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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罗刹王失策
 大和尚笑道:“不是毕维扬挂上了他,是戈玉铭找上了毕维扬。”

 顾明训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大头和尚道:“论起来,戈玉铭乃是通天老人之弟,大家都知道毕维扬的师父就是通天老人,不过他已死去多年,现在只有这位小弟。”

 顾明训道:“呵!是这样的呀!”

 大头和尚笑道:“其实戈玉铭早有笼络毕维扬之心,是以,这几年来使其坐大而控制了九大门派。”

 顾明训道:“真要如此,那就太可怕了!”

 大头和尚笑道:“那倒不可怕,现在就有最可怕的事,不可轻易视之。”

 谷半瓢吃惊的道:“大哥,还有什么可怕的事?”

 大头和尚道:“令人最担心的,就是他突然失踪了,现在变成他暗我明,不得不小心点。”

 他顿了一下,接着又道:“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崤山伏虎谷,说不定他会先对付伏虎谷,所以,现在我命伏虎谷的彩虹七女先赶回去,以作准备。”

 吕兰应声道:“大伯,我们该走了。”

 大头和尚道:“给我带一封信去,最好能在两天之内完全撤退。”

 当下命司马青代笔,写好了信,交给了吕兰,七彩虹们立刻离开了刹愁涧,飞奔向伏虎谷而去。

 三天之后,崤山伏虎谷已撤离完毕,同时,何绮君已率领着彩虹妇女奔向了刹愁涧。

 同时,在刹愁涧方面,也派出了老丐舒常、秦圣及司马青等人前去支援。

 再说罗刹王毕维扬在落翅坡走之后,果然不出大头和尚所料,直到兰州,遇见兰州将军戈玉铭,这一对老爷儿们一见之下,那能不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牟维扬趁机游说,说是有反清组织公开叛,自己因为抗拒,而弄得眼前无路可走,只好来投。

 戈玉铭一听,忙道:“他们有多少人?在什么地方。”

 毕维扬道:“人数并不多,就在崤山伏虎谷,如果师叔能赐换一千之众,立可把他们抓来归案。”

 戈玉铭惊喜的道:“你这话当真?”

 毕维扬恭声的道:“老师叔,我怎敢骗你?”

 戈玉铭本是个利禄之心甚重之人,闻言之下,那能不为之心动,而且他更知道他这位师侄的能力,所以连忙道:

 “好,好,我陪你去。”

 第二天,戈玉铭点齐了三千人,带领着毕维扬出了兰州,美其名秋狩,直奔潼关。

 急行军五之后,到了潼关,戈玉铭就坐镇潼关,分兵一千,由毕维扬指挥直扑崤山伏虎谷。

 崤山有二,即东崤及西崤,相距三十五里,所谓崤山之,即东崤,伏虎谷地在“文王避风雨处”之右。由潼关去崤山,不足百里,所以半天的工夫,他们已经到了。

 到了谷外,伏虎谷却堡门大开,阔希无人,向里看去,不但不见人影,连犬的声音也没有,换句话说,伏虎谷只是一个空谷。

 于是,丁建连忙飞报罗刹王,毕维扬听了,忙即纵马来到了谷口,细看之下,不十分诧异,心忖:“自己兴师动众赶了来,怎会碰上了空谷,他们的消息好快呀!”

 就在他正惊疑之间,冷不防左右兵勇发出了一声呐喊,吓得毕维扬的乘马陡地跳了起来,几乎将他撤下马来。

 原来在谷口左边的断崖上,突然升起了一面黄旗帜来,旗上写着四个大字:“请君入瓮”旗下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商老九,女的是商娟,这父女二人。

 这两人的出现,使得毕维扬想起了儿子被阉之恨,忍不住心头火起,纵马上前喝道:“商老九,你们父女还不快些受缚,竟摆出了个空城计来,难道我就这样放了你们不成?”

 商九如哈哈笑道:“姓毕的,难摆空城计了,有种的你就进来呀,我们正准备你哩!”

 毕维扬怒道:“你在搞的什么鬼,须知今天老夫绝不让你们再漏网了。”

 商老九笑道:“我实在也和你玩腻了,打算和你在谷中一谈,可敢进来吗?否则的话,就请夹起尾巴快些滚吧!”

 毕维扬一听,当真是怒不可遏,此际丁建和秦昌年从后队赶上前来,他们商量了一阵,再看那商老九父女时,已然隐去了身形。

 毕维扬沉了一下道:“不入虎,焉得虎子,咱们就冲进去吧,难道会真的被他这空城计吓住?”

