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格乌什的见证
奥伯德王在一圈护卫的陪同下穿过浅水镇大片的营地。他有些迟疑,阿克塔被谋杀的余波还没有平息,奥伯德害怕这会使集结中的兽人部族反对他和他的计划。那片区域四周的守卫至少是可靠的,许多兽人拜倒在奥伯德面前,这自然是表示
的举动,其他兽人则在原地低低鞠躬,眼睛盯着地面,时刻准备回答伟大的兽人之王的任何问题。但奥伯德直奔阿甘斯而去,这个萨满实在太显眼了,他带着羽
头饰,穿着从阿克塔身上剥下来的红色斗篷,不断旋转的舞动着。这一切使得他重围周围一圈兽人的焦点。奥伯德看到他时甚至感到一阵恐惧,觉得这个充满吸引力的萨满将把他取而代之。因此奥伯德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就像他站在一个巨人的肩膀上一样。
"奥伯德众箭!"阿甘斯叫道,其他萨满也开始充满喜悦的呼喊"奥伯德!奥伯德!奥伯德!"
在阿甘斯周围,其他兽人拜倒在地,倍感荣幸的
泣着。
奥伯德好奇的看了守卫一眼,并对他们的耸肩表示怀疑,是的,他很喜欢这样。或许,他想,应该让身边的人都这么干?
"你是阿甘斯吠叫?"他问道,低头看着脸朝下不断旋转的萨满。
"奥伯德跟我说话了!"阿甘斯喊了起来"格乌什赐福于我了!"
"起来!"奥伯德命令道。
阿甘斯稍一犹豫,奥伯德抓住萨满脖子上的赘
把他提了起来。
"我们等待着您的到来,大神,"阿甘斯立刻说道,同时移开了眼睛。
奥伯德向后倒退了一步,几乎失去平衡。他意识到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后面可能隐藏着一次谋杀,他抓住萨满的
脯,强迫他抬起头。
"我们两个得谈谈。"他说
阿甘斯看起来镇定多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看周围的兽人,然后直视奥伯德的目光
"到我的帐篷里吗?大神?"他满怀希望的问道。
奥伯德同意了,放开他让他带路,也让守卫靠近自己,保持警惕。
当他和奥伯德从其他受人的视线里走出来时,阿甘斯似乎是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生物。
"您来的正是时候,奥伯德众箭大王。"萨满说着,仍然保持着崇拜的语调,但也表现出某种从他外表上绝对看不出来的东西,"部族现在渴望杀戮,他们也准备好去杀戮了。"
"你有问题?"奥伯德问。
"阿克塔不相信,于是阿克塔就死了。"阿甘斯说。
"相信?"
"奥伯德就是格乌什,格乌什就是奥伯德。"阿甘斯说。
这使得兽人王吓了一跳,他眯起黑色的眼珠,紧皱眉头。
"我看到事实真相了,"阿甘斯解释道,"奥伯德很伟大,奥伯德总是那么伟大,奥伯德现在更伟大了,因为独眼大神格乌什附在他身上了!"
奥伯德脸上仍然现出明显的怀疑。
"他们亵渎了格乌什!独眼大神发怒了!"阿甘斯叫道,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尖细而高亢,"独眼大神要报复他们!把他们踩死在脚下!用他强大的利剑把他们劈成两段!他要扼住他们的喉咙,把他们按到泥巴里,让他们憋死!"
奥伯德抬起一只手摆了摆,示意情绪激动的萨满镇定一下,继续盯着他。
"他的脚,"阿甘斯解释道,指着奥伯德的脚,"他的宝剑,"萨满继续说,指着奥伯德强壮肩膀上斜背着的那把剑,"奥伯德是格乌什的工具,奥伯德就是格乌什,格乌什就是奥伯德!我看到了!"
