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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会长大人亲自过目一遍,眉毛一挑:“田菜菜,你这是想什么呢?”

 我实话实说:“会长你不是让我想节目吗?我觉得演话剧不错的,又标新立异,又能体现文化素养。”

 “哦?所以你就写了这么一个标新立异又有素养的剧本?”纪严指了指那一行醒目的标题“《白雪公主外传——恶毒后妈背后的故事》。

 我点头:“以前的童话故事,只让人看到美好的一面,其实那阴暗的一面也未必如我们想的那么险恶。”

 小心看了一眼纪严的眼色,咽了咽口水,我继续说:“既然所有人都固定在原有的思维里面,我们不妨大胆的颠覆一下这个童话。”

 “所以,后妈的恶毒其实是因为对国王的爱而导致的?”纪严打断我。

 我滔滔不绝的讲解:“没错,就是为了赢得国王的唉,皇后才期望自己成为世上最美的女人。偏偏国王只在乎他前期留下来的女儿,所以因爱生恨,她最终走上了恶毒后妈的道路。”我的表情因为太投入都有些狰狞了。

 纪严看我一眼:“扯。”

 我毫无畏惧:“真正的爱情本来就是不可理喻、让人奋不顾身的抛开一切、不计结果、不计得失的。”

 过了一会儿,纪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放下剧本,他说:“说说后来怎么样。”

 我轻轻地咳了一声:“后来,因爱生恨的皇后,处心积虑想着怎么除掉白雪公主,最后事情败被国王抛弃,悲愤而死。”

 纪严眉头皱起:“创意是很新,可是太疯狂了,结局也不好。”

 我摇头:“恋爱中的人本来就是疯子,总是猜测对方是不是真的爱自己、能不能爱的更多。女生都是这样,虽然喜欢被人追,但是得不到的才是最爱、最刻骨铭心的。”

 纪严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眼神看着我,看了半响,像是低语一般地说:“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感受到一股迫人的实现盯着我,我喂喂抬头看他。正对上了纪严那双黑色幽深的眼神,身体顿时一震。

 没等我来得及有所反应么就听见他问:你觉得我平时对你怎么样?”

 我一愣,心里顿时感叹:如果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换成两个字就是待!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啊!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我嘴上还是奉承到:“会长对我很好,非常好!简直太好了!我敢说除了父母以外,对我最好的人就是会长你了。”

 一阵沉默过后,纪严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哦,原来我以前是搞错了方法。”

 在我对他这句话还摸不着北的时候,就看见他把话剧稿子往我身上一甩,厉声道:“拿回去给我重新改过,直到我满意为止。”

 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我哭诉着:”会长,我写了一个通宵啊。”

 “让你重改就重改。”纪严冷冷地重复一遍。

 愣在那里,我实在是不明白刚才好好儿的怎么就又得罪他了。

 迫于威胁,我只好结果稿子,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纪严叫住我说:“等等、”等我回头,他出一个极有深意的笑“这次的话剧就由你出演皇后的角色。”

 顿时,我又感觉到自己再次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上次是左脚,这次是右脚,这下好了,才一个月不到我就被征程一个残疾人了…

 不甘心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赌气一般,撅着嘴说:“要我演恶毒的皇后可以,除非你演国王。”

 纪严嘴边浮起意思淡笑,想都不想,几乎是下一纯碱就回答:“呵呵,好啊。”

 瞪着眼睛看着纪严温柔含笑的样子,我都快把眼珠子掉出来了,支支吾吾地问:“你…真的愿意演国王?”

 “没错,所以,你现在立刻去修改剧本,我明天要看到一个满意的最终版。”

 说完,纪严就掉头走了。

 我手里拿着稿子,过了很久脸上都保持着一种震惊过度的表情。

 一天的时间实在有限,放学一回到家里,我就坐在电脑前查资料、修改内容,一直忙到深夜。好在努力终于没有白费,看了我重新修改过的话剧剧本,纪严终于点头说“还行,明天就开始找人排演。”

 恶魔叫人做事都不让口气的…我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把他从上到下诅咒一遍后,拿着稿子双眼含泪的离开。

 其实开始我想排演话剧,纯粹就是觉得好玩,哪知道时间擦做起来这么复杂。早知道编剧、策划、主演全部是我一个人,我死都不会会演什么话剧!