 秦昌年接口道:“谷主,俗语说得好,有备无患,咱们先把这伏虎谷给围住,方才进去,便万无一失了。”

 罗刹王毕维扬闻言微一寻思,点了点头,立命兰州来的兵马,分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将个伏虎谷团团围住,然后吩咐道:“你们如果发觉谷中有什么不平常的响动,以及看见自己人起的求救信,你们立即开动,杀进去谷中救援。”

 布置既定,代已毕,他方才命令丁建和秦昌年各率领三十名飞刹神卫领先进入,后面的是他向戈玉铭借来的十二太保、三十六侍卫,进入伏虎。

 丁建领着二十名飞刹神卫当先进入,当他穿过庭院、进入大庭之际,忽见谷中房屋处处升起白烟,空气十分闷热。

 丁建在状元府已被大火烧怕了,见状不大惊失,高声叫道:“火…火…小心敌人用火攻之计…”

 暗中传来商老九的声音,笑道:“老丁呀,想不到你这么胆小,连个烟火都怕!”

 丁建道:“水火无情,谁不怕?商老九,你是打的什么主意?”

 商老九笑道:“你想得太天真了,伏虎谷这么一大片基业,你舍得烧掉,我们可舍不得,再说要是放起火来,岂不是连我们也一起被烧死么?”

 丁建道:“烟尘已起,明明是在放火嘛!究竟是什么打算!”

 商老九笑道:“我们是在烧滚水捉虫。”

 丁建一听,这个气可就大了,他欺商老九双手已残,大吼一声,叫道:“商老九,你找死…”

 声才出口,人已循声抓了过去,蓦然间,闪出来一位老者,笑道:“丁老狗,你敢动手,老爷子骨头发,正要找人打架。”

 他嘴中说着话,手底下可并没有闲着,一式黄龙转身,丁建这一招便走空了,他怒吼一声道:“老东西,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替商老九挡阵?”

 那老者笑道:“老丁,你怎么那样健忘,咱们是见过的呀!”

 丁建翻了翻眼,豁然道:“啊!你不是平凉状元府的护院么?”

 那老者笑道:“对了,老夫诡计无双司马青。”

 丁建道:“这么说,状元府之火全是你所造成的了?”

 司马青笑道:“孩子,你真聪明,这一着被你猜着了。”

 丁建一听,越发的怒火难遏,怒吼一声,排山倒海“呼”地翻掌劈出,一股猛的掌势,直劈司马青的膛。

 司马青错步一闪“袍让位”闪到了丁建身后,陡的叫了一声:“着!”喝声中,一记钩脚反踢,就踢向了丁建股。

 丁建见他这一招带着侮辱的成份,怒吼一声,反手一抓“饿鹰振羽”携拿司马青的脚踝,司马青连忙缩脚后跳。

 两人这一接上了手,三招两式之后,就战在一起了。

 另外二十名神卫一见他们的头儿和人家打上了,发一声喊,就往前扑,此刻从房后花雨间,忽然闪出十几个人来,接上手就和那些飞刹神卫战了起来。

 不过,他们并不硬拼,略沾即走,最多也不过战上三五个回合,立即向房屋与房屋间的小苍间隙退了进去,那些飞刹神卫如何肯舍,即卸尾追逐了过来。

 那知这些甬道十分古怪,表面上看来只有几条,那知人一进去,立即觉得千回万转,如入山道上,几乎条条小路都可以相通,其实没有一条道路相通。

 数十名飞刹神卫在小苍里,左穿右,始终追不上一个伏虎谷的人,打头掸全是自己人。

 须知玉面狻猊吕天纵在世之时,早就看出毕维扬虎狼之心,为了退一步打算,多年之前就在这伏虎谷筑成了金城汤池。

 原来伏虎谷的本身共分三重,一层和二层之间的房屋,九宫八卦的原理,构成了复杂的门户,奥妙无常,第三层是水城,和外面黄河之水相通,如果不懂得五行生克变化,或者是在这里住惯了的人,别想走出去。

 等在谷外的毕维扬发觉方才过去的两拨人码,初时尚和敌人打交道说话,又听到有动手的声音,渐渐的却又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心疑之下,忙即挥众冲了进来。

 等他进来了伏虎谷之后,仍是一个人影儿不见。

 不过,他既进了谷中,怎能容得他坐观不动。

 就在这时,忽听门外一声呐喊,从小屋中涌出来不少的人,有认识的,也有从未见过面的。

 正惊疑间,忽听一人哈哈笑道:“毕老四,哈哈…别来无恙乎!”

