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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奠基扬州
 施诗的婚约顺利得以解决,谭纵的心思转回到了粮商商会上,别看他来到扬州城后轻松悠闲,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心中却无比焦急:赵云安可是在苏州城里等待着他查清那些倭匪的去向。

 由于扬州府此次没怎么受到山越人的侵扰,倭匪祸害的又是苏州府,相对于苏州府的风声鹤唳,扬州府百姓的日常生活几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谭纵并不想对粮商商会表现得太过热情,以免被有心之人看出些许端倪,进而影响了他的计划。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谭纵依旧在扬州城里闲逛,吃喝玩乐,挥金如土,认识了不少扬州城里的权贵。

 不少人对谭纵的身份充满了兴趣,旁敲侧击地打探着他的来历,可惜谭纵的口风非常紧,使得那些人一无所获。

 通过与王胖子的接触,谭纵逐渐了解到了粮商商会的组织结构,粮商商会设有会长一名,副会长一名,核心机构叫作“议事会”,议事会的成员称为“会首”,由粮商商会中各个势力集团的首脑人物担任。

 粮商商会几乎控制了粮食生意的采购、储存和运输环节,尤其是运输环节,制定粮食生意的各种规则,如果不能加入粮商商会的话,那么即使再有钱的人,想涉足粮食生意的话,恐怕是难上加难。

 除去会长和副会长外,议事会一共设有九名会首,王胖子和谢老黑就是其中的两名会首,谢老黑一死,他所留下的会首之位就空悬了下来,需要重新选出一人来。

 谢老黑的后台是谁,王胖子一清二楚,两人之所以结怨,除了私人之间的矛盾外,更主要的就是两人的后台在朝廷里是政敌,这导致两人在行事中不得不强硬,演变成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古代社会,由于交通运输的不发达,漕运是最主要也是最重要的运输方式,因此不仅朝廷设立了专门管理漕运的漕运司,而且还产生了以水上运输为生的漕帮,漕帮在漕运中占据了相当重要的角色。

 因此,只要是做生意的人,都不可避免地要与漕帮接触,没有了漕帮的支持,你想走水路,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了。

 所以,谢老黑要将漕帮忠义堂的八大香主之一的姜庆介绍给谭纵,想做生意,先与与漕帮的人打好交道。

 这一天中午,谭纵乘着马车来到了德悦楼。

 德悦楼二楼的一间包厢内,几名中年人围坐在酒桌前低声议论着,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诸位掌柜,久等了。”陶勇推开了包厢的门,谭纵微笑着走了进去,冲着在场的中年人拱着手。

