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假冒的证人
茅屋前面一片晒场上,早已肃立着一排十二名青衣剑手,一个个
起
膛,雄赳赳气昂昂的,一看就知是一支劲旅!
于嬷嬷看得心里一高兴,就走到他们面前,呷呷尖笑道:“很好,你们这些小子听着,老婆子是奉谷主之命,去增援淮扬派的,你们跟老婆子一起去,到了万松山庄,跟你们令主、副令主一起上树,掩护住身形,到时候听到老婆子一声唿哨,大家就像天兵天将从天而降,杀奔万松山庄,咱们今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好了,咱们可以上路了。”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这些人全是服过
失散,心神被
的人,他们除了服从,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和他们说这些,不是对牛弹琴么?
但她话声一落,十二名青衣剑手居然轰然应“是。”
那是公孙龙为了讨好于嬷嬷,朝他们打了一个手势,他们看到令主的手势,就同声应“是。”
薛慕兰道:“于嬷嬷请。”
于嬷嬷也不客气,率同薛慕兰、丁剑南走在前面,十二名剑手则由公孙龙、查家荣分别率领,分作两行,紧随于嬷嬷身后而行。
从栗丘坦到万松山庄,不过十来里路,一行人身手矫健,奔行极快,不消一刻工夫,便已赶抵万松山庄西首。
这时不过初更方半,二更不到,万松山庄左右,都是密
的松林,正面一座庄院,望去覆盖极广,黑沉沉的生似毫无半点戒备。
于嬷嬷朝身后两人低哼道:“万启岳大概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哼,他不过借着父祖余荫,当上武林盟主,真是差劲得很,咱们上树去。”
双足—点,一个人凌空拔起,跃上一棵面临万松山庄广场的大树,在丫杈上坐下,掩蔽住身形。
薛慕兰、丁剑南也同时跃上邻近的两棵大树,各自隐好身子。
公孙龙、查家荣串同十二名剑手,闪入松林,纷纷跃上大树。于嬷嬷靠着树身坐下,用手拨开树叶,探头朝万松山庄看去,本来她居高临下,自可看得清楚,但万松山庄几进屋宇,没有一丝灯光,看去黑沉沉的依然看不到一点动静。
于嬷嬷看得直是摇头,说道:“万启岳像这样没有一点戒备,用不着老婆子赶来,光是祁耀南一伙人,就足够应付了。”
她从身边取出一个水壶,揭开盖子咕的喝了一口,随手
好盖子,笑道:“大小子(公孙龙),这回居然乖巧得多,知道老婆子喜欢喝茶,泡上一壶上好的黄山云雾茶给老婆子带来,真还要得,不然,这样枯坐着没有好茶润润喉咙,老婆子真会渴死。”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话多,没人和她说话,她一个人也唠叨个没完。
丁剑南听得暗暗好笑,只听薛慕兰以‘传音入密”说道:“丁郎,待回你真的会出手吗?”
丁剑南也以“传音入密”说道:“你好像很不放心我?”
薛慕兰道:“不,我是关心你,你虽然和万松山庄毫无渊源,但我相信师尊这一行动,你心里一定不会赞成的,只是你既然跟随于嬷嬷来了,有她在场,你千万不能
出破绽来,尤其大师兄,我看他一直在暗中注意着你,你务必小心!”
丁剑南道:“你只管放心,我会小心的。”
只听于嬷嬷又在自言自语的道:“这些人办事真不牢靠,说好二更天到的,现在快二更了,还不见他们的影子,今晚祁老儿是主人,他总应该早些来才是!”过了一回,只听她又道:“唔,总算来了,祁老儿还真准时。”
丁剑南凝目看去,南首正有一行人疾奔而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淮扬派掌门人祁耀南,和他的师弟荣宗器,陪同少林罗汉堂首席长老澄心大师、六合门掌门人范子
、和一身道装的道干长老、身形高瘦的樊长老。
稍后是一个一身缟素的年轻人,是滕传信的儿子淮扬镖局总镖头滕立言,他身后还跟了五个一身劲装,
围一方白布的汉子,可能是淮扬镖局的镖头了。
最后是
仙岩的三弟子孙翊、五弟子宋友仁、七弟子居义方和八个初入门的弟子,这十一个人是以淮扬派门人的身份来的,是以除了一身劲装,
间也束了一方白布。
丁剑南忍不住低声问道:“这位道干长老和樊长老是什么人呢?”
他这话没有用“传音入密。”
薛慕兰低声道:“谷中长者,不是一派掌门,就是某一门派的长老,道干长老是邛崃派掌门人的师兄,樊长老是鹰爪门的掌门人…”
“嘘!”于嬷嬷嘘道:“快别作声,他们按江湖过节,向松山庄投帖了呢,快看!”
祁耀南率同一行人走到离万松山庄大门一丈来远,便自停步,他左手朝前一举。
孙翊立即越众而出,走了上去,伸手叩了三记铜环。
此时夜
已深,一片静寂,这三记铜环叩得“当”“当”直响,里面的人自然很快就听到了。
过没多久,两扇大门开启处,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手提灯笼,走了出来,睡眼惺松,目光一注孙翊,问道:“年轻人,你半夜叩门,有什么事吗?”
