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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部 观星梦
 第一章血海大玩伴

 翠峦的黛、江水的清澈,相映成了浅绿,配上潺潺水的清脆声音,天地间大自然最难得的悠闲,最令人感动。

 一大片蓊蔚的草坡,绿波如,随风起伏,饶有韵致。

 晚风里轻颤着的青葱,飘起了一撮草,扬飞空中,随风而去,倒映在清澈的江水上,风吹、草动、水,彷佛节奏都是一致的,相互配合灵动,就像是一首动人乐章。

 江水倒映着一头大麻鹰振翅旋飞,忽地俯冲而下,向大树枝头急促去。

 再腾飞半空时,口中已多了一条乌黑油光的四尺长毒蛇,原以为枝头上那雀巢里的小麻鹰已失去保护,可以乘机觅食么?

 错了,爱孩子的父母又怎舍得让孩子孤独无助,孩子一直都在视线范围之内。

 诚然,小血海一直都在小黑的暗中照顾下,而小丙也从未疏忽对爱儿的保护。

 当余家明袭“白虎城”却暗中前往“苍龙城”掳走小血海,小丙很快便得到消息。

 笑天算领着史认、关二哥、刘一线、胡说八等战“余兵”而小丙则追踪保护小血海。

 原意是引出“余家”一些重要将领,一举击杀,以挫减“海霸族”再来烦扰的机会,但最终却竟然引出余律令来。

 堂堂“神兵急急余律命”岂会如以此卑鄙手段,掳走小血海来要胁自己?小丙简直难以相信,余律令一直是他钦敬的绝世高手之一,他想像不了这位非凡人物会如此无聊。

 “你太顾念孩子小血海,这就是你的弱点!”余律令一向既肯定又是狠狠的教训口吻,依然未变。

 小丙拥着小血海在腿边,活像是百岁得子,快慰、安乐得不得了,出温馨的亲情来。

 小丙轻抚小血海的头顶,回头以冷醋的神色凝视余律令,笑道:“原来掳走小血悔只是个引子,实际是想要利用他来引我现身,再由余律令你来杀我,一切只是前奏。”

 余律令深了一口气,彷佛感到空气十分清甜,无由的感动,冷冷道:“借了‘飞天’给阁下,经多年锻练,加上一年闭关,以你武学天赋,应该已把自身的极限提升尽了。”

 小丙道:“这又如何?”

 余律命道:“借给你‘飞天’的价值已不会再提升了。今你小丙的剑法必然已是登峰造极,杀你此战,你必然拼尽所能所学,那将把所有的绝学创招都发挥出来了。借剑夺招,小丙啊小丙,你应该明白我赠你神兵的用意了吧?”

 顿时恍然大悟,余律令把“飞天”赠给小丙,又为药口福铸造神兵“百年归老”原来目的都是一样。

 利用两人以最佳神兵创出绝招,再决战杀死,便可以夺招又取回神兵,余律令的方法好直接。

 余律令道:“天下人都贪,你跟那药口福当然也不例外,也就绝不可能逃出我指掌,小丙,我对你寄望甚殷,你潜在子极狂,意一飞冲天,心意化剑招,一定不能令我失望,知道了没有?”

 恰如责骂的一番话,尽显余律令的傲慢、自负,天下间最强者都为他所利用,强者也只是也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在过去时间,小丙的确因为得到“飞天”而潜心苦思剑招,而且大有所成,武功因而进不少。

 但是否就如余律令所言,一切都在他预料之内呢?

 借剑创招,再一并夺回,甚至连对方性命也掠走,余律令真的如此倨傲疯狂?

 答案只有拔出“飞天”才能得知。

 身旁的小血海也没问着,他那从未拥有过的大玩偶--余弩,全身骨骼尽碎,却偏偏还未气绝的废人。

 小血海把香粉倒在他身上,惹来数百头大老鼠噬向他身体各处,全身只剩下脖子能扭动的余弩,双目怒瞪,堂堂余家大将,怎能死在老鼠的臭口之下。

 余弩追随余律令多年,他极清楚师父只爱完美的人,自己已又残又废,他绝不会施以援手。

 要保住尊严的底线,来吧臭耗子!

 美食当前,杀啊!

 听过蚜虫在嗨咬叶子的声音么?臭耗子咬嚼骨的声音原来也一样,只是声音更加响亮,更加震撼。

 全身四肢,除了头首,每一部分都被啃噬,这种比剖心割肺的痛还可怕千倍的苦,令余弩不断惨嚎哭叫。

 小血海定睛在看,精神全集中在余弩头部,怎么这家伙不嚼舌自杀呢?他还在等甚么?

 二十头最肥大、最勇敢的耗子,都伏在余弩的双耳旁、头顶上、嘴角下、脖子侧,它们都在等。

 等候最佳时机出击,因为这家伙的头仍能动。

 好明显,余弩虽然惨叫连连,但他仍在忍耐,静候反击,小血海足得不得了,人,总比蟑螂好玩、有趣多了。

 全身骨碎,已是痛极,但原来相比皮被嘈噬只是小儿科,那些可恶的耗子最爱软

 哪里最软,当然是那话儿及它附着的小袋子了,百口狂噬,一下子便把那话儿咬得溶溶烂烂,不剩下甚么。

 两个小耗子还把小袋内的两粒粒子带上余弩前去,对啊,原来是献给那二十头中最肥大的领袖。

 噬齿一张粒子,慢慢咀嚼,看在余弩眼里绝对比死更难受千倍,他妈的耗子!

 只是稍稍的冲动,防范便减弱了,二十头大耗子都一涌而上,狂噬攻击,先咬一双眼目,对了,还有的是咬双耳,那里最软最痛,很容易便会失去反抗力。

 好了,一颗眼珠已被咬破,还有一颗。

 呀,不妙,这家伙的嘴巴张开,脖子一扭,一口咬住了嘴角的耗子,深了一口气,吐!

 对了,余弩就是要等这一刻,利用咬到口中的耗子骨,当作劲箭吐出,杀他妈的小杂种血海。

 只可惜,剩下的一目已看不清血海的位置,那死忍着剧痛而伺机吐而出的一招,落空了。

 一头耗子正扑噬独目,却突然被一手扫开,为余弩解围的,是不想他就此失明的小血海。

 小手执握着耗子的尾巴,把耗子吊下,还有甚么地方没被咬噬,小血海便引领着耗子去咬。

 他早就悉这坏心肠的哥哥死忍痛楚,为的就是要等候机会咬耗子吐杀自己。

 小血海机灵的走到他头顶之后,那就一定安全了。

 被小血海吊下的耗子张口一咬,先噬走一边鼻孔,哈…吃得好痛快、好足。

 突然又动手扫开脖子上的四头耗子,对啊,这是咽喉声带的位置,咬破了便作不了声,那样就失去刺的叫声了。

 搞了好一阵子,血海听到极凄惨的吼叫,鬼嚎般的狂哭,彷似绕梁三的曲调,动听人,他好足。

 又从袋子里倒出黄药粉,耗子都怕得要死,纷纷飞奔逃去,一刹那便全然消失不知所终。

 小血海那仍带着稚气的笑容,在余弩的脑海中印象深刻,他的一只右眼看得好清楚,这小妖怪正在抬起他的脖子。

 抬高再抬高,可以了,小血海终于听到他最期待的一声叫人魂飞魄散、心胆俱制的野兽般尖嘶,这可能是人间最惨厉的叫声。

 这叫声,要用长久的安排,要慢慢营造气氛。

 痛,只是一种感觉,但人的感觉有好多种,亲眼目睹的痛,突然看见自己身体被噬破得狼藉,那五脏六腑被扯出膛,‮腿双‬只剩下一堆烂,肚皮有十八、九个大血

 原来只是仰头向上望,一切都只凭感觉。

 但感觉是会骗人的,因为某些神经已受损,破坏了传达痛楚感觉上大脑的能力,所以到后期已不太痛,痛也不太真实了。

 惟有突然抬起余弩的头,让他清楚的看个够,一目了然瞧瞧“痛”的真正程度,他便会发出那丧颠畏怖的野兽尖嘶。

 尖嘶过后,再也不能动弹,僵硬的身体告诉了小血海,哼,这家伙吓破胆死了。

 真可惜,还有一颗眼睛,可以继续玩下去的啊!

 人就是这样,生命力太脆弱,下一回,一定要找个更勇敢的人来试试,不能太容易死去啊!

 小血海乖乖的坐在一旁,轻托着头儿,不断回忆先前有趣印象,还有美妙的惨叫声。

 这一切一切,比谷仓外的风吹、草动、水声都更难得,没有悉心安排,是不可能有这些美妙声音的。

 人各有志,每个人也同样有不同的欣赏感觉,小血海,他的感觉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就是这么简单。

 小黑在阁楼藏身处看得一清二楚,这孩子的狂,比起他跟小丙加起来更胜一筹,怎不令人折服!

 余律令没有半点怜悯徒儿余弩,他讨厌弱者,弱者最好去死,他会收小丙的“飞天剑法”把剑招再加以改良,传授给有缘弟子,这弟子一定更胜小丙。

 要摆全家“元老堂”及“五院”的掣肘,建立完全属于自己的强大杀力集团,这是必须的阶段。

 “飞天”出鞘了,余律令期待小丙能有出色剑法施展出来,小丙,你闭关潜练,一定不会令我失望吧?

 第一式:“能屈能伸”!

 “飞天”犹未出鞘,竟就向余律令戳去,剑鞘疾吐而出,直刺咽喉,余律令一掌挡开,剑鞘却又突然缩回。

 一招急,如灵蛇吐舌般又缩又伸,剑鞘自剑身吐出刺余律令额头、肩膀、膛、间…迅捷出击,余律令双手急翻舞飞,方才勉强抵住,但突然剑招又转。

 横身连剑鞘割斩脖子,挡住了,小丙却拖出“飞天”割斩咽喉,副出了一道血迹。

 一下子“飞天”成了伸缩自如的长、短合一神兵,既能截住敌人追击,又能远攻近斩,灵巧得很。

 余律令笑道:“原来小丙你把自己的子都融入剑招,好一个乌王八蛋,能屈能伸,可惜就是没骨,直不了身子,不能成大事,剑招又怎会杀力强横?”

 余律令左手一抄,右手一拍,便把“飞天”在脸前夹住。

 只是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刹那,余律令竟骤生悔意,他小觑了闭关后的小丙,他又怎会如此脓包。

 左手拍向剑锷,一股杀力剑光,沿剑身笔直出,竟裂开了剑鞘尾端,直刺向余律令眉心。

 退!但还是被刺中了,剑光内力在额头炸爆,余律令一阵晕眩,小丙乘胜追击,拔出剑来,再戳向伤口眉心处。

 足以裂破脑袋的一剑,是小丙忍耐了许久才刺出的杀着,余律令有成竹以为完全倒自己,竟然连“梦香神剑”也没带来,就算双手去挡,也必然割破废掉,哈…看你如何接招!

 厉芒暴现,身形蓦地旋飞追来。

 余律令没有神兵,绝对挡不了这“能屈能伸”的杀着,杀呀!

 小丙正狂态大盛,喜上心头之际,小黑在阁楼暗角处,却瞧得好清楚,余律令在偷笑,笑的范围极少,少得小丙没法察觉,而他的手也在动“梦香神剑”来了!——

 第二章爹爹爱爹爹

 大地都铺上一层白雪,薄蒲的相当晶莹,土坳上有积雪,树枝上也凝着点点冰雪意比雪降更苍寒,北风劲吹,深深的寒意吹得人手脚都僵硬了。

 榖仓的大门打开了,内里却并不感寒冷,因为有爱。

 冲动的热,火烫的爱,热力四散又岂会冰冷?

 炙烈、炽热、火烫的爱,来自那段毕生难忘的情、来自耶律梦香公主这绝天下之美

 梦香、爱的感觉溶成“梦香神剑”散发出来的热,那阵阵温暖华光,雪花也被他溶化。

 余律令只要握着“梦香”斗志便昴扬张狂。

 但明明没有带剑“梦香神剑”从何而来?当小丙发觉时,杀力已破开“能屈能伸”而且住了他。

 从出来“梦香神剑”竟变成了软剑,比温柔体躯柔软得多,卷住了小丙的左手。

 万缕温柔,缱绻不尽,绵情意,如在梦中化作剑意。情,不能自拔,小丙被“情”上了,就与深坠爱海的余律令一样,又如何能摆得了?只好深陷其中,任由摧残…

 “飞天”急斩来救,方才惊觉今的“梦香”已今非昔比,任你如何拼力掠夺,也是徒然!

 耶律梦香公主早已情归小白,余律令那份痴痴深情,只好化作无尽遗恨。把“梦香神剑”从新铸造,才能挥出内心此刻意境。

 爱,变幻无定,无法捉摸,更难以掌握。

 “梦香”以软剑来表现、挥招,尽数透现对这份情的无奈、神伤、小丙只感一种如痴如醉、死、如生如死、入心入肺的伤感剑意充斥弥漫,陷入情网,困于剑网,难逃惘!

 只是第一招,小丙看着持剑的右臂,已是伤痕纍纍,每一剑都伤得深割入,痛楚难支。

 小丙在痛,余律令在哭。

 每一回当他再拔出“梦香”挥招,那往日的感情,总如万箭穿心,千种哀愁万般刺痛。

 情愈浓,心更痛“痴痴无尽尽化空”这就是先前破“能屈能伸”的剑意一招。

 昔日在“天都城”外,小白把余律令的“情意”揭开,暴他只是顾影自怜的单恋,而非相爱。

 情痴原来只是妄想,情意绵绵,却是空中楼阁!

 既不真实,情化剑招,故轻易便能被破。

 余律令被败,又失去梦香的爱,久久不能释怀,再经“模糊城”一战,重遇故人梦香公主,方才惊醒,深爱的那份情早已化成空“梦香”再也不是昔日的梦香公主。

 情已逝、爱已变,但那份痴心却依然不绝。

 余律令想了又想,终于接受现实,也就有了突破,决心把“梦香神剑”随意境之变而重新铸造。

 亲自把那份痴情感觉融入剑中,花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心血,落了四十九天的泪,淌下伤心的血,一柄全新的“梦香神剑”终于完成,变成软剑,间,更是亲近体贴。

 把从前未真未切的情抛弃,捕捉那份失落的伤痛,从相思之伟大,变成失落的无尽,剑招配合软剑,杀力猛然提升。

 余律令在哭,但没有泪,因为两颗眼珠早已失去;因为泪已乾,然而他的悲恸,谁也感应得到。

 小丙原来因一年闭关,已苦思出五招配合自己性格而创的剑招,但碰上余律令,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在余律命面前,他难以一飞冲天。

 “飞天”不能一飞冲天,剑势又如何挥出狂意?

 余律令收敛伤心之情,淡淡道:“在‘能屈能伸’之后,还有奇招,那应该就是‘反脸无惰’了。”小丙脑际轰然炸响,一片空白似的大惊,急退三步,这余律令当真是太可怕,他竟连自己所创的剑招也推算得出来!小丙利用跟小黑的关系,化成新剑招,这得意之作从未挥出过,余律令却已能算计出来。余律令冷冷道:“来吧,看你如何‘反脸无情’,当中该有不少缺点,我改善之后,他的徒儿一定施展得比你更出色!”

 拔剑、出剑,都在同一刹那间完成,惊虹乍现,不斩、不削、不切、不刺、不劈、不旋、不转。

 剑势无情,狠狠“打”下。

 剑不用来杀人,却用来打人,真奇怪。

 奇怪就是奇怪,只要奇怪得好,奇怪又如何!

 打人的剑招就是“反脸无情”像手掌一样,左右摆动要掴打余律令脸颊,出剑风。

 挡开了掴脸来招“飞天”要掴的范围更广,速度更快,余律令的全身犹如被千百对手围住痛掴。

 “梦香神剑”不停挡,一缕缕剑光如流星飞絮,挡截掴来的剑,必须小心翼翼,因为这“反脸无情”会掴死人。

 余律令身形东倏西忽的拒挡来招,敌人急如疾风,他却慢条斯理,不徐不疾,懒懒洋洋。

 “梦香”挥出来的剑意也就更是细腻精致,像美人曼舞,没有特别的媚,却有特别的销魂蚀骨。

 小丙从未见过这样的妙舞,秀气高傲,昂扬着脸颔,像一头风华绝代的凤凰,顾盼弄姿。

 啪、啪、啪的剑风中,舞出温柔的节奏,时如水行云,似幻似真,时如梦魇里的幽灵,好想慢慢欣赏。

 慢慢的舞,缓缓的跳跃,剑招也就静悄悄的冷却下来。

 掴过人没有?掴人要有怒气、要痛快!

 从来没有静悄悄的缓打慢掴“反脸无情”变得愈来愈有情“梦香”的情意融入“反脸无情”又如何忍心掴打。

 剑招崩溃了,但不要紧,小丙还有三招。

 小丙崩溃了,很要紧,天下就只有一个小丙!

 “我败了!”把剑扔向地上,小丙竟然弃剑。

 余律令冷冷笑道:“你不作垂死挣扎?”

 小丙淡然道:“我不应闭关练剑。”

 余律令道:“我的‘飞天’害了你。”

 小丙道:“没有了‘飞天’,我还能作其他突破,但有了‘飞天’,我便肯定不能一飞冲天。”

 余律令道:“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小丙永远是小,甲乙丙的丙,最多只排第三等。”

 小丙道:“你杀了我后,能放过我的孩子么?”

 余律令道:“小丙有情!”

 小丙道;“我只爱血海、笑天算,可惜,已到了终结。”

 余律令道:“你看看余弩。”

 小丙道:“只是一堆烂血。”

 余律令道:“小血海多人?”

 小丙道:“两岁。”

 余律令道:“你认为两岁的小血海便能把余弩弄成一堆血,这个小鬼,我可以轻易放过么?”

 小丙道:“你要斩尽杀绝!”

 余律令道;“可惜,还欠笑天算。”

 小丙道:“我只好拼了!”

 余律令道:“凭甚么?”

 小丙道:“你未有过孩子?”

 余律令道:“当然!”

 小丙道:“那你必然无法体会,我凭的是一份‘亲情’!”

