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弑君,又如何?
“我该如何报答你?陛下。”
慕轻歌冷漠无比的声音,从天而降。
秦瑾
却感到自己宛如置身在冰窟之中,全身的血
凝结成冰。
“不…不要杀朕…不要…”秦瑾
此时哭得如同孩童般无助,只能苦苦发出哀求。
他趴在慕轻歌脚边,伸出双手,紧紧抓住她脚下的靴子,痛哭
涕。
“朕求求你,不要杀朕。你要什么,朕都给你!”秦瑾
仰起头,满面泪水。他是真的怕了,他亲眼看到了三个紫境绝世强者死在慕轻歌手上,亲眼看到了慕轻歌的冷酷,亲眼看到了她的疯狂。
“你拿什么跟我
换?”慕轻歌垂眸,冷冽的眸光落在他身上。话中语气,充满了浓浓的讽刺。
秦瑾
浑身一怔,哑口无言的看向她。
那双被疯狂和妒忌掩盖的双眼里,此刻只剩下哀求和恐惧。
慕轻歌讥笑:“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这个皇位,是我施舍给你的。连皇位,都靠我的施舍,你还能拿什么跟我换?”
秦瑾
双
颤抖,肌肤上的血
迅速退去。
慕轻歌的话,让他无言以对。
他是一国之主,却竟然什么都没有!
城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慕轻歌没有去看,秦瑾
却转头去看了。
他看到了一身囚衣的慕雄,看到了邵家的人,也看见了扶持他上皇位的皇兄——秦瑾辰。
当他看到秦瑾辰时,他的眼中重燃希望,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嘶声裂肺的喊道:“皇兄,救我——!救我啊!皇兄!”
慕轻歌平静的看着他,并未阻止,任由他连滚带爬的走到秦瑾辰身边,抱住秦瑾辰的腿。
秦瑾辰被他撞击得踉跄了一下,惹得他身后暗卫顿生紧张,一个个剑拔弩张的把武器对准了秦瑾
。
可是,秦瑾
却像是无所觉般,只是紧紧抱住秦瑾辰的腿,嚎啕大哭。“皇兄,
儿还小,
儿才刚刚加冠啊!
儿不懂事,做错了事,求皇兄原谅我。我不当这个皇帝了,只做一个普通人好不好?皇兄求求你,帮帮我。”
这时,与慕轻歌有关系的人,大多都上了城楼。
皇城下,只有龙牙卫在维持秩序。
三乐中,两死一伤,伤的那个,也只剩下半口气了。全靠朱苓按照慕轻歌的吩咐,低阶丹药给他吊命。
为什么只用低阶丹药?
对不起,慕轻歌可没有那么大方,在仇人身上用好的丹药。用低阶丹药一粒一粒的喂,保证他暂时死不了就行了。
韩采采靠在城楼的柱子上,双手抱于
前,一双狭长的凤眸半眯着看戏。不过,他的眼神偶尔会停留在站在慕雄身后,十分低调,收敛气息的孤崖身上。
似乎,是在猜测他的身份。
整个城楼上,只剩下秦瑾
对秦瑾辰哀求的哭声。
邵胖子挤到慕轻歌身边,一脸愤恨的道:“老大,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简直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可不能心软啊!”慕轻歌睨了他一眼,并未说话。有用眼角余光扫过胖子身后的鞭伤,发现,除了残留的血迹外,伤口已经自动结痂,开始愈合了。
这是服用过基因改造剂的副作用,让身体里的端粒酶能够加速伤口愈合。
“我救不了你。”秦瑾辰语气平静的说。从他话中,听不出有任何情绪。
秦瑾
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他,大声道:“皇兄,我是你唯一的弟弟了啊!难道你忍心看着我死么?忍心看到皇室血脉凋零么?”
秦瑾辰缓缓抬眸,看向慕轻歌。
那双黑白分明,宛如幽潭的眸中,好似初见那般,让慕轻歌微微蹙眉。
蹙眉的,不仅是慕轻歌一人,还有一个就是韩采采。他很不喜欢这个病王爷看向慕轻歌的眼神,更不喜欢看到慕轻歌与他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默契和信任。
‘难不成,这病王爷想要跟慕轻歌那家伙求情?’韩采采盯着秦瑾辰的眼神,在心中想道。
猜测他的用意后,韩采采反而笑了。
以他对慕轻歌的了解,若是这个秦国的摄政王真的开口求情,恐怕以后他与慕轻歌的友谊也走到尽头了。
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韩采采决定继续看戏。
“他,任凭你处置。”
什么!
