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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赶到渔河堡
 这时,他们买卖获得协议,冷瑶光也匆匆吃完了饮食,他传音对索媸说道:“走,咱们回房里去吧!”

 进到房中,闩上了房门,冷瑶光才眉头一皱道:“媸儿你先歇着,我要出去一会儿。”

 索媸道:“是放心不下那个猴儿么?”

 冷瑶光道:“是的,我不能让他到榆林湾去。”

 索媸道:“他认识你么?”

 冷瑶光道:“我想他不认识,否则他纵然不便当面指出,也不会将天残门下的约定,让我听到了。”

 索媸道:“你不让他到榆林湾去,他会听你的么?”

 冷瑶光道:“我想先礼后兵,好说无效,只得各凭武功了。”

 索媸道:“我也去。”

 冷瑶光道:“你要去了,即使好说不成,我也对付得了的。”

 索媸道:“不,大哥,不是我不听你的,你别忘了他们是两个人啊!我的武虽然及不上你,总可以替你绊着一个嘛!”

 冷瑶光道:“好吧!咱们走。”

 他们走出房外,直走食堂,冷瑶光目光左右一掠,发现天残门下及那瘦小猴形之人全然不见,他暗暗一惊,急向店伙询问道:“伙记,适才坐在那边的两位客人那儿去了?”

 店伙道:“客官是说身材瘦不的客人么?”

 冷瑶光道:“是的。”

 店伙道:“走了,他们没有住小店。”

 冷瑶光道:“走了多久?是到那边去了?”

 店伙道:“刚刚走,大概是向东吧!”

 冷瑶光道谢一声,与索媸奔向店门,向东街放步急追,追过半条街,终于发现一高一矮两条人影,在关面边谈边走。

 冷瑶光心中一喜,立即赶上几步道:“朋友慢走——”

 那两人闻声止步,但未回过头来,那较高之人冷冷道:“你是叫咱们兄弟么?”

 冷瑶光道:“不错。”

 “什么事?说吧!”

 “在下对两位有一点不情之请…”

 “哦!说说看。”

 “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事不关已,两位何必多管他人闲事!”

 “你是来教训咱们兄弟的了?”

 “不敢,在下只是奉劝两位而已。”

 “要是咱们不答允呢?”

 “在下不希望各走极端。”

 “那是说咱们不答允,你就要动强了?”

 “如果迫不得已,在下只得尽力而为…”

 “好,咱们兄弟正要领教。”

 这两人也真个够狂,语音一落,向街头放步急驰,自始至终就没有回头来瞧看一下。

 距街头约莫半里,有一座不小丘,那两人在一小丘猛一旋身,身材较高的一个冷叱一声道:“划下道儿吧!朋友。”

 他们这一旋身,冷瑶光不由大为错愕,因为他已瞧出两人虽是一高一矮,但绝不是他所要找之人。

 这个比漏闯的可大了,无故向人挑衅,固然会惹来一场是非,更要紧的是走失了那猴形之人,岂不忱误了大事!

 怪只怪这两人的身材、服,与客店所见那两人完全一样,所不同的只是面容而已。

 就他们的面貌看来,也不是两个良善之辈,高的掀鼻暴眼,满脸横,一副凶巴巴的神色。

 矮的细眼小鼻脸上挤不出半丝笑意,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怪气。

 不管别人怎样,错误总是冷瑶光造成的,因此,他双拳一抱;道:“对不起,小弟识错人了,请两位多担待。”

 那矮的森森的“哼”了一声,道:“就是这么简单?”

 冷瑶光道:“这实在是一件差之事,因为两们背影与小弟所找之人太像了。”

 高的伸手一探,由背上撤一条莽鞭,口中一声暴叱:“那有这么多的废话,接招!”

 话落招出,鞭影嘶风,迳向冷瑶光头猛击。

 冷瑶光足尖一点,倒退五尺,仍心平气和的拱手一揖道:“事出无心,万望两位见谅。”

 那人莽鞭一抡,抖出一声巨响,仰天一阵狂笑道:“小子,你在找碴之前,怎么不打昕打听?惹到九峰山的爷们,有得你乐子了。”

 冷瑶光心头一震道:“原来是九峰山的朋友,小弟实在太过鲁莽了,请回复贵山主,一待小弟事了,自当登门谢罪。”

 身形矮小之人接道:“好大的口气!你知道爷们是谁?”

 这两人说起话来不仅出言无状,那份骄狂之,也令人难以忍受,冷瑶光不轻树强敌,也急寻找那猴形之人,因而强抑怒火道:“小弟已经向两位一再道过歉意了,贵山主名重武林,九嶷门下,也应该有点容人之量。”

 高个子怒吼一声,就待挥鞭扑击,矮的伸手一拦道:“慢一点,老二,这小子适才只是说出山主名重武林,似乎没有将咱们兄弟放在心上?”

 高的道:“确实可恶,待我一鞭送他回老家算了!”

 矮的道:“他也许还不知道咱们兄弟是谁,这叫做不知者不罪。”

 高的道:“那你就告诉他吧!”

 矮的道:“好的。”

 语音一顿,扭头对冷瑶光道:“你当真不认时认识咱们兄弟么?小子。”

 冷瑶光道:“两位可能是大有名气之人,可惜小弟初入江湖,见识极为有限。”

 矮的道:“原来如此,老二,还是你告诉他们吧!”