孙翊冷冷的道:“老管家,你进去通知万启岳,就说淮扬派祁掌门人和少林寺罗汉堂澄心大师、六合门范掌门人、鹰爪门樊掌门人、邛崃派道乾道长前来拜访。”
那老苍头听说有这许多人来前拜访庄主,一时之间没有听出孙翊口气不善,口中“啊”
了一声,连忙陪笑道:“小哥请几位掌门人稍候,小老儿这就进去通报。”
他不待孙翊再说,急匆匆往里奔了进去。
这情形,一望而知,万松山庄是丝毫也没有准备。
这样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只见大门中匆匆
出三个人来,当前一个正是万松山庄的主人,当今武林盟主万启岳,稍后,是一个年轻人,他儿子万少岳和总管公孙干,另外是两名庄丁,手挑灯笼,一起
下阶来。
万启岳—脚跨石阶,就连连拱手,陪笑道:“祁老哥、荣老哥、大师、范老哥、樊老哥、道长诸位连袂宠临,兄弟
迓来迟,万望恕罪,快请里面奉茶。”
说完,连连抬手肃客。
祁耀南沉着脸没有说话,一行人由万启岳陪同,进入大门。
于嬷嬷拔开水壶
子,又咕咕的喝了两口茶,才哼道:“马上就要动手,还到他庄中去作甚?”
薛慕兰道:“祁掌门人有澄心大师和范掌门人作证,自然要先礼后兵,才站得住一个理字。”
于嬷嬷道:“对,先礼后兵,没…错…”
她忽然打了个呵欠,口齿
迷糊糊的道:“老婆子…好…困…”
万启岳陪同祁耀南等人进入大厅,分宾主落坐。一名庄丁替大家送上茶来。
万启岳含笑道:“祁掌门人、大师、道兄,半夜光降,不知有何见教?”
祁耀南点头道:“不错,兄弟正有一件事要向万大侠请教,万大侠阐扬正义,祁某大师兄滕传信,一生规行矩步,除了曾担任淮扬镖局总镖头三十年,从未和人有过过节,五年前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息隐林泉,已经不问江湖之事,不知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值得你万大侠传出金剑令,把他处死,祁某希望万大侠能够当众宣布大师兄的罪状。如果罪有应得,也可让淮扬派门人弟子和大师兄的家属口服心服,俯首认罪,不再使人觉得大师兄死得不明不白,淮扬派幸甚,这点要求,万大侠不至于拒绝吧?”
淮扬派滕传信遇害之事,万启岳早有耳闻,闻言连忙抱拳道:“祁掌门人、诸位道兄,兄弟和滕老哥也有过数面之缘,对他为人,亦所素稔,兄弟怎会传出金剑令,把他置之于死地?”
荣宗器道:“金剑令是由万大侠所执掌,不是你传出金剑令,难道还会有第二个人吗?”
万启岳朝他苦笑了笑道:“真的金剑令固然是由兄弟所执掌,但假的金剑令,却曾在江南一再出现,兄弟既没有发出金剑令,也没有杀死滕老哥的理由,那么杀死滕老哥的金剑令,自然是假的了。”
荣宗器道:“你怎么知道那金剑令是假的呢?”
万启岳含笑道:“半年前,有一批自称江南分坛的人夜袭敝庄,他们的理由就是有人持金剑令要他们十天之内退出江南,迁怒到兄弟头上,兄弟曾索看他们持来的金剑令,几可
真,但却是膺品,此人以假金剑令杀害滕老哥,又以假金剑令限令江南分坛退出江南,所用手法,几乎同出一撤,主要是企图挑起贵派和敝庄的仇恨,江南分坛和敝庄的火拼,鹬蚌相争,此人可以坐收渔人之利,祁掌门人、荣兄幸勿轻信才好。”
祁耀南忽然发出—声悲凉的长笑,目光一凝,说道:“万启岳,就凭你这几句推诿之言,就可以把害死大帅兄的阴谋,推得一干二净了吗?”
万启岳依然含笑道:“二位硬指兄弟杀害滕老哥,想必总有证据吧?”
祁耀南道:“若无证据,咱们小小一个淮扬派,敢找上万松山庄,向你武林盟主讨公道吗?”
万启岳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兄弟就洗耳恭聆。”
祁耀南道:“祁某差幸邀请了两位证人同来,否则当真死无对证了!”
