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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地底

 黑色的池水渐渐趋于透明,正是药效被华绍等人收所致。外界微亮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投在水面之上,映照下水中九具赤的身子。

 随着华绍的惊呼,所有人的动作都是停滞下来,几乎是在看到血誓身体的一刹那便是猛地站立起来,直接在明珏眼中的便是一排排白花花的股。

 明珏身躯一颤,眼眸闪烁,双颊上染上两抹绯,却是眼光微沉,故作镇定地踱了过去,也在看到血誓的瞬间僵住了。

 同样是年轻的身体,同样是瘦削的身子,阿誓赤膛上,无数或长或短的血痕错密布,像是长期受到非人待,不少血痕上面都还有着新鲜的鲜血渗透出来。血痕仿佛虫,一条一条蔓延而下,终点却并未停留在明珏等人视线的尽头。

 可以说,血誓的全身必定都遍布着这种血痕。

 明珏面色阴沉如水,攥起拳,间缚灵索一勾一扯极尽柔情地将血誓拉回平地,他这般伤势可沾不得水。扬高声调,冷冷地问道:“谁干的?”

 阿誓的双眸有些莫名的色彩,他瞟瞟怒意盎然的明珏,再瞟瞟水中一脸惊诧的华绍等人,最后再低下头看看自己,居然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皱起了眉。没有说话,抓起漂浮水上的长袍,他看也不看,直接裹在自己身上,像是惊惧到了极点般将自己瞬间裹得严严实实,像是受了惊的小鹿一般,眼神狂闪。

 这是他第一次在明珏面前出人该有的表情,却让明珏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不说什么,明珏握住阿誓的手,眼神定定,正上他莫名回视过来的眸。心念一动,二人已是彻底消失在众人面前。

 “切!玉老大又进光之楼里了!”华绍一拍水面,有些怨怒明珏又不带上自己。

 “好了好了,赶紧收药,那边阿誓的伤自有玉老大解决!”荀浅之说道。明珏一个药师,阿誓的伤交给她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众人一听,纷纷沉下心思,盘坐水中,默默运转起灵气,继续收着水中的药。唯有楚旭捞起自己的衣衫,漉漉地套在身上,盘坐一旁,眼前如同覆上了沉沉雾霭,深黑一片。

 一进光之楼,明珏便是直接命令道:“把你的衣服全部掉!”

 阿誓一听,愣了下,却也是照做,明珏看着眼前这个彻彻底底再无保留,映在她眼前的身体,顿时又无语了--这人到底是谁生出来的奇葩啊!一般人听到这般要求,只怕都得抗拒,最不济也得疑惑一下吧!可这人居然想也不想,直接便光了…

 深一口气,明珏朝着阿誓的身体扫描过去,心却一点点沉了下来--他的伤果然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很多。

 遍体鳞伤都不足以来形容血誓的身体了。血誓与楚旭身高相仿,却更为消瘦一些,这般的他全身上下可谓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深红带着淤血的血痕如同网络般覆盖了他全部的身体,无数的新生的、陈旧的血痂陈列着,只有那锁骨之上白皙完好,刚好成了他最大的障眼法。

 面对这般景象,即便是神仙,那心都得颤上一颤吧。可想而知,承受着这般苦楚的他当时是多么的痛苦和无助。素手轻轻触碰上一道已然结痂的血痕,明珏抬起头,问道:“你不会觉得痛吗?”这么长时间了,从没听他说过一声。

 柔软而温暖的触觉仿佛带着电,自那指尖接触的地方一瞬漾到他的四肢百骸。阿誓的身体颤了一下,对于这般在一个不算人的人面前赤身体没有一丝的尴尬。却并未回答明珏的问题,他低头看着她,看着她眼里出来的怜悯疼惜,突然觉得那般美丽,那般人心弦。

 “你…不会觉得恶心吗?”沉默良久,阿誓突然问道。

 明珏一怔,看着他那小心翼翼却又带着忐忑的眼神,不由笑了出来,道:“不会!因为你是我的人!”

 血誓的眼倏地亮了起来,是明珏第一次在他这里看到这般璀璨的眸子,她道:“以后,就用这样的眼神看这个世界,可好?”那般空的眸子,不适合你。

 “好。”轻轻点了下头,血誓说道。仿佛只要她说,他就会毫无条件地完全答应。

 明珏微微一笑,下自己的长袍盖在血誓身上,已是拿出神魔鼎炼起药来。神魔鼎许久未见明珏,这一出现,便是对着明珏的口一阵猛蹭撒泼卖萌求抱抱。

 明珏无语,好不容易镇住这鼎,对着一旁看呆了的阿誓尴尬一笑,心中暗骂神魔鼎真是不给面子,有外人在的时候,怎么说也得给她这个主人点威严吧!

 阿誓看着明珏这般可爱的模样,嘴角僵硬地弯起,似乎是不太习惯微笑,有些苍白的冷硬。他目光定定锁定着那已然盘坐起来炼药的人儿,眼里全是她的背影。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待到明珏和阿誓再度出来的时候,华绍等人已是力般沉沉睡了过去,深坑里的药早已被收干净,剩余的水分也被彻底清除。华绍七人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躺在里面,毫无姿态可言,确实累得不轻。

 明珏轻笑一声,速手一抓,将散落一旁的被子尽数拉扯过来,轻轻地盖在他们身上,这才放心地朝着阿誓笑道:“你也休息会吧!”

 “好!”阿誓从不会拒绝她。

 明珏无奈地摇摇头,缓步走向一旁盘膝静坐闭着眼的楚旭。坐到他身旁,手肘顶了顶他,没醒。

 再顶,还是没醒。

 明珏咦了一声,多看了楚旭两眼,却见后者倏地睁开眼,双眼中出的冰冷光芒直入她的眼中,让她感受到一股由心到身的寒意。

 “二哥,你怎么了?”她不问道。她似乎没怎么招惹他啊!

 楚旭不语,扭过头,再度闭上眼养神,状似平静无波,那自他身上无时不刻不释放出来的煞气冷气却让明珏心底狠狠一颤,忍不住更加不解起来。

 “到底怎么了嘛?”明珏沉声继续问道“你对他们的进步幅度不满?对我的训练方式不满?还是…”

 明珏一连道出了十余个可能,每说一个,楚旭好看的眉头便越发皱紧一分,终于,当她说完她能想到的最后一种可能,挫败地看着楚旭依旧冷然的脸庞,不由了气。

 楚旭狠狠瞪了她一眼,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是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明珏的神志停滞了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她似乎还是第一次看到二哥这般生气的模样,即便是当初面对楚家辱骂他娘的人,他也没有这么生气啊!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她哪里错了嘛!