 好在重点学校本来就是人才辈出的地方,再加上打出学生会的旗号,话剧演员的招募还算顺利,我跑前跑后地忙了好几天,所有演员基本都敲定了。

 学校还特意批准我们在室内礼堂进行排演,可见这次艺术节表演的受重视程度非同小可。

 趁午间的空,我终于能在礼堂里面休息一下。我刚舒了一口气,身后突然有人伸手在我头发上拨来拨去。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人是谁,立即转身出献媚的笑:“会长。”

 纪严轻轻点头,难得和气地说:“菜菜,其实你做事就是不上心,平时不赶你,你就不会往前跑,非得要…你看现在这样不是干的很好嘛。”

 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痛,我那颗小小的虚荣心一下子就飘飘然起来。我不停地点头:“会长说得对,我以后一定继续努力,积极发扬赶鸭子上架的精神。”

 “赶鸭子上架?”纪严眉头一皱。

 我赶紧改口:“不,是积极向上的精神。”

 纪严看我一眼,点点头,问:“还没吃午饭?”

 我一顿,没意识到纪严说话的语气是疑问句而不是陈述句,下意识地就上前讨好:“会长为了学生会真是废寝忘食,我马上就去给你买饭。”他好像还想说什么,我抢先一步,两眼闪着金光说“会长的健康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所以买饭这种小事就叫给我来做吧。”

 纪严似乎怔了一下,问“你很关心我的健康吗?”

 我继续抓住机会拍马:“当然,会长的身体不适会直接影响所有人出演话剧的质量,而话剧的成功与否关系到整个学校的荣誉,学校如果追究起来我是第一个被处分的,所以我一定要好好儿照顾会长的身体啊。”

 看到纪严脸上出一个十分欣慰的笑,我脸上一红,心里乐开了花,一溜烟就冲了出去。不到半个小时,我就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小礼堂里面。纪严单手撑着头,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只是他眉宇间居然有了几分憔悴,再仔细一看,好像瘦了不少。我的心忽然涌上一阵异样的感觉。

 我忽然有些不忍心打断他难得的休息,哪怕只是短短几分钟。我轻手轻脚地将所有餐盒放在桌子上面,刚想走开,就听见纪严说“你去哪里?”

 我慢慢的转过头去,发现纪严已经睁开眼,脸上又回复了神采。

 “不是说吃饭吗?”

 窗户外面没有风,树叶纹丝不动,只要一抬眼就能望见一片耀眼的白。在这样的午后,我总觉得纪严看我的眼神烫的灼人。我低着头,轻声说:“会长你看上去好像有点累,我想过一会儿再来叫你吃。”

 他很善解人意地朝我招手道:“过来,菜菜,陪我一起吃。”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十分顺从地走过去。纪严已经将餐盒一一打开,我在他对面坐下,双眼满含期待地看着对面沉的纪严。

 很久,纪严都没有动筷子。

 难道是嫌我买的菜不够好?我小心询问:“会长。是不是我买的这些菜不合你胃口?”

 他指了指牛、酸辣鱿鱼、麻婆豆腐、抬头问我:“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

 既然纪严不说他想吃什么,我就按着自己喜欢的来点,反正他要是不吃我也能吃,不至于浪费。我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密封的碗,说:“会长我还特意端了汤给你。”

 纪严深深地凝视着我,眼眸子仿佛弥漫着一层挥散不去的雾气。

 我的心底掠过一缕莫名的惊慌。

 纪严眉间微微一紧,却没有讲什么,只是说:“吃吧。”

 他随意地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轻轻咀嚼。有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害怕他突然发火,我紧张地低着头。反正我吃着好的,而且忙了一上午,也确实饿了,于是我不管他,自己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等我吃到肚子的,才发现这么多菜其实大多都是我一个人在吃,纪严吃得很少。我抬头看他,他正一脸煞白地在喝汤。刚喝了两口,他就咳起来。我赶紧过去帮他拍了拍后背,小心地问:“会长,你怎么喝那么急啊?没事吧?”