 炽烈如火的拼死心志,排山倒海般向余律令“梦香”挥斩,可惜小丙手上没有剑,只有死志杀意。

 神兵急急余律令,他手中的“梦香神剑”是天下神兵克星,但绝不是死志杀意的克星。

 你死与我何干?

 余律令在退,但小丙的死志杀意却是死烂打、死不悔改、死心塌地、死而后已、死灰复燃、死去活来、死不要脸、死拉活扯、死皮赖脸、死而无憾、死得其所。

 一个意态,十一种感觉,变来换去,卸开“梦香”死着余律令,无招可寻,荒诞古怪。

 时而背撞头顶、时而倒地滚,只凭十一种感觉跳狂冲,冲开剑网,撞伤敌你来杀我,我便让你杀,但唯一的条件,是你必须先死。

 拼死的小丙弄得余律令当下手忙脚,他只感到一点,原来小丙极爱那个变态小鬼。

 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小血海受伤。

 十剑靳伤小丙,小丙也十次撞伤余律令“梦香”能斩死他,他也必然撞死余律令。

 完完全全的拼死打法,只因为他不能让小血海受伤。

 如何也停不了那疯狂的死志杀意,怒吼声如狼似虎,喊杀震天的狠命攻袭,一扑上来使用头来撞,用拳痛打,用肘去顶、用脚去踢、用口去咬、用不顾一切的眼神和行动,去表达自己保护小血海的决心。

 余律令挡得了十招,也漏了三招,他最讨厌的血,一滴又一滴从身上伤痕处掉了下来。

 他更讨厌的痛,又袭上心头。

 完美的余律令,只爱自己用最美妙的剑招去杀人,接受不了反过来受伤害,他的愤怒来了。

 “梦香神剑”再度出,软剑翻飞舞上见卷扭疾旋,幻化成人心魄的梦香妙影。

 梦中佳人以剑花编织而成,是余律令念兹在兹千呼万唤的“情梦”似星眸半开,又似红衽半启,柔弱无依,轻若无物。

 柔情人影,似梦离,人心情,小丙也不媚入骨的风情化尽死志杀气。

 翩翮软若柳絮,娇态何等媚人,那阵阵蚀骨销魂,好想痛痛快快拥入怀抱,小丙又如何能拒。

 余律令把他所思所念的公主以剑花编织成招,幻出梦中思念,创出软剑绝招,名为“凄凉昨夜梦魂中”

 爱得执着,爱得彻底,剑力无穷破杀虚空,情是无限震撼天地,小丙全然崩溃了。

 身上一百伤痕再添一百剑伤“凄凉昨夜梦魂中”就是今小丙的苦墓冢,小丙抬头一笑,罢了。

 带着灿绝古今的杀力“梦香神剑”来掠夺小丙的头颅了,小丙已竭尽全力,可惜,他始终不敌“神魔道狂”的神兵急急余律令,只好轻轻浅笑,从容赴死。

 千个不愿,万个不甘,但又如何,要在武林争霸,强者败,更强者胜,怨不得天。

 再见了天算,我真的爱你,请珍重!也多谢你爱我。

 再见了血海,我好想念你,爹最疼你,他你必定如苍山映雪,冷得沁人,谁都怕你。

 再…见…了!

 死前,小丙极力保持男人的气概,毕竟他虽未称王,但已是五城之主,绝不能小觑的枭雄。

 不皱眉、不叹息,多谢上天恩赐我风光一生!

 “梦香神剑”偏偏在小丙咽喉前半寸停了下来,但剑芒仍割伤了皮,却穿爆不了咽喉,小丙当然不死。

 为啥余律令竟改变主意,不杀小丙?

 为啥小丙偏偏这样的想?当他睁目看清楚,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惊愕与恐怖的感觉刹那间在脑际炸响。

 一种虎啸的声势,小丙热稔的声势,随着一股无敌杀志扑将过来,截住了“凄凉昨夜梦魂中”

 那道鞭卷余律令握剑的手,不让他杀小丙,狠狠拉开偏移,把杀力缓住制止了。

 小丙不失笑,笑道:“小黑,哈…竟然是小黑你救我,天下间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说得半点不错,竟然连小黑也会救小丙,果真戾天下最大笑话,小黑疯了么?

 一时间,余律令呆了呆,轻轻挣脱小黑的发辫,重新整理思绪,他要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丙在笑,是大笑话当然会笑。

 小黑长了一口气,道:“你觉得很可笑?”

 小丙道;“哈…小黑,你搞甚么鬼?不要我死得太轻松么?”

 已死定了的小丙,发出最无奈的疑惑,小黑要他死的理由比正要杀自己的余律令强上百倍,但他却出手相救。

 小黑满脸鄙夷的神色说出不屑的话,冷冷道:“你比我更需要笑天算,知道原因为何么?”

 小丙当然没有答,只说了句:“无聊!”

 对啊,已是生死关头,小黑于这种时候却偏偏在面前说一大堆不分轻重的无聊话,实在不知所为。

 小黑道:“因为你心肠歹毒,但智谋却是极差,眼光狭窄,没有远见,成大事必须靠笑天算。”

 这些都是小丙一早已知的事,否则他又怎会跟笑天算如鱼得水,但小黑的说话看来却是另有玄机。

 小黑道:“我看见你先前竭力保住小血海,便极肯定你一定好想把一切都交给他长大后继承。你死了,我大仇得报,但实际上却是一无所获,五城很快会被分化、失陷,小血海随我闯江湖,只会是千万流离失所之徒的其中之一。”

 小丙的反应是哈冶大笑,突然好足似的大笑,他道:“你这家伙真的想通了,为了小血海,竟愿意抛下仇恨,反过来助我杀敌,让孩子可以平步青云,成为一方霸主,妙啊!妙啊!”小黑道:“我已失去双臂,又失去一目,人不人、鬼不鬼似的,难道还可以称王么?你也一样,小血海也是你唯一寄托,不为下一代,我们的生存又有何意义?”

 愤怒的小黑把心底话都倾诉出来,他躲在阁楼时看得好清楚,也想得好彻底。

 杀小丙,可以发心中抑郁、愁苦,然而实际却是一无所得。但保住小丙,小血海却有明天。

 小血海绝对比自己的仇恨更重要,孩子已是自己的一切,他要助小丙决杀余律令。

 小丙笑道:“呵…好啊,我们这对死敌,一同来联合杀了余律令,再攻陷跟余家换来‘苍龙城’的‘太微城’,最后把‘模糊城’都夺在手里,哈…妙绝呢!”

 一阵掌声响起,好微弱的掌声,但却是极其重要,小丙、小黑一同望向拍掌的小血海。

 天喜地的小血海,从此有了两大后盾,小丙加上小黑,联成一线,保住五城,这势力使他足以跟四族相抗。

 而他,小血海,也就能一步一步的健康成长,再无后顾之忧。

 小黑冷冷道:“你欠我的债,暂且搁下,但总有一天,我要你跟笑天算都十倍奉还。”

 小丙在笑,总有一天。哈…今天之前,他又哪会想过与死敌小黑联手起来!

 甚么是总有一天,好无聊,多馀!

 余律令必胜的心开始动摇了,小黑加上小丙,会是甚么样的杀力?他来原只是为了杀小丙,绝对有百分之百把握。

 但加多一个小黑,一切便变得难以捉摸,在他的安排、布局中,绝对没有这种局面。

 从来不喜欢没把握的决杀,真讨厌!更讨厌的,是余律令感到一丝丝冷汗,自背后涔涔而下。

 怯惧竟然偷偷来了!——

 第三章再见苦来由

 芳心领导“穷兵”死守“皇京城”这是“皇国”三十座城池的最后据点,也是芳心绝不能失守的城池。

 她好明白自己绝对抵挡不了名昌世,惟在“战法”上,她却是比名昌世强上十倍。

 守住“皇京城”只是缓兵之计,伍穷、四“穷将”、“穷凶极恶十兄弟”应该已抵“剑京城”了。

 只要杀了那大福大运的昏君名天命,名昌世失去倚靠,这家伙便完了,甚么霸狂也会崩溃。

 为了成为名天命的“福人”他可以忍受十年,雌伏不动,默默的等,名天命归天,笃信天命的名昌世必然如在浩瀚大海中,失去浮木一样,顿失所靠,斗志丧失殆尽。

 芳心用计,以简破繁,不费一兵一卒,只死守“皇京城”便可以轻易杀败名昌世,伍穷对此计策极为赞赏。

 神相的批言中,又指明莫问是名昌世克星,故此特意留下他来守住“皇京城”以策万全。

 芳心可抵十万兵,这是芳心对自己的评价,她要肯定自己的地位、价值,必须让伍穷认识她的能耐。

 她劝阻伍穷出兵救援其馀二十八座城池,任由名昌世攻城掠地,长驱直进,她要争取的是“时间”

 利用这一段时间,先巩固“皇京城”城池,故布疑阵,再让伍穷等远赴“剑京城”此计终于成功。

 从城楼之上,芳心领着孩子莫问,远眺名昌世驻扎的“神武大军”大战一触即发,她却是稳胜券,内心喜悦实非笔墨所能形容。笑了又笑,她正在想像名昌世得悉名天命被杀后的惊愕反应。

 “哈…名昌世,来吧,此战就是你人生最后一役!”芳心特别痛恨“武国”这个曾令她大受屈辱的国家,百姓最好死乾死净,这样最合心意,因此对付“武国”芳心的计策也特别歹毒。

 莫问一直没有打扰,只是在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他瞧得好投入,却又好惘。

 芳心蹲下来,拉着莫问的手道:“怎么了,连你也有不明白的疑惑么?且看娘的意见能否帮你?”

 莫问向天一指,笑道:“左边最亮的一颗星吐白浮虚,娘你知道它是代表‘星命术’中甚么意思麻?”

 如此艰深学问,又必须配合“观星台”夜观天象,芳心半生只浸于兵法之上,对于“星命术”她是一窍不通,连忙摇头。

 莫问叹了一口气,又再指着中间一颗黯然微亮的小星,问道:“这颗星看似星光快灭,光辉不再,又代表甚么呢?”

 芳心除了苦笑,半字也答不上来,她道:“那‘星命术’太深不可测了,若非半生投入,恐怕难以掌握,只有名昌世如此醉命理者,才会潜心苦学,有大成就。”

 莫问道:“娘也承认名昌世在‘星命术’上成就显赫。”

 芳心道:“这个当然,在这方面娘绝对佩服他。”

 莫问道:“奇怪!奇怪!”

 芳心道:“疑惑、苦困,看来还是未消解半分。”

 莫问道:“名昌世这厮对‘星命术’大有研究,亦深信不已,甚至连攻城开战,也不肯仓卒行事,驻扎了多天还在等,等‘天象’揭示最恰当的日子,才下令出兵。”

 芳心道:“不错,名昌世好小心。”

 莫问道:“以名昌世如此沈着、有耐的人,没有百分之百把握,他一定不会轻举妄动。简单来说,名昌世若非清楚了解星相天命显示出他来攻‘皇国’三十城池,必然大获全胜,他会贸然来攻么?”

 “但娘刺杀名天命大计,却又是正中了名昌世的死,真是天衣无,妙得无比。可是,两者却有矛盾,其中之一,必定会遇上阻碍而有失,娘,你信天还是信伍穷?”

 突然而来的疑问,芳心怔怔发呆,她真的无法怍答。表面上看来好完美的计划,分析下来却又好像十分矛盾。

 不知怎的,心头忽地悸动起来,面拂来的风好像刺骨般冷,不安情绪油然而生。

 芳心也曾想过好多遍“剑京城”应该就只剩下一个“天武大将”万骨枯,其他的都不足为患,以伍穷带去的人,再加上一万兵,万骨枯绝对抵挡不了。

 没有谁比她更了解“武国”应该不会出错。

 莫问笑了笑,淡淡道:“此行应该不会出错,但却只是‘应该’,毕竟太多的‘应该’变成了‘不应该’,谁又能清楚掌握!”

 风吹,草动,但敌阵始终未动。

 敌不动,我也不动。

 不,敌人不动的,芳心已动,芳心的信心已动摇。

 “武国”“剑京城”内的“怡红阁”伍穷刺杀名天命大计,果然遇上了意料之外的突变。

 眼前除了“天武大将”万骨枯外,他身旁还有个好熟悉的人,只是挥出一式比闪电还更迅疾的霹雳腿法,便把“穷凶极恶十兄弟”打倒,这人、这腿法,应该还有四十多年才出现啊!

 这明明是“道医”苦来由的神腿绝学,绝不可能有错,他怎可能会突然出现?

 “死荫幽谷”明明是被毒雾封死,谁也不可能进出的。每隔六十年才会散去毒雾,不可能有变啊!

 伍穷如坠五里雾中,他实在糊涂了。

 轻轻把竹笠揭开,抛下,答案来了。

 约三十有五,双目炯炯有裨,七尺身高,神俊非凡,紫发碧目,秀气中见神采,意态轻佻,还有,那一身麻衣破服,左缀右补,不是“道医”苦来由又是谁?

 当然,最大的证明,还是他的左手,除拇指、食指外,其馀三指都不见了,这是假装不了的。

 “炙甘草、黄荠、参、人参,再加桂枝、附子用以温通心、丹参、枣仁、茯裨、朱砂用以卖血安神,五十碗,早晚煮疗,面白见润,血行畅顺,哼,这是你伍穷最需要的治疗心术不正的大补药。”

 苦来由一股坐在“酒池”的假石上,用手托腮,不屑之目光凝视着伍穷,挑衅及不友善溢于言表。

 招尤大步踏前,怒喝道:“挑他妈的甚么臭架子,哪里来的杂种臭道士,竟胆敢如此跟我大王轻佻说话。”

 金光闪现苦来由手中,两枚针炙用的针弹电飞,招尤还来不及反应,脸上两已被刺中,嘴巴竟然僵硬了起来,舌头更是硬直伸出,面部表情惊愕定住,竟全不听使唤。

 招尤连忙拔针,伍穷却笑道:“先拔左针,火气攻心,烧七身,死神降临。”

 手立时停了下来,又拔去右脸的针,伍穷没有说上半句话,却带着诡异的笑容定睛看看招尤。

 手轻轻的搭在金针之上,拔还是不拔?

 轻轻一碰拉出半分,哇的一聱狂吼痛嚎,口腔下部竟被一道力撕裂剖开,下巴一分为二的裂破。

 苦来由笑道:“双针不拔,便秘气,体臭万,要不得,要不得!唉,但为了治疗你口舌召尤,洁净嘴巴,我这双针只好永远留在你的脸上,快向我道谢啊!”针炙医术是苦来由最强治病法门之一,他讨厌招尤也不该出手便是重招,看来是针对伍穷而已。

 伍穷感觉得到,苦来由对他甚为憎恨,看来他已明白了当前形势,又知悉小白与他的相争经过。

 二人四目投,彼此间从前的友情,不知怎地已消失殆尽,两人已相隔好远、好远。

 苦来由走至招尤身前,双指夹住他的大鼻子,笑道:“这样吧,你这小子给我子,把大股后头的两大块切掉,本道爷就给你拔出这对金针来,如何啊,嘻…”“不必了!”说罢,招尤双手同时一拍,把金针拍入口腔之内,整个头颅立时痛得撕裂般难受,双目更爆滴出血来。

 好个招尤怒目切齿,顽强抵受剧痛折磨,更启动血齿,竟把一对金针咬断,下肚去。

 四“穷将”虽年少,但狂狠子,已绝不能小觑。

 被苦来由一招便制住,招尤当然不能再丢人现眼。面对这古怪的道士,四“穷将”、十兄弟都不敢再掉以轻心。

 伍穷只冷冷道:“恭喜苦兄离开了‘苦荫幽谷’。”

 苦来由大模施样的踏步至伍穷身前,怒目而视道:“关你事,你管我干么?昨天我股生了两大粒疮,你如此诸事八卦,是否也要我子给你看看?”

 苦来由三字一出,四“穷将”、十兄弟都立时呆在当场。天下五大高手之一的“道医”

 苦来由,正是天名鼎鼎,如雷贯耳,今有缘得见,一群后辈倒也十分雀跃。

 苦来由一手把已吓破了胆的名天命,从酒池里拉了上来,突给万骨枯好好照顾。

 对着酒池内无辜的俏身首异处,竟黯然神伤,摇头叹息,哀哀道:“唉,真可惜,皮光滑,身材还蛮不错呢!”

 伍穷冷冷道:“苦道兄,你不是要来坏我好事,助‘武国’保护这昏庸君主名天命吧?”

 苦来由一脸盛怒,厉言疾道:“滚,都给我滚,别惹怒我,滥杀无辜,何况还是手无寸铁、无半分能力反抗的俏甜姐儿,伍穷,你若再留下来,我就快忍不住要杀你了。”

 十年前,苦来由的武功已远远在伍穷之上,今再遇,神功已提升至何等境界?

 苦来由说罢,已不再理会伍穷,迳自走至名天命前,愤然指着“酒池”怒道:“你啊,简直是昏庸无道,纵狂魔,后宫佳丽三千还玩不够,更要来‘怡红阁’的‘酒池林’快活,太过分了啊!”名天命犹有馀悸,全身颤抖,不知所措道:“对…道爷教训得是,朕必然痛改前非…”

 苦来由突然一掌拍在名天命头上,喝道:“你啊,左拥右抱,玩个痛快,羡慕死我了。

 下回再来玩一定要找我同来啊,要主动请我来玩,明白了没有?我身为修道者,绝不能主动贪的啊,你请客便不同了。人不风枉少年,你啊,太快活了!”

 一脸羡慕神色,双目发光似的,真恨得牙,贪、贪财、贪食,本来就是苦来由本

 只因怯惧损折道力,苦来由惟有把一切藏于心底,寄望别人“施舍”好生可怜。

 在长期抑郁之下“道医”苦来由的真情也起了极大变化,子变得荒诞,行为怪异,人家每每来求医,他便要求对方被自己待一番,以此来足、平衡心理。

 伍穷冷冷道:“你不出名天命,我们只好手底下见真章!”

