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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兵俑
 蔡琳在台阶上查看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于是我们开始向下面走去。这些台阶上下阶间足有三四寸的距离,往下走很不容易,必须侧着身子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下。并且每步下去,双脚得站在同一个台阶上,站稳了再下下一个台阶。我走了十来个台阶,腿有点发酸,心里恨恨地骂道:他妈的,修这么高的台阶干吗?又没人看,有钱也不能这样浪费吧。

 一两百米长的台阶,我们竟花了十多分钟才走下来,眼前又是一条灯光之外的"道路"。其实它并不是道路,只是被两边站岗似的兵俑"挤"得看起来像是条路。尽管下台阶把腿弄得很酸,但近距离看到那些兵马俑,我依旧兴致盎然。此时我跟兵马俑的距离与刚才在台阶上是没办法比了,所以借着灯光,我大体能把附近的兵马俑看个大概。他们有骑马的,有驾车的,有扛旗的,有持剑的,有握刀的,有的干脆拿着带钩,举着青铜矛,整整齐齐,杀气腾腾,好像要出征打仗一般。

 我扭头看蔡琳,她正面对着一个扛大旗的兵俑,上下打量着。

 我兴奋地说:"好大的手笔啊!这么一大片的兵马俑,跟秦始皇的兵马俑有得拼了。你说埋葬在这里的是个楚国的大王,我原先还不信,现在看到这个,我看十之八九还真给你说中了。那个时代,只有君王级别的人才配有兵马俑。"

 蔡琳接口说:"其实还没走进来之前,我也只是猜测而已,现在来到这里才真正确定下来。除了兵马俑这个提示之外,刚才我们走过的台阶,我数了一下,一共有六十七级。在战国时期,尤其是楚国的坟墓里,台阶越多代表身份越高。六十七级是楚国国君御用的数目,谁也不能高过这个数目。还有你看这个字是什么?"她指着兵俑扛着的那个土做的大旗。

 我顺势看过去,只见上面歪七扭八刻了个字,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芈",眼睛一亮说:"是楚国大王的姓。芈,翻译成现代字是’熊’的意思。"

 蔡琳说:"是的。希望这次找到的是我要找的那个大王,不然又是白费工夫了。"

 我说:"听你这话,好像你为了寻找那个什么盒子,曾进了不少楚国大王的墓了。"

 蔡琳神秘一笑:"我说是,你肯定不信。"

 我叫道:"当然了,你当我是个傻子。这怎么可能呢?我们能进一个这样的坟墓已经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多少考古家寻找了一辈子也遇不上这样大的古墓。"

 蔡琳说:"以后有机会带你多转转,你就会发现,其实像这样的古墓算不了什么的。"

 我说:"又在瞎吹了,你当那些大古墓是你家,随便找便能找到啊?"

 蔡琳说:"我们不说这事,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倘若有缘我们再有机会合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话题一转,又说,"楚国一般贵族的坟墓是主墓带两耳的结构,主墓在中间,两耳在左右两边。主墓当然就是棺椁,左耳堆的是衣食住行方面的东西,右耳放的是金银财宝。大王级别的人物是在这两耳的基础上,多建了一耳,随陪的是兵马俑。穿过这个耳应该就是主墓了。如果真是我要找的那个王的话,那个盒子应该就在里面。"

 因为老听她提起那个盒子,所以我一路上可没少问过,可每次问,她都闭口不答。这次见她又提,我又忍不住说:"那盒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你说你们家族已经找了它几千年了,是不是唬我的哦?什么东西那么宝贵,值得你们寻找那么久?"

 蔡琳说:"这个嘛,还是那句话,暂时无可奉告。等时机成,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我说:"那么保密?整得好像国家机密一样。那没有办法了,只好等了。"

 蔡琳说:"嗯,我答应你。等这事一了,保证一五一十地把我们家族寻找那个盒子的事全都告诉你。"

 我说:"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可不能黄牛哦。"

 蔡琳说:"放心好了,其实这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我现在说了,你也未必会信,还是找到再说。到时你亲眼看到,就全知道了。走吧,我们进去找找,看看它到底在不在这里面。"

