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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集
 兰场小饭馆晚上

 潘玉龙走进旅馆对面的小饭馆,问老板:“老板,现在还有饭吗?”

 老板正在洗脸,像是正要收工睡觉的样子,见这么晚还有客人,忙泼了水热情答道:“有,有,你要吃什么?”

 潘玉龙说:“你们有什么?”

 老板说:“什么都有,你要什么?”

 潘玉龙说:“有粥吗?”

 老板听不懂似的:“粥,什么粥?”

 潘玉龙解释:“就是稀饭,稀饭。”

 老板马上明白:“稀饭有!”

 潘玉龙又问:“能做汤吗?”

 兰场小旅馆晚上

 潘玉龙把在对面饭馆买来的粥、汤用土罐拎回了房间。

 他把几个土罐摆在金至爱的小桌上,可金至爱却说:“我要洗澡,我身上很脏,不洗澡我不能吃饭。”

 潘玉龙说:“你先吃一点饭吧,这里没有洗澡的地方,只有楼下一个公共浴室,洗澡要排队的。”

 金至爱说:“NO!我要洗澡,我身上很脏!”

 潘玉龙说:“你先吃一点东西,这几个罐子要马上还的,那饭馆等着关门呢,你先吃一点,我去给你排队占个位置。”

 潘玉龙给金至爱把粥汤盛好,金至爱不太情愿地坐了下来,拿筷子的手看上去有些吃力,潘玉龙发现了她手背有些伤口,手腕也肿了起来。

 潘玉龙:“手怎么了,肿啦?你等一下,我给你去找个勺来。”

 潘玉龙急匆匆地下楼,又朝旅馆对面的饭馆跑去。

 兰场小饭馆晚上

 潘玉龙走进饭馆,老板问:“还要什么?”

 潘玉龙说:“有勺吗?”

 老板说:“勺?有!”

 潘玉龙见这饭馆还兼卖杂货,他指着柜台里一个红绳小坠的饰物,又问:“老板,这种小红绳还有没有,能不能给我找一来?”

 老板答:“有啊有啊,你要几?”

 潘玉龙说:“一。还要这个万金油,这是万金油吧?”

 老板说:“是,是。”

 潘玉龙说:“你这里有红药水吗?”

 兰场小旅馆金至爱房间内晚上

 潘玉龙回到了房间,照看金至爱吃饭。金至爱左手拿着勺慢慢喝粥,潘玉龙在一旁给她的右手涂上万金油。

 潘玉龙问:“觉不觉得凉?”

 金至爱反问:“这是什么?”

 潘玉龙说:“这是万金油,治跌打损伤,可以消肿止疼的。”

 金至爱说:“哦。”

 潘玉龙给金至爱涂上万金油,不知怎么让金至爱疼得把手了一下。

 潘玉龙说:“你这是扭筋了。很疼吗?”

 金至爱没有回答,却说了句:“潘。”

 潘玉龙抬头:“干什么?”

 金至爱停顿了一下,说:“对不起。”

 潘玉龙笑了笑,他把汤豆豆给他的护腕,戴在金至爱受伤的手上。

 潘玉龙:“这是固定手腕的,平时这只手不要用力,知道吗?”

 金至爱听话地点头:“知道了。”

 潘玉龙又给金至爱手臂上涂了些红药水消毒伤口,金至爱则仔细地看着左手的护腕感叹惊羡:“啊,真好看!”

 护腕上的兰花粉鲜活,栩栩如生。潘玉龙说:“好看吗?”

 金至爱说:“好看,我喜欢!”

 潘玉龙起身,开始帮助金至爱收拾铺,帮她挂好蚊帐,并打掉帐内的蚊虫,回头看见金至爱坐在桌前,似乎在等着什么。

 潘玉龙问:“不吃了?”

 金至爱说:“不吃了。我要洗澡。”

 兰场小旅馆的“公共浴室”晚上

 旅馆的“公共浴室”其实就是楼下后院里用木板围着的一个头,木板高不足五尺,勉强遮到金至爱的颈部,金至爱洗澡的时候,踮脚还能看到外面,看到外面一边等她一边捧着碗匆匆吃饭的潘玉龙。

 金至爱洗得很慢,此刻正是就寝时间,陆续有人过来洗澡,都被潘玉龙拦在外面:“啊,对不起,有人。对不起,有人!”

 金至爱很快便听到抱怨的声音:“她一个人要洗多长时间啊?你叫她快一点!”

 潘玉龙说:“对不起,她是女的,女的洗得慢。”

 外面人抱怨:“女的也不能洗这么慢啊!”还有人接话:“我也是女的呀!哪有洗这么慢的!”

 潘玉龙说:“不好意思啊,她的手受伤了,所以洗得慢。”

 金至爱背身洗着澡,心里对这个一直保护着她的贴身管家,生出无尽的感激。

 兰场小旅馆金至爱房间内晚上

 金至爱已经洗完了澡,坐在上整理着头发。潘玉龙坐在桌前灯下,专心致志地用红绳穿了雪玉上的小孔,系好后到金至爱的手中。

 潘玉龙问:“你睡觉的时候还挂吗?”

