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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
 第七章

 回城的路要比出城慢了不少,我是路盲,由得十三阿哥择路驰骋,直至月上西楼,才远望见四贝勒府轮廓,因行人渐多,策马不便,我也嫌和阿哥同骑招摇过市太过显眼,未免白惹闲话,索提早下马为他牵缰前行。

 十三阿哥却执意不肯,下马和我缓步同行。

 我很赏他的绅士风度,但此时此刻,我唯觉不亦饿乎,算时辰就算回去也赶不上晚饭正点了,哀哉,哀哉。

 奇怪的是天黑之后,王府四周竟非常热闹。

 一路走来,不时见儿童有执鲜长柄荷叶,上蜡烛,青光荧荧,如同磷火,也有提小花篮的,有举一朵莲花,下有荷叶,边走边喊:“莲花灯,莲花灯,今点了明扔。”

 十三阿哥笑道:“你小时候过节最爱玩这灯,还不肯扔,存了满屋子,又守着门不许人进,哪次都要四哥发脾气你才听话,偏你是个打死不求饶的子,不知白吃了多少苦才学会跟他强不得。可自从你去了年家,没人折腾了,他又在我面前说,空的好像少了过节气氛,真是好笑。上年这时节你在年希尧家病了,选秀女的事也耽误下,搁别人身上不知多急,你却只为玩不到莲花灯大哭了一场。今儿我本想带你到什刹海荷花市场南头老吴家铺子挑个灯送你,他家的莲花灯如今换了半透明鱼鳞纸制作,燃灯之后,通体明亮,纸穗如同丝线一般漂亮,我原想你见了后必定嚷嚷‘巧绝伦’,不料反累你陪了我大半,到现在还空着肚子。”

 我天怕地怕,最怕人家跟我回忆从前,听他这一番话,不过频频点头作含笑半步颠状凑着趣儿罢咧,又走出数十步方后知后觉,猛然止步,诧道:“选秀女

 十三阿哥道:“八旗秀女历来三年一选,上年你已到年龄,因病未录名,本是背运,但谁也没想到当年宫里忽然出了那档子事,停选了一年,倒是你转运呢。今年选秀之事户部四月早已奏报皇上,奉旨允准,如今八旗都统衙门已逐层将十四岁至十六岁间适龄女子花名册呈报汇总,又到户部,由四哥主持上报皇上,选阅期都定了,今儿四哥去太子爷那也要讨议这事处置。四哥是你本门旗主,又现管这事,你见天儿在他身前,竟无知觉嘛?”

 我怔怔听着,一时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滋味。

 清宫有所谓八旗女子“选秀”首先是皇帝为自己挑选后妃,顺便也为皇子、皇孙和血缘关系密切的宗室“赐婚”现在我搅入这混水里,选中和不被选中的机率还真不好估算,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选上了,怎么办?

 年玉莹要放在我的时代,就一未成年少女,人生大事是烦恼能不能考上重点高中,哪有这么早嫁人的?太荒谬了吧。

 我一味晴不定,忘了说话,十三阿哥却望着我微微一笑:“你放心——”

 他忽然停口,可他的笑容渐渐加深。

 月星光仿佛一起陨落在他的眼里,直到我开始心跳,然而又似受到牵引,无法别过头去。

 不远处仿佛传来小宝嘶叫,唤醒我意识,我一半恍惚一半紧张地看到出声方向:长街那头,戴铎正牵着小宝穿过人群向我走来,另还有几名府里长随跟着。

 “你放心。我一定会跟皇阿玛说,求他把你指给我。”十三阿哥的声音如此接近,就像他可以让我触手可及一样,但等他上马走了、戴铎到了我身前,我也没能鼓起勇气再看他一眼,尽管我纯洁内心在默默喊口号——我tm是员!我的立场很坚定!