 明珏哭无泪,却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了出去,可是,便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楚旭早已是不见了踪影。她四处寻找,一上午的时间,居然连楚旭的人影都没见到。

 颓废地瘫坐在地上,明珏眼神莫名,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却在这时,韩千翔已是领着两个肥头大耳的胖子走了过来。

 正是那庞家兄弟。半个月的时间,明珏的上百瓶生灵散已是助他们成功突破了大宗师一阶,现在正是来找华绍等人麻烦的!

 明珏抬起头,面目表情地看着那趾高气昂的庞家兄弟还有那一脸谄媚热脸贴别人冷股的韩千翔,眼眸冰冷如同万年寒潭。

 似乎感受到莫名的寒意,韩千翔身躯一颤,看到明珏,步子一顿,令得身侧的庞家兄弟都不由皱起了眉“还不快带我们去那八个小子那里!找死吗?”

 “她…她…”韩千翔面地看着明珏,指着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真是废物,连句话都说不清楚!”庞家兄弟一脚踹开韩千翔,冷冷地看着明珏,道:“喂,小子,新来的吧!告诉我,那八个被你们孤立的小子住在哪里?”

 “你想知道?”明珏嘴角漾出一抹笑。

 “废话!你爷爷我问你,是你的荣幸,还不快说!”庞家兄弟不耐喝道。

 “可是,我现在累了,不想说!”明珏淡淡地道,说罢,站起身,伸了个懒,便想回房去。

 庞家兄弟怒不可遏,两人双手合拢,扬手疾一道匹练,便是狠狠朝着明珏的后背砸去。

 可就在那匹练马上就要触碰上明珏后背之时,明珏居然一瞬间彻底消失,下一刻再出现之时,已是诡异地出现在了庞家兄弟的身后,二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明珏已是凶狠一笑,素手一拍,无数的爆炸声在庞家兄弟二人背后炸起,血飞溅,爆炸产生的余温直接是将二人体内的肥膘都燃烧起来。

 空气中飘着一阵肥油味道,令人作呕。

 砰砰!庞家兄弟面惊骇之,根本没有想到明珏如此可怕,硕大的身体顿时倒地,昏死了过去。明珏嫌弃地取下二人间的功德牌,取走一半功德,看着自己功德牌上只增长了3000的功德点数,不由愤似得将这肥兄胖弟踹了出去。

 她下手很有准头,并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毕竟在这灵院还未站稳脚跟便做多杀孽,也是给自己自找麻烦。

 转过身,不理会一脸骇然看着她的韩千翔,明珏已是朝着自己的小屋走了过去。她累了,也该睡一会了。

 可就在她的身影消失在韩千翔视线之际,一道黑影倏地掠过她身后,那熟悉到了极致的冰冷感觉,此刻,更多了些令她莫名胆寒的冷冽。下一刻,明珏眼前突降一片黑暗阴影,昂藏的身子映了出来,黑铁面具上反而出的冰冷寒芒在她眼前一闪而过,骨节分明的大手已是毫不怜惜地狠狠攫住了她的下巴。

 略显失控的力道,生着薄茧的指腹带着淡淡的温暖,一如他往昔的霸道独裁,强迫着她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柳初双眼血红,仿佛是许久未曾沉眠一朝发怒的雄狮,每一寸的视线都透着股骇人的怒意。他嘴角略略勾起,那嗜血而嘲讽的弧度是明珏极端不喜的笑。一只大手将明珏的身朝着自己狠狠拉来,入怀那一抹坚韧的柔软仿佛水,一下子温暖了他冰冷的心。

 不由自主地垂头,呼吸急切一分,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两种柔软碰触的瞬间,炸开的是令两人同时心颤的烟花。

 明珏的眼陡然瞪大起来,黑铁面具凉薄的边缘擦碰在她未被檀木面具覆盖的稚脸庞,一瞬冰凉至心,神志清明到近乎万法皆空,她却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用灵识无情地震开他。

 心开始狂跳,并非是惧怕的忐忑,更多的,却是她再也掌控不住的莫名心悸和喜悦。

 半年了,她终于又见到他了…

 呸!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明珏怔了一下,震惊于自己内心不着调的想法,不由恍惚了起来,任由那人在她红润的上为所为,无动于衷。

 柳初定定地看着她,不错过她一丝的表情,看着这般离下去的眼神,突然心头一痛,即便是她在他的怀中,即便是他这般亲密地对她,她的眼中却始终没有他…

 双眼越发猩红,柳初一狠心,在她未被他人开发过的红上重重咬下,一抹鲜红游离了出来,顺着二人纠舌,直入口腔,渗出一抹甜腥的味。

 嘶!

 明珏顿时回过神来,不由朝着柳初怒目瞪去,却见得后者气一笑,双眼满是兴味,居然放过她被肆得水光透亮的,伸出猩红的舌,对着那血之处轻轻了一下。

 如羽拂过心尖,挠得人意,那极致靡的感官冲击,直让明珏浑身热血逆行,得她整张脸都红透了起来。

 “混蛋!”

 她嗔骂一句,情毕的俏脸即便是被檀木面具遮住大半,却依旧难掩一股女的绝美。浑身灵识一瞬出击,却在这时,急匆匆的脚步伴随着华绍坑爹的自言自语从身侧传来。

 “哎哟,我晕!尼玛睡得正好的时候竟然肚子疼!茅房,茅房…呜,茅房在哪里啊?”

 心未动,身已行。明珏的神志尚在反应阶段,全身灵识已被下意识地尽数收回,那一瞬爆涌头顶的眩晕感,直让她觉得天翻地覆,踉跄几下,差点倒在地上。

 柳初适时而动,直接将她搂在前,眼光闪烁,便是和她一同闪掠进最近的一栋建筑里,嘴角含笑。

 昏暗而狭窄的空间中,飘着一股诡异的怪味,明珏的神志还在离,只听一旁嘎吱一声,那噼里啪啦如同鞭炮一般的声,还有男子一瞬松懈销魂而足的叹息,她要是再不明白这辈子她就白活了!

 抬头狠狠瞪了柳初一眼--他竟把她带进了茅房!

 双手撑着他的膛,想要推开他的怀抱,却是换得后者越发收紧的铁壁,如同铜墙铁壁,只给她一尺方圆,满是他的气息。

 “放开我!”明珏低声道。

 “不放!”柳初调笑霸道地宣誓,尖削的下巴搁在她稚的肩窝,他深嗅一口她身上的气息,脸上满是足,醇醇的嗓音响在她耳际:“小野猫,刚才为什么自己收回灵识?”

