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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啊…梅大侠…梅相公…真是稀客呀!什么风把你吹到‘黑暗别府’来啦…”

 人影幢幢,香风阵阵,扑面而来,岳家宇不由瞠目不知如何作答,原来是十二三个年轻女人,将他团团围住。

 而且有的扯着他的衣襟,有的拉着他的手,有的抱着他的,那柔若无骨的手以及温软如棉的体,肌肤相接,使他热血沸腾,脸上一阵爆热!

 好在大庭中无灯,尴尬之不会被人看到,但这时他已略为习惯在黑暗中视物。

 他已看清四周十二个年轻女人,无不是各具姿,环肥燕瘦。

 只见大庭正中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一位身材极矮小之人,坐在首席上纹风未动。

 岳家宇凝目望去,只见此人前额极高,下颚又长,鼻梁扁平,兔辱齿,一双猪眼中出黄光。

 “这真是世上最丑陋的人了!此人如此丑陋,就勿怪他的手下没有一个象样的人了!”

 岳家宇用力挣开那些女人,大声道:

 “你们放稳重些…”

 那些女人被震出两步,不由同时一怔,道:

 “哟!梅大侠敢情是另有新了,何必疾言厉,拒人于千里之外…”

 岳家宇心中一动,忖道:

 “‘圣手潘安’梅友竹的个性,应该是好好先生,风感情,我这样极易出破绽…”

 他立即朗朗一笑,道:

 “我还没有坐下,你们就来扰,在下实在受不了…”

 他说着话,心中不住地盘算:老化子并未告诉我这“黑暗别府”主人之名,他不向我打招呼,我只得糊涂了…

 “但是,刚才开门的仆人,曾说主人很想念我,他此刻既已见到我,为何端坐不动,一脸冷漠之?”他这时真是焦急万分,忖道:

 “‘圣手潘安’如果是这主儿的好友,而这些女人又是这主儿的美婢娇妾,她们怎敢当着主人之面向我大献殷勤?”

 “梅大侠,快来嘛!我们也是刚刚才动筷呢!”她们连拉带扯,硬把他拉到桌边,把他按在座位上,与那主儿面对面。

 “天哪,这人真是个怪物,由于上额突出太大,后脑也向外突出,一个小身子挑着一个大头颅,活象一个大元宝!他到底和梅友竹是何关系?”

 这工夫十余只玉手,拿着杯子,送到他的面前,那衣袖中的阵阵幽香,使他陶然若醉。

 他知道,此刻多说话总是危险的,这主儿若非绝世高手,老化子不会煞费心机,派他前来。

 “梅大侠…请先吃我的…”

 “不!先吃我的!”

 “我先敬的酒,自然应该先吃我的嘛…”

 岳家宇朗朗一笑,伸手将十作余杯酒全推了开去,向那主儿抱拳道:

 “请了…”

 哪知哪奇丑的主人冷冷地道:

 “什么请不请的!你梅友竹既然来了,自应尽兴而归,难道这些货你一个也未看上,非她不可?”

 岳家宇不由一愕,一时之间,实在无法回答,但他已隐隐猜出,这些女人,可能是这主儿的侍妾,梅友竹每次前来,必是左搂右抱,极尽人间福,但梅友竹志不在此,必定另有一个更美的女人,尚未得手。

 他苦笑一下,摊摊手,这种无言的表情,可以代表默认对方的话,也可以代表否定对方的话。

 只闻那主儿冷冷地道:

 “梅友竹,咱们可不是一半天的情,我康八为人作嫁,一无所求,只希望你为我留下种子…”

 “留下种子?”岳家宇更加惘了,不知对方言中之意代表什么?他耸耸肩,无法作答。

 “难道你非她不可么?”那主儿晃着奇大的脑袋,丑恶的脸上,神色十分骇人,沉声道:

 “须知我康八苟活人世,也只是为了佩佩,难道你连这一点也不能体谅我?”