 跟戴铎回了四贝勒府,自有下人牵小宝去安置。

 戴铎难得沉默,一路送我到怡斋跨院前,就自行退下。

 我也不在意,推门进去,打眼一看,好不吃惊:

 不过出去这半,院内竟已增设鲜荷若干盆,另有整株大青蒿十数座,上缚点燃线香数百。

 盆莲与蒿子灯之间,摆仙女,八仙,凤凰、仙鹤、麋鹿等等或人物或飞禽走兽形状的大型莲花灯。

 连东西堂檐下也挂满各式各样花篮灯,什么羊儿灯、兔儿灯、鹰儿灯、虎儿灯、马儿灯、金鱼灯、长鲸灯、鳌山灯、走马灯,应有尽有。

 此时正值星河耿耿,金风送,玉凉,盆莲、青蒿和线香散发着淡雅芬芳不同香气,诸灯明火荧荧,好看已极。

 我想找个人问问,但正书房里一个人影不见,院两厢配殿也静悄悄的,四阿哥没回来,平时这院里可走动的人又上哪去了?今天是法定假

 我纳闷着抬脚回屋,不提防踢倒地上什么物事,低头一看,嘿,谁忘了挂上的一只红眼睛白兔儿灯,扎的精细活儿,肚子下还有两轱辘,带跑!看得我顽心顿起。

 我有意大声咳嗽几下,见四处的确无人回应,便笑嘻嘻拎了兔儿灯前的小绳,在院子里东绕西绕跑起来。

 想当年读大学时,我总晚自习到一半就出去买零食,吃完到操场上慢跑几圈,有益身心健康,顺便惊起操场边小树林内人形鸳鸯数起,为校园精神文明建设无私献力。

 到贝勒府这些日子,我要么忙、要么吃、要么睡,连广播体的时间也不出,请安打千倒成了每必行功课,成天在人眼皮子底下做活,难得这么随心所,一个人开游园会,爱怎么歪歪怎么歪歪,说不出的轻松,跑了一会儿就开始哼哼唧唧低声唱起来:

 …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偷了我的给我出来…

 不仅唱,我还跳,把个兔儿灯整戴掉了一轱辘,成了瘸腿,干脆卡了兔脖儿当短使,反正我懒,里面没点蜡烛,不怕烧到手。

 虽然玩得有点疯,但我一直保持着警惕,只要门口那儿有一点响动,立马改换表情拗出修灯师傅造型。

 不过几次有惊无险,我便也放心,玩了个尽兴,才回西边余庆堂的“档案室”

 一进去,因院中有光透入,不点蜡烛也可见物,我先将兔儿灯往门口椅子上一抛,又端起矮桌上半天剩的半盖碗水咕嘟咕嘟喝了一气,抹抹嘴,正寻思着上哪要点吃的,忽然想起:“档案室”的门我下午跟十三阿哥出去时就锁好的,怎么现在开了?

 莫要丢了什么文件,这里的人才会都跑了,留我当替死鬼吧?

 也不至于啊,贝勒府戒卫森严,哪有外人来偷?何况我一路回来也没见啥查夜症候。

 ——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

 怒,不要又是什么狡诈妇女趁四阿哥不在家整我吧?

 我越想越惊,忙回身先把门自内闩死:赶紧先查一遍少了多了什么没再说,别让人栽赃!我擦火点燃了桌上烛台的蜡烛,一手起旁边厚厚一叠线订目录,便要往大书架那去对帐。

 随着移动时的一晃,烛焰窜起,将我在地上的影子拉的老长,而我也在一霎间看清端坐在书案后的四阿哥,手一抖,目录散了满地,忙着打手:“请十三阿哥安!”的df877f3865752637

 话一出口,我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了。

 胡说什么呢这是?

 可隐约又有念头掠过我的脑际:如果能和十三阿哥一起,我是否就不必这样整天担惊受怕,动辄得咎?我刚才在院中那样高兴,和十三阿哥临走前说的那句话究竟有没有关系?

 这样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叫我了方寸,但这些问题还是其次,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四阿哥听到我说错话了吗?