 高的道:“那小子能够远来关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我就不相信连九嶷双无常郎氏兄弟大名都不知道!”

 矮的“哼”了一声,道:“说的是喂,小子,还要装傻吗?”

 冷瑶光愕然道:“两位原来就是九嶷双无常,小弟当真失敬了。”

 九嶷双无常,老大是矮的那个,我叫郎鸽,老二身材较高,名叫郎原,他们不仅长相不同,性格也是大异其趣,唯一相同之处,就是生残忍,将杀人当作家常便饭一般。

 冷瑶光的恭维,自然无法使他们满意,郎原不待他将话说完,已经莽鞭一挥道:“你该明白了吧!姓冷的,碰上朗氏兄弟,算你走上了好运。”

 九嶷双无常凶名久着,惹上了这两名凶人,这场误会势将难以善了,在无可奈何之中,冷瑶光只好将获自天残谷的玄云神拿到手中,但郎原那句姓冷的,却使他疑云大起,他将长剑一抱,道:“咱们好像素未谋面?两位怎能够知道在下的姓氏?”

 郎原哈哈一阵大笑道:“这就只能怪你小子的命太长了,天残谷还整你不死…”

 郎鸽沉声叱喝道:“老二,少废话,趁早打发他上路吧!”

 郎原道声好,单劈一振,一连挥出三鞭,三招虽有前后,冷瑶光却感觉得到头、肩、腹之处,同时受到威胁,足见此人对鞭法的造诣,已具有深度的火候。

 由适才郎原的语气之中,冷瑶光已听出他误闯天残谷绝不会只是两道轮迹的引导那单纯,也许打从离开洛起,就一步步,走入别人布置的陷阱之中,天残谷不过是陷阱的一环而已。

 现在这位鲁莽大汉于无意中出了端倪,冷瑶光自然放他不过,但此人鞭法奇,是一个极为强悍的对手,要制服他,只怕极为不易。

 他展开家传灵山剑法,庄严古朴气势雄伟,出手三招,便将郎原的莽鞭完全封回去。

 九嶷双无常一生走南闯北,会过不少成名高手,一般人在与郎氏兄弟过招之时,固然要对九嶷山主惦记几分,除了生死关头,绝不敢对他们施下杀手。另一方面也是这一双无常的功力确也不凡,因而他们走遍大江南北,可以说无往不利。

 现在他们遇到冷瑶光,是海天双杰的嫡亲传人,一套灵山剑法,堪称宇内绝学,因而他这条葬鞭的威力,也就难以发挥了。

 一个成名江湖的高手,这个跟头实是栽不起的,像郎原这等穷凶极恶的剽悍之徒,更忍不下这口窝囊气,他狂吼一声,鞭身贯注到十成功力,劲风所及,如同巨斧开山,向冷瑶光展开一阵疯狂的攻击。

 灵山剑法庄严雄伟,正气磅礴,如是两个同等功力之人相搏,无人能胜过灵山剑示一招半式。可是它的缺点,是确正无奇,如果双方的功力相差太多,就无法藉奇诡变化以制胜对方了。

 现在冷瑶光正遭遇到如此情形,他虽然身具独步武林的剑法,却无力接下郎原莽鞭涌过来的如山暗劲,几个照面之下,他便已气心跳,振无力了。

 一旁观战的索媸看得大为焦急,她摘下一截刚尺长短的树枝,奔上前来娇叱一声道:“大个子,你好不害羞?再这么着,我可要讲理了。”

 她说得不仅词不达意,乍听起来,简直令人有点莫名所以,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些什么,不过她那四光,却有一股熔人的力量,而且语音娇柔,此黄鹂还要胜过几分。缘郎原那么剽悍的凶人,也长鞭一收,吱的跳了开来。

 索媸对郎原的收招后退,感到十分满意,她伸手一掠发际的长发,扬着玫瑰花瓣似的脸蛋,娇媚的轻笑一声,道:“原来你还是一个讲理的人,对不起,我适才错怪你了。”

 郎原受宠若惊似的“啊啊”连声道:“不要紧的,只要姑娘不介意,咳,咳…”索媸道:“那就谢谢你啦,咱们走吧!”

 这个无城府的姑娘,以为就是这么简单,她扯着冷瑶光的衣袖,就待离开那山丘。

 冷瑶光道:“这两位朋友不会让咱们走的,而且我也还有事要向他们请教。”

 索媸双目大张,她对冷瑶光的答,似乎大感意外,她回头向郎氏兄弟一看,这九嶷双无常,仍采包围之势。她悠悠一叹道:“我真的弄不明白,你们究竟为了什么?”

 冷瑶光无暇对她详细解说,但当前的环境,却藏着一个险恶的阴谋,与无比的危机,他不能不让索娥提高警觉而有所防范,因而淡淡一笑道:“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咱们的处境十分凶险,快撤出你的紫盖神剑准备自卫。”

 索媸粉颊一变道:“真的么?大哥”

 冷瑶光道:“自然是真了,大哥几时骗过你了?”

 索媸道:“你不要替我担心,我用树枝,比宝剑还要顺手,一点。”

 冷瑶光知道天残派的云笈七节村法,是武林无双绝学,也就没有坚持要她用剑,然后面色一整,对九嶷双无常道:“光眼里沙子,事已到此,两位何不说明来意?”

