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火系血脉之人
‘不好!’
韩采采狭长的凤目一眯,眼
中冷芒乍现。
慕轻歌的话,简直就是把所有的事,都扣到了他头上。不仅仅是在雉城中发生的一切,甚至在森林中,那些被‘意外’弄死的人命,也都算在了他身上。
他有心阻止,却看到森林出口那些隐约的衣衫,知道一切都晚了。
‘她是有预谋的!’
韩采采猜得到慕轻歌会反击,但他也自信的认为事情的控制任在他手中,却不想慕轻歌那么狠绝,直接拖他下水,还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
甚至,自己不仅暴
了幕后黑手的身份,现在还成了杀人灭口的真凶!
最可气的是,他是自己送上门来哒!
看着慕轻歌一脸悲愤的样子,就连他自己都差点相信了自己是为了杀人灭口而来。更何况,后面那些雉城的蠢猪?
“慕小爵爷你可知道玩火的下场?”韩采采低沉的警告。慵懒的嗓音里,透着一种冷冽的杀意。
慕轻歌不甘示弱的勾
讥笑,反问:“那韩少主又可知道玩火*的真意呢?”
两人的眸光在半空中撞在一起,闪出
烈的火花,难分高低!
韩采采和慕轻歌还对峙的样子,落在旁人眼里,似乎更为印证了她刚才的那番话。
原本想要直接冲出去抓住慕轻歌的雉城大军,在她开口说话时就停了下来。等听完了她的话后,所有人都大惊失
的站在原地。
似乎,他们谁也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隐藏的内幕!
万象楼想要灭掉雉城的势力,一家独大?
为此,不仅请来生人,用丹药为
饵,让他们大意之下放掉戒心,义无反顾的加入了夺丹药的大军之中。
最让人心惊的是,林中那些令人怵目惊心的‘意外’居然都是人为?
这万象楼的少主,居然提前派人在森林中布置了各种机关和陷阱!
他们一路走来,无声无息的杀掉了他们几百人!
太可怕了!
这万象楼的少主居然如此狡诈!阴险!可恨!
原本就被噩梦般的森林折磨得几乎要崩溃的雉城中人,此时听到慕轻歌的这一番‘澄清’,顿时就怒了!
无需聂雄的威慑,他们纷纷拿着自己的武器,冲出森林,站到了慕轻歌与韩采采之间。
他们看着两方的人马,眼中充满了警惕和恨意。
聂雄代表众人开口,直接
问慕轻歌:“姓慕的,你刚才所说的是真的?”他可没忘了自己最喜欢的孙辈,也死在了森林中。
当时他就奇怪,那毒藤的毒为何如此猛烈。
却不想,居然是被人暗中下了手脚!
慕轻歌眸光轻扫了他一眼,心中冷笑,脸上却
出悲愤之
,咬
点头。那模样,真的就像是要被杀人灭口的愤慨和失望。
她的肯定,让聂雄心中杀意大起。
但是,他却不认识韩采采,只能看向他问:“你就是万象楼的少主?”
韩采采那么自恋傲娇的家伙,怎会回答他一个老狗的问题?即便明知道自己被慕轻歌拖下水了,应该解释,也不会。
那狭长的凤目中,闪过一丝明显的不屑,让聂雄眼中杀意一凛,双手已经包裹了一层蓝光。
“这么说来,姓慕的刚才所说的话,你都承认了?”聂雄继续
问。
韩采采却讥笑,眼神里满是嘲弄,恩赐般的开口:“真是蠢,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你找死!”聂雄一怒,当即就要发动武技。
可是,却被一边沉静的聂家主拦住。他那双殷红的眼,自从儿子死了之后,就是这么个样子。整个人,显得阴沉可怕。
他拦住了聂雄,走出来,一双血目从韩采采身上划过,又看向慕轻歌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他并不是理智尚存,而是不想替儿子报仇的时候,错过了真正的凶手。
“证据?”慕轻歌挑
讥笑,眼眸中
出自嘲的眸光:“我就是误信了万象楼这个金字招牌,才会被他们卷入这事件之中。”
她看向韩采采,怒不可收的大声问:“今
,我也要问问韩少主,我不过是路过雉城的外乡人,也不过是去你万象楼花钱买些情报。为何要将我拖入这浑水之中?你万象楼想要在雉城中独霸一方,与我何干?这是在欺我是外乡人,没有依靠吗?”
