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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倾家之赌
 叶灵犀听在耳里,心里却不觉转几许恨

 王珠,她实在是辱人太甚,可恨之极。

 明明知晓自己有些难看,却偏生在人前装什么贤惠,更衬托自己几分。

 转念一想,叶灵犀却不觉冷冷一笑。

 说来说去,王珠也不过如此。

 她容貌远远没有自己的娇,自然也是毫无自信,只觉得杨炼容貌受损,方才能够安心。

 可比不上自己,对于男子,样样都是要极出挑的。

 甚至连夏侯夕,在叶灵犀眼中也是略有瑕疵的。夏侯夕容貌虽然不错,又才艺出色,然而却是身份上稍微不美。

 这样子说着话儿,一群人不觉渐渐到了练武场上。

 说是练武场,也是大片草地,绿草如茵,一条河宛如玉带,缓缓从一边淌而过。

 周倾目光扫过了那些兖州女子,目光自然也是落在了叶灵犀身上。

 叶灵犀容颜可人,阳光之下,一张脸蛋儿好似一块美玉雕琢。

 周倾瞧在眼里,却也是越发痴

 陈蕊容冷了冷,恍如未闻。

 此时此刻,周倾的心全在叶灵犀的身上,又怎么会理会其他人?

 只见周倾目光冷冷,落在了晏修身上。

 “晏小侯爷,既然说了打赌,可是不能小气了。不知道三十万两银子,你敢不敢赌!”

 一句话却也是说得众人面色不觉一变!

 周倾虽然是小侯爷,可随随便便,一个赌约就能拿出这般丰厚银钱,确实也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可见他必定是与晏修嫌隙极深,所以方才如此做赌,必须得争那么一口气。

 周倾一挥手,匣子打开,里面厚厚一叠银票,可巧正是三十万两。

 晏修冷冷一笑,轻轻晃动杯中的酒水,酒却是鲜红,仿佛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了。

 “怎生可好,周家小郎居然是如此无趣的人。”

 周倾嗤笑一声:“若是要赌,就请你晏修也将赌资一并拿出来,免得若是输了,那不过输了而已。岂不是,白白忙了一场。”

 在周倾心中想来,晏修必定也是拿不出这笔银钱。虽然晏修似乎也是出身尊贵,缙云侯府更是名头大得很。可时至今,什么都是已经不同了,区区缙云侯府早就是已经没落,晏修更什么都没有,里子也并不丰厚。既然是如此,自然也是会受辱。

 唯独姚蛟却也是不觉冷笑,这个周倾,居然还以为自己能跟晏修做对。

 碰到这样子的人,实在也是周倾上辈子的不幸,恐怕一身血都是会被晏修干净。

 看着周倾那洋洋自得的样子,姚蛟也不觉眼神悲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了。

 周倾不觉讽刺:“晏小郎,若你没这个底子,可就不必这样子玩儿,空口白话,我可是不必奉陪。”

 叶灵犀淡淡笑了笑,心想此时此刻,晏修可当真有些丢脸了。

 别的也是不必说了,晏修对着王珠花痴,却对自己视若无睹,自然是有眼无珠的穷酸。

 晏修却嗤笑一声:“三十万两银子,实在也不是很多,偏巧武侯府却如此的小气,居然是不肯给周小郎你。周家向陈家提亲,除了一些珠宝首饰,绫罗绸缎,诸般房产地契,其实还有三十万两银子的实惠。陈家蕊儿确实美貌贤惠,周家也是郑重其事。可是周郎君你呢,先是将那祖传的发钗给了叶大小姐,再来就将手中的聘礼和我打赌。”

 周倾听了,面色顿时不觉大变。

 这些事情本来是周家私事,可是晏修却一口揭破,实在也是让周倾面上无光。

 众人仔细想想,又觉得颇有道理。毕竟三十万两也不算是个小数目,周倾更不会随随便便的带在身上。仔细想来,必定也是成婚的礼金了。更何况瞧着周倾如今的面色,可见晏修说得也是不错。