奥伯德抬起巨大的头颅望着萨满,想从他脸上找出嘲弄的意思。
"阿克塔不相信这个事实,"阿甘斯继续说"在愤怒的卓尔入侵时,格乌什不保护她,别的人,他们相信奥伯德就是格乌什,格乌什保护他们。我给您做到了这些,我的大王…我的神…。"
兽人王怀疑的神色变成了一个
恶的微笑。
"想要从奥伯德这里得到什么回报呢?"
"矮人的头!"萨满没有丝毫犹豫的尖叫道,"他们必须死!他们都得死!奥伯德大王会做到的!"
"是的,"奥伯德保证到,"是的。"
"你愿意通过阿甘斯和其他萨满接受格乌什的祝福吗?"
兽人牧师轻声问道,他看起来稍微的畏缩了一下,眼睛盯着地板。
"什么祝福?"
"你太伟大了!奥伯德大王!"阿甘斯恐惧的尖叫道,尽管奥伯德的语调并没有责备的意味。
"是的,奥伯德很伟大,"奥伯德重复道,"什么祝福?"
阿甘斯眨着充血的眼睛"它能使奥伯德变得公牛一般强壮,山猫一般敏捷,它能给奥伯德伟大的力量,格乌什将会很欣慰的!我看到了!"
"这种法术并不少见,"奥伯德尖锐的回答,"我会因此受到伤害吗?"
"不是法术!"阿甘斯打断了他的话,当他意识到他做了什么的时候,差点昏死过去。
他停顿了很久,满怀希望的期待兽人王不要攻击他。
"一个法术,是,但是是永久
的。奥伯德是格乌什,奥伯德将变得更强大!"他看到一丝愤怒正在奥伯德脸上扩散,于是又热切的补充道,"格乌什的祝福是一种罕见的礼物,一百年也不一定会出现一次,但它会降临在你身上。伟大的奥伯德,我看见了!你要通过我们的仪式接受它吗?"
奥伯德注视着萨满,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从没听说过"格乌什的祝福"之类的东西,但它可以看出,阿甘斯害怕他,同时也是由衷的尊敬他。这个牧师之前就很拥护奥伯德,奥伯德为了格乌什大神,把一生都投入到征服大神敌人的事业当中,他为什么步拥护他?
"奥伯德接受。"他对阿甘斯说道,萨满差点兴奋地昏过去。
奥伯德迅速的伸手抓住了他,提着他的领子把他拖到身边,近的使他能够问到自己的呼吸。
"要是我失望了,阿甘斯,我就把你钉在墙上,然后生吃了你!先从手指开始,然后是手臂。"
阿甘斯再次接近昏厥,他听说奥伯德在某些场合真的这么干过。
"不要让我失望。"
萨满的回答是"是"还是"不是",对于奥伯德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从他几乎分辨不清的吱吱声中,奥伯德确认了想知道的一切。
"我这么对他们对吗?"崔斯特问关海法
他坐在离他新家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布鲁诺的独角头盔在他纤细的手指中转动着。
关海法趴在他身边,背对着他,遥望着群山。风猛烈地打在他们脸上,夜幕的降临带来了意思寒冷。
"我知道,我只是在战斗中逃避痛苦。"卓尔继续说道。
他的目光从头盔上飘到群山之中,与其说他是在跟大猫说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好像关海法是他意识的通道一般。
自然,她一直都是。
"每次我把注意力集中在手边的任务上说,我就能暂时获得一种解
。我知道我的工作对秘银厅来说很重要,如果我们在这边拖一拖兽人,如果我们能让他们感到恐惧,那么我们朋友那边的压力就会减轻一些。"
这些听起来都没错,但是对崔斯特来说,这些理由听起来都相当无力,相当没有道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留在这里,一刻也不行。尽管一切迹象都表明没有人从浅水镇逃脱,但他还是应该立刻前往秘银厅,为了自己的感情他要去确认朋们友是否从浅水镇逃脱,为了帮矮人们他也要去那里跟他们联合起来,共同抵御兽人。
