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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云裳思父母
 冷瑶光的分配他们是同意的,但索媸却有点放心不下,她撤下紫盖神剑交给冷瑶光道:“大哥!那姓薛的飞箭十分可怕,你留下紫盖神剑吧!”

 冷瑶光道:“放心吧,媸儿!咱们只要镇摄心神,不被他异声所扰,避让飞箭并不是太过困难之事。”

 语音一顿,接着长长一吁道:“如果你瑜姊姊被关在牢狱之中,紫盖神剑就可派上用场,走吧!不要替我担心。”

 索媸无可奈何,只得与荔夫人向一侧驰去她们是要寻找隐秘之处,待冷瑶光引开敌人,再趁机闯入。

 冷瑶光目睹荔夫人母女身影消失,才回顾赫连达道:“柳林如此之静,可能危机四伏,大哥要当心一点。”

 赫连达豪迈的一笑道:“死生祸福,莫非前定,兄弟!咱们闯!”

 冷瑶光道了一声好,手横长剑,领先向柳林闯去。

 当他们到达柳林边沿,飞箭破空之声,已面急奔而来,冷瑶光猛一口气,脚下斜踏,左掌疾吐,那支名震武林的飞箭,竟然被他一把接了过来。

 他将飞箭向地上一掼,冷冷的道:“姓薛的也算得是一号人物了,专门暗箭伤人,不怕令江湖朋友笑!”

 他语音甫落,柳林中跟着传出一声长啸,二十余名劲装大汉,鱼贯着奔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神态威猛的紫衣老人,他手挽铁弓,背飞羽,双目炯炯,出两缕狂傲的神光。

 这位紫衣老人,自然是“飞羽贯”薛恺了,他身后廿余人,几乎无一不是名震当代的一方雄主。

 天山三老、屠夫曾藩、铁锤震三山诸葛元、华山无为道长、泰山曲沧大侠,每一个都是跺跺脚江湖震动的人物。

 尽管敌势如此之强,冷瑶光及赫连达的神态之间,却找不出半点恐惧之,他们投目夜空,对这般武林高人似乎不屑一顾。

 “飞羽贯”薛恺然大怒道:“好狂傲的小辈,你们当真要找死不成!”

 冷瑶光撇撇嘴道:“咱们也许在找死。但凭你只会暗施冷箭的朋友,只怕还没有那份能耐。”

 薛恺大喝一声道:“你就试试。”

 语音未落,铁弓横扫,一片强劲无比的暗功,猛向冷瑶光来。

 此人一击之威,重如山岳,果非得虚名之辈,冷瑶光不敢硬接,足踏灵胎九影身法,闪身避开一侧。

 薛恺一招走空,铁弓顺势回击,弓弦带起扣人心弦的异声,再向冷瑶光拦扫到。

 冷瑶光哼了一声,右掌指一吐,朔金指应手而出崩的一声巨响,他那无坚不摧的指力正巧点在弓弦之上。

 弓弦应指而断,铁弓拍的一声击到薛恺的肩头,这位以飞羽贯,饮誉武林的高人,竟闷哼一声仆倒下去。

 原来铁弓反击,强劲无比,薛恺不仅肩骨尽碎,还一连出几口鲜血。

 以一个名满武林的前辈高人,三招不到,竟落得如此下场,除了曾经领教过冷瑶光那身骇人功力的天山三老,几乎全都目瞪口呆,相顾失

 冷瑶光不为已甚,向飞羽贯抱拳一拱道:“对不起,薛大侠,在下一时收手不及,开罪之处,尚请原谅。”

 薛恺究竟不失为名震当代武林高人,他立起身来淡淡的一笑道:“长江后推前,一代新人换旧人,冷少侠这身功力,薛某自认不敌…”

 泰山曲沧大侠冷哼一声道:“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薛大侠伤在自己的铁弓之下,怎能就这么自承落败!”

 冷瑶光见这位名满中原的曲沧大侠,年仅三十余岁,他身材适中,面目白皙,加上一身蓝色儒装,气派极为不俗。

 不过他那双眼翻天,面目冷肃的一副傲态,却也令人难以忍受,似乎普之下,除了头顶上的青天,就只有他曲沧大侠似的。

 赫连达第一个忍受不住,他踏前两步,怒叱一声道:“阁下卖身王府,已经是奴才的奴才,走狗的走狗了,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可谓无已极!”