 我们继续往前走,我一边走一边看着两边的兵马俑,偶尔还会用灯头向更远的地方扫。越看心里越是感叹,做这么多兵马俑得费多少人工啊!这里站着的少说也有几万人马。就这样走着看着,我突然看见前面有个很特别的兵俑。他看起来真的好像真人,上了彩,个头比我要高一点,眼睛鼓得老大老大,让我想起了张飞。搞笑的是他的嘴巴居然是红色的,好像涂了口红。他手上高举着一把青铜剑,很霸气的样子。奇怪的是其他兵马俑都是清一的土黄,唯独他身上的服饰是青色的,所以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他特别醒目。

 楚国是秋时期蛮夷自立而后被册封的国家,在很长时间里,楚国旗有五且服饰皆杂,中原诸侯嘲笑楚国是"穿"。进入战国时期,楚国便推演出"炎帝后裔,与黄帝同德"的土德,旗帜服饰变成了一土黄,怎么会有个青色的兵俑呢?好奇之下,我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这个兵俑的身体,谁知一碰,这个兵俑顿时向后倒去。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兵俑倒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身子和头都碎了。让人惊奇的是,它破碎的身躯里,居然出了一地黑糊糊的东西。我用电筒一照,赫然发现这些东西居然是一些虫子!

 蔡琳听见声音,回过头说:"不要动,一直往前面走。"

 我说:"你过来看看,兵俑肚子里居然有虫子。"

 蔡琳半信半疑走了过来说:"是吗?它们是土做的,里面怎么可能有虫子呢?"

 我指着地上的虫子说:"不信你看,它们有的居然还在动。"

 蔡琳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那些虫子,然后又用长剑在那个给我碰碎的兵俑身上挑挑,查看了一番说:"这是个真人做的兵俑。"

 我着实吓了一大跳说:"不是吧,活人做成的兵俑?!秋以后不是已经逐渐以俑代替活人与活牲畜殉葬了吗?这里怎么还会有活人陪葬呢?"活人和活牲畜的殉葬盛行在商周时期,那时还处于奴隶时代,奴隶主生前过着钟鸣鼎食的奢侈生活,死后还想在幽冥世界得到和生前同样的享受,所以死时以大批奴隶殉葬。这样就有了"天子杀殉,众者数百,寡者数十;将军大夫杀殉,众者数十,寡者数人"之说。到了秋战国时期,奴隶制度瓦解,封建制在各国相继建立,开始以陶土或木头做成人形当做替身随葬地下。这个古墓很明显是秋战国时期楚国大王的墓,按照道理来说,应该已经没有活人殉葬了,所以我好奇得很。

 蔡琳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你自己看嘛,这的确是个活人嘛。"

 我仔细看了看那个兵俑,还的确是个活人,不由打了个冷战说:"难道这里所有的兵俑都是活人做的?"

 蔡琳站起来用电筒向四周照了照说:"看来不是,只有少数穿这样服饰的人有可能是真人做的兵俑。好了,我们也别管那么多了,先进去找东西要紧。"

 这时,前面一个跟我打碎的那个兵俑服饰一样的青衣兵俑突然开始动起来了。我还以为自己眼睛看花了,眨了下眼再定睛看了看。这一看就看到附近的几十个青衣兵俑都开始动起来,动作一板一眼,好像机器人一样。这怎么可能呢?就算他们都是活人做的,死了那么久了,怎么会动呢?

 一个兵俑提着一把剑从后面向蔡琳刺去。那把剑虽然蒙了一层灰,但还没有完全掩盖它的青光,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真家伙。蔡琳似乎并没发现危险,还接着往前走。我大喊道:"蔡琳,小心你后面。有个兵俑正向你捅刀子。"

 蔡琳肯定觉得我的话莫名其妙,应声说:"不要胡闹了,我们…"她边说边回头,好在她回了头,身子跟原来位置相比有点偏,那个提剑的兵俑一剑从她的脖子旁边穿过去了。蔡琳吓了一大跳,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兵俑又挥剑一削,蔡琳忙低头,又躲过了这一削。兵俑再次进攻,蔡琳一横手上的长剑,一剑就把那个兵俑砍成了两截。附近几个活过来的兵俑立时赶了过去,跟她厮杀起来。

 在看蔡琳打斗的时候,我旁边三四个活兵俑已经近了我。他们提剑的提剑,拿矛的拿矛,戈的戈,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吓得心惊胆寒,慌忙往后跑。可没跑几步,前面的几个兵俑也动了起来,把前面的路给堵了。我害怕地退了几步,突然想起后面也有活兵俑,连忙停住。这时候,又听到破风的声音,我知道,后面的活兵俑向我进攻了。我往左一闪,躲开了这一击,一长矛闪过我刚才站的位置。

