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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顾幺


 身畔众多女眷你一言我一语,兼之白颂芷小姑娘狠狠出了把力,这筵席刚刚过半,顾幺公子的婚史八卦,倒□不离十地被托出!

 顾家嫡幺子名为顾远清,与兄姐岁数拉开颇长一截,从小在后院长大,被老太太、顾夫人宠溺,但他生来心单纯专一,顾家家风又正,倒也不作他想,一直以读书写字为道。

 等到长到十二岁初去场上历练,场场顺遂,直接就中了秀才,顾老爷才惊觉这幺子竟是个能读书的,这才拉出来督促读书,严苛教导。这顾远清竟也没辜负顾老爷的一番期望,在顾家子侄辈中独树一帜,不满二十岁就中了榜眼,在翰林院授了职,一时之间,为这些年只称得上“守成”的顾府增添了不少光彩!

 顾远本人清读书入仕都如此顺遂,人又相貌堂堂,照理说,求门好亲并不难,只是世事难料,当初顾老爷以为幺子自小在后宅脂粉堆长大,自己又管不到,长大必然了了,搞不好还纨绔成,只求帮他早早定下一门门当户对的稳定亲事作罢…于是在外放涿州时,酒桌上一时兴起,就与当时同地为官的白老爷订了儿女亲事。

 等到儿子渐渐长成,又出息成这样,才悔之晚矣,更不知因此被顾老太太、顾夫人埋怨责骂了多少回!

 于是,这顾府一家人惟愿那白家能出个什么状况,让这门亲事天然作罢,只是天不遂人愿,那白家虽风雨飘摇,没落地厉害,那白家姑娘白颂蔷却顺利长成,白家甚至因这门亲事在白姑娘及笄前搬回了靖州,并四处彰显这门亲事,显然也是将顾家、顾远清当成一棵救命大树来抱的!

 等到成亲时,白家已然到凑不出什么像样体面嫁妆的境地,虽娶娶贤,为的是繁衍子孙…但两家差距至此,顾家上下自然也没有多少喜庆气氛,唯有一人还算高兴,那就是顾远清。

 顾远清晚,对男女之事懂得并不多,小时候只以为周围都是各姐姐,等到有点懵懂意味时,却被父亲拎到书房每读书,无暇作他想。

 顾老爷还怕他转移心,这些年硬顶着老母老,屋里一个通房也不准放。顾远清自己胆子也小,并不敢有所违逆。

 等中了榜眼,白家的亲事也提上议程,顾家虽厌弃这门亲事,但既成事实,也辨得清道理:到底要早生下嫡子的啊!所以妾侍通房之事又被搁在一边。

 于是,顾远清对亲事还是有几分期待的,他兄长同僚皆以成亲许久,有些嫂嫂也是见过的,这些女人温柔耐心地对待丈夫,为丈夫打点一切,却又温驯听话,以夫为天,他也希望有人这么待他。

 那白家颂蔷却是另一番脾气秉,她作为家中唯一的嫡女,在家里一干庶姐妹的衬托下,倍受娇宠,亲事订的又不知比她们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自然是骄矜的子,整里横冲直撞…但在外,白家却是一不如一,原本的姑娘们际圈中,她经历了从受人讨好到冷嘲热讽的过程,咬碎了牙,也只得忍着,也算知几分冷暖,但争强好胜的心思便又重了几分…

 出嫁前,爹娘千叮万嘱,让白颂蔷好好抓住顾远清,甚至讨好整个顾家,希望搭上女儿这条线,依仗顾家来帮扶下白家…父母感怀涕泪之下,颂蔷姑娘心酸无限,自然也是牢牢记在心底的。

 红似火的盖头揭下,新娘子染着红晕的桃花腮,又忍不住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打量自己的夫婿,顾远清自然是喜欢的,开头俩月,小两口里调油一般。然,好景不长,顾远清初入翰林院,身系顾家一门的希冀,忙碌了起来,白颂蔷只能一个人待在内宅。

 如若这般,顾家子女虽多,凭借顾远清的面子,倒也会相安无事。偏颂蔷要“融入”顾府,倒挨个人地打交道过去,但她那番家世举止,掩盖不住的动机,又怎么会受人待见,有人面上不显,背后嘲笑,有人面上也忍不住了,所以她也颇受了几次冷遇,时间一长,更被婆母不喜,兼之半年无孕,顾夫人一次发了火,便送了两个大丫鬟到顾远清房里。