 毕维扬闻声抬头一看,认出来是老丐舒常,刹那间双目冒火,怒声道:“舒老五,你故意和我过不去,现在咱们该算算旧帐了吧!”

 老丐舒常哈哈笑道:“毕老四,有帐不妨算,何必动肝火呢!”

 毕维扬怒吼一声道:“老要饭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老丐舒常笑道:“你要追得上我,我这长寿命就是你的。”

 话音于落,立即折转身体,窜人小巷中去。

 毕维扬大吼一声道:“那里走!”吼叫声中,手中长剑一挥,也追赶了下去。

 就当他方一起身的瞬间,突然“轰轰”两声大响,两边房屋及那座大厅当场塌了下来,浓烟四,砖飞石走。

 此刻

 方才涌来的那些人又不见了,他带进谷中的人,最少也有二三十人之多,见状之下,吓得像修忘魂,楞在了半途。

 那些人见他们主将都吓得呆了,他们也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狼奔豕突,争先恐后,顷刻之间,抢出了谷口。

 可是,围在外面的一千名兵士,听见谷内一声巨响爆炸,立即催动战骑,排山倒海般向谷内冲来,弓箭手也都拉弓持箭,一见谷里有人冲出来,也没有看清楚是那一方面的人,一声梆子响,箭如雨般飞而下。

 这一来,可就苦了那些飞刹神卫了,不防箭雨会由自己这方面来,不少人中箭倒地。

 毕维扬见状,连急带气,高声喊道:“死人,没看清是自己人吗?放什么鬼箭!”

 那些兵弁一听,不全都愕然起来。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谷口两边的断崖。也起了爆炸,而且倒塌了下来,浓烟冒起,火焰冲天,吓得那些兵奔们一声喊,纷纷勒转坐骑,有马的骑马,无马的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风卷残云似的,向本队冲了过去。

 毕维扬和他那随从尚不知出了什么事,莫名其妙的也糊里糊涂的跟着跑。

 他们这一次逃十分狼狈!人马逃出几十里外,已经进了潼关,方才停了下来,戈玉铭正安排好了庆功宴,准备替毕维扬庆功呢,等问明是怎么一回事后,却对毕维扬咆哮道:

 “丢人,丢人,毕维扬,你也是江湖跑老了,怎么也上了人家的当?”

 毕维扬被说得老脸飞红,呐呐的道:“将军…我亲眼看见伏虎谷炸了起来的呀…”

 戈玉铭道:“伏虎谷不是空的吗?没有一个人,是你说的。”

 毕维扬道:“有,有人,丁建和秦昌年已和他们动上了手。”

 戈玉铭道:“糊涂,他们这招空城计十分的肤浅嘛!如果他们真的在伏虎谷里外统统埋了炸药打算炸毁伏虎谷,难道他们也不想活了么?”

 毕维扬被戈玉铭叱责了一顿,弄得他直抓头皮,呐呐的道:“将军所见甚是,那我们得快些回去。”

 戈玉铭贪功心切,已知伏虎谷没有多少人,于是就下令出兵,挥军再扑伏虎谷。数十里路,用了约有一个多时辰,方才又回到伏虎谷外。

 伏虎谷果然无恙,毕维扬在一赌气之下,向手下飞刹神卫发令道:“冲!冲进去呀!”

 现在只剩下十几名的飞刹神卫,连同飞刹武士也不过二十几个人,各自亮出了兵刃,喊了一声道:“我们走!”

 毕维扬一挥手中剑,当先冲了下去,其余的人也跟着冲了进去,他们一直冲到谷底,穿过了四五层院子,空空如也,连半个人影儿也不见。

 初时为了安全,戈玉铭尚不敢接近,等到兵弁再三回报,他心中不由暗笑道:“技不过如此而已…”