 简单一问,顿时让明珏傻了,她恍惚起来,不由思索起这个简单的问题。是啊!若是她方才施展灵识,哪里还容得下这厮在此放肆?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嗯?”许久未见她回答,柳初的嗓音带着沉沉的笑。

 明珏一瞬怒了,忽然想起华绍就在隔壁,不由压制内心抑郁,低声喝道:“我…我是怕别人发现了…”

 柳初挑眉,拖长着尾音“哦”了一声,这个解释显然是极为苍白,但听在他心里,却让他乐开了花。

 低低的笑声在耳边响彻,那如兰气息扑在她在外的脖颈之上,带来的是由身到心的沉沦,明珏大怒,猛地一推柳初,后者毫无警觉,居然一瞬猛退一步,将那年久失修的茅房木地板都踩烂了一块。

 嘎吱的响声在这一片静谧中显得突兀无比。

 “咦,”隔壁华绍惊奇一声,道:“隔壁哪位兄弟耶?可有多的草纸,借小弟一张,刚赶得急,居然忘了最重要的装备…”

 明珏羞红了脸,嗔了憋着笑意的柳初一眼,没有说话。

 “喂喂,有没有人啊?明明听到有声音的嘛…”久久未得到回复,华绍终于无语气,后面也不知擦了没擦,用什么擦的,便是听得一声极为清脆的茅房门打开之声,明珏的心终于彻底落了下来。

 “小野猫,你现在的样子真美…”柳初忽然笑道。

 “美你个头啊!”明珏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大骂出声“不想死赶紧滚出我的视线!”说罢,便要开门离去。

 柳初见状,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回归他的怀抱,道:“我不想滚,想跟你永远就这么连在一起,怎么办呢?”

 “疯子!”明珏骂了一句,扬手一拳狠狠擂上柳初膛,虽未带一丝灵气,以她现在的力道也是足以一拳粉碎一块小山巨石的,可柳初居然一声不吭,攫住她那只手腕,彻底控制住她,看着她越发挣扎而不得的怒脸,心弦似乎受到拨,鬼使神差再度俯身,攫住了他梦寐以求的一方柔软。

 灵巧的舌几疯狂,挑开齿门,一阵掠夺,夺去了她所有的呼吸,如同一方扁舟随波浮沉,而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明珏的心彻底沉下,手头反抗的力道松懈几分,变得异常柔软。柳初眸中闪过一抹亮光,松开束缚她手腕的手,转而圈住那不盈一握的身,加深了那一道吻。

 一时间,天翻地覆,海枯石烂,洪水肆,岩浆翻涌,没有一个形容词足以形容明珏心中的感受,她莫名地失却了以往的凌厉,不知所措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住柳初间的衣襟,紧紧,紧紧,忐忑却在走向成

 这一吻不知持续了多久,明珏只觉自己的舌早已没有一丝知觉,待到理智清醒一分,一张羞红滴的脸已然靠在了一方坚实的膛之上。

 那里,不知何时开始,早已有了她眷恋的味道。

 柳初着气,相思蚀骨,更何况半年别离,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他都差点把持不住深入下去。紧紧将这多少次‮夜午‬梦回摄他心魂的娇躯搂在怀里,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如瀑的长发,这一刹,他的心彻底沉定。

 他要她!

 只要她!

 可他却不知,她的心里是否有他一丝位置…

 感受着肩头、间突然紧致起来的力道,明珏有些不明所以,茫然地抬起头,脚下早已不堪重负的木质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抗议。

 “我…”

 不及她说完,只听咔嚓一声,地板应声而断,两人脚下顿时无一物支撑,瞬间便下落下去。

 灵气双翼方方释放,却仿佛遭受压制,莫名退缩回来,明珏脸上出极端苦的表情,她不要掉进粪坑里啊!

 柳初紧紧抱着她,面色凝重的看着四周--这感觉似乎似曾相识。

 二人急速地下落,明珏早已紧紧闭上双眼,不愿看着自己被一堆屎粪活活淹死的憋屈。可就在二者的身体距离下首的粪水只有0。0000001公分的时候,一抹璀璨金光爆发出来,形成一圈结界般的保护层,将二人笼罩进去。

 旋即,金光烟消云散,二人早已不知所踪。

 意料中的窒息和怪臭并未如期而至,明珏尝试地睁开一只眼,警觉地环顾四周,那一瞬掠入眼中的奇景,差点没亮瞎她的眼。

 看着她这般可爱的表情,柳初都是轻笑一声,环顾起四周,却也不再觉得这里诡异。

 与卿同在,处处净土。

 这是一片极为奇异的世界,放眼望去,无边无际,全是异形的钟石,坑洼的地面,如山的远方,每一处都仿佛巧夺天工的手笔,是明珏从未见过的异域奇观。

 这里虽然处于地下,却并无一丝昏暗,反而明亮如昼。明珏抬起头,狐疑地望去,果然是看到漩涡般的金光团子,悬浮头顶,如同太阳一般,照耀着这个地底世界。

 嘀嗒!嘀嗒!

 清晰透亮的水滴声远远传来,打破这一番死然的静谧,带来些是别样的宁静,空旷悠远。

 明珏细细查看,却见脚下的钟石地面坑洼极深,绝不是一两便可形成,想来这里存在已久,不过却是因着上头茅房的障眼,避世在此,未被开发过。

 “快找!”白麒突然传音“这里有很好的之力,足以引导你凝集源水!”

 明珏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连忙问道:“在哪个方向?”她虽已晋阶四段灵将,却一直苦于没有足够强势的之力引导,无法凝集源水,眼下机不可失啊!

 “感受得不很清楚,大约在右前方的样子…”白麒道。

 明珏正行动,却见眼前黑影一掠,居然是柳初先行一步。

 柳初面色沉重,在这里灵气遭到彻底封锁,可即便是他不动用一丝灵气,那速度却也足以让世人望尘莫及,不过三两个眨眼之机,他已是远远遁去。

 可极为不巧的是,此刻,在他身边的是明珏这个变态,要论速度,她可绝不会败给他!

 “麒麟步!”

 明珏眸光一闪,轻喝一句,双脚错连行数步,身形顿时幻化千万叠影,一道尚处原地,她本人早已掠到柳初身侧,与他并驾齐驱起来,动作之快,让人难以相信她居然没有动用一丝灵气。

 这便是白麒所说的身法灵技,也让明珏彻底断定了白麒的来历--麒麟,上古走兽之首!