在遥望中,卓尔从负罪感中解
出来。矮人们很可能已经闭门拒收,兽人将给北地带来巨大的灾难,尤其是对那些零星的小城镇。这一点毫无疑问。但崔斯特怀疑这些人型生物是否能真正威胁到矮人自身,即使他们失去了布鲁诺王。魔索布莱城的黑暗精灵们也曾发动过一次类似的战争,他们有更强的实力,更多的资源,从幽暗地域的隧道中发动进攻,然后惨败而归,布鲁诺的人民用坚韧的意志和有组织的防御击败了他们。
"我想他们了,小关。"卓尔轻声说道,黑豹听到这句话后抬起头,温柔的望着她的朋友
"当然我知道,这种事迟早会发生的,我们都知道。实际上,我也预料到了,我们的幸运使我们多次
离困境,但现在,幸运用完了,用这样的方式结束了。我仍然感觉我应该是第一个倒下的,而不是最后一个。其他人应该目睹着我的死亡,而不是我目睹他们。"
他闭上眼睛,再次看到布鲁诺跌落高塔,这可怕的景象已经深深的烙在了他的脑海里,他又看到艾丽芬倒在地上,那场战斗深深伤害了他。布鲁诺的死让他感到悲痛,但那一次却动摇了他生命的准则,为了保护朋友和同伴而死去并不是一件坏事,他相信。浅水镇的灾难使他的新受伤了,而宝剑海岸克里(Kree)老巢的那场战斗对他造成的伤害更为严重,动摇了他信念的基础。每次回忆起艾丽芬的死,他就会想起年轻时最可怕的那一天。他参加了一个突袭地表精灵的小队,屠杀了一群地表精灵。这是他经历的第一次生与死的审判。崔斯特杜垩登第一次直面他的心跳。那个决定命运的夜晚,那个他在星光下度过的第一个夜晚,给崔斯特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使他最终作出了离开魔索布莱城的决定,使他真实的看到了同胞们的
恶,一种无法被救赎,超出忍耐极限的
恶,它超越了崔斯特希望与之斗争的一切。
札克纳梵在听说崔斯特参与了那次突袭之后几乎要杀了他,直到他明白崔斯特不仅没有参与杀戮,反而瞒着他的同伴与蛛后本人救下了一个精灵孩子。
痛苦一直困扰着崔斯特,多年后,当他穿过月森林时遇到了艾丽芬和她的族人,去发现这个精灵的心理已经被扭曲了。
宝剑海岸的战斗中,他居然杀死了她!
但对于崔斯特来说,艾丽芬之死是对他的嘲弄,不是在嘲弄他在说谎,而是嘲笑说他是个傻瓜。
卓尔用手捂住脸,,又把另一只手搭在关海法头上。此时她正赈灾他的腿上,平稳而有节奏的呼吸着。崔斯特享受着与关海法在一起的那些时间,那些战斗之外的时间,他们在一起休息,一起享受安逸与微风的时间。猎人的本能告诉他,他应该让大猫回到星界,直到对兽人和巨人作战时再放出来。
但他现在是崔斯特,不是猎人,在思想
烈斗争的这一刻,他不愿听从本能的指引。
他闭上眼睛,想象着朋友们过去的故事,他看到瑞吉斯站在湖边,在他面前从黑色的湖水中拉出鱼线,他知道上面没有鱼饵,钓鱼只是一个消遣的理由罢了。
他看到布鲁诺怒气冲冲的抱怨着凯恩巨锥的
,大声命令着,握紧拳头,同时又向崔斯特站着眼睛,告诉他这些
暴的动作不过是他故意做出来的。
他看到沃夫加,曾在布鲁诺和他的教导下长大的男孩,他仍然记得他们在
深处的战斗,聪明而幸运的沃夫加砸断了冰锥,击败了那条龙。
他又看到凯蒂布瑞尔,这个小女孩是第一个在凯恩巨锥的山坡上
他的人,这个年轻的姑娘在南方遥远的沙漠中第一次向他揭示了生命的真谛。她一直呆在他的身边,分享着他所有的忧虑与恐惧,错误与胜利,当他愚蠢的回到魔索布莱城,想去拯救他的朋友时,凯蒂布瑞尔勇敢的把他从那里救了出来,不仅仅是从幽暗地域的卓尔手中,也是从他自己手中。她了解他的想法,指出他的错误。不仅如此,作为他的朋友,她从不真正的评判他,她温柔的抚摸能带走所有的焦虑与恐惧;她充满
惑的蓝色眼睛温柔的一瞥,就能看穿他所有的伪装,直视他的心灵与情感;她轻吻他的面颊,提醒着他,朋友永远会在他身旁,在朋友们中间,没有什么能真正伤害他。
在朋友们中间…?