他刚说到这里,只听—声佛号:“阿弥陀佛。”
少林寺罗汉堂首席长老澄心大师双手合十站了起来,说道:“武林金剑,明明是万施主亲手交给贫衲的,当时还有六合门范掌门人在场,万施主指派贫衲和范掌门人前去扬州滕家庄执行命令,把滕传信处决,贫衲和范掌门人因金剑令是武林盟主至高无上的信物,凡被指派执行命令的人,只有服从,不得询问缘由,故而就和范掌门人赶赶扬州,把滕传信处决。
照说被金剑令处死,在当时原极为机密之事,为的是怕对方潜逃或者反抗,但处决之后,盟主应该把罪状通知各大门派,以昭郑重,但万施主一直不曾公布滕传信的罪状,还扬言杀害滕施主的金剑令,乃是假的…”
他口气微微一顿,接着冷笑一声又道:“金剑令真者可以说成假的,但执行金剑的人是贫衲和范掌门人,也许贫衲和范掌门人也可以有人假冒,贫衲的“般若禅掌’和范掌门人的“六合指”却无人可以假冒,万施主一口否认曾传了金剑令,那么杀害滕传信的凶手,岂不落到贫衲和范掌门人两人的身上了?淮扬派也许认为此事并不单纯,就可以扯上少林寺、六合门,这场是非岂不就闹大了?方才万施主比喻过鹬蚌相争,有人坐收渔人之利,这坐收渔利的,大概除了万施主,不会有其他的人了。”
万启岳目光朝范子
投去,问道:“这位澄心大师说的话,范掌门人都听到了,处决滕传信滕老哥的金剑令是兄弟亲手交给澄心大师的,范掌门人也在场,对吗?”
范子
道:“是你要咱们去杀死滕传信的,这还会错吗?”
滕立言听得双目尽赤,锵然拨剑,切齿道:“万启岳,你这恶贼,现在还有何说?先父和你何怨何仇?你要传出金剑令,把他老人家杀害,杀害了还不承认,今晚血债血还,我要你把你碎尸万断!”
他这一拔剑,跟他同来的五名淮扬镖局镖头也纷纷掣出了兵刃。由孙翊为首的十一个年轻人,今晚是以淮扬派门下的身份前来,自然纷纷拔剑,有人高声喝道:“咱们杀了这姓万的,替老爷子报仇!”
一人喊出声来,其余的人就跟着起哄大声叫嚣着:“杀了他替老爷子报仇!”
万启岳不愧是领袖群伦的武林盟主,依然神色自若,双手—摇,从容说道:“大家请静一静,诸位既是替滕老哥报仇来的,万某就在这里,不会逃走,诸位且请安静一点,兄弟还想问问诸位证人一句话。”
他声音清朗,虽然说得不大,但每个人的耳中都被震得嗡嗡作响,一下果然肃静下来。
万启岳朝澄心大师拱拱手问道:“大师不知是从那里来的?”
澄心大师被他问得不由—怔,说道:“贫衲自然是从少林寺来的了。”
万启岳朝范子
问道:“范掌门人呢?可是从六合门来的吗?”
范子
道:“不错。”
万启岳忽然仰首向天,发出一声嘹亮的长笑,说道:“如果兄弟料得不错,二位只怕是从
仙岩来的吗?不但是两位,大概祁掌门人一行,都是从
仙岩来的了,果真如此,这坐收渔人之利的,还会是万某吗?”
滕立言喝道:“不论咱们是从那里来的,杀害先父的是你,我为父亲报仇,这有什么不对?”
万启岳道:“滕世兄为父报仇,固然没有不对,但如果其中有人说了慌,真正杀害滕老哥的主谋,又不是万某,滕世兄就算杀了万某,你父仇是不是算报了呢?”
滕立言听得不觉一楞!
澄心大师脸有怒
,喝道:“难道贫衲会是主谋吗?”
“大师当然不是。”万启岳从容含笑道:“但万某也有二位证人,可以证明方才有人是在说谎。”
澄心大师问道:“你的证人是谁?”
他话声甫落,屏后已经走出三个人来。
当前两个是身穿黄
僧衣,形容枯槁的老和尚,前面一个中等身材,后面—个个子稍高,俱是满面皱纹,连牙齿都没有了,瘪着嘴
。
最后一个却是貌相清癯的老道人,这老道人祁耀南等人几乎全都认识,那是武当派的清尘道长。”
澄心大师合十道:“道长请了。”
清尘道长也稽首还礼,说道:“已有很久没见到大师了。”
范子
、祁耀南、道乾道人等人和清尘道长也都是素识,互相寒喧。只有那两个枯瘦黄衣老僧,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认识他们,自然也没人和他们招呼了。
中等身材老僧双手合十,朝澄心大师问道:“师兄是从少林寺来的吗?”
澄心大师不屑的哼了一声道:“贫衲主持少林寺罗汉堂,你说贫衲是从那里来的?”
中等身材老僧合十道:“原来是澄心大师。”
接着伸手一指身形稍高的老僧问道:“不知大师可认得这位师兄吗?”
澄心大师看了那身形稍高的黄衣老僧一眼,说道:“这位师兄,贫衲好象那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中等身材老僧蔼然笑道:“那自然是在少林寺见过了,他就是少林寺戒律堂首席长老澄一师弟,贫衲澄慧,亲主少林寺达摩院,你居然连同门数十年的师兄都不认识了?”
少林寺和江湖各大门派的联络事宜,均由罗汉堂负责,达摩院主持僧侣们的进修武功事宜,戒律堂负责僧侣和门下弟子的纪律事宜,这两种工作,平
都是对内的。
因此这两位长老很少和江湖同道接触,就是寺中僧侣,平时也很少看到他们,无怪大家都不识其人了。
那身形较高的黄衣老僧(少林寺戒律堂首席长老澄一)却在此时,突然一步跨到澄心大师面前,沉喝道:“尔是何人,胆敢假冒澄心师弟?”