 更有一些人目光好奇,不觉是落在了叶灵犀的头发上。

 那枚血玉发钗原本就十分尊贵,瞧着也是价值不菲。配上了叶灵犀绝美的容光,更是光彩照人。

 叶灵犀却是有些没意思,这枚血钗虽然尊贵,可是她也谈不上如何的爱不释手。如今这样子一说,倒好似自己为了一枚发钗,更对周倾一番示好了。

 其实以叶家的巨富,区区发钗,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贺兰月瞧着叶灵犀,却看到了叶灵犀十分坦然的模样,更是恨得牙的。这个妇如此的不知廉,为什么还这么坦然,居然是没有丝毫的羞涩之呢?

 叶灵犀轻轻扫过了陈蕊,心忖这些庸脂俗粉,却不知晓自己这等高飞的凤凰,是不会稀罕她们这些女子嘴边一块腐。如今是周倾自己打赌,这些嫉妒的女人,却是会对自己嫉恨了。

 想到了这里,叶灵犀却也是不觉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

 谁让自己既有那绝世姿容,又有那倾国财富,纵然是自己不想要的,也已经是让人十分嫉妒的。

 陈蕊慢慢的垂下头去,伸手轻轻的抓住了膝头的衣服料子。

 这样子的事情确实也是惹人震惊,可不知道为什么,陈蕊心里居然是没什么感觉。

 她怔怔的想,周倾既然能将发钗给叶灵犀,不过是为了这个绝美人儿笑一笑。既然是这个样子,周倾这样子对待自己,那也就是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她想起陈家的那些教导,周倾不懂事,也是罢了。

 这些男人年纪轻轻时候,是没有几个懂事的,一个比一个糊涂,一个比一个荒唐。

 武侯府既然是如此看重自己,自己嫁过去了,总还是有体面在的。这个小侯爷行事荒唐,自己更应该借力打力,让侯府的长辈管教。

 这些陈家教导的手段,一件又一件的浮起在陈蕊的心头。

 不必陈蕊刻意寻思,就这样子清清楚楚的浮起在心头脑海。

 陈蕊只稍觉安慰,可是内心却忽而有那么一缕掩不住的酸楚。

 周倾自知理亏,面色却也是不觉有些不好看。

 他不耐烦的说道:“这是周家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晏修,你到底赌不赌。”

 晏修悠悠说道:“赌,为什么不赌。可是要这些银子是你周倾的才好。高门婚嫁,从来都是两姓之好,而不是个人的事情。周小侯爷还没见过陈家姑娘,这门婚事就已经是定下来。这笔银子是周小侯爷你公中之物,而不是你周小侯爷能随意使唤的私用银子。既然是如此,这批财物虽然是在你周小侯爷的身上,你不过是个送东西的人,是不能擅自去动的。”

 众人目光落在了晏修的身上,却不得不承认他这番言语也是有几分道理。

 周芸芸在人群之中,仍然是楚楚可怜的样儿。

 可她却听到周围的女子议论:“想不到这晏小侯爷居然是这样子的牙尖嘴利,瞧着至少也是不愚。”

 “那周小侯爷以势人,他倒也刁钻,这般应付。”

 “晏侯爷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也许**爱太过了。”

 甚至有人扯着周芸芸的衣袖,十分好奇的问道:“周家妹妹,那个晏小侯爷,样儿当真如何?”

 “嘻嘻,我方才瞧了瞧,虽然隔着面纱,似乎有些疤痕,瞧着倒也并不如何丑陋。”

 周芸芸仍然是那么怕生的模样,可一颗心却也是不断的往下沉。

 她淡漠无比的想,这些婢也有些活泛了吧。

 其实撕开那些口中的仁义道德,许许多多的表面功夫,这些女子挑夫婿何尝是看什么人品道德,无非是看着有权有势,能力本事去的。

 只要晏修显得没那般不堪,心里活泛的却也是必定是会不少。

 想到了这里,周芸芸的心底忽然就转了几许森森的恨意。

 晏修好好的,招惹这些狂蜂蝶,那又是为了什么?