 金至爱说:“挂!”

 潘玉龙看着金至爱把雪玉挂到脖子上,他说:“时间不早了,你好好睡吧,灯绳在这儿,水在这儿。我就在你旁边的房间里,你有事马上叫我。”

 金至爱怔了一瞬,问:“你要走吗?”

 潘玉龙:“是啊,该休息了。”

 金至爱:“我,我一个人…我很害怕。”

 潘玉龙问:“怕什么?这儿没事。”

 金至爱说:“你可以不离开吗?”

 潘玉龙指指旁边,说:“我就住在你的隔壁啊,你有事敲敲墙,我马上就过来。”

 金至爱说:“这里是乡下,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我很害怕!”

 潘玉龙说:“没事,农村才安全呢,你把门锁好就行。我帮你把门锁好,好好休息吧。”

 金至爱说:“你叫旅店的管家在这里加个,你走了我就睡不好了。”

 潘玉龙:“这种旅店,哪有这种加服务啊。”

 金至爱:“那你可以睡在上,我睡在这个椅子上。可以吗?”

 潘玉龙看了看房间里那条竹制的长椅,马上摇头回应:“睡这椅子多不舒服啊,睡这儿第二天要筋的。你好好在上睡吧,有什么动静马上叫我。要上卫生间也叫我,我陪你去。”

 金至爱不说话了,潘玉龙说:“晚安至爱小姐。”

 金至爱:“…晚安。”

 潘玉龙拎着桌上的瓦罐,告辞出门。金至爱看着房门关上,目光盯着门扇,久久没有移开,似乎期待着潘玉龙还能开门回来。

 兰场小旅馆夜

 窗外树影摇动,街上偶有狗吠,金至爱惊恐无眠,终于坐起身来敲响了墙壁。

 金至爱:“潘,潘…”

 兰场小旅馆夜

 金至爱房间的灯又重新燃亮,潘玉龙把自己的被褥铺在了金至爱房间的长椅上。

 金至爱隔着厚的蚊帐,看到潘玉龙的人影和衣躺下,听见他说:“早点休息吧,你不关灯吗?”金至爱拉了头的灯绳,把灯关了,但月光从窗外扑来,依然把蚊帐照得半亮。

 金至爱端详着手上的护腕,问潘玉龙道:“潘,这是什么花?”

 潘玉龙说:“什么什么花?”

 金至爱说:“护腕上的花,是什么花?”

 潘玉龙说:“噢,那是兰花。”

 金至爱说:“兰花?你喜欢兰花吗?”

 潘玉龙说:“喜欢呀。”

 金至爱说:“那你喜欢雪吗?”

 潘玉龙说:“雪?”

 他沉默着想想,房间里安静下来。少顷潘玉龙开口:“还好吧…雪从表面看,很美,可真一接触它,又很冷。”

 金至爱说:“雪是很冷的,可它一旦被温暖化开了,也可以很热的。”

 潘玉龙说:“我知道,你喜欢雪。”

 金至爱说:“雪是白的,可一旦被温暖化开,就是透明的。”她沉默了一下,又问:“潘,你是透明的吗?”

 潘玉龙没有马上回答,少时才反问一声:“你看呢?”

 金至爱说:“你表面上,很透明,可我不知道…你的心是什么样子的。你说谎吗?”

 潘玉龙说:“不说。”

 金至爱问:“你从来不说谎吗?”

 潘玉龙想了一下,说:“我从来不说谎。干吗要说谎呢?我最喜欢的就是真实,做一个真实的人不累。”

 金至爱说:“我也喜欢真实,我也喜欢真实的人,简单的人。”

 潘玉龙说:“我也喜欢简单,太复杂的人,就看不清了。”停了一下,他轻轻地试探着说:“比如…我就看不清你,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生气。”

 金至爱从蚊帐里坐起身来,想让蚊帐外的潘玉龙看清似的:“我怎么看不清呢?我就是这样啊!我高兴、我生气,都是挂在脸上的,都是清清楚楚的!看不清的是你,你生气,还是你高兴,我都看不出来。你好像把什么都隐藏起来了,不想让人看清!”

 潘玉龙平躺在长椅上,目光看着天花,他说:“我不想隐藏什么,你是我的客人,我是你的贴身管家,客人可以喜怒无常,可我们必须始终一样!”

 金至爱说:“我不要你始终一样,我要你把你心里想的,想的所有事情,都挂在脸上,我想看到你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潘玉龙显然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因此答非所问:“我只是想,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回去;我只是想怎么能让你像在万乘大酒店里一样感到安全,一样得到最好的服务。”

 金至爱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皎洁的月光之下,两人的呼吸彼此相闻,可惜却并不息息相通。

 兰场小旅馆早晨

 潘玉龙下楼,在昨晚金至爱洗澡的地方洗漱一番,回到房间后看到金至爱还在蚊帐里睡觉,便试探着问了一声:“至爱小姐,你要起吗?”

