煞了眉眼。

 二十七年来,第一次,如此慌乱,心疼。

 吃力的伸手揽上男人的脖颈,悠言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泪水濡了他的动脉。

 “小白,我疼。”

 简单的话,似呢喃,却再次灼痛了他的心。顾夜白浑身一震,紧了手上力道,眉倏寒。

 不过,数秒。

 十数个男子已把那几名蜇事的男女围堵在中间,包括王嘉宜,无人,不恐慌了神色。

 随后赶到的林子晏,许晴,学妹脚步一顿,皆吃了一惊。那学妹后退数步,苍白了脸色。

 “顾夜白——”许晴怔然,叫道,微微失了声。

 看也不看她一眼,顾夜白轻冷而笑。

 酷冽如盛寒霰雪,一字一顿道:“加倍奉还。不论死活。子晏,这事,你别管。”

 林子晏凝眉,最终,点点头。

 惊叫从围中男女喉间凄厉而来。

 “小白,等一等。”忍着心间烈痛,悠言抚上情人紧锁着寒意沁骨的眉。

 “言乖,不怕,现在我就带你走,伤口处理一下,就不疼了。”凝着怀里孱弱的她,他再次收紧了臂上力道,吻,如雨,轻落在她脸上破碎的伤口上,一下接一下。

 悠言心痛,却更疼,涩了眉眼,小手拉下他的头,颤抖着吻上他的

 他闭上眼,惊觉眼角竟微微了。

 这一生,泪,为过谁?不曾。

 “她是怀安的表妹。”她的声音虚弱无力,却坚定,飘散在他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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