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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丞相大人会喜欢她?
 朱砂又梦靥了。

 就算她觉得有那浅淡好闻的安神香的味道在鼻尖缭绕,她却还是梦靥了。

 因为她梦到小阿离。

 她梦到小阿离蜷着身子睡在一株花开得繁盛的海棠树下,小脸苍白,正瑟瑟发着抖,她想走近,可无论她如何走,都走不到那株海棠树下,都走不到小家伙身边,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家伙将小小的身子愈蜷愈紧,愈来愈抖。

 又看着小家伙渐渐地不抖了,紧蜷的小身子慢慢舒开了,那微闪的鼻翼似乎也不动了。

 阿离…阿离!

 朱砂猛地睁开眼,又一次心悸而醒。

 她张了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竟是喊不出声音。

 而当她睁开眼时,发现她眼前没有阿离小家伙,也没有花开得繁盛的海棠树,只有黑色的帐子,还有暗沉的光线。

 这是——?

 丞相大人的榻!

 朱砂刚在心悸中醒来,这会儿又惊得要坐起身离开,可就在她要坐起身,她发现,她竟是坐不起身!

 不仅坐不起身,便是连动动双手都吃力!

 并且,整个身子都在疼,火辣辣的,如烧着了一般,尤以双臂与双手疼得最甚,就连她动动手指头都觉整只手都如刀割般疼。

 她想起来了,昨夜小棠园里进了刺客,对小阿离不利,她为护小家伙周全,杀了人,受了伤。

 而后她让君华公子将小家伙带去找丞相大人,她则是出府找大夫瞧自己这一身的伤,可她却迟迟找不到医馆,最后甚至还将自己失在了黑暗里。

 再然后…

 再然后,她好似见着了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提着一盏风灯,走到了她面前,驱散了让她害怕的黑暗。

 是的,是丞相大人!昨夜是丞相大人找着在黑暗里了方向的她!即便当时她视线模糊瞧不清他的容貌瞧不清他的眉眼,可她感觉得出。

 因为她的手,抚上了丞相大人的脸颊,抚上了他的眉眼。

 她感觉得出,站在她面前来带她离开黑暗的,就是丞相大人。

 可——

 丞相大人去找了她,那阿离小子呢?

 那个难过得让她不知如何才是好的小家伙,怎么样了!?

 这般想着,朱砂不由又着急起来,牙齿轻轻咬住下,将双手掌心贴在榻上,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作势就要努力坐起身。

 然就在她堪堪抬起头时,忽然有一个什么小东西搭到了她身上来,令她怔住,同时将目光朝自己身上移。

 只一眼,朱砂怔愣更甚。

 只因她看到的小东西,是一只小手。

 白净净的小手,正搭在她的身上,朝榻里侧的方向搭来。

 朱砂即刻朝榻里侧转头——

 朱砂才一转头,便瞧见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轻闭的眼睑,长长的睫,细的双颊,薄薄的,近在咫尺。

 这小脸朝朱砂的方向侧着,那红润的小嘴只差三两寸的距离就能碰到朱砂脸上来。

 阿离!

 朱砂面上有明显的惊喜,本想张嘴唤小家伙一声,可瞧着小家伙一副睡得香甜的模样,她才张了嘴便又将嘴阖上,只定定看着小家伙那正睡的小脸而已。

 看着看着,朱砂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慢慢朝小家伙的小嘴凑近,而后在小家伙那红润的薄上轻轻地亲了一口,随即只见小家伙伸出小舌头,将那堪堪被朱砂亲过的薄,接着动动小脑袋,将小脑袋朝朱砂的方向凑得更近,那搭在朱砂身上的小手也将朱砂抱紧,好似在调整自己的睡姿,这会儿咂咂嘴,又继续睡去。

 朱砂看着那离自己更近了的小脸,只觉心尖柔软,不由又将轻轻贴到了小家伙的额头上。

 她的手上没有气力,也不便抬起,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感受小家伙的体温,看看他是否还难受痛苦。

 体温正常,小家伙红润,睡得也安稳香甜,想来已是没事。

 这便好,这便好。

 看着安睡的小家伙,朱砂这才觉得自己悬着的一颗心落回了膛里,安了心。

 小家伙许是梦着了开心的事情,将小脑袋朝朱砂颈窝蹭了蹭,扬起嘴角笑了起来,一副足的模样。

 朱砂瞧着小家伙在衾被外的背及大半边身子,心怕小家伙着了凉,想着要提小家伙将衾被盖好,却又怕自己动了会惊醒小家伙的好梦,思忖好一会儿,她才极为缓慢地朝外挪动身子。

 然每动一动,朱砂都觉自己身上的伤能将她的身子烧起来,疼得紧,但她却只是微微拧拧眉而已。

 因为她能忍。

 这样的伤,于她而言,似乎只是小伤而已,远还没有到她承受不了的地步。

 不过当她停下动作不再朝外移动,正努力抬起生疼的手要也小家伙掖上衾被时,她的指尖好像碰着了什么东西,丝滑,带着些微的凉意。

 就着指尖碰到的这东西,朱砂将其拿在指尖,轻轻捻了捻。

 是发丝。

 她自己的发丝?

 似乎不是。

 那是…?

 朱砂将脖子微微往沿方向歪了歪,看向自己手指碰到的地方。

 就在这时,她的还捻着那发丝的手指僵住了。

 只见沿上靠着颗脑袋,脑袋正枕在搭在沿的手臂上,那顺势垂下的长发垂在沿上,遮住了他的半边脸。

 可就算长发遮住了他的半边脸,朱砂还是一眼便瞧出,这是总能让她心跳加速的丞相大人,君倾。

 他正坐在前的踏板上,右臂搭在沿上,头枕在臂弯上,面向着朱砂,如小家伙一般,闭着眼,正睡着。

 瞧见君倾的那一刹那,朱砂吓得连忙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惊得一时间连疼痛都忘了。

 而后她才发现,君倾如她身旁的小家伙一般,睡着了,似乎还睡得…很沉。

 丞相大人怎会在这儿!?又怎会坐在地上!?