 我很想抬头观察他神色,但我不敢,只存了侥幸心理希望他今天人品爆发不要为难我。

 我是有点怕他的。

 第一眼见到他开始,我就有点怕。

 年玉莹是足够美的,从我见到的形形人等眼里,便可看出这份美貌换来的倾羡、宽容甚至爱慕,好似天生宠儿,等他学会八面玲珑磨练成,只需一两度散手即可颠倒众生,但四阿哥不一样。

 不是因为我知道他是将来的雍正皇帝,而是为他难以言喻的眼神,令我有什么都被他看透的感觉,愈想掩饰,这种感觉就愈强烈。

 没人会喜欢被一个自己看不透的人看透,我更不例外。

 我垂头听着他的脚步声过来,在我身前停下。

 “抬起头来。”他的声音听来平稳,似乎无任何不妥,却有不容质疑的肯定。

 我慢慢抬起头,因他比我高的缘故,并未看着他的脸。

 他抬起右手,以食指触上我的左颊,指尖微力,从眼眶下方斜向角、下颌,又沿赤脖颈一路往下,仿佛漫不经心道:“今天玩得开心吗?”

 他的食指所过之处,有若一簇簇火焰灼痛我肌肤。

 这一连串动作的意味令我始终不敢抬眼看他,只在这火隔衣滑下我锁骨时仓惶退后。

 但只来得及退了一步,他的左手便迅速绕到背后控住我身子,同时右手紧贴上我左微隆之处,我毫不怀疑他能清晰感受到我心跳的急促紊乱。

 我本能昂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静静吐出三个字:“放开我。”

 “噼啪”一声,映在墙头上的烛光一暗,复又明亮,这烛爆裂声,使室内平添一份令人窒息的氛围。

 一明一暗间,他的眼里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我宁愿相信那是我的错觉。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他放开了他的手。

 天知道,我垂在身侧的手,手指甲已经深深掐入掌心。

 我尽量镇定地转身走向门口,一面默默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回头,千万直背脊,千万不能让他看出来我怕。

 我伸手拉门,不可谓不用力,门上却发出大响,骇了一跳,我这才记起门被我自内闩住了,又用手去扳开门栓,移动过程中,它发出的每下钝响都在我的神经上刻下尖锐一笔。

 终于打开门,看到院内灯火,我一下失了节制,拔腿就往外跑,连头上帽子掉落也不顾了。

 可刚跨过门槛,四阿哥就突然自后追上,一把纠住我的发,将我拖回,我分不清我的背重重撞到的是门还是墙,但我的眼角有看到他的脚踩过我的帽子。

 极度的恐惧让我差点失声惊叫,却又生生克制下去。

 惊慌不能解决问题,我得弄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还从没见过他亲自出手打人,到底是什么惹到他这般发作?

 谁知道男人发起脾气根本不可理喻,他一点不理会我在说什么,只管把我半抱半拉地扯回室内。

 今天一天,我只中午吃过一点东西,奔波了半,哪里还有多余力气抵抗,没几下工夫,就被他带到书案边,狠狠仰面推倒其上,随即“哧啦”响处,我身上的秋日薄衫已被他大手扯开,半出内里月白绫肚兜及同亵衣。

 我这才幡然醒悟,他竟不是要打我,他是要…欺负我。

 书案上的书籍、残局棋盘、笔筒、镇纸、石砚哗啦啦倾倒一地,发出杂乱声响。

 我脚上一只鞋也蹬掉了,狼狈之下,顾不得还手,只死命抓住前衣襟,要侧身逃下书案,却被他一手卡住脖子,动弹不得。

 还好他的手没有收很紧,我惊慌失措地用双手去扳开,结果顾此失彼,‮腿双‬被他拉开。

 他的站位成功欺入我双膝之间,马上扯开我间系带。

 “一道门算什么?即使出得去,你能找谁?嗯?”他的声音变至深沉重,听在我耳中又是莫大讽刺,我好容易拉开他卡在我脖子上的手,心中已然恨极,不假思索,张口便对他小臂咬下。