 这位关东大侠长像威猛,声如洪钟,所骂的言语,已是恶毒已极,不仅曲沧气得面色铁青,对方那些名满江湖的人物,全都神色一呆。

 一呆之后,华山无为道长咳了一声道:“这位想必是关东大侠赫连达施主吧?咱们身为侠义道上,责人应本诸秋大义,施主恶言相加,就失去你关东大侠的身分了。”

 曲沧撤出长剑,冷冷接道:“对这等江湖宵小,道长何必浪费舌,待在下拿他去见盟主,处以应得之罪就是。”

 冷瑶光闻言一怔道:“曲大侠说盟主?是什么盟主?此处不是武威王府的芙蕖别院么?”

 曲沧仰天一阵狂笑道:“黄口孺子,到底是少不更事,连当代统慑君雄,威镇八表的武林盟主都茫然不知!你不必出来闯江湖了,回去叫你家大人来向咱们盟主回话吧!”

 冷瑶光面色一整,道:“对不起,在下实在孤陋闻,不过,在下的子,被武威王世子所掳去,并逃向芙蕖别院之中,咱们擅闯柳林,实在情非得已。”

 曲沧冷冷的道:“此地确是芙蕖别院,也是当代盟主水韫主驻节之处,阁下诬蔑世子,咱们不愿过问,侮辱盟主之罪却容你不得!”

 赫连达冷哼一声道:“水大侠几时当上武林盟主的?在下久在江湖,对此事却懵然不知。”

 曲沧道:“是天山、泰山、少林、华山及一堡二帮,所拥立,阁下不知,那是没有要你知道的必要。”

 赫连达然大怒道:“选立武林盟主,是何等重大之事。尔等竞不昭示天下,而擅自私相授受。凭你们这般奴才,就想掩盖天下的耳目!”

 赫连达说的道理是正确的,只是语气跟他的长像一样,凶猛得令人难以容忍。

 九嶷山主水韫玉侠名久着,举世同钦,拥立此人为当代武林盟主,应该是一件水到渠成之事,各派为何不昭告天下,拾正道而不由,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还有,冷瑶光误入天残谷,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虽然时至今,还不知道设置圈套的究竟是谁,也未能明白那阴谋者安的是什么存心,但以冷瑶光逃至榆关,就碰到九嶷山的部属蓄意寻碴。

 最使冷瑶光难以忘怀的,是郎氏兄弟曾经出破绽,他们似乎早已知道冷瑶光进入天残谷,并奇怪他既入绝谷,何以能够不死。

 如果因郎氏兄弟的寻碴,而怀疑九嶷山主水韫玉是那阴谋主使之人未尝不可,最起码水韫玉与那阴谋者必然有大关联。

 另一点值得怀疑的就是那位水汪汪了,她是九嶷山主的爱女,应该受到江湖朋友的尊崇,水韫玉将她献于王府已是不该,再让飞羽贯一箭贯,岂不是大反常情!

 纵然疑云满腹,冷瑶光还是认为不宜与对方各走极端,他们既是武林盟主的属下,解决武林纷争,应该是他们的职责,因此,他向赫连达摇手示意,阻止他再动肝火。

 但晶芒耀眼,剑气纵横,曲沧已振腕一剑向赫连达攻出,而来势之猛,无与伦比,起手一招,他已使出了十成功力。

 以曲沧那名满武林的声誉,和他一身惊人的武功,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赫连达,本来就不该抢先出手,但是,他不仅抢先出手,还第一招就出了全力,因而不论敌我,都发出一声惊呼。因为他们想到这一剑的结果,必是十分残酷,关东大侠赫连达在剑光收敛之时,可能身首异处,血溅柳林。

 然而天下之事,往往出于人们的想像,曲沧那气涌河山的一剑,像受到难以抗拒的阻力,剑气掀起了赫连达的衣角,剑锋却还在半空中停滞着。

 这似乎太过意外了,意外得比赫连达溅血横尸更能引起旁观者的注意。

 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一齐,集中的焦点,则是曲沧的面部,他们要看看他的表情,由表情而研判那一剑停滞空际的理由。

 他们瞧到了,那一片惊恐集的表情,自然,惊恐的来源一定是赫连达,除了赫连达,谁能使他停滞下来!