 他轻笑了一声,立即下令三十六侍卫搜索前进,他们一路搜索进谷,仍然一无所见。

 此刻

 已是薄暮时分了,戈玉铭所带的的三千人马,可以说都进了伏虎谷,由于天色已晚,龙玉铭下令就在伏虎谷中扎营,埋锅造饭。

 就当他们刚刚燃起火把的当儿,又是“轰”然一声大震,刹时间,碎瓦,火焰飞扬。

 这么一来,那些兵分们都被吓破了胆,怎还控制得了,立即又水般向谷外奔逃。

 三十六侍卫也不慌了手脚,十二太保想镇定也镇定不下来了,就连戈玉铭自己也没有了主意,糊里糊涂跟着大家跑。

 他们这一次跑出崤山来,可说是狼狈到了极点,零零散散,混乱得不可收拾。

 原来这都是诡计无双司马青的妙计,他利用伏虎谷既有的九宫八卦阵式,先困住进来的人,然后又在大厅及几个空屋内理上炸药,等毕维扬人马进了谷中之后,就点燃炸药把他们惊走。

 另外,当他们退出时,又点燃谷口断壁上的炸药,当作示威的马后炮,越发把敌人吓得魂飞魄散,亡命奔逃。

 不过,他又想到敌人可能会省悟,有卷土重来的时候,于是,再又在厨房里埋上炸药,使他们在烧饭时自己引爆,叫他们死心塌地,不敢再折返伏虎谷来。

 妙计成功,第二次大队人马进入伏虎谷又被吓跑,这次他们跑得更远,连潼关都没有敢停留,一直跑到华县的赤水镇,又再过拔河。

 过了河之后,已是‮夜午‬了,大家也全都疲累不堪,于是戈玉铭下令就在岸边休息。

 当下,戈玉铭下令清点损伤,幸好没有什么损伤,只是罗刹王所带的人却是一个不见,连他自己本人也不见了。

 戈玉铭也无暇顾及,立刻回防,至于罗刹王毕维扬去了哪里,无人知道。

 同时,天下各大城市中的飞刹镖局、赌坊、酒楼,也都改变了字号换了老板,当年叱咤风云,名震一时的罗刹谷却在一夜之间消声匿迹。

 尤其是罗刹王毕维扬,他人去了那里?

 为了毕维扬的突然失踪,大头和尚秦宗翰和众弟兄商议了多少次,也动员了丐帮弟子、私盐帮的兄弟,各处寻找了好几个月,仍然没有个头绪。

 几大门派的人有如群龙无首般,每惶惶不安,也各派出人手,各方面杳无音信。

 只有司马青和秦圣二人,对于毕维扬的失踪,好像满不在乎。

 老丐舒常看着奇怪,笑对秦圣道:“小子,你和你八叔在搞什么玩艺术,好像并不着急嘛!”

 秦圣笑道:“我着的什么急?”

 私盐贩子花驴西门静走过来,道:“你小子倒看得开,才知道你能耐再高,也得防备暗算偷袭呀!”

 秦圣笑道:“你们把我闹糊涂了,好好的,谁来暗算我,又有谁来偷袭我?”

 老丐舒常道:“除了毕维扬老四之外,还有谁最恨你,能说不防吗?”

 秦圣笑道:“他人都不见了,还防个什么?”

 西门静道:“就是这样才最危险,我明他暗,防不胜防呢!”

 秦圣道:“那要如何防呢?”

 舒常道:“就是找他出来。”

 秦圣愕然道:“怎么找呢?”

 舒常道:“你不妨各处走走,平凉府、泾川洲,甚至兰州府你也可以去,只要找到罗刹谷一名弟子,就可以问出毕维扬在什么地方。”

 秦圣点头道:“我知道了。”

 西门静道:“一有消息,别忘了和家中连络,赶快送信回来。”

 从这天起,秦圣变成了一个子,周旋于平凉、径川、兰州三府之间,诸凡茶楼、酒肆、赌场、院,无人不识秦公子。

 天下之事,除非你是真心隐去,找一个人虽然不容易,像罗刹王毕维扬这么有名的人,手下弟子上千,真要隐声匿迹,却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这天,秦圣在兰州连闯三家赌场、两家酒楼,银子是赢了不少,酒也喝了不少,忽然他想到要回刹愁涧,于是就踏月而行。

 当他翻过卸山山之时,一阵山风吹来,酒气上涌,人已有点晕淘淘的,他口中不停的咒骂着毕维扬,可是除了一声声夜第呜叫之声外,并没有丝毫回声。

 他咒骂得疲了,立又感到口渴难耐。

 忽然眼前萤光一闪,注目看去,远远现出一点灯光,这一来,他精神立振,心忖:“灯火之处,可能有人家,不如赶去讨些水喝再走。”

 心念转处,望着那点遥现的灯光,放步奔去。

 这是一座颇具规模的罗什寺,传为秦代高僧鸠摩罗什译经处,寺内石刻有:“唐尉迟敬德奉敕监修。”

 这么一座有着历史的古庙,何以会孤零零的建在荒山之中?秦圣却看着诧异,他不懂得在这荒山之中,渺无人迹,怎么却会建下这么一座庙?