 更何况说者无意,听着有心,晏修说什么成婚是结两姓之好,这却似乎戳中了周芸芸的口,让她很不是滋味。

 她虽然也是姓周,可不过是商户女儿,论那身份却一点儿比不上周倾。如果不是晏修名声坏到了极点,缙云侯夫人也不会想让自己和晏修在一起。

 说到底,倘若有更好选择,自己必定也是会被弃如敝履。

 周芸芸内心很是不快,晏修容貌又损,名声也不好,却仍然是拘于门户之见,想要娶一名名门淑女。

 其实他也不好好瞧瞧自己,人家好端端的女子,名声如若清白,又怎么会瞧中晏修呢。

 然而如今,晏修却也是仍然引起了众女的留意。

 从前只听到晏修纨绔的名声,并没有几人当真见过晏修。

 如今当真瞧了,只觉得晏修反应敏捷,面颊虽有伤口,五官却还不错。不但如此,缙云侯府只有晏修这么一个继承人。这底蕴还是略略有一些。

 周芸芸的那些流言蜚语,并不能阻止别的女子觊觎。

 更何况不少女子还有和周芸芸一样的心思,晏修容颜有损,也许就没那般挑剔了。

 周倾面色冷了冷,从他第一次在京城看到晏修,就被晏修毒舌狠狠修理过。不但如此,他还在晏修跟前吃了几回亏。正因为这样子,如今他在兖州见到晏修,自然也是仇人相见,却不觉分外眼红了。

 他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这桩事情,陈家的人还没有说什么,又跟你有些什么关系?”

 可是就在此刻,陈蕊却漠然说道:“周小侯爷此言差了,我并非不言,只是顾及礼数,这些事儿,自然该族中长辈处置。我自然不会如周小侯爷这般,自以为是。倘若这笔银钱我能做主,我倒是想赌一赌晏小侯爷能赢。”

 周倾顿时大怒,他认识了陈蕊一阵,知晓陈蕊子温温柔柔的,十分可人。

 无论自己如何无礼,陈蕊都是会十分柔顺。

 在周倾想来,这样子的女子反而少了几分味道,没有叶灵犀有趣。

 可他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陈蕊却也是会拂自己脸面。

 他并不觉得自己行事太过,反而羞辱陈蕊:“我早就听闻,陈家女儿十分贤惠。可是却也是没想到,居然这样子忤逆不顺的人。这等子,我却当真消受不起,当真不想要了。”

 他这样子当众说这般言语,也是给陈蕊没脸。

 在周倾的印象之中,自己认识的那些高门之女平时再如何强横,可是一说到什么合离,什么退亲,顿时也是会软了下来。

 在他看来,自己这样子说了,陈蕊必定是吓得跪在自己面前,哭着求自己原谅。

 可是如今陈蕊的反应,却也是出乎周倾的意料之外。

 她容淡淡的,眼观鼻,鼻观心,不觉淡淡的说道:“方才晏小侯爷说得也是没有错,这姻缘之事,是两姓之好。周小侯爷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都是没什么关系。你若要送退婚书,就回到京城,禀告父母,让侯府同意退了这门婚事。如此一来,那可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陈蕊的话却是让周倾顿时语

 若是回到京城,周家知道自己所为的这些荒唐事,必定是会狠狠将自己责打一顿,然后去给陈家赔不是。

 他狠狠的想,这个陈家女儿果真是好心机。

 可是陈蕊越是这样子,周倾的内心就越发厌恶。

 正在此刻,却听到叶灵犀缓缓说道:“不过区区三十万两银子而已,怎么说陈家姐姐也是高门嫡女,眼皮子劲儿也是这么的浅薄。只为了区区阿堵之物,居然就这般给自己未来夫君没脸,当真是周身的小家子气。芍药,你拿我印信,诸位不妨等一等,不过半个时辰,就会有整整齐齐的银票送上来。”

 陈蕊听到了叶灵犀这样子说,顿时也是不觉抬起头来,死死的盯住了陈蕊。

 三十万两?半个时辰?