 咳嗽缓下来,额头上却冒出了冷汗,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咬牙切齿的问:“这是什么汤?”

 我放低了声音说:“泡椒鱼头汤啊。”

 “什么?”纪严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突然慢慢地站起来,手缓缓朝我伸过来,越来越接近我的脸。

 他,他想做什么?是要亲我吧?我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地闭上眼睛,然后?只听“咚”的一声,我睁开眼睛就看见纪严已经倒在了地上。我惊慌地打搅:“会?会长,你怎么了?”

 脑子一下子就成了一团,我心里又急又怕。还好碰上几个从礼堂外经过的同学,在一群人的帮忙下,纪严终于被抬到了医务室。

 看着已经检查完毕的医生,我一把冲上前去抱着医生的手说:“医生,你要救救我们会长啊!他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了,他肯定是做鬼也不会放过我的!”

 医生满脸搐地说:“没那么严重,他只是暂时休克。”

 原来不会死啊?我这才放下心来,于是又问:“既然不要紧,那为什么我们会长还不醒过来?他到底是什么病呀?”

 医生头痛地看着我,说:“是急胃炎。这位同学是吃了刺的东西晕倒的,必须先输。”

 急胃炎?瞬间我就反应过来:完了!完了!我这次不死也要层皮了!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这么狼狈地被人抬到医务室,而把他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我?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实在是太恐怖了!我也顾不上等纪严醒过来,赶紧溜出了医务室。

 等我第二天完全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勇气更没有脸去看会长了。

 有意无意地经过医务室所在的大楼,我也不敢靠近。会长今天也要去输吧?我这么想着,躲在一棵大树后,远远望了一眼就想跑,不料却被人叫住:“菜菜,你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干什么?”

 我顿时僵住,觉得自己简直就无所遁形。

 我心虚地砖头,却看到展思扬正一脸玩味地看着我。

 微微一怔,我这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扬扬,你回来了?”

 展思扬把手往口袋里一,笑起来:“是啊,北京把地方本来就不是我待的。比赛一结束我就险隘那个回来,没想到碰上了我一个兄弟回国了,又耽误了一天。我刚回来就听到会长住院的消息,菜菜小朋友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我没听明白他的话,抬头继续问:“你说会长现在没去医务室输,他已经住院了?”

 展思扬摇头:“能不住院吗?会长肠胃感,本来就忌讳吃辛辣的食物,这次算是彻底栽在你手里了。哈,再强的人都会有克星的,还真是一物将一物啊。”

 啊?原来会长他不能吃辣?我竟然没注意到!难怪暑假帮我补课的时候,我帮他带早饭,他特别强调吃甜不吃辣,我还以为他是故意刁难我呢。嗯,仔细想想,留在我家吃午饭的时候,他也是尽量挑辣椒少的清淡菜来吃。

 这么说来纪严这次的急胃炎都是我的“功劳”?好心做坏事不说,估计这次还要赔偿医药费?越想越糟糕,我眼睛一红,掉头就想走。

 “你去哪儿?”展思扬叫住我。

 我哭无泪地回头:“趁着午间休息,我负荆请罪去。”

 展思扬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行了,反正最近学生会事情不多,下午我帮给你请个假,你不用急着赶回来了。”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展思扬,正准备走,却又被他叫住:“菜菜。”

 我回头:“什么事啊?”

 收了笑,展思扬脸上出难得认真的表情,问:“上次吃水煮鱼的时候,你那个朋友叫什么?”

 停下脚步,想了想,说:“你说罗雳丽啊?”

 他低头一笑:“哦,没事了,你快去看看会长吧。他在人民医院428号房。”

 我懒得理他,我一路小跑着冲出了学校。

 展思扬发信息说帮我请好了假,这下子我更无所顾忌了,干脆回家熬了一锅白米稀粥,用保温桶小心装好,这才出门拦车直奔医院。

 可是站在人民医院白色的住院楼前,整整由于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才慢地走到428号病房前。我来来回回在门口踱着步,走廊里空旷而安静,只回响着我的脚步声。正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去,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头,一个护士好心提醒:“同学,厕所在前面左转。”

 我头上直冒汗,举起手里的保温桶解释:“护士姐姐,我是来探病的。”

 护士一听说我是来探病的,有些诧异:“你是在找哪间病房?”