 朱砂看一眼君倾,又看一眼自己包裹着棉布条的手与手臂,又一次怔住。

 她昨夜受了伤,且那铁蒺藜上有毒,她不仅受了伤,且还中了毒,然她现下醒过来,除了疼痛并无其他不适之感,便证明她身上毒素已清,是谁帮她清的毒素,又是…又是谁帮她处理的伤口?

 看她手上包裹着的棉布条,包裹得极为细心认真,可也看得出这些棉布条剪得宽窄不一,莫非…莫非是丞相大人帮她处理的伤口!?

 朱砂震惊的同时心也在突突地跳。

 若是这般…若是这般的话…那她身上伤,她的身子…

 蓦地,朱砂觉得自己的耳朵滚烫得厉害,面红耳赤。

 虽说她与丞相大人之间已经发生过,发生过…

 可…

 朱砂愈想心跳得愈快,快得她收回的手僵着不知放到哪儿去才是好。

 她想唤一声丞相大人,可又觉得自己不当在这时候出声,因为只有面对这般的丞相大人,她才能不至于像寻常那般一心只想着逃开。

 是以朱砂张了嘴后又将嘴阖了起来。

 不过…

 丞相大人不会像前两次那般又突然睁开眼吧?

 她现下浑身疼得没有多少气力,怕是不能像前几回那般能飞快地逃离他的身侧。

 她还是什么都不做的好,静静躺着便好。

 这般想着,朱砂将收回的手慢慢放下,放回到方才的位置,君倾的脸颊旁边。

 朱砂的手放回去了,可她的目光却迟迟没有收回来,仍在盯着君倾瞧,一瞬不瞬,尽管此刻君倾闭着眼她瞧不见他的眼眸,她却还是瞧得失了神。

 因为她想到了昨夜之事。

 昨夜的她虽然受了伤中了毒且视线模糊并恐惧黑暗,可她的神思还是未如她的视线那般迷糊,昨夜发生的事情,她还记得,虽不是完全记得清,但她还是记得。

 她记得那为她打破黑暗的柔软火光。

 她记得她指尖触碰到的寒凉。

 她记得她五指触摸到的容颜。

 她记得,出现在她面前带她离开黑暗的人,是他。

 虽她不知他是如何找到的她,是如何带回的她,又是如何为她处理伤口的,但她知,带给她心安的,是他。

 是沉默寡言且总是淡漠待人的丞相大人。

 他待她,是温柔的。

 她这仅有四年多些的记忆里,除了素心与阿宝,只有他与他的儿子,待她好。

 这可是她的福分?明明她就是一个被这个世间抛弃了的人。

 连阿兔都没有出现,他却一而再地帮她护她,让她觉得,她还是一个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

 丞相大人…

 朱砂怔怔地看着沉睡着的君倾,放在他脸颊边的手五指轻动,似乎想要抬起手。

 她现下已知晓自己对丞相大人是怎样的一种情感,那…丞相大人对她呢?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将丞相大人放在了心上,她…喜欢丞相大人。

 因为喜欢,所以总会想着他的事情,因为喜欢,所以总会因他而面红耳赤心跳飞快。

 那丞相待她好,又是因为什么?

 丞相大人说过,他这般待她,并不是因为阿离。

 不是因为阿离,那是因为什么?

 莫非…也是因为喜欢?

 喜欢她?

 如此一想,朱砂的脸即刻从发际线红到了脖子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

 丞相大人会喜欢她?

 她不仅相貌平平,右眼角下更是有一块丑陋的疤,身上更是无数丑陋至极的疤,如此便罢了,她的子还不讨人喜,见过她的人,除了素心阿宝以及丞相大人父子儿子,无一人不嫌恶她的子,她这样的人,丞相大人会喜欢她?

 可丞相大人若不是喜欢她,又不是因为阿离,为何要一而再地帮她,为何会待她好?

 若非如此,依丞相大人的子,就算是想要在人前做戏,大可找苏姑娘,又为何偏偏找了她?

 若非如此,丞相大人这般淡漠的一个人,怎会让她一而再地牵他的手,又怎会在她,在她轻薄他之后不曾责怪于她。

 若非如此,即便阿离小子再怎么想与她还有他一齐睡,丞相大人也绝不会放下身段与她同躺在一张榻上。

 若非如此,丞相大人不会让她几次三番地躺在他的榻上,更不会与她…与她行男女之事。

 苏姑娘连碰他的手他都能毫不犹豫地断掉苏姑娘的手,可他不仅让她碰了他,还让她与他肌肤相亲,丞相大人他…

 当也是…喜欢她的吧?

 是的吧?

 朱砂的心愈跳愈快,快得她此时连身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她只想像君倾靠近。

 瞧不见君倾的眼眸,她不会怔怔失神,可却会情不自地想向他靠近。

 是以她慢慢朝尾处挪身,既不吵醒小家伙也不吵醒君倾,就这么一点点挪到了肩膀与君倾搭在沿上的手臂平齐的地方,而后也将自己的手臂曲起,枕在沿上,枕在君倾手臂旁边,随后同君倾一般,慢慢地将自己的脸也枕到了自己的臂弯上。

 面对着君倾的脸,咫尺之距。

 她又闻到了他身上独有的淡淡清香,好闻极了。

 好闻得好似有一种惑力,让她将慢慢地朝他的眉心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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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呵呵呵~甜章甜章甜章~!足姑娘们!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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