 虽然早就知晓叶家富豪,可却万万没想到叶灵犀居然有钱到这个地步。

 其实这个聘礼,不但是那一项成婚风俗,更代表未来夫家对出阁女儿的看重与礼遇。

 周家的礼数一点儿也不差,可这份不差的礼数,落在叶灵犀面前,那也是成了一件茶水小事。

 陈蕊内心一阵悲凉,可是周倾却也是顿时大喜!

 他吃吃说道:“灵,灵犀,这可怎么可以。”

 “我与君相一场,自然是轻财帛,重情义。不过是写阿堵物而已,又有什么要紧呢?”

 叶灵犀这样子说着,样子看着也是落落大方。

 周倾早就因为叶灵犀而倾倒不已,此时此刻,他更不觉内心巨震!

 此时此刻,叶灵犀早就填满了他的心口,这才是属于他的女神!

 别的女子,那不过是庸脂俗粉,因为那些蝇头小利而汲汲营营。而这其中,也包括自己未来的子陈蕊。

 唯独叶灵犀,她千娇百媚,仗义疏财。

 此时此刻,叶灵犀身上更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彩,在周倾眼中却宛如染上了一层光晕。

 周倾有些惆怅的想,可惜这个女子,却是不属于自己的。

 她仿佛是天边的云彩,每个人都可以仰望,却一点儿也是琢磨不到。

 陈蕊面纱之后的俏丽脸颊却不知何时,已经是沾染满了泪水。

 她是觉得说不出的委屈,说不尽的伤心。

 可就在这个时候,晏修却充满了讽刺也似的轻轻笑了一声:“叶大小姐何必如此,这周小郎又不是你养的小白脸,犯不着这么贴银钱。”

 周倾顿时大怒:“你嘴放干净一点,这些银子不过是我向叶大小姐借的,可不是不还。”

 他这点骨气,总还是有的。

 可是晏修却轻笑:“我的周郎君,我几时说了,不会相信你。你拿出的银两纵然是不能动聘礼,可是只要你说一句愿意跟我做赌,再立下契约,难道我还瞧不上你,认为你会赖账不成?叶大小姐若自己愿意赌,出这三十万两我也是奉陪。周倾,你可是不必非得借钱摆在我面前。”

 晏修说话甜蜜的,可是说出的言语可当真气死人不尝命。

 叶灵犀为之气结,正如晏修说的那样子,自己是立于那不败之地的。就算输掉了,周倾必定也会将银钱摆在自己面前。自己不费分毫,就能在这些兖州女子面前炫耀一番。

 而周倾却也是不觉有些狐疑起来了。

 在他的印象之中,晏修并不是这般好说话儿的人。

 这个男人,总是嗓音甜蜜的,可是心计比谁都要深,比谁都要狠。

 姚蛟似笑非笑,晏修这般体贴,原因可以说有许多。然则最最要紧一桩,却是晏修嫌弃只坑三十万对不住周倾。

 “周小郎,你我虽被称一声小侯爷,承爵与否却要瞧朝廷恩**。这周家家产虽然丰富,可是如今也不算全部是你的。然而你是家中嫡出之子,你母亲身为诰命夫人,可巧只有你一个独子。正因为样子,私底下她已经将自己陪嫁若干尽数改了你的名字。加之你如今成婚在即,公中也不觉为你置产,思来想去,算来算去,将周小郎你有的田产地契私蓄加起来,统共也有两百万两银子吧。”

 晏修这样子说着,随意一伸手,就有人将那一封清单送到周倾面前。

 周倾轻轻的展开,却不觉头晕目眩。

 这轻轻一页薄薄的纸张,却将周倾名下属于他的产业列得清清楚楚。连每月赚多少银钱,折合市价几何,居然也是都写得十分详细。

 周倾一时之间,内心居然不觉浮起了那缕缕寒意。

 而那寒意之中,却又不觉转了那几缕怒意!

