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异种王酋
这名兽人王酋与罗刹邦其他兽人大不相同,没有布满全身的错杂
发,就像病变一般的苍白皮肤,身上铠甲是精美的银白色,跟其他兽人
犷浇筑的铁片完全不同。
白色兽王双眼碧青,而且极为深邃,即便远隔十数里,彼此几乎
眼难见,采石关上的众人也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的
迫,还有那能慑人心神的青瞳。
“这是移神化境之功,与随言化境类似。”异人上师的声音在皇甫克命耳边响起,不等他惊诧搜寻,声音再度响起:“莫要左顾右盼,吾辈形迹非你所能窥察,以免那兽人王酋有所警觉。你且静听我言、静观其变”
异人上师告诉皇甫克命,这名兽人王酋不是罗刹邦原有的首领,而是自异界降临的同源族类,不过其人十分强大,就算是天都帝国的一品术士也未必能够轻易对付得了。
罗刹邦过去在阿瓦隆世界人类国度的眼中,只是一个残忍狂暴而又落后的国度,即便占地最广,却多是苦寒
加之地,这是天都帝国与圣光教廷长久策划攻略的成果。
罗刹邦的落后野蛮,只是其族群在阿瓦隆世界演化的结果,并不代表与之同源的异界族群也是这般。这一点从兽人王酋的铠甲上就能看出,那可不是寻常工匠能够制作出来的。
九州道法境界至离形去知,可施运元神感应随言化境,就算没有完善的修行次第,
求超脱的生灵在面对自我存在以外,也将会演化出类似手段。天都帝国的术士将此称为通灵语法,
妙处可转化不仅仅是异类语言。
而如今这名兽人王酋显然远在离形去知境界之上,楼银章隐匿形迹看得分明,对方也是一名异界散仙,而且实力强悍,不是采石关众军能够轻易对付的。
皇甫克命一边在听异人上师的讲述,一边在小心留意远方高坡上罗刹邦大军的动态,自然也有相应的探查法术窥察敌军动向。
兽人王酋显然察觉到采石关上有不少术士施法窥探,但他并未阻绝,端坐在巨大王座上的身躯有四五丈高,缓缓侧眼看去一旁的罗刹邦大祭司,没有说话却暗含意味。
较之寻常兽人瘦削的大祭司,身材佝偻,背负着各种怪异的骨头挂饰,破布兜帽下的阴影遮掩住面容,他缓缓走出大军阵列,朝着采石关方向低颂着怪异的咒语,双手上身也在不断舞动摇摆。
皇甫克命虽然不明对方作为用意,但也知晓必有大事发生,而且隐约能够感应到一个极为阴沉
诡的气息,还是来源于采石关外开阖的裂地鸿沟。
异人上师的声音再度传来:“凝神莫散,窥生机之变,我教过你了。”
皇甫克命不敢迟疑,赶紧收敛心神、内视返照,那是异人上师不久前教会自己的修炼之道,如此可见自我生机在形骸体魄之中的转变。
不过异人上师话中另有所指,这种摄心观照之法,不仅可以照见自我生机,也能观照天地间生机移转变化,如此即为内息外感。
皇甫克命小心体会,周身之外的天地万物仿佛消散不见,只剩下无数清晰的毫光,隐约有
却又难以形容,这些是世间生机在定境中的面目。
那些内敛而又蓬
的点点毫光,就是采石关中的数万将士,除了伤者毫光稍弱,其余人等的生机隐约相联,似乎
共同存亡。
然而除了生者,皇甫克命还感应到其他毫光,那是弥漫在天地间的
蒙异象,从采石关外无数尸骸散发而出,宏大无比、冲天盈野。
而这股弥漫散逸的生机,正在受到某股力量的牵引,毫光聚散如同云团,十分浩大,慢慢汇
到高坡上空,化作一个巨大的兽首图腾。
再观采石关外,那遍地兽人尸骸居然迅速腐朽灰化,就连盔甲与兵刃也锈蚀成细屑,霜风一吹,采石关沙尘卷动,就连掩埋地底的尸骸也不留。
皇甫克命被惊出了定境,这种剥夺生机气息的异术太过骇人,过去只听说过亡者国度中有类似的
术,但转眼间腐朽万物的力量,只有亲眼见证才明白,这种力量是多么强大。
罗刹邦大祭司毕竟也是阿瓦隆世界有数的强者,过去不曾亲赴战场,如今受兽人王酋率领,光是轻描淡写的一眼,就要大祭司施展这种朽坏万物、尽夺生机的力量,可想而知兽人王酋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虽然不知道大祭司剥夺消散的生机有何用途,但光是这一手就足够震慑采石关上的将士。百战武夫固有血勇,无非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可要是死得连灰尘也不剩,这对士气打击十分沉重。
兽首图腾
眼难见,要是众多将士能够亲眼体会这一幕,恐怕惊骇更甚,皇甫克命就算不
战事也能明白。
只觉大地一阵晃动,远方高坡之上,兽人王酋缓缓站起身子,朝天深深
气,那团无形的兽首图腾被他
纳一空。
尽生机的兽人王酋
身迈步,每走一步身长一丈,百步之后便成百丈巨人,奔踏之间大地震动、山川摇晃,抬脚迈步间气
呼啸,伴随一阵吼叫,后方千军齐动,朝着采石关冲锋。
兽人王酋十分直接,显然是要凭强大实力直接推平采石关,如果不知道内情,皇甫克命恐怕也难免生出退却之心。
“执教大人!”双月城守脸色阴沉的喊道:“采石前关难守,你速带领学员与护卫退往后阵!”
眼见兽人王酋越来越近,皇甫克命摇头道:“如今再退已然迟了,城守大人放心,罗刹邦难撼采石关分毫。”
话语甫落,天地间风声骤起,然而采石关内外却没有一丝风,那是刮过每个人心神上的无形之风。
伴随风声,采石关周围天地山川景
倏变,就像被无限延伸拉扯开来一般,一切知觉所见都变得极为遥远漫长,这股神风刮过,兽人王酋狂奔姿态未改,身形却被吹到天际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