 挑衅地朝着一旁的柳初笑一声,明珏周身气息一变,身侧劲气犹如风暴席卷,强悍的劲气加持她身,仿佛在她身上镀起了一层层锐利的鳞片,那是麒麟方才具备的身体。

 现在的明珏虽然修习这麒麟步已有半年之久,却也不过只抓住了这身法的初阶层次,现在甚至连一头完整的麒麟都无法幻化。而据白麒所说,一旦将这麒麟步习至巅峰,弹指间,以身为攻,缩地千尺,更可召唤数不尽的麒麟神兽辅助攻击,虽未身法,其实本身便是一门攻击极强的绝品灵技。

 不得不说,明珏又捡了个大便宜。

 嗖嗖!耳边风声爆破,柳初视线之内,明珏已是再无踪影。他轻笑一声,丹田处黑芒一闪,他急忙按住,却听一道幽怨的小声音自心底陡然发出。

 “又不让我出去!”墨麟质控着。

 柳初无奈一叹“你出来会暴身份的嘛!还是在兽灵域中好好养着,等你养好了再出来。嗯?”

 墨麟蹲坐在兽灵域中,嘟着嘴,极为可爱,没有反驳柳初的话,却道:“她刚走错方向了,我们现在往左拐,那边有很浓烈的暗灵素气息。”

 “好!”柳初脚步一转,便是朝着与明珏相反的方向掠了过去,心头浮现出那人等会气急跳脚的模样,不由噗哧笑了出声。

 墨麟道:“你真的决定了?”

 “是!”柳初坚定道“等这一次出去之后,我就彻底坦白身份。我不想再拖了,我要她!”她的身边太多意外,君惜朝,荣晟…甚至现在的阿誓,每一个都让他嫉妒得发疯,恨不得上去掐死他们。他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即便她今后恨他,他也要完完全全将她笼罩在他一个人的怀抱之中。

 “那到时候,我们对付楚家的时候,你真的对她下得了手吗?你别忘了,她也是会阵法的人!”墨麟慢悠悠地道。

 柳初昂藏的身体赫然一滞,面上出挣扎之,却是笑道:“那你呢?当时候你会对白麒下手吗?”

 墨麟大怒,浑身黑都炸了起来,像是发怒的小刺猬,道:“为什么突然提到我跟那个兽格的王八蛋?到时候我实力恢复,一定一口了它!”

 “真的?”柳初似乎心有怀疑。

 墨麟哼了一声“不相信就等着瞧。”

 “但愿吧!”柳初沉声应了一句,他岂会看不出来白麒、墨麟之间的纠,只不过,现在的墨麟对以往一无所知,反观白麒却是知而不言,躲闪其词,毫无疑问,这二者绝对有一腿!或许这也是白麒一直以来都未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明珏的原因。

 柳初突然站定,看着眼前已到尽头的道路,不由皱起眉,问道:“你确定在这里有暗灵素的气息?”

 “请不要怀疑一只暗麒麟对本家灵素的感知,好么?”墨麟无语。

 柳初微微一笑,行至那墙壁一般的钟石面前,大手成拳,四处敲击起来。突然,他手下一滞,就着原先那处再敲几下,耳尖一动,嘴角缓缓掀起一抹笑,已是赤手空拳狠狠朝着那处砸了过去。

 啪啦!

 清脆的破裂声应势而响,无数的裂如同蛛网以那拳头所在为中心发散出去,顷刻间便弥漫了整个墙壁。旋即,墙壁坍塌下来,粉尘飞舞,朦胧了视线。

 柳初还未来得及看清墙后一切,突然一阵森冷至极的风刮掠过来,一如洪水,瞬间便淹没了他。

 另一处,明珏虽说被白麒带错了路,可到底灵兽的感知还是没错,此时,她正站在一汪硕大的泉边,看着那泉中所有,愣神发呆。

 “愣什么愣!还不快点给我!”白麒猛喝道,恨铁不成钢。都已经告诉过她那之力就在泉底了,还这么傻不拉唧地干站着,它真是倒了一万年的霉才会跟这么个白痴定了血心契。

 说出来都是泪啊!

 “拜托!你试试!这么多泉水,就算是生命之泉,我下去也会死的啊!”明珏哭无泪,虽说这泉水万年难得,可要她一次干,那不是让她自找死路吗?

 “我就不能潜下去,把那东西拿出来吗?”她尝试着和白麒讨价还价。

 白麒差点吐血身亡,要是别人碰到这种好事,只怕早就祭天拜祖了,她居然还一脸苦样?!

 “生命之泉乃是天地间至纯之水收百万年天地灵气凝集所成,万年才凝一滴。而人乃污浊之体,一旦进入,整个生命之泉立刻便会被污染,蕴藏灵气顷刻消散,你确定你要潜下去?”白麒恻恻地说着。

 明珏一脸苦,她平常为什么就没向楚旭多要点存储灵气什么的呢?这次不是要坑死她了?

 似乎感受到她的无奈,神魔鼎突然从纳戒中蹦了出来,不待明珏发令,便是极为贴心地旋转起来,仿佛形成一道虹的隧道,如长鲸水,源源不断地收起那生命泉水。

 “哇!”明珏惊呆了。她正愁着,居然不知道神魔鼎还有这般神奇的功效!“魔魔,加油!哈哈哈哈!”

 闻言,神魔鼎鼎躯一颤,犹如打了血一般,振作起来,旋转速度越发迅猛,虹更为犀利,不稍一刻钟的时间,便是将那泉水收殆尽。

 这时,明珏连忙叫停:“停下停下,够了够了,给我留点啊!”神魔鼎顿时止住,一脸邀功无比熟练地蹭口,动作之剧烈,撒的鼎中的生命泉水到处都是,直让明珏暗骂一句败家。探手拍了拍神魔鼎的鼎身,大发慈悲,居然破例将它收入了光之楼中。神魔鼎一想光之楼处在明珏丹田,也就是她身体内部,这一进入,不意味着他与明珏更深入地接触了一分,不由得瑟起来,在光之楼中左扭扭右动动,好不欢乐。

 他哪里知道,明珏此举,不过是觉得光之楼中灵气丰郁,比纳戒更适合保存这生命泉水罢了。

 处理完这一切,明珏一个鲤鱼打正要冲入泉中收掉最后一丝生命泉水,却是背后一凉,一股强大至极的阴冷之气陡然来袭,狂暴的力量差点把她掀翻过去。

 灵活的身子在空中以一种极端诡异的姿态旋转一周,明珏险险站稳,看着那自另一方爆涌过来的寒气,不由瑟瑟发抖起来,整个人几乎要被冻僵。

 “喂,白麒,你是不是感觉错了啊?这寒气好像才是我需要的之力啊!”明珏定定地道。她能够感受到这寒气中所蕴含的冷冽和森,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寒刺骨。更何况,这寒表面呈现出深邃黑色,与她的寒灵气相得益彰,更让她惺惺相惜。

 白麒大概呆滞了一分钟的时间,接着破口大喝:“笨蛋!这不是寒气,是暗灵素!”