 他没想到,金至爱居然马上爬了起来,非常听话地回应:“哦。”

 潘玉龙带着金至爱来到了“公共浴室”他帮她挤上了牙膏,然后把牙刷从木板隔断的上方,递给了正在洗澡的金至爱,又把在古井镇买的浴巾之类,一一递了进去。

 兰场小饭馆早晨

 潘玉龙把空的瓦罐放在了餐桌上,对老板说:“昨天我来晚了,你们都关门了。”

 老板:“哦,没事,还要买点什么吗?”

 潘玉龙:“你这里有豆浆啊,要两碗豆浆。再要几个茶鸡蛋吧。”

 潘玉龙拎着买好的早点,走出了饭馆。

 渝城宝华律师事务所清晨

 杨悦和汤豆豆走进了这家律师事务所的大门。

 兰场镇白天

 潘玉龙和金至爱并肩走出旅馆,潘玉龙先去对面饭馆还了盛豆浆的瓦罐,然后和金至爱来到街上。他们在一个小商店里买了一张当地的地图,两个人当街打开,寻找自己此时的位置。

 金至爱问:“我们现在在哪儿?”

 潘玉龙发现了,指着地图说:“我们在这儿!这儿就是兰场镇,这儿就是昨天我们去的百渡岭。”

 金至爱:“是吗?”

 渝城宝华律师事务所白天

 杨悦和汤豆豆坐在一个等候区里,等候着梁律师的接见。

 梁律师的助手走了过来:“请问是汤小姐吗?”

 汤豆豆点头:“是。”

 助手:“请你们跟我来。”

 助手把杨悦和汤豆豆带进了梁律师的办公室,她们看到,梁律师正坐在办公桌后,沉着地等着她们。

 百渡岭白天

 潘玉龙和金至爱再次登上了百渡岭,这时他们才看清了百渡岭的风光无限。

 一道悬瀑飞泻而下,数道彩虹斑斓而出。在这安静无人的山间,两人凝望着雾状的水幕,金至爱面容郑重,她的声音,似乎是投向了水幕,但分明等待着身侧的回应。

 “潘,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吗?”

 潘玉龙不知道这个女孩缘何忽发此问,他想了想,点头说:“如果你信任我,我就是。”

 金至爱说:“你愿意帮我吗?”

 潘玉龙说:“当然,我跟你出来,就是为了帮你。”

 金至爱:“对,我需要你帮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帮我。”

 潘玉龙迟疑一下,说:“至爱小姐,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吗?”

 金至爱转脸,目光在潘玉龙眼中停住,她说:“他们要篡夺我父亲的公司,他们要谋害我,我要你帮助我,把时代公司夺回来。”

 潘玉龙怔着,有点目瞪口呆,他不知金至爱如此拜托,究竟意味着什么。

 渝城宝华律师事务所白天

 杨悦和汤豆豆跟梁律师交谈。

 杨悦:“杜盛元先生的遗嘱我们可以再看一下吗?”

 梁律师:“杜先生的遗嘱,已经当着全体受益人的面做了全文宣读,汤小姐也亲耳听过了,遗嘱的内容她应该已经清楚。”

 杨悦:“既然遗嘱对所有的受益人都是公开的,那么我的当事人作为遗嘱的受益人之一,要求再亲眼看一下遗嘱的原件,应该是可以的吧?”

 梁律师想了一下:“遗嘱的原件保存在杜先生的儿子杜耀杰那里,你们要看的话,可以去找杜耀杰先生。”

 杨悦:“您是遗嘱的起草律师,您这里应该保留一份副本吧。能让我们看一下副本吗?”

 梁律师愣了半天:“噢,副本已经存档了,这类文件我们这里天天都有,太多了。你一定要看的话,我需要找一找看。”

 杨悦:“好的,麻烦您找一下,我们什么时候能来看呢?”

 梁律师:“找到的话,我给你们打电话。”

 杨悦:“请问,这份遗嘱是在哪一天设立的,是在什么地方设立的?”

 梁律师面不满:“怎么,你认为立嘱的时间和地点,与遗嘱的效力有关吗?”

 杨悦:“一般来说,是无关的,我只是问问。难道时间和地点也是秘密吗?”

 梁律师沉默了一下,字正腔圆地答道:“杜盛元先生立嘱的时间是在××××年×月××,地点是在渝城医院的特护病房里。”

 杨悦紧接着:“杜盛元先生当时病得很重吗?”

 梁律师冷冷地:“杜盛元先生病得很重,但是他神智清醒。他神智清醒地在遗嘱上签了字,他的签字是有效的。”

 杨悦:“他签字的时候都有谁在场呢?”

 律师:“只有我一个人在场。”

 杨悦又问:“有没有您的助手,您的助手当时在场吗?”