韩采采狭长的凤眸陡然睁大,难以置信的看向秦瑾辰。‘怎么和预料中的不一样?’
秦瑾辰平静的说完这句话,秦瑾
也震惊的松开了抱住腿的双手。
他的皇兄竟然抛弃了他…
说完之后,秦瑾辰转身,准备离去。
花月看了自己主子一眼,见慕轻歌冷峭着脸,沉默不语,忙问道:“摄政王这是要去哪?”
秦瑾辰停下,微微侧目,带着些冷清的声音淡淡的道:“宫中还有许多后事需要处理。”
“皇兄!你当真如此冷酷无情么?”秦瑾
奋力吼出一句。
似乎,这已经是他的垂死挣扎。
可是,秦瑾辰却没有半分动人。秦瑾
的话,只是让他深深
了口气,低声道:“
儿,你成年了,做错了事,就要负责。”
秦瑾
眼中一慌,哭泣着跪行了几步,喊道:“
儿知道,
儿知道错了。我愿意认错,愿意负责,可是
儿不想死啊!”秦瑾辰双
紧抿,回眸离开城楼。
他如同一片云彩,他的离去,带走了秦瑾
最后的希望。
“哼,你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邵胖子摩拳擦掌的冷笑。
秦瑾
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身上的龙袍,早已污秽不堪。头顶的龙冠,早已歪斜。听到邵胖子这句话,他募然大喊:“不!是他们
我的!是那些人
我的!他们好厉害,我不能不听!”
他指着
柔男子的头颅,失控的大喊。
“我呸!”邵胖子一脸嫌弃的朝地板上吐了一口唾沫:“小爷看不起你!”
秦瑾
浑身一颤,眸光轻垂,双手死死扣住地板,强忍着心中的屈辱。他可看不起自己,可是为了保命…今
之辱,若能活命,他
他定将千倍百倍的讨回来!
“秦瑾
。”突然,慕轻歌淡淡的喊了一句。
秦瑾
立即仰起头,如狗般爬到慕轻歌面前,一脸乞求讨好的看着他:“
儿在。”
慕轻歌垂眸看向他,清透的眸子里平静无波。此时的秦瑾
就如同当
在慕家初见时那般,谦逊乖巧。
可惜,一切都只是他拙劣的伪装而已。
“你的演技真的很烂。”慕轻歌道。
秦瑾
一愣,脸上讨好的表情微僵:“
儿听不懂。”
慕轻歌冷笑,无所谓的道:“听不听得懂,已经无所谓了。”她看向城楼下,高高的刑台,眸底一片寒光。“既然都搭建好了,若是一次不用岂不是浪费?”
秦瑾
没有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却听她突然道:“把他带到刑台上。”
话音毕,立即有龙牙卫上前,将失神中的秦瑾
拖了下去。
一直被拖了半路,秦瑾
才从浑噩中惊醒,死命挣扎,拼命喊道:“不!你们不能杀我!你这是弑君!是大逆不道之罪!”
“弑君?大逆不道?”慕轻歌嘴角扬起戏谑的笑容,眼眸中的冰冷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霜。
“杀了他!”
“杀了这个狗皇帝!”
“杀了他!我们秦国不要这样的皇帝!”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皇城下,迟迟不愿走的百姓,看到秦瑾
被拖上了刑台,立即激动的高喊起来。
秦瑾
慌乱无比,看到刑台主子上绑着的明晃晃的铡刀,他只觉得浑身发软,全身冰冷。“不,你们不能杀我!我是皇上!是一国之主!”
可是,他的声音却淹没在入
般越来越大的百姓声音中。
百姓们的呐喊声,从皇城传递开来,如同涟漪般,迅速扩散到洛都的每一个角落。
甚至,连奉命拿下洛都城门的千烈军都听到了这震撼如雷的声音。
千烈军们不约而同的仰起头,感受声
从自己头顶掠过。
千烈军的首领突然高举手中长戬,喊道:“国君不仁,视百姓为猪狗,残害功臣,当诛!”