 郎鸽阴沉沉的一哼道:“这就奇了,找碴的是你,咱们有什么来意去意的?”

 冷瑶光剑眉一扬道:“如此说来,咱们必须各走极端了,只是在下有一点难以理解之处,九嶷山主虽然一向袒护部属,仍不失为一个维护正义,领袖群伦的一代人杰。今之事,两位是受命于贵山主么?”

 郎原“哼”了一声接道:“废话,咱们自然…”

 郎鸽扭头轻声叱喝道:“住口,你胡说些什么?”

 冷瑶光哈哈一笑道:“两位也算是江湖之中的一号人物了,怎么连说话也畏尾起来?要怕事就回家抱孩子去吧!刀尖血之事,对两位似乎不大适宜!”

 郎原暴吼一声道:“小子居然敢于侮辱郎氏兄弟,你大概活得不耐烦了!”

 郎鸽摆摆手制住郎原的行动,然后双后一拢摆了一个令人怎么看都不会顺眼的姿态.双眼向上一翻,以冷碍发抖的声道:“咱们兄弟最会怜香惜玉,原本要放那小妞儿一马的,你小子这一追究底,对不起,咱们只好收起怜香惜硅之心了,老二,你去收拾那个妞儿,这小子由我来对付。”

 别看郎高马大,凶犯得像一匹野兽,他对这位瘦小的兄长,可不敢有半点违拗,郎鸽语音绕落,他便莽鞭一抖道:“来,小妞儿,大爷陪你玩玩。”

 冷瑶光心知郎原的一条鞭,确有独到的造诣他以家传灵山剑法,尚迫得落在下风,索媸毫无打斗经验,怎能是那位凶人的对手。

 他足尖一点,便待向郎原,但一股凌厉无比的劲风,忽地撞到,力道之强,有如天河倒泻一般。

 他心头一懔,不得不将前地改为倒窜,所幸他反应够央,否则,只要他伸掌一接,准得会当堂挂彩。

 自然,出手栏阻的定是郎鸽了,此人身高不满五尺,瘦小得像一个孩子,估不到他那一身功力,竟有如此吓人的成就。

 冷瑶光“哼”了一声,对今之战,他有一个新的发现,由于双方功力相差了一大截,庄严正大的灵山剑法,将难以发挥它的威力,要赢得这场搏斗,势非借重天残派的二睡玄紫剑法不可。于是,他暗中一提真力,按照天残心法运转起来。

 一招,他按照石壁上刻的招式,在真力上储蓄了一招的力道,手臂微微一颤,并未真个使出。

 二招、招、三招、四招,一声暴叱,势如风雷迸发,他的全部真力由第五招劲而出。

 只见晶芒暴涨,势如长虹经天,玄云神剑的剑气,挟山崩地塌之势而出。

 郎鸽纵横四海,以追风掌力及截断脉手法称誉江湖由适才冷瑶光与郎原搏斗的情形,而论,他自信十招之内,准能将冷瑶光收拾下来。

 然而,他只使出了一招,就遭到冷瑶光挥剑反击,而且这一剑之威,无与伦比,纵然是铁打的金刚,也会被那无紧不摧的剑气震得支离破碎,因此,他在一愕之后,立即弹身图逃。

 可惜他太过自信了,儿就没有落败的想法,纵然他反应够快,功力不凡,依旧慢了半分,而这半分的迟疑,竟为他带来生不如死,抱敢终生的遗憾,实在是他始料所未及的。

 他不过刚刚跳起身形,玄云神剑的晶芒,山由他的足踝横扫而过。

 一阵锥心蚀骨的剧痛,使他真力尽,像狼嗅般的哀鸣划过长空,这位横行江湖的恶客终于吧答一声摔了下来。

 冷瑶光一剑伤敌,也为索媸解了窘困,因为在郎鸽出手拦阻的同时,郧原也挥鞭扑了过去,莽鞭挟着凌大陆威势,立将索媸卷入鞭影之中。

 索媸也娇叱一声,展开了天残绝学“云笈七节杖法”她那娇小的身躯,被一截树枝裹和风寸不透,郎原合尽浑身解数,依然对她无可奈何。

 不过有一点令人难解的,是索媸像是在独自表演,她防守得固然十分严密,但进攻却没有丝毫效力。

 天残武学,不仅别走蹊径,诡异得令难以想像,而每出一招,无不是攻入关节要害,尽极毒辣之能,云笈技法,更是出手必然伤人,是天残派中最为狠毒的一种武功。

 但索媸似乎心存厚道,手下留情,她攻击的招式,大都划空而过,距离郎原起码还有两尺。

 郎原终究是识货的,他知道只在碰到那截树枝,不死也要伤残,因此莽鞭抖得大响,总不敢过于接近,他是想以深厚的功力作持久斗,只要索媸真力难继,终将难以逃过他为毒手。

 郎鸽那声惨呼,使他们愕然停下手来,当郎原看清那滚地哀嚎之人,就是他的兄长之时,一声虎吼,便已扑了过去。

 他运指如风,替郎鸽止住了急涌而出的血水,单臂一抄,迅速将伤者挟在肋下,双目向冷瑶光一瞪,道:“姓冷的,九嶷山跟你没有完,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语音甫落,莽鞭疾振,一股你山岳般的压力,将冷瑶光迫得倒退五尺,在一声惨厉的长啸之中,他如闪电般的落荒而去。

 冷瑶光无法在一时之间提足二晖玄紫剑法的前四招功力,眼睁睁瞧着郎原安然逃逸,他却难有拦阻之力。

 半晌,他浩然一叹道:“废掉一个九嶷无常,洛冷家之人,将陷于寝食难安之境了。”

 索媸缓缓向他走过来,道:“大哥,你没有什么吧?”