 护士眼中的怀疑更深了,指了指旁边的病房说:“这就是428啊。”

 尴尬地笑了两声,我说:“对,就是这间。哈,哈哈,原来就在这里。”说着我就推门进去。

 把门掩上,我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脸上那虚伪的笑也没了。

 “你来了。”纪严冷静的声音清晰而流利,就这样猝不及防德传过来,没有一丝疑惑,似乎早就知道我会过来。

 我发现我居然很想念他的声音?

 听他的语气似乎并没有生气,所以,我心里的害怕很快被一种喜悦所取代。

 我笑嘻嘻地喊:“会长。”

 世上难得有人穿病号服还能穿得像纪严这么好看,宽松的竖条纹衬衫,衬得他那张本来就俊俏的脸更加白皙清瘦。他倚着窗户站着,转过头来,脸上虽然还呈现出大病初愈的疲惫状态,却有了些轻松的表情。

 看了我一眼,他指着我手里的保温桶说:“这是什么东西?”

 献宝一般,我将保温桶往头柜上一放,十分诚恳地道歉:“会长。我不知道你肠胃感,这次把你害成这样我占八成的责任?”

 我的话还没讲完就被纪严打断:“还有两成呢?”

 我犹豫了一下,说:“你不说自己肠胃感,之告诉我你早餐要吃甜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能吃辣椒?而且既然你不能吃,那我买回来的那些菜你大可以不吃啊。所以?也不能把责任劝退在我身上。”

 他咧了咧嘴说:“是吗?那你的意思是,是弄成这样是自找的?”

 我忽然觉得有些自找没趣,摇头说:“不是,当然不是!”纪严眉头扬起,问:“那你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绕了一圈终于回到正题上,我说:“我是来道歉的。我知道会长肠胃现在肯定很虚弱,只能吃质,所以特意回家熬了百米稀饭带过来。”说着,我揭开保温桶的盖子。

 见保温桶里面升起一团团白色的雾气,纪严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问:“你会煮稀饭?”

 我得意洋洋地笑:“当然,我可是用小火慢慢熬出来的,熬得非常稠呢。”

 风很温柔地吹起我们身旁的窗帘,帘幕起一层一层的波

 我用一个小碗把稀饭装了出来,病房里面顿时飘着稀饭淡淡的香味,随着纪严嘴角微微起的笑容一起化开在这病房中,空气里都透着一股清甜。

 纪严嘴角弯起一个绝美的弧度:“闻起来不错。”

 风很温柔地吹起我们身旁的窗帘,帘幕起一层一层的波

 我用那个一个小碗把稀饭装了出来,病房里面顿时飘着稀饭淡淡的香味,随着纪严嘴角微微起的笑容一起化开在房间中,空气里透着一股清甜。

 纪严嘴角弯起一个绝美的弧度:“闻起来不错。”

 我顿时手足无措,眼神飘来飘去。我假装镇定地说:“会长,你会不会因为这次事情把我踢出学生会,再不给我高级菜偷了?”其实我还想问医药费的问题,却在对上他目光的一瞬间把话了回去。

 她依然是那双沉入神坛的眼神,只是眼底有些奇异的光在跳动。他很肯定地说:“不会。”

 我眼睛一红:“真的?”居然这么容易就放过我?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依然笑得优雅:“真的。”

 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我双眼闪光地继续问:“那你不生气了?”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纪严脸色微变。

 我开始得寸进尺:“那我是不是不用每天都沉浸在内疚中了?”

 纪严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稀饭,淡笑道:“不用,你每天都补偿我一下就可以了。”

 我不发了,明天要‮试考‬了!

 我嘴角一,无力地喊了一声:“会长…。”

 “这是你欠我的。你有什么意见吗?”纪严抬头看我,目光一闪。

 我认命地低头叹气:“好,算我欠你一次。”

 这一刻纪严脸上终于有了轻松的表情,他很认真地想了想:“错,你不止欠我一次。”

 我一愣:“啊?”