 人们的目光换了方向。再向赫连达投了过去。

 这一眼瞧出,就再也收不回来,因为只要瞧看赫连达一眼之人,就等于过了十年江湖历练。

 一个人武功,固然能够决定搏斗的胜负,战斗之时的气势,也是决定胜负的重要因素之一。

 赫连达手无寸铁,面对那柄晶芒耀眼的长剑,却绝无半点畏慑。

 而且他髦发倒竖,双目怒睁,那份威猛的神态,纵然是凶神恶煞也会退避三尺。

 这份威猛的气势,固然是武林罕见,他的武功,更当得逸俗超卓。

 他左手立掌,右手握拳,双臂形成拉弓之状,静静地等待来敌。

 此一姿势十分明显,数尽天下任何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最多也只能断去他的一臂膀,但当你斩断他臂膀的同时,他必会一拳击在你的口之上。

 只要是人,只要是血之躯,那一拳纵然不会使你穿,也会使你内腑尽碎。

 以生命去换一条臂膀,是一个十分愚笨的作法,像曲沧这么聪明的人,他自然不愿吃这种大亏,那一剑他怎能劈得下去。

 不过,曲沧大侠,可是一个知名之士,差刀难入鞘,这一剑他怎么也收它不回。

 生命固然要紧,荣誉也极为可贵,如果一招未完就认败服输,泰山一派也就等于江湖除名,这个脸说什么他也丢它不起。

 他全身冷汗鼻孔中也息有声,他还在僵持着,却未想到这种僵持决不是一个聪明的办法。

 旁观者无一不是武林高手,对他们双方的姿势,自然瞧得十分明白。

 如果有人能相助曲沧一臂之力,只要从旁一击,必可引开赫连达那雷霆万钧的气势,只要赫连达心神微分,曲沧的剑锋就可趁机而下。

 不过,这般人终究是一方之雄,平时自视颇高,如果从旁偷袭,岂不贻羞江湖!

 空气凝结着,人们不知道如何来解决这个僵局,一声震天的狂笑,却于此时响了起来。

 “嘿嘿…相好的,老夫要不给你一杖,你还当真目中无人了!”

 说话的是屠夫曾藩,他与赫连达之间,只不过一丈远近,如果他是针对赫连达而言,只要垫上一步,蟠龙杖就可够上距离,在这般情况下,谁能担保他不是真的!

 他的蟠龙杖当真举起来了,但一股骇人听闻的暗劲也同时涌到,不管他是不是要真个出手,这位武林屠夫可吃足了苦头。

 他像碰到龙卷风一般,呼的一声飘了起来,他刚刚暗喊一声不好,背部已撞在一棵柳树之上。

 卡嚓一声巨响,柳树被他撞成两截,他的背部固然奇痛澈骨,面部及双臂也被断技擦伤。伤势并不太重,但这位屠夫却吓得变了脸色,因为他明白适才那一记掌风,堪称旷代奇学,如果人家当真要他的老命,他必然不会有这么便宜。

 最使他震骇的,自然是那出手之人,除了他们自己,对方只有赫连达及冷瑶光两个,赫连达还在精神专注的对峙着,出手的必定是冷瑶光了。

 他见识过冷瑶光的剑法知道这位蓝衫少年的剑术,在当今剑术名家中也不易多见。此时又目得睹他一指败挫飞羽贯,一掌叫他亡魂落胆,这位意图取巧的屠夫,变作了枝头寒蝉,虽然恨得牙龈发,再也不敢出一口大气。

 此时场中的对峙也接近了尾声,曲沧在无可奈何之中收回了他击出的招式,同时振腕一抖,长剑断成了三截,一言未发,便放步疾驰而去。

 曲沧不仅认败服输,还表示他终生不再用剑,他走了,却留给在场的一份难堪。

 瞧着曲沧逐渐远去的背影,无为道长出声沉重的叹息,然后身形一拧,面对赫连达道:“施主功力惊人,贫道至为钦佩,不过,两位要与水盟主为敌,仍是一件不智之举!”

 赫连达淡淡的道:“道长不要误会,咱们意在救人,并无与任何人为敌之意。”

 无为道长道:“既然如此,两位何不随贫道晋谒盟主?”