他身边的副将立即响应——
“国君不仁,视百姓为猪狗,残害功臣,当诛!”
“国君不仁,视百姓为猪狗,残害功臣,当诛!”
“国君不仁,视百姓为猪狗,残害功臣,当诛!”
声音传递,十万千烈军的将士都踱着手中武器,齐声高喊:“当诛!”
“当诛!”
“当诛!”
“当诛!”
那些被俘虏守城军聚集在一起,蹲在地上,听到这些声讨声,默默相对。
渐渐的,他们也被感染了般,缓缓站起来,握拳高举,喊道:“当诛!”
此时,被困在城外的慕家军军营的十万慕家军,匆匆赶来,就听到了这震撼的声音。不少军将身下的马匹都被惊得嘶鸣不断。
“发生了什么事?这是要诛谁?”熊副将勒住马,惊诧的问。
探马立即来报,将在皇城中发生的事,快速说了一遍,听得熊副将等人热血沸腾。
“他
个熊!咱们还是来晚了一步!”有副将遗憾的道。
亦有人冷哼:“这个狗皇帝,事先用
练将我们调走,封闭消息,又将我们困住,为的就是不让我们去救老将军。真是好胆!真是该死!”
有人讥笑:“恐怕他没想到,非但没困死咱们,还白白丢了二十几万大军的性命吧。”
熊副将沉默听着,双眸突然一眯,也同样高喊:“国君不仁,视百姓为猪狗,残害功臣,当诛!”
有他带头,赶来的慕家军中也开始喊起了‘国君当诛’的口号。
这些声音,汇集成一线,让整个洛都上空宛如雷鸣,好似天罚,处处都在回
着弑君的声音。
秦瑾
瘫软在地,被这些声
包围。
他恐怕从未想过,今
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以为,今天的胜利者将是他,甚至提前在宫中准备好了庆功宴!
却不想,如今,宫中那还未来得及开始的宴席,将变成他的断头宴。
凝着城下的民愤,慕雄对慕轻歌道:“歌儿,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慕轻歌平静的看着城墙外,回道:“爷爷,既然他想要你的命,那我就只能先要了他的命了。只有秦皇室欠咱们慕家的,咱们慕家不欠秦皇室任何东西。”
慕雄感叹的点了点头。
突然,他怅然若失的一笑,仰头看向清朗的苍天。他感觉自己真的老了,已经不再适应战场的热血拼杀。
如今的他,更向往平静温和的生活。
以后的慕家,靠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宝贝孙女。
慕雄收回眸光,再度看向慕轻歌
拔坚毅的背影时,心中已经暗暗做下一个决定。
慕轻歌抬起手,皇城下,情绪
昂的百姓们突然都安静了下来。
震耳
聋的声音,只因为慕轻歌的一个动作就完全静止。这让朱苓想起了在药塔的时候…似乎,慕轻歌天生就有着这种感染力,能够轻易成为人群中的领袖,能够轻而易举的牵动所有人的情绪。
静默的皇城下,秦瑾
瘫坐在高高的刑台上,面如土灰。
慕轻歌看向他,突然声音冷冽的喊道:“秦瑾
,看到了么?这才叫民心。如今,不是我想要你死,而是你的子民,你的百姓,希望你死。”
秦瑾
木然的抬起头,双眼从表情愤怒的百姓身上缓缓扫过。
他看到了那些百姓中,眼泪的不屑,愤怒,痛恨…突然间,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也错得太离谱。
他以为,除掉慕家,他就能成为一代明君,能够统一四海。
可是,如今的他却连自己的国家都统治不了,连自己的百姓都巴不得自己死掉。
慕轻歌问向邵胖子:“他之前准备如何处置你们?”
邵胖子想了想,闷声道:“别的他没说,总之是要用我们做饵,引你出来。不过,他倒是说过,要把我这一身肥油一层层刮下来。”
“越泽。”邵父提醒了一声。
邵胖子忙闭上嘴,不再多言。
慕轻歌双眸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很好。喜欢看凌迟?”