喝声出口,右手五指如钩,已经闪电抓上澄心左肩。
澄心一身武功岂是等闲,对方手爪还没塔上,左肩迅速一沉,右掌同时直劈而出。
澄一右手未收,左掌
着直竖推出,但听蓬然一声,澄一凝立不动,澄心却被震得连退了两步。
澄一沉声道:“无怪你敢假冒澄心师弟,掌上果然有些力道,可惜你使的并不是少林心法,瞒得过江湖同道,如何瞒得过老衲?”
口中说着,人已—步跨了上去,右手屈指如钩,原式不变,左手当
,竖立不动。
澄心被震得后退了两步,心头一凛,口中大喝一声:“我和你拼了!”
身形不退而上,双手开阖,接连劈出三掌。
孙翊大声道:“这两个和尚假冒少林高僧,咱们去把他拿下了。”
他这一喝,宋友仁、居义方和八个
仙岩初入门的弟子,都跃跃
动!
澄慧(中等身材黄衣老僧)洪声道:“诸位施主,这是少林寺的事,捉拿假冒少林罗汉堂长老的贼人,与各位无关,请大家不可
手,否则万一得罪了,诸位就幸勿责怪少林寺不曾向诸位打过招呼。”
老和尚这声洪喝,发如狮子吼,听得孙翊等人耳中嗡嗡作响,不觉被他震慑住了。
鹰爪门掌门人樊元显怪笑一声道:“祁兄莫要上了他们的当,这两个老和尚连澄心大师都不认识他们,谁知是不是少林寺来的?”
他既是奉谷主之命助拳来的,自然要帮着澄心说话了。
澄慧合十道:“樊施主认识他是澄心师弟吗?”
樊元显道:“他明明就是少林寺罗汉堂的首席长老澄心大师,樊某和他相识二十年,难道还是假的不成?倒是二位自称少林寺来的,只怕未必可靠。”
邛崃道乾道人大笑道:“好个万启岳,你居然想釜底
薪,那里弄来了两个老和尚,假冒少林高僧,企图先解决澄心大师,就减少—个证人,这种手段不嫌太卑鄙了吗?”
他这番话,把两位少林高僧对付澄心,说成万启岳意图减少证人。经他推波助澜的一说,孙翊等人因有樊长老(樊元显虽是鹰爪门掌门人,也是
仙岩的九位长老之一)和道干长老的声援,胆子就大了。
孙翊虽然奉命以淮扬派门下的身份,随同祁耀南而来,但他却是
仙岩十一名弟子的领头。这就长剑向空一招,喝道:“师弟们,咱们今晚是给老爷子报仇来的,大家还等什么?”
经他振臂一呼,宋友仁、居义方和八名
仙岩记名弟子一齐高声喝道:“咱们要给老爷子报仇。”
就在此时,只听有人洪笑一声道:“万盟主现在相信了吧?这些人有为而来,惟恐天下不
!”
随着话声,从屏后走出一个四十左右、身穿蓝布大褂的紫脸汉子,这人正是崆峒飞云霍从云,但祁耀南、樊元显等人都并不认识他。
接着是任东平、柳飞燕(依然男装)年其武、孙必显、闻柏年、陆承逊等人。
最后走出来的两个人,更使祁耀南、樊元显等人注目,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紫脸苍髯的老人,人称闻太师的沧州太极门掌门人闻天声,另一个则是武当派的乾坤圈年嵩昌。
这些人的出现,就是说明了万松山庄早有准备,而且已经得到少林、武当的全力支援。
祁耀南仰首哈哈大笑道:“万启岳,看来你广约助拳的人,早有准备,那好,今
之事,咱们已经不必多费
舌,只有各凭武功决一胜负了。”
万启岳也大笑一声道:“诸位从
仙岩来,本来就是有计划的行动,既然要动手,就请到大天井上分个高下也好。”
祁耀南重重哼了一声,一挥手道:“咱们先出去,在外面候教。”
当先和师弟荣宗器、师侄滕立言、以及淮扬镖局五名镖师、孙翊等十一人先行退出厅去。
道乾道人朝清尘道长打了个稽首道:“淮扬派替滕老施主报仇而来,道兄和滕老施主也是方外至
,不知对今晚之事,道兄有何打算”
清尘道长微微一笑道:“贫道和滕老施主相
数十年,滕老施主遇害,贫道自然要替他找出真凶来,但今晚之事,淮扬派受人利用,完全变了质,这已经成为正
之争了,贫道自然要站在正义这一边了。”
道乾道人脸色一变,说道:“这么说贫道是
恶之辈了?”
清尘道长笑道:“正
存乎一念,道兄自己心里明白。”
道乾道人仰首道:“好,道兄既然把贫道等人视成
恶,贫道倒要向站在正义这边的道兄领教领教了。”
清尘道长含笑道:“今晚从
仙岩来的人,自然有人奉陪,道兄请吧!”