 这个晏修,居然敢查周家?

 可还未等周倾发作,耳边却已经是听到晏修笑说道:“既然周小侯爷是个爽快的人,豪气的人,不如我们就玩个大的。就赌,你名下全部财产,两百万两如何?”

 一句话,就是周倾也是顿时震住了。

 那周围的人,也是无不议论纷纷,似也十分震惊。

 周倾的身躯更不觉轻轻发抖!

 这个晏修,可是个疯子?他可是知晓自己在说些什么,居然这般肆无忌惮,并且可恨万分。

 不,不就是想震慑自己,吓唬住自己?

 想到了这里,周倾不觉冷笑:“那晏修你若输掉了,岂非也要赔这两百万两?”

 晏修面纱下面容绽放一丝那优雅的,隐秘的甜蜜笑容,不觉轻轻的说道:“那是自然。”

 周倾怒道:“当真笑话!你空口白牙,就要空手套白狼不成?总是要将你名下的产业一桩桩的列出来,让大家瞧一瞧,可是当真值这么多?莫非任凭你轻轻一句话儿,就能将这桩事情给定下来?”

 周倾心虚,可他面容却越发狰狞,额头青筋更不觉跳了跳。

 正因为周倾心虚,故而他言语难免有些激动。

 晏修却并不恼怒,反而笑笑,甚至轻抚掌说道:“周小郎果真是聪明绝顶,这事情也远远比旁人瞧得周到仔细一些。我说过的话原本也是算话,若是输掉了,必定也是会赔了这二百万两银子。可惜实在令人伤心,周小郎想来以己度人,必定是不肯相信我的。既然是如此,我也只能让周小郎安心一二!”

 说到了这里,晏修轻轻翘起了瓣,一缕笑意。

 一旁黑云轻轻捧来一枚小小匣子,众人的目光不觉都凝在这小匣子上面。

 甚至连叶灵犀也有些好奇,好奇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居然能价值两百万两。

 那匣子慢慢打开,里面却是半片残令,似是玉石雕琢,上面有莲花纹路。

 周倾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随口说道:“一块破玉,又有什么——”

 可话儿还没有说完,周倾剩余的话儿顿时也是说不出来了。

 他不觉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瞧着晏修。

 这个疯子!当真是个疯子!

 此时此刻,周倾内心只回一个声音。

 而那些明白这匣中乃是何物的人,却也是无不和周倾一般想,只能和周倾一个想法。

 那就是,这个晏修,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而晏修,却好似怕了别人听不明白一般,不觉微微含笑,缓缓解释:“这枚莲花兵令,乃是北府君掌令之物,其中一半乃在陛下那里,剩余一半却也是在我父侯手中。一处,方才能号令军队。否则就算是调动一兵一卒,那也是视如谋反。原本此物,应当也给如今的北府中云暖云大将军手中,只是如今大夏这十数年来没有战事,云大将军也用不着这东西。这兵符陪伴我父侯半生,也仍然在他手中。”

 伴随晏修缓缓解释,众人的目光也是落在了这半枚兵令上面。

 联想到了缙云侯一生传奇,每个人内心都是浮起了难言的滋味。

 大夏战神,半身戎马,如今坏了一双眼睛,却也是幽居在府邸之中,甚至连门也不出了。

 曾经他是整个大夏最为传奇的人,惹动无数风云。

 而这半枚兵符,似乎也是在提点曾经的风云岁月。

 似如今大夏的云暖,那也是十分传奇出挑。可这样子的传奇,比起曾经的缙云侯,似乎一下子都为之失了。

 败家子三个字顿时浮起在每个人的心头。

 说到坑爹货,却无疑要算晏修这个天字第一号的坑爹货。

 晏修瓣却笑意不绝:“如今我父侯纵然得到另外半枚,也不能号令军队了。这块兵符,说来也不过是一枚废物,和一块石头也是差不多。”

