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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五十九话大灰狼vs小红帽(1)

 顾夜白慢慢走过去,俯下身/子,去看眼前的女子。

 下巴俏尖,柳眉,蹙。

 身上颤了一下,意识漫入疲倦的悠言像突然有了什么感应,睫一抖,已睁开了眸。

 俊美的脸,便在咫尺。

 他重瞳湛亮,静静凝着她。

 临近反怯了情。拥着他的衣服,悠言站了起来,走到唐璜身边,道:“唐大哥,他怎样?”

 林子晏瞪着顾夜白,笑翻,道:“敢情这丫头也知道问专家来着。老板,你被无视了。”

 顾夜白站了起来,也不动怒,气度沉稳。

 那边,唐璜淡淡道:“不好。”

 悠言顿时苍白了脸色。

 唐璜道:“借一步说话,可好?”

 悠言一愣,点点头。

 “这唐阿,和悠言说什么悄悄话啊。你便不好奇?”林子晏笑道,眼睛不住望向阳台的方向。

 两手闲适的在口袋里,高大的身子倚在墙上,顾夜白神色几分轻淡,道:“好奇心害死猫。”

 如果就此眺望,那方,便是静敛在黑夜的海。

 无心,听海。

 悠言急红了一双眸。

 “唐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他怎样了?手上的伤有没有伤了筋骨,会影响到画画吗?”

 “悠言,这次回来,你想要什么?”唐璜望向她,淡淡道。

 不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类似的话。悠言怔住。

 “因为白,我们认识了你,我想,我们总算得朋友一场。”

 “那是自然。”悠言苦笑。

 “因为是朋友,所以想说,好好想想。如果无法给,那么,今你的回来,确是失去了意义。”唐璜微叹了口气。

 “说实在,往日,我很喜欢你。在心中,是把你当作妹妹看待。也衷心祝福你和白。可是,这几年,目睹怀安为白做的,我想,也许她,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她是很好。”悠言扯了个笑,有点维力。

 “悠言,也许和你说这话,很矫情。只是,你所做的,不算爱。爱,该是唯一。”唐璜微微一笑,语气却有了疏离。

 昔日这位哥哥一样的朋友。悠言知道,她失去了。

 她抿紧,不去理会心里的难过。

 “你最爱的不是迟濮,也不是白,而是你自己。”唐璜看了她一眼,搁了话,有点狠。

 “他不是你的救生圈,不是你累了的时候的依靠。”唐璜道:“重逢是美好的事情,但这样下去,你会毁掉三人。你,他,还有怀安。”

 扬了目,看海无声。悠言眸光闪烁,星子般的美丽。有一瞬,唐璜被摄了心神。

 “不只三人,还有,一个。”悠言低笑:“还有你。”

 悠言轻声道:“你爱着她。”

 唐璜一震,良久,敛眉,也笑了,眉间是温柔的落寞。

 他道:“悠言,谁说你笨了?”

 “有一段时间,我常常在想,只懂得守望别人幸福的人,他们最终是否也能得到幸福。唐大哥,你委屈吗?”她的声音在海风的纹动中传来。

 唐璜再次,失了神,随即笑道:“你对一个男人说委屈,我想,他不爱听,”

 “请放心,唐大哥,你说的话,我懂。”

 唐璜看向她,眼前的女子脸色很白。心下不觉叹了口气。

 悠言伸出手,边绽开浅浅的弧“我的朋友不多,可不可以,还是朋友?”

 唐璜大手与她握。

 “如果,今的悠言,做回那年心思简单的悠言。”

 不必做回。每个人都在往前走,只有她,还在原地眺望。她还是她,一直没变。她的时间,是逆回的钟,停在了四年前,伴着她的白,不变不改。

 “他的手,幸好没有伤到筋骨,应该没什么大碍,但一切也须得过一阵子才好下定论。”

 悠言咬咬,点头。

 回到大厅前,她擦了擦眼角的泪。

 唐璜道:“子晏,我们走吧。”

 林子晏一脸促狭,瞪瞪悠言,看看他老板,就是脚步不动。

 顾夜白眸一扬,道:“子晏,想来近来,你的时间很是充裕,是吧。”