原来在两人说话之时,万启岳、闻天声、霍从云等人也已相继走出。
现在留在大厅上的人,除了双方正在拼搏的澄一和澄心两人之外,只有澄慧大师并未随着众人走出,他是在监视着两人动手。
少林寺中以达摩院首席长它的身分最高,戒律堂次之,但如论武功,整个少林寺中,却要数戒律堂的长老武功最高了。
因为戒律堂是负责全寺清规,惩治犯戒僧侣的一个机构。如果少林寺出了叛徒,就得由戒律堂擒回治罪,长老们武功如果不出类拔萃,如何擒拿叛徒?因此凡是担任戒律堂长老,最少得精通七十二艺中九艺以上,始能充任。
澄一是戒律堂的首席长老,一身修为,在少林寺是首屈一指的,他还是方丈澄光大师的师兄,如今他和澄心已经打出五十招以外,那是澄一发现他不是师弟澄心,存心要看看他的武功路数。
澄心当然知道他的心意,岂肯稍
破绽?时而“罗汉掌”时而“降龙伏虎掌”时而“六通掌”使得源劲掌影,虎虎生风,毫无一丝破绽,立把澄—看得暗暗心惊,忖道:“此人对少林拳艺,竟然使得如此
纯,自己若不施展神功,只怕很难
他就范了。”心念一动,立即使出佛门降魔神功“光明拳”来,口中大喝一声,振臂一掌,奋击出去。
“光明拳”创自如来,佛经上曾说如来举金色臂,屈五轮指,为蟓拳。这是佛门无上神功,为少林七十二艺之首,这一拳直把澄心打得在地上连翻了两个筋斗,一身真气几乎被震散了,这还是澄一手下留下分寸,只使出六成功力来。因为他知道,纵使把澄心拿下,想从他口中
问来历,是极无可能之事,那么只有
使他在情急拼命之际,才会
出破绽来。
澄心从地上跃起,双目通红,瞪着澄一厉声道:“我和你拼了!”双手当
,一连劈出三掌。
他说的倒是不假,这回真的拼上了命,右手劈出第一掌,左手跟着发第二掌,右手一收再发第三掌,一掌比一掌凝重,确是他全身功力所聚,掌风如涛,记记似撞岩巨
,一波接一波的涌撞过来。
他双手一收一发,接连劈出了三掌之后,忽然左手微翻,悄悄朝前印去。先行三掌,势道十分凌厉,但这第四掌却只是遥遥作势,悄悄扬了扬手,不带丝毫风声,好象毫无作用—
般!
澄一看他果然情急拼命,心中暗喜,也立即双掌同发,朝前推出,硬接对方三掌。
两人这是全力一击,但听接连发出三声莲蓬大震,澄心功力不若澄一深厚,三掌接实,又被震得脚下浮动,连连后退。
就在此时,澄一突觉一道掌力奇强的暗劲,无声无息撞上身来,心中暗暗好笑,自己练成“阿罗汉神功”护体,不惧任何旁门
功偷袭,但却故意哼了一声,上身微向后仰,作出不出自主之状,往后退下了一步。
澄心这第四掌,正是他自称“般若禅掌”和“般若神掌”也差相近似的
功。(其实旁门
功又如何能和“般若禅掌”相提并论?只是因为发掌无声无息,有些相似罢了)此时眼看一击得手,不由精神大震,口中发出一声
森冷笑,人如魅影,一闪而至,右手闪电般按上澄一
口。
澄一毫不理会,
口一
,硬生生承受了他一掌,含笑道:“你这七步催心掌如何伤得了老衲?”
右臂暴长,五指如钩朝他左肩抓落。
澄心这一惊非同小可,再待后退已是不及,只得奋起左手臂一掌,但澄一使的是“十二擒龙手”中一记绝招“十二擒龙手”在少林七十二艺中名列第七,澄心如何封解得开?五指一落,已经一把抓住澄心左臂。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澄心又惊又急,借着左手按在澄一
口尚未收回,突然用力朝前一推,喀的一声,一条左臂齐肩卸落,身向后仰,双足一点,一个人急如离弦之箭,往后倒身出去。
澄一右手抓住他左臂,没想他竟然自卸左臂,乘机逃走,心中不
一怔,忖道:“魔残肢大法,此人竟是魔教门徒!”
心念方动,右手五指已经朝着澄心后形凌空弹出。
澄心
出去的人刚掠近厅门,就被澄一弹指神通击中,砰然一声跌坠在地,但他一身功力确有过人之处,身子一
,又从地上跃起,见澄一宝相庄严站在自己面前,口中大吼一声,飞起左脚,踢出一记“
腿”右手随着弹出几缕
眼难见的灰丝袭向澄一双目。
澄一大袖一挥,喝道:“你还敢对老衲施展魔功!”
澄心被他这一记大袖打了一个筋斗,还待跃起,才知自己一身功力,已在这一瞬间被他悉数震散,心知完了,右掌迅举朝自己头脸击去,但澄一比他还快,一步跨到他面前,点出一指,把他制住。
澄慧大师面色凝重,说道:“此人出手
毒,极似魔教门徒,师弟看看他脸上是否经过易容,还是戴了面具?”