 冷瑶光道:“我很好,只是…唉!没有留下他们,将会带来无穷后患…”

 索媸螓首一垂道:“那是我不好…”冷瑶光道:“不要难过,媸儿,你并没有什么不对。”

 “不,是因为我功力太差,才让他们逃出手去的。”

 “你那云笈七节杖法,不是极具火候么?能够抵挡那名凶人,你的功力已经够好的了。”

 “可是,我使尽杖法的中绝学,连人家的衣争也沾不到.看来本派这点武功,在中原当真是微不足道的了。”

 “你错了,媸儿,郎氏兄弟的修为,比咱们都要高得很多,我能斩断郎鸽的双脚,用的是天残门中听剑法。”

 “那是因为你的功力高过我的缘故,你不用本派剑法,也会得到同样的结果的。”

 “不可能的,你没有看到我与郎原搏斗么?”

 “为什么不可能?那矮子的武功本来就比大个子为差。”

 冷瑶光道:“你与那子过手,只是凭他那瘦小的身材猜想罢了!”

 “你如果以貌取人,那就大错特错了,那矮子的一套追风掌,一截断脉手法,在江湖中极具盛誉,我与大个子要把力战百招,跟矮子只怕五十分别也难以招架下来。”

 索媸道:“你骗人,那矮子的双脚不是你断的么?”

 “这就是天残武学的神秘了,我如果不使用二晖紫剑法,后果将难以想像。”

 “如此说来,是我太笨了。”

 “不,依我猜想,其中必然另有原因,也许你对外界环境不太习惯吧!”

 “不必担忧,媸儿,咱们会找出原因的,走吧!此地已不可再停留,咱们还得连夜赶路。”

 对冷瑶光,索媸是千依百顺的,他们回到客站,算清店钱并准备了一点干粮食水,双骑得得,便一起投入黯暗的夜之中。由榆关至绥德全是山道,驰行约莫两个时辰,旧德堡已经遥遥在望了。

 此时月晦暗,视界十分模糊,黑暗的程度,比天残谷好不了多少。

 前面是一度隘口,密林森森,浓荫泻地,连坐下的马匹也对这漆黑的山道举步踟蹰起来了。

 索媸一提马鞭,驰着几步道:“大哥,此地十分险恶让我走在前头吧!”

 天残弟子应付黑暗,具有超越常人的能力,索媸要领头,冷瑶光自然同意。

 他们缓缓驰过隘口,三股劲风带着刺耳的锐啸,忽由隘口向他们袭到,来势之疾,有发星驰电掣一般。

 此时索媸的身边,除了一柄紫神剑,别无防身之物,她反臂拔剑,振腕拒敌,几乎是一气呵成,叮叮当当的三声脆响,三支暗器已然一齐震飞。

 冷瑶光心头一动,说道:“媸儿,我找到原因了。”

 索媸一怔道:“你找到了什么原因?”

 冷瑶光道:“自然是你的武功了,你不认为黑暗对你较为习惯?”

 索媸道:“准是这么回事,大哥,咱们再到前面山口试试。”

 冷瑶光道:“到山口试什么?”

 索媸道:“试我的武功嘛,那山口之上,埋伏着很多敌人呢!”

 冷瑶光道:“不,敌暗我明,咱们不能冒这个险,我想离天亮也不远了,咱们还是在树林中歇一会儿吧!”

 索媸温良柔顺,并不是一个好杀之人,她虽然想试试武功,究竟是不是要在黑暗之中使出才能有效,仍听从冷瑶光的兜转坐骑,进入左近的森林之内他们将马匹系好,冷瑶光面色一整道:“媸儿,这批敌人阴险已极,待会动手之时,绝不能存下慈悲心肠。”

 索媸一怔道:“你说待会动手?”

 冷瑶光微微一笑道:“你以为山口上的敌人会放过咱们么?”

 索媸道:“他们当真要来,那就县好拿他们试试我的武功了。”

 冷瑶光道:“你尽管痛施煞手,我到对面路边去等待,专门收拾你手下的漏纲之鱼。”

 索媸道:“好的。”

 他们刚刚准备妥当,山口主面已传出一阵急骤的脚步之声,由复杂的点头音推断,最少只怕也在二、三十人。

 他们对黑暗似乎也有所顾忌,足音及林而止,未再向林间深入。

 半晌,一个洪亮的嗓门道:“祝兄,请带十个人由左面入林,翁前辈带十人由右侧入林,只要找到姓冷的,死活不论。”

 一个苍老的口音道:“此时星月无光,林中自然更为黑暗,咱们贸然入林,可能会遭到那小子的暗算。”

 另一人道:“不错,郎氏兄弟都会毁在他的手里,咱们实在应该谨慎一些。”

 洪亮的嗓音哈哈一阵狂笑,道:“他不过是一个笼中之鸟,网中之鱼了,只要他发出一点声响,咱们就一起向他招呼,兄弟就不相信奈何他不了。”

 他们一谈话,索媸句句都听得很真切,面对如此众多,而又心肠狠毒的敌人,她倒有点儿恐慌起来。

 她想呼叫冷瑶光,没有她的大哥在身旁,她像是六神无主,少掉了依靠一般。

 不过她知道绝不能呼叫,否则不仅暴了自己的位置,连冷瑶光也卖给敌人了,她甘愿受到危险,也不能让冷瑶光遭遇到强敌的围攻。因而她定了下心神,提足真力,严阵以待!

