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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 (1)
 第八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 (1)

 天宝二年,五月初五,端午。

 一早,昭殿即传下旨意,未时初刻,各宫各殿照旧例于昭殿正殿前奉召,登车辇,赴武林水,赐饮雄黄酒,观龙舟赛。

 到芙蕖殿来传旨的是李裕公公。这是我自入凤凰宫后第一个端午,但,圣驾念我身体未愈,容我告病不去。但李裕复又道:“圣上说了,如果才人身上觉得好些了,也该多走动走动,去武林水一观盛况,或许可稍解病症。”

 我叩谢圣恩。

 李公公笑道:“圣上的心意,小主可曾明白了?”

 我盈盈再拜,他忙示意云鸢扶住我:“今儿个天高气,圣上兴致极好,小主不妨一同前往。”

 数月调养,我的咳症已近渐有起。但钱镠若真心想要我去,又怎会先让李裕传其口谕容我告病?我欠身辞道:“十四谢陛下圣恩。十四这几身子乏,还是不去了。请公公代为禀告。”

 李裕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弓身去了。

 云鸢在旁扶住我,口中怨道:“听说,连贤妃娘娘快八个月的身子都去了,小主怎的不去瞧瞧?”

 我明白她心意,略笑一笑,兀自临摹着案上地绣样。当一别,钱镠已近两个月未曾踏进芙蕖殿一步。云鸢希望我去,无非是盼望我能够稍得君王一顾。既然,他心里已不再牵挂十四,就算挤在人堆里,也入不到他眼中。即便,此时的芙蕖殿几成长门冷宫,十四也不要和许多女子一道前去邀宠。十四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十四从来,都不会勉强自己做这些。

 经过这些日子,云鸢终于信了我的医术。每,由她领着盈燕、临两人为我煎药、喂药。芙蕖殿内,只有她们三人知道我每服下的,并不是太医院为我写下的方子。但,盈燕和临尚小,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唯一知道内情的,只有云鸢。我已视她为心腹之人,所作所为,均不瞒她。虽为主仆,更似姐妹。

 因知道我的心意,每见我独自于芙蕖殿内,或绣花、或习字、或练琴,对芙蕖殿外的种种置若罔闻,终,不能平。我对她的忧心,只当不知。每照旧晨起暮宿,宛如忘记了昭殿内之人。但,或许只有云鸢知道,我,从没有真正忘记。若,忘记了,心,就不复痛。我的心痛之症,至今未愈,何以能言忘。

 或许,唯一忘记的人,是他吧。纵然有云鸢管着,但我仍能自口快的宫人口中,偶尔听到关于昭殿的只言片语。凤凰宫内,新进了哪位美人;一连数,圣上召了哪位娘娘小主侍寝;湘竹殿的修容小主也有了身孕,龙颜大悦…

 我无波无澜的听着,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独卧于榻上,辗转难眠。却,并无泪痕。十四,自小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自幼的严教,早练就了我和顺内敛的表象。除了贴心之人,旁人不会看出,无风无的平静之下,十四,有着火一般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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