 “暗灵素?”明珏惊疑,却听白麒道:“有危险,快点赶到那边去!”

 “那边是柳初,我干嘛要去啊!”明珏嘴硬,心底却是有个声音不停地呐喊着--过去,快过去!

 白麒面挣扎为难之,在兽灵域中躁动起来。那个笨蛋墨麟现在根本没恢复实力,这般强大的灵素冲击,简直是自找死路啊!可是,他又该怎么跟眼前这个人说呢?这一说,就等于暴了那个人的身份,到时候,她若是恢复记忆,一定会再恨他一分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白麒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是明珏第一次见到白麒这般焦急的模样,以往即便是她马上要挂了,他都是一脸云淡风轻稳如泰山的调笑打击,怎么这次…

 难道在他心中,她还比不上死对头柳初

 拼命地摇着头,明珏气一笑,白牙森森,眼神简直要杀人,疯狂吼了一句“我去”,便是撒开腿,一溜烟顺着那灵素奔了过去,却不知应得是白麒的心,还是自己的意。

 越往深处走,明珏便是越觉得冰寒刺骨,行动受阻。现在的她身上虽然没有一丝冰渣附着,整个人的血却仿佛已然冻结,血脉被迫扩张,一丝丝不堪重负的血痕自她皮肤释放出来。

 她不由大惊失,要知道,她的血躯经过多番改造,现在初段灵将致命一击都不能对她造成一丝伤害,而她多番避着这暗灵素,不过在其边缘行走,居然便被无情所伤,好可怕的力量!

 “哼,要不是现在灵气被封,我也要放出光灵素,看看这势不两立的两种灵素究竟孰强孰弱!”明珏哼了一句,已是再度坚定步子,艰难地朝内里行进过去。

 沉沉黑色的灵素汇集一起,其上不时闪烁起璀璨的光芒,一闪而过,犹如是星夜降临,浓缩出现在这人世之中,别具一番风味,却令明珏痛苦无比。

 身上的院服早已被灵素释放而出的风刃刮破,几不蔽体,若非这院服奇特,拥有着自动修复的特,只怕明珏此时早已是一身赤

 檀木面具粉碎开去,稚的脸上遍布着狰狞的血痕,一丝丝鲜红血淌下来,柳初终于是出现在了明珏的视线当中。

 她的双瞳陡然扩大,像是见了鬼一般,而实际上她眼中的柳初,此刻,却也离鬼差不了多远了。

 灵素几乎是穿透柳初而过,他身上的衣衫已是粉碎大半,只留些残破的角料神奇地覆盖着关键部位,明珏记忆中那人的伟岸身体,此刻也尽数被一层层血痂所覆盖,而那血痂,竟诡异地呈现出深黑之,黑得发亮。

 他背对着明珏,明珏看不清他的正脸,可单单是这未被直接冲击的后背便如此模样,她已是可以猜到正面的悲剧了。

 心狠狠颤了颤,鼻腔一阵莫名酸涩,突然让她有了种想哭的冲动。

 她惊了一下,未来得及探明自己这种诡异的感觉来自何方,便见前方的柳初身体剧烈颤抖,抖落层层黑色血痂。可抖落的瞬间,却又再度溢血,成痂,抖落,溢血,成痂…

 如此往复,仿佛没有尽头。

 白麒的反应似乎远远甚过她,小腹处白光一闪,他已是现出身,一脸凝重地看着前方不断受的柳初。对明珏道:“把那枚剩下的太阳碎片给我!”

 “你要干嘛?”明珏狐疑。那枚太阳碎片可是留着她下次提升源火等级用的。

 “救他!”只有救了他,才能救她。

 “喂喂,白麒,跟你定了血心契的人是我,不是他啊!以前我快被打死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积极地救我啊!我不给!”明珏面上拒绝,内心却已在动摇,只等白麒再给个台阶,她便义正言辞地将那太阳碎片拿出来。

 可是,让明珏吃惊的是,这一次,白麒没有继续说话,只那么定定地看着她,一双乌溜溜的兽眼中,有着历尽沧桑洗礼的悲情和落寞,看得明珏颤到了心底。

 “好好好!我给!我给还不行吗?”拜托,别再拿那种眼神看她,她的小心脏受不了啊!

 一道细碎的金色滴浮出掌面,白麒说道:“你上去,到他嘴里!”

 明珏在心底骂了白麒一句,已是硬着头皮,顶着一身伤势,继续往里行去。

 此刻的柳初依旧重复着溢血结痂掉痂的三部曲,明珏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形似乎只这么一瞬便瘦下不少,不由心口一疼,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经过光灵素改造的身体,似乎对于暗灵素天生有着克制的功效,虽说柳初所在是暗灵素的风口尖,对明珏造成的伤害却也与方才差不了多少,她能够承受。

 看着面前这已然没有一丝容貌可言的男人,明珏心底没由来地涌现出一抹怒意--她目标的男人什么时候容得下别人来伤害了!更何况,这暗灵素还不是个人!

 这么想着,她飞快地伸手攫住柳初的下颌,一如不久之前,他那么霸道强势地对待自己,灵素趁虚而入,她伸出的玉手几乎在一瞬间便已布满血痕,成为一只血手。咬着牙,忍住这钻心的疼痛,手劲所致,柳初下颌处的血痂层层剥落,却又瞬间再生,诡异至极。

 不管三七二十一,明珏飞快地再度掰开他的口,扬手将那太阳碎片丢了进去,可她还来不及关上他的口腔,一股黑色寒已是从柳初口中疾而出,像是排异一般,将那太阳碎片轰了出来。

 明珏愣住了,想不到,这暗灵素居然已经深入了他身体内部。可外部便如此伤痕累累,内里又岂会安然无恙?