澄一仔细察看了澄心脸色,伸出两
手指在他脑上轻轻捺动了一下,觉得手指捺动之际,皮
间似有一层极薄的油皮随指移动,这就笑道:“此人脸上果然戴了面具,这张面具制作之
,若非小弟用手指捺动,真还看不出来。”
口中说着,右手往下一落,嗤的一声,撕开澄心
前衣领,然后用手指往上
了几下,果见肩颈之间,被
着卷起一层极薄的皮肤,这就小心翼翼往上推去,终于被他揭起薄如蝉翼连着头颈的一层面具。
等到把面具揭下,已经
出了他本来面目,他当然不是少林罗汉堂的首席长老澄心大师,而是一个貌相
诈,五十出头汉子,此时双目紧闭,不理不睬。
“阿弥陀佛。”
澄慧低宣一声佛号,徐徐说道:“施主是什么人?假冒澄心师弟,澄心师弟想是落在你们手中了?”
那汉子忽然诡笑道:“不错,咱们若是不把澄心留下,在下如何会假冒澄心而来?”
澄慧问道:“你们把澄心师弟囚
在何处?”
那汉子道:“在下不知道。”
澄一道:“施主是魔教门下?”
那人没有作声。没有作声,就是默认了。
澄一道:“施主能和贵教的人联络得上吗?只要你们把澄心师弟释放了,贫衲自然也会释放施主,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那汉子闻言脸上神色不
大变,但却没有作声。
澄慧道:“此人假冒澄心师弟,前来作证,可见今晚之事,果然全是
仙岩处心积虑,早有布置的阴谋,他们利用淮扬派滕老施主之死,借以
起淮扬派和万松山庄的仇恨,就可以先向万松山庄下手,只要把万松山庄击溃,大江南北的武林同道,亦将被他们依次囊括,如今总算我佛有灵,因此人被擒,可以揭开
仙岩的阴谋,他们的诡计不得而逞,万松山庄和淮扬派这场过节也可以因此澄清了,师弟带着此人出去。”
澄一答应一声,一手提起假冒澄心的汉子,由澄慧领先,举步朝厅外行去。
却说万启岳、清尘道长、霍从云等人走出大厅,淮扬派掌门人祁耀南,六合掌门人范子
、鹰爪门掌门人樊元显、邛崃长老道乾道人等一干人早已退到大天井的南首,雁翅般排开。
这时大天井两边的走廊上,早巳由庄丁们挑起十六盏风灯,一边八盏,把大天井照耀得如同白昼。
祁耀南目光一注,沉声道:“万启岳,你可以下场来了,今晚咱们是了断两家过节,祁某不自量力,要先向你领教了。”
万启岳点头道:“很好,兄弟自当奉陪。”
霍从云大笑一声道:“盟主且慢,今晚之事,如果是淮扬派听信一面之词,单纯的向盟主寻仇,那么盟主自该和祁掌门人一决胜负,但今晚之事,明明是
仙岩有计划的行动,以淮扬派替滕老哥报仇作为借口,乘机先向黄山万松山庄开刀,则今晚此一行动,就关系大江南北武林安危,并非一门一派的事了,万盟主身为武林盟主,何等身分?对付淮扬派掌门人,何用盟主亲自出手?”
他伸手朝任东平一招,说道:“来,任老弟,你去陪祁掌门人比划比划。”
任东平拱手道:“小弟遵命。”大步走出。
祁耀南听得不觉大怒,朝霍从云沉喝道:“尔是何人?祁某要向万盟主领教,你何故横生枝节?”
霍从云大笑道:“祁掌门人率领大批高手,半夜而来,志在和万松山庄一决生死存亡,阁下不是邀约了不少助拳的人吗,万盟主手下,自然都要一一领教,阁下和任老弟比划第一阵,又有何不妥?”他不称二师弟,而称“任老弟”是不让对方得知底细。
这两句话的工夫,任东平已经走到祁耀南面前,一手提着带鞘长剑,拱拱手道:“在下任东平,向祁掌门人讨教了。”
荣宗器冷笑一声,一跃而出,说道:“掌门人,这小子还是由小弟来对付他。”
一面朝任东平喝道:“小子亮剑。”
任东平剑招一扬,冷然道:“任某久闻淮扬三侠,在江湖上颇具侠名,你大概是荣二侠了?江湖同道,礼让为先,谦恭乃是美德,阁下一出场就一口一声小子,在下真没想到堂堂淮扬三侠中的荣二侠,竟然如此不懂江湖礼数,岂不辱没了你荣二侠的名头?”
他早已经大师兄暗中吩咐,有意
怒对方。
荣宗器果然被他
怒,一张白净圆脸气得发青,尖笑道:“荣某今晚是替大师兄报仇来的,你小子是淮扬派仇家对头手下,荣某何用对你客气?”