 林边传来沙沙之声,敌人果然已分三路入林,按她所处的位置正当她祝的左边一路。

 足声渐渐接近了,民间着呼吸,藏匿在一棵大树之后,待最后一名走过,她才飘身而出,粉臂轻抬,一剑点在对方脑后的对口上。

 对口是人体三十六大之一,索媸凭呼吸判断对方对口的部位,出手奇准无比。

 一剑点中那人气血立沁,虽然他张大了口,却半声也喊叫不出,然后她一把抓着死者的衣领,轻轻放于身边的草地之上。

 她照方抓药,一个一个的收拾,一连杀掉了六人,前行者还朦然不知。

 索媸有生以来,连蚂蚁也没有杀过一只,现在---口气杀掉六个雄赳赳的大汉,她那只似的纤纤玉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但我不杀我,人必杀我,这些全她冷大哥的仇家.她不得不狠下心肠,继续的杀戮下去。

 但她出手之际,依然止不住手腕的颤抖,这一剑虽是刺中了,只是部位上却有了偏差,因而那人临死之前,发出了一声痛极的哀嚎。

 这般敌人,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高手,那声哀嚎刚刚出3口,剩下四人已如声斯应的四散开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三支金钱镖、两柄飞刀,由由左劲击而来,认位之准如同目睹。

 “噗噗”几声脆呼,五件暗器全都击中了目标,但那只是一棵树,他们所要攻击的敌人,却像幽灵般的忽然消失。

 夜风凄厉,草木鸣咽,置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林之中,难免会有风声鹤唳之感。

 他们五官并用,在黑暗中静静的呆立着,只要有人发出半点音响,可能立即遭受无情的攻击。

 这是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静寂,死亡的恐怖在袭击着他们的神经。

 地狱的滋味必然十分难受的,但这片莽莽林.经地狱似乎没有什么两样。

 他们的血在加速转,呼吸也逐渐重起来,这般纵横武林的高手,已然到达难以忍耐的程度了。

 一声悠悠地、轻轻的、似怜悯,而义无可奈保的叹息,传入一名高手的耳鼓,他像遭到焦雷轰顶一般,汗竖起来。

 此人一身修为倒也不凡,在如此情景之下,他仍能辨别方位,一刀劈出,为了壮壮胆量,还同时发出一声怒吼。可是他那声怒吼并没有当真发出,只是喉管中“咯”的一响.他便已倒了下去。

 那“咯”的一响十分怪异,任是何等豪勇之人,也会为之魂胆皆惊,而难以自持的。

 于是,剩下的三人一起狂呼着扑了过来,他们挥动着掌中的兵刃跌跌撞撞的盲目般行杀。

 他们无法找到索媸,却引来另外两队搜林的同伴,黑暗中敌我礁分,加上三名几近疯狂之人盲目杀,一场惭愧的混战在密林中热烈的演着。

 索媸悠悠叹息一声,悄悄退那地狱般的树林,她缓缓吁了一口长气,才向林外传音呼唤道:“大哥…”

 冷瑶光闻声奔来道:“怎样了?媸儿?”

 索媸轻轻依偎到冷瑶光的身前道:“我杀了他们八个人…”

 冷瑶光道:“那他们还在跟谁厮杀?”

 索媸道:“他们自己。”

 冷瑶光“啊”了一声,几乎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

 索媸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走吧!大哥,我有点不太舒服。”

 冷瑶光心知这位心地善良的姑娘,难以忍受眼胶这残酷的场面,他虽然急于抓到一名活口,以解开陷阱之密。但还是放弃了他的意图,挽着索媸的粉臂,悄悄向隘口奔去。为了掩蔽行迹,连马匹也弃置不管了。

 经归德堡,他们没有停歇,赶到鱼河堡已是辰初时分。

 吃过早点,他们在客站要了一个房间闭门调息,当精神恢复之后,立即购买两匹坐骑匆匆就道,当真是食不甘味,坐不暖席,仆仆风尘,一直向洛奔去。

 他们穿过大半个陕西省内,长安在望,并未碰到天残门下,及九嶷山的部属,冷瑶光的心情,也感到轻松了。

 在一个风雪满天,蓦苍茫的傍晚,他们到达长安以北的高陵。千里跋涉,人马皆疲,索媸那丽的娇面之上,显得清瘦几分,冷瑶光向她瞧了一眼,无限怜惜的道:“媸儿,这一路上苦你了,今晚我们在此地好好的歇歇。”

 索媸娇柔的一笑道:“不要担心,大哥,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冷瑶光在横街之上,找到一家渭川老站,匆匆饭罢,他俩便闭门安歇。这一对少年,都是身具上乘功力之人,‮夜午‬梦回,已然疲乏尽去。

 冷瑶光在将醒未醒之际,酥麻之感,忽由鼻端传来,他本能的伸手一捞,原来是索媸的一绺秀发。

 “哎哟!你怎么啦!为什么要抓我一把?”