 林子晏心想,果是好奇心害死猫,勾住唐璜的肩,急不及待便要离开。

 他老板与外科医生便相视淡淡一笑。

 冷不防,衣袖被拉住,瞪过去,却是悠言。

 “林大哥,你们捎上我吧。”悠言道。

 顾夜白嘴角淡扬,林子晏心道,大灰狼与小红帽之夜,我老板正想把你吃掉呢。我怎能带你走?不然老子以后就得当空中飞人鸟。

 遂语重心长道:“学妹啊,不是哥不想带你,只是我的新座驾位置不够。”

 悠言呆呆道:“为什么呀,你那什么车?”

 “BMW。”顿了一顿,林子晏又道:“呃,机动车,又称摩托车,二轮子。”

 悠言满脸黑线。

 迅速开门,林子晏已拉过唐璜,逃之夭夭。

 关门的声音,微惊了悠言。她抬头,对上的便是顾夜白滇黑又淡漠的目光。

 夜阑人静,这个空间里,便只剩下她与他,独对。

 这个夜,是长,还是短?

 她的心跳,开始不可压抑。

 第六十话大灰狼vs小红帽(2)

 “小林子学长的车,真的是二轮子?”悠言道,有点没话找话说之嫌。

 “当然是假的。”他淡淡道。

 悠言再度黑线。

 只大厅天花的吊灯开着,泻了桔色的灯光,颜色蒸薰暧昧。适才送子晏与唐璜,二人便在门后站着。

 顾夜白转了身,悠言心里凌乱,为唐璜一席话,也为这个夜。

 “我想,我还是回去吧。”深深望着他的背影,说着截然相反的话。

 没有回头,他的声音依旧冷淡。

 “你是想告诉我,我今晚所做的不过是多管闲事?”

 “不是的——不是——“悠言急急道。

 “如果,他们还埋了有人在那边,那该如何?”他的声音,越发冷了。她就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确实没有理由,再找理由,就是她任了。她没有任的资本。今的她,失去了这个资格。

 “对不起。”

 踱到他前面,仰了小脸,道:“你的伤,我可以看看吗?”

 他眯眸,道:“没这个必要。”

 悠言心里一疼,抬起的手有点僵硬,缓缓放下。

 想了想,又道:“我只看一下。”