 苦来由竟一脚伸出,以脚板底对着伍穷,怒道:“是脚底下见真章,来吧!”——

 第四章飞云翼风行

 一个雪意深寒的晚上,大道上原来的枯树,竟然有了生气,枝桠之上,有着嫣红色泽。

 是花?啊,原来已在不如不觉中静悄悄来临。

 乾枯的枝头上开着数蕾的花,象徵新的春天降临大地,冬尽至,一切会否更美好?

 一阵风吹来,薄命的花被吹离了枝头,回旋落在莫问的手上,感慨万千的他在苦笑。

 从儿时开始,跟着爹爹笑苍天小白建国立业,攻城陷阵,生命无常,在弱小的心灵已留下好深刻的印象。

 天下正逢大变,各国各族各势力之间争战无无之,受苦的就是各城原来的城民百姓。

 以“皇京城”为例,过去七、八年,不断被王国四族的联兵围攻,跟着又遭到伍穷的数次来犯,今,又还要面对名昌世的攻击,八年来争战不绝,连城民都麻木了。

 或许是遗传关系,笑莫问跟爹爹小白、爷爷笑少三都一样,好珍惜生命,只要可以,便尽量保护。

 上一回,他把“皇首城”双手奉给名昌世,免得损折一兵一卒一个城民,这回,攻守“皇京城”一战他又如何?

 离开“皇京城”一直向前走,举目苍茫,实在太冷,天寒心也冻,北风正以它全面的萧瑟与凄厉,一刀刀的刮着大地的雪砧,发出一声又一声闷响,孤清得可以。

 太冷了,莫问自然的由丹田升起一股真气,刚坚而柔顺地从小腹胞中里任督二脉升起。一道出会经,沿腹部经而行,通过、头而至承浆,然后环绕口,上至龈,再分注于双目下,与督脉相

 另一道则注入经,自背正中线上行,到颈后的风府转注脑内,再沿头部中线经百会,越前额下行至鼻梁,再通龈

 以意运气,以念调脉,运气凝息,热暖体躯。莫问的内力是小白传授,他绝对比儿时的小白努力得多。

 内力与招式截然不同,招式可以凭天赋能力突破有成,从前的累积没太大的影响。

 惟是内力则必须点滴结聚,除非巧遇良机有人注入毕生内力,否则定然要努力积聚。

 莫问跟从前的小白另一处不同的,是他身旁有个笑梦儿。在内力、武功修为方面,莫问一直是落在其后。

 并不是想要争甚么,但莫问就是不愿丢人现眼,故此很努力的练功,把修为逐步提升。

 远处有战旗飘扬,高高崛地而起的另一个从新搭建的“观星台”就在眼前,莫问就是要来找名昌世,问他一个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

 凭着灵动的身法,莫问避开了一切守兵,攀上去“观星台”穿过一层又一层云,直上而去。

 四周飞云变幻,绚丽多姿,俯瞰远处四野,横江碧,尽收眼底,纵目远处,只见山峦起伏,郁郁苍苍,心旷神怡,悠然自得。

 攀得四肢痠软,只因内力还不够雄厚,莫问终于抵达台上,但云雾正浓,伸手难见五指,甚么也看不见。

 突然听闻嘻的一声,眼前竟然有素净的一张美脸,两腮丰匀,下颔尖秀,美若天仙的下凡仙子出现。

 “观星台”不是名昌世夜观星象,察视星命天运之处么?怎么会有个小女孩出现,只是十一、二岁,难道真的是天仙下凡?

 厚云如海,似幻似真,云蒸霞蔚,一瞬万变,变就变在云生风动,云涌景移。

 那一头瀑布似的秀发,散披而落,云雾犹如一袭轻纱,把那瀑布来个时隐时现,神秘莫测。

 云雾弥漫成云海,一铺万顷,浩瀚无际,远处点点峰尖似扁舟轻,似动非动。

 突然风起又再云涌,滚滚白雾里再见纯真容,雾海中情影浮沈,云台雾集,席卷群峰。

 莫问当然明白“观星台”上的云海只是自然现象,但醉于其中,又竟然有素衣妙龄少女飘然而至,脑中不也糊涂起来,随着嘻笑声音扑来追去,仿佛要寻仙捕神。

 “哈…好玩呢,云散之前哥哥若捉不到我,便要罚划大花脸,一言为定了!”

 在云海中的声音,就是来自那位小仙子,莫问不过也只是个十一岁孩童,当然童心未泯。

 莫问笑道:“好,但仙子可否先告诉在下,你是天庭王母宫女,还是甚么花仙、茶仙么?”

 微微轻扬秀发,闭上双目,眼睫闪着梦幻的馀颤,致使她的秀额和鼻头、尖颔,连成了一道优美曲线。

 一阵馥人体香,随舞而飘动,娇俏而活泼,那灵动的感觉,宛如一颗水珠滑过凝脂。

 看得入,也看得出神,天下间竟有如此的纯真,白云、雪霜,原来都比不上眼前仙子更清、更纯。

 突然,仙子停了下来,繁星满天铺在后,二人相视无语对望,痴痴发呆的莫问醉了。

 仙子笑,莫问也笑。

 仙子走前来,莫问也上。

 仙子笑道:“大花脸,你好么?”

 莫问这才被轻轻唤醒过来,尴尴尬尬的笑了笑,仍是茫然道:“你…好甜、好美,又纯似…唉,我也拙词形容,总之就是今天有仙子下凡,我莫问有缘得见便是。”

 “嘻…大花脸,我才不是甚么仙子,我叫彤梦,你来得正好,这里总没有人和我玩呢!”彤梦在地上取来画笔、彩盘,不由分说便划得莫问左眉半额一大片黄。

 也不知因何原由,莫问只觉小妹子彤梦为他涂脸抹,温柔暖心,这罚则倒十分受用。

 彤梦好玩的个性表无遗,红色、绿色、墨…五颜又圆又方的涂一片,额头上还写上个“败”字。一边画一边笑,笑得两颗特大的门牙都了出来。

 “哈…莫问大花脸,难怪你不当‘皇首城’城主了,原来你当戏班的大花脸帅多了,好可爱呢!”把身子移前,就在莫问鼻子上献上轻轻一吻,真情

 两小无猜,童真少年情,不住的燃烧起来,莫问只觉好想与彤梦一块儿,只要见到她笑,心底便会升起好暖的感觉。

 这种感觉好想它一再来,彤梦,好浪漫的名字。

 莫问本来攀上“观星台”是要找名昌世,但彤梦的出现,教他完全失了。

 一切目标、方向都浑然忘记,亦都无暇再顾念,只要静静欣赏彤梦的笑容便是。

 颜料涂在脸上封住了孔,甚是难受,莫问一手抹去,奇怪啊,竟半点也抹不掉。

 彤梦笑得弯道:“不…必抹了,这是混和了药材的‘一天色’,涂在脸上,除非整张脸割下,否则要一天后才能以水溶解抹去,大花脸哥哥,不必担心呢!”

 “啊,原来如此!”莫问终于省觉为啥彤梦一直笑得极为痛快。

 彤梦道:“爹不许我跟军中其他…唉哟,哈…”犹未说完,莫问已快手夺过了笔,划了两个圆形红圈在彤梦双腮之上,她愕然惊呼之际,又再割了两个圆圈围住左右眼。

 莫问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这头熊猫倒也不比我这大花脸失呢,蛮好看啊!”好个彤梦突然右手食指笃向双腮,嫣然一笑,不知多足,笑道:“呵…大花脸上来,就是要找云海里的俏熊猫么?”

 彤梦一问,方才惊醒了沈醉玩乐中的莫问。惟是地方一目了然,名昌世哪有在此观星,此行难道落空?

 彤梦一手拖住莫问,双双坐在台上观星,说道:“你这大花脸真趣怪,你来找我爹,当然是商讨攻守‘皇京城’的事了,吐吐,这样太不可爱了!”

 莫问惊骇莫名的凝视着彤梦,难以置信道:“你…竟然是名昌世的女儿?他…会有女儿么?”

 彤梦一双手掌软如绵絮,按在莫问双腮之上,认真得不得了道:“哈…你的傻样真太可爱了,你爹小白有你这有趣大花脸,我爹名昌世为啥不能有我这女儿啊!不过…很快我便要离开他了!”

 “甚么?”一抹从未有过的忧伤神色,竟现于彤梦眼眸,莫问心里一阵悲酸,竟忍不住好想哭。

 名昌世要称霸武林、统一天下,对了,他定是要先把女儿彤梦送到异地去,免得有人想加害她。

 “啊,太好了,有了莫问哥,我便可以飞了!”兴奋的彤梦突然伸出双手,扮作展翅振翼般,不停的上下摇头。

 莫问笑道:“飞?你说笑吧,人哪能像鸟儿高飞?”

 彤梦走至一角,取出了一件附着一大片竹枝、厚布的长衫,左手入,又要莫问把右手入另一只袖子里。

 不明所以的莫问被这古怪的大衣弄得一头雾水,但心里已有股胆战心惊的感觉。

 彤梦右手抱住莫问间,二人一同走至台边,向下望去,数百丈高的距离,瞧得人心寒打颤。

 彤梦笑道:“这是国师兵法大家公孙莫敌,在我十岁生辰时送上的‘飞云翼风行’,据悉是可以浮于空中,飞翔而下的,但却必须同时两人同心操控,哈…太好啊,可以玩了!”

 站在台边,举目四望,只见下面众多营帐,似薄雾笼罩下的大海,万顷碧波在脚下漾。

 莫问道:“有人试过这‘飞云翼风行’没有?”

 彤梦嫣然一笑道:“当然没有,因为它只能够承受孩童飞翔,我一直都找不到有胆量跟我尝试的朋友啊!”莫问笑道:“太好了,简直是玩命!”

 彤梦道:“能在生时享受一下飞行的滋味,这才不枉人生呢!你怕?”

 莫问道:“怕,好怕,但好想试,来吧!”

 彤梦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充满渴望的笑道:“好啊,我也一样,好怕,但好想飞!”

 两人同时纵身,扑了出去。

 你的左手,我的右手,同时缓缓张开,冷风在耳边盘旋,扑面来袭,哈…好痛快。

 青天在握,高可留云,随风而下,原来又跟站在“观星台”上完全是两码子的事。

 下面的景物渐渐愈来愈大,左翼微震,两人立时转而旋向右,真妙,竟还可以转动方向。

 你拥着我,我抱紧你,怎么会如此奇怪,咱们的心竟然同步跳跃,分不出或你或我。

 她的体香渗进了莫问每寸肌肤,两个人同心在飞,两人也同样沐浴于芬芳馥郁中,心意不知怎的都互通明白。

 相视而笑,只是眉目传情已透彻理解彼此所想。

 嘻…有小鸟在旁,它也在疑惑这“大麻鹰”的出现,怎么突然多了这“怪物”呢?

 穿过云层,让清风吹去一切愁烦,此刻就只有宁静的香、温柔的笑、无忧无虑的暖爱。

 莫问再偷看彤梦,她却已合上了眼,似半睡甜梦中,这又是另一种的纯、另一种的俏。

 软绵绵、轻飘飘,啊,怎么会急旋转,是遇上狂风么?不,没有甚么急风大作,只是一翼垂下。

 彤梦的翼怎么会低垂下来?她真的睡着了么?

 她的心…怎么会停止跳动,半点呼吸也没有了,死了,竟然就这样死了,彤梦猝死了!

 二人依然乘风而下,但却变成急坠重跌,危险啊!——

 第五章垂死的人生

 彤梦猝外,折翼急坠,任莫问如何大智神谋,身旁的好友突然死亡,早把他弄得脑海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死亡突然袭来,莫问却毫不惶恐,这孩子就是天生豁达,毫不固执生命,何况能跟朋友死一起,很好呢!

 再也无暇欣赏美景,只紧繁拥抱住再没有半点气息的彤梦,看着她深睡入梦的安静脸容,心头好像刀割般痛。

 二人下坠得愈来愈急,在半空中急旋转,突然下面传来一声暴喝,内力如上,把下坠之势缓住,一股内力形成气旋柔柔的保护着二人落在地上,丝毫不见有受伤。

 救人者正是莫问此行要来相见的、也是怀里彤梦的父亲名昌世。只见他右掌按在彤梦心脏位置,轻轻抚了一阵,突然强力吐劲,震得彤梦身子也跳弹起来,呀的一声,彤梦竟又死而复生了。

 莫问笑道:“对了,对了,原来这就是医书所记的‘假死心疾’,可惜我无缘相识在‘死荫幽谷’的‘道医’苦来由,否则他一定会教晓我医治顽疾之法。”

 名昌世让彤梦慢慢苏醒,看来并不太体贴、爱惜女儿,对莫问冷冷道:“这‘掌力震心疗法’就是苦来由所授的救治猝死良策,只可惜,连‘道医’也救不了我娘子!”

 眼眸显见愁忧,看来名昌世这狂霸天人对爱情的执着,绝对更胜亲情,子的死,对他打击极大。

 “一命换一命,亡生女一定之数,怨不得。神相的批命中已清楚算出,就跟天象所示一样。”名昌世抬头望天,一生笃信命运的他,有何决定必先测知天数,也不知该说他是迂腐还是小心。

 缓缓醒转的彤梦,轻轻笑道:“嘻…还是未到时辰,死不了,还可以多玩一阵子呢!”

 莫问笑道:“不…还可以有好多年月去玩,小妹子啊,你只有十一岁而已。”

 调皮彤梦一手拉着莫问右耳,拉得他头也歪斜,耳朵长了一倍,把香贴向他耳窝道:

 “本小姐就只剩最多三年命,那‘心衰竭’不断摧毁我,要玩的时间当真不多啊!”恍如晴天霹雳,莫问呆呆的僵住,身体只感到一阵可怖冷冻袭来,竟不由自主的颤抖。

 上天给予了眼前小美人又可爱、又最动人的外貌,只要彤梦长大成人,必然是惊天下的绝佳人,怎么却又偏偏为她预备了甚么“心衰竭”从小便要折磨她。

 莫问话声颤抖道:“也许…会有名医有良方妙策,可以彻底治沈痾顽疾吧,一…

 定会有的。”

 彤梦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视在莫问的脸上,嫣然一笑道:“大花脸,连‘道医’苦来由也治不好的绝症,天下又哪会有其他庸医可信呢?相信奇迹,倒不如尽情玩乐,不枉此生吧!”

 难怪彤梦子如此豁达、爱玩、贪新鲜又敢于挑战自己,当一个人勇于面对死亡,其他的一切看来都不可怕了。

 彤梦又是一手拖着莫问,笑道:“不怕死的大花脸,以后要玩,你就是最好夥伴、好哥哥!”

 只是十一、二岁的孩童真情,纯真得毫无瑕疵,可惜天意安排,只有三年岁月,好朋友便会舍弃自己离去,这段友情,一定留下不少回忆。

 名昌世道:“你来,不会是只找彤梦吧?”神气十足的一代霸王,眼眸里出凛然压力,威严骤生。

 莫问上前道:“我来只是想知悉一个秘密、一个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秘密、是有关你和我的,我想在你我之间,一定有一种好奇怪的关系存在,令你一直以来竟对我有了怯惧,甚至不敢直接去攻‘皇京城’。”

 名昌世原来傲霸的神情,突然添上两分忧,但一瞬即逝,并没有留下甚么痕迹来。

 “你应该去问‘神相’风不惑,朕的疑虑是在于他在我的批命中,记着‘一字记之

 “问”前功尽废,功亏一篑,江山从此毁,联为上策。’这样你应该明白为何伍穷要芳心,从老远的‘一万险’请你回来坐镇吧,这就是我俩间的秘密。”

 话从口中道出,但却竟然有点不顺不畅,莫问可以听得出来,连一向笃信命理的名昌世,竟对此妣命也有一点保留了。

 莫问笑道:“只剩下一个‘皇京城’,攻还是不攻,偏偏我就在城里,敌我对峙,正好成了克制,煞是烦恼。”

 “本来,还有三天可以考虑!”名昌世冷冷道:“芳心早把一切禾田、河中鱼获、牲畜都杀掉或摧毁,我们要进攻,粮草是最大难题,就只有三天的补充,可以作最后抉择。”

 莫问道:“但我离开了‘皇京城’,一字记之:‘问’的威胁便解除了,‘神武大军’就可以无牵无挂的攻城陷阵。”

 名昌世抬头仰望向天,仿佛“皇京城”已握在手中,莫问离开了便唾手可得。

 莫问道:“我好想问,为啥你既然怕我,却不在‘皇首城’杀我,一了百了不是更恰当么?”

 名昌世哈哈大笑起来,笑道:“小子,你的改革政事、改革制度的能力好了不起,但这一切只是纸上谈兵的东西,行军打仗,你还没试过。朕来告诉你,从来没有大枭雄、霸王,会滥杀孩童的。”

 “你是将军、大王、强者,朕当然有兴趣决战杀绝,但我名昌世的手,是不会被轻易玷污的。朕有兴趣去杀的,只有一个伍穷,要堂堂正正的杀败这自以为是的笨蛋,要证明给天下人看,我名昌世才是天下真正霸主,是帝皇之后,高贵神人,又岂能让平凡的民伍穷与我争辉,伍穷,来吧,我要把你连拔起!”

 莫问也不得不承认,眼前强者名昌世,气焰人,杀势凌厉,伍穷真的比不上!

 名昌世傲然道:“莫问,你好好在此等着,朕今天便攻破‘皇京城’,把‘皇国’三十城池尽数收归我‘武国’之下!”

 彷如洪水猛兽般的杀,急张来,芳心要力敌抵挡,就似是螳臂挡车,绝对不堪一击。

 另一方的“剑京城”内,伍穷狙杀名天命的绝妙大计,偏偏被不知从哪里来的“道医”

 苦来由挡住了。

 正是人算不如天算,千算万算,伍穷、芳心都算计不到,在名天命身旁除了一个万骨枯之外,还有个苦来由。

 苦来由怎可能穿越六十年毒雾才化开一次的“死荫幽谷”?

 为啥苦来由会跟万骨枯在一起?

 苦来由怎么会助名天命?