 原来冷瑶光那伸手一捞,不仅将索媸由梦中惊醒,那一捞之力,还相当沉重,索媸的眼泪也痛得了出来。

 冷瑶光歉然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索媸道:“我想你不会是故意的,八成的在梦中跟别人打架。”

 冷瑶光哈哈一笑道:“不错,正是跟别人打。”

 索媸道:“跟谁?”

 冷瑶光道:“你”

 索媸道:“跟我,那你就扯我的头发了?”

 冷媸道:“扯头发,是跟女人打架的最好办法!”

 索媸道:“你欺负我,我要告…”

 冷瑶光捧起她的粉颊轻轻一吻道:“我怎么舍得欺负你,是你的头发钻到我的鼻子里去了,我才挥手一捞,…唉!对不起,我是无意的。”

 索媸道:“我不会怪你的,不过,我们天残谷里的男子,总是喜欢欺负女人,外面的男人也是这样么?”

 冷瑶光道:“外面的男人也欺负文人,但需要受到伦理道德上的约束。”

 索媸道:“什么叫伦理道德?”

 冷瑶光道:“这个…唉!说起来太多了,以后我慢慢告诉你。”

 索媸道:“你先说一点不行么?就拿我们来说吧!”

 冷瑶光道:“我们怎样?”

 索媸道:“做子的对丈夫应该怎样?你说说看。”

 冷瑶光道:“丈夫爱护子,子尊敬丈夫,如此而已。”

 索媸道:“就这样么?譬如…譬如…”

 冷瑶光道:“譬如什么啦?媸儿。”

 索媸樱一撇道:“你就没有将我当做你的子,我知道。”

 冷瑶光心头暗暗一懔,他发现这位天残谷中的姑娘,心智十分之高,虽然她不明世故思想却有为细密,对这样一位姑娘,今后千万不能大意。

 他“咳”了一声道:“媸儿男女之间,除了夫,是不容许同榻而眠的,我们现在这样,已经算得是夫了。”

 自然夫之间,除了同共枕,还要实行夫妇的义务,同偕鱼水之的。

 索媸冠当代,美绝天人,如果说冷瑶光不愿与她真个消魂,那实在是违心之论。

 然而,冷瑶光就是这么固执,在没有禀告老母,及举行正当仪式之前,他不愿草率从事。

 但索媸却叹了一声道:“我知道你是要你娘的命…”

 冷瑶光一愕道:“什么?我要我娘的命?”

 索媸道:“你是说过要父母之命么?你没有了爹,自然要你娘的命了,这有什么不对?”

 冷瑶光如非顾虑惊动邻室的旅客,几乎纵声狂笑焉,他终于忍住道:“你说的对,男女结合是人生的一件大事,我们是应该禀告我娘的。”

 索媸道:“如果你娘不答允呢?”

 冷瑶光闻言一呆,半晌,才安慰索媸道:“我娘十分慈祥,她不会不答允的,不要想的太多了,睡吧!”

 索媸“嗯”了一声,果然柔顺的重入梦乡,但冷瑶光却思绪如,说什么也难以入梦。

 因为索媸一句你娘如果不答应呢?实在大有可能。

 冷瑶光的母亲,是一个规行矩步,一丝不苟之人,个性之强,有时固执得令人难以想像,她如果知道冷瑶光与索媸联骑,同相宿,他俩的婚事就非吹了不可,单只停再娶,她老人家就未必答允,而索媸还是一个双目有着缺陷,又全然不明世故之人。

 思绪太多。他干脆坐起来运功调息,醒来之时,已然红映窗了。

 凌晨他们由高陵出发,经长安,过潼关。

 冷瑶光的家,是在洛以南背倚香山,面临伊水,是一个景物发画,形势天成的所在地。

 冷家庄聚族而居,老老少少不下三百余人,但冷瑶光家中的人口却极为简单,除了七名男女仆了,就是他们母子两个。

 他们刚进村口,就被一群小孩围了起来…

 “快来看,瑶光叔叔回来了…”

 “嗨,还带来一个婶子呢!快告诉大娘去。”

 有几个小孩叫嚷着飞奔而去,片刻之后,老佣人范玉庭兴奋的了上来:“恭喜你,公子,你终于将孟姑娘接回来了,老夫人昨还在…”

 范玉庭口沫横飞,他对小主人能找回孟家姑娘,实在兴奋已极。

 但,当他奔到冷瑶光的身前,他那未尽之言,不得不咽了下去,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位姑娘,并不是孟府千会.于是,他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位姑娘…”

 冷瑶光尴尬的笑道:“范大叔不要急,待会见到我娘咱们再谈。”

 范玉庭道:“是,老夫人正在堂上等待.公子请!”