 她的眼里泪光闪烁,那委屈的模样刺痛了他。本就不打算放过她,却不曾想到在餐厅有这样的遇见。

 于是,便起了想到她住的地方看看的念头。自看到有关她住处的信息,原来,他便一直介意。想起她每天穿行在那个黑暗的角落,怒气,就滋生了。

 当他遭遇危险的时候,她的舍身相护,不是没有震惊的,只是更多的,仍是,怒气。因为昔日的背叛,也因为今的不笃定。

 她每个表情,似乎无不告诉他,她爱他。

 然,他,算不得是她的最爱。她说过,迟濮,她爱他更甚,胜于他,无数。

 昔日之言,言犹在耳。

 可笑的是,他对她,竟然生了/望。车子上,她膝上的温度,调出了他心里的魔。今夜,没看到她以前,弹指间,有了一番盘算。见过她,一切被全数。

 路悠言,他该拿她怎么办。

 爱不得,恨不得,却偏偏,爱极,恨极。

 “客房没有盥洗的地方,二楼尽头便是浴室,洗个澡,早点休息吧。房间,随便用。”在她身边走过,缄默了情绪。

 悠言怔怔看着他离去,上楼,进了房间,又呆立了良久,才踱了上楼。

 进了浴室,只一眼却看到了洗手盆畔,架子雕刻精细,其上,搁放了两个漱口杯,还有牙刷。那倾斜的角度,围了一个姿势叫相依。

 猛地抬起头,镜子里映出的是自己苍白得吓人的脸。对着镜子扮了个笑脸,很丑,真的很丑。

 没有在浴缸泡澡,涂了沐浴沫,冲洗,随手又洗了褪下的衣衫。

 心不在焉。唯有心不在焉,才减少了疼痛的频率。

 可是,心不在焉的后果却是大条的。

 没有换洗的衣服,她做嘛洗了自个的衣服啊?爬了爬漉漉的头发,她瞪着镜子里的自己。热气的蒸腾,小脸染了浅浅的酡红,黯淡的竟也变得樱绯人。

 懊恼再懊恼,却也无计,恨恨咬着,拿一条浴巾把自己裹了。

 原来的高跟鞋子蹬在浴室外,攥了浴巾,挽上鞋子,虽知他在房间里,还是轻手轻脚地出了去。

 刚掩上浴室的门,她便呆住了。那人正倚在栏杆上,手里擎了杯子,轻啖着什么。看上去他已淋浴过,黑发润,休闲子,素白衬衣。

 听到响声,一双利眸探了过来,眼光便撞上悠言晕红的脸。

 悠言只觉头皮一下炸开,脸上一热,低了头,心下跳。

 饶是这样,却仍觉得那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肩上,神凝,灼热。

 处境尴尬。

 红着脸,想说句什么,空气中突地划过细微的声音,悠言只觉眼前瞬间黑暗。心里一慌,手上的鞋子便落了。

 浓重的黑色顷刻笼罩了整间屋子。

 停电了?!

 “别动。”那人的声音传来,微叹,带出一丝焦急,接着便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向她走来,黑暗中的他也是沉稳淡定。

 渐近的脚步声,让悠言心里慌乱,脚下微挪,却刚好踢在鞋子上。噗通一声,已摔了个结实,头溘上地面,闷痛。

 那人的清新的气息恰盈满了鼻间。他过来,刚好来得及扶起她。

 “有没有哪里摔着?”声音里似乎隐了担忧,又笑意淡淡,有点莫可奈何。胁下一暖,大手已把她抱进怀里。

 悠言摇头,恍然想起黑暗里他无法看见,忙道:“没事。”

 两手刚好抵在他膛上,衬衣下,他的肌理瘦坚实,男子的温暖弥漫过指尖。四年的时间,有点熟悉,有点陌生。

 她的小手便在他心口的位置,怀里她的身子温香馥软,薄薄的浴巾包裹不住婉秀玲珑的曲线,她的发梢犹自滴着水,那水滴滴落在他的喉结。那莫名的燥热便又在他心间开,不请自来。

 意志在抵抗着她的侵蚀,偏她的小手却不安份地在他身上移动。

 柔软的小手覆上他的大手,听得她嘟囔道:“小白,你的手还疼么。”

 她还在记挂着这个,微微的喟叹在心头划过。

 终于,忍不住展臂拥紧了她。二人身/体再无一丝隙。

 她浑身一震,似乎在抵触着这突如其来的亲厚。

 薄怒染了重瞳,他把她拦抱起。有什么东西应声滑下,待他警醒,却觉两手触摸到的是凝脂般滑腻的肌肤。浴巾跌落地上,他锢在怀里的她,未着寸缕。

 第六十一话大灰狼vs小红帽(3)修改版

 有人呆了数秒,然后彻底变了结巴。

 “我,我,我——”把她放下。

 她似乎又呆了呆,随即移开脚步,要待逃离。嘴角浅勾,迅速的,已一手把她按在他的膛上,另一手抬起,捂住了她的嘴。

 她的吹息细细,她的芬芳,便盛放在他的大掌里。

 气息,互相绕。该为她拾起浴巾,把她裹成一粽子,就像她在他手上做的那样。

 可惜,对她,他从来不是君子。也不屑。在车上便暴动的/望在黑暗里迅速升了温,燎成原。

 四年。言,你怎么可能还纯如白纸,一如当。又或者,从相识伊始,你便不是我眼中的你。

 不易怒,因为曾经痛过。当痛到最痛,其他的便不过如寻常巷陌,不值一晒。

 然,一旦念及怀中这副躯体也曾在迟濮的身下辗转,盛放到,妩媚。不屑,恨,怒气,便如那疯长的枝桠,一下撑破了云丛。

 偏偏还愿为这个女子,连命丢了也不觉可惜,心甘命抵得,亦,一如往日。

 四年了,你潇洒而过,今,你想回就回。你怎能!