最后这个念头使崔斯特把头埋在了手中,急促的
息着,肩膀因
泣而抖动不止。他感觉自己深深陷入了悲痛之中,比任何时候都陷得更深。他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黑暗的
之中,在那里他只感到无助。
永远?朋友?这些都是崔斯特杜垩登生命中的谎言吗?
他看到札克纳梵纵身跃入酸湖,看到威瑟格鲁的法师塔,那座摇摇
坠的塔,在火焰和尘土之中倒塌了。
他陷得更深了,他知道只有一条路能使他走出来。
"走,关海法。"猎人对黑豹说。
他迈着坚定地步伐,双手平稳的
出双刃,猎人的眼睛注视着远方,在星光下飞奔着,远处闪烁的营火正向他发出邀请,承诺有一场新的战斗在等着他。
这是复仇的承诺。
抗击兽人。
抗击谎言。
抗击痛苦。
几千个兽人在漆黑的夜里聚集在格乌什的独眼雕像周围,按照他们精神领袖的指示,恭敬地等待着。他们窃窃私语,推推搡搡,想找到一个能见证奇迹的最合适位置,但这些动作都保持在最轻的限度内,因为萨满们威胁他们,如果有人破坏了仪式,就把他抓起来当做祭品献给格乌什。为了加强这个威胁的可信
,萨满们已经抓了一打倒霉鬼,按上通敌的罪名关在了一起。
格蒂奥廖尔丝多特也在那里,她和她的不到一百名霜巨人同伴们呆在一起,他们尽量远离雕像,想看看那个令兽人疯狂的奇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又不想过于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
"别太认真,"她对同伴们说,"看个热闹当消遣好了。"
还有两双眼睛也注视着会场,珂尔丽可·苏恩·薇特和托斯_安隐藏在巨人们旁边,他们在傍晚时分跟女巨人见过一面,此时正在慢慢靠近。卓尔斥候特别想看清楚一点。
雕像旁边的萨满们开始要求肃静,兽人们自然不会立刻服从,于是散布在人群中的奥伯德警卫们用长矛帮助他们安静了下来。
_很多萨满_(下划线代替引号的话表示使用卓尔手语交流,原著即如此,下同)托斯用卓尔手语对珂尔丽可说道。
_一个需要集体施法的法术_珂尔丽可解释道_在卓尔中这很常见,但我很少听说兽人也会这么做,或许这个仪式就像萨满们表现的那样重要_
_他们的力量并不强大_托斯反驳道,抓住大拇指加强语气。
_个体力量不强_珂尔丽可同意道,_但不要低估了他们联合起来的力量,还有他们兽人神明的力量,格乌什可能已经听到他们的召唤了。_
珂尔丽可注意到托斯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她笑了笑,托斯的双手已经放在自己
间的两把武器上了。
珂尔丽可并不怎么担心,她知道奥伯德的计划,而且她也明白,这些计划与她自己的和巨人们的计划并没有什么不同,兽人用于对抗他们盟友的仪式,她确信。
她的思绪被一个出现在毁坏神像顶端,充满戏剧色彩的身影打断了,穿着死去的阿克塔的红色斗篷和自己独有的羽
头饰的阿甘斯跳到了破烂神像的最高点,高举双手,每只手中都抓着一只火把,火焰在夜风中起舞,他的脸上涂满了红色和白色,手臂上各挂了一条牙齿手链。
他急促的叫了一声,把手臂举得更高了,围绕着雕像的两打火把瞬间被点燃。