 晏修轻轻的抚摸,嗓音也是说不尽的幽远:“可是这纵然好似石头,也是一块十分要紧,十分重要的石头。咱们家要是没了这玩意,仔细想想,应该也会满门抄斩吧,大家说是不是?”

 一时之间,倒是无人应答。

 晏修随手合上了匣子,感慨无限:“我不成器,家里也没什么银钱给我。不过倘若输掉了,只要小周你拿着这枚玉令,咱爹就算是倾家产,当掉他**,也会凑够二百万两,将这玩意儿赎回来的。”

 周倾不觉口口水,这等疯狂,他脑子糟糟的一片。

 叶灵犀冷漠无比的想,晏侯爷虽然愚忠,可到底是有些清名在。

 既然是这个样子,晏修这样子行事,可是将他父亲清名尽数毁掉。

 看来这大夏朝廷也不过如此,曾经一代将军,却有如此愚不可及的子孙。

 晏修笑笑:“我胆子大,可是周小郎你呢?佳人面前,你不会胆小了吧。我全家性命都能拿出来,你却舍不得这些身外之物。若你不敢,那也罢了,以后见到我,那就退避三舍。”

 周倾被晏修这样一,顿时面颊不觉通红,恼恨之意更浓了。

 他冷冷淡淡的,面颊却转了一缕傲气:“身外之物,又有什么不敢赌的。可惜我偏偏担心一桩事情,只恐怕你晏修赌输了,那也是不肯认账。”

 晏修却不觉轻笑:“我早说周小郎聪慧无比,什么都想得十分周全。既然如此,咱们立字为据,白字黑子,就算打官司到陛下跟前,那也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周倾不觉愕然,在他的心中,实则有一缕说不出的惧意。

 也许是因为晏修这样子的疯狂,周倾到底有些不自在。

 可是这样子念头,不过轻轻在周倾脑海之中转了转,就顿时没有了。

 此时此刻,在叶灵犀那绝世的容光面前,周倾早就已经是神魂颠倒,绝对不愿意输掉去。

 他顿时口而出:“赌就赌,又有什么了不得的。”

 两人顿时也是当众立下了契约。

 按手印时候,周倾其实微微有些恍惚,可是旋即想到了什么,狠狠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围观的那些兖州女眷,一个个也是不觉被镇住了。

 她们养在后宅,又几时见过这样子事情,顿时不觉有些刺

 唯独周芸芸却出了一身冷汗,她素来是十分谨慎的儿,又几时瞧过这样子糊涂的事。

 周芸芸是个很会为自己打算的人,原本她一心谋算自己和晏修的婚事,可是此刻她内心之中也是不觉打起了退堂鼓。

 叶灵犀甜美的嗓音不觉在众人耳边响起:“我这三十万两银子,不如就交给周小侯爷,也了出去。”

 周倾顿时内心一暖,不觉来了精神。

 陈蕊冷笑一声:“我可没有叶大小姐这样子大富大贵,不过这枚发钗下去,买姚蛟赢就是。”

 她这样子说,轻轻拔掉了头上发钗,轻轻的抛了去。

 晏修目光灼灼却落在了王珠面颊之上,他一双眸子隔着那薄薄的白绢,却也好似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魔力。

 他嗓音甜蜜的:“九公主,你可愿意给我投注?”