 他很快夺回手去,但肌肤拉过我的牙齿时,还是被我咬破手掌边缘,带着腥味的血溶在我的瓣上,又顺他回动作一点点洒染到我的白衣上。

 他低头看看伤口,并不当回事情,只回手解开自己间鹅黄束带,除去外衫,拉下子,每一个动作,若有若无地碰触到我的‮腿双‬内侧。

 但他并没有住我,我半撑起身还要想跑,一眼晃见他下昂然张狂之物,顿时惊得六神无主。

 他用眼梢瞥了我一下,抬手在我前柔软处轻轻一推,指尖有意无意正刮过要紧一点,我无处好躲,又被他仰面推倒原位

 “半年没碰过你而已,胆子竟大成这样,当真以为我不治你了?”他的语气像是个问句,然而显然他并不需要我回答。

 我骇得手脚发麻,也不敢挣扎,连他究竟怎样剥去我的底都记不清楚,只觉下身一凉,知道什么都暴在他眼前了,羞到无地自容,又深感受辱,下意识背往上挪,想将‮腿双‬收拢并起,但他一手握在我的上,把我拉向他,另一手不容分说地将我‮腿双‬分得更开,用他手上残存的鲜血涂在下面稍作润滑,紧接着双手圈住我的,一个沉身,猛然入我体内。

 在他破体而入的一刹那,我一切能做的不能做的反应完全僵住,包括呼吸。

 他低下头,专注地看着我脸色,我几乎能从他的幽黑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反影,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下一口气才开端,难以忍受的疼痛便来势汹汹席卷我每一处神经。

 被他侵入之处的剧痛就像有二、三十支针管一起扎入里,我的视线迅速模糊。

 我想哭,想尖叫,但任何一个哪怕最轻微的动作都不可避免引起更可怕的折磨,于是我只能像活活被串在竹签上的鱼一样拼命张嘴深呼吸,却发不出声音,他要我死我就死,他要我活我就活。

 痛楚在身体里,我的手贴在书案面上无助曲指动,却抓不住一个可以借力的地方,背上的冷汗出了一次又一次,而年玉莹的这个身体似乎对他格外感、抗拒,无论我怎样企图分散注意力,也控制不到这个身体所发生的痉挛。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不肯放过我,他每一次深入就如一只凶猛野兽咬到我最柔弱之处,而他的狂暴我看不到尽头。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开始跟我说话,他叫我说一句,我就跟着说一句。

 我渐渐发现只要可以开口说话就能减轻苦楚,但他叫我说的到底是什么,我仍一点概念没有。

 身体不是我的,头脑不是我的,什么都是他的,他是我的主子…

 第八章

 事毕,四阿哥重新穿戴的一丝不苟,只拾起他下的长衫,抱我起身,给狼狈不堪的我披上,却不走人,又带我去他那间大书房。

 他有时会通宵议事,书房内间有设榻,但我从来没有进来过,他把我平放躺下,我才看出这是张紫檀木嵌螺钿罗汉,没有架子幔帐,只有三面围子。

 因挡门处一座五扇大屏遮住院内花灯透来的光,四阿哥点起烛台上玉的长烛,房内一下亮堂起来。

 烛影绰绰,映得他脸上明灭不定。

 我的长发早已散开,有一绺濡濡地曲折腻在脸上,微,刚想动,他却伸指替我拨开。

 我想起他先前所作所为,心里不泛起一阵厌恶之情,侧过脸去,呆呆望着靠里七屏风式围上的浮雕蟒纹。

 即使这样,我依然能感受到四阿哥坐在榻外围看着我的目光。

 在书房当差这些日子,我见识过他和朝廷大员打交道时出的雍容气度,不是不轩昂器宇的一个人,而他某些特定时刻的姿态、语言、眼神更曾让我暗自心仪,现在想起来,简直触心。

 亏我还天真的以为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事实上根本譬如鱼,任人宰割。

 我现在才明白,别人对我的客气尊重都是假的,那不过是因为十三阿哥待我好,四阿哥宽放我,但如果四阿哥翻脸无情——又如果十三阿哥是跟四阿哥一样的人呢?

 长得再好有什么用?