珂尔丽可仔细观察者那些手举火把的兽人,全是萨满,他们的打扮相当花哨。卓尔此前从未见过这么多萨满聚在一起,也没有想到这种以蠢笨而闻名的种族丑陋的外表下竟然有如此智慧。
阿甘斯开始在雕像上缓慢旋转,下面的萨满也开始旋转,自己旋转的同时也围绕着雕像移动着,渐渐地,阿甘斯开始加速,萨满们也加快了速度,每一步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每一步都像是在跳舞,手中火把的火光在运动中飘忽不定。
几分钟之后,直觉告诉珂尔丽可有魔法的波动产生了,卓尔牧师眯起双眼,更仔细的盯着他们。
终于,阿甘斯一下停住了,下面的所有萨满也在同一时间停止了运动,呆立在原地。珂尔丽可被这个协调一致的举动惊讶的呼吸都停顿了,这样精确的同步舞蹈事先并没有经过排练,萨满们来自不同部族,几天前他们还互不相识。
他们开始摇动着身体慢慢直起身来,火把紧紧的握在手中。
奥伯德出现了,在这一刻,所有人,包括珂尔丽可和她的助手,包括格蒂和她的同伴,都紧张的
不过起来。
兽人之王全身赤
。他的肌
用红白黄三种颜色勾勒出来,他的眼睛周围描了一圈白色,这样无论他看谁都是像在怒视着对方。兽人们的后背不由自主的收紧了。
当她目睹这一切时,珂尔丽可就意识到这是一场特别的仪式。奥伯德没有穿他那身附魔铠甲,虽然没有显出无助的样子,但这种状态无疑极易受伤。他每迈出一步都引起着身上肌
的颤动,四肢上的的肌
紧绷着,高高隆起。这个强大的兽人带来的
迫感就像他全副武装时一样。他的嘴扭曲成一个咆哮的口型,这使得他的气势变得极为强大,强大到似乎连死亡也不再畏惧。
阿甘斯把一支火把在身前挥了几下,第一个兽人囚徒被奥伯德的卫队押了上来,按在地上。
囚徒哀嚎起来,但声音很快被萨满们掩盖了,他们开始呼唤起格乌什的名字。呼声迅速扩散,从人群前排一直到最后一排,几千个兽人的声音加入到召唤格乌什中。珂尔丽可像是被催眠了一样,也
不住叫了几声,但她马上回过神来,紧张的看看四周,希望托斯没有看到。然而她很快笑了起来,因为托斯也在低声呢喃着兽人之神的名字。她狠狠地用肘部捣了他一下,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珂尔丽可再次把目光投向阿甘斯,他用手中的火把在身前
叉划过,声音一下停了,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下面的奥伯德身上。
此时的奥伯德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利刃,他缓慢的把刀举过头顶,随着一声惨叫,囚徒的脑袋被斩了下来。
兽人们沸腾了。
第二个兽人又被押了上来,跪在第一个的尸体旁。
仪式继续进行着,呼唤和砍头的程序
替重复,十个囚徒都被杀死了,每杀死一个兽人们就爆发出一阵赞美格乌什的欢呼声,一波高过一波。
每次欢呼都使得奥伯德看起来更高大强壮了,他强健的
肌在绷紧的皮肤下高高隆起。
当杀戮结束后,萨满们又开始跳舞,兽人们再次开始呼唤独眼之神的名字。
另一只生物被带了上来,是一头巨大的公牛,腿上拴着的绳索使它跌跌撞撞,兽人战士们围着它,用长矛驱赶着它,来到奥伯德面前。
奥伯德与公牛对视着,二者都神情恍惚。兽人王伸手抓住了公牛的犄角,然后继续对视。
阿甘斯从高处跳了下来,萨满们一起把他和公牛围住,开始念咒语,每一句都乞求着格乌什,乞求他们的神明的赐福。