片刻,有人拿着某样东西上了刑台。
百姓们都好奇的探头,等士兵将东西摊开后,众人才发现那是一个渔网。
秦瑾
被提起来绑在柱子上。
整个过程,他毫无反抗,似乎已经认命。
可是,当他身上的龙袍被拔掉,
出肌肤时,他的眼中开始惊恐。等到渔网被裹在他身上时,他开始挣扎,恐惧的道:“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
渔网的线,陷入他的皮肤,留下了一道道
错的红痕。
他越是挣扎,就裹得越是紧。
“朱师姐,你身上可有什么能让人受重伤不死的丹药?”慕轻歌突然问道。
朱苓笑道:“这么厉害的丹药我可没有,不过,我却有能吊住一口真气不落,保持神志清醒的丹药。”
慕轻歌微笑点头:“足够了。”
朱苓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递给了身边的幼荷。
幼荷看了看慕轻歌,从她的神色中知晓了她的用意,便亲自走下去,上了刑台,将丹药
入了秦瑾
的嘴里。
“你给我吃了什么?”秦瑾
挣扎着想要吐出来。
可是,丹药入口即化,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幼荷冷笑道:“让你没那么快死的丹药。”
什么意思!
不等秦瑾
反应过来,他就看到幼荷退去,一人拿着一把锋利得令人胆寒的匕首走向了他。
他双眸猛地一缩,瞬间明白了慕轻歌要干什么。
他拼命的对城楼上大喊:“杀了我!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的!不…不要这样对我…”
与此同时,一大筐一大筐的白面馒头被放在了百姓面前。
百姓们疑惑的看着那些白馒头,一直到秦瑾
发出一声惨叫,一块薄如纸片的
飞落在地上时,百姓们才明白过来,疯狂的去抢框中的馒头。
抢到馒头的百姓,都拿着自己手中的馒头去沾染落地的血
,那些属于秦瑾
的血
,被洛都百姓用馒头带走。
没有一个人同情他,没有一个人可怜他。
更没有一个人跳出来,指责慕轻歌的残忍,指责她的冷酷。
秦瑾
只能保持着清晰看着自己身上的
被一片片削落,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变成一个骨架。
此时,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下刀的人失手,将他杀了。
可偏偏,老天连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都不愿帮他实现…
“啧啧。”韩采采看了一会,戏谑的凤眸看向慕轻歌:“你还真是残忍。”
慕轻歌神色不动,对于韩采采的话,只是淡淡的道:“过奖。”
韩采采嗤笑:“你确定我这是在夸奖你?”
慕轻歌眸光轻移,落在他身上,讽刺的道:“万象楼的少主,什么时候学会了悲天悯人?若是看不下去,大可下去救人。”
韩采采却不屑的道:“切,我干嘛去救他?我跟他很
么?”
“既然不
,就少说废话。”慕轻歌警告一句,不再看他。
孤崖冷冷注视着韩采采,在慕轻歌不再理他时,也缓缓移开了眼神。
对秦瑾
的行刑,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
不得不说,朱苓的丹药效果的确不错。秦瑾
可以说是眼睁睁看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具骨架后,才咽了气。
剩下的事,已经不需要慕轻歌去处理。
她带着自己爷爷和姑姑,还有慕家那些被牵连进来的家奴返回了慕家。
慕雄与慕连蓉去梳洗休息的时候,慕轻歌去了慕家的地牢。牢中的铁笼里,关着奄奄一息的乐天。
他平躺在肮脏的地牢里,仰望着阴暗
的房顶。
恐怕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人废去了全身灵力,如死狗般残
活着,躺在这里。
地牢的铁闸门被打开。
一组龙牙卫搬着东西进来。
乐天眼珠微转,看着他们的动作。
看着他们将铁笼外的空地迅速打扫干净,铺上地毯,放下座椅,点上香炉,燃起香料。不一会,还端来了茶水,糕点。
铁笼之外的世界,与他所在之处,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乐天眼中满是恨意,看着铁笼外,眸中几乎能
出火来。
布置好一切后,二十人龙牙卫在后面站成扇形,威严冷峻,不苟言笑。
这时,脚步声再度传来,这人走得极其缓慢,却莫名的,每一步落下时,都与乐天的心跳声重叠。
这种感觉,让他感觉来人的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心脏上,沉重得
不过气来。
当一道阴影落在牢房之中,一抹妖冶红色的衣袂出现在他视线中时,他双眸猛地一缩,隐隐透着恐惧。
慕轻歌走到椅子前,掀开衣角翘腿坐下。
她懒散的靠着椅背,双手肘放在扶手之上,指尖轻抚自己食指上的指套。清透的双眸不含任何情感的看向铁笼中的乐天。
“中古界乐家。”慕轻歌玩味开口。
乐天眸光微凝,紧闭着
。
慕轻歌眉梢一挑,戏谑的看向他:“为了一个外围管事,乐家居然愿意花费这么大的力气送你们三人下来。到底为了什么,我很好奇。”
她当初在秦岭深处,与那乐家外围管事
手之后,又令孤崖杀了他。已经搜过他的身,并未携带什么特别贵重之物,为什么会引来其他人的追寻?
