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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喝了一口洋参血燕汤,说:“听了。认认真真地听了。听的过程中,还发现了你的一点小纰漏。”
贺顿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说:“哪点纰漏?”因为每次完成节目后,钱开逸事后都要和她复盘,说哪里好哪里不好,那天好像并无异议。
老李很肯定地说:“你不会开车,说到车辆行驶术语时,出错了。”
贺顿松了一口气说:“我当然不会开车了,出错是难免的。等以后我有了钱,我会买一辆最美丽的车。在梦里,我常常看到一辆红色的火车冲上山巅…”
老李停住了筷子,问:“后来呢?”
贺顿说:“什么后来?”
老李说:“就是那辆红色的车啊。”
贺顿说:“它变成了一辆飞机。”
老李微笑着纠正:“是一架飞机。”
贺顿执拗地坚持:“不,是一辆。它完全是火车的模样,但是会飞。”
老李说:“你怎么能肯定它一定是在飞,而不是在颠覆之前
离了轨道呢?”
贺顿说:“我看到云在我的车轱辘下面。你见过这样的颠覆吗?”
老李若有所思道:“你说得对,这的确是在飞。”
贺顿一直低头喝汤,老李看不到她的表情。一来是这汤实在好喝,二来贺顿不想让人看到她的得意之
。现在她得回答老李的问话,抬起头说:“我什么都不信,就信我自己。”
老李说:“那你信自己的父母吗?”
贺顿用餐巾擦擦嘴,很警惕地说:“这和父母有什么关系吗?”
老李说:“当然有关系了。没有父母,怎么会有你呢?”
贺顿说:“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我们都是父母生父母养的,难道就一定要信他们吗?”
老李说:“那我知道了,你是不信他们的。”
贺顿说:“岂止是不信,我恨死他们了。”
老李点点头说:“这就对了。”
贺顿很生气,说:“我恨我的父母,和你有什么关系?和对错又有什么关系?”
老李说:“我是你的听众,当然这就是关系了。我在你的节目里,听出你对父母有一种仇恨。而且,你到底是老大还是老二呢?很模糊。我觉得你好像既当过老大也当过老二。或者反过来,既当过老二也当过老大…当然,这在逻辑上很难讲得通,所以我很好奇,想从你这里直接得到答案…再有,你好像和农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告诉我吗?”
贺顿站起身来,说:“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吃
了。谢谢你。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邀我吃饭,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是为了搞清你心中的谜团。本来我这顿饭吃得还有点于心不忍,现在咱们扯平了。”
老李说:“广播电台把你挑了去,实在是有眼光。多灵的脑筋多快的口舌!只是你还要坐在这里等一下,我还得结账,果盘还没有上。”
贺顿说:“我先走了。果盘你一个人吃吧。”
老李说:“别啊,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