 梁律师说:“没有,这份遗嘱按照立嘱人的意愿所立,由立嘱人亲笔签字,它是否有效,与我的助手是否在场无关。”

 杨悦淡淡地笑了一下,说:“好,打搅您了,梁律师,我们还会再来的,希望能很快看到遗嘱的副本。”然后她站了起来,对汤豆豆说:“我们走吧。”又对梁律师施以礼貌的笑容:“再见梁律师。”

 梁律师:“再见。”

 杨悦和汤豆豆离开了这间屋子。

 办公室的门关闭之后,梁律师立即拿起了电话,电话很快拨通:“是杜总吗?”

 万乘大酒店职工出入口白天

 佟家彦走出酒店的职工出入口,他犹豫了片刻,向停车场走去。

 时代公司银海分公司白天

 佟家彦驾车来到时代银海公司的大厦前,下车走了进去。

 在时代银海公司的一间会客室里,一位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对等在这里的佟家彦问道:“请问,您是求见林载玄先生吗?”

 佟家彦说:“是。”

 工作人员说:“非常抱歉,林载玄总代表已经回北京去了,他现在不在银海。请问您有什么事需要我们转告吗?”

 佟家彦考虑了一下,说:“我可以和林载玄先生通个电话吗?我是银海万乘大酒店的人。请你告诉林总代表,我手里有关于你们金至爱董事长的一些消息,我相信这些消息,他会很感兴趣。”

 渝城老城区白天

 汤豆豆和杨悦一路探访,来到老城区的一条小巷前。

 小巷弯弯曲曲地爬上山坡,两旁都是古旧的房子,在街坊的指引下,她们朝巷子的深处走去。

 汤豆豆和杨悦走进一个凌乱拥挤的小院,爬上一条又窄又陡的楼梯。她们摸索着进入光线昏暗的走廊,抬头看到一个老妇人正从走廊端头的小煤炉上,提起一只刚刚烧好的水壶,水壶还在冒着虚无的热气。

 老妇人听到楼板响动,抬起头来,汤豆豆唤了一声:“李阿姨。”

 老妇人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两位不速之客。

 汤豆豆问:“李阿姨,您还认得我吗?”

 李阿姨仔细辨认着来者。汤豆豆说:“李阿姨,我是杜盛元的女儿,您不记得我了?”

 李阿姨头部抖动,齿半开,能够看出,她已经认出汤豆豆来了。

 兰场山上白天

 在飞瀑似烟的山崖旁,金至爱向潘玉龙讲述着自己的身世。

 金至爱:“…我父亲和我的继母,就是通过尹梦石的介绍认识的。尹梦石在我父亲手下多年,从很小的职位,一直做到整个时代公司的首席运营官,一直到我爸爸病重之后,掌管了整个公司的业务。我父亲跟我继母的那场婚姻,其实只有三年。他们分手的那年我才十岁。我父亲带我去了美国。可以说,我在上中学之前,就很少在韩国生活…”

 潘玉龙话,问:“你一直不跟你父亲在一起生活吗?”

 金至爱回答:“不,我父亲大部分时间,也是待在美国,他在美国治病,在美国陪我。后来他觉得自己不行了,才带我一起回的韩国。这么多年来,他身边只有我一个亲人。前年,我父亲来到中国,去杭州灵隐寺拜佛,在灵隐寺住了一段时间,在那里请中医治病,我就在杭州大学学习中文。一年以后我父亲病重了,才转到了韩国济州岛医院。我父亲…就死在了那家医院。”

 潘玉龙问:“你父亲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金至爱说:“他和我的继母,还生了一个儿子。但是他和我继母分手的时候,按我继母的要求,签了一份合同。合同规定了我父亲要怎样支付他们母子的生活费用,还分给了他们每人一份财产。我父亲还答应让尹梦石继续主持公司的业务,让我继母的哥哥继续管理公司的财务,我父亲对他们仍然非常信任。可是,我父亲的丧事还没有办完,金载花就让我的那个弟弟向法院提起了诉讼,要求法院判给他一半的公司财产…”

 潘玉龙话,问:“你继母的儿子如果是你父亲亲生的话,按说也应当得到一份遗产吧,韩国的法律是怎样规定的,难道他没有获得遗产的权利吗?”

 金至爱说:“他应当获得的财产,在我父亲和我继母离婚时,已经在法律上做了说明,那个时候因为他们急于马上获得一大笔财产,所以用协议的方式,宣布放弃以后继承遗产的权利。可是现在他们和尹梦石、金哲元联合在一起,想要独占时代公司。在时代公司,在我熟悉的人中,只有一直跟随我爸爸的秘书朴元圣先生对我是忠心的。朴先生安排我到中国来,想让我躲开他们,他替我选好了公司的高层经理,准备替换尹梦石和金哲元,可当他把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他却离奇地自杀了。他的夫人给我发来传真,叫我躲起来,说他们要把我送回韩国,送到精神病院去,然后宣布我是一个精神病人!宣布我没有能力胜任公司董事长的职位!”

 潘玉龙问:“你父亲掌管时代公司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其他忠于他的人了吗?”