 心又狠狠痛了一番,明珏看着回到手中的太阳碎片,不皱起眉,绝美的容颜上出一抹毅然决然,下一刻,仰头伸手,她一口包住那太阳碎片,便再也不管不顾周遭肆的暗灵素,猛地扑上去抱住柳初依旧瘦的身,踮起脚尖,主动送上了她最美的吻。

 手下那血痂冰冷的触觉,让明珏身体一颤。记忆中浮现出不久之前柳初点点滴滴的动作,她生涩地模仿,怯生生地探出灵舌挑开他紧闭的牙关,舌尖却不经意碰上了那一层血痂。冰冷,血腥,席卷百骸,她紧闭的眼角不期然溢出一抹温柔的润。

 柳初的神志早已离,身体只是下意识地抗拒挣扎。朦胧中,齿间似有一抹温暖来袭,左顶右撞,想要进入,却根本不得其法,虽然微薄,却成了现在的他最后而唯一的慰藉,他鬼使神差地开启了牙关。

 明珏正懊恼着自己无法将太阳碎片送进去,刚才见他做着那般顺畅自然,怎么到了她就这么艰难啊?却在这时,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无语,那久攻不下的牙关一瞬开启,她心下大喜之际,舌尖托着太阳碎片顺势伸了进去。而她不知道的是,同时开启的,还有上方那被血痂覆盖的他的双眼。

 好似顶着万年寒风,明珏的舌尖都麻木起来,她硬撑住一顶,将那太阳碎片推了进去,自己便是飞速撤离,想要赶紧封住这人的齿。可就在这时,那一直沉寂的柳初倏地动作起来,黑漆漆的双手猛地搂住她,一手在,一手在脑后,以一种全然占有的姿态。

 明珏突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第一幕便是那一双含笑的眸,她怒极想退,却被这人死死搂住,他灵动的舌再度来袭,居然又将那太阳碎片推了回来。

 明珏心想,你妹,本就是要救你的,你推回来算个啊!更何况这沾了你口水的东西,我可不要!

 这一想,舌轻动,又将那碎片反推过去。

 柳初眼中笑意更浓,竟与她玩起了推碎片的游戏,乐此不疲。

 的舌,滋长的情,盘错节,如同藤蔓般将这紧紧相拥的二者束缚其中,生生世世,再无分离。

 与此同时,一直狂暴的灵素一瞬平息,居然逆进柳初的身体,他身上的血痂层层剥出那精致如同再塑的完美肌肤,只不过,其上却是缓缓渗出了些许黑芒,如同魔之鳞甲覆盖住他的全身。

 更为诡异的是,灵气一直受到束缚的明珏,此刻,身体表面竟也有汩汩白芒涌现出来,掩盖住原本天蓝色的院服,看去像是神祗之辉,神圣无比。

 一神一魔,在此刻,相拥而立,忘情吻,破碎的是,长久以来所谓的正不两立。

 黑白替,犹如合,居然一瞬水融,形成远古混沌一般的神奇朦脓,而在那混沌之中,一抹可怜兮兮的金色光华愈渐消退。

 这太阳碎片居然被明珏、柳初二人释放而出的之力同时炼化着,化为一股股热,弥散进两人的身体。

 眼见柳初彻底清醒过来,白麒终于是松了口气--他没事,她就没事了。

 呼!不知是经过了多久的折腾,那人终于是彻底放过了她,明珏趴在柳初已然恢复正常的怀里大口大口地着气。回想起方才,她想退,却被这人强迫着继续,好几次,她都担心自己一个窒息死过去。

 不得不说,男人在这方面有着女人难以企及的天赋和执着!

 柳初抱着她,已然恢复清明的眸子垂下看着她,大手覆着她未着面具的脸庞,心底突然没由来地极端足,只愿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

 可这时,明珏猛地推开他,猛退数步,看着他,眸光闪了闪,压制着心底越发不受自己控制的悸动,道:“好了,你也没事了!该走了!”她还要回去收她的之力呢!

 说罢,便是硬着头皮从柳初身边走过。

 唰!一只大手紧紧拉住她,调笑而固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不要走!”

 “那你就在这吧!我走!”明珏说着,正想动用灵识,却又突然止住,伸出另一只手,去掰着他的手。

 她的犹豫没有逃过柳初的眼,他不由分说再度抱住她,目光定定,笑道:“小野猫,我喜欢你,做我的女人!”

 明珏被这一语轰得晕头转向,她不怀疑柳初这句话的真实,因为现在的他,表现出的真挚眼神骗不了任何人,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她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本尊深知女人滋味…

 想起方才他那熟练的吻,他究竟有过多少个女人?

 明珏的心里突然有些酸涩,眼神闪烁,有些慌乱,倏地爆出一句:“你让我做就做,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柳初一愣,旋即,笑了起来,道:“那我委屈点,做你男人!”

 “…”拜托,这有区别吗?

 挣扎着推开他,明珏沉下眸子,语气冷淡:“抱歉,我还没有到会喜欢上一个曾经很多次要杀我的人…我不喜欢你…”柳初的笑容僵硬起来,目光近乎呆滞,拦阻的手垂了下来,任由那人擦肩而过,渐行渐远。

 明珏弯抱起白麒,脚步飞快,便是逃也似的远离着这个是非之地,徒留柳初一人身形萧索,寂寞原处。

 柳初小腹处黑芒一闪,墨麟现了出来,看着一脸苦涩的他,不由摇了摇头,道:“走吧!暗灵源方才入你体内,这里灵气受限,你还是出去,找个地方赶紧炼化它再说吧!”

 闻言,柳初扬起头,伟岸的身子如同一张弓,似乎是要抑制住某些马上就要溢出来的东西,嗓音沙哑,呢喃自语:“墨麟,她说喜欢我是…呵呵,那我又算什么呢?居然爱上了自己仇人的徒弟,哈哈哈哈…”冷冷而自怜的笑声漾在整个地底,墨麟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近乎于疯癫的男人,眼中似有水光闪烁。

 并未回去收取之力,明珏直接是回到了最初到这地底世界的地方,她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如同太阳一般的金色漩涡,她把白麒抓至眼前,问道:“你真的确定那是出口?”

 好像是报答明珏帮了大忙,白麒狗腿似得笑得极为畅,频频点头,对明珏的态度不是一般的好。

 明珏差点没被这极端反常的一幕吓掉一身皮疙瘩,一把将这货回兽灵域,便是一跃而起,冲进那漩涡当中。果然是回到了原本掉下来的茅坑里。

 飞快地冲回小屋,关上门,明珏大口大口地着气,终于是解了一般瘫坐在地,脑海中柳初最后那僵硬呆滞的表情却仿佛镌刻在她心头一般,清晰无比,不断重放,让她心烦意,忍不住想要抓狂。

 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想着那个男人?为什么?

 她双手抱头,表情极端痛苦,不断在心底问着自己,却是久久不得答案。

 兽灵域中,白麒无声叹息--貌似是他将这一切推向了一个再也无法逆转的境地啊!

 良久良久,明珏终于从那种近乎窒息般的内心拷问中清醒过来,环顾四周,居然不见华绍等人的踪迹,她心底持疑,却是突然瞥见那深坑一角一抹刺眼的血迹,表情突然僵住。

 飞奔过去,那血未干,若仔细看去,这深坑内部居然还留有一道道打斗痕迹,不过却是因着这里昏暗的环境,避目听。

 明珏面色凝重,整颗心沉了下去,猛地飞身而出,那狂暴到了极点的力道,直接是在这破败的小屋上开了一个硕大的,整个屋子摇摇坠。

 兽灵域中白麒突然喝道:“面具!面具!你现在没戴面具!”