只听撤啷啷一声大响,他左手撤出一面铁算盘,右手扬处,已从大袖中取出五寸长一支金笔,喝道:“小子,你再不亮剑,荣某要出手了。”
任东平左手握着连鞘长剑平
一横,微晒道:“荣二侠金笔铁算盘,任某闻名已久,剑在任某手中,荣二侠只管发招就是了。”
他还是没亮剑。
荣宗器看他如此托大,分明有瞧不起自己之意,心头更怒,口中哼—声:“好!”身形突然一矮,身若旋风般欺上,左手铁算盘这回没有一丝声响,却如一道横澜,突然横扫过来,等他铁算盘扫到,才发出一片震耳
聋的啷啷铁珠相撞之声,这时他右手金笔也随着一昂之势,幻起三点金芒,一招“凤凰三点头”闪电袭取任东平前
三处大
。
原来他这一招竟是声东击西,铁算盘发出的啷啷之声,只是先声夺人,真是攻势,却在金笔之上。
任东平看他身若旋风般欺来,也跟着他身向左旋,右手一举,连鞘长剑划起一个海碗大的剑花,但听嗒嗒嗒三声轻响,就把对方一记“风凰三点头”的三点笔影一齐圈入圆圈之中,右手倏扬,锵的一声,长剑出匣,平
划出一道长虹,朝前推出。
荣宗器使了一记铁算盘和一记笔招,经任东平身形跟着他左旋,便已落空,但任东平这出鞘一剑,却把荣宗器
得往后跃退了一步。
这下荣宗器更觉脸上无光,老羞成怒,口中大喝一声,一退倏进,金笔铁算盘两件兵刃上下飞舞,使出一片急攻招式。
你别看他生得又矮又胖,面团团像富家翁,铁算盘原是外门兵刃,金笔长仅五寸,自然以打
为主,这一施展起来,使的尽是小巧功夫,左右前后,纵跃如飞,点点笔影,记记朝任东平全身大
要害下手。
他左手铁算盘份量较重,本是拒挡敌人兵刃之用,因为金笔长仅五寸,必须锁住对方兵刃,才能乘隙
身进招。
任东平右手长剑就是专找荣宗器的铁算盘,这对荣宗器来说,本是求之不得之事,但怎知任东平剑上满布震力,铁算盘和长剑每一接触都震得荣宗器脚下浮动后退不迭。
任东平左手握着剑鞘,他这剑鞘也是
钢铸的,荣宗器一支金笔上下翻腾,洒洒点点的挥出,但不论你出手多快,每一记都点在他剑鞘头上,始终无法
身而入。
无法和敌人接近,他手上金笔只有五寸长,岂不始终无法发挥威力?
这一情形,荣宗器自己心里明白,站在他身后观战的人看得更清楚。荣宗器点出的金笔记记都被任东平剑鞘接住,左手铁算盘只要和任东平的长剑接触,都被一记又一记的震退,论武功他实在不是任东平的对手。
好在任东平除了把他震退,并未追击,也没使过杀着,好象要使荣宗器知难而退。
这对荣宗器而言,自然是极为难堪之事,眨眼工夫,两人已经打出二十七八招之多,但听“当”的一声金铁大响,荣宗器铁算盘又和任东平长剑撞上了。
这回两人力道都猛,他一个矮胖身躯被震出去一丈开外,身形落地,双脚往下一蹲,等他站起身来,左手手臂忽然朝上一振,铁算盘响起“啷啷”一阵急响,十三档,九十一颗铁算盘子像一阵暴雨,朝任东平
过去。
双方距离既近,荣宗器出手又快,九十一颗铁算盘子又是同时发出,委实使人防不胜防,避无可避。
这一手乃是荣宗器生平最拿手的绝招,往往仗它反败为胜,例无虚发,但今晚他遇上的是任东平!
任东平不慌不忙,剑随身转,长剑一圈,他剑上好象有着一股
力,把九十颖铁算盘一齐困住,朝地上泻落,左用一挥,但听“叮”的一声轻响,最后一颗铁算盘子给剑鞘一点,突然回头反
过去。
铁算盘子
来之时已经极快,再经任东平剑鞘一点,速度自然更快了。
荣宗器一下
出九十一颗铁算盘子,自以为万无一失,口中不觉发出尖声怪叫,那知笑声未落,突觉右肩一阵剧痛,不
“啊”了一声。
任东平几乎比飞回去的铁算盘子同样快速,一下已站在荣宗器的面前,微晒道:“江湖上还称你金笔铁算盘,你却只会打,不会接,在下接下了你九十颗,你却连一颗也接不下来?”
荣宗器早已被他反敬回去的一颗铁算盘子制住了
道,动弹不得,自然由得你说风凉话。
任东平话声一落,右手长剑锵的一声返入鞘中,然后右手一把抓住荣宗器肩头,随手往后一抛,喝道:“你们把他拿下了。”
右首廊下早就站着八名庄丁,荣宗器一个人像皮球般被抛了过去,庄丁们立即把他按住,押了下去。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祁耀南看到任东平落到师弟面前说话,师弟依然一动不动,心知不对,就在此时,任东平探手已把荣宗器抛起,一时心头大急,身形一晃,朝任东平扑过去。
那知他堪堪扑起,突觉一道强猛无匹的劲风从横里撞来,正好挡在自己身前,急切之间,只得凌空发掌,朝前劈出。
他吃亏在身在空中,临时发掌,最多只能运起四成力道,两股掌风乍接,一个人被震得往后飞出七八尺远,才落到地上,举目看去,这发掌之人正是那个紫脸浓眉老者(霍从云),心头不觉大怒,抬手从肩头撤下长剑,嗔目喝道:“阁下一再挡横,咱们就比划比划!”