 持美行凶,不如持刀杀人!

 外面更道里隐隐传来三下梆声,天黑到现在才过了这么点时间。

 我却觉得一生都没有了。

 寂静暗影中,四阿哥突兀开口,他的说话好像从很远处漂浮过来:“我十四岁开牙建府,当年皇阿玛把内大臣飞扬古的女儿纳拉氏指给我,三年后,他把才四岁的你送到我府里。你还那么小,已经会得看人了,一双眼睛就像黑宝石一样,谁逗你玩,你的小拳头就抓住人手指不放…虽然幼遭孤,但你比谁都活泼可爱,打小最爱玩风筝和兔儿灯,成天价满府里跑来跑去,谁见了都喜欢。那时候胤祥也常来我这,他比你大着六岁,就爱逗你玩,你也喜欢跟他闹…再后来我把你送到年家,原想等你到了选秀女的年纪,帮胤祥跟皇阿玛求了把你指给他做嫡福晋,他原有个侧福晋,是头等护卫金保之女乌苏氏,嫡福晋位子一直空着,不惜连皇阿玛的指令也抗了一回,谁知那年他又突然听命娶了尚书马尔汉之女兆佳氏为嫡福晋,我一问之下,才知道你和老十四走得极近。我叫来年羹尧,方知连他也管不住你,老十四又素来和老八他们一路,没少给胤祥暗气受。怎么说你也是我门下的人,我就让年羹尧带你来见我…我本只打算管教你一下,可你竟然说死活都要跟他…我后来才想起那天是你十四岁生日…”

 我听得眼泪扑落扑落簌簌往下掉,打了半边脸颊。

 穿越时空的人那么多,怎么就我倒霉,轮上这个烂摊子,他们三兄弟争女人,关我鬼事,我品德兼优,从不搞男女关系,这次内伤真是受的重了。

 四阿哥还是胡扯,说的好像他上次强暴年玉莹错在女方一样,那他今晚又算什么?

 我说什么刺他了?

 他根本没给过我说话机会!

 捅我一刀做个回忆录就算完了?

 我小时候又不认识他,大家没感情!

 我越想越气,翻身坐起想要跟他摆事实讲道理,谁知下身突然就像触电一样火辣辣痛起来,苦着脸往前便倒,不是四阿哥出手扶住,整个人就滚下了。

 我部不能着力,手一撑,正扶在他前,就如主动投入他怀里一样,尴尬要死。

 “还疼的厉害?”他好似咬着我的耳朵说话,我无比悲愤地瞪眼看他,妈的,都这样了,还调戏我!

 他嘴角微挑,轻轻放我侧靠住板,下榻到外间书房去了一会儿,取过一个小小黑色玉瓶和几条白色绢布,又在我身边坐下,掀开他裹在我身上的衫子下半截,小心打开我‮腿双‬,先用绢布擦拭,再拔开瓶,直接用手指沾了半透明药膏抹在我的私处,又一点一点地开来。

 这不知名的药膏初一沾身,还觉刺疼痛,但开来之后,就渐渐有清凉舒缓之感弥漫开来,让我好过很多。

 只是后来他的手指开始探入道涂抹,我便如临大敌般蜷紧脚趾,手死死抠住板不放,他倒是一脸正经:“放松一点,放松一点,夹到我了,啊,出不来了…”

 结果我更加紧张,抵死叫道:“走开,走开,不疼了!你不要弄了!”

 好容易四阿哥收了手,我急忙并腿把衣衫下摆收好,不曾想这衫子本来偏大,身倾得太深,上半身遮盖竟整个垮落下来。

 我自己衣物都被他撕扯坏了,一时间上身并无遮拦,连红痕均被他一览无余,忙一手掩一手拉衣往里躲。

 四阿哥看在眼里,随手抛了玉瓶,一把攫过我来,仰面按倒在榻上,不管不顾地吻了下来。

 我紧闭牙关抵抗,无奈他的手包住我一双小,发疯一般的,他滚烫的掌心得我扭着身子要躲,气息尽了,张口呼吸,便被他的舌头侵入口中,噬着我的上颚和牙龈,连舌下隐秘的柔软也不放过。

