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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这是怎么了?刚才,他的确看过我,可是没有一点儿反应。

 难道他已经忘掉我了吗?我这样想。突然,我醒悟了:咳,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没记清我的模样,只是有一点模模糊糊的印象而已。他根本没有看清我的脸。

 是的,就是这样。

 我一下子高兴得忘乎所以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然后站起来。慢悠悠地踏着地板,从口袋里掏出香烟。

 一种特殊的自信感油然而生。

 我知道了一切。因为我寄去的四千元,老实的石冈贞三郎才来到京都。如果见了戴便帽、眼睛的人,他会搔着脑袋说:“真对不起,我记不起来了。”

 他就是为说这句话来京都的。是个正直、善良的男子汉。那两个人大概是朋友吧。或许是跟来游览京都的。

 我完全放心了。向他们打了声招呼:“我想抽烟,您带着火柴吗?”

 真是冒险。

 石冈忽然看了—下我。达时。连我自己都觉得面部的表情极不自然。

 他没有说话,把桌上的火柴递给我。

 “谢谢。”我道了谢,点着火。石冈贞三郎就再也没往我这边看过。他满有滋味地继续吃着芋条。

 我走到外面。

 圆山公路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美丽。京都的风景从来没有今天这般人。

 京都车站,比睿山,再见了!

 我独自大笑起来,笑得两眼出了泪水。

 石冈贞三郎的自述

 在京都车站等了又等,信中约定好的那人始终没面。规定的两点半过去了。四点、五点。

 断定他不会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了。

 两位侦探失望了。

 是场恶作剧?可为什么寄来四千元呢?

 侦察说不是恶作剧,大概是被对方觉察出来了。

 觉察?在哪儿发现的呢?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放不下心来。大家曾提到,为慎重起见,是否等到明天。但得出的结论是白费时间,于是就乘当夜的快车回九州了。

 这两天的事情,真令人捉摸不透。

 井野良吉的

 ××

 《红森林》的拍摄在进行着。

 可以放心了。这种感觉使心情发生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大,以至全身充满了自信。干吧。

 ××

 拍摄即将告终。

 我的戏已经结束,可以放心了。

 这次的导演,似乎很看重我。他说下次打算找一个有特色的剧本,让我担任主角。从此以后,我也许能爬上去。

 ××

 《红森林》首映。

 报纸上评价很好。A报、N报、R报都称赞“井野良吉具有特色的卓越演技。”Y先生也为我高兴。

 ××

 今天,另外两个电影公司邀请我担任角色。一切都拜托Y先生了。眼下,由他涉比较方便。

 事情一步步按我的愿望进行着。名誉和金钱就要从天而降。我不由自主地起那段我所喜欢的话。

 “一下子赚这么多钱,真不知道如何花掉它。还是躲进豪华的雅座,喝着香槟,听听特为我唱的吉普赛歌曲吧。一边听歌曲,一边哭起来。”

 石冈贞三郎的自诉

 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看电影了,今天特地去买了场新近上映的《红森林》,因为在报上看到对这部片子的评价很不错。

 大概是文艺电影的缘故,没有多少烈的场面,但很深刻。

 屏幕上映出主演的名字——井野良吉。名字和模样都不熟悉。(听说是话剧演员)。但他演得很出色。我津津有味地看着。

 井野良吉扮演的角色,是一个到箱的别墅去拜访别人的子的男人。故事就从这里以箱的山间为背景展开了。

 井野良吉带着心灵的创伤走下山来,从小田原乘上火车。

 他面向车窗,窗外掠过大矶一带的风景。

 他陶出烟来,面向着窗口。

 窗外掠过茅崎附近的景

 看着窗外的井野良吉的脸。着烟。户冢一带的景

 井野良吉望着窗外的侧脸。

 看着这连续不断的镜头,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奇怪!这种情景,我在哪儿见过。

 对,不是做梦。在很早以前,我确实见到过。我记起来了,在去京都的火车上看到侦探时,也曾有过这种想法。

 屏幕上又出现了井野良吉的面部特写镜头:一张呆呆地望着窗外的侧脸。香烟的青烟,渺渺地飘着,渗入他的眼睛,他眯着眼睛,眉间堆起皱纹。

 这个表情!这张脸!

 疑惑如同突如其来的暴力打着我的头。

 我不住大叫起来。周围的人惊异地望着我。

 我跑出电影院,心中过份的激动使我感到透不过气来,但我还是迈开大步向警察署奔去。我要尽快地把心中的疑惑倾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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