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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捶死你丫
 兰思定真正发怒,在很多人印象中好像有很多次。

 他乖张、狠厉、对敌对人都能下死手,一旦涉及国家问题,那家伙可不是闹着玩了,遇见该死之人杀来从不手软。

 但在兰思定的一切的毒辣手段都建立在理智之上。

 真正的发狂真正失去理智的兰思定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的。

 当初他在异国牵着白艾的手逃离恐怖袭击,在境外牵着白艾的手逃离追杀,在他乡牵着白艾的手逃离险境,他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他有把握和自信能带着白艾逃离危险。

 他被冷血的教官用强硬的手段调教长大,对事物有别于人也很正常。

 但是现在,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明白应该开车到医院去,什么都想不到。

 兰思定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抖,绑着安全带的身子也在抖,他的心里滋生出一股陌生的感觉,不敢细品不敢琢磨,因为那里全是恐惧、害怕和懦弱,如此陌生好像宇宙间的一圆黑能让他一头砸进去就再出不来。

 白艾在副驾驶上脸白如纸,细密的呻引得兰思定开着车还频频看过去。接触到她的脸色恐惧如爪擒住了他的心口。

 小白,你忍忍。他现在除了把车安全开到医院,什么都做不了。

 兰思定说着没有太大作用的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白艾还是安慰他自己。

 白艾除了捂住肚子点头,算是聊表寸心,要是真能忍住就好了,毕竟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谁吃了撑的会想先预备演习小产征兆,比起兰思定的焦急,白艾不见得好受到哪里去。

 她也害怕也不知所措,嘴咬的发疼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比起身边的兰思定她也强不了多少,怕他担心,她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念叨,她的孩子不能有事啊!千万千万不能有事。

 那种无力感前所未有让白艾眼睛泛热,鼻子发酸,眼泪滴滴点点的了下来。

 从小她就知道哭是一种懦弱的表现,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她现在真的很懦弱,泪珠都能连成线了,即使软弱被全世界的人看见也无所谓,只要能安全到医院,知道孩子安好就行。

 明明五分钟的车程,好像经过了一个世纪。

 车被兰思定横在军医院门口,抱了白艾大步冲进了军区人头攒动的军医院,穿过人群,穿过大门和走廊。

 这里是总军区野战医院,医生护士都背着军衔,认识兰思定的人自然不少,知道他和白艾的事的人自然也不少。

 看着他抱着孕妇进门,不用多说话人都涌了上去。

 专业人士自然有专业的素养,白艾被放在了移动病上,快速的被推往病房方向。

 就在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且熟悉的身影朝着兰思定走来。

 兰思定,白艾怎么呢?周黑棘身穿便服从走廊走来,正好看见了兰思定和被推着进诊断室的白艾,愕然一下三步并着两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兰思定眼睛黝黑,牙座都咬紧出了血:你在?

 我今天过来交流。来了以后正好遇见一个疑难杂症的病人需要进行一场大型手术,作为观摩案例,他应院长要求进了手术室进行指导。

 兰思定点了下头算是知道了,这才对周黑棘说道:小白肚子疼,正好你来了我把人交给你,你帮我好好看看。

 周黑棘作为医生虽然不是什么尽职的好医生,但是作为朋友他还算不错,扭过头去问了下跟着一起进来的护士长什么情况。

 护士长说:有点出血,初步估计是小产前兆,详细的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周黑棘说:你怎么回事,你们两家不是一天到晚找人看着白艾吗?怎么会有小产的征兆?

 你先看病。兰思定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情解释。

 我,不是妇科大夫。周黑棘很郁闷,他鼎鼎大名的医生名号在兰思定面前从来没有任何作用,刚说完立刻挥挥手,主要是被兰思定的脸色震慑住了,算了,我去看看。他也算个全科大夫,给白艾看看不是什么难事。

 周黑棘不得不承认,对于兰思定提出的要求,他很难说出拒绝的话,这人就是有股与生俱来的的领导气息让人不经意间服软。

 于是抬腿跟进了白艾所在的诊室,当然,理所当然的把兰思定拒之门外。

 大概过了三十分钟,周黑棘推门而出。

 兰思定在原地来回踱步都快在地皮上擦出火星,见周黑棘出现他一步当先:怎么样?