仔细回忆,她记得当初那个乐家之人,之所以出现在临川,好像也是为了找人。
而他要找的人,就是在秦岭引起兽
攻击裔城,最后又被司陌神识拍成
泥的那两位。
若这三人的目的不是为了替之前那人报仇,难道他们也是为了最初被杀的两人来的?
乐天并不配合,对于慕轻歌的询问,他置之不理。
等了一会,慕轻歌勾
笑道:“不想说?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不过你的时间恐怕不会太好过。”
说完,她勾了勾手指,立即有人向前,打开铁笼,钻进去,将一粒丹药
进了乐天的嘴里。
灵力全失的他根本无力反抗。
丹药刚被
下去,乐天就感到浑身好似有蚂蚁在爬,痛
难耐。
那种感觉,让他恨不得把自己全身的皮
抓破,将那些在他身体里的蚂蚁全数挖出来。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慕轻歌并未命人绑住他的手脚,所以他还能自由的蜷缩成团,双手疯狂的抓着自己皮肤。脸上,身上,都不放过。
过了一会,似乎药力过了,他才松开双手,无力的瘫着。
地牢中的烛光落在他身上,只见他脸上,身上没有一块好的皮肤,却都被扣得稀烂。双手更是十指都被自己血
染红。
他大口大口的
着气,声音沙哑,仿佛死里逃生般。
突然,铁牢的门再度被打开。
这次进来的是两个人,分别将他手脚固定在地板上的锁链上。
乐天不明白他们要干嘛,却在他们离开铁笼后,感觉到那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
感再次袭来。
“啊——!啊——!杀了我——!”
这一次,乐天无法在自由动弹,他被牢牢困住,身体传来的痛
无法靠抓挠减缓。他的身体不断的挣扎着,再次深刻体会了什么叫生不能生,死不能死的感觉。
“我说…我全说…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忍受不住的乐天,带着恐惧的声音沙哑的对慕轻歌求饶。
慕轻歌欣赏着他的痛苦表情,嘴角一直噙着笑,对他的求饶耳充不闻。
一直到乐天快要忍受不住的时候,她才丢出一粒药,滚落到乐天的身边。
那粒黑乎乎的药丸,简直就是乐天的救命稻草,他不顾一切的把头伸过去,用嘴从肮脏的地面上叼起来
下。
事实证明,慕轻歌的丹药是极好的。
在乐天服下药后,身体里的那种痛
感,就渐渐消失,不再折磨他。
乐天贪婪的呼吸了几下,才冷声的问:“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来此的真正目的。”慕轻歌直接道。
乐天沉默了一下,才道:“我们是为了找一个人。他天赋异能,能够知道一些天材地宝的准确位置。可是在差不多两年前,他和一个同伴来了临川后却失踪了。之后,我们派了一个外围管事前来寻找,没想到他也没回来。现在,我们家族急需用到那人,所以才派我们三人下来寻找。”
果然如此!
慕轻歌清眸深处隐晦一闪。这三人是为了第一批人而来。
“你们是怎么查到我身上的?”慕轻歌又问。
这一次,乐天沉默得更久才回答:“这是我们家族的一种秘术,会给出任务的人施下。一旦此人发生意外,秘术会自动
活,以当时环境自动选择掩埋尸体的方式,并且将凶手的模样保存在死者眼中。”
慕轻歌听得眼睛一亮。
居然还有这种智能的秘术?