 金至爱说:“我爸爸病了很多年,我跟他一直住在美国,后来又住在中国,我爸爸已经很久很久都不过问公司的具体事务了,公司的那些干部都是尹梦石一手选拔出来的。我最熟悉的就是我爸爸的秘书朴元圣…另外还有时代公司在美国的经理,可他们没有力量去控制整个时代公司。”

 潘玉龙说:“你不是和你父亲在中国住过一段时间吗,那你们中国的分公司呢?你也不吗?”

 金至爱说:“他们都觉得我肯定管不了公司,所以他们都不敢不听尹梦石的话。”

 潘玉龙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以后你想怎么办呢?”

 银海某酒楼白天

 在这个酒楼的一间私密的包房里,时代银海分公司的两个男子将一只装满现金的手提箱打开,摆在了佟家彦的面前。

 男子甲:“这是二十万元,你应该足了!佟先生。”

 佟家彦看了看这些钱,关上手提箱,说了声“谢谢”拎起来就走。

 男子乙用手臂将他拦住:“等一下,你要告诉我们的事呢?”

 佟家彦停顿了片刻,说:“十分钟后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佟家彦推开那只手臂,向门外走去。身后的人厉声喝问:“我们董事长到底在什么地方?”

 佟家彦在门口站住,但没有回头,他沉着声音说了句:“你们等电话吧。”便开门走了出去。

 渝城李阿姨家白天

 李阿姨在向汤豆豆和杨悦讲述往事。

 李阿姨说:“…那一阵,杜总知道自己不行了,总是跟我提到你妈妈,跟我说他和你妈妈以前的事。他说他们一起去过一个山里,他说那个山好漂亮,说那里有瀑布,很高很高的瀑布,还有满山的树,都是千年的大树。他说那个山里有一个小旅馆,在房间里就可以看到那些树,还可以看到半山上,飘着好多好多的云。那个山里的小旅馆呀,他讲了好多遍啊…”李阿姨絮絮叨叨地陶醉在自己的回忆里,杨悦有些着急地打断她:“他从来没跟你说过他的遗嘱吗,他是在医院里留的遗嘱吗?”

 李阿姨说:“对啊,他最后一次住院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真的不行了。人到快死的时候,都是有感觉的,感觉阎王老爷在招呼他了。”

 杨悦又问:“那他留下遗嘱的那一天您还记得吗,是哪一天,几月几号您还记得吗?”

 李阿姨说:“几月几号?好像是在去世前的前两天吧…等我想想…噢,应该是三天,是在去世的前三天!”

 杨悦问:“那您当时在场吗?您一直在医院里照顾他吗?”

 李阿姨说:“我从他生下来的那天起,就一直照顾他,一直到送走他,我都在!杜家两代人都对我好的,杜总走了后,还留给我那么多钱,有一百万呢!我儿子拿去了,要开个小厂,专门做水果罐头的那种小工厂,现在正在买设备呢,设备都是要进口的啊…”杨悦又打断她,问:“那天立遗嘱的时候,杜总在遗嘱上说了什么,您还记得吗?”

 李阿姨说:“记得啊,当然记得。他说谢谢我,他人可好了,到死的时候还在想着以前谁对他好,他就谢谢我,说我对他好,说我一直照顾他,还说要给我一百万养老。现在啊,好多人生意一做大了,一发财了,就不那么仁义了。”李阿姨对汤豆豆说:“你爸爸就不是那种人,他还给他的表兄、表嫂钱了呢,还给…”

 杨悦又打断她,问:“遗嘱上的这些话,是你亲眼看见他写的吗?”

 李阿姨说:“啊?噢,亲眼没看见,遗嘱是老早就写好了的,那一天是拿给杜总去签字的。”

 杨悦:“那遗嘱的内容您是怎么知道的?”

 李阿姨:“是杜总走以后,梁律师念给我们大家听的。”

 杨悦和汤豆豆对视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遗嘱签字的时候,除了您之外,还有谁在场呢?您看见他签字的时候…”

 李阿姨说:“他签字的时候,就让我们全都出去了。”

 杨悦:“全都出去了,总有人在屋里吧?”

 李阿姨:“就是梁律师在呀,还有梁律师的那两个朋友。”

 杨悦赶紧追问:“梁律师的两个朋友?这么说,他签字的时候,有三个人在他屋里?那两个人您认识吗?”

 李阿姨说:“不认识,我从来没见过。”

 汤豆豆问:“您从来没见过?那我父亲立遗嘱的时候,怎么会让他们进去呢?”

 杨悦问:“您记得住那两个人是什么样子吗?多大岁数?”

 李阿姨回忆了一下,说:“一个男的…四十来岁吧,还有一个女的,女的大概小一点。”

 杨悦问:“他们都穿什么衣服,大概多高?”