说到这,她声情并茂的对雉城大军喊道:“诸位,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丹药是我的?又何时
面表态过什么?我只是莫名其妙的被万象楼的丹长老邀请参加一场拍卖会,之后就成为了诸位的众矢之的。本来我还在想如何解决这件事,这韩少主却找上门来,让我按照他布置的路线离开雉城。我也是出了森林,才明白自己被人利用了!”
慕轻歌的表情惟妙惟肖,简直就像是整件事中最大的苦主。
韩采采不发一语的看着她演戏,似乎根本不把雉城的那群人看在眼里。
慕轻歌的一众手下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似乎不知道自己的爵爷居然那么有表演天赋,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不对!本公子分明看到丹长老进入你包厢中取来九命回转丹与我
易!”就在雉城众人要被慕轻歌演技折服时,突然有人提出质疑。
说话的人,自然就是朱力。
他对慕轻歌可谓是记忆犹新,先是不屑于她能出入万象楼的拍卖会,后又惊
于她的容貌和气质。后面更是与她展开了
烈的夺丹大赛,最后他虽然赢了,却也赔掉了全部身家。
朱力的质问,让不少人心中又开始犹豫起来。
慕轻歌清眸深处冷光一闪,
出悲怆的神情,低声笑了起来。
那笑声中,仿佛包含了无限的委屈。“若是我的丹药,我还会与你竞价争夺?我也十分好奇,明明是你赢了,为何丹长老进的不是你的房间,而是我的房间。之后又在房间里扯了些无聊的事,便告辞离去。甚至,在拍卖会结束后,又阻止我从正门离开,让我从密道走。”
这一番话,说得极为模糊,但却让人觉得更贴近事实。
若是什么疑点都解释得清清楚楚,岂不是更让人生疑?
“时至今
,我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有人算计好的,为的不过是肮脏得无法见人的目的。”慕轻歌说完,一双清眸含恨的看向韩采采,再一次控诉幕后黑手。
被慕轻歌的情绪感染,雉城大军纷纷含怒看向韩采采。
“韩少主,你不打算为自己辩驳几句吗?”聂家主冷眼看着韩采采,血眸中已经泛起了杀意。
韩采采却看都不看他一眼,那双妖魅的凤眸,只是落在慕轻歌的身上。
仿佛,在场的人中,只有那一袭红衣,才能引起他的兴趣。
这傲慢的态度,让所有雉城的人都怒不可收的看过来。顿时,人群中杀意涌现。
“哼,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们不给万象楼面子了。”聂家主冷声道。
人群中,立即有人
愤的道:“他万象楼都要灭了我们了,还需要给什么面子。什么万象楼少主,杀了了事。咱们这么多人,还会被一个男生女相的家伙吓住?”
‘真是找死啊!’慕轻歌在心中为这大胆直言之人点了
蜡烛。
果然,在他话音落下之后,韩采采冰冷的眸
向他扫来,前者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就气绝倒地。
这一幕,震惊了不少人,纷纷退开几步。
聂雄更是大步走向前来,检查那人的尸体。
“你杀了他!”聂雄眸中一缩,抬头看向韩采采质问。
居然能这样毫无声息的杀人,聂雄心中隐隐震惊。这万象楼少主的实力,恐怕不弱。
可是,如今聂家的子孙死在了这个万象楼少主的手中,他们之间还能善了吗?聂雄眸光一沉,杀意凝实。
看来,今
战无可避了!
好在他们人多,小心戒备下,对方也难以再偷袭杀人!
转眼间,聂雄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
“是又如何?”韩采采坦诚的承认自己杀了人。而他身边的四人,也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一般。
“哼!聂大长老。这二人都如此嚣张可恶,我看不如都一并杀了了事!”朱力凑到聂雄身边,
狠的道。
这话,完整的落入了慕轻歌与韩采采耳中。
前者是眉梢一挑,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含义看向朱力。后者,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丝毫不在意。
感受到慕轻歌的眸光,朱力眸光透着
毒的冲她冷笑了一下,丝毫不见胆怯。
好胆!