 他嘴角浮起一抹笑:“试胆游戏你输给我,那一次我还没跟你算的。而且…”

 耳一红,我赶紧喊了一声一声:“知道了,你说什么我一定都照做。”

 眼嘴角带小咕噜咕噜地喝完了一整碗白米饭粥。

 我只能默默看着纪严平静地喝稀粥,顺道在心里诅咒他喝下去的稀饭变成穿肠毒药。

 又坐了一会儿,我低头看看表,估计学校现在差不多快下第二节课了。

 纪严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开口问:“你有事吗?”

 我只能默默看着纪严平静地喝稀粥,顺道在心里诅咒他喝下去的稀饭变成穿肠毒药。

 又坐了一会儿,我低头看看表,估计学校现在差不多快下第二节课了。

 纪严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开口问:“你有事吗?”

 我衣服忧心忡忡的样子,点头说:”本来今天话剧是要排演的,可是会长你现在躺在医院里和病魔斗争,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种消毒水味十足的地方!”

 纪严对我忠心耿耿的话不予评价,不悦地说:“你先回去吧。”

 这好似在赶我走吗?我激动地看着纪严:“会长,你真的不要我照顾了吗?“

 他冷淡地说:“不需要。”

 得到他的回答,我尽量不把自己预约的心情表出来,表面沉重内心轻快地迈开步伐就往外面走。

 我的手刚碰到门把手,纪严的声音就在后面响起来:“等一下。”

 难道是反悔了?我失落地转头,却在对上他脸的瞬间挂起一个笑:“会长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记得每天过来服饰我。”他笑地十分阴险,最后一个音拖得老长,充满了暧昧。

 我双手环抱,惊恐地说:“我是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的。”

 纪严把脸一黑,鄙夷地看我一眼:‘谁要你的身体!我说的补偿是要你在我出院以前,每天放学后都要来想我汇报话剧排演的情况,我吩咐的事情你也要第一时间做到,明白吗?”

 因为早被他使唤惯了,我毫无异议地点头。

 他摆手:“行了,出去吧。”

 一溜烟跑出了医院的住院大楼,我用手挡了一下烈的刺眼光芒。

 擦了一把汗,我才焕然醒悟过来:我果然还是摆不了当奴隶的命啊?

 天气太热,我顶着大太阳昏沉沉地走到公车站时,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川不息的人,来来往往的漂流,在一片嘈杂声里,我的脚犹如踩在浮云上面,一点儿踏实的感觉都没有。就在112路开往学校的直达公车行驶进站的前一瞬间,我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走向医院。

 陈子逸?

 他背着黑色的耐克背包,微微地甩动着头,淡栗头发折出自然亮丽的光泽。大概是因为打球的关系,白皙的皮肤变得有点儿黑,课室整个人依旧潇洒不羁。阳光的照耀下,他手里清凉的可乐瓶泛着幽蓝幽蓝的亮光,就像烈晴空下的大海一样。

 我的心一点点地冷下去,手心里居然也偷出来一阵凉意。

 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个直的背影上面,直到他越走越远,公车刷地一下停在我前面,我记忆里的那个少年的身影随之一闪而没。

 路边的大树全都无打采地耷拉着叶片。干燥的地面上,腾升其一股股热气。望一望天空,我觉得整个人都很飘忽。心似乎痛了一下,我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晕眩。

 用力甩了甩脑袋,我跳上了马上就要启动的公车。出门关闭的那一刻,我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医院大门口。除了来来往往走过的几个人,我再也找不到刚刚那个身影,摸着额头,憋在心里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最近一直忙着话剧的排演,这两天有因为害得纪严住院而担惊受怕,看来我真的是累得产生幻觉了。

 在学校一直忙到晚上,我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家,洗完澡倒在上就昏睡过去。这一夜,我嘴角带着笑,眼里噙着泪,反复做着一个关于回忆的梦。是谁说过“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伴着这句话我睡得格外沉,知道手机响了无数遍以后,我才迷糊糊地醒过来接电话。

 “喂。”

 “菜菜,你在干什么?”

 “睡觉呢。”我还沉浸在清晨的起气氛当中。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吵了老娘睡觉都滚一边去!”

