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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原来是那位冒充张三,在十绝谷卧底的南海掌门人宇内樵子。

 徐琚首先一跃而起,疾呼道:“展大哥,小弟们在此!”

 病仙女和北星小道士、悟果三人,也纷纷现身。

 宇内樵子久走江湖,耳目灵聪,顿时听出是谁,足下微停,朝大家近所居的秘方向一指道:“咱们回去再说!”

 看情形,分明是有紧要的消息。

 于是众人赶忙随同离开谷口。

 不一刻,就返回秘

 眼见玩铃童萧士麟,和葫芦童牛千里依旧昏不醒。

 所擒的卞无,亦未失去。

 宇内樵子似乎略为放心,轻轻一叹道:“诸位既中人家敌之计,又如此倾巢而出,难道不怕萧、牛两个小兄弟,重被彼辈擒去么?”

 这话确是不错。

 病仙女不由和徐琚对看了一眼,自觉不曾尽到守护之贵,满面羞惭,低头不语。

 悟果小和尚马上合掌恭答道:“展大哥教训的是!”北星小道土轻喟道:“咱们这回为了关心盟主安危,确是忒以轻举妄动!”

 如今这班小掌门,屡经危难,已不像过去那样一味意气用事,谁也不服谁了。

 宇内樵子亦着眼大局,当仁不让,以老大哥自居,处处直说。

 半晌,病仙女才忍不住幽幽一叹,抬脸问道:“展大哥,咱们盟主可是真遇险了?”

 宇内樵子摇摇头道:“宗兄弟功力高强,机智绝伦,谁能奈何了他。”

 此言一出,病仙女和徐琚顿感精神一振。

 悟果小和尚,兴奋的合掌道:“阿弥陀佛,这就好了!”

 北星小道土急问道:“还有顾兄、孔掌门,和公孙小妹妹呢?”

 宇内樵子立将所见,以及由花、秋月口中所得消息详细说了一遍。

 宗岳仍在“神仙居”,丝毫无恙。

 斑衣神童顾大可和孔素棠二人,一个是仗有无上的轻功,未为敌人所擒。一个是轻车道,深入重地,恰好全被宇内樵子发现,掩护进入库房地窖,把他们分别扮成杂役和“神仙居”使女夏心,一同卧底,接应宗岳。

 惟有公孙小凤,情急莽撞,入伏遭擒。

 宇内樵子说完微微一笑,道:“只要这里卞无不被敌人夺去,咱们至少可以来个走马换将,把公孙小妹救回。”

 病仙女好像已完全放心,长长地嘘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

 徐琚接口道:“这回咱们绝不能再轻离此间了。”

 宇内樵子点点头,马上又扮成黑心张三的模样,谆嘱了几句,匆匆别去。

 不料刚刚回到十绝谷地窖,便听一个婢女的口音,在上急呼道:“张老黑,十公主命你快选几瓶陈年的藏酒送来。”

 同时身在神仙居的宗岳,正由爱侣孔素棠所扮的侍女夏心,和花秋月二婢,在外守护,歇息不久,朦胧中,忽觉一阵温香飘来,有人吃吃低笑道:“我来传你解之法啦!”

 此际虽然天光已经大亮,但在室中重帘-幕之下,视线依旧不甚明朗。

 宗岳猛睁眼,却见乃是十公主如花,云鬓新整,杏脸含,身披一件若有若无的轻纱,双-隐隐,玉股如雪,妙相毕呈的俏立在自己前。

 不知她何时从何处入室?

 这种阵仗忒以人!

 宗岳不看得心头一震,俊脸飞红,慌不迭收摄神志,轻叱道:“你这丫头,怎的这般无?”

 并且一翻身,就准备下

 那知如花竟咯咯一笑,起酥拦住,眉目传情,嗲声道:“咦!难道你不要我传解法了么?”

 更佯嗔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何见不得人,你这无二字,可要还我一个公道!”

 宗岳怒道:“胡说!”

 如花又咯咯一笑道:“呆子!解法出之于五真经七九两篇,我不这般模样,怎生能传呢?”

 尤其这丫头,在前连说带笑,肢款摆,那一对新剥的头,忽左忽右,宛如两只半的苹果,在花枝上招展,不!根本就是两座火山,出热腾腾的气息,散发如兰似麝的甜香,使人蚀骨销魂。

 宗岳越是不敢视,惟恐触到,越就无隙下地,满面尴尬。

 如花彷佛极端欣赏眼前人这种窘态,娇笑道:“我这是好意呀,到底你学不学呀?”

 宗岳喝道:“快滚!”

 如花仍然毫无愠,笑问道:“你不觉得有些喧宾夺主么?此间本是我的-房,知道不知道?”

 立又吐气如兰悄声道:“咱们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擅五神功,我已尽得五真传,假如结成连理,此后武林中便惟你独尊,领袖群伦,该有多好?”

 宗岳冷笑道:“哼!那岂不江湖上从此没了十绝老魔的份么?”

 如花螓首连点,媚目波道:“当然,这就叫做一代新人换旧人嘛!”

 她似乎对乃师一些都不忌惮。

 这时室外乔妆的孔素棠,好不为个郎担忧!

 文士仪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窗口窃听,倏地面含忿,高呼道:“十妹,愚兄有要事奉告!”

 这一喊恰巧为宗岳解了围。

 但见室门陡然开。

 如花已经穿上一件罗衫,满脸不快问道:“有什么话快说!”