 他心中既对这庙动了怀疑,也就不敢轻易闯入了,站在庙门口思索了一阵,心忖:“这么广大的一个寺院,却耸立在这荒山之中,可有些不伦不类,不妨闯进去看个明白。”

 心念转处,就迈步向庙中间去。

 进入庙门,是一个宽敞的院落,沿着石滩,两旁植满了参天古松,森森的,令人油然而生恐怖之感。

 秦圣虽然胆大,此时也不住心头一阵阵的跳动。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阵,放步向前走去,一面却运功戒备。

 走完了石路,步上了丹岸,穿过了大殿。奇怪,却不见一个人影儿。

 在这殿后,又是一重院落,两边是东西配殿,正对面又是一座后殿,里面有一线灯光闪烁。

 秦圣略一沉思,人就扑奔过去,伸手轻轻一推门,竟然是由里面紧紧的挂着。

 秦圣忖念了下,高声喊道:“有人在么?”

 无人相应,他一连叫了数声,仍是没有一点回声。

 这一来,秦圣可有些奇怪了,跟着探掌一按门,内劲贯注,喝道:“你们这样的置请不理,可休怪我鲁莽了!”

 他话声出口,猛的一运气,一声大响,殿门突然大开,一阵劲风吹过,灯火摇曳了几下灭了。

 灯火乍熄,殿内更显得黑暗,也难看清殿里的景物。

 他这时心中却想道:“自己身上要是带有火把子等应用之物,该有多好。”

 心念正转,突然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嗟吧之声,不骇然一震,疾快的退后两步,惊喝道:“什么人?”

 喝声出口,同时也聚拢目光向殿中扫视,惊骇得又退后了两步,原来,他目光扫处,发觉在大殿上,有坐有卧,有趴有躺的很多人。

 在这种情形之下,任他秦圣胆子再大,这一惊也吓得他心头跳,发直竖。

 又是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道:“小友,你不用害怕,神案上有油灯…有火…你点起来吧!”

 听那说的声音,若断若续,分明说话之人受有很重的内伤。他镇定了一下心神,缓步行到神案前,果然发现上面放有火把子。

 打亮了火把子,点燃了佛前供灯,殿中登时光明,他游目扫顾之下,更是惊得张口结舌。

 原来在这后殿之中,坐卧着有三四十个人,有的昂道,有的萎缩僵直的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从那些人的衣着上看去,看出来全是中原的武林人物,僧、道、俗、儒、尼全有。

 那些人中,只有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老僧,双目似仍在转动,口翕,似要讲话,可又说不出口来。

 秦圣急向前两步,一掌拍在他的背心之上。

 那僧被秦圣内力攻入内腑,促使那将要停息的血脉突然又动起来。

 秦圣轻叹了一口气,道:“了缘大师,论说咱们是仇家,水火难容的,但是,我看你受伤甚重,我又不能不管,现在你有什么话,就请快说吧!”

 了缘和尚抬起头来,望着秦圣叹了一口气道:“唉!老纳认人不清,惭愧!”

 秦圣道:“大和尚,你怎么到了这里,是受何人所伤?”

 了缘如尚道:“这殿中之人全是九大门派中的人,他们全是误信匪言,死命追随毕维扬,可惜毕维扬为了自身的安危,先在此殿中下毒,然后一个个被他掌震而死。”

 秦圣一听,笑道:“大和尚,前些时你还忠心耿耿,找我拚命呢!现在你们主人不要你们了,就把你们都送上西天,这不是报应吗?”

 了缘和尚激动的道:“老衲惭愧…”

 秦圣赶忙又挥掌,抵住了老和掌的背心,一股内力真气又输了过去。

 了缘和尚咳出了一声,接着又道:“可惜…可惜我们觉悟得太晚了,因而招致命丧荒山,老衲死不瞑目…咳…咳…”急咳了两声,话音已微弱难辨了。

 秦圣再又注入一股内力,忙问道:“大和尚,毕维扬他人呢?人去了什么地方?”

