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熙熙攘攘的候车厅里,李玉珍一扫轻松玩笑的嘴脸,拉起方好的手,郑重的
到关海波手里,语重心长道:“海波,好好以后就交给你了。”
方好仰起脸来,无语的望着天花板上的出口,是不是所有的教育工作者都这么矫情啊?跟演电视似的!
关海波先是一愣,旋即微笑着道:“阿姨尽管放心。”搂住方好肩膀的手又紧了一紧。
方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象“托孤”一样郑重其事,蓦地明白了一个道理--时候没有作过主的人即使长大了,也是一样收不回主权。
李玉珍又转向方好,眼里是一派慈爱之
“好好,记住妈妈跟你说的话。”
方好不以为然地抿了抿
,然而,鉴天两双眼睛同时凝在自己脸上,她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其实不甚情愿。
中午在餐馆吃饭,李玉珍乘着关海波离席之际,很正经地对方好道:“女孩子找归宿,身家好不好倒在其次,关键人品要正,妈妈看人一向准,海波真的很不错,对你也上心,你跟他以后可要好好的,不能再胡乱任
,知道吗?”
妈妈的话让方好很自然的联想起台湾作家三
关于择偶的那名经典之言:“看得不顺眼的话,千万富翁也不嫁;看得中意,亿万富翁也嫁。”
她有些怀疑,当初妈妈是否因为闵永吉娶的是个有钱人而竭力赞成?!
从车站出来,已经下午四点,关海波开着车一路驶去,方好有点累,也许在妈妈面前太紧张的缘故,此时靠着椅背,思绪飘渺,好半天一声不吭。
关海波感觉到了她的沉默,不
扫了她一眼“你怎么了,不舒服?”
方好惊醒过来,遂笑道:“没有。”望望窗外,有些迷糊“咱们去哪儿?”
“超市。”
“哦,你要买什么?”
“买菜,今天在家里做饭吃。”
方好讶异的看向他“你还会煮饭呀?”
关海波斜睨她一眼“当然是你煮。”
方好瘪瘪嘴,身子略略一缩,又团拢了回去。
关海波看看她瑟缩的样子,有些好笑“你妈妈刚才跟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
“是吗?”他不信,扭头睨向她“是不是跟我有关?”
方好知道瞒不过,含糊道:“说你好呗。”
关海波闻言,轻声笑起来。
结果,方好刚把菜洗干净,关海波就把她从厨房赶了出去“你是煮猪食的专家,我可不想再做一回猪。”
方好暗暗吐了吐舌头,他竟然还没忘记自己那次对他的抢白,原来也是个记仇的。
他给她指点了饮料的方位,就关上厨门忙活开了。
他的公寓方好来过几次,但都是因公而来,不是递东西就是找他签字,每次均来去匆匆,关海波很排斥把员工请到家里来,这里属于他私密的空间,包括总裁室相邻的小套间,他也很少让其他人进去。
他的公寓要比她的大好多,装饰也很有特色,宽敞的客厅里,家具摆设多为深
或金属
调,泛着硬气的冷光。几扇房门紧闭着,她没好意思推门进去,盘桓了一圈就往阳台上走。
线型的观景阳台,大而华丽,四面都落下玻璃,客厅里开了空调,冷气蔓延过来,倦意也随之涌起,她一时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她在阳台上站了很长时间,似乎想了很多事情,然而,千头万绪,犹如满头的短发,却扎不成条理清晰的小辫。
也许这一阵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她鲜有时间和心情去细想,模模糊糊的走过来,有些事情仿佛自己还没明白,就有尘埃落定的感觉,她感到不踏实。
她倚在窗边向下看,楼下是一大片草坪,几个花匠正引了水
往植物上洒水,
薄而出,行成广漫的水雾,扑向如饥似渴的绿意,酣畅淋漓。旁边,一群放学的小孩叽叽喳喳的嬉闹,有人还往水雾里冲,引来大人的呵斥。
方好的身心逐渐放松下来,望着这一幕忍不住微笑,想起小时候,自己也曾有过相似的顽皮。
“在想什么?”关海波的声音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响起,与此同时,方好的身体已经被他拥住。
她微微扭了两下,对他的亲昵之举依旧觉得羞涩和不习惯,
酥酥的感觉又悄悄的从心底爬上来。
他炙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
和面庞上,引起她阵阵微麻的战栗,她掩饰着尴尬,故作镇静的问:“你…已经煮好了?”
关海波把她的身子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继续追问:“为什么要叹气?”
他在她身后站了有一会儿了,可是她在自己的思绪里陷得太深,竟没察觉。
方好不知道怎样回答他,因为有些东西她自己都没弄清楚。
关海波望着她迷茫的表情,皱皱眉“跟我在一起你觉得不开心?”
方好连忙摇头“不是的。”她的确没有不开心,只是不敢相信而已,早上的梦境历历在目,她直觉的忐忑。
“关总,你,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她终于鼓起勇气,把连
来纠
在心头的疑问丢给了他。
关海波神色微怔,他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从一开始,他就把她作为志在必得的目标来追逐,虽然经历了一点波折,但结局还是圆满的,然而,即便现在怀里拥住了她,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是呃,
他喜欢她什么呢?
