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杂役
“走,我带你去伙房!”
“好!”采卿一笑,大步朝前走去。
凤九鸢跟着采卿绕过议事大殿,又途径天武殿的一侧,跟着弯弯曲曲的山间小道往后走一小段路,走过一条有
水的石板桥便到了。
无极仙宗的伙房不大,院子却大,伙房前的院子里是专供仙宗那些辟谷期以前的弟子们吃饭的,后面的院子则专门用来劈柴打水等。伙房的杂役除了掌勺的张荣,就只有一个打下手的丫头张苕桦。整个无极仙宗除了伙房有杂役,其它的打扫之类的活计都是由本派弟子轮
来做。
采卿带着凤九鸢来到张荣面前,二十年前,这个张荣本也是本派器宗门下较为出色的亲授弟子,因一次意外,身体受到了重创,成了废人一个,无法再继续修行。因家中故人已去,无可留恋,便向器宗请求留在仙宗里做杂役,于是原本由弟子们自己动手做饭自己吃的伙房变成了张叔做饭大家吃,并将自己无父无母的小侄女苕桦带上了山。
“采卿!”张荣见到采卿显得很高兴。这个男人约四五十来岁的样子,胡子刮得很干净,一身沉灰色的长衫,袖子挽到了肘子以上,擦了擦手,解开身上的围裙“你不是随凌长下山采药去了?回来得这么快?”
采卿笑了笑“无华山上的结界被破坏了,我跟师兄赶回来禀报给宗主们。”
张荣面色稍微凝重“可有查到是被谁破坏的?”
采卿摇摇头“暂时还没有头绪。”他看了看凤九鸢道:“张师兄,这是我在山下认识的朋友,名叫凤九鸢,一个姑娘家无家可归,又不会武不懂营生,这世道危险,难以自立,因此我将她带到山上来想着让她给你打打下手可好?”
张荣瞧了瞧凤九鸢,这丫头,看着一股子聪颖灵慧的劲儿,很是招人喜欢,呵呵乐道:“我这儿正愁忙不过来呢!又是采卿的朋友,自然可以!”
这时候,侄女张苕桦也从后院提了一桶水来,年龄看起来比凤九鸢要大,穿着一身普通的男装,浓眉大眼,笑起来一排整齐的牙齿很是好看。她出来时听到外面的对话,当即便附和道:“如此甚好,我正愁着身边没个可以说话解闷的姐妹呢!”
凤九鸢也笑了,采卿给她介绍道:“这是我张师兄,你非本派弟子,可以唤他张叔。那位是苕桦姐姐,张师兄的亲侄女!”
“张叔好!苕桦姐姐好!谢谢你们收留我!”凤九鸢笑容不变,稍稍屈
以表礼貌。
张苕桦将水桶中的水倒进缸里,放下水桶走到凤九鸢身边打量了一下,欢喜道:“真是个精致的美人儿!”也不避讳,故意问道:“说说,你跟采卿什么关系?这小子可不平白无故带姑娘回来!”
凤九鸢略有尴尬,采卿更是尴尬,清了清嗓子“苕桦姐姐,我们哪儿有什么关系,都说了只是朋友!”
张苕桦笑得有些神秘“好吧,就算有什么,你小子也不会说!”她挽住凤九鸢的手“九鸢,走,我带你去住的地方看看!”
凤九鸢点点头,朝采卿看了看,跟着张苕桦往后院走。
伙房的后院是一个四合院的样子,正对着伙房的是柴房。张苕桦推开右边挨着角落里的房门,一阵灰尘从门顶落下,呛得她咳嗽了几声,略有些不好意思道:“这间房有段日子没有打扫了,待会儿我先打扫一下,再给你搬
被子过来。”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打扫就可以了!”凤九鸢朝她抿嘴笑了笑,跨进屋子四周看了看,虽然屋子陈旧了一些,摆设也十分简单,但比起先前昭帝皇宫里冷宫中的那间破屋子,不知要好多少倍了!
一个时辰后,两人将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张苕桦不仅搬了
被子过来,还送了两套换洗的衣裳“九鸢,我这里只有男装,你先将就着穿吧!”
“苕桦姐姐,谢谢你!”
“客气什么,你是采卿的朋友,也就是我张苕桦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就住在你隔壁!还有,叔叔住在对面,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他!”
“嗯!”张苕桦刚要走出门去,忽然想到什么,又退回来小声道:“对了九鸢,你初来乍到,对门派里的规矩肯定不了解,不是本门的弟子,有很多地方没有经过允许是不能去的,特别是弟子们修炼的地方,比如说天上的那几大仙宫,还有天武殿等等。哦,对了,还有后山的
地,那里是千万不能闯入的!”
凤九鸢点点头,只见张苕桦一笑,又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如果你觉得呆在山上闷的话,每个月我都会跟着叔叔下山去采购些物资,到时候你也可以跟着我们去玩儿!”
“好啊!”“嗯!我要去帮叔叔做晚饭了,你今
赶了路,就先休息,明
再干活!”
“嗯!”初次认识,张苕桦的热情与细心令凤九鸢从内心里感动,她给凤九鸢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大姐姐,温暖而周到。
然而,张苕桦才刚出门,采卿又来了,他看看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子,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只玉瓶来“丫头,此乃我刚取来的凌云散,虽然只是凡药,配合你先前吃下的清心丹,却刚好可以彻底清除翼蛇的毒涎在你身上留下的毒。”
凤九鸢没想到采卿还惦记着她的伤,在对张苕桦的感动沉下之后,又浮起了小小的感动。伸过指尖接过来,揭开瓶
嗅了嗅,一股清清淡淡的香味若有若无地飘散出瓶口,她微微笑了笑,失声地喃喃道:“回颜草,鳍蓝蛛丝,曼陀罗花
,还有…玉
蜂的蜂巢…”
采卿轩昂的眉宇微微挑起,对刚才凤九鸢的自言自语又是惊又是喜“你能嗅出我这凌云散中的配方?而且,你还知道玉
蜂?”
要知道,玉
蜂是一种十分罕见的蜂种,就连医术高湛的药师也未必听闻过,更何况是寻常之人。可眼前的女子不仅知道,还能从多种药材混杂的气味中分辨出来…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