可是…杀人的事孤崖,又不是她,为什么会留下自己的样子?
慕轻歌心中有些疑惑,但是,这一点她却不能明问。只能道:“若是一群人杀他,他能保存这群人的样子?”
“不能。”这次,乐天倒是回答得爽快了。“这种秘术只能保存在死的那一瞬第一个接近他的人。一般来说,这样的人都是凶手,即便不是,也与凶手有关,知道凶手是谁。”
乐天的话,让慕轻歌明白了。
当
孤崖杀掉那人,根本就没接触他,反而是自己接触了,所以才会留下自己的样子。
之后的事就好判断了,这三人得到自己样子,将其画成图,在秦国一询问,很容易就能知道自己身份。
估计,是在得知自己不在国内,去向不明后,才与秦瑾
合作,用卑劣手段
自己出来。
出自己的目的,恐怕除了给同伴报仇之外,就是要搞清楚最先消失那两人的下落。
慕轻歌双眸眯了眯,问道:“那人找不到,你们乐家就会一直派人来?”
乐天冷笑:“若是这般容易就好了,你以为我还会在这里受你欺辱?”他恨恨的看向慕轻歌一眼:“你知道中古界,看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从中古界来临川界,十分困难,这次送我们三人下来,已经消耗家族太多资源。如今返回时间已所剩无多,若我们三人不回去,家族那边即便有所怀疑,短时间内也再难以下来。”
“你这个短时间,指的是多久?”慕轻歌问。
乐天沉默下来,似乎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可是,一想到刚才那种生不如死的感受,他又不得不说:“最起码五年时间内,无法下来。”
五年。
慕轻歌垂眸,在心中估算了一下。
五年的时间,够了!
她有信心在五年内离开临川,进入中古界,然后找到乐家,在他们还未来得及派人下来之前,一次
解决这个麻烦!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慕轻歌便站了起来,离开地牢。
当她走出地牢后,乐天身上的痛
感再次袭来,这一次,似乎更加严重。他痛苦的在地上挣扎,凄厉的喊道:“你骗我——!”
走出阴暗的地牢,慕轻歌沐浴在月光之下。
稍事,她对跟出来的龙牙卫吩咐:“里面的那位死了之后,一把火烧了。还有另外的两具尸体也一同烧毁。”
在得知乐家有这么一个秘术后,她不得不小心行事。
将三人的尸体烧为灰烬,即便乐家的人有再大神通,也无法从一堆早已经随风而逝的灰烬里,找到什么线索。
龙牙卫领命而去,留下慕轻歌一人站在月光之下。
地牢里的哀嚎和痛骂,似乎能传到她的耳中。她愉悦的仰起头,看着空中冷月淡淡的道:“你对我家人心怀不轨,我又怎么能让你轻易死去?将你折磨到下辈子都害怕我,才是我的目的。”
“轻歌。”身后回廊上,突然传来慕连蓉的声音。
慕轻歌转身,就看到了站在回廊下,已经换洗一新的慕连蓉。
慕连蓉对她微微笑着“你爷爷叫你过去,他在祠堂等着我们。”
“好。”慕轻歌点头,走过去与慕连蓉一起向慕家的祠堂走去。
路上,慕府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样子,看不出刚刚遭受一场劫难。
“轻歌,这段日子在外面可还辛苦?”慕连蓉问。
慕轻歌噙笑摇头:“我一切还好,倒是这次,是我连累了爷爷和姑姑。”
“与你无关,你也不用内疚。”慕连蓉笑道。
两人走到祠堂时,慕雄已经在此等候了。
看着慕雄的背影,两人走了进去。
“爷爷。”慕轻歌站在慕雄身后,喊了一声。
慕雄缓缓转身,眸光中带着欣慰的看向慕轻歌,笑道:“歌儿,你长大了。”
慕轻歌眸光一闪,垂眸道:“爷爷不怪我用如此手段处置秦瑾
?”
“为何要怪?”慕雄好笑的道。
在慕轻歌抬起头来时,他佯怒的道:“在你心中,爷爷就是个老顽固么?人家都要我们全家的命了,怎么?我还会去同情敌人?”