 “黄爷。”在座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冲着谭纵拱手,恭声说道。

 包厢里的这些人是谢老黑在扬州城各个产业的掌柜,包括杂货铺、布庄、酒楼和胭脂店等等,谢老黑赌输了赌局,谭纵自然而然就成为这些产业的新主人。

 经过几天来的核算,谢老黑的产业已经清点完毕,刚好可以偿还所欠谭纵的赌债,如果再加上粮商商会今年夏粮的粮食份额,谭纵可谓是大赚了一笔。

 由于对谭纵并不了解,不清楚谭纵会做出什么调整,因此那些经营着谢老黑产业的这些掌柜们这几天来惶恐不安,生怕因此丢了饭碗。

 出人意料的是,就在谭纵进门不久后,施诗跟了进来,待谭纵落座后,坐在了他身旁的位置上。

 “诸位掌柜,本公子初来扬州城,以后还要劳烦各位多多费心,持好各自的生意。”等谭纵和施诗都落座了,那些掌柜们这才坐了下去,谭纵举起了手里的酒杯,笑着向他们说道。

 “黄爷客气了,这是我等之人的本分。”掌柜们连忙举起了酒杯,一名身材消瘦的山羊胡子男人好像是其中的头儿,笑着说道。

 谭纵点了点头,将酒杯往嘴边一送,一饮而尽,掌柜们也一起喝干了各自的酒杯里的酒。

 施诗起身拿过酒壶,给谭纵倒了一杯,谭纵随后拍了一下手,两名侍女走了进来,在每个掌柜面前放下了一个小红口袋,口袋里哗啦啦直响,看样子是装了银子。

 “初次见面,一点小小心意,还望诸位笑纳。”等每个掌柜的面前都有一个小红口袋时,谭纵笑着一伸手,示意他们打开。

 小红口袋里装着四锭五两重的银子,掌柜们见状,不由得相互对视了几眼,一上来就给二十两银子的见面礼,自己的这位新老板可真是财大气,要知道谢老黑最多的一次打赏才给了十两银子。

 “谢黄爷。”掌柜们不约而同地起身,向谭纵拱手道谢。

 “以后,希望大家齐心合力,打理好生意。”谭纵向下手,等那些掌柜们坐下,开口说道“每年年底,诸位可以分得各自所经营产业百分之十的红利,另外,本公子还将百分之十的红利分给诸位手下的人。”

 “谢黄爷。”掌柜们闻言怔了一下,欣喜地向谭纵拱手说道,这样一来,他们在年底就能拿上一份可观的额外收入。

 “这位是本公子的朋友施诗,本公子不常在扬州,以后诸位遇到什么难事有什么可以找她解决。”谭纵微微一笑,侧身一指施诗,说道。

 “施小姐。”掌柜们闻言,清楚施诗是谭纵的代表,用来管理扬州的这些产业,齐齐向她拱拳。

 “小女子施诗,还请各位掌柜多多关照。”施诗端起面前的酒杯,娇声向掌柜们举了一下。

 “我等必当尽力辅佐施小姐。”掌柜们也站了起来,冲着施诗端起了酒杯,双方一饮而尽。

 施诗是第一次喝酒,喝完后辣得面红耳赤,呛得直咳嗽。

 谭纵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众位掌柜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私下里对视了几眼,看来这施诗恐怕是谭纵的枕边人,以后可得好好巴结。

 接下来,酒宴在一种轻松快的氛围中进行,掌柜们一一将各自产业的情况向谭纵做了汇报,施诗听的很仔细,由于她不能喝酒,谭纵也就没让她再喝。

 之所以选择施诗来代替自己掌管扬州的产业,是谭纵的无奈之举,在他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料想到会突如其来地冒出来这么一笔产业来。

 谭纵现在身份是一名实力雄厚、背景神秘的富家公子哥,根本不可能去关心这些小事,因此必要找人帮自己来管理这些产业,他这次是孤身前来扬州,手头根本就没有合适的人选。

 原本,郑家兄弟是自己心目中首要的人选,因为自己帮过郑家,郑家兄弟现在对自己是忠心耿耿。

 可惜的是,郑龙、郑虎和陶勇都是大老,没有上过学堂,大字不识一个,根本就没办法管理那些产业。

 谭纵左思右想,绞尽了脑汁,终于,一个人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施诗,施诗虽然年龄小、出身贫寒,在父亲的教导下虽然不敢说读诗书,但管理帐目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

 按照施华的说法,如果施诗参加科考的话,一定可以在京城金榜题名,由此可见,这小丫头确实有着非同一般的才华。

 当谭纵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施诗后,施诗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这使得谭纵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先死马当作活马医吧,等解决了倭匪的事情后再从长计议。

 酒宴结束后,谭纵和施诗在掌柜们的恭维声中上了马车。

 当马车消失在街角,掌柜们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谈论着谭纵和施诗,显得相当兴奋:刚才喝酒的时侯,谭纵赋予了他们更大的权利,这意味着他们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你改天选个宅子,我送给你,毕竟你现在也算是一个大掌柜了,住的地方不能太寒酸。”马车先送施诗回家,路上,谭纵和施诗聊着天,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情,笑着看向了施诗。