 岳家宇越弄越糊涂,含乎地道:

 “你是知道,梅某一生别无所求,只是对绝女子有所偏爱!但必须是倾城倾国,举世无双的殊才行…”

 那主儿面孔扭曲了一阵,冷峻地道:

 “康某答应你,但你必须为我留下种子,不能光是不关痛地调笑玩一番而作罢!”

 岳家宇恍然大悟,原来这主儿叫他为他传宗接代,不由大为震怒,心道:

 “世上哪有这等卑鄙无用之人?把自己的妾送给别人玩,而他自己只要孩子…”

 “莫非他失去了传宗接代的本能?”他言不由衷地道:

 “梅某在未看到佩巩之先…不便向你保证…”

 那主儿哼了一声,拂袖而起,道:

 “跟我来…”

 岳家宇茫然站起,只感五六只玉手,同时在他的大腿上狠命捏了一下,他差点叫出声来。

 只闻她们冷冷地道:

 “姓梅的,你有什么了不起,光是玩人,从不来实在的!难道我们有猪头送不上庙门不成?”

 岳家宇苦笑一下,真是有苦说不出,跟着康八,穿过三重院落,来到一座图画般的小楼之前,道:

 “——就在此楼上,希勿使我失望…”

 说毕,晃着大脑袋回身离去。

 岳家宇怔立在楼上,不由手足无措,上楼?人格有损,不上楼,此行任务无法办到。

 “既来之则安之!”他喃喃地道:

 “况且,事在人为,我可以其他方法达到目的,不一定非那样不可…”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楼梯,早闻里娇滴滴的声音道:

 “梅大哥…”

 岳家宇悚然抬头,只见一个倾城倾国,弱不胜衣的绝女子,倚在栏杆上,以一双夺魂索魄的美目凝视着他。

 二人相距三四步,岳家宇已可闻到阵阵清淡的幽香散发过来,较之大庭中那些女人身上的香味又自不同。

 “——…”他只能说出这两个字,因为他所知道的只有这些,但最重要的是,这女子所给他的第一个印象,楚楚可怜,美态人。

 他觉得对这种女人若是口是心非,实是于心不忍。

 “梅大哥…你真的喜欢我吗?”

 “这…这当然不是假的…”

 “进来从吧…”她轻移莲步,阿娜动人,步履轻灵得象落英坠地。

 进入楼中,岳家宇突感香气慑人,和暖如,一切布置固然极尽豪华,但却华而不俗。

 岳家宇自动坐下,她为他端了一杯茶,坐在他对面,她的美几乎是集万紫琴,白琬及纪的优点总和。而且另有一种娴静典雅的气质,令人不生念。

 她微微一笑,道:

 “梅大哥,诗作好了没有?”

 “诗?”岳家宇含乎地道:

 “作好了…”

 他的心“卜卜”地跳着,不知是什么诗?也不知道何时她要他作诗?-

 佩幽幽地道:

 “小妹的已经作好了,不知梅大哥的…”

 岳家宇心中一动,道:

 “既然——的已经作好了,就请先给小兄看看…”——

 伸手掏出一张粉短笺,上面是簪花小楷,递给岳家宇。他立即伸手接过,佩-望着他的手,微微震颤了一下,立即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岳家宇当然没有发现她的表情,却在看她的一首诗。

 这首诗是:

 “君留吴越妾江东,数载深情一场空,葵藿有心终向,杨花无力暂随风,两行珠泪孤灯下,千里家山一梦中,每恨当年罗奇难,相逢难把姓名通!”

 后面四句,是岳家宇续上的,无非是倾诉自己的悲怪身世,以及无法成其美事之意。

 他放下笔,突感她那一只手,忽然加劲,抓住了他的肩井,不由大吃一惊,道:

 “——,你…”她冷冷一哼,道:

 “——姓什么?”