慕雄的话,让慕轻歌心中一松,
出笑颜。
“不过,有件事我要问你。”慕雄突然道:“你真的把裔城的慕家军都调出来了?”
慕轻歌咧
笑了起来:“我只是让裔城慕家军出来转个圈,如今他们应该在返回裔城的路上了。”
“还好。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会真的如此莽撞。”得知一切都是慕轻歌的计策,慕雄松了口气。
在国内调动这么大的军队,其后果是无法想象的,不仅会有外敌侵入,可能还会引起国内一些地方自立为王。
若是秦国
成一锅粥,他们祖孙二人还不是要去收拾?
聊了一会,慕雄神色凝重的问道:“如今,你打算怎么办?这皇室可没剩什么人了。”
慕连蓉却道:“不是还有个摄政王吗?咱们轻歌总不能去当皇帝吧,整天被关在皇宫里面处理国家大事,活在阴谋算计之中。”
慕轻歌赞同的点头:“姑姑说得没错,我只管咱们慕家平安,皇室的事自有人处理。爷爷放心,想到当皇帝的人,多得很。”
“嗯,既然如此,爷爷也就明白你的意思了。”慕雄轻点颌首。
突然,他对慕轻歌厉声道:“慕轻歌跪下!”
慕轻歌一愣,眨了眨眼,看着老爷子,想不出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大变脸了。
“父亲,你这是做什么?”慕连蓉立即维护慕轻歌。
“你闭嘴。”慕雄瞪了她一眼。慕连蓉无奈,只好退到一边,用眼神安慰慕轻歌。
慕轻歌一脸懵
,但却没有忤逆自己爷爷,当下,便腿双一弯,直
的跪了下去。
地面,是冷冰冰的石板。
可是,在慕轻歌的膝盖接触到地板时,却是软绵绵的。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慕雄在她跪下的时候,踢了一个软垫过来,刚好给她垫好。
她疑惑的看向慕雄。
慕雄却没有理会她,而是转身面对慕家先祖英烈的牌位,奉上清香,沉声道:“先祖在上,我慕家世代奉行侠义忠君,可是如今到了这一代,却被
人所害,只剩下一女。此女天资聪颖,惊才绝
,并非池中物。慕家第三十二代家主慕雄,再次恳请诸位先祖容许我修改族规,将家主之位传于我嫡孙女慕轻歌!”
倏地——
慕轻歌双眸陡然睁大,震惊的看向慕雄。
慕连蓉也是吃了一惊,但却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父亲的提议。
慕轻歌一次次救家族于水火之中,如今他们慕家就只剩下他们三人,她不当这个家主,谁当?
“从此以后,我慕家无论男女,家主之位有德有能者居之!”慕雄说完,将手中三炷香
在香炉中。
香炉中的香,燃烧的青烟袅袅升起,延绵不断。
慕雄满意的一笑,转身对愣住了的慕轻歌道:“还不快给祖先们磕头?”
“爷爷,这…”慕轻歌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慕雄却打断她的话:“这件事我意已决,慕家的家主令,我一会就给你,还有一些陈年往事,你也该知道。从今以后,慕家的事你说的算,慕家上下以你的命令马首是瞻。”
“…”慕轻歌沉默下来。
她无法拒绝慕雄如此期盼的眼神。
那炯炯有神的眸光,让她点了点头,接下了慕家家主之位。
磕头,上香。
又目睹慕雄将她的名字写在了家主列位中。简单而庄重的仪式完成后,慕雄对慕连蓉道:“连蓉,这些年一直委屈你了,守在我这个老头子身边,守在慕家。如今,轻歌也长大了,你也该出去走走了,不用一直留在秦国。临川很大,去到处看看吧。”
“父亲…”慕连蓉动容的道。
慕雄摆摆手,对慕轻歌道:“歌儿跟我来,有些祖辈一代代传下来的话,我要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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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最后一天了,为
我感觉好像没放假似的?哪也没去,却累成狗…
感谢xuyang1314的五分评价,钰娴的大门齿、、輕度風狂、**be5685、侍书juan6886的月票支持,2477936056、可爱猪1888的钻钻鼓励,轻风染云、何不言的鲜花加油!多谢支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