 我胡乱挡开他的手,不当心又抓到他的伤处,他低“嘶”一声,强硬地一手扣住我的下颚,令我看着他。

 他的眼里有异样一闪而过,手在下面一阵动作,解开了他和我之间的束缚,又很快用膝盖顶开我‮腿双‬,回手垫高我的,将他的炽热对上我‮腿双‬之间尚存凉意的地方,略磨了一磨,便要刺入。

 我吓得发出半声哭音,却又迅速抬手,将手背覆在眼帘上,不想让他看到我的泪水出。

 但耳边只听他急速地了几口气,意料中的可怕并没有马上发生。又过了一会儿,他竟极温柔地拉开我的手,柔声道:“不哭了,乖…”

 我颤抖着忍住泣。

 他慢慢从我身上下来,自后侧抱住我,直到我停止哽噎。

 但他小腹下的硬仍未消失,因此当他掠开我的发含吻我的耳垂时,我的身子又绷得很紧。

 他意识到这个,稍稍退开一些,不再那么紧贴我,但这张榻本来是给一个人设计的,宽裕空间不多。

 我和他都出了汗,彼此身上都有对方的汗水,分不清谁是谁的。

 烛没人剪过,映在墙上的火苗越来越长,却不够亮了。的

 四阿哥的声音有些发闷:“安心睡吧,今晚我不会再碰你。”停一停,又道“当初你若肯求我一声,或许是另一个局面。”

 不知怎么,我忽然想起我来到古代是因为年玉莹的坠马,因问:“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他深口气,缓缓道:“有我在,你不会有事。不过——你若敢自裁,我必把白家和年家抄光九族!”

 他这末一句话语气颇为狠。

 可惜我不是年玉莹,我的九族在三百年后,他白狠了。

 热的时候容易犯困,何况我今天几经折腾,早已不堪承受。

 朦胧睡去之前,我记得我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白家还有亲戚吗?”

 他好像有回答我,但我醒来之后对那个答案完全没有记忆。

 第九章

 第二天我到快中午才起身,醒来时,人已经在自己房里,身上盖着薄毯,这季节的内衣,基本还是每更换,每天早上由浆洗房水妈妈们负责洗涤送来,我贪睡,往往一次多拿几套洗好的放在房里替换,但都在箱子里,不像今天一睁开眼,枕头旁边就整齐放好一叠干净衣服,只一件杏子红肚兜已经有人给我围好穿在身上。

 回手摸摸身上,到处皮肤都很干洁净,是有人给我擦过身的,那么昨晚的梦不是假的了。

 我悉悉娑娑将衣鞋袜穿好,又自取了一顶新的蓝缎子便帽束发戴正,这才开门出去。

 外头院子里太阳烈,刺得我眼睛发麻,正着,那头戴铎带着小苏拉拎着食盒过来,见了我,笑道:“二小姐起了?该饿了吧?先吃饭吧,主子待,二小姐昨儿过节玩累了,今只管在屋里歇歇,不用做事。”

 我一听便气不打一处来,我玩累了?是给你家主子玩儿我了!

 戴铎指挥小苏拉进屋打开食盒,取出菜肴米饭一一摆放好,都还香腾腾、热乎乎的,又满面堆笑道:“昨儿四爷回来得早,亲自督促我们布了这满院子的花灯,说晚上二小姐回来一起过节,我一听,忙带人赶出去接你,谁知到了致美楼一问,你跟十三爷先走了,我看小红马还在,就只好在那等着——晚上看着花灯还不错吧?”

 “哦,戴总管接我回来时怎么没说四阿哥已经回府了?”我接过小苏拉递给我的湘妃竹镶银筷搁在小碗上,先分了他一碟苏叶饽饽拿出去吃。

 戴铎一愣:“我有说呀,你没听见?见上面儿我头一件就说了这事。”他又报出一个长随的名字,说我不信可以问。

 我想了想,那时我正有心事,是有可能没听到,也懒得跟戴铎扯皮,因勉强笑道:“戴总管吃了吗?”

