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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裴加齐是在回程路上接到苏凝电话的,照样的快言快语,上来倒是先抱歉“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你,小萌呢?”

 这个苏凝,倒真是把凌小萌当成宝贝那么看着,裴加齐笑着答“放心吧,已经安全送到家,一头发丝都没少。”

 “就是送到家?”苏凝的语气里是难得一见的不赞同。

 “那你说如何?”

 “喂,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啊?不是你自己说要追求她,我都这么给创造机会了,你还不奋勇扑上去。”

 “扑上去?”裴加齐差点了,艺术圈里很开放,男女之间往来聚散很自由,来来去去都很轻松,有感觉了自然就在一起,所以他从来没有过跟女孩子讨论这些的经验,这时候听完苏凝的话哭笑不得,回答都没了,直接反问。

 “当然了,小萌这样的,你不主动一点,哪年哪月她才能接受啊,秀才怕强盗,淑女怕氓,这么好的机会,怎么都要跟她一起吃吃宵夜,拉拉手,在月光下告白一下,怎么能送到家就走,太浪费了,死烂打你都不会啊?”

 太有意思了,裴加齐哈哈大笑起来“苏凝,要不你教教我怎么扑上去?”

 苏凝今天热血沸腾,到家以后根本没睡,这时候是坐在窗边讲话的,听完这句差点栽下去“这还要我教?你不是真的一点经验都没有吧?”

 确定苏凝今天是由于什么不明原因受了刺,而且一定是某种程度地醉了,裴加齐笑着安抚她“太晚了,你还是早点睡吧,这些事情急不来,明天再聊。”

 挂了电话他才加快车速,他在城市里不太喜欢开车,速度上不来,更多时候觉得公共交通更方便,但他喜欢在这样的夜里独自行驶在路上,漂流稀少,道路宽阔,高架环形错,游龙般往无数不同的方向铺陈而去,而离了白昼浮躁,深夜灯火宁静绚烂,有时候打开天窗让风直灌进来,高速下痛快淋漓。

 Cd里反复地放着那首西班牙歌曲,对不起,我爱你,但是我不会回头,不会回头,不会回头。

 他望旁边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当然是空无一人,但是他清楚看到凌小萌眼神离的脸,明明看着自己,可总让人觉得那视线透过血,遥遥落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车速益发的快了,他在下一个出现的匝道口飞驰而下,路口绿灯正在跳转,他利落地回转方向,十字路口宽阔无人,车子甩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然后又从另一端跃上了来时的方向。

 楼道里很黑,凌小萌是扶着扶手一路跌跌撞撞下去的,掌心很烫,那扶手就显得益发得凉,冰冷刺骨的感觉。

 世界都是漆黑的,不知多少年的陈木的扶手水一般的滑,冰一般的凉,她的手在转角处碰上更凉的触感,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撞上了另一个人。

 夜半漆黑的楼道,冰凉的手指,没有人说话,只有隐约的呼吸声,一切都好像是恐怖片里才有的场景。

 但是凌小萌却不觉得害怕,只是感觉有些凄凉,身体被用力抱住了,然后是熟悉的手指温度,身体被迫紧贴在他的怀里,脸颊摩擦着衬衫上的织物纹路,耳边有心跳的声音,很快,擂鼓一般。

 她为自己身上所遭受的强力和这样铺天盖地的心跳吐了一口长气,刚才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已经烟消云散了,自己的心瞬间落回原位。

 但她忘了自己的处境,下一秒钟她被一股大力挟抱起来,双脚落不到实处,十几级台阶是脑后虚无的一个碎片,她离开得慌乱,门只是虚掩,门板最后被砰地合上的声音让她浑身一抖。

 没人说话,他有力的手指钳住她的下颚,握住她的,夏日里衣着单薄,她的身体很久没有接触到这么熟悉的怀抱了,皮肤开始战栗,孔张大,汗竖起,细密的小疙瘩瞬间在他手掌触碰到的每一处浮现出来。

 她在那样用力而猛烈的亲吻中摒住呼吸,被动地仰起脖子,双脚已经地上,两只手没有了依附,空落落地垂在身边,上的迫稍稍离去,里的手移到她的肩膀上,又很快地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最后紧紧抓住她的一只手,那凉意一路攻城略地,她的每一寸手臂上的肌肤直到指尖都瞬间麻痹。

 耳边有顾正荣压抑而沙哑的声音,喃喃的好像是一个咒语“小萌,握住我!”