 问题许多许多,但伍穷要解决的就只有一件事--杀苦来由,只要除去大敌、障碍,名天命便死定了。

 只要名天命这大福大运天人死去,笃信天命的名昌世自然崩溃,那“武国”、“皇国”

 都同时归于“天法国”版图之下,四国其三由他伍穷来当皇帝,剩下只有一国四族,何足为患!

 好简单的推论,只要今杀了名天命,天下就是他伍穷所有。统一称霸,中土万民尽都俯伏跪拜。

 伍穷就是天下之主,所有人的生命都掌握在他手中。

 而眼前障碍,就只有“道医”苦来由。

 伍穷冷冷道:“四‘穷将’、十兄弟听令,杀苦来由者,封为‘定天王’,掌菅‘武国’,‘剑京城’、‘剑鞘城’、‘剑诀城’、‘剑气城”、‘剑芒城’,一国五城,尽归其管辖统治。”

 这“定天王”虚衔一出,谁都瞪大了眼,心动狂跳,当年伍穷也曾为名太宗的这高不可攀的分封高兴得冲昏了头脑。一个盼望,绝对比其他来得更吸引,十兄弟又再困住苦来由。

 十兄弟都是贫苦无依的孤儿,伍穷先后于“穷乡乞巷”收养回宫,再经长久严格锻练才组成杀力强横的“穷凶极恶十兄弟”以补足伍穷个人武功不足之处。

 原是一贫如洗,如今有机曾一飞冲天成为“定天王”十兄弟都疯了似的雄心万丈,一心杀苦来由。

 十人同时扑上,各自以掌力轰向前者背项,注满劲力联合轰击,合十人内力,十倍出击。

 苦来由不屑道;“如此联结内力,却拙于招式,真笨!”

 毫不花巧,苦来由扎好马步,一脚踢出抵住十兄弟如一道长蛇联成攻来之掌力,互拼对轰。十兄弟的内力一人传一人,一层比一层更浩瀚,杀力绵延,一而再不断提升,苦来由又如何能拒挡?

 突然支持撑地的左腿一旋,反身弹,凌空飞起向后蹬踢,苦来由这古怪腿法又岂是十兄弟所能捉摸。

 左腿蹬向十兄弟为首那个的头颅,强力爆动,头颅立时向后拗倒,脖子全不听使唤。

 正在后头专心一意以双掌贴身贯以内劲的第二人,被拗飞后的头颅后部撞正前额,接着他亦因而头向后拗,又撞向下一位,接连飞撞,劲力也一样重叠加强。

 一连串的头撞头爆裂声响起,掌力遏止窒住,如此人链掌方便颓然涣散,瓦解当场。

 苦来由指着伍穷笑道:“你这专背叛人的穷鬼,原来挑选部下,也好小心谨慎,尽都找来最笨最蠢的,难怪不堪一击。哈…其实最笨最蠢的人也极可能会出卖朋友的,你心知肚明啊!”指桑骂槐,苦来由毫不留情的揶揄、臭骂,伍穷当上了皇帝以后,这是首次受到如此羞辱。

 从来不会收敛、留情的苦来由,朗声道:“你们十个笨头都给我起来,伍穷的‘定天王’有个好做,让我来分封吧。谁杀了逆天而行的伍穷,我苦来由把‘天法国’送了给他,当上新一任君主,哈…这赏赐岂不更吸引人!”

 十兄弟当然毫不理会,瞬间又再围上,竟毫不计较头上的伤,又再向苦来由。

 苦来由似是恍然大悟道:“对了,一定是你们早有预谋,已定好刺杀这靠反骨、出卖朋友才得来皇位的皇帝伍穷,既是计划已定,当然毋须我赏赐,难怪啊,捉错用神了。”

 不断的以口舌相,任伍穷如同死忍,苦来由总找得到他的弱点揶揄,尽情侮辱。

 十兄弟原只为保卫伍穷而训练,对攻杀意识较为薄弱,联合内力被破,也只能尽量困死苦来由。

 神腿打在身体,毕竟仍比不上“万丈墙”的惊涛骇,十兄弟挡住了苦来由的攻击,四“穷将”也就可以安心对付万骨枯,伍穷也可以伺机杀掉昏君名天命了。

 苦来由突然‮腿双‬撑向十兄弟其一双膝,把他踢上半空,以腿代指,戳出封了后心“”、脑后“玉枕”及口“”对方立时动弹不得,任由舞弄。

 苦来由笑道:“来…我苦来由的神兵‘人百变刀’来了,包保千变万化,好玩有趣。”

 其他九人来救,苦来由以脚踢人、点弹人打人,‮腿双‬把半空中的铜皮铁骨少年人任意操控,时而以头当铁锤,时而以手当刀,转来转去,舞前舞后,竟反守为攻。

 “人百变刀”变化无穷,作战经验仍浅的九兄弟难以寻出破绽,又不伤害好兄弟,便惨被旋舞打倒。

 苦来由轰飞开十兄弟,又冲散了四“穷将”便与万骨枯挡在名天命身前。一脚踩下,就踏住了已被点屈膝跪下的十兄弟少年,一脸不可一世,仰首而不屑与伍穷对望。

 苦来由问道:“臭伍穷,你知为啥我苦来由偏偏要跟你作对,不让你杀名天命么?”

 这就是问题关键所在,伍穷一直也想不出箇中关系来。苦来由既非“武国”中人,又跟“武国”皇朝毫无关系,他又不会贪财贪,名天命怎可能有此帮手?

 伍穷冷冷道:“哼,我也好想知道箇中原因。”

 苦来由那不屑、讨厌之,教人看得出他对伍穷真的极为不满,冷冷道:“助名天命,理由很简单,因为我讨厌你,你下、卑鄙无,能令你的计划失败,受挫折,哈…我不知多快乐。你苦恼,我快乐,原因好充分吧,哈…”最爱玩人的苦来由捧腹大笑,把伍穷视作无知者般任意凌辱,只见伍穷脸色一红一黄,已愤怒难当,要爆发了!

 苦来由笑道:“怎么啦,一肚子气么?要往茅厕通大便还是小便,嗯,难怪你愈来愈臭,对…对了,是不择手段,拿取不应拥有的资财,难怪尽是一身铜臭。”

 说罢,苦来由领着万骨枯、名天命二人,一同移步向下,走到“怡红阁”地下大堂。

 从楼梯走下,举目一望,苦来由也不讶然失,大门…

 竟不知到哪里去了!——

 第六章万寿圣君临

 “怡红阁”的地下一层,来了一大批不速之客,每一位的装束都平凡、简单,全作农家打扮。

 惟是他们的真正身份,却是伍穷麾下最精锐的“穷兵”合共一万人之众,分作一小批、一小批的“进入”了“怡红阁”依照伍穷所指示,在大厅一层布阵。

 合共一万人重重叠叠,把四方八面全堵住,组成真真正正的人墙,甚么窗户、大门、走廊,全都不见了,你所能见到的,只是一大堆人,一层叠着另一层,踏在别人肩膀上,挡住一切光线。

 应该住人堆的哪个方向才能杀出去?

 苦来由好苦恼,他竟然失在人堆之中?

 唯一去路,应该是自己的来路,但楼梯之上已站着了伍穷、四“穷将”及十兄弟。

 万骨枯道:“苦来由,待会儿我先杀出血路,请你保护皇上离去,返回‘剑皇宫’去。”

 苦来由道:“万老头呀,我老远的从‘死荫幽谷’赶来,为的应允了万寿圣君,把你带回去接收‘天兵神将’,继承他当天人,留下你作牺牲,本道爷又如何向垂死的万寿圣君代?你啊,别脑袋里长出大苹果,胡言语,你跟这昏君都不能死啊!”万骨枯苦笑道:“哈…末将已八十岁足,就算能多活十年八载无忧生活也算万幸,甚么接收‘天兵神将’,担起复国大任,简直是天方夜谭,这甚么天人帝位,不提也罢。”

 原来这十年以来,万寿圣君心知自己寿缘将尽,为免昔年“万朝”及辛苦经营的“天兵神将”失去领导,圣君便命苦来由到“武国”带领万骨枯往“蓬莱仙岛”接任当天人。

 万骨怙叹了一声道:“我这副老骨头,又岂是皇者圣人之才,苦老弟,还是由你来继承一切吧!”

 苦来由笑得勉强道:“好…实在太好,万老头呀,我要是可以收受财物、女人回报,那就再美妙不过了,可惜我是修道者,就算贪得一些银两,也必会稠延自身,小则受伤断臂,大则断头大祸,你要我下‘天兵神将’,岂不是要我死无葬身之地?”争持不下之际,苦来由也无可奈何。

 “别说这些了,他…们上来了!”名天命躲在苦来由、万骨枯之间,怕得要命。

 四周的“人墙”愈围愈繁,三人所能活动的空间也就愈来愈狭窄,再不闯出去,也许很快便会被夹个动弹不得。

 苦来由正要跃出,万骨枯已如电急,似是鹰革一般,急升而起,斩出他的龙头大刀。

 刀势如一片极其灼热而速度又极快之厉芒,割斩下层“穷兵”膛,雄迈、人墙繁得每一人都要侧身而站,同时刀臂挡,数十刀斩向龙头大刀,每一刀卸去一分劲力,刀势未尽,已只剩下三分杀力,发挥不出龙头大刀之最强杀力。

 人墙每遇大刀斩来,左右凹凸转动“穷兵”的刀同时斩向刀身、刀锋、刀刃、刀背、刀头的不同位置,数十刀缓住刀势,任万骨枯如何出招也是徒劳。

 沙场拼杀,用兵作战,万骨枯当然出色如神,惟是一般江湖比斗,决战斗杀,万老头深居简出,所以经验极浅。

 在堂堂“武国”万骨枯一直是天武大将,功高几盖主,备受崇敬,又岂会有人敢来挑战。

 十年、十年、三十年下来,武功都只在沙场攻杀中应用,一般的对决拼杀已是荒废太久,当然杀力有限。

 何况伍穷的这个“穷兵阵”乃是合万人杀力、处心积虑杀名天命的杀阵,万骨枯灿若流星之锋芒力竭而终结,一口真气调换不继,再意图力拔而起,已不再可能。

 神腿来了,卷起逆狂飙,像燕子乍过急一般,姿态极其优美,分别钉中前排五十人的咽喉。

 每一腿都有数十把刀斩挡,但神腿却都能穿过刀网,踢击轰倒“穷兵”人墙开始崩塌。

 苦来由每一腿都打倒一人,急闪电,内力如狂涛暴涌,身法灵动挪移,穷兵只见眼前腿影阵阵,形如迅枭的苦来由,急疾得只留残影,攻势凌厉恢弘,大巧不工。

 一刹那间,只见一排又一排“穷兵”倒下,但就算是一千人倒下,还剩下九千人啊!

 渐渐围拢的人墙得空间不断收缩,苦来由已是大汗淋漓,踏在倒下的“穷兵”身上再踢,但怎也破开不了敌人的围阵。

 活动范围又再收缩,能发力吐劲的距离也缩短了,任凭苦来由如何拼死,他也只会很快便被得夹住。

 伍穷笑了笑道:“好可惜啊,苦兄的腿力实在天下无敌,只是空间只剩四、五尺,再战下去,连腿也不能动,又岂能挥出神腿劲招,苦兄已是砧上之、瓮中之鳖!”杀了苦来由,再斩名天命,大局便定,伍穷除去障碍,雄霸天下的宏愿便能达成。

 苦来由如何能逃出“死荫幽谷”?在他死了以后,可能永远是个谜,但对伍穷来说,这个谜却没有多大意义。

 杀!杀!杀!从前是敌是友都好,只要阻止我登上雄霸天下宝座,一律要死,穷兵,都给我杀!苦来由等三人已被围在一张桌子大小的空间,也不知有多少“穷兵”倒下了,苦来由好累,但他仍奋力作战。

 他好明白,就算他的每一腿都能令一人倒下来,但地上的“穷兵”一定不会比仍站着的多。

 他只一个人,绝对难以击倒一万敌人。

 汗水从身上每一寸肌肤渗出来,苦来由感到四肢已开始不听使唤,渐渐力了。

 汗如雨珠般落下,脸肌也因为极度疲劳而搐,好多次强振精神,但人始终是血之躯啊!

 突然,有光!

 是阳光,从人墙外入,因为人墙裂开了。

 苦来由气咻咻,紧咬牙龈,腮骨尖起,汗不止,轻轻摇头在笑,人墙终于裂开。

 由十多人组成的人墙,层层密封,如何会裂开?

 因为四斧齐飞,抡舞怒劈,从外面来,劈出一条血路,血路引领了苦来由等三人,逃了出去。

 竟然被苦来由等破阵逃脱,伍穷也愕然难以接受,究竟是谁来救?四斧的主人是谁?

 人墙散开,答案来了,合共二十五人,好奇怪,伍穷半个也不认识,二十四个锦衣武将,一半抬着十分华贵的大轿,轿衣绣凤雕龙,竟比名天命的“皇轿”更见豪华。

 二十四人一同颂出教伍穷惊心动魄的诗词千秋功业一片天心,百战长征震古烁今。

 人间德凤祥麟仙胤,神恩浩广泽万民。

 尊尚玄穹天步仙登,圣称无极太上天人。

 当小白在“蓬莱仙岛”冲天飞升,遇上“天兵神将”小白便曾说过;大夥儿一同下跪,念的也是同一首诗句。

 眼前这批高手,既非“武国”名将,难道竟然是…伍穷内心忐忑不安,心跳急疾奔腾,已是惶然失措。

 “禀告武帝,在下已觅得‘万朝’之后,只是有个叫伍穷的种在阻挠,无法身,敬请武帝下旨发落。”从来嚣张傲慢的“道医”苦来由,竟跪在轿前,恭敬俯伏领命。

 无可置疑,轿中就是“武帝”万寿圣君,而轿外作侍奉、保卫的,便是以太初都督为首的“天兵神将”其中二十四“气节锦衣臣”是为“御部”司职御前帝皇事务,掌文兼武。

 “你便是伍穷?”轿内传出一道又厚又的话声,这就是传说中活了二百年的万寿圣君。

 “嗯,在下正是!”伍穷心知大势已去,杀名天命此着,已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滚!”万寿圣君只道出一个字,简简单单的命令,斩钉截铁的“圣旨”

 让伍穷与一众人等安然离去,看来已是万寿圣君的最大恩赐,伍穷的决定又如何?

 苦来由、万骨枯加上太初、二十四“气节锦衣臣”还有武学修为深不可测的万寿圣君,敌人实在太强。

 惟是今放弃,就等于双手把江山奉献给名昌世,伍穷好不甘心,他千辛万苦杀败皇玉郎而得的“皇国”将会化为乌有。

 而“天法国”得不到“皇国”财物、资源补足,必然陷入混乱苦况,在三国势力中,也就一下子沈到底。

 要强行扑杀,还是先退走?

 “杀!”孕火破体刀劈向大轿,产自告奋勇,竟已向万寿圣君挑战!——

 第七章平安福音痛

 月凄清。

 在幽灵一般的月光下,传来一阵阵狂暴的叱喝,挟着疯痴怒火,要熄灭柔的造作烦音。

 这些烦音,都是来自不男不女的人口中,每一声都把调子扯高,配合那身上飘曳唐衣,雪白面庞,瞧得人好心烦。

 “挑那妈叉,杀了再算,你们这些男儿身女打扮的狗种,看我一拳一个,先把你们的五官打扁,再摘下那话儿,从此都变成十足十的女儿家好了!”

 大男人朱不三面对一大群涂脂抹粉的“平安贵族”内心早已有气,得知原来早已布下杀局加以毒害,立时冲出来杀,尽情发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怒、恨意。

 朱不三武功已是极为强猛“平安贵族”如何能挡得住?

 犹如一头疯狂凶狠的猛兽,直扑向“平安贵族”四周嗤、嗤之声响个不停“平安贵族”绝非弱者。

 出去的银丝,在大约三文之外,卷上了对面的另一个“平安贵族”或手或脚之上。

 朱不三定睛一看,四周竟在一眨眼间便张开了一个“蜘蛛网”自己便成了网中人。

 一百个“平安贵族”五十三丈长银丝,组成了困住朱不三的“平安大吉”网阵。有的高举手,把银丝变得倾斜,又有平放拦阻,不规则的高高低低,也随着五十人的移动而转变形态。

 朱不三单打独斗当然技众人,然而面对古怪杀阵,必须有化解阵法之敏捷聪明,顿时陷入苦思之中。

 银丝看来都是用好特别的东西打造,只见映着火光闪亮如刀锋,割斩杀人,绝不逊于刀、剑利器。

 朱不三怒道:“啊…难道这些银丝便能挡我朱不三了么,他妈的连兵器都造型恶心,看我一刀先斩断银丝,再斩掉大家的小弟弟,丢那烂臭东西我来也!”

 拔刀斩向眼前十数银丝,全力劈去,银丝非但不断,而且柔化刀劲,再弹回刀力。

 任朱不三如何劈斩,刀锋都被弹了回去,徒劳无功。

 转而斩人,网阵千变,又能随人变走,你攻前我退后,你横攻我横走,总之就是困死网中人。

 斩了二、三十招,毫无所获,朱不三也不得不沈着应战,希望慢慢捕捉这“平安大吉”

 的破绽来。

 不能只团团转的斩胡劈,对了,必须动动脑筋破阵“平安大吉”真他妈的好麻烦。

 朱不三犹在疑惑之际“平安大吉”又已起了变化,原来没有加入战团的其馀五十个“平安贵族”突然跃身而起,都纷纷站于银丝之上,把攻势骤然提升加强。

 五十个人的脚上都没有甚么草鞋之类,只以脚板上的两只脚趾夹着银丝,弹弹跳跳的不停走动着。

 一时之间,朱不三的身旁全是不男不女的“平安贵族”在弹跳,伺机攻击,教他更是心烦难受。

 平安大人笑道:“据闻朱大侠乃中土五大高手‘神魔道狂’中,最是勇猛的第一人,咱们这小小‘平安大吉’杀阵,又怎能困得住阁下呢,嘻…朱大侠啊,千万要手下留情啊!”笑里藏刀也许就是平安人人的写照,看他不男不女,语声诡异,但灵动身法挪移如电,小白从来也没见过轻功、步法及得上他的高手,就算是已死去的大头,也绝不能在静态中急转疾走。

 看来由平安大人领导的这一批百人“平安贵族”虽打扮怪异,行为诡谲歪离正常,惟是武功杀力却深不可测。

 场中的桃子,却毫不担心朱不三安危,在她眼中,朱不三简直是天下无敌最强高手,她绝对的崇拜,放一千万个心。

 “相公必胜!挑你的相公必胜啊!”桃子竖起拇指,出无比信心的笑容来,在一旁默默支持朱不三。

 有苦我自知,朱不三还未能捉摸出“平安大吉”大阵的来龙去脉,五十个家伙跃到银丝上走动,叉掩映又是为了甚么?