 王珠嗓音清清脆脆的:“你的赌约,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堂堂叶大小姐都已经是如此凑趣,我也意思意思。”

 说罢,王珠命紫枝翻动她的钱袋子,轻轻摸出了一枚铜钱,然后小心翼翼的,郑重其事的将这枚铜钱奉送而上。

 叶灵犀面颊顿时转几许不屑之情:“怎么九公主是金枝玉叶,却如此小气?区区一枚铜钱,又能有什么意义?”

 王珠不动声:“别的意义并没有,却是证明我王珠输了,这对于叶大小姐而言,岂非是一桩十分有趣之事?”

 叶灵犀微微一愕,可是却不得不承认,王珠似乎说准了她的心思。

 如果一开始将王珠践踏在地上,也许叶灵犀就没那么在意了。

 可是一次又一次,这个夏朝公主却总是能安然无恙。

 正因为这个样子,叶灵犀反而不觉留意,更不觉在意。

 她想要看看王珠输掉的样子,想要看到王珠无可奈何的模样。

 区区一枚铜钱确实也不代表什么,可是如果代表王珠输掉了,这可真是有趣。

 叶灵犀眼波转:“输赢之事,九公主瞧来也一向不看重的吧?”

 王珠面纱后的清秀容颜却说不尽的空灵,她淡漠无比的说道:“我从前虽然输过了,可是从那以后,却也是暗暗发誓,此生此世,我也是再也都不想要输掉了。”

 王珠语调隐隐有些空灵之意,可别人却听得有些古怪。

 叶灵犀内心冷冷一哼,心忖王珠说了必不想输,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可是自己有叶家做支持,然而王珠却并非是大夏最得**的公主。

 王珠轻轻一拢发丝,雪白手指轻轻抚摸那枚铜钱。仿佛这枚铜钱被王珠抚摸之后,就已经是变得光润剔透了。

 而叶灵犀的目光却也是顺着王珠这枚铜钱瞧。

 王珠说她不想输,这可当真是狂气。

 说得好听,可等真输掉了,那王珠面色想来也真是精彩。

 叶灵犀目光连,就在王珠手指抚摸的那枚铜钱上面。

 如今这枚铜钱,她倒是当真想要,想要拿在了手中,好好的玩一玩儿。

 可那枚铜钱被王珠送出去了,最后却又被一片有些修长苍白的手掌捏住在了手心之中。

 晏修拿起了这枚铜钱,纵然他面颊上覆盖了一层白绢,可也是能瞧得出,他那一派羞涩腼腆的样儿。

 众人虽然大都和晏修不熟悉,也不觉有些惊讶。就在刚刚,晏修是何等的没心没肺,可是如今他却好像是最温顺的小媳妇,这样子一派腼腆姿态。

 晏修用他那特有的甜蜜嗓音说道:“九公主,你放心,这,这枚铜钱,我一定是会好生守护,绝对绝对,不会让别人夺走的。”

 王珠本来喝了一口酒水,料想不到晏修居然这样子说,结果险些一口酒出来。

 晏修看着子散漫,连涉及家中性命的兵符也拿出来打赌,可是却对这样子一枚铜钱十分爱惜。

 他手指轻轻抚摸这枚铜钱,好似这是什么世间难得一见的珍贵之物。

 晏修人前这样子样儿,每个人心里却忽而不约而同的浮起了一丝十分奇妙的感觉。

 这个男人像个疯子,瞧着绝非良配,仿佛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甚至包括自己的性命。可是如今,晏修这样子神秘、丑陋、疯狂的人,却如此爱惜这样子一枚铜钱。这样子的差别,仿佛有一种虎嗅蔷薇的美感。