 她怕到极点,想逃开,但是身体又背叛了自己,稍一迟疑间掌心已经被强硬按了下去,那里是火热的,她的身体也是,挣扎着叫嚣着要离自己的意志,自由行事。

 两年前凌小萌发誓,她不会再哭泣,不会再抱怨,不会再让自己陷入第二次因为对虚无感情的向往而导致的灭顶之灾。

 但是这一刻她开始绝望,或者她做不到,她太软弱了,那一切她都做不到。

 他们两个在黑暗中抵死纠在一起,气咻咻,如同两只原始的兽,他继续说话,声音不稳,气息就在她的耳边“逃,你逃什么?我都离婚了你还要逃?”

 这几个字震得她耳膜里如有金铁相,离婚?他说他离婚了!可那并不是她的问题所在,那样的话一切都会变得更可怕,错了,不知名的勇气从角落里冒出来,凌小萌居然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说出了口“不行,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她说的每个字都很清楚,顾正荣的心脏开始搐,刚才走在楼梯上的感觉又回来了,自己如同坐在一个失控的电梯里,无止境地坠下去,连带自己的心脏,空落落永远到不了实处的感觉。

 刚才那种感觉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而现在效果却截然相反,他觉得有一种暴戾的情绪疯狂蔓延,太阳边突突地跳动,血管都要爆裂开的感觉。

 他在过去的二十多天里奔波了好几个国家,为了解决问题用了一切见得光见不得光的手段,他只是一个生意人,并不能只手遮天。但他利用的是人最卑劣的一面,用可能消失的继承权挑拨甲斐家里虎视眈眈的另几股势力,最后竟看着他们突然爆发的内斗,致死了那个原本不可一世的老人。

 这不是他预料之中的结局,但的确是他一手推动的,杀人不见血,他甚至都没有亲自面过。

 他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商场多年,他的原则总是凡事留有余地,对手再如何都不要太过赶尽杀绝,如果问题实在不能解决,他会把它搁下缓一缓,换一种方式再进行。

 但是这一次的事情让他明白,原来那不是真正的他,原来他也会为了某个结果不择手段,甚至枉顾别人的生命。

 他在回来的飞机上思索要不要让凌小萌知道自己的这一面,但现在他想自己应该让她知道,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已经忍她够久,太久了!他要让她知道她是逃不了的,她是他很久之前就认定的女人,如果她想逃,他会更加不择手段。

 恨起来,他手下就用了力气,窄小台透不进满室的光,月只照出半圆的一个小角,他把她拖到那仅有的一点光线里,用两只手紧紧捧住她的脸,月光照在她白色的皮肤上,眼睛闭得那么紧,睫颤抖,很多很多的眼泪滚落下来,每一颗都是透明的,笔直划过她的脸颊,重重砸在他心上。

 一切的动作都停止了,他在这些泪水前深呼吸,然后猛地松开了手。

 她不爱他!他这样耗尽心力又是为了什么?就算她能够留在他的身边有怎么样?她不爱他!

 那些泪水反着光,凛凛如刀锋般将他切得体无完肤,返身往外走的时候顾正荣眼前蒙着一层黑色纱,一切都是死一般的颜色。

 多么可笑,这就是他耗尽一切精力所求得的答案,她不爱他!

 随着沉重的拍门声,屋子里变得一片死静,凌小萌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月亮的光是凉的,身体上每一寸被他抚摸过的皮肤也是凉的。

 她在心里为了自己的勇气喝采,看看她这一次是多么成功,居然让顾正荣拂袖而去。

 他走得那么决绝,就好像当年的董亦磊,但这次是不一样的,这一次是她的决定,这一次她终于可以维持一个完整的自己慢慢走下舞台,而不是在不知何时的曲终人散中再次被留在空的舞台上目瞪口呆。

 耳边仿佛听到稀疏而零落的掌声,可是她感觉不到一丁点愉和骄傲,眼前还是顾正荣最后看她的那一眼,很多很多压抑的情绪,她在那里面看到的好像是一只绝望的兽,而且受了伤。

 她不以为自己能够有那样强大的力量伤害到他,一定是看错了,像他那样的男人是不用留恋一个过去式的,整个世界都会对他微笑,只要一转身就可以找到比她好不知多少倍的下一任。

 这世上哪有非这个人不可的事情?天方夜谭里也没有!她不相信,他也不可能信。

 从来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自己对自己说过那么多话,脑子转得疯狂,但是泪水还在不间断地奔涌出来,眼前模糊一片,听觉却变得异常灵敏,他的脚步声消失了,然后是车门的声音,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以致于幻觉丛生,地上人影晃动,有人在奔跑,气息紊乱,步履匆匆,仓皇间分辨,那个人竟然是她自己。

 裴加齐把车再一次开到凌小萌楼下的时候速度已经放得很缓,事实上他刚才已经在考虑是不是真的要在今晚再见她一次。他不想急于求成,直觉对这个女孩子绝对不能之过急,凌小萌就像一只惊弓之鸟,稍稍一点儿响动她就会振翅飞得无影无踪。或者她过去所发生得某些事情对她影响巨大,但他并不关心那些,也不想去探个究竟。