他旋即失笑,女孩子总是喜欢考虑这些虚无缥缈又不切实际的东西“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握着她双肩的手掌,缓缓上移,然后捧住她的脸。
方好一下子呼吸艰涩,再也无法正常思考,她感到他的气息下一点点的包拢过来。他终于吻了上去,带着思念的饥渴,寻找她身上熟悉的印记…
她在他狂热的侵袭下几近窒息,而他忽然短暂的
离,
息犹促,却紧盯住她通红的脸,沙哑的问:“是不是从来没人这么吻过你?”
她正昏
,疲于思考,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关海波顿了一下,忽然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中,她的耳朵紧贴着他的
腔,只听到他闷闷的笑声,低沉的,放大了数倍的传递到她耳朵里。
好一会儿,他才附在她耳边,带着浓浓的笑意,慢声低语“来,我教你。”
这一次,他温柔了许多,吻得轻柔细致,让她有时间细细体味,慢慢解悟,接吻,其实不是单方面的掠夺,而是双方的享受与交流。
她一点一点的从中
到了甜蜜的滋味,而他的怀抱是这样的坚实有力,她真切的倚靠着,只觉得如她所向往的那样。
晚餐简单清
,一条清蒸的鱼,一盘素炒西兰花,一个尖椒牛柳,另用砂锅炖了个菌菇
汤,方好从没见过他下厨,谨慎的举筷分别尝了一遍,然后很服气的点头“真不错,比我烧得强。”
关海波笑道:“我比你强的地方多了去了。”
方好嘟了嘟嘴“那你以前怎么不烧,我做了你还老嫌不好。”她想起那段铿锵岁月就忍不住泛怨言,当他的免费保姆不说,还老是挨尅。
关海波不以为然道:“我做大事的人,怎么能轻易下厨房?”
也许觉得有点太强硬了,瞥她一眼,又温和的道:“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吃我做的菜,告诉我,我给你煮。”
方好不觉在心中低语:“每天,行不行?”
面上却乖顺的点了点头,有这样,她已经很
足了。
吃过饭,方好负责洗碗,关海波去书房收邮件,处理一些公文。
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呆着,轻松自在,目光活泼的四下张望,厨房虽然纤尘不染,却也不是崭新的模样,原来老板一个人在家也会自己开伙儿,她感到十分新奇。
把餐具洗净,她才想到不知道该放哪个柜子,又不便为了这点小事跑去问他,于是一个厨门一个厨门的打开来看。
关上某一扇门之前,余光扫到什么,她略略一怔,顿了片刻,又重新打开来看,一摞保鲜盒从大到小整齐的码着,有几分眼
。
方好过了小半天,才直起
来,眼睛有一点酸,也许是瞪得太大的缘故。
也许她在厨房呆得太久了,关海波纳闷的进来“洗好了没?”
“哦,好了。”她慌忙把台板上的餐具一股脑儿的往柜子里放。
他瞧了眼她局促的脸色,又抬手看看腕表“我还得有一会儿呢,你要是无聊了,自己去找片子看吧。”
方好轻轻的“哎”了一声,脸上旋即有甜甜的笑
漾开来,看得关海波心里
丝丝的。
他的碟片排了整整两个大架子,方好一一翻过去,只觉得兴趣了了,不是bbc的纪录片,或是“环球地理杂志”dvd版,就是
战片,从《x战警》到《国家公敌》,还真符合她给他的定位。好容易找到一部比较文艺的片子,还是一关于
血鬼的--《惊情四百年》。
这部电影方好曾经在大学时期看过,很被德库拉伯爵的痴情所感动,历久弥新。
看到动情处--米娜留下的眼泪在伯爵的掌心中化为光芒四
的水晶时,方好再一次唏嘘不已。
爱情,永远是吸引女孩子最致命的武器,明知难得,依然无限渴望。
关海波处理完公事走出来,见方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浑然忘我。他走过去,紧挨着她坐下,陪她看了一会儿,终于有些不耐烦“有这么好看吗?”
“嗯。”方好很郑重的点头,继续沉
其中。
她颈间的肌肤白而细腻,他的目光久久
连在那里,猝然低头吻了下去。
方好一惊,神思终于从剧情里转到了现实,在她脸上的第二轮红
涌上来之前,他已经轻易攫住了她的
。
她穿着无袖的针织衫,他的手滑过她娇
的肩头,也许天的确太热,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滚烫。
他越吻越深,手也开始在她身上肆意
游,体内赫然腾升上来一股不可控制的蛮荒力量,且愈演愈烈,他的面色令她觉得陌生和惶恐。
她的所有魂游物外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那一点热烫上,感觉它正一点一点的向她的
间滑去…
方好似乎明白了他想干什么,开始挣扎,用双手使劲将他往外推,又急又慌的胡乱嚷道:“我,我要回去了。”
为什么她总是跟不上他的步伐?!
他的眼里溢满了情
,容不得她拒绝,吻势逐渐凶猛,铺天盖地,仿佛浑身都是他的手,他的嘴。
“留下来。”他喃喃的哑声低语。
“不行。”她拼命的摇头,几乎要哭了。
他骤然而降的热情让她惶惧,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她根本没办法消受。
他的狂热在她浅而低的啜泣声中缓慢下来,最终把头伏在她颈间,久久的静止不动。
方好由他伏着,一动也不敢动,连
泣也隐忍的收住,唯恐惊动了他。
关海波终于仰起脸来,面色微青,而他只是对她强笑了笑道:“好,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