 岳家宇呐了半天,无言以对——

 冷冷笑道:

 “你这骗子真是个胆包天的绣花枕头!你既要冒充梅友竹,就该打听清楚!梅友竹到底是什么样子?告诉你吧!文事方面,你不在梅友竹之下,武功如何?尚不得而知,但你忽略了一件大事?梅友竹左手多了一个小指,所以他的绰号又叫‘六指潘安’…”

 岳家宇暗暗一叹,心道:

 “大事未成,一败涂地!这怎能怪我?老化子并未告诉我梅友竹左手多一个指头啊…”他冷冷地道:

 “不错!在下确实前来冒充梅友竹,既然事败,就请你给我个痛快!”——

 冷冷地道:

 “你叫什么名字,师门何人?”

 “不必多问,事已至此,有死而已!”——

 冷道:

 “依我看来,你这人并非好之徒,你冒名来此,必有企图…”

 岳家宇又被勾起重大的隐忧,想起在死亡边沿挣扎的万紫琴及纪,不由长叹一声道:

 “在下却有企图,只是…现在说出来也没有用,姑娘给我个痛快吧…”

 佩-冷笑道:

 “难道你的名字也不能告诉我么?”

 “我叫岳家宇…”

 “什么?岳家骥?”

 “不!宇宙的宇!”

 “你是岳家骥的什么人?”

 “我们是父子关系…”

 她突然松了手,岳家宇回过身来,突她骈指如戟,疾点他的结喉

 岳家宇偏头闪身,运起“一元罡”施出一式“野马不勒”“啪”地一声,二人各退一步。

 “好!”-佩肃然道:

 “就凭这份身手,即使不如梅友竹,大概也相去无几了,你到底有何企图?”

 岳家宇看出她的心地不坏,而且武功也不在自己之下,设若刚才要杀了他,真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立即抱拳道:

 “在下有两位至友,病在旦夕,非‘墨玉诛心球’不能活命,所以在下冒名来此…”——

 肃然:

 “是谁告诉你的,这里有‘墨玉诛心球’?”

 岳家宇道:

 “是一位老化子,在下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及身份…”——

 冷冷一笑,道:

 “原来是他——”

 她突然面色一变,以传音之术道:

 “康八来了!你要想逃出魔手,只有一个办法…”

 她说到这里,羞涩地垂下头去。

 岳家宇道:

 “不知是什么办法?”

 佩-拉着他进入内间,急急道:

 “快把衣衫光,上躺在被窝里!”

 岳家宇不由心头大震,也以传音之术,道:

 “假戏真做,在下绝对办不到…”——

 急得花容月,道:

 “此獠身手之高,和老化子相伯仲,他因自己身得丑陋,自卑心极重,所以此府之中永远不开窗,也不准点灯,也就是不愿使别人看清他的面貌,只因他急需一个资质奇佳的婴儿,所以非你莫属。第一,你的人品举世无双,第二武功也是一时之选,至于我,也是…”

 岳家宇恍然大悟,心想,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康八甘愿戴绿头巾,让别人为他传宗接代。

 岳家宇道:

 “这一点在下办不到…”——

 匆匆了衣衫,仅剩下蝉羽似的薄纱内衣,肌肤晶莹,香阵阵,那颤巍巍的双峰,玉和浑圆雪白的大腿,象一团绯红色的火焰。

 她钻入被窝之中,以传音之术道:

 “常言道,心正不怕影儿斜,只要不生念,躺在一个上又有何妨?何况你那两朋友,正在生死边沿上挣扎…”

 最后一句话击中他的要害,心想:

 “不错,只要不生念,同共枕又有何妨,她能牺牲相,难道我就不能权宜一下…”

 他匆匆下衣衫,一边朗朗一笑,道:

 “宵一刻值千金,——数载相思,终偿心愿!小兄幸何如之…”——

 幽幽地道:

 “小妹不惯云雨,还请梅大哥护持…”

 岳家宇一颗心象要跳出口腔,剩下内衣,不能再,就要钻入被窝中。

 只闻——以传音之术,道:

 “把上衣光,那魔头在外面窥视…”

 岳家宇暗暗一叹,心中喃喃地道:

 “——啊!你虽是人间绝,怎奈我情有独钟,古语说:男

 女授受不亲,今夜你我肌肤相接,你以后…”

 他以传音之术对——道:

 “——…你牺牲自己来救我…到底为了什么?”——

 焦急地道:

 “反正总有堂堂正正的理由,你不会以为我是水性杨花之人吧?”