 文土仪先看了正在整衣的宗岳一眼,然后才笑答道:“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

 如花不耐地高叱,冷笑道:“你的责任尽到了没有?”

 这丫头威风十足。

 文士仪不由现出惶恐之容,嚅涩的答道:“昨晚拿了一个姓公孙的小丫头!”

 “不已经派人来报了么,快说要事呀!”

 “愚兄是怕十妹上了这姓宗的小子的当,特来…”

 其实这恶徒,乃是垂涎如花美,想作入幕之宾,惟恐宗岳拔了头筹,暗中吃上飞醋,所以借故前来破坏好事。

 宗岳不屑地冷笑了-声。

 谁知如花不知为了何故,更未待语毕,便身出如风,先左右开弓,在文士仪腮帮子上掴了两掌,然后叱道:“我还不如你?”

 最是她这种举动,快得有如电光石火,文士仪连闪让都来不及,一时被打的又惧又恨,嘴里急道:“十妹…”

 如花又一脸秋霜,截住喝道:“蠢材!你未奉我命,擅离职守,放入敌人,还不服么?”

 “敌人何在?”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文士仪大吃一惊!马上凝目四顾,心想哪有此事?

 良久,仍无发现。

 突然如花一声冷笑,抬手朝正在室中扮作为宗岳整理枕衾的假夏心一指道:“她是咱们十绝谷之人么?”

 此女果是不凡!

 她两只寒星般的媚目膘向宗岳道:“这位是谁呀?”

 自然经她这一说破,文士仪立刻就认出,怒喝道:“孔素棠,你怎样混进本谷?”

 宗岳微哂道:“这有什么稀奇。”

 孔素棠也就不再乔妆,昴然和个郎并肩而立,一撇嘴道:“姑娘要来就来,谁能拦住。”

 如花咯咯一笑道:“怪不得,原来是我闻名未见面的棠姊姊,小妹可太失礼了!”

 并于说话之间,纤手疾出,点了附近花秋月二婢要,朝文士仪一挥手道:“把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丫头带出去,听候发落。”

 分明地早就看出二婢和孔女的破绽了。

 宗岳见状,急道:“这不干她们之事!”

 如花微笑道:“至少知情不报。”

 接着又向喏喏连声的文士仪补充说道:“快派人把昨晚擒获的那位小妹妹送来。”

 宗岳闻言,不知对方作何打算,一面暗凝功力戒备,一面沉声问道:“你要把公孙姑娘怎样?”

 如花俏眼微抬,噗嗤一笑道:“放心吧,我不会难为她的。”

 略作停顿,又手掠云鬓,娇声道:“这一个回合,咱们是不分高下,假如你肯答应放回卞无,我就先将公孙小妹妹棠姊姊带走怎样?”

 自然宗岳正是求之不得,毫不思索答道:“使得。”

 只是如花眉峰一扬道:“不过你自己,可要遵守三之约呢!”

 宗岳傲然道:“大丈夫言出如山,岂有反悔之理。”

 如花满意的点点头道:“好极了。”

 无疑这丫头,必是还有什么煞手。

 孔素棠黛眉紧锁,深恐个郎上当,极度不安。

 如花看在眼中,淡淡一笑道:“咱们这笔易,难道棠姊姊还觉得不合算么?”

 孔素棠冷笑道:“哼!这是走马换将,你也不吃亏呀!”

 如花微哂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吃掉宗少侠。”

 孔素棠道:“量你也没有这份能耐。”

 更一抬脸道:“大不了你再多现几次姹女的丑态罢了。”

 一面妙目掠向个郎,无异是说,你可要小心些啊!

 宗岳会意的点点头,接口道:“棠妹,多言无益,两后自见分晓。”

 恰好公孙小凤正被押解前来。

 如花咯咯一笑道:“棠姊姊,你请吧!”

 孔素棠也不再答话,马上移步上前去。

 但觑公孙小凤,一眼发现二人,蓦地挣脱挟持的壮汉,泪波,疾呼道:“岳哥棠姊,恨死我了!”

 这位小姑娘,一向心高气傲,此次不慎入伏,自觉有无比的难堪和委屈。

 宗岳连忙温慰道:“胜败乃兵家常理,凤妹不必气苦。”

 孔素棠迅即走近低语道:“咱们回去!”

 公孙小凤不知就里,猛然抬眼一扫神仙居咬牙道:“不!今天好歹我也要烧了这魔窟才甘心。”

 这时如花,已退入室中。

 孔素棠立将经过和订约之事详告。

 公孙小凤依旧摇头道:“这是与虎谋皮,怎能信她?”

 宗岳微笑道:“愚兄自有道理。”

 公孙小凤秀眉一挑,天真的说道:“要不然,咱们都留在此间好了。”

 孔素棠轻叹道:“这还不是敌众我寡于事无补?”

 宗岳又催促道:“凤妹放心,愚兄自信绝不妨事。”

 至此,公孙小凤才怏怏的随孔素棠离去。

 不料宗岳返身入室,却猝感景象一新。

 居中摆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所有的陈设,全都换了古朴典雅之物,一扫昨夜那种富丽豪华的俗气。

 尤其如花,脂粉不施,淡-素服,端庄娴静,清丽出尘,含笑肃客,毫无妖气,宛如变了一个人。

 宗岳好生诧异!反一时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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