 谁没有过去?过去就是过去,而他,只关心将来。

 凌小萌住在老实里弄房子,临街的一栋,抬头就可以看到那个小小的台。沿街栽满了梧桐,夏日里枝叶浓密,一直要探进那台似的。太晚了,整条街除了偶尔路过的匆匆车辆之外声息全无,路灯被掩在绿色的重重叶片之间,昏黄一点,而她所在的那栋小楼却早已灯火全熄,每个窗口里都是沉沉的一片黑暗。她睡了吧?习惯了夜里的精彩,原来这城市里还有很多人跟他的生活完全不同,都已经到了楼下,这一秒钟裴加齐却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十七岁少男,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了。天窗还开着,耳边突然有发动机的闷响,然后一辆黑色的车从树后转出来,速度奇快,连车灯都没有开,转弯的时候险险擦着他的车身飞驰而过,惊险万状的一瞬。他身体反应比平常人快许多,这时也只来得及转头匆匆一瞥,那车速度太快。又是在一片黑暗中,眼角只扫到一个侧影,对方就已经凭空失了踪影。下车去看是否被擦到,身后有凌乱的脚步声,有些奇怪,他站在车边侧头看过去,看到的是凌小萌。

 凌小萌是跑过来的,很吃力的样子,姿势也有点奇怪,到了街边就停了下来,手撑着膝盖,脸色苍白,气吁吁,呼吸声在静夜里传得很远。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裴加齐是有些惊喜的,这种惊喜让他忽略了她出现的种种不可思议,笔直地走过去打了一声招呼“嗨,小萌同志,你不是每次都这么千里眼顺风耳的吧?”听到声音,她仿佛被下了一跳,抬头看过来的时候眼睛睁得很大,看清是他后才把惊恐之褪尽。

 裴加齐原本是想笑的,笑她胆小如鼠,既然如此,干吗半夜还跑出来?可是取代那惊恐的却是另一种陌生得目光,透过他的身体,苍凉而遥远。眉头皱了起来,裴加齐又往前走了一步,靠得近了,终于看清她的狼狈。

 看清她红肿的眼睛和嘴,还有膝盖上的擦痕,他最多才离开了一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变成这样?

 “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裴加齐低头去检查她的膝盖。她不说话,两只手掩得很紧,后来慢慢在街沿上坐了下来,低头开始哭泣。很低很低的哭泣声,细碎得可以,还有模模糊糊的句子混杂在里面“你走吧,不要看我。”

 月光水一样洒在地上,她也是水一样的,仿佛一眨眼就要融化在这样得光线里,再也抓不住。

 他没有移动脚步,弯仔细看了她一眼。她得连埋在肘间,只出一点点白色的额头,像一只肤稀有的鸵鸟。

 他叹了一口气,也坐了下来,就在她的身边,听着她绵延不断的啜泣声,很耐心地观察云彩在月亮上投下的阴影变换。“请你走吧。”

 凌小萌不抬头,声音模糊得只有靠猜才能理解。

 他用肩膀轻轻地撞了她一下“你要哭到几点?明天的计划不是杂志要来拍照的么?你要你的家具旁出现的是一只猪头吗?”啜泣声突然停了,然后肤稀有的小鸵鸟终于向他出了半张脸。表情是震惊的,不知是因为他所说的哪一部分,拍照还是猪头?他很好奇。这么想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弯起嘴角笑,然后笑着继续吓她“再看,再看我又要亲你了。”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神情濒临崩溃,可是裴加齐很满意,崩溃好,崩溃比刚才那个苍凉的眼神好多了,更何况她现在的目光绝对是实实在在地落再他的身上,再没有半点儿穿透的可能。心里有个声音,刚才响起过的,现在又放大了一些音量。

 谁没有过去?过去就是过去,而他,只关心将来。

 第二天,凌小萌是在蝉声里醒来的,笑笑的卧室里满是阳光,窗外满是梧桐叶片,铺天盖地的浓绿。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呻了一声,因为眼睛看到光的时候很涩很痛,一定是因为昨晚哭得太多。

 第一反应是原来一切都是真的,亏她刚才还期待那是一场噩梦。

 那些杂乱无章到几点的人和事,暌违已久的商子祺,追忆中郁郁寡的苏凝,微笑着亲吻她得裴加齐,还有愤然离去的顾正荣全都清楚地回来了。很想逃避现实,她在上无力地躺了很久。客厅里得电话尖叫起来,她用枕头把自己的脸埋起来继续逃避,铃声嘎然而止,然后是自己得手机,昂的《斗牛士进行曲》,是几周前苏凝抓过她的手机亲自给她设定的,当时那个苏凝还一边按键一边用力拍她得肩膀“小萌,别人的电话你可以不理睬,这个音乐响起来之后知道该怎么做吧?”知道,就是这个音乐响起来之后立刻要接,一定要接,死了也要接。

 又呻了一声,凌小萌终于爬起来摸过手机接听。

 苏凝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凌小萌!你在搞什么飞机啊?说好今天拍照的,怎么到现在都不出现?!”