慕轻歌心中讥笑了一声。
她的目的,就是把韩采采揪出来,让他没办法安然无恙的坐在后面看戏。对自己是否能
身事外,倒是早就知道不可能。
因为,以这群人贪婪的程度,哪怕她说的话是真的,他们也不会放过她。一样会杀了她,然后亲自搜寻是否有九命回转丹。
不过,令她有些意外的是,韩采采居然自傲到这种程度,辩解都懒得辩解,甚至不在乎万象楼的声誉受损。
“不错!今
就把这些人杀了,也告慰了我雉城那些含冤死在森林中的冤魂!”聂雄道。
“杀!”“杀——!”
杀声一起,人群中顿时迸发出各
光泽。
站在首位的聂雄身上更是爆发出蓝色光芒,璀璨夺目,令人畏惧也羡慕。
他一上来就发动了战技,双手相握,浑身灵气腾腾而升——
“劈天斩——!”聂雄大吼一声,双手相握之处,灵气蜂拥汇聚,渐渐的一把蓝色晶莹的大刀就出现在他手中。
那把大刀,巨大得让人仰望,它从天而降,仿佛要将天空斩开一般。
这凭空凝成的巨刀,夹带着罡风直直的朝着韩采采落去。
一时间,韩采采所在的方向成为了主要的攻击目标,几乎三分之二的雉城人马都冲向了他。剩下的三分之一,则朝着慕轻歌而来。
慕轻歌负手而立,对那冲过来的人视而不见,只是观望着聂雄与韩采采的一战。
墨
率领着龙牙卫,迅速在慕轻歌身前铸成一道不可逾越的钢墙,阻止了敌人的靠近,更不让他们打扰到慕轻歌半分。
与龙牙卫相似的,是韩采采的那四个护卫。
在雉城的人马一动时,他们就分别奔向四个方向,进行阻止。可是,他们毕竟人少,面对的敌人数量又多,且还是各自为战,能够阻止的敌人并不多。仍然有很多漏网之鱼,朝着韩采采攻去。
慕轻歌的眸子却隐隐一缩,她看到了韩采采的马夫挥起长长的马鞭,左一下,右一下不断挥舞。
阵阵鞭影,将韩采采身下的那朵‘花’保护的严严实实的,靠近的人都被马鞭狠狠
飞!
‘能够待在万象楼少主身边伺候的人,果然都不是简单的人物!’慕轻歌在心中赞叹了一声。
这时,聂雄的战技已经完成,那巨大无比的蓝色光刀带着无可抵挡的气势,直接劈开了那些鞭影,指向韩采采的眉心。
韩采采凤眸微抬,慵懒的眸底倒映着巨刀的样子,还有聂雄狰狞的五官。
一道淡得无迹可寻的讥讽从他眸底划过。
他缓慢的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直接握住了劈过来的刀尖!
巨刀的落下,戛然而止。被韩采采握在指间,动不得分毫。
这一幕,令聂雄大惊,萌生退意。
可是,韩采采哪里再容他此刻退去?妖魅的脸上,
如血的红
隐隐勾起,淡漠的眸
里蓝色光刀碎裂,化为无数碎片散落。
“噗——!”战技被破,聂雄遭到反噬,口中
出一大口鲜血,倒退数步。
“大长老!”一直注意这边情况的聂家主,忙冲过去扶住他。
聂雄捂住翻腾的
口,来不及抹掉嘴角的血迹,大惊失
的盯着韩采采,对聂家主道:“不好!快走!”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见。
雉城的人见到最强的聂雄,都被打成这样,顿时心生恐慌无力再战,纷纷逃回了聂雄身后。
慕轻歌双眸一眯,刚才韩采采的那一招令她惊
。
这么声势浩大的一招,居然被他就这么轻松写意的破解了。可见,韩采采的实力要超越聂雄。
若是换了自己,可能做到这一步?
慕轻歌在心中自问。
战斗突然暂停,雉城众人都在缓缓后退,想要逃入刚刚走出的森林之中。
而韩采采此时却缓缓坐起,从金丝软垫上站了起来。
他这一站,慕轻歌才察觉到这个男人很高。
他站在‘花心’上,如花蕊般,却又因为妖孽的容貌,令那些洒着金粉的粉
花瓣黯然失
。
绣满海棠花的锦袍,此刻也变成了衬托。
韩采采的美,带着一种妖
的惊心动魄!