 了缘和尚在秦圣内力催动下,内腑经脉,一而起,再而衰,三而过,此际却有气无力的道:“黄河源头,异龙湖畔,红衣帮…咳…”他难苦异常吐出来两句话,双目一闭,气绝而死。

 秦圣不惜消耗内力,连试几次,以内力攻入了缘和尚的内腑,无奈回天乏术,始终无法再启动他的生机。

 油灯光如豆,大殿中僵卧着三四十具尸体。

 夜寒人静,荒山古寺,与三四十具死人为伴,气氛显得越是恐怖。

 尤其一阵风掠过,风场呼呼,落叶沙沙,使得秦圣不心寒而凛,不暗忖道:“此非善地,还是离开的好。”

 他心念甫动,迈步走,忽然看见那了缘和尚人死而双目末闭,仍然瞪起眼在看着他。

 秦圣叹了一口气,抱拳一揖道:“大师,你安息吧!我如能找到那毕维扬,一定替你们报仇就是了。”

 说也奇怪,他话音方落,丁缘和尚立把双目闭上了。

 秦圣连夜奔回了刹愁涧,见过了秦宗翰等人,大家聚在一起。

 秦圣突然道:“义父,我娘呢?”

 秦宗翰笑道:“她呀!就是不放心她那伏虎谷,带着她那弟子们回去了。”

 司马青口道:“小子,你出去跑了这么几天,可探到什么消息?”

 秦圣笑道:“我已查到了,毕维扬已去了黄河源头,异龙湖畔,投奔了什么红衣帮。”

 “红衣帮!”秦宗翰惊叫了一声。

 顾明训笑道:“大哥,你知道红衣帮呀!他是什么组织?”

 大头和尚秦宗翰点头道:“红衣帮是由罗刹国人支持的,共有一百零八个分舵,每舵有一百零八个人,他们都以身穿红衣为标示,他们的势力相当的大,不过,现在尚是初创,未成气候,我们千万不可令其光大。”

 秦圣口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我想我先去探个明白,等候叔伯们去降魔。”

 大头和尚摇头道:“不可以,此事关系整个武林大局,不可轻易妄动。”

 秦圣抗声道:“义父方才说过他们尚未成气候,此时如不消除,等他们成了气候,再想消除他们那就难了。”

 大头和尚闻言之下,仍有些作难,但也无办法可以使秦圣不去冒险,无可奈何的轻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我实在难以放心。”

 秦圣笑道:“义父,你放心吧!我现在已长大了,会照顾自己了。”

 他说着话,也不等大和尚多说,起身就出了刹愁涧,当天赶到‘了平凉,找了个打尖的饭店,一边吃着泡漠,问明了道路,立刻动身。

 秦圣离开了平凉,走化本、静宁、渭原、宁定、临夏等地,一路上打听着往前走。

 等过了临夏,立即施展开轻身功夫,直向积石山奔去。沿途都是石头、小水潭,还有丛山峭壁、羊肠小道。

 不到半夜,便已到了黄河临头,远远就听到潺潺水声。

 前面是处大峡谷,瀑布从高山上泻下,滚到山漳,那是一片溪,高有百丈,堆满了石,其中积水之处,成了多深坑,山漳石触目皆是。

 秦圣无心去欣赏这黄河源头,只泽漳水较浅处,踏着山石纵跳到了对岸,一看,面前山岭如屏障,挡住了去路。

 他又连窜带跳的上了峰巅,向岭后一望,那里正是小积石山的入口,一条驿道,婉蜒数十里,望去像带一样,道上静无人迹。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喝道:“什么人,胆敢私人我帮地,大概准是活腻了!”

 秦圣闻声,倏吃了一惊,就势后纵两步,冷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名山胜景,任人游览,你管得着吗?”

 他声方出口,一阵树叶“籁啦啦”声响,就见一条红影映眼,飞鸟也似的,从一株参天古树上飞落下地,冷冷的道:“红衣十二楼,第一楼的红牡丹。”

 秦圣定神看去,就见对面两三处站着一个姑娘,一身便衣紧身打扮,肋下带着一具皮囊,头上包着绢帕,脚套软皮小剑靴,也全都是红色,手持一对鸳鸯钩。

 乃是一个红衣少女,难怪她自称“红牡丹”她一身全是红色,生着一付鹅蛋脸,五官秀媚,媚中带俏,尤其那一双闪闪发亮的大眼,颇具杀气。

 秦圣冷哼了一声道:“你说什么十二楼十三阁的,我不懂,我猜你必是那神刹公主的手下了?”

 红牡丹冷冷的道:“不错,我正是红衣帮神刹公主的手下,你是干什么的?”