 “不敢!”岳家宇正道:

 “你是岳某的大恩人,在下岂能有此想法…”

 他钻入被窝中,——嘤宁一声,向他搂来,岳家宇软玉温香抱个满怀。

 在这刹那间,他的全身血管都象膨开来,他也是血之躯,原始的冲动,然奋发,热血沸腾,翻身在她的体上——

 惊愕地望着他,却未拒绝,只是美目中蓄满了泪水。

 岳家宇心头象被钢刀戳了一下,暗恨自己意志不紧,对恩人如此不敬,真是禽兽不如。

 他念一消,正要翻身滚下,哪知——以传音之术道:

 “他还未走,不要下来!”

 岳家宇正道:

 “可是我…”

 “不要紧!我知道你刚才会生念,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之事,而你仅是到小妹身上才生念,足见你定力极为深厚,非泛泛可比!其实我配不上你,设若发生关系,吃亏的是你而不是我…”

 “不!我配不上你,我是一位兰心蕙质的奇女子,我乃是一个凡夫俗子…”

 “嗨!”佩-幽幽地道:

 “岳小弟…你知道什么?姐姐我已是四旬之人了…”

 “什么?你…你何必欺骗我!”

 “姐姐怎能欺骗你!”-佩正道:

 “‘鬼王’康八年已六旬,姐姐是二十五岁嫁与他,如今已是二十个年头了…”

 岳家宇不由大为惊奇,道:

 “可是姐姐看来不过二十许人…”

 “这不过是养生有术,算不了什么!”——幽幽地道:

 “不过,姐姐虽然嫁他二十余载,却仍是清白之身…”

 “这恐怕不大可能吧?”

 “岳小弟你当然不信。”佩巩微微一叹,道:

 “姐姐嫁他另有企图,至于他不接近姐姐,乃因自卑心作崇,任何一个英俊之人进入此府,都不会活着出去,只有梅友竹例外…”

 岳家宇道:

 “那是为什么?”——

 道:

 “第一,梅友竹武功、人品及行,都是上上之选,也可以说哪一方面都在康八之上,因此,康八对他心服口服,甘愿以心爱之人献给梅友竹,然而,梅友竹虽是风,却从未接近过异,因为他练的功夫,绝对不能破身,可是康八不知道这个秘密!…”

 岳家宇肃然道:

 “康八的武功如何?”——

 道:

 “比你我高出多多!设若他知道咱们是假凤虚凰,或者知道你是冒牌梅友竹,他不会放你生离此府!”

 岳家宇道:

 “康八走了没有?”——

 幽幽地道:

 “走了!”

 岳家宇翻身滚下,歉然地道:

 “姐姐,你为什么要救我?”——

 面色一黯,幽幽地道:

 “姐姐极爱梅友竹,却知道他接近康八,另有企图,对姐姐不过是敷衍,而你虽是假,却极象他,姐姐我…”

 她黯然低泣幽幽地道:

 “红颜将老,青春逝去!人生得一知己,何其难也!姐姐看出你是一位君子,只相你这位朋友,不敢有非分之想!”

 岳家宇肃然道:

 “姐姐身世苍凉,小弟极为同情,设若小弟尚未定情,象姐姐这等绝世姿,菩萨心肠,真是打灯笼也找不到…”——凄然一笑,道:

 “既然如此,姐姐之愿足矣,此番离去,只要记住,世上还有姐姐这个人,也就行了!至于那‘墨玉诛心球’,我将设法弄到手!”

 “姐姐…小弟无法形容内心的感激…”——

 道:

 “小弟…吻我吧!这一吻将是永久的纪念!”

