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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思量
 “主人未曾开口,仆人出言不逊,实在有辱门风。”那人很是不屑地讽刺九。

 九正反驳,江承紫却是徐徐开口:“阁下此言差矣。他乃吾之兄长,并非仆人。”

 那人“哦”一声,轻笑反问:“我倒是看走了眼?”

 江承紫不予理会,只对九:“兄长,我们还赶路,不必理会不相干之人。”

 九一听,立马就转身将她的帷帽理了理,用身子护住她,心领神会地:“妹所言,如醍醐灌,为兄知也。”

 江承紫不多,径直往前赶路。九亦紧紧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随时警惕着那人可能的袭击。

 不过,那人只是站在高坎之上,并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夜浓烈,秋风萧瑟,两人只是一般脚程,却很快就瞧不见那站在高坎之上的魁梧男子,周围只有猎猎的风声。

 “九姑娘。”九见四野没人,便凑上去在江承紫耳边喊了一声。

 “嗯?”江承紫略略停住脚步,瞧着九。

 “你,如何看待那人?”九蹙了眉。

 “自然是夜太浓,看不清什么。”江承紫径直回答。

 九摇摇头,:“九姑娘,这世间有一种人视力极好,能在昏暗的天光里瞧见平常人所不能瞧见。我瞧那人看你的眼神甚为诧异,我担心怕他是有瞧见你方才那华丽的奔跃。”

 江承紫听这话,倒不是诧异那男子的表情。因为她视力本身极好,看到他的表情根本不足为奇。反而是那样浓重的夜下,九居然能隔着一段距离瞧见那人表情。

 “啧啧。九,视力亦不赖。”江承紫笑嘻嘻地打趣。

 九神情一凝,立刻严肃地:“九姑娘见谅,并非九有意隐瞒。实在是九觉得这能力无足轻重,至少九在江府护卫里算是最末。”

 “你的意思是江府的护卫皆拥有或多或少异于常人之处?”江承一惊。

 “嗯。”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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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承紫更加惊讶,她忽然觉得自己也并不太理解李恪。

 先前,她知晓江府是李恪亲自打造。只当这江府是李恪做的一个梦,是他隐藏实力的所在,也是他对亡的怀念。更是他等待她的执念。

 她原只以为那雕梁画栋、花草树林、碧瓦飞甍等都是他的匠心独运,是他超群艺术创造能力的体现,却不料这江府里每一个丫鬟、厮,门房婆子。皆是精心挑选。皆有过人之处。

 此番境况,倘若他这江府的秘密被人发现,有心人怕会以此做文章将李恪拉落马下。也许这一世并不需要等到李世民驾崩,李恪或者就会遭受灭之灾。

 江承紫想到此处,顿时停住脚步,只觉得目前看似光明一片的前方实则真是危机重重。

 首先,李恪最大的政敌是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军事新贵们,而之前的人牙子事件。理来理去那与人牙子勾结的高姓官员应该就是长孙无忌,江承紫后来也想过长孙无忌的母族就是高氏一族。他化名高有。合情合理。

 而那时的人牙子事件,其间又涉及到江府,尤其李泰还在江府住过。虽,名义上是江府,但长孙无忌是出名的老狐狸,能凭借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就能将敌人拉落马下的阴谋家。就是他那人畜无害模样的贤后妹妹,也是这样的货

 所以,江承紫担心,经过上次的人牙子事件,这长孙无忌或者已嗅到什么不寻常的滋味,怕已在查有关江府的一切。

 其次,江承紫根据自己这半年多的观察,认为现在经历的一切已与历史上记载的那个大唐有所偏差。也就是,自己的出现,或者李恪的重生,已让很多事情改变。

 改变一事,不单单会变好,也可能一个不甚有坏的结果。比如,因为环境、条件、际遇的各种不同,或者李恪被谋反事件会被提前。

 一时之间,江承紫只觉得周围危机四伏,甚为不安。

 “姑娘,怎了?”九发现她停下脚步,神情严肃,不由得低声询问。

 江承紫只是摇头,这事她也没法跟九讲,更不可能对九讲。如今,她最想见到的人就是李恪,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去,进入大唐政治文化经济的中心——长安。

 在长安,离敌人近一些,才能有的放矢。

 “姑娘若是担心,或者是累了,我们折回去,明再去军营。”九建议。

 本来作为护卫,作为她的跑腿者,九从来都是尽职尽责地执行她的命令,从来不多言建议。因为他自从被选入江府护卫,唯一所接受的信息就是要誓死保护江府的主人。而她与公子就是江府的主人。从见到她开始,他就惊讶这世上竟然真有可以与公子这样相配之人。她的脸上也从未过一丝一毫的胆怯与严肃的。

 这个女娃在他眼中心中如同高大巍峨的山,又如同灵动溪,从来都是可靠,却又让人安心的存在。她的面上从来没有局促不安和这种凝重。此时此刻,九不知这个女娃到底是因为什么会有这样凝重的神色。

 九看她这样有些不安,以为她是因为方才遇见的那个明显来者不善的神秘人物。所以,一直将她当做自己的主人敬重,又当做自己的妹妹来疼惜的九便思量再三,犹豫便可,还是逾矩了本分,破天荒地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江承紫知晓他担心,便摇头,:“不累,亦无甚担心。只是在思量别事。”

 “原是如此,是九逾矩。”九行礼。

 江承紫一挥手,道:“你兄弟三人前来助我一臂之力,已是大恩。况且我视你三人位兄长。此等俗礼不必行。”

 “是。”九回答。

 江承紫也不多,只凝神提气,一边注意周遭的情况,一边与九两人快步往水云渡守备军营去。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已到达水云渡守备军营外围的栈桥前。还隔着好一段距离,桥边的守卫就朗声喝道:“军营重地,何人敢踏足于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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