 我脾气很不好地准备挂电话,却听见电话那边有用力气的声音,然后,映衬的声音传来:“田菜菜,你敢挂我电话?”

 这个声音让我不寒而栗,我顿时条件反地弹坐起来,颤抖地喊:“会?会长,我刚刚没听清楚,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那边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结果只是霸道地说了两个字:“过来。”隔着电话我依然感觉得到那股迫感。

 “可是会长,今天是星期六。”

 他语气很不好:“我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以后我要看到你带着早饭过来。”

 最后他还不忘记加上一句“我要吃你自己做的。”不等我回话他就把电弧给挂了,留给我一连串的“嘟嘟”声。

 看了看手机,我气得把电话摔在上就骂:“我连觉都睡不好,凭什么要去填你的肚子?是不是没有我你就不能自己吃饭了?那干脆饿死好了!”

 我一边感叹道,一边爬下了,我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然后打着哈欠煮着红豆稀饭,顺便恶毒地诅咒着纪严。我心里气不过,于是放糖的时候下了毒手,把我妈昨天买的一斤冰糖全部倒进里面了。

 为了节约时间,我用电压力锅熬,才20多分钟红豆稀饭就都煮透了。看一眼时间还有25分钟,从家里到医院也是25分钟?果然见者,他这是早有预谋!

 去医院的途中,我非常郁闷地遇上了车。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抱着红豆稀饭跳下车就往病房冲。

 气,提着红豆稀饭,我站在428号病房门口往里面看。这一看,我彻底傻眼了——纪严并没有在里面,几个护士收拾好单,推着一张白色的病出来。

 我颤巍巍地走过去,拦着一个护士问:“这件病房的病人呢?”

 护士摇头:“可怜哪,胃部感染太严重了,到时癌变,今天早上抢救无效去世了。”

 “什么?去世了?”我愣了一秒,我眼睛一红,喉咙一阵哽咽,把红豆稀饭到一个护士手里,扑过去号叫起来“会长,是我害了你啊!你怎么不等我来就这样走了?这不是让我内疚一辈子吗?会长!”

 几个护士都吓了一跳,过来拉扯我。这白色的单上似乎还有纪严的气息,我死死抱着白色的单就是不肯松手。一种悲伤从我内心深处涌上来,心痛的感觉深深地击中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泪水不知不觉就下来了。我伸手掩住自己的眼睛,想要挡住悲伤,可我从指间仿佛看见纪严那张严肃的脸,而且眉眼间是浓浓的怒意。

 “田菜菜,你要在这里丢人丢到什么时候?”

 眼睛,我抬起头看看站在我边上的纪严,再看看白色的单,指着他哆哆嗦嗦地说:“会,会长,你,你没死啊?”

 纪严瞪我一眼:“胡说什么。我只是转了病房。”他冷哼一声“你很希望我死吗?”

 我猛甩头,眼角还挂着泪:“没有,没有,会长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不过刚刚真的吓死我了?”

 看着我惊吓过度的样子,他的怒气消下去。好像吹过了一阵和煦的柔风,他的眉宇都舒展开,嘴角也有了一丝笑意。他过来摸摸我的头,然后很轻柔地说了声:“傻瓜。”

 从生气转到高兴也才几分钟,这人实在是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我总觉得纪恶魔最近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见我半天没有反应,他又挑眉说:“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给我过来。”说着他就像拎小一样,把我拽出了428号病房。临走的时候我还不忘从一脸莫名其妙的护士手里夺过红豆稀饭。

 我低眉顺目垂着头跟在他身后,在他推开隔壁病房的门时,我问:“会长,好好儿的干吗转病房?”

 他看也不看我,随意地讲:“哦,昨晚上医院来了一个危重病人,而我那间只有我一个人住,就把房间让出来给他了。”

 我点点头,十分诚恳的说:“会长,你心肠真好。”

 “行了,我的早饭呢?”看了一眼时间,纪严的脸瞬间又冷下来“你晚了10分钟。”

 我小心翼翼地把保温桶递给他,就听见旁边一个轻柔的女声滑进我的耳朵里:“纪严,这是你的学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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