 …

 偌大的广场上,八道人影屈辱地悬吊半空之中,下首,是一众令人作呕的嘴脸,还有无数飞驰过来的灵气长鞭,纵横错。

 “战老大,就是这些人的同伙,伤的我们兄弟!”两位肥头大耳的人身无数白色绷带,告着状。正是被明珏一拳打趴下的庞家兄弟。

 那战老大翘着二郎腿,呷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突然笑着看了那庞家兄弟一眼,淡淡地道:“你兄弟二人也可以啊!明明已经晋入了大宗师,居然还被一群灵识打得躺在上躺了五天才醒!嗯?”

 战老大虽是笑着言语,却令庞家兄弟身躯一颤,不由腿脚一软,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起来。

 “战老大,饶命啊!若是这些人,自然不是我兄弟二人的对手,可他们的同伙,一个戴面具的小子,诡异非常,我兄弟二人这才着了他们的道啊!”战老大眉梢一挑,眼中出一抹兴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半空中的八道身影,道:“这些杂役倒还真是皮糙厚嘴又硬,我们战狼社那么多人轮番上阵,这已经三天了,居然没有一个人被打死,甚至连晕倒的都没有,问他们又不开口,现在,我倒是开始怀疑,你们口中所谓的同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了…”

 庞家兄弟一哆嗦,连忙磕头道:“请战老大明鉴啊!我兄弟二人所言句句属实啊!”看着身下这一众趾高气昂的战狼社成员,再看看那如猪狗般匍匐在战老大脚下的庞家兄弟,向来耿直的大小龙鄙夷地唾了一口“无的东西!打不过玉老大,竟然想出这种损拿我们当饵!”

 华绍云淡风轻地撑住一道鞭子,道:“跟玉老大寒气长鞭相比,这些战狼社杂碎的鞭子,简直就是小儿科啊!打了我三天,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是这手吊久了,有点酸!”说着,突然朝下首战狼社成员喊道“喂,兄弟,能不能换个吊的方式啊,吊脚也可以的啊!手都酸了的说…”

 众人绝倒。包括荀浅之在内的一众会成员都是彻底被华绍的格折服了。

 战老大一听,一挑眉,顿时站立起来,扬手示意那鞭打之人停下动作,缓步行至八人下方,道:“想换个姿势?”

 华绍笑着频频点头,眼神带着希冀。

 战老大也笑了起来,却在下一刻,面色陡沉,扬手一道灵气匹练如刃,割断吊着华绍的绳索,让他狠狠坠地,摔得龇牙咧嘴,瞪着战老大。

 战老大狰狞着面容,一脚踩在他脸上,使劲碾,那劲道直让华绍的脸都扭曲了,骨骼不堪重负发出咯咯的摩擦声。

 “现在换姿势了,可还满意?”

 “战狼社一帮鼠辈,你们最好别让老子有出头活下来的日子,要不然,一定先灭了你们!”木清扬也是个有胆之人,见着战老大这般羞辱华绍,不破口大骂。

 紧随他,其余几人,除却华绍、阿誓都是破口大骂,即便是打不过这些人,他们也要骂个痛快!

 战老大越听越恼火,长腿一踹,将华绍踢飞吐血,晕死过去,便是恶狠狠地瞪着荀浅之等人,道:“说出你们同伙的下落,我便考虑扰你们一命!”

 “做你娘的秋大梦,老子死都不说,你能把我怎样?”大小龙骂道。

 战老大不怒反笑,笑意冰冷至极,道:“那你们就去死吧!”说罢,顺手一抬,金光乍放间,无数雷霆妖娆出击,作势便要将这会八人轰个稀巴烂。

 所有人都不紧紧闭上眼,纵然他们再怎么逞口舌之快,生命到底只有一次。可这般死法,他们不甘心啊!

 阿誓幽暗的眸子始终注视着远方,那里是他们居住的地方。突然,随着天际那一抹黑暴然来袭,他眼前倏地一亮,嘴角居然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来了!

 她来了!

 “该死的是你!”

 清朗的怒喝从天际传来,震动四野,众人心神一,荀浅之等人面色大喜,竟是眼眶含泪,差点哭了出来。

 雷霆一怒而下,正要毫不留情地劈剥在他们身上,却见一道黑影如墨划破天际,断裂的是束缚七人的绳索,雷霆一击未果。

 近乎于瞬间移动将荀浅之等人还有昏的华绍挪到安全地方,明珏连忙探了探华绍的脉搏,确认他无大恙,方才放下心来,给他灌下一瓶生灵散,将他唤醒过来。

 “对不起啊,玉老大,我们又给你丢脸了!”荀浅之低着头,略带气恼地锤地道。

 其他人也是低着头,眉头紧皱,双拳攥紧,隐忍怒气。

 明珏没有立刻回答,她站起身来,方方急促制作的石头面具上菱角都未磨平,显然是仓促赶来,直让荀浅之等人感动不已。

 “把你们的头都抬起来!”

 八人一怔,缓缓扬起头看着她。却是见得她瘦削的身子鼎立天地,一身衣袂无风而动,给人一种极致的美感,桀骜而倔强,像是一柄,刺破苍穹。

 “我会的人,从没有屈服低头一说,要战便战,虽败犹荣,纵死无悔!”明珏定定地道,字正腔圆,字字珠玑。

 荀浅之面色一凝,率先艰难地站起身来,紧随明珏身后,身形踉跄却异常坚持,有着年轻人独有的热血和不屈。

 随后,一个个身影接连站起,即便是力无法单独站立的华绍,也是硬拉着大小龙的胳膊,站在自己的双脚之上。

 黄昏的风,漂浮过来。拨打着这九个瘦削的身影。

 战狼社一行愣愣地看着这仿佛瞬间原地满血复活的八人,顿时错愕,这究竟是一股什么力量,竟能让这原本该在他们脚下瑟瑟发抖的人们一瞬坚强起来。

 战老大眉头紧皱,看着明珏,自是知道她便是庞家兄弟所言之人,哼道:“你终于出现了!”

 明珏不知道自己在地底到底待了多久,不过看华绍八人的伤势,她绝不会只待了一时片刻。明珏眼瞳睁大,死死地看着战老大,眼神好似要吃人,却是扬手出八道黑芒,道:“张嘴!”