他站在那里,凤眸中一片淡漠。仿佛雉城那些人,都如蝼蚁一般。
这样的气势,让人心中升起惧意,让人不住想要臣服。
好在,慕轻歌在某妖怪的长期‘训练’下,已经对这类气势具备了抗体。别说现在韩采采的气势,就连司陌那种如同天威的气势展开,都不会让她皱一皱眉头。
“现在,轮到我了吧。”韩采采毫无感情的开口。却不容任何人开口的机会,抬起右手,狠狠一握,口中轻吐了一个“碎!”
瞬间,聂雄身上仿佛出现一个蓝光织成的网,将他分割成了无数
块。
慕轻歌双眸猛地一缩,心中惊道:这是什么武技!
那蓝得发紫的网,让她知道,韩采采如今的实力,也与她一样,离紫境只差一线。
“天啊!”震惊中,恐惧的惊呼传出。
面对那一地的碎
,众人纷纷逃远。
“快逃!”有人带头不顾一切的冲向森林。
顿时提醒了所有人,纷纷丢盔弃甲的冲入森林之中。仿佛韩采采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慢一步就会死相凄惨。
聂家主血眸中满是怨恨的看了韩采采一眼,转身也疯狂的向森林里逃。他手上还沾着聂雄的血,但却知道留下来报不了仇。一切,都需要从长计议。
韩采采看着那些如老鼠般四处逃窜的人,凤眸中透着浓浓的嘲讽。他并未再出手,亦没有让人去追杀。
只是眼神扫过聂家主的背影时,对手下吩咐:“雉城聂家,就灭了吧。”
那轻松写意的话中却是一场家族覆灭的血雨腥风。
慕轻歌看着他,同样没有派人去追杀雉城的人。她又不是杀人狂魔,一言不和就屠城。如今,她和雉城的矛盾已经转嫁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算是她对他算计的反击。
雉城与她的事已经了了,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处处咬着她的朱公子。
清眸深处暗光涌动,慕轻歌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慕小爵爷,你看我把那姓朱的特意给你留下,对你多好?”正在这时,韩采采慵懒而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
慕轻歌眸底寒光一闪,看向韩采采,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弯弧。“不急,总会相见。”
韩采采也笑道:“也是。那姓朱的被慕小爵爷弄得倾家
产,又死光了手下。恐怕如今逃走,要去的地方也不会是雉城,而是焕都。”
“看来,那位需要我护送的人,就是韩少主了。”慕轻歌道。
韩采采道:“正是在下。”
两人彼此都笑着,可是碰撞的眼神里却暗藏锋芒。
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两只笑面狐狸在说着‘客气客气,哪里哪里。’般。
‘圣主啊!您老要还是不回来,您看中的小媳妇恐怕就会被别人惦记上了。’两人之间那种惊人的相似,让藏匿暗处的孤崖不由得捏了把汗,为自己的主人担忧起来。
若是到现在他还看不出自己的主人动了情,真的该找一颗歪脖子树吊死了!
只是他看出来没用啊!
这种事,得要当事的两个人看出来才行。
…
“唉~!唉!”
雉城的万象楼中,难得的闭门谢客。
坐在楼中的丹辰子已经记不得这是自己第几次叹息,那叹息声几乎把盆栽里的树叶都哀叹得掉落下来。
初升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丹辰子记不清楚,他却记得。丹长老开始坐在这里,失魂落魄的叹息,是从接到少主的传信开始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让这位负责雉城万象楼的丹长老,如此忧心忡忡?
站了好一会,初升犹豫着慢慢靠近。磨磨蹭蹭凑到丹辰子身边,向他递了一杯热茶,后者接过了,他才鼓足勇气问:“丹长老,发生了什么事?少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一提到韩采采,丹辰子失神的双眸就冒起了火星,吼道:“别给我提少主!”
他突然的发怒,吓得初升脖子一缩,向后退了一步。
同时心中也疑惑不断,少主到底把丹长老怎么了?让他老人家气成这个样子?