 戴铎道:“四爷叫誊的折子刚清理完,等下过去再理一遍,这就要去吃了。”

 “哦,那我就先偏了,你忙?”

 戴铎听出我送客意思,眨了眨眼皮子,看我已经坐在桌旁,才忍不住道:“四爷又去了毓庆宫,晚上还有应酬,必要迟回的,二小姐尽管放心安置。”

 我听他一路把话说的客气中带着不伦不类不,多少起了疑心,想说什么,又忍了,只道:“在这儿的都是奴才,各守各的本分罢了,主子在与不在,也都一样,戴总管你说是吗?”

 “那是。”戴铎不知怎么冒起汗来,脑门上油光光一片,却还不走,看着我道:“四爷让把花灯全收在一间屋子里了,二小姐可要看看?”

 我刚挟筷菜,还没送进口,心里一烦,随口道:“不看。荷花灯什么的分给小苏拉他们拿去玩吧!”

 戴铎还没说话,小苏拉连扑带跑从外头进来,急摇手道:“不行不行,过了中元节,再拿荷花灯回家玩,我妈要打股的!”

 戴铎作势赶着小苏拉要打,小苏拉忽然哭鼻子道:“戴大爷,鬼节用过的灯不能叫我拿呀!”

 我看的傻了眼,忽然想起昨和十三阿哥在路上遇见小孩唱的歌:莲花灯,莲花灯,今点了明扔。

 敢情七月十五中元节就是鬼节,怪不得十三阿哥说我小时候藏灯还要被四阿哥骂,原来是这个道理。

 “算了,”我摆摆手“那就把灯抬出去都烧了好了,反正放在那我也不去看。”

 戴铎伸伸头,刚想说话,我笑啐道:“行行行,等四阿哥回来你就拿我这话跟他说。他让你收的,他叫你烧你再烧,有事担不到你身上了吧?”

 正好门外院子里有人“戴大爷、戴大爷”地叫着找他来了,戴铎这才去了,小苏拉也止了哭。

 我几口把饭扒拉完,推了椅子就往对面“档案室”走,小苏拉了满口的饽饽,急急替我掩了房门跟过来,含糊不清地问道:“年姐姐下午还要做事?”

 我头也不回道:“事情不多,放你的假,你先回吧,桌上还有我没动过的两盘菜,你连盒子提回去,你妈要问,就说我给的。”

 小苏拉欢喜不尽的谢了走去,我拿钥匙开了“档案室”的门,先气定了定神这才推门进去。

 还是我每天来的熟悉地方,

 我强迫自己站在书案前,紫檀木硬得很,我抓断了指甲也不会留下印记,但当我站在这里,我可以清晰回忆出昨晚那让我深感恐惧的一幕幕。

 我要牢牢记住它,只有这样,我才能随时随地提醒自己不要再天真地高估自己的能力。

 有一个寓言,说的是青蛙的故事:把一只青蛙丢进一个煮沸的水锅里,反应灵敏的青蛙会在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用尽全力,跃出开水锅,但将它放在同样的锅里,里头加水再用小火慢慢加热,青蛙虽然约略可以感觉外界温度慢慢变化,却因惰与没有立即必要的动力往外跳,最后被热水煮而不自知。