 李阿姨比画着,说:“男的有这么高吧,高的。他们都穿西服,女的也穿西服,一看就是在外面办事的人。”

 汤豆豆和杨悦又对视了一眼。

 银海街边轿车里白天

 一辆黑色轿车停靠在路边,时代银海公司的那两个男子坐在车里,等着佟家彦的电话。

 电话响了,其中一人接起来,神色焦急地问了句:“喂…”

 银海一个僻静的街角白天

 佟家彦在用手机打电话:“陕西路,路口有个杂货店,房檐上有个百事可乐的大牌子,到那儿等我电话。”说完,佟家彦就把翻盖手机关了。

 银海街边轿车里白天

 时代银海公司的两个男子赶紧发动车子,车子快挡起步,开了出去。

 开车的男子气不打一处来地:“他到底要干什么呀,这么折腾咱们!”

 他旁边的男子说道:“咳!他拿了二十万,肯定怕咱们录音,怕咱们以后留下什么证据对他不利!”

 银海陕西路口杂货店白天

 两人开车赶到陕西路,下车走进杂货店中,他们来到柜台前左右观察,杂货店里只有一两个人在这儿买货。

 售货的上来问:“要什么?”

 男子说:“没事,看看。”

 另一个说:“来包烟吧,有三五的吗?”

 银海杂货店斜对面的一个街角白天

 佟家彦躲在街角的一个广告牌后,可将杂货店一览无余。他看到那两个男子点了烟,东张西望窃窃私语,佟家彦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银海陕西路口杂货店白天

 柜台上的一只公用电话机响了起来,两个男子立即回过头来。售货员走过来刚要接起,已被一个男子把话筒抢了过来。

 男子:“喂!”

 澎河度假村白天

 几个跟踪者快速地冲出了他们住的小院,顺着度假村里的小路向村外跑去,半路上看到一个没有乘客的电瓶车,他们连忙拦住跳了上去,指使司机加快速度朝度假村外开去。

 他们来到村边的停车场里,跳上一辆车子,快速发动,拐上公路,疾驰而去。

 兰场小旅馆白天

 潘玉龙带着金至爱来到公共浴室,安排金至爱在此洗浴。

 小饭馆白天

 金至爱洗澡的时候,潘玉龙跑到了旅馆对面的小饭馆里。

 潘玉龙:“老板,我订点饭菜,你们有菜谱吗?”

 兰场小旅馆白天

 潘玉龙跑回小旅馆,接了洗完澡的金至爱从浴室出来。

 乡间公路上白天

 跟踪者的汽车风驰电掣,在乡间的公路上扬尘驶过。

 北京一辆轿车里白天

 一辆轿车行驶在北京的大街上,时代公司的中国总代表林载玄面目阴沉,看着坐在司机旁边的秘书用手机替他发号施令。

 秘书:“现在她身边只有一个万乘大酒店的贴身管家,你们要想办法把他们分开,然后按照第二个方案去办。注意,要稳一点,别惹出事来!”

 乡间公路上白天

 车上的跟踪者不住点头称是:“是,是,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目光移向车的后座,他看后座的一个同伙打开了一只箱子,里面装着一排针管针头,还有一些药瓶药

 后座上的另一位跟踪者看着那些针管针头,不有些担忧,问道:“这么干…不会出什么麻烦吧?”

 打开箱子的同伙顾自检查着针具和‮物药‬,他的回答显得有成竹:“不会的,既然她是一个精神病患者,那么她理应需要安静,这都是能让人安静下来的正常‮物药‬。”

 前座上的跟踪者已回过头去,把一张地图在眼前打开,手指在地图上来回移动,忽然,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个地方,同时叫了一声:“兰场!在这儿!”

 渝城老城区白天

 杨悦和汤豆豆走出李阿姨居住的那条小巷,来到街头。她们招来一辆出租车上去,向街的前方开走。

 在她们的身后,一辆小汽车从小巷附近的一个夹道驶出,尾随着出租车的方向跟踪而去。

 兰场小旅馆白天

 金至爱和潘玉龙在金至爱的房间里吃饭。

 潘玉龙看见金至爱吃完一碗米饭,就笑着鼓励:“你现在的胃口不错呀,看来还是土菜好吃。”

 金至爱笑笑:“我饿了。”

 潘玉龙说:“来,我再给你盛一碗。”

 金至爱说:“我自己盛。”

 金至爱说着,想自己去拿盛饭的土钵,潘玉龙拦住她说:“我来吧!”

 金至爱说:“我自己盛!我们是朋友了,从现在起,你不用照顾我了,这些事我可以自己做。”

 潘玉龙说:“我们是朋友。可我也还是万乘大酒店的贴身管家,你也还是万乘大酒店的客人,所以这些事还是应该让我来干。”

 金至爱说:“我把我的一切秘密都告诉你了,就是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懂吗?以后我要请你帮我做事,也是作为朋友请你的,你懂吗?”

 潘玉龙不知说什么,只好点点头:“啊,当然…”

 金至爱又说:“我自己盛,好吗?”