 突然一阵晕眩,朱不三方才恍然人悟,来来去去的舞走动,配合结阵的五十人不断转动变化,会令困在阵中的人产生幻晕眩,再不攻击,便难以再破阵。

 朱不三一刀劈斩,那柔软如绵的身躯虽被劈中,但藉势旋滑,竟就能卸开劲力,刀锋不着力,也就斩杀不了。

 无论朱不三斩中“平安贵族”任何一个,全一样柔软如没骨头的身体,都能够卸去刀锋锐势,轻巧避开。

 突然刀锋一反,朱不三也不笨,转斩为拍打,以沈厚内力震入“平安贵族”身躯,立时见效。

 毕竟相比下朱不三的内力强横得多,对方也闪卸不了,左右开弓拍打,虽然“平安贵族”的软骨已尽量卸力,但朱不三刻意先发后至,劲力透刀拍下,在体内才爆开。

 一个又一个的“平安贵族”倒下,跌在地上,朱不三乐不可支,甚觉好玩。

 朱不三大笑不已道:“来,来,来,拍打身体不够有趣,如此不男不女,让我代替你爹娘掌掴教训,生了个不懂留种、传宗接代的娘娘腔妖怪,唉,该打!该打!”

 稍见招式能克制对力,朱不三立即急舞大刀,把刀舞成巨灵之掌般,不断掌掴敌人面庞,内力注满,每掴中一下都必然飞出血齿,打得脸颊红肿,十分痛快。

 朱不三开怀痴笑道:“打得好,打得妙,打完嘴巴打股,打你老母臭衫,我打呀,打呀!”

 刀影急舞成阵阵闪光,倏来忽住,刀光霍霍,只听得一阵又一阵的痛叫喊声,此起彼落。

 再打下去“平安贵族”个个股开花,嘴破脸烂“平安大吉”阵也就轻易破解了。

 朱不三正打得兴奋之际,猝不及防,口竟被一细针刺中,深入二寸,原来是前面的一个“平安贵族”暗算得手。

 朱不三大笑道:“哈…别浪费心机了,我朱不三号称‘病魔’,一身内力全是‘病毒’凝聚,不管甚么怪毒奇毒,本朱大头也他妈的必然免疫,把细回去吧!”

 前面的“平安贵族”笑了笑,果然当下听命,扯回以绌线相连的细针。

 一阵裂剧痛自细入处传来,剧痛难当,朱不三低头一看,不惊讶愕然。

 那细针竟已一分为三,原来的针只是中轴,是由三枝更尖细针夹合而成,每枝细针又有不少细小倒钩在上。

 当细针刺入人体,遇血即会张开,发针的人拉扯回来,敌人便会被扯拉出一大块血

 朱不三稍不留意之下,口的一块血已离开躯体,刺痛难受之际,那“平安贵族”还伸出舌头来,轻轻那块皮,眉飞舞,十分足,瞧得朱不三肝火大动。

 “你种,竟敢抓下我皮,他妈的我便割下你那话儿来送酒!”

 蓦地掠起一道刀光,半空中刀光化作电光,霹雳击下。

 刀光直破向行凶者的头颅,惟是不知怎的刀光又突然尽敛,朱不三在半空中竟定住不动。

 桃子看得惊心动魄,因为她认定的大英雄朱大头,竟不知怎的被甚么法定在半空。

 原本站在银丝上的“平安贵族”待朱不三飞,立时各自出刺入骨的“平安福针”数十微细眼难辨的线针,入了朱不三身体不同部位,再一扯紧,朱不三便吊在半天。

 自左肩至右胁,从脖子到小腿,五十“平安福针”已在朱不三身体各处叉开,只要同时拉扯,便会裂出五十个血

 缓缓扯,先是皮裂,那种声音比较微细,内力修为有了一定程度,方才感应得到。

 但对朱不三来说,皮裂就是痛,五十处地方都痛,那便是好痛,好痛绝不好受。

 再拉,霹雳啪啦的爆碎骨声好不响亮,朱不三发怒了,他妈的要你十条八条命来补偿!

 一刀斩在大堆线上,硬生生的扯甩开五十“平安福针”一下子摆开,也一下子来痛个痛快。

 要痛,便一并来,我朱大头怕你不成。

 五十处皮骨屑被扯拉出体外,每一寸神经都在狂呼惊嚎,身体多了五十处伤痕,但朱不三反而在笑。

 面对能穿破他护身罡气,刺伤体的“平安福针”朱不三为何仍在笑?

 “来吧,大家一同尝尝‘平安福针’好了!”朱不三一声怒吼,只见衣衫鼓如风帆,众人只听得他体内每一骨头都在发出烈地啪啪声响,大刀卷起狂飙,卷动扯向众“平安贵族”

 力狂张,站不稳的都向前滑动数步,站在银丝之上的“平安贵族”立时以脚急脚下银丝,以免被卷走。

 朱不三全身衣衫已如大鼓,整个人看上去大了三倍似的,突然一呼,衣衫回复原状,惟是力骤扯,拉得一众“平安贵族”全身衣衫片片碎飞,那藏于身内的“平安福针”也就甩了出来。

 一轮刀花疾旋,众多“平安福针”竟全被朱不三劈挡入各“平安贵族”的不同部位,有的中了耳珠、有的入眉骨、有的入大股,谁都惊慌失措,不敢动。

 朱不三一手把所有“平安福针”的线尾都握在手中,再一扯高,每个“平安贵族”都狂呼叫痛。

 原来排好的阵势一下子全都崩溃,只因为朱不三的劲力又岂同平常,那进身体的“平安福针”直深入体内,穿骨入内脏,只是轻轻一扯,已痛得全身抖颤。

 好个朱不三把全体“平安贵族”都玩于股掌之上,随便轻拉一线,便有人叫苦连天。

 刻意高举线尾,拉尽了线的距离“平安贵族”只得将被入的部位朝向朱不三高高翘起。

 一时间被朱不三扯碎尽衣衫及的“平安贵族”大人们,非但人人剥个清光,而且有些被迫股向上,有些侧头、吊腿,形形、古怪逗趣,看得桃子捧腹大笑。

 朱不三怒道:“哼,那个把股对着我的,嗯,好臭,一定是有屎要拉,他妈的懒人多屎,滚!”

 一脚踢向光着的股“平安福针”也就离了那人的部,只是那三枝有倒钩的细针,亦同时拉出了一块骨头、一些血筋、一块血,只痛得那人倒在地上呼天抢地。

 朱不三笑道:“哈…不错呢,从此有两个,一个拉屎、一个放,在茅厕可方便多了!”

 好玩的朱不三,因为大家都把伤处对着他,一大堆赤的涂脂抹粉怪物帛相向,便索大玩特玩。

 这里一弹,那里一拉,杀猪般的叫痛活像一苜好难入耳的乐章,朱不三却是悠然自得,乐也融融。

 朱不三对着天皇笑道:“挑你娘的笨,那些甚么‘贝合’有个好玩,天皇老兄,你也下来玩玩我这个‘平安杀猪叫’吧,包保一玩便上,待我先秦一曲来给你品评一下吧!”

 突然大力一,数十人同时尖叫破喉,彷若鬼哭神号,脸容都扭曲,皮跳动,煞是可怖。

 那一直定睛入神欣赏着朱不三与部下拼杀的平安大人,突然拍着手,双足更以脚尖走动,嘻嘻哈哈的兴奋莫名。

 绕着朱不三团团转,一双眼眸充满着水汪汪的欣赏、感动,看得朱不三打了个寒颤,全身汗也竖起来。

 朱不三怒喝道:“挑你爸的眼,有好看,是不是想要找个光滑、口的去他三四夜,我可大方得很,随便挑何好了,了以后快手杀掉,要胖的还是大股的?”

 脚步细碎,纤款摆,若非喉头一大颗喉核,声音又娇得太刺耳,而且又高又大,真的会误会是个女子。

 脚步移至被扯走一片骨、倒在地上呻的“平安贵族”轻轻的抚摸他的头上秀发,又为他抹去眼泪。

 突然双指入眼眶,破目穿脑,五指紧紧扣着脸庞,那原已受伤的“平安贵族”身体如火灼热,热力扩散开去,不一会儿便焚燃起来,火化身体,连骨带,化作了一堆骨灰。

 内力深厚,竟能一下子把骨烧成灰烬,平安大人的神功又岂同平常,朱不三也呆得当场——

 第八章天皇等啊等

 “天皇帝国”以天皇为尊,自阶级制度萌芽以后,便一直不愿把权力下放,只尽量巩固专权阶级。

 以外戚为生的势力为扩展权力基础,便在天皇大力协助下,开展了世袭的“平安贵族”

 阶层。

 在“京都城”内,一切在天皇身边的朝廷文武百官,都必须为“平安贵族”不论在打扮、衣饰、动态、举止上,都要学习被誉为最高尚的“平安礼教”

 并非每一个外戚贵族都能成为“平安贵族”每年到了节“花祭”之期,平安大人便会主持考核。

 从小便请来“平安贵族”指导学习“平安礼教”的家伙,百中挑一,才能进宫成为小官侍奉天皇,行之以年,要是表现良好的便会被平安大人一步一步提升更高官位。

 故此,就算他升至甚么高官爵位,当初也只是天皇脚下一个小僮仆,绝对百般服从。

 “平安贵族”自成一派,俨如天皇的近卫家将,既神秘又古怪。只是生活实在太糜烂,为一般东忍、西所鄙视,而他们的活动范围也止于“京都城”内。

 朱不三破了“平安人吉”阵,又把“平安福针”反过来对付一众“平安贵族”但他却没想到,真正的敌人是平安人人,而大人所用的神兵,竟然是一堆骨灰。

 骨灰如何能当神兵。

 袖子舞起,旋卷地上骨灰,结成尖刀疾向朱不三,刀一挡,当的一声大刀刀身弯曲折了下来。

 骨灰反弹割向朱不三手上一大撮线,立断割开,数十“平安贵族”也就摆了控制。

 以骨灰作神兵,委实千奇百怪,闻所未闻,朱不三抛了大刀,抢身而上一掌攻出。

 平安大人舞旋骨灰转飞,结成厚盾,巧妙地截住掌劲,五指弹灰戳,直刺朱不三右目,险险闪过,但已擦掉眉毛,甚为狼狈,平安大人却仍是气定神闲。

 骨灰在双手内力牵动下,犹如一大堆浆水、黏土,任由圆捏扁,化作不同形式的神兵。

 朱不三才险险站隐,平安大人已急动碎步,脚尖着地如鬼魅般移至身前,双手一张,骨灰竟化作一个大网,直网向头上。

 “他妈的骨灰,看我一拳破你!”斗大的拳轰出,平安大人笑了笑,骨灰网罩下,骨灰碰到皮,竟便渗进了朱不三体内,一下子骨灰只剩下一小堆,还在平安大人手里把玩。

 进入朱不三体内的骨灰哪里去了?

 只见朱不三的骨头忽地暴了起来,骨灰钻入骨头,骨头也就随之“长大”了。朱不三成了肩阔膀圆,全身骨格体型也变得豪,但却是绝不平均,肩宽阔,下肢却仍是一般模样,显得特别滑稽。

 平安大人掩嘴失笑道:“嘻…好看多了,好看多了,如此强壮体型,真的人至极,夸啦啦,夸啦啦啊!”脚尖弹地跃至朱不三身前,双目死般醉心欣赏,竟张口便吻向朱不三的前。

 急提内力出融入身体骨灰,惟是内力提至半途便顿然滞阻,连贯不了,愕然之际膛已被强吻。

 “桃你妈叉,滚啊!”一掌拍打平安大人头颅,只是骨头都肿起来,气滞力缓,平安大人一闪便避开了劲掌。

 平安大人一张雪白怪脸递在朱不三眼前,呵呵笑道:“朱大头,再过多一个时辰,待骨灰与阁下骨头凝结,从此这生,你便因此而变得笨手笨脚,关节不灵,刮生痛,苦不堪言呢!”

 内力不畅,也就难以出体内骨灰来。朱不三很清楚打入体内的骨灰,在身体各处截住了脉动,只急得汗如雨下。

 脑后生风,重重一掌轰在朱不三背后“脊中”上,骨灰一刹那全霞飞出体外。

 朱不三盛怒下扑向平安人人,但却被救了他的小白一把拉住,怒气未能爆发,只好狠狠瞪着对方,彷佛要把这不男不女妖人下,嚼咬碎烂,方始平复心头愤怒。

 小白漫不经意,倚在朱不三前笑道:“朱大头啊,别凶神恶煞吧,人家堂堂位高权重,要来跟咱们玩玩,可算给足面子了,你怎么不知感谢,还凶巴巴的,难看死了!”

 劈头的一句,可把朱不三弄得糊糊涂涂了,甚么跟自己玩玩,小白究竟在说甚么?

 明明是生死决杀,大家都危在旦夕,小白却是嘻皮笑脸、毫不在乎的样子,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小白伸手把朱不三的头发拨,嘻笑道:“朱大头啊,人家都笑你头大没脑,怎么真的头大生草,看不出箇中玄机来?”

 场中谁都呆住,说朱不三笨,不明玄机,但朱小小、桃子等,不是也一样不明不白么?

 头发被拨,烦上加烦,朱不三当然知道小白这天生神智者每每有出人意表之察能力,自己看不破箇中玄机,愈想便愈,索不再去想,笑道:“小白啊,我朱不三当然是笨,否则又怎么会长成一头猪的模样?究竟有啥玄机,快说个明白吧!”

 小白指着一直肃静不动的神山八代父子,淡淡然道:“大家都指摘咱们是甚么刺杀天皇的反贼,看啊,怎么把反贼带来的神山八代父子,却动也不动,他们是同还是朝廷勇将呢?”

 对了,原来一直没有留意,神山八代父子既不助“平安贵族”亦不愿与朱不三等一同并肩作战,好奇怪。

 要是他俩也认定小白四人是反贼,就应该联手狙杀,将功赎罪才是,怎么会一直安然无动于衷呢?

 也许小白除了聪明以外,镇定的观察能力,加上分析力特强,也就是他令人折服的原因。

 当朱不三冲动拼杀时,小白却冷静分析形势、处境,免得自己作出错误决定。

 小白笑道:“只有一个原因会导致神山藩王父子,一同气定神闲的欣赏咱们跟‘平安贵族’拼战,答案就是战斗只是个考验,根本我们都没有被视为绌,这只是一个无聊藉口!”

 “要是我们连‘平安贵族’也不能杀败,哈…这又何须借助我们刺杀江川不死呢,只要‘平安贵族’刺杀不就可以了么?”

 天皇、平安大人、神山八代、怨天世子都没有说些甚么,只细听着小白的分析,十分有兴趣的不断微笑。

 小白再道:“惟是依此推论,可见大家对五十年没进过‘京都城’来觑见天皇的江川不死实在好怕,哈…我们真笨啊,接了这棘手的高难度买卖,笨极了!好危险呢!”

 一阵掌声响起,拍掌声竟来自杀退了朱不三的平安人人。掌声代表了一个信息,小白猜得都没错。

 小白走至平安人人身前,一手抚摸他的雪白脸庞,失笑道:“真可怜啊,这张古怪脸庞的背后,原来忍受了许多羞辱、笑,大人啊大人,小白真的好佩服你装神弄鬼呢!”

 学着平安大人脚尖走动的姿态,又扭又摇头,小白摇曳生姿,一派忸怩造作的模样,看得人失笑起来。

 小白把抹来的白粉又涂上脸,笑道:“堂堂大男人,为了哄骗那该死的江川不死,都一同来扮作不男不女的鬼东西胡混,又只陶醉于糜烂生活,唉哟,好苦的苦计啊!”说到这里,连自认太笨的朱不三也醒悟过来,原来小白竟看穿了“平安贵族”的外表,都是假装出来。

 他们一点也不因奢华而堕落,一切都是个“局”要谁也认定天皇统治已腐败不堪,好长远的假局!

 原来全都娇柔忸怩的“平安贵族”忽地都僵住了脸,先前的婀娜多姿、眉开眼笑,都通通不见了。

 换来是冷漠如霜,还我男儿气概,只有一个例外,平安大人依然以脚尖支撑身体走着碎步,眼眸仍然有一层的水意,情深款款,活就是女儿家的感觉。

 小白笑了道:“怎么了,小白应该没有猜错吧!”

 神山八代一直未动声,对了,他又是在等。

 小白、朱不三等是他推荐来的“外人”刺杀江川不死这惊人大计,内里所包含的意义太繁复。

 这些年来,为了削弱“江川藩国”的实力,不断鼓励他计划侵袭中土,终有一天“江川藩国”会变得真空,那时就是实力最脆弱了,要破杀灭去“江川藩国”就是最好良机。

 以平安大人为首的“平安贵族”不断制造出奢侈糜烂生活的表面感觉,令“江川藩国”疏于防范,以为敌对的只是“神山藩国”把“平安贵族”、“武士”都不放在心上。

 从小开始,天皇便“学习”昏庸,表面上把一切权力都交给“平安贵族”终只爱玩“贝合”的无聊玩意,让江川不死收买的平安小丑及其一众羽不致发觉,以为天皇极其愚昧。

 这一切一切,铺排了数十年,为的就是要对付那杀力惊人、已早有计划杀入“京都城”取代成为天皇的江川不死。

 一个五十年都未进过“京都城”五十年来也没有外人见过他一面,五十年来竟好像销声匿迹的神秘藩王。

 部署了整整五十年,今天终于愿意重临“京都城”为的当然就是杀绝天皇与“平安贵族”自立为天皇。

 必须决杀的时刻来临了,神山八代与天皇并肩携手,要铲除“江川藩国”便带来了小白等“刺客”

 事关重大,神山八代可以推荐,但决定权当然在天皇手里,他会信任小白、朱不三么?