 有些事,不管找出多么好的理由,也不可被原谅。

 现在的我,就算反应够快能够跳出沸水锅,只要四阿哥高兴,他也随时可以抓住我摔回去。

 我不会让他选择我的棺材,不管年玉莹跟他之间有什么恩怨,那都是以前的事,现在他得罪了我,我总要叫他拿出代价来——不管是什么代价。

 天擦黑的时辰,又是戴铎亲自带人送晚饭来。

 我没关门,他们在门口探了探头,见我已经点起烛台,伏案写字,便悄悄儿地把食盒放下去了。

 他们刚走,我便听见院门口有规律靴子声响起,知道是四阿哥的亲兵来了,四阿哥也马上就到的,因架起笔,踏出房门,和众人一起上去。

 不一刻,穿一身木红色衣褂常服的四阿哥身后跟着顾八代老师走进院来,大家平训练有素的,一声“请四阿哥安”的唱诺甚是整齐,四阿哥伸右手虚接一接,众人或快或慢各自起了。

 四阿哥一眼见到我,略凝了一凝,便很快在大伙儿前后簇拥下进了正书房。

 我自回到“档案室”虚掩了门,半坐椅上,打开食盒,先看到里面一盘玉带桂鱼卷、一盘桃仁酥鸭、一盘燕窝拌白菜,平极爱吃荤的,现在却没甚胃口,随便拣了几筷白菜,因不下饭,挟了两筷玉卷把一小碗饭对付过去,桂花牛汤倒是全喝了。

 所有零碎收拾好,走到案边捧盏兰雪茶漱了口,还未完全放下,门风微动,一人踏进脚来,我侧身拾起飘落到椅面上的一张空纸,口中道:“还有没动过的,你自己看——中午的食盒还过去没?”

 那边的响动不大对,我奇怪回首一看,却不是小苏拉,是四阿哥,他站在小桌边,正揭了食盒盖儿往里瞧。

 我上去走到他身边,刚刚站稳,他指一指道:“这个白菜炒得不错。”

 我提筷挟起两丝白菜,左手用掌心虚托在下面给他送过去。

 他并不犹豫,一张口,就我手中吃了,接着又看了一眼,道:“桂花牛汤是学西洋人的做法,你喜欢,以后叫他们天天做。你以后也别对那些小苏拉太好,都抢着来跟你做事,叫别人用谁呢?”

 桂花如何是天天应有之物,我不说,他自己也想起来,因一笑而过,带我边走向书案,边道:“听说你写了一下午的字?”

 他正伸手去拿,却见张张都是白纸,只偶尔有点大墨迹沾濡,有的又是一点点地晕染,深入那些微细的纸脉,一看便是眼泪化开,脸上的笑就收了去。

 我默默从他手里接过那些纸,叠在一起放在一旁。

 他的手突然搭上我线,我微微颤抖一下,还是由着他搂过去,便嗅到他身上淡薄的酒气,又一次紧张起来。

 于是他换了个姿势,双手撑在书案上,把我固定在他和书案之间。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我低首看着他手掌内侧那个已经不是很明显的咬痕,像是受到甚么惑一般,伸指抚摸上去。

 他的身子一下贴紧过来,有些迫到我的呼吸。

 我见他间丝绳系着的片状羊脂玉牌甚是温润洁白,顺手把玩,正面隐隐刻着一幅山风景图,再翻看背面文字,是清勤慎忍诗文牌雕,其调法浅而清晰,秀雅可人,下落有“子冈”款,因这些天读了不少杂书,包括玉器鉴赏秘要之类,却知道是出自晚明时期苏州制玉大家陆子冈手笔,存世无多,堪称千金难得之物。

 四阿哥解下玉牌,系在我带上荷包旁边。

 他的手指修长灵巧,骨节匀称,指甲修剪的很短,看起来很干净,我也不动,由得他弄,因看他换了一身石青色新衣,问道:“四阿哥要出门?”

 他点点头:“今儿收库银的事得了皇上的彩头,太子晚上在宝善街丰泽园作东,说也叫上你去乐乐,也是,回京这么久了,我还没得空带你去拜见他呢,这个礼数不该失。”

 我想一想,哦,他说的就是现年三十五岁的二阿哥了,即将被康熙两废两立的古今开来第一高龄太子,如此人物,年玉莹也认识?

 “你去吗?”四阿哥问的古怪。

 我答得爽快:“去。”

 四阿哥朝我面上看看,似笑非笑道:“那里路窄,抬不进轿子,要骑马去,你跨骑不妨?”

 我一开始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待想到了,不由羞得半别过脸去,只听他低笑道:“一会儿上我的马。你侧坐着就行了,保准不让你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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