 赫连达回顾冷瑶光道:“兄弟!行么?”

 冷瑶光道:“水前辈一代高人,咱们岂能当面错过。”

 无为道长道:“好,两位请。”

 在无为道长的领导下,冷瑶光与赫连达通过了那片广袤的柳林。除了他们脚下所踏出沙沙之声外,这片柳林像似极为平静,但冷我瑶光却感觉到那长条弱枝之中,似乎伏桩遍布隐隐着浓厚的杀机。

 柳林之内,是一片黑的庄院,四周高墙耸立,箭垛遍布,幢幢人影,在高墙之后穿梭往来,令人一目之下,就生出一片紧张的心情。

 原来这芙蕖别院是一座城堡,戒备之严,更如临大敌一般。

 走进堡门,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旁立着怀抱着兵刃的黑衣武士,一直到达遥远的尽头。

 赫连达昂首阔步,神态自若,对两旁的黑衣武士,决不瞧看一眼,冷瑶光的心情则大不为然,他担心荔夫人母女的安危,对黄瑜的失陷,更有说不出的难过。

 走完甬道,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厅,正中一把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身材修长,年约五旬的清癯老人。

 两旁排列着十六个锦凳,除了七个空位,其余九个都坐着当代武林的各派高人。

 无为道长赴前两步,向那身材修长的五旬老人抱拳一拱道:“参见盟主。”

 由无为道长的称呼,不必再作介绍,冷瑶光已知道他就是当代武林盟主水韫玉了。

 此人气度沉稳,果有一代盟主的风范,他那冷电似的目光,向冷瑶光及赫连达一扫,然摆摆手道:“道长辛苦了,各位请坐。”

 赫连达和冷瑶光同时双拳一抱道:“见过水大侠。”

 水韫玉哼了一声,扭头对无为道长道:“他们是谁?”

 无为道长道:“他们是关东大侠赫连达,冷家庄少庄主冷瑶光。”

 水韫玉轻啊了一声,说道:“原来贵客宠临,请坐。”

 左右一声暴喏,两名劲装武士,立即搬来两个锦凳。

 冷瑶光淡淡道:“水大侠不必客套,令嫒身遭惨死,阁下还是派人前往收尸才是要紧之事。”

 水韫玉面色一变,道:“此话当真?”

 冷瑶光道:“水大侠不防派人往十里长亭至开封之间的官道上一看便知。”

 水韫玉道:“是谁下的毒手?”

 冷瑶光道:“是阁下的忠实部属,飞羽贯薛恺。”

 水韫玉向身后侍立的一名大汉道:“派人到官道上瞧瞧,再请薛大侠前来问话。”

 那大汉应声退下,片刻之后又奔入大厅,道:“禀盟主!薛恺、曲沧已不辞而别。”

 水韫玉微微一呆,立即面色如常的轻咳一声道:“人各有志,任何一人本座均无强留之意,只是薛大侠为何要杀小女,就令人百思莫解了。”

 部属离散,爱女暴亡,他竟能神色不动,处之泰然,他如果不是以天下安危为己任的忠义之士,必是一个大臣恶的冷血之人。

 不管他是何等人,其城府之深,实属常人所难及,面对这么一个难惹的人物,冷瑶光怎能不大为警惕!

 赫连达生耿介,看不惯水韫玉那满不在乎的神情,他冷冷的一哼道:“水大侠…”

 水韫玉道:“赫大侠有什么指教?”

 赫连达道:“阁下当真是武林盟主么?”

 水韫玉冷冷的道:“韫玉自知才疏学浅,难当重任,但以各大门派以大义相责,韫玉不得不勉力以赴。”

 赫连达道:“就算你是武林盟主吧,别忘了排难解纷。主持正义,可是你的职责!”

 水韫玉道:“赫连达大侠说的是。”

 赫连达道:“既然如此,你就将殷松风及在下的弟媳出来吧!”

 水韫玉愕然道:“殷世子不是在武威王府中么?赫连达大侠,你怎么找到荚蕖别院来了?令弟媳又是谁?”

 赫连达怒哼一声,说道:“殷松风应该在武威王府。但咱们却瞧见他来到这芙蕖别院,水大侠!光眼里不沙子。阁下最好不要跟咱们兄弟装糊涂!”