 “嗯。”施诗原本想推,她不想谭纵再为她做什么,可是当看见谭纵双目中的好意时,不住改变了主意,轻轻地点了点头。

 “对了,把你哥哥也喊过来帮忙吧,有他当你的助手,你能轻松点,有些事情办起来也方便。”施诗毕竟是个女孩子,谭纵想了想,说道。

 “我代哥哥谢谢公子。”施诗闻言嫣然一笑,冲着谭纵躬了一下身子,她正想着是不是将施魁喊来帮自己,结果谭纵就自己提出来了,也令她省了不少心。

 “公子是外人喊的,你和英子一样,喊我大哥吧。”谭纵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大哥。”施诗微微一怔,随后冲着谭纵甜甜一笑。

 别看只是两个不同的称谓,这里面蕴含的意味可大不相同,谭纵让施诗喊自己大哥,那么表明他已经将施诗当成了自己的人,两人的关系在不经意间发生了一个质的改变。

 正当谭纵讲的笑话逗得施诗咯咯地娇笑不已的时侯,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他打开门帘一看,只见几名家仆将一名身穿白色丧服的年轻人推出了一座院落,年轻人显得不甘心,愤怒地冲着里面喊着什么。

 “停车。”谭纵觉得那名年轻人有些眼,仔细想了想,冲着车夫说道。

 年轻人还想往院门里冲,那那几名家仆死死地拦住,或许是被惹急了,一名家仆一用力,年轻人就倒在了地上。

 这时,一名管家模样的男子从门里走了出来,将一张银票往年轻人的面前一扔,冷冷地说道“这是五十两银票,从今天开始,谭、谢两家恩断义绝,你要再来纠我们家小姐,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完后,男子一挥手,家仆们就退回了院子里,砰地关上了大门。

 “世态炎凉,世态炎凉呀!”年轻人拾起那张银票,看了一眼,随手撕碎,往天上一扔,凄然一笑,跌跌撞撞地走了。

 “跟上去。”谭纵见状,沉声嘱咐车夫。

 年轻人失了魂落魄地在前面走,马车缓缓地跟在后面,不久后,年轻人来到一座门头上挂着白花和白绫的宅院前,推门走了进去。

 这户人家好像在办丧事,谭纵掀开车厢的窗帘望去,只见门上的横匾上写着两个大字――谢府,他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如果谭纵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年轻人就是谢老黑的儿子,当晚被赌场的大汉一脚踹翻在地,几不见,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想了想,谭纵下了马车,领着施诗推门走进了院子,跟在马车后面的陶勇连忙带着人跟了进去。

 院子里挂满了白色的灯笼和白绫,冷冷清清,一派萧条,就连那池湖水好像也失去了生气,变得死气沉沉的,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谢老黑的灵堂设在了正院的大厅里,一群和尚在里面念着经。

 “夫人,夫人,要债的来了。”谭纵刚走进正院,大厅里走出来一个穿着丧服的丫鬟,双目红肿,猛然看见了谭纵等人,扭身就跑,嘴里惊慌地喊着。

 不一会儿,大厅里涌出了一群穿着丧服的人,簇拥着那晚谭纵见过的杜氏走向了谭纵,一个个冲着谭纵横眉立目。

 “容公子宽容几,杜氏已经在外面找好了住处,等亡父头七过了,自然领着家人们离开这里。”杜氏一身重孝,走到谭纵的面前,躬身说道。

 “谢夫人多虑了,黄某只不过恰巧路过,顺便来给谢老板上炷香。”谭纵冲着杜氏一拱手,说道。

 “你已经害死了我爹,难道还想打扰他的在天之灵?”这时,那天晚上想用簪子扎谭纵的女孩走了出来,一脸悲愤地怒视着谭纵,俏目含煞,恨不得一口了这个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

 “住口!”杜氏闻言,脸色一沉,一扬手,啪一声,打了女孩一记耳光“回你屋去!”

 “娘!”女孩捂着被打的脸颊,看了杜氏一眼,哭着跑了。

 “谢公子,请。”杜氏随后一侧身,伸手向谭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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