将心口的怨气发
出来,丹长老才再次叹息道:“少主要灭了聂家。”
灭了聂家?
唔,一言不和就杀人,的确符合少主的性格。
初升并没有太过惊讶韩采采的决定,反而奇怪丹长老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灭了就灭了呗,咱们又不是没那个能力。”
“你以为我在乎一个小小的聂家?”丹辰子双眼一瞪,气呼呼的道。“聂家算个
!别说实力最强的聂雄被少主杀死了,就算他还活着,聂家又有何惧?”
“那是那是!咱们从其他分部调几个高手来,就能灭了聂家满门。既然如此,那长老你在这里唉声叹气的干嘛?”初升问道。
丹辰子的胡须抖了抖,将手中一直捏着的纸条丢到初升身上:“你自己看!”
初升慌忙接过,将纸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
顿时,脸色一变,哭着脸看向丹辰子:“少主这样任
好么?”
“你说呢?唉~!”丹辰子无语凝噎,仰头叹息。
他真是搞不明白,少主有必要让整个雉城的人,都以为整件事是万象楼的阴谋吗?就算他的骄傲让他懒得解释,但好歹也要运用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处理一下吧。
什么叫‘你自己解决?’
一想到纸条里的最后一句话,丹辰子就有想暴走的冲动。
现在弄得万象楼与整个雉城势力为敌,他怎么去解决?这破烂摊子丢给他,自己却走得潇洒,有这样的少主吗?
初升放下纸条,哭丧着脸看着丹辰子道:“丹长老,这与雉城势力的关系不改善,业绩下滑,到了会账的日子,咱们可怎么向总楼
代啊?”
丹辰子
气的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这一次,他们万象楼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喽!半分便宜没占到,反而惹来一身
。
‘慕小友啊慕小友!你实在让老夫佩服!’丹辰子在心中对罪魁祸首感叹了一句。
但他也清楚,这件事怪不到慕轻歌身上。
本来就是他们少主布的局,却被慕轻歌巧妙化解,祸引江东。他怪的是自己的少主太冷血,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他处理,嫌他活得太久了么?
在雉城万象楼备受煎熬的时候,慕轻歌已经在启程去焕都的路上了。
她要护送韩采采去焕都,从而换取关于异火的确切资料。
她之前,有些想拒绝的。因为,她不认为以韩采采的本事,需要人护送他去焕都。若不是为了安全,那么是为了什么?
但是,在她开口拒绝之前,韩采采却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般,幽幽的说了句:“关于异火的研究,我想整片大陆再也找不到比我更了解的人。而我手中,确实有一种异火的确切消息。”
这一句话,打消了慕轻歌拒绝的念头。
或许韩采采第一句话中水份颇大,慕轻歌相信活了上千年的司陌,这个临川大陆上最强大的男人,对异火的了解一定比韩采采多。
可是,谁让这远水救不了近火?
妖怪先生神出鬼没,此时不知道在大陆何处,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她却不能一直被动的等下去。
而真正吸引慕轻歌改变主意的,是韩采采的后面一句话。
她,需要异火!