 “不是说下午吗?”她的声音很虚弱。

 “下午?你想怎么拍久怎么拍吗?先给我过来试做造型,这次一定要把你拍得美美的,天仙一样地推出去。”

 苏凝讲话一向干脆,凌小萌基本只有听的份儿,这时候拿着手机一边应一边往浴室走,刚站到镜子前就是一声惨叫。”怎么了?怎么了?”苏凝紧张起来。

 “可不可以改天啊?”凌小萌原本虚弱的声音变得非常凄惨——猪头,裴加齐说得没错,她在镜子里看到的是一只猪头!

 苏凝看到凌小萌第一眼就倒了一口冷气,不敢相信地再次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一遍,嗓子都尖了起来“你昨天干吗去了?”凌小萌羞愧到死,强忍住用手捂脸的望“没有啦,没干吗,就是没睡好。”

 “没睡好?”苏凝差点儿尖叫起来,想了想不再盯着她问,抓起桌子上的手机气势汹汹地往外走。

 好你个裴加齐,枉我全心全意地帮你,把那么大好的机会到你手里,你可倒好,一个晚上就让凌小萌变得跟猪头一样。走到大门外她才拨电话,手指用的力气很大,手机键盘发出无辜的惨叫声。

 “裴加齐!你,你昨晚把小萌怎么了?”电话一接通,她就劈头盖脸地质问过去。

 “她已经到杂志社了?现在怎么样?眼睛还很肿?膝盖好点儿没有?”那头没有回答,也是一连串的问题,声音还是微微笑着的。果然是他!苏凝怒从心头起。”真的是你弄得?太过分了!"

 "我在路上,等会儿到工作室。你们不是要过来拍照吗?来了再说。”

 这男人…说不下去了!苏凝开始咬牙切齿。

 结束通话后,裴加齐微微皱了一下眉,听苏凝得口气好像很严重,可是昨晚他最后离开的时候凌小萌看上去还好啊。事实上,昨晚良宵马的眼泪止住后他不但没有立即走,还坚持带她到药店去处理了一下。

 她一开始抗拒得很,迈步都不愿意,后来他做势伸手去推,她又吓得一个劲儿地往后退,差点儿仰面倒在地上,让他直接笑出了声。凌小萌住在市中心,街角就又二十四消失亮着灯的药店,静夜里开着很小的一扇门,里面只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老阿姨,看到他们两个,脸上笑眯眯的“买什么?”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凌小萌决定速战速决,自己抢先开口“我要一包创可贴就行。”

 裴加齐摇头“估计不行。”

 老阿姨看着他们两个犯糊涂了,苏醒扶着眼镜从柜台后面探出身来仔细看“让我看看。”

 躲不掉,凌小萌只好把裙子稍稍拉起来一点儿,出自己的膝盖。

 咝——阿姨夸张地了口气“面积太大,光创可贴不行,先拿酒消消毒吧。”

 酒?凌小萌张大眼睛愣住了,肩膀上躲了点儿力道,不由自主地被裴加齐按在一张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的椅子上。漫漫长夜太寂寞了,难得来了这么一对赏心悦目的客人,阿姨很热心,拿着酒瓶和棉花走出来,一边倒一边安慰“不消毒干净是要感染的,忍一忍就过去了啊。”酒碰到伤口的时候火烧火燎地疼,凌小萌牙齿咬得紧,嘴上都是一道白印。

 裴加齐站在旁边看着,手指动了动,对阿姨说了句:“轻点儿。”

 阿姨笑了“下次要小心啊,看看你老公多心疼你。”

 “他不是我老公——”痛死了还要出声解释,凌小萌怨念。

 现在年轻人没结婚就在一起太多了,阿姨出了然的表情“男朋友阿?好了好了啊,我给你拿邦迪去。”

 还想再澄清一次,阿姨已经转身进去了,凌小萌眼前失了要解释的对象,正好上裴加齐低下头的脸,有点儿尴尬,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的表情倒是很自然,仔细看了一眼那两个惨兮兮的膝盖才一侧脸望向她“知道痛了吧?下次小心一点。”

 最大号的方形邦迪,正正贴好,凌小萌看了一眼就放弃,她从小走路平衡能力都很好,也不是那种喜欢奔来跑去的小孩,所以从来没有在这么经典的位置上受过伤,人生果然是充满了意外啊,叹息。她刻意避开自己伤口的眼神让他觉得太有意思了,直到目送她平安上楼之后裴加齐还在忍不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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