 秦圣笑道:“探幽寻胜而来,不行吗?”

 红牡丹冷哼一声道:“不行,此乃我帮地,任何人都不准踏人半步。”

 秦圣道:“要是踏人了呢?”

 红牡丹道:“那就得死!”

 秦圣笑道:“这里可是咱书]中国的地方,任何人都可来得。”

 红牡丹道:“现在归了我们红衣帮,任何人踏人半步都得死,除了我帮中子弟之外。”

 秦圣冷冷一笑道:“就凭你,只怕没有那份能耐。”

 红牡丹哼了一声道:“那你就试试。”

 喝声中,一跺脚,窜上前去,钩走“长虹贯”疾越闪电,直刺敌人前

 秦圣冷了一声,打手一格,短剑出鞘,刺了过去。

 红牡丹不慌不忙,娇喝一声道:“好小子,胆敢踏中宫走洪门!”

 就在矫喝声中,身形一投,右手鸳鸯钩一剑背,左钩当而立,并不还招,竟自上步欺身,捱到秦圣身前,俏目闪在秦圣的脸上,面绽微笑娇叱道:“小子,要拼命不必忙,我有话问你。”

 秦圣冰冷的道:“有话快说!”

 红牡丹瞟了他一眼,笑道:“你那样凶巴巴的干什么?”

 秦圣冷冷的道:“你要我怎样才对?”

 红牡丹笑道:“对一个女孩子说话,你能不能和气一点?”

 秦圣沉声道:“我就是这个样子,你能改变了我不成?”

 红牡丹闻言,刹时间,面罩寒霜,冷呼了一声道:“哼!姑娘看见过的人不在少数,未曾见过像你这样的妄自尊大的的人,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红牡丹口中说着话,倏地

 又向前飘近了数尺,现在两人相距仅有三四尺左右。

 就在她那一飘之际,一阵扑鼻异香冲鼻而入,薰得个小秦圣不心神一

 他不敢正面相对人家,急忙侧转头,看向别处,身躯也不由后退了一步,以防备对方会突施袭击。

 他虽然倒转头,但那一双眼却在偷偷的窥视。

 这时他才真正看清这位牡丹姑娘的粉面,真是白中泛红,吹弹得破,到了极点,眸珠点漆,黑白分明。

 秦圣心地烦躁,对她的话并未作答,只是冷冷的哼一声。

 红牡丹见秦圣不答,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圣冷声道:“你管我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在他的意思,在这样反问之下,对方一个姑娘家,一定不会在一个陌生少年男子面前说出自己的芳名的。

 那知相反的,红牡丹粉面如花般怒放“咯咯”一声娇笑道:“我以为你不会说话,原来你倒是一点亏不吃呀!我呀…我是红衣帮第一楼的楼主,我那楼中一百零八名姊妹,一个个都如花貌玉,全以花卉为名,我为一楼之主,所以叫红牡丹。”

 秦圣冷冷道:“我要知道你的真名实姓。”

 红牡丹笑道:“神刹公主是我姐,我的真名实姓叫…”…我叫毕蝉娟。”

 秦圣闻言一怔,心忖道:“这丫头,一个少女,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怎可随便说出自己的姓名,未免脸皮太厚了吧!”

 其实他那知道,毕蝉娟即是罕萨帝国神刹王朝公主之女,因其国重文治而废武备,而被邻国所侵,神刹王为保存神刹王朝血胤,就将幼女神刹公主托孤于侍卫大臣毕维扬及国库中珍宝,命其携女投奔中土。

 那知毕维扬狼子野心,先蚀了那些珍宝,又污了神刹公主,而生了毕蝉娟。

 此时,毕维扬在罗刹谷连番失机之后,这才重返黄河源头,因他的行为卑鄙,怕被人知道,所以才杀害了那些追随自己多年的弟兄。

 现在,他又回到了黄河源头,成立了红衣帮,又招纳了不少哈萨谷亡命之徒,伊然又是一代帮主了。

 毕婵娟本是异帮人士?对于我中原文化十分陌生,不过他倒是个敢恨敢爱的奇女子,好一听来人报名是秦圣,后退了两步,无限奇的道:“你…你就是火烧罗刹谷及平凉状元府的秦圣…”

 秦圣不加思索的道:“不错!怎么样?”

 毕蝉娟向前跨了两步,此时两个相距不过两尺,鼻息可闻,又问道:“你的师父是谁呢?”