 会认为在武功上,值得投以信赖么?

 深明箇中关键的神山八代,静静的留意天皇对小白等人的考验,默默的等,等待答案。

 该做的都做了,等便是唯一应该做的事。

 等,绝对一种艺术,是一种修养,神山八代这方面掌握得很好,时机未到,便耐心守候。

 在等的过程中,不耐烦的人会弄出好多好多事情来,那就是你要观察入微,加以钻研的资料。

 神山八代学习“等”因为他面前的天皇,从懂事、继承天皇帝位以后,已等了近四十年。

 扮作一个昏君,等待杀大敌人江川不死的良机,四十年来不能出丝毫破绽。

 原来,当一个伟大霸者“等”是最厉害的神兵,沈不住气的,都是低能家伙。

 “挑那娘臭烂星星,大家呆呆相对,等甚么啊?究竟小白是否猜得全对,快人快语,一句到尾。”朱不三仍然是最没耐的家伙,冲动的他好想快一点掌握答案。

 天皇突然转身“平安贵族”又是一个接着一个俯伏在地,任由天皇踏在背上离去。

 平安大人把纤扭来拧去,又追上前去,扶着天皇走出“大极殿”四野立时变得一片死寂。

 朱不三呆住了,嘴巴念念有词道:“这…算是甚么态度?好歹也应该有声代啊,就这样离去了,跟着如何是好呢7我们留在‘大极殿’内吃饭拉屎等下去,还是甚么?”

 朱不三没有办法,惟有走上前小白处,脸容满是疑团,他真的一头雾水。

 小白笑道:“朱大头啊,人家是天皇身份,难道要他亲口对我们说计划刺杀江川不死么?他留下了答案就是!”朱不三双手大力搔头,紧张道:“答案?这里哪会有答案?他走时是没留下半句话啊?”

 小白用双手按着朱不三的头,一拧转,喝道:“你望见的不就是天皇留下的答案么?笨朱大头啊!”答案?朱不三正好面对一直在等的神山八代,啊,原来他就是答案,他就会把刺杀行动说个清楚明白。

 叶子随风飘落,洒满“大极殿”外的庭园,每一片叶子都有共同的特点,当落在地上,全一分为二。

 刀影如花瓣,得自具伤情,红得莫辨人意。

 刀势时而伤怀、时而追迥,织出痛心悲苦,一片惘然,像一场美梦幻灭,都成泡影。

 从刀光之中,可见豪气愤怒,杀仇飞舞,刀招一动,连绵杀斩,只攻不守,是拼杀刀法,也是拼死刀法。

 这样的刀,已把个人杀力提升至极限,敌人不一定会死,但一定感觉得到这是朱小小最强的杀力。

 要是连这样也杀不了不凡圣子,那只是朱小小学艺未

 小白传授的这“绝情不绝刀”一气呵成,尽把将会受伤而挑动的狂意刺,都化成杀力。

 这就是说,不论朱小小会被斩多少刀,他的刀依然不会停下来,甚至不会缓下来。

 小白道:“以你的武功,跟江川不死麾下的九大武将之一不凡圣子相比,距离还是好远。要亲手杀他,唯一的方法就是拼命,昨天你拼尽才接连杀出一千二百刀,今已是一千二百七十刀,杀力不断增强,能杀不凡圣子的机会也愈浓。”

 朱小小低下头来,双手抚摸身上穿着的那件木盔甲,每一木块之后,都刻着水晶晶的情话。

 每一回锻练这“绝情不绝刀”朱小小都会把木盔甲穿上,用以刺

 他在水晶晶的坟前发过誓,那天杀的不凡圣子,一定要死,用自己的刀斩他碎尸万段!

 眼泪又来了,从眼眶中滚了出来,掉在叶子上,失去了最爱的水晶晶,朱小小变得更为沈默,当然也更伤感。

 三将中,朱小小的狂最突出,也是最率直、最冲动,小白对他寄望甚殷,他能否破开心锁,唯一关键就是他能否斩杀不凡圣子。

 杀一个比自己强人的人,能成功便能真正的面对未来,再不恐惧任何更大的压力,敢于挑战。

 要雄霸天下,要回中土称皇,小白必须要有出色的将才辅助,朱小小可以成长,便是真正将才。

 不久,他必然会面对不凡圣子,决杀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不成功便成仁,故此小白不断的严格训练朱小小。

 北风又吹来,叶子落下,朱小小的刀再出鞘,比先前更快、更猛、更气势如虹。

 杀,杀不凡圣子。

 朱小小的武功提升得好快,但在小白眼中,他却在想念笑梦儿,这朱小小当年抱回来给梦香公主的养子,是他平生所见,武学潜质最雄厚的天才,朱小小实在难以相比。

 他,笑梦儿一定一鸣惊人——

 第九章强xx可以吗

 在“京都城”内,几近全国的达官贵人都居住在此,当富足、权势在握的人都聚首一堂,有一些东西是必须的。

 这就是“”!

 对“天皇帝国”来说,绝对是比敬神、宗教更加重要,你可以不去求神问卜,只信自己,但绝不可以不追求,毕竟你只是一个人,一个生长在对极为重视的国土之人,四周身旁每一个朋友、兄弟、父母,都爱,你可以例外么?

 平民百姓有他们一般的,但有权有势,又或是身上银两多的是者,在“京都城”内就有好多选择权。

 “歌舞伎町”一带,有“料神杜”、“鞭美良辰”、“赤寿司”、“香茶庄”等等,要多便有多,能想出来的好玩方式“歌舞伎町”都绝不会欠缺。

 一批又一批的女奴,从四方八面而来,先要进入“皮学殿”里,过着极为规律化的学艺生活,每天都艰苦的训练种种卖、献的神秘技巧,绝对训练严格。

 在“皮学殿”里过了三年苦学生涯,把皮肤都保养得柔滑光泽,每走动一步、每个眼神,都慑人心魄,令客人不能自拔,把自我的能耐提升至极限,这就是“皮学殿”的功劳。

 为免因出卖体的“歌舞姬”出现生硬、羞怯的表情而引致客人不快,故此规定从事送生涯者,必须在“皮学殿”经过正统训练,要处处照顾客人需要,也明白任何处境的应变。

 歌舞姬,是一种女奴最高尚的职业,更是极受尊重者,最出色者,成为前辈后,便会回“皮学殿”当导师。

 把每一种招,都化成系统学问“皮学殿”当然大受赞誉,也成为歌舞姬的精神支柱。

 当然,整个“歌舞姬”界的精神领袖,更是备受传颂,人皆赞扬,这出身于“皮学殿”的小女孩,经过三年送生涯,其后被江川十兵尉赏识,封为九大武将之一。

 甚至是一休神僧,也把“一休七绝”中“风箭”相赠,令她威名远播。

 从奴隶转化成官武,提升阶级,威震一方,歌舞伎将军俨如神化了的无敌战神。

 快将展开的“富士神兵祭”排名战,全国上下的歌舞姬,都祈求歌舞伎以“风”败走一切大敌,为歌舞姬界掀起高xdx。他们不是永远只会被男人,也能倒男人呢!

 繁盛的地区,被称为“歌舞伎町”为的就是向精神领袖歌舞伎将军致敬。

 歌舞伎只是江川十兵尉座下九大武将之一,但其受拥护程度已是如此震撼,由此可见“江川藩国”的势力何等庞大。

 男人都爱到“歌舞伎町”只要你是正常男人,你就有需要,最少来见识一下也无妨。

 不正常的男人又如何,那就更加恭喜,这里甚么变态玩意都有,只要想得出来“歌舞伎町”便有供应。

 一个勉强算是正常的男人朱不三,在深宵夜静时分,来到了“歌舞伎町”他倒也被这里的“过分”吓得呆住了。

 朱不三绝对是爱好的家伙,对“房中术”更是大有研究,但中土最好的大虫,来到了“歌舞伎町”也不得不摇头叹息,自愧不如,他的真

 那“料神社”朱不三呆呆望住,真的不敢相信,从那话儿奔出来的香,竟然用途甚多。

 “怎么啦?大开眼界了吧,看你这副两眼闪着绿光的枵,看来真的好想试个全餐啊?”桃子拉扯着朱不三的耳朵,只是这贪鬼却早已入,竟浑不觉痛。

 朱不三凝视了好一阵子,看得啧啧称奇笑道:“香寿司、香冷面、香大面、香饼…丢他妈的真过叉分,只要能吃进肚子里的,都加上香,真恶心!”

 桃子笑道:“不是好想吃么?对力大有帮助的啊,女的吃了能令皮肤更润更滑,嘻…好处多到不得了呢!”

 朱不三道:“哼,我的香多的是,用来卖每天可以卖一、两大瓶呢,不必了!”

 “哈…”桃子失笑道:“你的臭半文钱也不值呢,人家用的是童子香,童子都是吃素喝水长大,清心纯洁,那些才是补品香啊,朱大头的是臭,别奢望相提并论啊!”朱不三看了一会儿,不少男男女女也进去“料神社”买来补品,而且即时香吃,还津津有味似的。

 实在接受不了,便跟着桃子再往前走,继续经过其他变态的场所,直至在“半炷香”的店铺前停了下来。

 朱不三道:“娘子说要找的人,便是在这‘半炷香’之内么?”桃子点了点头,便领着朱不三进去。

 只是丁方不过三十尺的店子,竟然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一、二百人,当中绝大部分都是的男人。

 桃子若桃李,当然备受注目,只是朱不三的凶神恶煞,怒目相向,却把一众商贾客人吓坏,不敢胡来。

 店子内有一个高出地面三、四尺的舞台,舞台足足占了整个店子的三分之一大,看来也就是“半炷香”卖弄表演的地方了。

 朱不三一手起了坐在前排的两个穿着得齐整的客人,推往后头,便与桃子占了左方前排一角的位置。

 朱不三看到每一个来光顾的客人都出极为饥渴的丑貌,忍不住问道:“这‘半炷香’又是玩甚么的?”

 桃子冷冷道:“你不要管其他,依照我的指示去做便成,我没有命令,千万别妄动。”

 得不到答案,朱不三只好托着腮,一同等待着精彩的表演时刻来临“半炷香”在台上,搞甚么鬼?

 忽地一阵古琴音调奏起,似远似近,若即若离,甚是孤寂凄清似的,台下客人顿时双目瞪大,郡盯着台上那道出场门口的布幔。琴音就是从里面传来,好听到不得了。

 突然古琴音调一转,曲调悠扬,布幔被掀起,在昏暗的火光中,朱不三眼睛细看,吓得心儿几乎跳了出来。

 全身披上白色袍子的她,闪闪缩缩的走出来,只见背上白澈的肤欺霜胜雪,可怜的她急急燃着了台上的半炷香,便瑟缩在一旁,全身颤抖,怕得要命。

 这个当然,她只有十四岁上下而已。

 那件衣衫好短,把女孩‮腿双‬都了出来,加上背上的大窟窿,的变态客人,立时惊呼狂叫起来。

 跟着,其中前、后、左、右近十个大男人,竟不知怎的,同时把身上的衣衫都个清光,继而冲上台去,把十四岁的可怜小女孩围住,都不停的在她面前把玩那话儿。

 朱不三看得怒火中烧,不喃喃道:“丢他种,实在得令人发指,待我上去把他们一个个都扔下台去!”

 望了望桃子,却被她的眼神瞪了一瞪,早说过要听她命令行事,朱不三只好乖乖的坐下来。

 桃子冷冷道:“这个是刚被买下来的女奴,还是处子,男人最爱玩待的对象。”

 朱不三愤然道:“这群禽兽,干吗围着小女孩不停把玩那短小的那话儿啊,真!”

 桃子冷笑道:“是‘半炷香’的老规矩,处子少女可以先作挑选,众多的客人中,只要她一手握住哪一个小弟弟,该客人便可以成为入幕之宾,当下在台上弄个天翻地覆。”

 朱不三讶然道:“甚么?即场当中干那回事?挑那妈叉格!太了!”

 桃子道:“当然不会如此简单,静心留意吧!”

 等了一会儿,那小女孩并没有动手握任何一个男人的那话儿,十个男人立即在场中取出一些绳子,各自在量度自己的小弟弟,最长的一个男子满脸胡子,一口焦黄参差不齐的牙齿,股早已半塌下垂,间有着大鼓一般的大肚子,高举着绳子舞动起来。

 输了的九个男人下台后,好戏便立时上演。

 只见那大胡子如狼似虎的扑向小女孩,竟肆意撕碎衣衫,就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强xx弱小的她。

 “快啊,半炷香已烧了一半!”

 “加油,大力一点,哈,真笨。”

 “哈…好痛快的肥猪,可惜我比他短了半分,真倒楣。”

 “今的纯情多了,但哭声好像并不够凄厉!”

 “听到没有,先掌掴她,丢他妈的不用怜惜啊!”“我要从后头进去,哈…对了,抬高她股!”

 “都撕碎了,一丝不挂,呵…不错的妞儿。”

 “这丑胖子真走运,又一个。”

 台下的客人捧着酒笑得嘻哈倒绝,欣赏着妙龄女孩惨遭大胡子强xx,竟拍掌和着。

 女孩挣扎了好一会儿,那半炷香只剩下很短但仍可以烧,大胡子一时激动起来,一巴掌掴得女孩满天星斗,竟张口便咬向她下体。

 极力挣扎的女孩死命把‮腿双‬夹紧,又扯头发又用脚踝去撞,惟是力气当然仍比不上大胡子,终于被按倒在台上。

 犹如一条大虫要钻入女孩身体之内,大胡子双手拉扯着女孩双手手腕,仆在地上,用头顶开了两脚大腿位置,一寸又一寸的向上移去,努力到不得了,看得台下众人大呼叫喊。

 朱不三真的好想上台一掌把他轰下来,只是身旁的桃子一直冷淡漠然,无可奈何下,只好看着禽兽强xx。

 身旁的一堆客人,竟忍不住都伸出手来,把女孩的左、右手紧繁按在地上,协助大胡子强xx女孩。

 “快啊,他妈的痛叫狂嘶,时间到了!”

 大胡子得到客人相助,出了得意的笑容,回望那炷香,已快烧到尽头,那话儿再也忍耐不了。

 双手高举女孩的腿,把下半身抬高成斜位,又大力把‮腿双‬分开,瞧得人惊心动魄。

 大胡子怪笑一声道:“哈,最后一击,就在烧尽半炷香时强xx成功,我来了!”

 进,台下立时响起雷动掌声,哪知四周又突然寂静,他妈的,失败了!

 女孩的力委实惊人,当在最后关头,那话儿冲上来,她半空中闪高,位置因而就偏离了。

 一击不中,布幔之后突然响起一下鼓声,场中的大胡子以及每一个客人都立时垂头丧气。

 那炷香当然亦都烧完。

 女孩带着甜美的笑容站了起来,拿出香巾为大胡子抹汗,又拉着他的手,必恭必敬的向台下客人敬礼。

 跟着快快乐乐的跳了一阵轻巧舞步,彷佛先前那震撼人心的强xx已抛于脑后。

 跳完了,便拿起小盒子,走到台下去,向每一位客人拿赏金,不停的点头道谢,礼貌周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朱不三看得目瞪口呆,简直完全不能理解。

 怎么可能,一个刚才险些被强xx的少女,竟会突然变成天喜地般,这…算是甚么道理?

 桃子摇头道:“这就是‘歌舞伎町’的好玩之处,女孩子就是在‘皮学殿’训练出来的优异生,老板把她买了下来,每夜作轴表演‘强xx处子’,以半炷香为限,不了的话,全场人客的收费加倍,成功了则人人免费,因此大家都特别紧张。”

 朱不三愕然道:“甚么,原来一切都只是疑幻似真,强xx只是表演的一部分,他的好真啊!”“这个当然了,否则又如何能吸引大批捧场客呢!强xx少女这本来已是刺顶透,加上押上当晚消费,刺更甚,故此每夜均坐无虚席,人人疯了似的寻求乐趣。”

 “但些表演最重要还是有‘皮学殿’在背后,不停的训练出能耐惊人、能装出极为痛苦表情的女孩子,连哭哭啼啼也真切动人,这样才教客人看得紧张刺,为她着急,对嘛,笨相公!”

 朱不三就是其中的表表者,先前真的以为女孩被惨无人道的当众强xx,心头异常难过。

 岂知原来一切只是个假局,女孩子事后天喜地,完还要轻歌妙舞,不知有多轻松。

 桃子笑道:“老板们要天天赚一大堆银两,那便必须有难以轻易被的少女,不断吸引客人。往往奇招百出,在最后关头逃出生天,仍是处子,那后她便更能吸引爱挑战的客人前来。”

 “他妈的真好过瘾,中又大有学问,真教我五体投地,啊,‘天皇帝国’的人实在到不得了!”

 朱不三终于明白了一切,也就在内心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此荒诞纵国,真的太过分。

 自己那副德如何算是,相比这国家的人民,每一个都比自己荒百倍,当真自愧不如。

 朱不三道:“娘子,你带我来见识,可又有何目的,你…不是爱上了一样的游戏,要我学习强xx你吧!”

 桃子突然一阵脸红耳赤,伸手扭得朱不三耳朵都几乎甩掉,怒道:“说甚么鬼话,我要你来是替我杀大仇人的一条狗!”

 朱不三愕然道:“谁啊?”

 桃子冷冷道:“是这‘半炷香’的老板——犬养乃珑,他出来了!”