 不顾她的挣扎,重瞳微辉,抱紧了她,大步往前,一直走到墙壁的位置,把她抵在墙上,画地为牢。束缚了她的所有出路。

 悠言无法寻得一字半语去描绘这刻的感觉。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她知道,她渴望着他。可是,不能。与自己说好要放开他,让他幸福。

 该死,这样的自己,真是该死。

 手撑在他的膛上,想推开,却无力,他的气息薄在她的脸上,她只想去承接,不愿放开。

 当在茶水间,只求一个吻,此刻竟渴望他抱她,像在庐山大火后的那个晚上,他的所有冷静蜕成狂热,给了她最热烈的疼爱,以此确认他的她不曾差点便命丧在那场可怕的大火中。那晚,他赋予了她生命新的意义,从女孩蜕变成他的女人。只做他的女孩,他的女人。

 她想,她的贪心可恶,最后会像故事里那不知餍足的渔夫,愿望成沙,只余一海泡沫。

 他,对她,还有着感觉,她知道。如若,这个夜,了,那么,所有人都回不到原点。眼角,慢慢润,当他的手捧起她的脸。

 “告诉我,你想逃到哪里去?嗯?”勾起她的脸,下巴抵上她的额。

 “我做嘛要逃,该走的是你,非礼勿视。”抬手轻擦去眼角的意,强自镇定。

 “这里漆黑一片,即使我想视也无法。”他淡淡道。

 黑暗。谁成就了黑色,黑色又成全了谁。无法看见,焦距消失了,距离也仿佛突然消失了。他与她,仿佛回到昨

 怀里的她娇娇小小,他忍不住微微哼了一声,斥道:“小矮子。”

 悠言恼了,倒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头一仰,却瞬间撞上他的下巴。

 “我不是小矮子,你才是小高子。”

 头顶传来他闷哼的声音。

 她一下紧张了,踮起脚,脚往他的头上摸一遍。

 “怎样,有没有撞着?你,那个,头低一点。我看看。”

 “小矮子。”黑暗里,低沉的嗓音逸出,伴随了浅浅的笑意。

 她是160多的身高,他较她高了20公分。往日就爱笑她小矮子。

 她大恼,脚丫赤着踏上他的脚掌。

 她小脚丫上水滴尚未淌干,那水珠滑到他脚上,凉意,二人相抵的肌肤,温热,那一温一冷,耳畔是她的呼吸,他的心便一下紧了。

 这算是她的挑/逗么?

 到底是有过最亲密/的恋人,从她的肌肤,她的温度,传来的她的紧张,这个信息,他收到了。

 想把她狠狠带进怀中,却怕吓了她。

 “什么叫小高子?”想起她刚才的话,嘴角微扬,道,分散她的紧张,也分散自己的渴/望。

 他居然问得一本正经,悠言呆了一呆,甩了甩脑袋,润的发丝又落了他满身水花。

 掬起她的发,他皱了皱眉,手上用力,再不犹豫,把她扯进怀里。

 她吃了一惊,寸缕未着的身/子偎上他的,肌肤温热相触,她开始抖。

 微叹了口气,抱着她坐落。依在墙上,把她圈在怀,臂一展,已把那跌落在地的浴巾捡起,扔到她头上。

 她继续怔呆,又甩了甩脑袋,抖了他半身水珠。

 挑眉,在她头上敲了一记,道:“就不能安份点吗?”长指按上浴巾,帮她擦着发,一下一下,像那些年月一样。

 他的指,像灵动的魔法师,慢慢她放松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偎依到他的怀里深处去。

 他便空了一手下来,把她揽住,一手继续擦拭着。

 二人也不出声,安享这不易的宁谧。

 她依在他肩膀的重量,渐渐沉了,头瞌下,不小心印到他颈侧。

 所有的冷静一瞬褪散。浅吼,低沉的从他的喉间逸出。他俯身,吻上她的

 悠言一颤,睡意顿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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