 岳家宇搂紧她,品尝着有生以来最初也是最珍贵的一吻。

 冤况淌下了幸福的泪水,幽幽地道:

 “待小弟事了,必定前来接你…”他下了穿好衣衫,——也整好了衣衫,来到外间,只闻楼梯一响,康八晃着大头,进入楼中。

 他那一双电目在二人脸上溜了一阵,冷冷地道:

 “种子下地了没有?”

 岳家宇实在羞于回答,只闻——幽幽地道:

 “当然下地了!”

 康八冷笑道:

 “何以证明下地了?”

 岳家宇不由心头一震,向——望去。

 哪知——早已成竹在,冷冷地道:

 “养借种,传宗接代,恐怕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只有你做得出来!”

 “哼!”康八脸不红气不,沉声道:

 “弄点东西证明一下…”——

 一扬手,把一块白帕掷向康八面部,康八伸手接住,展开一看,上面落红片片,果然是新鲜粉红的血渍。

 他立即“嘎嘎”怪笑一阵,道:

 “不会错了!数十年愿望终于达到,老夫高兴极了…”

 岳家宇不由暗暗切齿,忖道:

 “这个天生王八蛋,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怪物,子由别人玩,竟能置之泰然,还有脸索取证明…”

 康八突然停止怪笑,面色一沉道;

 “老夫为了慎重起见,必须看看我的‘守宫砂’…”——

 冷冷一哂道:

 “你这样怀疑我,今后如何相处?难道那血帕仍不足以证明

 么?”

 康八狞笑道:

 “很难说!梅友竹天生癖,一生未近过女人,而你也不是轻易委身之人,这件事必须确实弄清楚,老夫才能放心…”

 巩况挽起左臂衣袖,出雪藕似的手臂,大声道:

 “你看!”

 “嘎…”康八看了一下,怪笑一阵,道:

 “——…请原谅老夫!这件事…太重要了…我不能不慎重点!…”——

 冷冷地道:

 “你的愿望已经达到,那玩艺应该由我保管吧?这是你以前的诺言。”

 康八伸手掏出一个黑中透亮的玉球,沉声道:

 “——你应该知道,这‘墨玉诛心球’乃是稀世之宝,千万丢不得,现在与你,可要小心保管…”

 巩巩接过,冷冷地道:

 “康八,你下楼去吧,我们还要谈谈!”

 康八狞视岳家宇一眼,下楼而去——

 将“墨玉诛心球”交给他,泪光转地道:

 “快去吧!设若救了人之后能还给我,那是更好,若办不到,也就算了…”

 岳家宇顺手接过“墨玉诛心球”纳入怀中,道:

 “姐姐,你佯作已经破身,暂时固然可以瞒过他,但四五月之后,他发现你腹部尚未隆起,岂不出马脚?”

 “不妨!”——道:

 “姐姐不会在此住那么久,弟弟,快去吧!咱们后会有期了…”

 她别过头去,泪水不淌下双颊。

 岳家宇握握她的手,道:

 “姐姐,我现在有千言万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总之…我忘不了你,再见了…”

 他忍着一泡泪水,自后窗穿出户外,正要向后掠去,突见康八又自前面疾掠而来,岳家宇心中一动,立即隐在屋沿之下。

 不一会康八进入楼中,一脸杀机,沉声道:“梅友竹呢?”——

 微微一怔,道:“你刚才离之后,他也走了!你找他作什么?”

 康八狞笑道:

 “我康八自知资质不如他,才甘冒戴绿帽之仇,借他的种,现在目的已达,岂能留他活在世上!老夫要杀他!”——

 花容失,道:

 “康八,你这样做可不对!其实梅友竹并无意染指,只是你三番五次…?”

 康八冷峻地道:

 “他的人品,乃是老夫的最大威胁,他太俊,老夫太丑。他多活一天,老夫就痛苦一天,我岂能折磨自己…”

 岳家宇忖道:“真是冤哉枉也!我的目的虽达到,那位真的梅友竹,却为我背上了黑锅,今后若被康八遇上,必有杀身之祸,我必须设法通知他…”

 康八忿忿下楼而去,岳家宇也回头疾掠,向谷外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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