 布幔掀起,一个前额半秃,头上扎发,鼻子下、上的中间位置,留有一小撮胡子的五尺三寸矮个子,带着痴笑现身——

 第十章香

 台下响起欢呼声、掌声、尖叫声,群情激动,大家都上了犬养乃珑的“半炷香”玩意。

 布幔后先是之前的女孩走出来,穿上了密密实实的庄严和服,挽住了犬养乃珑臂弯,一同向台下客人再来个致谢鞠躬,一个转身,原来女孩后面的“风光”又是另一回事。

 从背项到股处,完全的无遮没掩,有一个大窟窿,要是干那回事,真的十二分方便。

 说是出来谢幕,其实就是再一次惑客人,好想客人记住,这处子犹未被,有兴趣的,千万别错过。

 继而再又鱼贯走出五位一样服饰的女孩,个个纯洁可爱,所穿着的和服都刻意在不同部位惑感觉来。

 合共六位台柱,全都是“皮学殿”的一级优异生,个个在“半炷香”都未曾被强xx成功过。

 六位青春美貌的处子,瞧得台下客人如疯似狂的尖声嘶叫,可见为了要追求“强xx乐趣”一偿心愿,这群禽兽必定晚晚自动前来献金,这“半炷香”必然大收旺场,金钱滚滚而来。

 矮个子犬养乃珑不停带着六位女孩亮相谢幕,六位少女全弯下身,把股向后翘高。

 的犬养乃珑走到后面去,作状的以下体顶接冲,女孩们极为合作的作出种种娇啼,看得台下每人都热血沸腾,巴不得立即跑上台去,一一来个霸王硬上弓。

 “哈…明天又是六位仙子其中之一当主角,快来吧,好有弹股,好痛快的刺,大家都等着你来赐给极乐啊。只要在半炷香烧完前,把那话儿放了进去,就算是成功强xx,妞儿会陪你三三夜,千万别错过刺好玩的‘半炷香’啊!”犬养乃珑高呼一声,六位俏女孩转身把的香都对向台下客人,不停的以极具惑的姿态扭动,跟着便转身回后台去。

 每个客人都冲上前去摸呀摸,摸一摸大腿内侧、抚一抚白玉一般的香臂,千万个舍不得。

 大家都肆无忌惮的在台下伸手摸,犬养乃珑此时却竟然看到一大头肥猪,毫不识趣的走到台上去。

 原来正要散去,台下密密麻麻的客人,都忽地呆住,纷纷注视台上,突然一同怕起掌来,而且尖叫欢呼。干甚么?又欢呼甚么?

 犬养乃珑摸一摸他鼻下的一小撮胡子,笑道;“老兄看来并非‘天皇帝国’中人,竟不懂‘歌舞伎町’的规矩。”

 一派森险诈的模样,犬养从头到脚,慢慢的看着,把走上台的朱不三当作好玩的玩偶般。

 “哈…好啊,先折断肥猪四肢。”

 “犬养,上一回你他吃掉自己那话儿,今天也要干一样精彩的事,别令咱们失望啊!”“肥猪,你死定了!”

 “他,这肥猪,嘻…好新鲜囉!”

 “多谢你啊肥猪,多谢你带给我们馀兴节目。”

 “挤他妈的出来喝个,哈…肥猪的xx头好大呢!”

 比先前更为激动的情绪,可见大家都好想有人破坏规矩,大胆的走到台上,让犬养乃珑任意鱼

 朱不三对一切看来不闻不间、毫无所觉,只走上前问:“凉子被你卖到‘江川藩国’,你还要骗走一切卖身银两,害得她一家人依然贫困,凉子的父母就因为大病没钱治不了,白白断送在你这无良种手上,你来说,你应该死多少次才抵得了罪?”

 犬养恍然大悟,微微笑态挂在嘴角道:“呵…原来不是无知犯,而是来杀我的复仇者,嗯,一定是那凉子的姐姐桃子了,你…唉哟,怎么桃子会挑上你这块大肥猪啊!”四周顾盼望下台去,果然就见到桃子默默的站在一旁,散发出冷漠的杀意,来者不善啊!

 犬养突然走前一步,指着桃子说:“各位,今一段故事,害大家多耽误一些时间,千万别怪责哩!”

 台下的客人最爱是非仇恨,看见桃子、朱不三的杀气腾腾,预算不久之后定然大打出手,厮杀刺,全都安静期待,犬养乃珑说的客套话,大家郡当作耳边风。

 犬养笑道:“五年前,有个还未足十岁的小妹妹凉子,突然找上门来,唉哟,真伟大,她要求我把她卖个好价钱,说甚么爹娘大病,必须银两来医治。”

 “我先请她坐下,又请她吃了个大包,弄了半天,便把卖身契签好了,天啊,我敢指天发誓,我犬养大老板,绝对没有掉卖身银两,银两都双手捧给了俏凉子呢!”

 朱不三怒道:“挑那妈的胡说八道,跟着你却又在签好卖身契后,把银两都夺回去,还锁住了凉子,把她送到‘江川藩国’去,由那大种江川十兵尉去。”

 “天啊,天啊,蛮不讲理呢!”矮个子犬养乃珑不断作状捶,好像受了无尽委屈似的。

 犬养突然变得愤怒异常,指着朱不三的鼻尖,喝道:“挑那妈的笨蛋,卖身的银两早给了,但她吃的那个大包,是最昴贵的‘香包’,我那话儿的华全在内,凉子当然要结账,把卖身的银两都还付清,哼,吃好东西不用付钱么!”

 台下立时哄堂大笑,嘻哈不停。明显不过的骗局、诡计,凉子不知就里卖身,还惨被骗走一切银两。

 这犬养乃珑是个恃强凌弱、一不拔的大人,凉子碰上了他当然是会吃大亏。

 台下的桃子冷冷道:“你这‘半炷香’,还包括贩卖女奴的易,幕后控制就是江川十兵尉,你只是一头狗,没说错吧!”

 犬养乃珑从间缓缓出一双长刀,杀气腾腾,冷冷道:“就算是头狗,也绝对是一头好的狗,而且不拘男女,来吧,让我先杀你这头肥猪,再杀你,哈…”“好啊,终于有好刺的强xx表演了!”台下客人最爱看强xx变态情景,纷纷喧哗呼叫,欢喜若狂。

 犬养的双刀不停挥舞,两道金蛇灵光急动,杀!一刀斩脖子,另一刀刺丹田,犬养刀法疾急,甚为凶残狠辣,两刀出击,竟然都斩、刺中朱不三。

 如此轻易便杀掉敌人,犬卖也有点意外,但意外却不止于此,最令他诧异的是两刀都劈、刺中了,但却都破开不了皮

 不断再吐力下,啪啪两声,两刀竟然同时折断,愕然之际,眼前的朱不三竟对自己笑了笑。

 “啊,你的脸庞有血!”朱不三笑道。

 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朱不三的拳此时才轰出,如天雷轰向面庞,立时爆血碎骨,痛得犬养乃珑倒在地上呻

 朱不三怒道:“丢你妈的种,要一并杀我俩么?好,我把你轰得全身骨碎裂,再找来十头八头臭猪来你,看你还有兴趣玩甚么强xx变态?来吧,打叉爆你!”

 拳劲再轰出,忽地眼前一阵烟雾爆出,白茫茫的一片挡住朱不三视线,台上的犬养乃珑不见了。

 “是‘东忍’的忍术而已,那家伙定然混在人堆中,把他揪出来再打,然后才杀!”桃子在同一时间,已跃到大门位置,把去路封死,不让犬养乃珑逃去。

 二百多人的屋子内,人挤人密密麻麻,要从中找出躲藏在内的犬养乃珑,确实好头痛。

 朱不三张目四望,台下二百多对眼睛又望上来,找来找去也毫无头绪,甚是苦恼。

 “蠢猪,他妈的想要找出我来么?太笨的你哪有好法子呢?放弃吧,老子可不怕你呢!”

 声音好,竟不是出自犬养乃珑的口,本来台下的人都怕了朱不三,但现在怎么却胆敢为他说话呢?

 “这样吧,我的六个妞儿,给你挑一个带走,算是赔偿好了,别再烦我,滚呀!”

 朱不三看着左方一人,他的嘴巴张开,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飞身一手把他拖出,喝道:“你是谁?定然是那种的甚么同吧,快说,犬养躲在哪里?”

 吓得全身颤抖的客人,嘴巴活像硬化了似的,如何也说不出话来,只呆呆地望着凶神恶煞的朱不三。

 “笨头蠢猪,骂你的是我啊!”声音又转了在左边身旁的高个子发出,朱不三回身正要抓向他,身后、身前、身边,却又接连不断有声音来烦。

 “死蠢猪,要骂你的人多着呢!”

 “你犯众僧,人人要骂你杀你,哈…”“我们都是厉鬼上身,蠢猪,怕得要命了么?”

 “哈…我在哪里呢?”

 声音不停的自四方八面传来,所有发声的人,郡只是张大了嘴,没有说话,声音却偏偏像是他们发出的。

 桃子道:“是‘东忍’的‘忍术传音’,小心犬养就在身旁,伺机偷袭,别被了心神!”

 只是简单的一句关心,对朱不三却是受用非常,天啊,就算是为你赴汤蹈火,那又如何呢!

 朱不三向桃子点了点头,再细看四周,原来“忍术传音”是把声音震入身边的人,再震动紧贴他身边的另一人,一个传一个的,以内力传震声音,话声便传了开去。

 内力牵引下,到了最后一个目标人物,内力便向上传送,震动该人声带,自己要说的话,便会从另一人口中说出来。

 话声此起彼落,受了伤的犬养乃珑,毫不收敛,依然是不断揶揄朱不三,又极尽悔辱。

 “桃子啊,你应该也来吃我的‘香包’啊,吃了我再请你吃我的大肠,呵…你一定回味无穷哩!”

 “你的妹子已长大了,哈…江川十兵尉一定会好爱她,每天都玩一下,世子的手段比我高明得多,唉哟,你应该多谢我把你妹子推入海中当个性奴,好刺呢!”

 “但…我又怕凉子忍受不了苦练,早一命归西了,桃子啊,她的鬼魂找过你没有啊?”

 不断的扰,话说个不停,桃子只能寄望朱不三,终于,她看到朱不三笑了。

 喜形于的朱不三,若非已有十足把握能抓回犬养乃珑,定然不会随便傻笑,犬养,你死定了!

 桃子正感到喜悦之际,却被一阵异味刺鼻,场中众人也同样感到一样的恶心难闻气味阵阵传来。

 “朱不三放臭!”已曾在“天野神鹤岛”上领教过的桃子,心里在想,原来朱不三又以臭放出病毒。

 场中不断传来咳呛声音,局限在窄小的空间之内,臭充斥,不少客人都咳呛得死去活来。

 突然一声凄厉嘶叫,人丛中弹出那一直隐藏起来的犬养乃珑,直飞往台上,竟向朱不三下跪。

 那沙哑的声音犹如倒下一大碗沙入咽喉,教他说话时含糊不清,喃喃语,好生痛楚模样。

 “教…我…好…痛…裂了…裂…!”

 场中所有的客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这犬养乃珑的咽喉竟肿了起来,脖子如头一般的大。

 头颅跟颈项成了一枝铁柱般,笔直而立,怪模怪样好难看。更甚的是脖子大了还不停渗血。

 朱不三笑道:“哈…多嘴的家伙,你没料到暗里说话也会着了我道儿吧,呵…活该!大家来啊,你们不是都爱看古怪的东西么?这大头怪物快要死了,来先睹为快吧!”

 病毒在犬养乃珑颈项里不断扩散,脖子继续大,甚至已比头颅更大,看来快要爆裂似的,实在非常可怖。

 朱不三一手推开犬养的头,上身太重,也就立时倒了下来,哈哈大笑道:“大笨蛋,你要以内力作‘忍术传音’,便必须加紧吐纳呼吸,老子的臭已慢慢放出,只有你一个因加紧吐纳而得比常人多一、二十倍,大家只是咽喉微痛,你嘛,呵…死定了!”

 好个朱不三有了上回放败敌的经验,稍加转化,便暗里放对付躲藏了起来的犬养。

 咽喉受不了病毒入侵,不停的渗血,撕心裂肺的痕,犬养再也忍不住了,双手不停的去抓脖子。

 “主人…十兵尉…来了,我只是…奉命…饶…命…!”病毒把犬养乃珑折磨得叫苦连天,十指入咽喉,好想把痛苦停止下来,一块又一块血被十指抓下来,但痛苦依然不减。

 刀光乍现,脖子与头颅分家,得到解了,桃子一刀为这仇人作个了断,今夜的表演也就到此曲终人散——

 第十一章神殿的绳宠

 天又在开花。

 洁白无瑕,婉转成水,轻轻托于掌中,捉得紧却是留不住!

 雪花在“歌舞伎町”飘啊飘,降在每个人的头上、身上。

 染得大家都白斑班的,亮丽而纯真。

 可惜,男的、女的,在“歌舞伎町”出现,一定不会纯情到哪里去,他们的心都是极败坏的。

 对的追求,已近麻木。

 对享乐的执,已痴成狂!

 在“歌舞伎町”的寻芳客,已不能再接受平凡的感觉,要足这群客人,要尽量变态、疯狂。

 有疯狂的客人,便有疯狂的歌舞姬,只要有银两,要多疯狂都会双手奉上,否则只有被淘汰。

 纷飞的雪花为原来已热闹非常的“歌舞伎町”带来了阵阵欢笑声,客人跟歌舞姬们都在掷雪球互相作弄。

 传统的老话,雪花不会令大家纯洁起来,雪球却令我俩冲动起来,再来唉哟又再来。

 在大道上追逐的男女,男的把雪球入女的亵衣之内,女的把雪球入男的下体,哈…好玩顶透。

 Rx房、那话儿被刺起来,好想干那回事、好想就地解决,不少男女都相拥热吻。

 雪夜,千万别到“歌舞伎町”否则会被

 当然,不被人,也许会好想人。

 朱不三与桃子离开了“半炷香”在“歌舞伎町”的大道上走,四周都是狂吻摸的男女。

 声此起彼落,就在身旁擦过,朱不三这原来就是大虫的家伙,念高涨,只好咬紧牙忍住。

 身旁的娘子,一双翦水的瞳孔,如一口清澈的古井,竭力的不去望它,但偏偏更是想它。

 比丽更是丽、比清纯更是清纯的桃子,在异地相遇,又机缘巧合结为夫,这是朱不三平生第一次未没用计,便娶来无双的子,朱不三是真的恋桃子。

 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喜,每一种姿态,都是一种风姿,牵动着朱不三的心灵,跌不定。

 朱不三好想拖着桃子的手,在浪漫的雪夜漫步,为她拨去发梢上的雪花,为她呵气带暖。

 只可惜桃子说过,等到她六十岁老了,他才可以碰她,朱不三内心早已决定,好,就好好的等到哪一天,个不亦乐乎,哈…原来,真正的爱可以好伟人,会绝对服从所爱的人,只要她喜欢便成,一切依你的就是了。

 啊,忽然手心传来一阵暖意,好暖、好暖,是…是桃子的纤纤玉手,她…

 主动的握着朱不三那肥大手掌。

 天…啊,她还慢慢的倚偎着朱不三,把手穿过朱不三的臂弯,头儿轻搁在朱不三肩膊上。

 万缕柔情,犹如一朵娇俏、娇羞、娇美的雪花,不胜寂蓼,要倚在朱不三身上取暖。

 ,请放心取暖,你是那么令人爱不释手、我见犹怜,融了,融入体肤,侵入骨肌。

 雪夜好漫长,可惜“歌舞伎町”的大道太短、太快走完,短暂得令人失落。

 往北的方向是回去“天皇神宫”的路,但桃子却像醉了般拖着朱不三往西走去。

 好啊,最好是转一个大圈,走他三个月才回头,待雪融来,才折返“天皇神宫”

 从口腔出来的白雾,令四周更像幻境,没有对话,只互相不停的在气,仰首望着落下的雪花。

 疑幻似真的依偎相傍,朱不三轻轻拥着桃子,把手搭在她的香肩上,那娇柔的感觉一如水珠滑过凝脂。

 桃子突然轻轻侧过头来,合上了眼,把香送到朱不三的嘴前,轻轻吻了一下。

 北风、晚雪、温柔、爱意,朱不三再也不愿按捺住情冲动,吻,吻了下去,深深的、痴痴的。

 桃子微微仰着秀颔,闭目吻,眼睫闪动着梦幻的馀颤,一阵馥郁体香,教人心旌漾。

 从轻吻到热吻,轻拥到抱拥,忍不住、不住,吻了又吻,吻完又吻,双手也阻不了。

 那柔腻的玉峰,好暖。

 桃子发出人心魄的呻,动听娇柔,火被燃亮。

 惘惘中,二人拥着对方,也不知如何就走进了“歌舞伎町”附近的一间“行宫”

 这些“行宫”是方便“歌舞伎町”顾客而设的,充满温暖的小天地,想要胡作非为,那就最适合不过。

 那深情的一吻还是没完没了,两人倒在地上,脸贴脸的相距好近,桃子好像醉了一般,闭目娇吁吁。

 气息已可对,香气教念更是贲张。那闭花羞月、完美无瑕的五官,灯映花容,柔弱无依。

 轻若无物的娇躯,热烫得可以,看得心如麻之际,那软若柳絮的身子,突然转过来拥入朱不三怀里。

 那坚的酥,怎舍得移开,双手不停也不由自主在弄,如灵蛇一般上了。

 低的娇,教火高升,来吧,给我足。

 窗外还有雪花,窗内,有的是小血花!

 长有光滑而润的指甲,随着人心弦的吁声,在背肌上留下了血痕,跟着是最动听的折腾呻

 轻呼啼,似是小鸟惊梦,微痛的感觉透遍全身。

 更深入的去探索,去开拓更深的爱。

 如火如荼的一刻,如幻如梦的第一回。

 在地上放犹如“半炷香”的小妖,要征服她绝不容易,幸好朱不三的力强盛。

 大汗涔涔而下,在脸上不断爬动,那征服的傲气在激动着力,在提升那刺

 一颗珠泪从纯真的下,她倦慵的美颜,乍惊还喜,朱不三看得心在偷笑。

 像抚摸一朵雪花一样,好怕她会溶化消失,不用等到娘子六十岁,你也好想早一点成其好事。

 望着窗外雪花,春天来了,朱不三在笑。

 笑的时候因为心甜,甜蜜的回忆,回忆着先前如梦似幻的温暖感觉,每一个细节,都值得仔细回味。

 梦中一再相拥,绵又再绵。

 今夜来到“歌舞伎町”竟然大有收获,也许以后夜夜都来赏雪吧,这里令人毕生难忘啊!