 潘玉龙只得说:“啊…好吧。”

 潘玉龙看着金至爱自己盛饭,她笨手笨脚地洒了好多饭粒,潘玉龙忙着帮她拣掉桌子上的饭粒。

 金至爱难为情地说:“对不起。”

 潘玉龙笑着说:“没事。”

 渝城医院白天

 杨悦和汤豆豆乘坐的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

 那辆一直尾随她们的汽车也跟到这里,观察着下了车走进医院的杨悦和汤豆豆,直到她们的背影消失在医院大楼的门口,汽车里一个面目不清的男子,才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兰场小旅馆金至爱的房间里白天

 潘玉龙喝完了碗里的汤,金至爱伸过手来要潘玉龙的碗。

 金至爱说:“我给你盛汤。”

 潘玉龙说:“噢,不用不用,我不喝了,我够了。”

 金至爱说:“再喝一点,我来给你盛。”

 潘玉龙说:“我自己盛。”

 金至爱说:“我盛,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朋友。”

 潘玉龙说:“就算是朋友,可我现在并没有求你啊,我愿意自己盛。”

 金至爱说:“我愿意帮你盛。”

 潘玉龙问:“为什么?”

 金至爱说:“因为汤离我近啊。”

 潘玉龙只好把碗递过去,然后说:“谢谢至爱小姐。”

 兰场镇外白天

 跟踪者的汽车已经开到了小镇的镇口,跟踪者停下车来向两个路人打听着什么,两个路人一个摇头一个点头,点头的用手指着镇中的一条小路,跟踪者马上驾车向小路开去。

 兰场小旅馆白天

 潘玉龙和金至爱吃完了饭,潘玉龙在楼下接来了一盆清水,把一条新买的巾打,然后递给金至爱擦手擦脸。

 潘玉龙:“你的化妆品都没带,你不化妆没事吧?”

 金至爱说:“你是嫌我不化妆就不好看吗?”

 潘玉龙说:“没有,你不化妆也好看,而且更好看。”

 金至爱不懂:“为什么更好看?”

 潘玉龙说:“因为显得更真实啊。”

 金至爱问:“啊,我想起来了,你喜欢真实!”

 潘玉龙说:“真实人人都喜欢。可惜,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金至爱问:“你能做到吗?”

 潘玉龙考虑了一下,说:“…我希望我能吧。”

 金至爱说:“到底能不能?不要绕弯弯!”

 潘玉龙说:“能!”

 金至爱笑了,说:“做朋友,真实无价的宝贵。”

 潘玉龙纠正她:“真实是无价之宝。”

 金至爱笑着说:“对,是无价之宝。”

 兰场镇白天

 跟踪者的车子狼狈不堪地穿过一条窄巷,艰难地爬上一个陡坡。镇上大概很少来汽车的,引来不少老幼围观尾随。汽车在一个十字街口再次停下询问,有人指点着旅馆的方向,汽车立即朝着旅馆开来。

 渝城医院白天

 汤豆豆和杨悦在走廊里与一个医生边走边谈。

 医生:“…对,当时是我值班,不过你们要问病人的情况,这个我不太方便提供。你们最好还是先去找医院办公室联系一下,好不好?”

 杨悦说:“她是杜盛元先生的女儿,她想了解一下她父亲临终前的情况。”

 医生突然站住,看了一眼汤豆豆:“女儿,杜盛元有女儿吗?”

 兰场小旅馆白天

 跟踪者的汽车终于来到了小旅馆门口,四个跟踪者下车快步走进店门。

 旅馆看门的女子一看来了四个男的,连忙上前招呼他们:“要住店吗?你们几位啊?”

 跟踪者径直往院内走去。

 看门女子叫:“哎,你们是住店还是找人?”

 跟踪者:“我们找人。这里有没有住着两个年轻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看门女子:“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找他们有什么事啊?”

 一个跟踪者上前,在看门女子手中了点钱,说:“我们和他们是一起的,是开车来接他们的。”

 小旅馆金至爱房间外白天

 看门女子拿着钥匙带着跟踪者走上楼梯。来到了金至爱的房间外,敲门:“有人吗?”说着就把门打开了。

 房门一开,几个跟踪者立即挤开她冲进房间,并且立即带上房门。看门女子被关在门外,有点慌神,她显然明白了这几个陌生人来意不善。

 跟踪者们关上房门才蓦然发现,这里已经人去屋空,桌上残余的冷羹剩菜,似乎还残留着些许余温。

 兰场镇外白天

 一辆农用拖拉机从小镇里面开出,突突突地响着,开上了风景如画的乡间公路。潘玉龙和金至爱并肩坐在后面的大拖斗里,两人互相说了句什么,笑从眼生。

 渝城医院外黄昏

 一辆轿车停在医院外面的一个角落,那个面目不清的背影透过车窗,看见汤豆豆和杨悦从医院大门走了出来,两人的脸上都挂着失望的表情。

 她们一边嘀嘀咕咕地商量着什么,一边朝着路口走去。

 兰场小旅馆外黄昏

 四名跟踪者从小旅馆的门里冲出来,飞快上车。汽车疾速朝镇外驶去。

 兰场公路黄昏

 跟踪者的汽车在公路上飞速前进,突然刹停,倒回到路边一个卖蜂的小摊旁边。车窗摇下,跟踪者向卖蜂的小贩急急问路,小贩刚刚说了一句,汽车就快速地重新启动,轰着油门开走了。小贩望着汽车的后尘,诧异茫然。