而且,最好是她所需的两种其中一种异火的确切消息。
可是,她想要再问韩采采到底是哪一种异火的消息时,这厮却突然矜持起来,怎么也不肯说。
最后就是一句话,让慕轻歌先完成之前的承诺,将他送到焕都后,他自然会如实相告。
所以最后,慕轻歌还是带着人与韩采采的人马一起上路了。
他们甚至没有在郁致镇待上一
,以至于在她离开后,匆匆赶来,想要在郁致镇与她会和的卫家兄妹扑了空。
无奈之下,只能启程赶往焕都去找慕轻歌。
郁致镇正好是雉城到焕都之间总路程的二分之一,从雉城到郁致镇,大概花了七天时间。然这七天却几乎都在赶路,而在从郁致镇往焕都走的路上,众人的脚程却慢上了许多。
原因,自然是因为身为雇主的韩采采,每每遇到风景秀丽的地方,都要求大家原地休息,等他欣赏够了,才重新启程。
所以,原本十天之内就能走完的路程,硬是被他拖得走了十一天,都还在路上。
此刻,他们距离焕都,若是抓紧时间,不过只剩一天路程。
可是,在遇到一个三阶梯的瀑布时,韩采采又来了兴致,将队伍叫停。
“这里风景不错,倒是适合席地畅饮一番。”韩采采自言自语下,他的四个随从已经找好了最佳的赏景位置,熟练的将软垫铺好,酒具摆好,就等他了。
慕轻歌无语的看着韩采采朝着软垫走去,神情冷漠。
这一路上,根本没有遇到任何袭击,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这让她越发搞不懂韩采采提出护送的目的何在。
对于韩采采,她不得不谨慎。
他们并非是朋友,若是要较真,甚至算是敌人。
何况,韩采采与她同是那种走一步,看三步的人。唯一的区别是,她是在有需要对付的人时,才会这么累。而韩采采不同,他仿佛是习惯性的这样做。
不想再此被他算计,只能打起精神来提防。
大家虽然是同行,但是却分得泾渭分明。此时,慕轻歌与她的人,站得就离韩采采远远的。
“慕弟,这里风景不美吗?喝不过来与我同饮几杯,岂不美哉?妙哉?”远处,韩采采慵懒而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
一听到这称呼,慕轻歌就觉得一头黑线垂下来。
“不必了。”冷着脸回应了一句,慕轻歌就毫不客气的转身,不再理会韩采采。
若是换了其他人对他如此无礼,恐怕早就死得连渣都不剩了。可是,谁让这样对他的人是他的慕弟呢?
这样一个与他相似的完美人儿,就应该多宠一些才对。
韩采采嘴角噙笑,狭长的凤眸中光彩连连。看着慕轻歌的
拔背影,他抬起手,将酒杯里的酒送入了口中。
幼荷取来水,走到慕轻歌身边,将水壶递上。
慕轻歌接过,仰头饮了一口,微凉的清水顺着她的喉管而下,也带走了她心底的几分不耐。
“小爵爷,那韩公子到底想要干嘛?”慕轻歌都看不透的事,幼荷同样疑惑。
慕轻歌绷着脸,将水壶递回幼荷手中,淡淡的道:“不用理会。到了焕都,拿了异火的消息,这人如何都与我们无关。”
幼荷轻点颌首,退了下去。
在三层瀑布处耽搁了小半
,韩采采才收了兴致,下令出发。
终于启程,让慕轻歌吐了一口浊气。
一
路程,被折腾到第二
中午时分,才看到了焕都的城墙。
焕都,郦国的国都。其规模自然不会小,其内甚至比洛都更加繁华一些。
安然无恙的进入了焕都城门,慕轻歌拦住了韩采采的马车。
马车缓缓停下,如果不是慕轻歌亲眼所见,恐怕想不到这漆黑的马车,内里是如此的
包。
慕轻歌也是后来才知道,这辆马车能够像花一样打开,是因为装了巧妙的机关。
门帘并未拉开,只是韩采采慵懒的声音传出:“慕弟有事?”
“焕都已经到了,你我之间的协议已经完成。按照协议,你应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慕轻歌冷着脸,沉声道。
“慕弟何必如此心急?”韩采采缓缓的道。
‘你自然不心急。’慕轻歌在心中腹诽,却没有吭声。
少顷,韩采采才无奈的道:“也罢。既然慕弟如此心急,那不如我们在前方找个说话的地方,我再将慕弟想知道事告诉你如何?”
慕轻歌沉默让开路,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韩采采应该对焕都很
,轻易就找到了一家环境清幽的茶馆,更是大气的包下一
,赶走其他客人。
很快,被打扫一新的茶馆内,就只有慕轻歌与韩采采二人。
两人所在的屋子,窗外正好对着一片湖光山
,景
怡人。倚窗而坐,韩采采那双狭长的凤眸看着慕轻歌,似乎要将她看个通透。
毫不掩饰的眸光下,慕轻歌被看得有些别扭,眉头轻蹙。
过了一会,见他非但不收敛,反而越发放肆起来,慕轻歌才不悦的道:“你看什么?”