 白颂蔷自然没有任何容人之量,两个通房从小在顾府服侍,也有几分自恃,并不把主母看在眼里,倒是对男人更知道如何取悦讨好…而顾远清本人对于在女人之间周旋,没有任何经验,也不擅长,大多数时间干脆躲了出去…

 于是整个顾家都知道顾远清房中飞狗跳。

 没过多久,一个通房查出了身孕,颂蔷急着设法使人落了胎,手段不高又做不干净,顾府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很快出马脚。这到底是顾远清第一个子嗣,颂蔷罚跪的那几,上至顾氏婆母,下至通房丫鬟,歹毒、忤逆、小家子气、浅陋…顾远清被灌了各种正的不是…于是,顾远清也不怎么待见这位嫡了…

 再后来,白氏父子打着顾府的招牌在外拉关系做买卖,还捅出几个篓子,甚至牵连了顾家,顾老爷顿时然大怒,也不好落下身份,真的跑去跟白老爷吵闹…只能狠狠训斥顾远清,要他管好子,与岳家保持距离。

 白颂蔷更显得一无是处,她只能寄希望于早生下嫡子,于是紧盯着已对自己疏忽的丈夫,风声鹤唳。孰不知这男人总是被抓得越紧,跑得越快。

 一,颂蔷发现半个月对着自己也没个笑脸的顾远清,竟然在书房里与伺候笔墨的小丫鬟有说有笑,顿时气得浑身发抖,顾远清将将跨出院门,她便找了个由头,把小丫鬟狠狠鞭打了一顿,还亲自动的手,结果那丫鬟也是个身子弱的,竟这样被打死了。

 那丫鬟签的并非死挈,家里也是难,不依不饶地要打人命官司,顾府颇费了些功夫,才打发了去。自此,顾府上下,基本忽略白颂蔷这个人的存在了。

 此时,白老爷因屡次犯错,终于被罢了官,虽说这个官也小的可怜。白颂蔷愈活愈抑郁,愈活愈躁狂,抑郁躁狂双重折磨下,早早去了…

 同时,这一过程也深深刺了顾远清同学,娶了白颂蔷,他的生活就飞狗跳没几安宁,于是深觉女人的确是麻烦,惹不得,有点婚姻恐惧了。

 心棠总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女人嘛!

 但看着两代女眷的上杆子热乎劲,钻石顾老的五身份,一点没受到这段失败婚姻的影响,甚至更加炙手可热!

 作为现代人,心棠自然有一番不同见解:

 前世,顾青青大学毕业时,挥别从高中就开始谈的初恋男友陈铭,纵是有出于世俗考虑的因素,大半还是因为踏入社会,第一次认真考虑婚嫁问题时,发现陈铭也是被“蛇”咬过的男子。有别于顾远清,他那条蛇,来自于上一辈子的问题——父母的离异。

 陈铭与顾青青从初一开始就是同班同学,陈铭成绩很好,顾青青亦是,他们就读那个初中传统而严格,男女生群体泾渭分明,甚至有些看不对眼的,陈铭和顾青青便担负着男女阵营的期望,在每次‮试考‬里竞争“谁考第一”…

 到了高中,自然早没了这些幼稚的把戏,两人都进了实验班,因早已认识,颇有些互相照顾的意思,这对于性格内敛的陈铭,已非常不易。

 顾青青对于这段恋爱总存在一点浪漫想象,孰不知,在交往了一段时间后,陈铭无意中透,对她考察了一段时间后,才确认是心中的理想对象,这种话,顾青青听了当然觉得不舒服。

 凭良心讲,陈铭可靠踏实,对顾青青也没话说。只是他对于感情有一份异乎寻常的认真,从交往伊始,随口谈及婚姻,就严重申明他是绝对不会接受离婚这种事…对于顾青青与其他异的联系也显得非常感。

 怎么说呢,男人在总结经验、反省教训方面,会比女人更迟钝,但只要得到之后会比女人更顽固。

 相比之下,陈铭的经验来自于耳濡目染,顾远清的经验来自于亲身经历,想必更加深入了一层。

 对待女人,他会像河蚌一样,用自己的斧足,一点点试探外界的波动,一旦觉得不安全就马上缩回来把外壳关闭,再也不会打开来。

 当然也更难全身心地信任一个女人。

 何况,观瞻顾远清在上一段亲事里的表现,人品气度是没问题,却也没有设身处地地为对方着想、承担…简言之,不会添乱,想他帮忙也别想…

 思付至此,心棠回了神,低调地搛了一筷子香菇牛丸,精准地扔进嘴里。

 总之,通不过心理健康筛选,再好的男人,即使情到深处,也十分危险,总有一天,连自己怎么他厌弃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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