 秦圣对于对方如此的哆嗦,真是有点心烦,但是人家有事询问,自己又不能不答,于是剑眉一标,颇不耐烦的道:

 “你问这干什么?”

 毕婢娟道:“问问又待何妨,说不定会有点渊源。”

 秦圣嘴角一撇,道:“无可奉告!”说完,扭头便走。

 忽然

 一阵香风飘处,那身着红衣的毕蝉娟已硬生生的拦在身前,其身法俐落快捷。

 她樱口微张,出一排编贝似的玉齿,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朝着秦圣再次上下打量一番,娇笑道:“你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何必急着要走!”

 话声略顿,接着又道:“你到底和红衣帮有什么冤仇?”

 秦圣听她一再提起红衣帮,心里有点反感,不由忖道:“难道她也是红衣帮的刽子手,哼!如果是真的话,少爷可不管你是男是女,我是一概不容。”

 毕蝉娟问着道:“我问你的话呢?”

 秦圣俊面骤寒,没好气的道:“你问这些事干什么?”

 毕婵娟一直在碰秦圣的钉子,此刻粉脸上已有点挂不住了,三番两次的被对方奚落,粉脸一红,叱道:“姑娘我高兴问,怎么样?”

 秦圣效仿着她的口吻,道:“我不高兴回答你,怎么样?”

 毕蝉娟接着道:“不高兴回答也得高兴回答。”

 话声中,身形一挫,右手鸳鸯一领剑剑背,左钩当一立,并不还招,竟自上步身捱到身前,俏目闪在秦圣的脸上,面绽微笑,娇叱道:“小子,你倒是回答我的话呀!”

 说着话,又是嫣然一笑,倏的探右手迅快的在秦圣肋上拧了一下。

 秦圣一剑出手走空,陡闻一股香风扑来,方一怔神,就着了道儿,不由气恼万分,大喝一声道:“好个无的丫头,你要脸不要!”

 喝声中,手腕一振,划走灵蛇,又刺了过去。

 秦圣施展出何家剑法,擒龙九式,将一柄剑得风雨不透,呼呼风生,和红牡丹的鸳鸯双钩打了个难分难解。

 红牡丹的鸳鸯双钩却是红衣帮的绝技,也称得上是江湖奇功。

 不过,真正比起来,秦圣却要高上一筹,也就是二十几个照面,红牡丹已然渐居下风了。

 不过这位红姑娘火红衣红,心却是黑的,一见双钩胜不了对方长剑,暗中一咬牙,手上立时转变了招数。

 她倏地用了一招“螳螂献抓”等到撤剑换招时,倏又变招“白鹤亮翅”同时身形向后一纵退约丈许,双钧一合,腾出右手,探囊就打算施展独门暗器。

 那知秦圣却比他快得多,身形一闪,没等她深手人囊,他人已到了她的身前,一伸手扣住了她的右手腕脉,冷喝道:“你那点破铜烂铁,还是留着以后用吧!”

 红牡丹被捉,那肯甘心,左手双钧一起,就朝秦圣头上砍下。

 秦圣左手一紧,右手剑往上一拨,笑道:“你这一招没有到家。”

 话方出口,右手剑往上一拨“呛啷”一声,金铁鸣,鸳鸯双钩被震落地,同时之间,秦圣左手食指斜划之下,红牡丹装储独门暗器的皮囊也落地上。

 此际的红牡丹连急带气,睁大着一双俏目,狠狠的瞪着秦圣。

 秦圣笑笑道:“莫是不服气?可要再和我一较掌力?”

 说话间,他已松了扣住红牡丹的手腕。

 红牡丹俏目斜瞟了秦圣一眼,伏身就去捡起那皮囊,秦圣猛地一脚踩住,道:“这东西我猜一定歹毒,不能让你收回去害人。”

 红牡丹冷冷的道;“何以见得?”

 秦圣笑道:“你不先捡回地上的双钩,却先拿此物,可知此物的重要,不是排毒难炼之物,你为什么要这样看重。”

 红牡丹赌气道:“我不要它也没有什么不得了。”

 说着话,方又再伏身去拾起了鸳鸯双钩,在了背后,并不趁机逃生,却注视这位小侠客。

 但从她那眼中,可以看出有一股毒的光芒。

 秦圣微微一笑道:“你为什么还不快些走?还等什么?是舍不得这囊中的毒药暗器吗?”

 红牡丹冷冷的道:“你怎么知道那皮囊中的暗器有毒!”

 秦圣道:“我从你那眼神之中已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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