“我在看慕弟想要异火的最终目的是什么。”韩采采坦然的道。
可是,这句话却让慕轻歌眸光微缩,脸色微凝。
她沉默不语,是想看看这个男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而韩采采也没有让她失望,在沉默了一会后,就缓缓的道:“一般来说,异火不会对人类有任何帮助,人类更无法采集、搜集异火,但是有一种情况除外。”
韩采采的眸光再次落在慕轻歌脸上,这一次,他的眸光中带着点审视的味道。
被他这眸光看得心中一跳,慕轻歌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若是这个人身上拥有着特殊血脉,那么在血脉还未
活时,通过异火的刺
,来
活血脉,也是一种偏方。”韩采采慵懒而低沉的声音回
在整间房中,说出的话,却让慕轻歌眸底闪烁着隐晦的杀意。
炼器师血脉,是她的秘密。
这件事,关系着她母亲的来历,她没有向任何人提过一字半句。
此刻,却被一个自诩最为了解异火的人,看透了一切。
从这一点来看,韩采采称得上是对异火了解极深的人!
可是,猜得出,她就要承认吗?
慕轻歌继续沉默。
而韩采采似乎也料到了她会沉默,所以毫不在乎的继续道:“这次我只是路过雉城万象楼的分号,却不想在休息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打探异火的消息。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一般人为何要打探异火的信息?所以就故意让初升说,异火确切的消息,必须要护送我才能
换。就是为了向暗中观察一下这个人对于异火的目的是什么。而后,你向丹辰子打探冷凝
的事,就更加让我确定了,你是想要通过异火来
*内的血脉之力。似乎一切我都已经猜到,但是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你身上到底拥有着什么样的血脉。”
韩采采的话,让慕轻歌心底震撼。
原来在她第一次进入万象楼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这个男人的视线,被他窥视。
“你又为何对异火如此了解?难不成你身上也有你说的那种血脉?”慕轻歌冷笑反问。
可是,韩采采却不答反问:“你能拿出如此丹药,说明有极高的炼丹天赋。你的血脉是炼丹师?亦或是炼器师?还是天通师?又或是水火风雷土木金任意一种?”
他的话咄咄
人,却透
了许多信息给慕轻歌。
她之前只是从萌萌那里知道自己身上有炼器师血脉,从不知道除了炼器师血脉之外,还有这么多不同种类的血脉。
‘萌萌,什么是天通师?什么又是水火风雷土木金的血脉?’慕轻歌在心中问道。
‘啊!主银居然知道这么多了?’萌萌很快回应。
‘少说废话!’慕轻歌语气不佳的道。
‘嘤嘤嘤,主银好凶!’萌萌埋怨了一句,却还是老实回答的慕轻歌的问题。‘天通师,就是只那些能够听得懂兽语,能够收服灵兽、神兽、圣兽的人。这些人的血脉中,与万兽有一种天生的亲昵,并不是一般的驯兽师所能比的。至于水火风雷土木金嘛,其实就是他们的血脉中,有对某种元素的号召之力,就像是主银的雷电之力,也可以算得上雷血脉。只不过,主银可以自己存储雷电之力,而他们只能进行召唤。’
一番科普下来,慕轻歌心中已经震惊得翻天覆地。
因为,她刚才接触到的,绝非是临川大陆上的所有。那么这就意味着这些只能出现在另一个大陆上,而那个大陆,就如同司陌说的,更加广阔,也更加强大!
甚至,她心中的猜测已经隐隐得到证实。那就是她的母亲,并非是临川之人!
‘你能看得出眼前这个人,身上可有什么特殊血脉吗?’慕轻歌定了定神,对萌萌问道。
透过慕轻歌的双眼,萌萌能够看到韩采采。
而韩采采,却无法看到萌萌。
别说他,就连司陌也做不到。因为萌萌的气息是与慕轻歌相同的,就像是一个分身一样。
‘唔,主银。他身上好像有淡淡的火系血脉。可是血脉气息好弱哟,根本无法与主银相比。’萌萌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只是那语气十分嫌弃。
慕轻歌得到答案,看向韩采采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异彩。
这个
包少主居然也是有着血脉之力的人?
她突然笑了,笑得有几分玩味。没有回答韩采采的问话,而是道:“那你呢?怎么研究异火是为了什么,难道也想通过异火来
活你身上的火系血脉?”
慕轻歌的话一出,韩采采的凤眸倏地一缩,身上杀机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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