 光芒来,怎么睁目难视,当朱不三再醒来时,已是头当空,晨曦来临。

 桃子还在睡,好,再细看一下她的俏丽娇容。

 拉开被褥,朱不三惊讶骇然,怎么不见了,卷着的只是厚被,内里原来竟空无一物,哪里有桃子?

 桃子,哪里去了?

 是“半炷香”的人来袭,把她掳去了么?

 不,要是推测不错,那群笨蛋怎会不伤害自己?对了,是桃子独自离去了,她干吗要走?

 一阵不寒而标的冰冷感觉龑上心头,朱不三已感到有点不妙,只是他并非小白,分析力、联想力都差劲。

 想,快想,桃子哪里去了?

 雪花仍在舞飞,寂寞街上有寂寞之女。

 桃子执着佩刀,一直往“上贺神社”走去。

 神社之外,偶尔响起了几声孤独的犬鸣。

 黑路上隐隐见到数十团微光,那全是挂在神社大门外的灯笼火光,耳畔也同时传来阵阵喧哗。不知哪里又传来一声野犬长嗥,黑夜的凄凉中,有着无情怒吼,是因为甚么?

 难道“上贺神社”发生好可怕的事?

 神社之内,活像大白天一样,火光熊熊,热闹得有点儿过分,竟挤满了五、六百人,都在狂豪饮。

 这“上贺神社”原为奉祀雷神,乃“京都城”最古旧神社之一,历史悠久,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也最为崇高。

 当有达官真人前来神社拜谒时,两堆五尺高的圆锥砂山,由来访真人撒砂净道,以示恭敬。

 殿内除了用作祭礼之外,也是“乌相扑”的尊贵圣地。

 相传某年天皇为平定外,乘战船出国,天空上有众多乌鸦相随,不停高叫助喊立威。

 由此演变,武士都习惯在阵上扮作乌鸦叫喊,以增强冲杀信心,先把敌人吓倒,再图拼杀。

 其后得天皇批示,把武士这种战斗形式改良,变作一种武斗技法,是为“乌相扑”

 一对武士在指定绳圈中互冲对攻,只要其中一方先倒下又或被推出范围以外,便算是败。

 “乌相扑”逐渐成了武士及其他忍士、人较技、拼杀的比斗力式,以较有规则的公平方法,来定夺胜负。

 经天皇批示“上贺神社”便成了“乌相扑”决战神圣之所,每月的首三天,从到夜,都有“相扑祭”展开,一个又一个的战士,为了逞强、冀求获得贵族的赏识而战。

 这夜,已是三相扑战结束之期,然而“上贺神社”依然满是观赏“乌相扑”的捧场客。

 不少还带备有大笔银两,要好好的赌个疯狂。

 挤满观众的神社内,高高在上筑有“大观台”上头两位是当时得令的人物,谁也不敢招惹。

 满头白发,把身体完全裹在斗篷之内,一双血目凶狠歹毒,犹如丛林内伺伏的毒蛇,随时噬杀。

 他身旁十尺之内,从来没有男人,就算有,也一定是已死的男人。只要贴近他十尺之内,那人便死定了。

 江川十兵尉,十尺之内杀无赦!

 五十馀岁的大杀神,自出娘胎以来,祖父江川不死便一直隐居于“神棺”之内,他懂事以来就执掌“江川藩国”的一切。

 究竟是他要当天皇,继而攻打中土,雄霸一方,还是真正幕后操纵者是在“神棺”内的二百岁“江川不死”?

 没有人知悉内情,五十年来,就算江川不死有话要说,也只对孙儿一个人诉说,只有十兵尉知悉一切。

 就算是九大武将,也全都是江川十兵尉在位时所笼络、培养的强大杀将,连他们也没见过老不死。

 甚至是说话也没听过半句,故此有人就说其实哪有二百岁还没死的人,老不死其实已死,只是唬人伎俩罢了。

 十尺之外,能与江川十兵尉并排对坐的,当然是“京都城”内了不起的人物,此人头尖额窄,八字眉低垂,双手藏于阔袍大袖之内,打扮跟“平安贵族”一样。

 原来笑脸人的家伙,就是朝中地位显赫,足以跟平安大人相提并论的平安小丑,也就是“江川藩国”在朝中的合作夥伴。

 平安小丑以扇子半掩遮脸,嘻嘻笑道:“恭喜啊世子,你的‘绳宠’愈来愈精致了,我不依哩,我的‘绳宠’远不如你啊,绳鬼子,你…真丢脸啊!”身旁一个只有四尺七寸上卜的赤纹身汉子,当下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谢罪,几乎哭了起来。

 斗篷内的血目闪了闪光芒,原来站在老远三十步之后的一个打扮成歌舞姬的强壮女人,便走到平安小丑身前。

 平安小丑用扇子轻轻戳了来人Rx房一下,笑道:“歌舞伎将军啊,小心呢,‘绳宠’好怕被弄痛的啊!”原来这一脸冷傲,杀气腾腾的,便是‘歌舞姬’的精神首领歌舞伎将军,也就是江川十兵尉最宠信的将军。

 轻轻抱起“绳宠”只是柔和微力轻提“绳宠”都已不断颤抖,那极尽惑的啼娇,教人骨软心动。

 恭恭敬敬的把“绳宠”抱了给十兵尉,当下退回三十步后。十兵尉从来不喜欢懂得武功者在他十尺范围之内。

 “绳宠”“天皇帝国”的最出色手艺作品,赤的妙龄少女,被绳子扎紧、死的快娃儿——

 第十二章大人说得对

 以细小的绳子,分别捆扎少女身体的每一部分,当绳子扎繁,每寸神经都在极度紧张状态。

 只要绳子扎着的位置恰到好处,只稍稍拉动一下,被扎着的少女便会娇啼呼,教人心不已。

 “天皇帝国”中的富户、贵族等,都会养有深懂绳扎技术的绳鬼子,为他们效劳。

 不同的绳扎技术,会令主人在扯动绳子时听到被扎的少女呼叫不同声音,也就会有不同的感受。

 对大户人家来说,能因绳扎技术高超,而致被扎的少女发出原来如何也叫啼不出来的声,在朋友面前炫耀,便极有面子,故此绳鬼子的技术每每能令主人脸上贴金,地位异常崇高。

 而那些被绳鬼子作试验的女奴,要是主人对“作品”毫不欣赏,被责备辱骂一番后,对女奴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由于绳扎太紧,会勒伤或勒毙女奴,故此必须恰到好处,既能教女奴啼叫得动人心魄,又能不伤皮

 被绳鬼子选中的女奴,受到强力捆扎,放在主人身旁供作玩,统称为“绳宠”

 两个养有“绳宠”的主人,一同拿出新“作品”来互相欣赏、比较,是一种相当普遍的风气。

 放在江川十兵尉身前脚下的“绳宠”两只眼眸水灵灵的竟散发出许多依依柔情来,看她才十四岁上下,小额匀称,白净羞涩,头发很长,最动人的,是有一种深深的忧郁。

 楚楚可怜的神态,看得每个男人都为她担忧,好想为她分担愁苦,好想吻她、爱护她。

 绳鬼子就是因为她的特别愁态,令人一看不能自拔,故刻意挑选弄成“绳宠”献给十兵尉前示好。

 扇子后又出平安小丑的令人失笑半张白脸儿,好像偷看江川十兵尉如何凝视“绳宠”出色的目光。

 十兵尉伸出左足,脚板擦着“绳宠”蛋脸,突然身后立即走出来三个上身都用红绳扎得紧绷绷的的“绳宠”争相走上前去,立即下跪,小心的一口又一口主人的脚板、脚趾。

 舌头儿相当灵动,得细致分明,十兵尉偶尔用脚趾拉动一下众女身上的绳子,啼痛叫立时传来。

 此起彼落的声中,享受着“绳宠”的舌头净脚板,原来那平安小丑的“绳宠”呆在当场,不知所措!

 平安小丑慢步而前,把那忧郁“绳宠”回绳鬼子手上,双指一弹“绳宠”的骨碎裂飞出,穿入心脏再破体穿了绳鬼子的心,两人双双倒地死去。

 平安小丑再上前俯伏在十兵尉前,以小扇子挡着脸庞,说道:“小的‘绳宠’只有外观而不懂同时服侍,比世子的相差合止十万八千里,此后必继续努力,才敢在世子面前献上。”

 一连串的诡在地上磕首声,咚咚作响,直至头破血方才停了下来。抬头再看十兵尉,一双眼已转得较为平和,平安小丑才吁了一口气,总算避过一劫。

 原来这江川十兵尉为人最是小器,每次要人比斗一定要赢,而且要对方输得五体投地、甘拜下风。

 最好便是败了以后又磕首又拜,声泪俱下的恳切哀求,这样才能足他极度自大的野心。

 稍有不满,仇恨心极重的十兵尉便会不动声,却突然会命人好好整治不识趣的家伙。

 总而言之,江川十兵尉极为好胜,要人人都败在他手上,但他看得起一同比斗者,全都是地位非凡之辈。

 看着一个又一个大官、武者,在自己跟前一败涂地,哭着向他哀求饶命足了他变态的好胜。十兵尉感觉他就是真正的天皇,是这片大地的主人,谁想要生存下去,都必须得到他的批准。

 十兵尉享受着三个“绳宠”的舌头侍奉,甚至更把整个脚掌入了其中一个最活泼的妙龄“绳宠”口中。

 嘴巴有节奏的滑动含啜,瞧得人特别恶心,十兵尉就是最爱这些太过分的感觉。

 “明天的行动都准备好了没有?”江川十兵尉终于开金口了。

 平安小丑嘻嘻笑道:“回禀世子,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是…那神山八代还带来了几个中土的高手,大清早便去觐见天皇,据探子回报,其中有两人都不能小觑。”

 十兵尉冷冷道:“那一休神僧到了‘天皇神宫’的‘南禅寺’了吗?有多少僧兵相随?”

 平安小丑道:“三天前已到了,带来的僧兵只有一百馀,在离开明天接见世子的‘神乐殿”有半天脚程,应该不会有啥阻碍,小人的部下已密切留意的了。”

 十兵尉轻轻点头道:“我祖父五十年来首次进入京城,绝对不能出错,千万记住,一出错,你的人头必然不保!”

 明天,在“天皇神宫”内的“神乐殿”究竟江川十兵尉一众准备进行甚么行动?同时同地,小白们却接受了密令,要于祭礼期间刺杀江川不死。各怀鬼胎,谁又会是最后赢家?

 “上贺神社”内正有不同的相扑手在比试、决斗。喧哗吵闹不已。

 神社之外,不停传来风号雪泣之声。带着仇恨之心而来的桃子,埋伏在一角暗处已许久但要刺杀江川十兵尉又谈何容易。

 原来,她只是想一个人来窥探一下江川十兵尉的情况,她好想知道妹妹凉子究竟如何了。

 朱不三太过冲动,桃子为免节外生枝便独自来了,当看到三个“绳宠”努力的为十兵尉脚,眼泪便不停滴下。原来那含啜着脚掌的活泼少女,就是凉子。她,竟然得住仍然没死。

 桃子一直以为她已被江川十兵尉致死,故此一直视他为大仇人。突然看见妹子健在,内心极是激动,眼眶泪水当然不住不停的掉下,可是,却又偏偏不能接近她。怎样才能救出凉子?

 只要明天小白、朱不三等联同神山八代,杀了“神棺”内的江川不死,把江川十兵尉也解决,那凉子就能自由了,明天,就是最关键的时刻。

 不忍离去的桃子,在远处凝望着可怜的凉子,虽见她是一脸无忧快乐,惟是当姐姐的好清楚,她的表情都是伪装出来的。

 在大人十兵尉跟前,要保住生命,要生存下去,便必须完全俯伏委曲,半点尊严也不能保留。

 “看够了没有?”

 突然身后传来沈的问话,彷佛就是贴着背似的,桃子震惊下回身,鼻尖竟贴着另一人的鼻尖。

 桃子慌乱下要逃,向左方走去,但贴着鼻尖的对方,却一直保持一样距离,挡住了前路。

 距离太近,只看到对方的头颅好怪,像是颈骨折断了似的,把头儿一直搁在肩膊之上,横放卧着。双目…对了,应该是仍然有一双眼目,只是因为眼眶太深,眼珠像是陷入两个无底深似的,原来眼目位置,只能看到两个大窟窿,内里肓着小小的黑珠子在闪动。

 桃子猛然想起一个名字--小池忍忍,顿然全身冒出冷汗,不期然打了个寒毡。

 “你应该是‘神山藩国’的人吧?来当探子,呵…”贴着脸说话,口中出的气都扑向桃子脸上。

 可恨的是,小池忍忍这家伙的口气好臭,臭得中人恶。

 再纠下去,桃子必然被抓住,下场绝对惨不忍睹。

 火速拔刀,提刀斩,但桃子却呆住了,竟没有一刀斩下。她抬头呆呆望着持刀的手背,竟被一把小刀穿,再钉在刀柄上。

 小池忍忍,身为江川十兵尉座下的九大武将之一,他的暗器疾电如风,往往杀人于不知不觉中。

 以桃子的功力,又怎可能跟小池忍忍决杀?

 冲呀,只要冲杀出去,就可以逃走了。在雪地上逃亡,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桃子冲向小池忍忍去,正要提刀之际,突然扑前来个饿狗抢屎的难看姿势,跟着便滚到一旁。

 如此不知所为的“朱氏格拳”身法,小池忍忍又何曾见过,在他一呆之际,桃子已拔足狂奔。

 幸运的,终于又见飘雪,竟给她真的冲出了“上贺神社”哈…“歌舞伎町”在左方,逃啊!

 雪花飞舞,人在疾走,快,快远离“上贺神社”

 桃子很努力的奔跑,但…怎么好像跑得并不远,已跑了许久,但离开“上贺神社”的大门还差一百步。

 反而一个人影,从后慢步而来,是慢步静静上来,却竟然比奔跑的桃子更快,赶在她的前头。

 鼻尖前,又是那阵讨厌的臭气扑上来。

 “好古怪的身法啊,可惜,没留意自己的双脚呢!”小池忍忍笑了笑,指着桃子‮腿双‬道。

 桃子低下头看去,只见‮腿双‬不知在何时上见有数十小红点,分布不同道。

 从长发之内,取出一枝三寸长针,慢慢的刺向桃子眼目旁的“睛明”小池忍忍笑道:“那些小针令你不能走远,而这枝‘半分痛’,包保你连移动半分也不愿啊!”好想转头或挡,只是全身被脚上的小针滞住气血运行,竟变得呆呆难动,动作甚是迟缓。

 目睹眼眶内侧的“睛明”被长针刺下,那种恐怖感觉实在难以形容。刺下去了,桃子只要稍稍移动半分,全身自头顶开始,便如遭电殛破开,裂痛得比千刀万剐更为难受。

 乖乖的,再也不敢动弹了。

 那侧放在肩膀上的头颅,极为恶心在笑,森森地道:“有你这笨娃儿在手,对付那朱不三便容易得多了,呵…”白雪盖在枝头上,开始出现了几颗寒冷的大星。雪花依然不停洒落大地,铺得整个“天皇神宫”如穿上了一件白雪新衣。

 今天绝对是大日子,五十年来从未曾到过“天皇神宫”来拜见天皇的江川不死,今天终于来了。

 天皇接到秘密消息,老不死是要来杀他,要来取代自己成为天皇,把天下都据为己有。

 可是,天皇并不太怯惧,因为老不死带来的人合共只有十位,其中杀力较强的,就只有四人。

 包括了老不死那倨傲该死的孙儿世子江川十兵尉,还有旗下九大武将中的三人。

 手执“一休七绝”其中的“风”箭,是歌舞伎将军。

 能组成“百人一诛”的德川神风。

 暗器天下无双的小池忍忍。

 当然,天皇还要小心那背叛的平安小丑。

 只是,在天皇身旁,却有神山八代、怨天世子、平安人人、小白、朱不三、朱小小等。

 在不远处,还有一休大师与他的僧兵。

 在“神乐殿”的四周,天皇还布下一千武士,加上一百个“平安贵族”面对只是区区十人,要拼杀对战,当然是自己大大有利了。

 因此天皇十二分安心,他可以好肯定,除非那江川不死有三头六臂,这老不死只能活到二百岁的今天。

 “神乐殿”一阵擂鼓声动,在殿内守候已久的天皇等人,终于看到五十年来没有人见过的江川不死。

 他依然在“神棺”之内,由四个身穿白袍的和尚扛抬上殿,后面跟着的就是江川十兵尉、歌舞伎将军、德川神风及小池忍忍。

 倒在七尺长三尺阔的棺木之内,过了五十年不见天的生活,这江川不死为的是甚么。

 二百岁的他,会是甚么模样?

 江川不死,太神秘的人,对当上统治高位的天皇来说“天皇帝国”最好不要有这样太出色的人。

 当大家都在谈论他、敬佩他,老不死的地位在无形中不断提升,便会威胁自己无尚地位。

 江川不死,最好早点死!

 站在前头的江川十兵尉,大模施样的走上前,冷冷道:“该死的天皇,今天咱们便来送阁下上西天!”

 劈头第一句就是大逆不道谋反,天皇依然镇定如常,今之战早在意料之内,当然不用震惊。

 平安大人以他的独特脚尖走动姿态,走上前道:“呵…世子啊世子,你们好大的胆子呢,想要谋反杀天皇么,嘻…那就要先行杀我,明白了没有啊?”

 平安大人身旁有神山八代,一同挡在天皇之前,剑拔弩张,情势一触即发。

 “说得对,杀天皇,必须先杀平安大人!”

 这话并不是出自江川十兵尉口中,却竟然是平安大人的身旁,平素极为沈默的神山八代所说。

 当平安大人把话都听清楚了,他的头颅已爆裂,一双眼珠爆出落了在地上,头盖自头预飞甩裂开。

 这一式令平安大人霎时间便失去生命力的,称为“神雷破”是神山八代的绝学之一。

 “哈…!”笑的是江川十兵尉,还有杀人的神山八代“神棺”内的江川不死也在笑。

 小白、朱不三、朱小小、天皇的脸上,当然都没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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