 赫连达语音甫落,右侧锦凳上传来一声暴喝道:“阁下来到芙蕖别院撒野,实在太不知死活!张某倒要试试你赫连达凭什么这等横蛮!”

 赫连达回头一瞥,见那说话之人,是南海三眼神蛟张楚材,此人水陆功夫均臻上乘,一身毒恶的暗器,天下无人能出其右,而且天凉薄,睚眦必报,在江湖之中,是一个出了名的恶人,水韫玉将他也网罗属下,这芙蕖别院的品之杂,由此可见一斑。

 赫连达以极轻度蔑的目光,向张楚材冷冷一瞥,冷哼道:“鸣狗盗,无所不有,估不到水盟主竟有盂尝之风。嘿嘿!怎样比法,你姓张的划下道来就是。”

 赫连达语出伤众,大厅上响起一片怒叱之声,水韫玉却神色自若的淡淡一笑道:“同是武林中人,何必兵刃相见,赫连达大侠何不坐下谈谈。”

 赫连达豪迈绝伦的一阵狂笑道:“阁下认为咱们有谈一谈的必要么?”

 水韫玉道:“天下没有不可解决之事,难道赫连达大侠一定要各走极端?”

 冷瑶光见荔夫人母女音讯杳然,心中自然十分焦急,为免投鼠忌器,能谈谈当然再好不过,因此,他轻咳一声道:“大哥!咱们就跟水大侠谈谈吧!”

 赫连达道:“与虎谋皮,还能谈出什么结果?不过大哥听你的,谈吧!”

 冷瑶光道:“水大侠身为盟主,众望所归,咱们应该相信得过。”

 语音一顿,回头向水韫玉抱拳一拱道:“水大侠!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水韫玉道:“说吧!冷少侠,本座在听着。”

 冷瑶光道:“请大侠释放拙荆,在下感激不尽。”

 水韫玉道:“少侠说的是血刀传人黄瑜么?”

 冷瑶光道:“正是拙荆。”

 水韫玉道:“黄瑜与殷世子有兄妹之谊,本座实在不便干预,不过另外两名贵亲,咱们倒可以谈谈。”

 冷瑶光一震道:“水大侠说荔夫人母女?”

 水韫玉微微一笑道:“少侠太小看芙蕖别院了,令岳母功力再高,终是一个双目皆盲之人。”

 冷瑶光道:“咱们事先并不知道芙蕖别院是盟主驻节之处,事出无心,尚请水大侠海涵。”

 水韫玉面色一沉道:“少侠虽然不承认我这个盟主,但本座却不能让瞧得起本座的朋友失望,荔氏母女闯院伤人,意存不轨,为了安抚众心,本座不得不行使盟主的职权!”

 这才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黄瑜还没有救出,荔氏母女又陷入别人的手中。

 但情况是如此的恶劣,冷瑶光几乎处处被动,毫无反击之力,于是,他咳了一声道:“水大侠要如何处置荔氏母女?”

 水韫玉道:“杀人者死,法有明文,不过,冷少侠如能平息众怒。可能还有一线转机。”

 冷瑶光道:“要在下如何平息众怒,水大侠只怕早有计算了吧?”

 水韫玉道:“本座借箸代筹,确实已为少侠想到一种解围之策…”

 冷瑶光道:“说吧水大侠,在下洗耳恭听。”

 水韫玉道:“当年白衣双魔之事,冷少侠曾经听到过江湖传闻么?”

 冷瑶光一愣道:“就在下记忆所及,似乎从未听到过白衣双魔的传说。”

 水韫玉略作沉思,道:“当年,白衣双魔倡武林,为祸之烈,几乎使无数生灵,陷于万劫不复之境…”

 冷瑶光淡淡道:“水大侠说此江湖典故,必与在下解围这策有关了?”

 水韫玉道:“不错,白衣双魔就是天残派的祖先,他们的子孙虽已遭到天遣,但天残武功,似能使武林各派谈虎变,少侠能将天残武功秘笈交给本座,我想武林各派会不究既往的。”

 冷瑶光哈哈一笑道:“好主意,可惜在下却无法出天残秘笈…”

 水韫玉道:“一个人最要紧的是生命,如果生命不保,纵然武功盖世又有何用!是么?少侠。”

 冷瑶光道:“水大侠是在威胁在下了!”