霍从云大笑道:“盖某正有此意!”
祁耀南喝道:“你使什么兵器?”
他究是一派掌门,不肯失了身分。
霍从云双手一摊,洪笑道:“盖某兵器就在这里。”
“好!”祁耀南长剑一扬,使了一招“
云乍展”—片剑光飞洒出去。
霍从云双手一合,大笑道:“祁掌门人,咱们最好速战速决,少使些花招了。”
呼的一掌,
着剑光直劈过来。
掌风如涛,撞上祁耀南一片剑光,祁耀南立时感到对方掌势沉重,震得自己长剑嗡然有声,心中暗暗吃惊,忖道:“此人不知是何来历,竟有这般沉猛的掌力?”
心念转动,手上长剑一紧,刷刷刷一连三剑,连续劈刺而出。
霍从云道:“这还差不多。”双掌开阖,同样还了他三掌。
却说在荣宗器被任东平抛起之际,和祁耀南同时抢出来的,还有滕立言、六合掌门人范子
、鹰爪门掌门人樊元显三人。
乾坤圈年嵩昌
着范子
,说道:“范掌门人要找人动手,兄弟可以奉陪。”
范子
怒笑道:“年老哥,咱们本来河水不犯井水,你以为武当派可以唬得住人吗?”
年嵩昌大笑道:“范子
,你也算得是一派掌门,怎么为虎作伥,替
仙岩打起头阵来了?”
范子
听得
然大怒,喝道:“年嵩昌,咱们那就不用多说了。”
长剑一举,
风劈出。
年嵩昌早已撤出双圈,当的一声,两圈相击,霍地一分,挥手分招,两人立时动上了手。
万松山庄总管公孙干
着鹰爪门掌门人樊元显,口中喝道:“樊元显,在下奉陪何如?”
樊元显哼了一声道:“很好!”他手中兵刃是一柄三尺长的铁鹰爪,五只鹰爪箕张如钩,尖锐锋利,是外门兵刃中极为霸道的兵刃,不但可以锁拿敌人兵刃,而且铁柄之内安装了机簧,只要一按机括,铁爪可以当作飞抓,可发可收,取人百步之内,是樊元显仗以成名的利器。
他“很好”二字出口,铁鹰爪陡然扬起,
面就劈。公孙干人影一晃,已到了他右首,魁星笔顺势点出。
向滕立言的是柳飞燕。滕立言心切父仇,什么人
着他,都是仇人,一言不发,举剑就刺。
柳飞燕那会把他放在眼里?长剑一转,就嗒的一声架住了滕立言刺来的长剑,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滕总镖头,假传金剑令,害死令尊的是
仙岩的人,祁掌门人和荣二侠都被
仙岩
失了神志,今晚之事,
仙岩只是利用令尊遇害,作为借口,意图—举扫平万松山庄,如果万盟主确是害死令尊的凶手,少林、武当两派,岂会支持万盟主?何况清尘道长和令尊有数十年深
,又岂会站在万盟主这一边?滕总镖头行走江湖多年,此刻务请保持冷静,不可被
仙岩的人利用了。”
滕立言闻言一呆,说道:“阁下何人,如何会知道的?”
柳飞燕道:“在下叶青云,滕总镖头只要保持冷静,待回就可以看得出来,令师叔荣二侠虽然被擒,万松心庄有专解
失心神的物药,他服下解药,神志就会清醒过来了。”
滕立言道:“在下如何信得过你?”
柳飞燕道:“滕总镖头若是要真正替令尊报仇,就只好相信我一次了。”
滕立言听得疑信参半,他担任淮扬镖局总镖头有年,想起今晚行动,确有许多令人可疑之处,譬如和掌门人同来的孙翊等人,自己从未见过,但掌门人却要把他们十一个人,说是父亲门下。
还有武当清尘道长和乾坤圈年嵩昌,都是父亲数十年至
,今晚却帮着仇人万启岳,连少林寺都派出了达摩、戒律二院的首席长者前来助拳,难道真如他(柳飞燕)所说,父亲会是
仙岩害死的?
就是此时,从大厅上走出两个黄衣老和尚来。
当前一个是少林达摩院首席长老澄慧大师,第二个是少林戒律堂首席长老澄一大师,他手里还提着一个人,那正是和六合门掌门人范子
同来作证的少林罗汉堂首席长老澄心大师。
只见澄慧大师走到阶上,脚下一停,洪声说道:“诸位快请住手,贫衲少林寺达摩院澄慧,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向大家报告…”
他这话声若洪钟,听得大天井上正在动手的人,不觉各自停下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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