 冷府门庭广大,在关洛一带,是一个极具声威的阀阅世家,冷瑶不带着心情紧张的索媸,一直奔向后堂。

 后堂之上,立着一名头挽宫髻,身着轻袭的中年美妇,她那一双风目,正含着两泡泪水,一张小巧的樱之旁,堆集着一片慈祥的笑意,凤目神光闪闪,紧盯着急驰而来的冷索二人。

 “娘…”

 冷瑶光奔前几步,双膝一屈便已跪了下来,星目之中,也涌出一片莹晶的泪水。母慈子孝,是人伦之常,这一动人的画面,索媸却是有生以来所仅见。

 在一阵手足无措之后,她认为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她也跪拜了下去。跟大哥学总不会错的。因此,她走前两步,叫一声:“娘”双膝一屈。在冷瑶光的左侧拜下去。

 她跪拜之时,正当冷瑶光起身之际,她的双膝还未着地,柳“呼”的一声就站了起来。

 她这几下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冷瑶光母子刚刚一怔,她已完成了一切动作。

 冷夫人目光如电,先向她打量了一眼,才回头对冷瑶光说道:“这位就是孟家姑娘么?”

 冷夫人的语气虽不严厉,但令人听起来,却不怒而威,还有几分冰冷的成分。

 这自然是索媸那一声娘,以及她那弹身而起的动作所造成的。

 在冷夫人之意,如果她是孟家的双虹姑娘,也就是冷瑶光未过门的子,夫同礼,是应该叫娘的,但必须成亲之后,才能如此称胃,在叫娘却是早了一点,也显得有点轻佻。

 最令冷夫人不满的,是她那一蹦而起的野动作,孟家虽也侧身武林,总是缨世家,怎么会一点教养也没有!

 冷夫人的不满,冷瑶光当然明白,他十分不安的呐呐道:“娘,她不是虹妹…”

 冷夫人面色一变道:“那是说你没有追上那辆马车了!她是谁?”

 冷瑶光道:“她叫索媸,是天残弟子…”

 冷夫人在椅中,此时“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双目炯炯向索媸重行打量一阵道:“姑娘是由天残谷来的?”

 索媸恭顺的答道:“是的,娘。”

 冷夫人冷冷道:“咱们非亲非故,姑娘不可对老身如此称呼。”

 语音一顿,接道:“听说天残门下,都是双目皆盲之人,姑娘双目仍然能够视物,必然别有隐情了?”

 索媸道:“是我娘暗中用药替我洗的,我娘说我能我六成视力。”

 冷夫人啊了地声道:“姑娘陪伴小儿回到冷家庄,老身十分感激,只是寒舍人丁单薄,无法屈留姑娘的芳驾,不情之处。尚请原谅。”

 索媸对冷夫人之言有些无法听懂,但知道冷家庄不能留她是明白的。

 一个背叛本派,私逃出谷的少女,冷瑶光就是她的依靠之人了。现在冷家庄不能留她,岂不如同高楼失足,绝崖殒身,连三魂六魄也吓出躯体之外了,因而她无助的哀呼一声道:“大哥…”

 冷瑶光急向冷夫人道:“娘…”

 冷夫人叱喝一声道:“不许你多言。”

 身形一转,对范玉庭道:“包三十两白银送索姑娘出庄,未得我的允许,瑶光不得离开本庄半步。”

 冷夫人断然处置,不容许冷瑶光有置喙余地,索媸固然口瞪口呆,震吓万状,冷瑶光也惊愕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待范玉庭虎目一垂道:“那是于事无补的。”

 冷瑶光道:“索姑娘母女对我有救命之恩,咱们怎能让一个无知少女飘零江湖…”

 范玉庭一叹道:“公子说的是,但老奴却无力相助!”

 冷瑶光道:“这样吧!请你将索姑娘带到雪婶婶家暂住,待我求准娘,再接她回来。”

 范玉庭道:“遵命,索姑娘请跟我来。”

 索媸泪眼模糊的执着瑶光的手道:“大哥,求你不要丢掉我…”

 冷瑶光道:“放心吧,媸儿,我不会丢掉你,你先住到雪婶婶家去,我求准娘,就人会接你回来。”

 索媸道:“在你娘没有准之前,你还会来看我么?”

 冷瑶光道:“会的,你安心住在那儿好了。”

 索媸依依难舍,经范玉庭一再催请,才一步一回头的随着他离开冷府。

 冷瑶光目送索媸的背影,感到十分难过,对一个纯洁的少女负心,岂是大丈夫所当为,但母命严厉,为人子的又焉能令慈母伤心!

 当然,他的苦衷,可以向老母解说,不过他知道在老母盛怒之下,将难有进言的可能。

 他像木雕泥塑般呆立着,良久,身后传来一声轻唤道:“吃饭了,公子。”

 听声音,他知道唤他的是老夫人的侍婢遏云,但愁绪满怀,那有容纳饮食的空隙,因而淡淡的道:“谢谢你,我不饿。”

 遏云道:“千里奔波,那有不饿之理,不要跟肚皮过不去了,去吃吧!公子。”

 以母亲的两名侍婢,冷瑶光实在开罪不起,她们不仅都有一身惊人的武功,而且心智灵慧,深获乃母喜爱,因而强颜一笑道:“是肚皮跟我过不,你怎能冤枉好人?”

 遏云面色一怔道:“是老夫人叫小婢给公子准备饮食的,公子如是不吃,那岂不是跟老夫人赌气了!”

 冷瑶光微微一愕道:“好厉害的丫头,不过我一个人吃,实在没有胃口,你能陪我一会儿么?”