 水韫玉道:“本座只是就事论事,对少侠何须威胁。”

 冷瑶光道:“很好,咱们能见识一下九嶷山主的武学,总算不虚此行,不过,在下有不解之处,山主能否赐教?”

 冷瑶光少年气盛,说起话来也干脆得很,他不仅打从开头就没有承认韫玉为武林盟主,现在连大侠二字也免掉了,直接叫他的九嶷山主来了。

 对这意存轻视的称呼,水韫玉城府再深,也不由现也怒意,但他终于忍住道:“少侠有什么难解之疑?”

 冷瑶光道:“在下千里探亲,竟陷入一个极端可怕的阴谋之中,山主如能告知那主使之人,在下必然感激不尽。”

 水韫玉面色一变,道:“冷少侠是在怀疑本座了?”

 冷瑶光微微一笑道:“山主不必紧张,冷某并没有说山主就是阴谋主使之人,只是…”

 水韫玉道:“是什么?”

 冷瑶光冷声道:“虽然查无实据,但却事出有因。”

 水韫玉的面色虽已恢复自然,但他那双威凌四的目光,仍含有一股凶暴凌人的杀机,他向冷瑶光冷冷一瞥,道:“好一个事出有因,说说看。”

 冷瑶光道:“在下追赶到持孟家世妹的马车,竟险致丧身于天残谷内,事后才知道那车轮轮迹,也是别人所预布的陷阱…”

 水韫玉道:“冷少侠要说的就是这些?”

 冷瑶光道:“在下是说贵属下郎氏兄弟何以知道冷某陷身于天残谷?为何在冷某刚刚逃出绝谷之时,在榆天拦路寻碴?”

 水韫玉道:“原来少侠是因郎氏兄弟而怀疑本座了,其实少侠误入天残谷,是何等重大之事!知道的岂止郎氏兄弟而已。少侠因此而心生恶念,终于将郎氏兄弟置于死地,本座虽不愿落个护短之名,少侠的手段也太过狠毒了一点!”

 冷瑶光原想以九嶷山双无常之事,必可使水韫玉在窘迫中出一点破绽,那知此人心之深,无与伦比,现在被他反咬一口,冷瑶光竟原告为作被告,成为杀人灭口的凶手了。

 冷瑶光不善急辩,对付像水韫玉那等心机的老狐狸,他实在说他不过。

 三眼神蚊张楚材,喝道:“盟主度量如海,咱们可不能饶你,识相一点,姓冷的,束手就缚可以少吃一点苦头。”

 冷瑶光长身而起,道:“南海一派,也算得武林名门了,阁下怎能如此不辨是非!”

 张楚材嘿嘿一笑道:“废话少说,献出天残秘笈,张某给你一个痛快。”

 冷瑶光知道今之事,已经不是言语所能解决的,只得拔出长剑,向怀中一抱道:“张大侠请赐教。”

 张楚材撤下了一柄分水刺,两眼向上一翻,道:“张某一向没有抢先出手的习惯,你就不必客气了。”

 不管此人究有多大能耐,单凭这副狂态,武林中就不易多见,冷瑶光虽然身负绝学,依然不敢丝毫大意。

 他将长剑一横,左手剑诀向右腕一拾,然后斜身进步,一吐即收,他算是出招了,但依然怀抱长剑,目注对方,保持静如山岳的态势。

 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张楚材虽然狂妄,却也知道这位蓝衫少年,必然不是一个善与之辈。他身形一展,其快如风,分水刺振腕疾吐,指顾间一连攻出三记毒着。

 数年迹江湖,冷瑶光也会过不少人物,但他感到张楚材这三招攻势,连绵不断,一气呵成,出招之快,出手之狠,无一不是妙到巅毫。

 碰到了这么一个前所未见的劲敌,倒引起了他的豪,口中一声长啸,也一连劈出三剑。

 他使的是家传灵山剑法,庄严古朴,气势雄伟,没有半点取攻之处,但每一出招,却隐含风雷俱发的威力。

 大厅中的椅凳全撤除了,有足够他们回旋的余地。

 他们在斗着,剑光奔腾,剑风虎虎,二十余招过去了,还是秋平分,谁也沾不到半点便宜。

 敌众我寡,斗对冷瑶光是不利的,因而赫连达急传音道:“兄弟,敌人如此之多,咱们要用快刀斩麻的打法。”

 冷瑶光闻言一震,暗忖:“水韫玉才是最可怕人敌人,自己怎能浪费体力!”