珂尔丽可听出了这些咒语的含义,是一种暂时提高接受者力量的法术,但施法的动作却又不尽相同。卓尔知道,这个法术的力量很强大,她在远处也能感受到魔法的波动。
一片奇异的光芒——绿的,黄的,紫的——出现在公牛和奥伯德周围,越来越多的光从公牛身体力钻出来,接近奥伯德,被他的身体
收,每一束光都带着一点力量。很快公牛的腿开始颤抖,每一束光都使得奥伯德变得更为强大。
连珂尔丽可都没有看清什么时候公牛腿上的绳索被割断了,最后控制公牛的只有奥伯德的双手,紧紧地握在牛角上。
一切归于寂静,兽人们期待的望着奥伯德。
奥伯德和公牛继续对视,兽人王手上突然发力,把牛头向下转去,牛头被翻了过来,兽人王继续拧,把牛头转了三百六十度。
奥伯德保持着这个姿势过了一会儿,然后松手,公牛倒下了。
"格乌什!"奥伯德把双手举向天空高喊道。
一股力量从他身上传出,席卷沉默的人群。
珂尔丽可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跪倒在地了,她看看身后的巨人们,也都跪着,脸上满是不悦。
萨满们又开始围着雕像跳舞,没有一个兽人敢站起来,很快,呼唤声再次响起。
第二个生物被带了上来,是一只巨大的山猫,脖子上套着绳圈。山猫咆哮着靠近奥伯德,但他毫不在乎,甚至挥手让四个警卫离开,然后弯下
,注视着山猫的眼睛。警卫松开绳圈,把野兽放开了。
他们对视着,忽然山猫毫无预兆的扑了过去,它嘴里咆哮着,爪子分开,猛的向前一跳,但奥伯德把它抓在了手里。
山猫的爪子抓不到他。
山猫的牙齿咬不到他。
奥伯德猛然站起身,轻松地把不断挣扎的山猫举过头顶。
兽人王保持了这个姿势很长时间,他再次呼唤格乌什的名字然后开始移动。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辗转腾挪中保持着完美的平衡,然后猛然间停了下来,用力一扭,山猫惨叫一声,瘫软下来。奥伯德把尸体扔到了死牛旁边。
兽人们又开始欢呼,萨满们又唱又跳,围着奥伯德和尸体转圈。
阿甘斯走进了圈子,舞蹈达到了高
,领头的萨满开始挥动手臂施法,声音轻的连珂尔丽可都听不见。
十个无头的兽人站了起来,在奥伯德身后沉默的站成两排。
阿甘斯再次施法,公牛和山猫也爬了起来,像活的一样。
像活的一样?!
这些恐怖的生物跳起来冲进黑暗之中,兽人们继续欢呼,奥伯德镇定的站着。
珂尔丽可感到难以呼吸,萨满们操纵尸体的法术并没有让她感到很意外,但是让两只动物起死回生的魔法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这些兽人怎么能做到?
珂尔丽可知道,她明白了,格乌什来到仪式上了,至少他的精神来到了,兽人们的召唤得到了回应,独眼大神赐福于奥伯德。
珂尔丽可仔细的观察着镇定的奥伯德,即使隔得那么远,她也能感受到他强大的力量,他能看出他身上附加的速度与力量在他有力的肌
下
动。
矮人们犯了一个错误,一个严重的错误。他们用神像发动的突袭
怒了兽人神明,并附身奥伯德来报复他们。
忽然,珂尔丽可害怕起来,她明白,在对矮人作战的联盟中,力量平衡被打破了。
这不是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