 遏云道:“这是小婢的荣幸,请吧!公子。”

 饭食摆在冷瑶光的书房,只四菜一汤,却是件件精致,还是他平至素喜爱的菜肴…

 遏云替他盛好了饭,就立在桌旁相陪,冷瑶光要她坐下,一面吃着饭,一面思考他的措词,半晌,目光一抬道:“遏云,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遏云微微一怔道:“要我帮忙?”

 冷瑶光道:“是的。”

 遏云道:“公子不要忘了,我只是一个婢女,只怕会辜负你的托付。”

 冷瑶光道:“你办得到的。”

 遏云道:“那就请吩咐吧!”

 冷瑶光叹息一声道:“冷家庄祸在眉睫,娘却不肯听我解释…”

 遏云一惊,忙问道:“真的么?什么人敢到冷家庄来撒野?”

 冷瑶光道:“天残派,可能还有九嶷山主。”

 遏云道:“是那位索媸姑娘引来的?”

 冷瑶光道:“不,她只是救了我,并协助我逃出天残谷而已!”

 遏云道:“公子能不能将经过向小婢解说一二?使小婢增长一点见识。”

 冷瑶光道:“当然可以。”于是,他将发现车迹,及进入天残谷的经过对遏云加以叙述,并将九嶷山的部属沿途挑战之事,也一告知遏云。

 遏云大为恐慌道:“天残谷神秘怪诞,江湖之中任何一门派也不敢招惹,公子不仅与天残谷结了难解之仇,连那狂妄自大,以天下第一人自居的九嶷山主也结下了梁子,这个祸只怕惹的太大了!”

 冷瑶光道:“所以我必须告诉娘,也好预作防范。”

 遏云道:“你慢慢吃,我去禀告老夫人。”

 她转身奔了书房,在站外身形一拧道:“公子要我帮忙的就是这个么?”

 冷瑶光道:“不错。”

 遏云不再迟疑,立即奔进上房,将冷瑶光的遭遇,向老夫人和盘托出。

 冷夫人愕然道:“有这等事,快将士大爷、杰大爷请来,咱们得赶紧研究一下。”

 遏云应声奔出,立即请来两名五旬左右的壮汉,一个面色清秀,身材颀长的名叫冷彦士,另一个身材较矮,但极为健壮的是冷彦佶,他们是冷瑶光父亲的堂弟,是冷家庄上出类拔萃的人物。

 在后堂,他们双拳一抱说道:“参见大嫂。”

 冷夫人道:“叔叔请坐,遏支云,叫公子来。”

 冷瑶光应召至后堂,见过了母亲及两位叔叔,才在一侧坐了下来。

 冷夫人道:“你将到定远营以迄回到洛的一切经过,详细的禀告两位叔叔。”

 冷瑶光将所经的一切,再为三位尊长叙述一遍,说完后,冷夫人道:“两位叔叔有什么高见?”

 冷彦士道:“小弟有点浅见,提供大嫂参考。”

 冷夫人道:“四弟请讲。”

 冷彦士道:“定远营孟氏父女,一身修为极为不凡,不可能未经打斗就遭毒手的。”

 冷夫人点点头道:“实情确是如此。”

 冷彦士道:“那咱们不妨暂作几上假定,第一、孟氏父女因需远出,故将家人遣散,孟府一切变故,都是前来寻仇之人所设,第二、孟氏父女为避仇家,才布简单机关,以掩入耳目,第三,孟大侠外出未归,孟双虹则遭到仇家的掳劫,孟府所设的机关及手拼成的杀字,是仇家留待孟大侠的,纵然无法伤到,也可以使他丧心夺志,受到心理上的打击。”

 冷彦佶道:“四哥,这三项假定,似以第三项最为可能。”

 冷夫人也同意冷彦佶的看法,最佩服的还是冷瑶光,他这位四叔的见解,几乎比他亲身经历的还要考虑周详,无怪人家都称他为冷氏门中智囊了。

 对于天残谷,冷彦士肯定的评语是“嫁祸”二字,证诸九嶷双无常所的口风,此点似已无可置凝,但冷瑶光仍以怀疑的口吻道:“那谷口的轮迹,四叔如何看法?”

 冷彦士道:“这太简单了,抬走马车,抹掉足迹,不正是你所见到的情形么?”

 冷瑶光“咳”了一声道:“侄儿当时如能想到此点,就不会惹来天残谷这个强敌了。”

 冷彦士道:“你以为那嫁祸之人就会放过你么?你逃出了天残谷,就碰到九嶷山主的寻找,这不是最好的说明?”

 冷夫人眉峰一皱道:“四弟,你看这几件事端,是不是都有关联。”

 冷彦士道:“依小弟推想,可能这几件事,都是一项阴谋中的一个环节,只是这项阴谋及主持人,咱们无法明了而已!”

 冷彦佶道:“四哥不怀疑那九嶷山主?”

 冷彦士道:“九嶷山的属下,既与瑶光挑明寻仇,必非阴谋主持之人,姓水的只怕也是受到人的利用。”

 冷夫人道:“单凭这两处强敌,咱们也将穷于应付,那阴谋主持之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冷彦佶道:“咱们不妨就冷姓仇家之中推测,可能会找出一点头绪。”

 冷彦佶的见解:不为无理,但经他们详细研判,实在找不出肯有如此分量之人,最后只好摆在边,先商定目前抵御敌人来犯的战守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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