 火车站黄昏

 潘玉龙和金至爱在一个非常简易的小站,登上了一辆过站的列车。

 列车缓缓驶离了这个无名小站,载着他们驶离此处。

 渝城太平街旅馆外傍晚

 汤豆豆和杨悦走进一条小巷,走进巷内一幢门口挂着“太平街旅馆”招牌的旧楼。

 那辆盯梢的汽车从巷口缓缓开过。

 渝城太平街旅馆傍晚

 杨悦和汤豆豆在这家旅馆开了一个房间。这种老式的房间还带着一个小小的阳台。

 杨悦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又打了一条巾,对门外的汤豆豆说:“哎,你要不要擦把脸啊?”

 杨悦走出卫生间,发现汤豆豆并不在屋里,她抬眼望去,看见汤豆豆正在阳台上打着电话。

 汤豆豆的电话里,传出“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的声音,她挂上电话,回过头来,正好和杨悦四目相接。杨悦从汤豆豆的神态上,似乎不难猜出她想和谁通话,两人对视片刻,彼此心照不宣。

 尴尬于是凭空而来,少顷杨悦打破了沉默,她向汤豆豆问道:“你要洗洗脸吗?”

 渝城杜盛元公馆晚上

 杜公馆的窗口亮着昏黄的灯光,但厚重的夜还是让整座公馆阴沉可怖。

 杜耀杰和盛元集团的副总裁正在书房内听着秘书的汇报。

 杜耀杰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太平街旅馆?”

 秘书回答:“是的!她们从医院出来以后,就在太平街旅馆开了一间房,是307房。两人进房半小时以后,又离开了旅馆。她们现在在旅馆附近的一个餐厅里吃晚饭,我们的人还在盯着。”

 杜耀杰想了想,指示秘书:“你明天去一趟渝城医院,找找他们的张院长。你告诉他,我想拿出五百万元赞助渝城医院,作为医护人员的奖励基金,以此感谢他们对我父亲这么多年来的治疗和照顾。”

 秘书领命称是。

 杜耀杰继续吩咐着:“你再去叫集团的王总出个面,让他代表我,把医院的几个院头,还有院办的头头,加上一直给我父亲治疗的医生、护士都请出来,吃顿饭,也顺便把这个事谈定。”

 秘书一边记录,一边点头说:“是。”

 杜耀杰特别嘱咐道:“一定要把我父亲去世之前一直在他身边的医生、护士全都请上,不要漏了。”

 秘书又说:“是。”

 杜耀杰说:“好,那你去办吧。”

 秘书退出书房以后,杜耀杰又对坐在一旁的副总裁说:“你去跟梁律师说,让他到国外去度度假,费用由我们来出。”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越快越好!”副总裁:“好的,我去跟他说。他有护照,出去应该很方便的。”停了一下,他又问:“那两个女孩儿…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杜耀杰沉思不语,一脸鸷。

 渝城医院外白天

 汤豆豆和杨悦乘坐出租车,再次来到渝城医院,她们下车后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渝城医院院办白天

 汤豆豆和杨悦正在医院的院办同一位干部交谈。

 干部看着杨悦,问:“你是律师,你的律师证呢,我能看一下吗?”

 杨悦说:“噢,我现在还在实习阶段,等实习完了以后才能去考证。”

 干部:“噢,那你考完再来吧。你还不是正式律师,那对不起,我们现在就不方便接待了。”

 杨悦问:“我只是代表杜盛元的亲属了解一下有关的情况,为什么不方便接待?”

 干部似笑非笑地说:“你虽然还不是律师,但总是学法律的吧,你应该比我清楚,咱们国家哪条法律规定,不管什么人到我们这儿来,我们都有接待的义务?”

 杨悦愣住了,汤豆豆看了看她,同样无奈。

 雪山脚下白天

 一辆牛车在一望无际的草甸上缓缓前行,隐约可见的帐篷木屋,在地平线上起伏出没。

 金至爱忽然叫了一声:“雪!”潘玉龙随着叫声转过头去,他看到牛车另一侧的远方,一座白雪皑皑的山峰,仿佛是从原始森林的深处诞生。

 驾车的是一位藏族夫妇,人到中年,相貌纯朴。坐在牛车上的潘玉龙和金至爱,都被远方壮观的景惊慑。

 天蓝得无比透澈,近得似乎伸手可触。在蓝天的衬托之下,远处的雪山和近处的草甸,都变得清晰真切,一尘不染。大自然在这里终于呈现出圣洁的本,金至爱陶醉其中,脸上挂着会心的微笑和向往的神情。

 牛车朝着雪山的方向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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