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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从守护者之谷东边的一道高耸的山脊上,我看到了巨人们建造他们巨大的攻城槌。我看到了兽人们练着变换阵型和快速冲锋。我听到了可怕的欢呼声,那是嗜血的呼吼,它们渴望着矮人的鲜血和头颅,渴望着战斗。

 同样在这道山脊上,我看到巨大的攻城槌被一队巨人向后拉动,然后让它从我所站的这座山的脚下沉重而快速地摆动过去,撞击秘银厅的金属大门。我脚下的地面战栗着,隆隆声在空气中四处传播。

 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向后拉动它,再让它撞过去。

 然后喊声充斥在空气里,野蛮的冲锋开始了。

 我站在山脊上,伊诺雯蒂就在我旁边。而我知道就在我的下方,我的朋友们——布鲁诺的族人们——正在为了他们的家园和生命而战。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在那可怕的一刻,我认识到我应该和矮人们在一起,消灭兽人直到我也被砍倒。在那可怕的一刻,我认识到在过去的十里,我基于愤怒——更多的是畏惧——所做出的决定,背叛了我和布鲁诺一直持续至今的友谊。

 很快的——实在太快了!——山上安静了。战斗结束了。

 让我惊恐的是,我看到兽人已经赢得了胜利,它们在秘银厅里面取得了立足点。它们至少已经将矮人们赶离了入口。但事实上,当我看到大多数的兽人依然留在破裂的大门外面,继续它们在守护者之谷的工作时,我感到了一点安慰。巨人也没有进去几个。

 布鲁诺的族人没有撤退;他们很可能是放弃了宽阔的门厅,转而退入更易防守的密闭的隧道中。

 然而,我感受到的希望并没有洗去罪恶感。在心里我明白我本该回到秘银厅,本该和矮人们并肩战斗,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都像对待自己的族人一样对待我。

 不过伊诺雯蒂一点都不愿听我说。她提醒我,我没有也绝不会从秘银厅的战斗里逃脱。奥伯德的儿子是因为我的决定而死的,还有好多兽人已经回到了它们在世界之脊的里,这也是因为我——我们:伊诺雯蒂、塔拉舍和我自己——在北边的工作。

 认识到你不可能为每一位朋友赢得每一场战斗是一件困难的事。理解和接受你自己的局限是一件困难的事,在此之上,每当你试图尽全力去做一件事的时候,经常会被证明你的努力还不够充分。

 然后就是在那个时间地点,在那个山坡上看着那场战斗,在那个似乎最黑暗的时刻,我开始接受失去布鲁诺和其他人的这个事实。哦,我心上的空没有愈合。它永远也不会了。我理解并接受了这点。但我放开的是目击到一个朋友倒下的时候我自己的罪恶感,是我没有在那里帮助他,或者在最后一刻握住他的手的罪恶感。

 我们中的大多数都会知道失去的痛苦。因为一个精灵——不管是卓尔精灵还是月精灵,野精灵或翼精灵——拥有能看到几个世纪的生命长度。对他们来说这都是无法避免的——失去双亲中的一个、某个朋友、一个兄弟、一位爱人,甚至可能是一个孩子。深厚的伤痛常常是有意识的种族所无法避免的现实。一旦将失去和内心的罪恶感联系起来,那不管多么微小的失去都是没办法容忍的。

 罪恶感。

 这是最容易出现的感觉,也是最有危害的感觉。它扎于个人的自私自利,尽管对善良种族来说,它经常是因为别人的苦难而出现的。

 我现在明白的是——前所未有地——罪恶感不是责任感的原动力。如果我们因为害怕不这样做,我们事后的感受会如何而做出好的行动,那我们就不是真正区分开了好坏。(Ifweactinagoodlywaybecauseweareafraidofhowwewillfeelifwedonot,thenwehavenottrulycometoseparatetheconceptofrightandwrong。)因为在这之上有更高的境界——对于群体、友谊和忠诚的理解。我没有选择站在布鲁诺或其他朋友们身边以减轻罪恶感。我这样做是因为,我们对彼此的友谊都让对方变得更好更强大。(Idosobecauseinthat,andintheirreciprocalfriendship,weare波ththestrongerandthebetter。)我们的生命因此变得更有价值。

 我在那可怕的一天里学到了这些。我站在一块冰冷的山岩上,看着那些怪兽冲破了那道大门,这个地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我的家园。

 我想念布鲁诺、沃夫加、瑞吉斯和凯蒂布莉儿。我的心每分每秒都在为他们滴血,都渴望着见到他们。但我接受了失去的痛苦,而不用忍受除了我个人的空虚之外的其它负担。我没有在我朋友最需要的时候和他们在一起,虽然我是如此渴望这样做。在那个峡谷里,当威瑟格鲁(Withegroo)的高塔倒塌的时候,当布鲁诺·战锤从高处翻滚下去的时候,我献给了他所有我能够给予的:我的爱和我的心。

 现在我会继续前进,伊诺雯蒂陪伴着我。我们会继续与共同的敌人战斗。我们为秘银厅而战,为布鲁诺、沃夫加、瑞吉斯、凯蒂布莉儿和塔拉舍而战,为了所有的善良种族而战。我们要对抗奥伯德所带来的巨大苦难,对抗他那些恶的手下。

 最终,我将我的爱和我的心献给我倒下的朋友们。现在我向他们许诺不朽的友情,还有我决心以一种方式活下去,这方式会让矮人王凝视着我,歪着头,脸上出他对我的一些行动抱有怀疑时才会有的典型表情。

 该死的精灵,当他从摩拉丁神殿俯视着我的时候,他会时常这样说。

 我会听到他的声音,还有其他人的,因为他们会一直和我在一起,而他们占崔斯特·杜垩登的很大一部分。

 当我开始放手,我发现我反而将他们把握地更紧了,但是是以一种会让我抬头看向想象中的摩拉丁神殿,向着我那轻声喃喃抱怨着的朋友,展出微笑的方式。

 ——崔斯特·杜垩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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