 尤其是在场多情的妙龄女子,内心都不觉颇为触动。

 周芸芸死死的捏住了自己袖子里的手帕,心里却一阵一阵,说不出的苦涩,好似有鞭子狠狠打她的心脏。

 她是个十分会算计的人,可是如今,周芸芸却觉得有些嫉妒。

 晏修不似她所想象那种能容她摆布感自卑的男人,这个男人桀骜不驯,好似猛兽猛虎,甚至有些挑战周芸芸的征服**。

 可对方却是对周芸芸不屑一顾,瞧也没多瞧周芸芸一样。

 而叶灵犀更有些不痛快,叶灵犀虽喜爱样貌俊美的人,然而却也是觉得晏修别有风味。

 晏修自然配不上她,可是作为自己众多仰慕者其中之一,这倒是可以的。

 更何况自己这珠玉在前,为什么晏修居然会瞧中王珠。

 叶灵犀想了想,内心之中顿时也添了心思。

 说不定王珠就早和晏修有了私情。

 她故而嫣然一笑:“晏小侯爷,九公主可是已经有了未婚夫婿,你这样儿,却又是为何?如此一来,九公主岂不是名声有损。”

 言下之意,却也是暗示晏修和王珠有私情。

 晏修却抬起头,慢悠悠的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并不是有人倾慕九公主,就会有损名节。否则如此说来,叶大小姐岂不是水性杨花?这整个兖州城,哪里有女子比得上你仰慕者众多。我这可是知己之情,高山水,全然不必有什么污秽心思,这样子男女之情,叶小姐你不是最了解?怎可,说得如此庸俗?”

 叶灵犀面颊微微涨红,而贺兰月更是不觉噗嗤一下笑出声。

 那些和叶灵犀交往的男子,可不是一个个都这样子说了?

 不过是红尘之中的知己,精神上的来往,哪里能有什么私情呢。

 这个晏小侯爷一张嘴,可当真是十分气人。

 晏修瓣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再者我看那杨郎君命中带煞,十分不好,如今走到路上,都招蜂引蝶,闹得不人不鬼。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忽而便死了。到时候,我再和九公主庸俗了,自然不坏名节。”

 王珠淡淡说道:“晏小侯爷,可以闭嘴。”

 她心里虽然恼意无限,可是就这样子发作,必定也是不好瞧。

 王珠下了注,其余的兖州女子都不觉十分腼腆,并不好凑这个热闹。

 陈蕊身躯不觉轻轻的发抖,若是从前,自己也是会跟这些女子一样,又是羞涩,又是腼腆。

 人前,自然也是要温温柔柔的,十分贤惠样儿。

 可是现在,陈蕊却觉得自己已经是有些没办法忍耐了。

 她内心不觉浮起了一缕酸楚,很不是滋味。

 此时此刻,她忽而在想,自己居然是想要姚蛟赢的。

 原本觉得女子不必苛求丈夫的**爱,只要有那体面就好了。

 可是到了如今,陈蕊方才发现了一件事情。如果没有丈夫的体面,哪里还有什么所谓的体面。

 陈蕊目光顿时落在了姚蛟身上。

 如今姚蛟脸上出了一丝轻佻的笑容,就和他平时笑容一般。

 陈蕊的发钗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也是落入了姚蛟的手掌之中。

 他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忽而凑到了边,轻轻吻了一下。

 陈蕊顿时浑身颤抖,下意识的死死抓住了膝头的衣衫。

 陈蕊并没有留意到自己面颊上浮起了两片红霞,心里却忽而浮起了一丝恼恨之情。

 也许自己太冲动了,说不定会坏了自己的名节。

 陈蕊内心一片迷茫,却也是一点儿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子做才好。

 那薛千户不觉向前,比起姚蛟,这位薛千户虽然是本地的武将,却还没姚蛟有名气。

 他容貌平平,不过却平添了几分悍之

 比起姚蛟的英俊,他顿时也是显得失

 既然是如此,那些妙龄的女子,内心之中,却也是盼望姚蛟能赢了这场比赛。

 姚蛟慢慢的出了间薄刀,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眼底一抹锋锐之一闪而没。

 褪去了面上的轻佻,姚蛟却顿时显出一股沉稳彪悍之态。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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