 八人听从张嘴,入口那熟悉到了极致的冰冷感觉,带着难以形容的强大灵气,一瞬涌入他们四肢百骸,旋即,诡异的事发生了。

 哗哗!破风声响此起彼伏,八人周身气息突变,一个接一个晋阶的强大气场,形成风暴,直接把在场一些战狼社成员吓得腿脚发软,跪倒在地。

 明珏淡淡地看着他们,冷笑连连,却在彻底晋阶完毕恢复活力的八人面前,命令道:“来来来,会的兄弟们,谢谢在场这些…额…”

 “战狼社!”华绍颠附耳悄声。

 “嗯,谢谢在场这些战狼社的哥们,若不是他们高抬贵手,替你们老大我鞭打你们这么多天,你们服了我的药,也不会晋阶这么多!还不快谢谢人家!”

 华绍等人对视一眼,贼兮兮笑了起来,整整齐齐排成一列,工工整整地抱拳,弯,一气呵成,整齐划一,齐刷刷道:“多谢战狼社各位好友不吝鞭打!我等感激涕零!”

 噗噗!这是战狼社人员集体仰天吐血的声音。

 砰砰!这是战狼社成员集体到底尸的声音。

 拜托,真心有你们这样无埋汰人的吗?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本来战狼社是想着羞辱折磨他们的,后来却为人家一蹦三级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有没有啊有没有!

 这次黑色丹坯的效果着实连明珏都吓了一跳,每个人都是一蹦三级走,华绍到了二段大宗师,荀浅之、大小龙、木清扬、杨玉清一段大宗师,血誓九段灵师,就连原本实力最低的李明,现在都有六段灵师了。

 而他们从跟着明珏开始,才不过半月的时间!

 战老大踉跄着站了起来,凶神恶煞地看着一脸满意笑意的明珏,还来不及发话,明珏已是抢先一步,手指抹血,印入眉心,道:“战狼社的杂碎,我王玉再次以血为证,正式向你们挑战,你们可敢应?”

 血红的光,如水般推出来,巨大的气差点没把战老大等人掀飞出去。还未战,他便已败了。

 此刻的他,‮腿双‬莫名发软,心中惧怕无比,却是进退两难,战则必输无疑,不战则会沦为灵院笑柄,毕竟他一个外院弟子若是不应杂役弟子的宣战,说出去只会为人不齿。

 然而明珏并不打算给他退缩的机会,扬声道:“怎么?堂堂战狼社老大,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吗?那你还不如来我这会当个低级杂役啊!本老大一定把刷茅房的重任托与你!”

 噗哧!

 华绍等人强忍着笑,肩膀搐,依旧时不时有着低笑传出--玉老大可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谁不知道刷茅房是大家都不想做的活啊!她居然让一个外院弟子大宗师去做,这不明摆着羞辱他吗?

 这将法果然生效,战老大一跺地,立刻应战。

 “等的便是你这句话!”明珏眸光一闪,灵气双翼根本不用释放,已是彻底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场,如同对付庞家兄弟一般,赫然凭空出现在战老大身后,速度快得几乎不能算是人类。

 不过,这一次,明珏是真的怒了!

 脑中回放起方才赶到时,入眼中众人受的一幕,不由怒火蹭蹭冲上头顶,她双眼血红,,歃血方归。

 右手寒灵气缭绕毫无征兆地轰在战老大身上,直接将他整个人冻结成冰,左手悄然而动,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释放出一道火焰魔头,钻入战老大五脏六腑,彻底寄生。

 那异物强行入体的痛楚,直接让战老大整个连都扭曲起来,抬脚一踹,战老大顺势飞出,胜负已分。

 在一众惊呆的视线中,明珏缓步而行,蹲下身子,取走战老大一半的功德点数,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罢休之际,扬手寒灵气再度狠狠砸上战老大的身体,打得他浑身皱缩,颤抖起来,生不如死。

 砰砰的打击声,犹如昂的打击乐,却让众人头皮发麻,期间更是夹杂着明珏无的轻呼,更令他们骨悚然。

 “哎呀,我又赢了,又是一半功德…”

 “又是我赢…”

 “还是我赢…”

 “依旧是我赢…”

 …

 末了一句:“唉,你的功德也太不得打了,我不过就小小赢了你几次,居然都只剩个位数了…”

 众人一听,纷纷在心里骂了起来:无啊无!太他妈无了!那真的小小的赢了几次么?战老大都已经被打得不见人形了,有没有!

 华绍一脸崇拜地看着明珏,喃喃道:“我怎么就没想到用这种方法赚功德呢?太快了!”

 身后众人绝倒--谁像玉老大那个变态一样尽想些歪门道啊?

 这时,明珏的怒喝传来:“你们八个,说你们呢!愣什么愣,还不赶紧挑着能打赢的,赶紧打,这么多功德自己送上门,你们还好意思不收吗?”

 华绍八人恍然大悟,顿时着手,贼兮兮地朝着一众战狼社的人们了过去。他们现在的实力几乎都已经足以成为外院弟子,而这战狼社本就是战老大奴役普通弟子所设,是以,社团中,除却老大,其他的都是灵师修为。

 这简直是任由现在的他们完啊!

 一时间,战狼社一行作一团,如作鸟兽散,惧怕这变态九人组惧怕到了极点。

 不一会,华绍八人便是求已满,满载而归,徒留一众几不成人形的战狼社一行横七竖八尸在地,哭无泪。

 视线扫过全场,明珏冰冷的声音涤出来:“谁敢动我兄弟,我就端了他老窝!以后,记住把狗眼放亮点!”

 说罢,九人已是扬长而去。

 回途的路上,华绍等人一脸兴奋,看着自己暴涨了许多的功德牌,喜不胜收,叽叽喳喳。

 突然,一直不发一言的明珏停下步子,面色凝重地扫过他们,冷冷地道:“很骄傲?很高兴?”

 对于明珏的突然变脸,众人顿时收敛了笑意,看着她,不明所以。

 明珏深了口气,有些无力地道:“我能救得了你们一时,救不了你们一辈子,懂吗?”

 她并未直言,说的话却如同雷霆轰在每个人的心头--是啊!现在这点成就根本不是他们亲手赚来的!没了玉老大,他们就只能那般屈辱地任由别人欺凌!

 看着他们凝重起来的脸,明珏叹了一声,道:“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半月的训练,绝对不像前面半个月那般小打小闹了…半月之后,不论你们实力如何,我都会带着你们去剿匪,到时,你们能否活着回来,都只靠你们自己!”

 八人重重地点点头,心中已是彻底坚定起来。却在这时,一抹昂藏的身影行了过来,一脸朦胧茫然。

 “咦,是旭老大!”华绍惊了一声,道“玉老大,你们真不愧是兄弟啊!居然同一天消失,又同一天出现,真是缘分啊!”明珏眉梢一挑,整个人都呆滞了一秒,艰难地扭过头,定定地看着华绍,道:“你是说,二哥他这几天也一直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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