 没事。周黑棘说着伸手去硬拉着兰思定,你跟我过来,我跟你代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兰思定想去看白艾,但是拗不过周黑棘说有事要代他,于是一边被拖着走一边问:什么叫没事?都出血了叫没事,真没事他在里面呆了半个小时是因为便秘?

 到了坐诊室周黑棘取下口罩对兰思定说:没事就是说白艾没有小产。

 你确定?事关重大,兰思定心中全是狐疑。

 你见过小产有疼成这样的吗?

 兰思定瞪着周黑棘,他连小产都没见过,鬼知道小产是什么样!

 周黑棘坐在椅子上劳神在在:你媳妇儿是胃疼。

 你当老子是傻子?兰思定当着周黑棘的面一掌拍在了诊断桌上,小白送进医院的时候明明有血,胃疼能出血?他当白艾是玉雕成的,这么易碎。

 桌子塌了…桌子塌了!桌子居然塌!了!这是现代啊,一个崇尚科学相信知识的社会,不是古代武侠小说,没有一身内功的武林高手,拍个桌子跟拍豆腐一样。

 周黑棘对面的坐诊专家一脑门的汗,而再看周黑棘,没桌子照样端着本子写记录。

 这又不是他的桌子,拍碎就拍碎了吧。

 到底怎么回事,你跟老子说清楚。兰思定对着周黑棘狠厉问道。

 周黑棘写完病历单一撕将单子递给兰思定:你去问你媳妇儿,别让我夹中间,我胖夹多气

 他们两口子,白艾不让说,兰思定要人说,他作为一名医生没义务当他们两口子的传话筒,有什么事当面解决。

 …

 周黑棘对面的医生已经快哭了,看着躺在废墟里的木头渣滓脸皮都在,而周黑棘现在还有心思开腥膻的玩笑。

 正在这时候,骆方志一把拉开了门。

 偌大的开门声吸引了坐诊室内的视线。

 弟,人带来了。骆方志依在门边看了看一屋子的木屑,顺便咳嗽两声表示自己被室内的乌烟瘴气给呛着了。

 兰思定着脸将周黑棘递给他的单子揣进了兜里,他一句话不说,出了门如鹰隼一样的眼,瞬间揪住了靠在墙边的海东青,眨眼间老拳上去把人一拳闷倒在地。

 也是因为兰思定的动作太过,毫无预警,让旁边的人想拦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海东青只觉得下颚的骨头咔嚓一声响,连疼都来不及感觉头脑就被晕眩袭击,一口血了出来。

 眼前还花着,只感觉自己又被一股子力道拽了起来,领口收紧勒的脖子生疼,砰!他又飞了出气,感觉明明听见一声响,也知道这响是因为兰思定揍他而发出的,可已经散架的身体硬是感觉不出一点痛楚。

 兰思定这两拳的速度是相当快的,又狠又厉,直捣海东青的软肋。

 人在气极的时候,说什么都是废话。

 兰思定把所有的话都憋住了,鼓着一股子劲是真正的把海东青往死了捶。

 力道之狠,谁看了也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了理智,那砰砰砰的声音,听的让人胆战心惊。

 兰思定,够了,你要把那小子打死了。最先反应过来的骆方志扑上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拉不开盛怒之中的兰思定。

 而且还不慎挨了一拳,被兰思定后扬的手肘顶住了,让他差点嚎出来。

 忍住痛骆方志不由扭头对在一边围观的医生群吼道:都他妈是死的是不是?

 兰思定从小在特殊军校长大,又是百年难遇的人才,别说他脑子比别人活泛,就算比蛮劲也比大多数同僚来的可观。

 海东青能受上兰思定的两三拳已经算他命大了,要是再有多的拳头落下去估计人就废了。

 医生护士虽然平时救死扶伤,但到了关键时刻也可以充当一下和事老。

 被骆方志一声吼,只见几名白大褂一起扑了上来,扭胳膊的扭胳膊,抱的抱,拖腿的拖腿,反正不能把兰思定给伤着了。

 这可是主席跟前的红人,伤自己也不能伤着他。

 费了偌大的劲道才算把兰思定的给拉住了。

 海东青已经瘫倒在墙角,见兰思定被人拉开,满嘴是血的抬头。

 首长,对不起,我真不是有心。

 嘴角的血模糊了他的道歉,显得有些嘟哝。

 他也是急了没顾忌到白艾怀有身孕,听到消息他比谁都内疚,毕竟始作俑者是他啊,如果白艾出了事,他可真是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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