 心念一决,剑法立变,当张楚材一刺横击之际,长剑以奇诡无比的方位挑到对方的肩骨之上。

 卡嚓一,剑锋碎骨,分水刺已同时甩落地上,张楚材忍痛奔出斗场,地面上留下了斑斑血渍。

 第一场在出人意表之下结束了,整个大厅静得落针可闻。

 在场的都是身经百战,功力超凡的高手,但除了九嶷山主,几乎没有人看出冷瑶光那一剑是怎样刺出的。

 良久,铁锤震三山诸葛元大喝一声道:“好剑法,天残绝艺,果然名不虚传,诸葛元见猎心喜,冷少侠请。”

 顾名思义,铁锤震三山诸葛元,在铁锤上必有独到之处,而铁锤是重兵刃,此人臂力也必然惊人。

 冷瑶光正待接战,赫连达攘臂奔了上来道:“兄弟!你先歇歇,这场让给我吧!”

 冷瑶光道:“好的,大哥小心一点。”

 赫连达道:“我知道。”

 诸葛元哈哈一笑道:“两位不必客气,谁先走都是一样的!”

 赫连达身形一转,一记威猛绝伦的拳风已向诸葛元捣出,去势之急,令人连转念的时间也没有。

 所幸诸葛元功力不凡,急弹身后跃,双掌猛推,尽平生之力,总算将赫连达的拳风接了下来。

 这位铁锤震三山,是九嶷山主水韫玉的死,他还未出手,就已暗存杀机,此时吃了一点亏,那还不是火上加油。

 一声暴吼,铁锤以在河倒之势,向着赫连达猛砸,锤头汤起的劲风,发着惊人的厉吼。赫连达身形一挪,轻捷无比的闪了开去,左掌向锤柄之处拍出一掌,右掌已一拳捣出。

 别看赫连达只是一双掌,他一拳之力,与铁锤没有什么两样,如果让他击中一下,同样会筋断骨折,性命难保。

 诸葛元深知这位关东大侠的拳头,有着无穷的威势,但他不甘心拿铁锤还要避让一个赤手空拳之人,因而只是身形微一侧,右腕贯劲,铁锤硬生生圈了回来。

 他这一圈之势,强劲无比,呼的一声,锤头直奔赫连达的眼。

 赫连达髦发怒张,口中一声大喝,左掌已抓着锤杆,右手像电光石火一般,以万钧之力捣在诸葛元之膛上,一声扣人心弦的惨吼,诸葛元像断了线的风筝,摔倒厅外的甬道之上,他部一陷,内腑尽碎,是神仙也救他不活了。

 赫连达一拳毙敌,可就惹来了一场混战,因为他们的敌人十分明白,除了水韫玉,单打独斗谁也奈何不了他们。他们对付冷、赫二人,是采取两面包抄之势,以无为道长为首的,负责攻击赫连达,另一方面是主力,以水韫玉为首,向冷瑶光展开抢攻。华山金龙剑法,在武林中极具盛誉,赫连达虽然不会将无为道长放在心上,但双拳难敌四手,他不免有点慌了手脚。

 冷瑶光的情形,比赫连达还要凶险,这自然是水韫玉的关系了。此人身负长剑,但他弃而不用,可是他的一双赤手,却有着难以想像的威力,九嶷山百变拂手法,为当代武林绝,加上水韫玉功力深厚,数十年致力研钻,因而举手投足之间,均可致人壬死地,他以奇的手法,乘虚蹈隙,时常给予冷瑶光以无穷的威胁。

 其实在冷瑶光来说,敌人纵然是千军万马,他也不会有后顾忧,因为他一旦展开灵胎九影身法,没有人能摸清他的去向,现在他们苦苦的支撑着,情况虽不乐观,一时之间还不致怎样危险,除了赫连达拳风刚劲,没有人敢轻摄其锋,冷瑶光的朔金指也帮了大忙。

 不过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时间一久,他们就难以应付来自八方的攻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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