 两边的活兵俑都过来了。我虽然害怕,可想想左右都是死,不如拼一拼,砍倒一个算一个,总比站在原地等死光荣一点。我一壮胆,握着鬼子军刀,大叫一声:"老子跟你们拼了!"说完,就向旁边的一个活兵俑砍去。那个兵俑长剑一挡,身边的两个活兵俑也在同一时间向我伸来矛和戈…我下意识地举起军刀,挡住了刺向我口的矛,随即身左闪,身后撞到了一个死兵俑,和死兵俑一起摔倒在地。

 我还没爬起来,两个提剑的活兵俑又向我劈来。我随即一滚,躲过了两把剑,又撞到了一个死兵俑,电筒和军刀都被震到了一边。我捡起电筒,正要去捡军刀的时候,一把长矛刺了过来。我一缩手,当的一声,长矛刺到了地上,那个活兵俑正在回长矛。现在不捡等待何时?军刀可是我现有的唯一的防身武器,我说什么也不能把它给丢了。

 刚刚握住军刀,一把戈又刺来了。我挥手一挡,又是两把青剑砍了过来。我急忙双脚蹬向旁边的一个死兵俑,借力向前一冲,冲出了两米,头撞到了后面的死兵俑的身子才停了下来。这一撞疼得要死,可此刻不是喊疼的时候,我颤悠悠地爬了起来,身子还没站稳,一把剑就在我头上削过。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分不出哪里是前哪里是后,看见前面都是些死兵俑,于是慌忙向前逃去,一路上倒给我撞倒了不少死兵马俑。

 活兵俑的动作比较慢,他们的步伐很机械,抬腿是抬腿,落脚是落脚,自然跟不上我跑的速度,一下子我就把他们抛在身后。回头看的时候,不想看见蔡琳正跟五六十个活兵俑拼杀着,边打边往我这边退。饶她武艺高强,几十个兵俑一起进攻,还是有点吃紧。

 追杀我们的活兵俑一边走一边砍,所到之处,死兵俑一个不留都给他们砍翻了。一时之间,大厅里尘土飞扬。

 我大叫着:"蔡琳,这边这边。"

 蔡琳闻言,几个飞身赶了过来。

 我看着那些慢慢向我们靠近的活兵俑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这些兵俑突然活过来?差点就死在他们手上了。"

 蔡琳说:"不知道,可能是护灵的士兵吧。"

 我惊骇地说:"不会吧。从秋战国时期到现在已几千年了,这些兵俑就算没在做兵俑的时候给烫死,在这里也早就给活活闷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蔡琳说:"估计是巫术吧。楚国的巫术在当时本来就是天下闻名,楚国的好几个大王皆是用巫高手,比如成王、共王、灵王、昭王、怀王等等,我猜想这些活人做的兵俑可能是被某种巫术控制住了,是专门为保护陵墓而安排的。"

 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巫风在古代社会是很盛行的,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到了秋战国时代,北方经过诸子百家思想的洗礼,鬼神信仰已经很淡薄了,但是南方楚国由于地处偏僻,巫术依然非常盛行。像《汉书·地理志》中记载:"楚有江汉川泽山林之饶。…信巫鬼,重祀。"《隋书·地理志》中记载:"大抵荆州卒敬鬼,尤重祠祀之事。"

 我抬头望去,那些活过来的兵俑少说也有数百个,不由有些束手无策说:"怎么办呢?他们就要冲过来了。"

 蔡琳喊道:"还愣着干吗,赶快四处找找附近有没有出口。那么多兵俑,跟他们对着干,那不是找死嘛。"

 我们俩拼命地往前跑去,跑到了大厅的尽头,本期盼着前面会是个出口,哪知只有一片墓墙。我们不死心挨着墓墙一路找去,绕了大半圈,都没出路。

 蔡琳当机立断说:"我们从旁边退到台阶那边去。"

 于是我们向台阶狂奔而去。那些活兵俑似乎知道我们的意图,也开始向台阶靠近。他们本来就比我们靠近台阶,当我们跑到半路的时候,那些活兵俑已经占领那里,并且向我们这边扫式搜索过来。

 我大骂说:"见鬼了。他们难道看得见我们,知道我们往哪里走?这也太门了吧。"

 生死关头,蔡琳还是表现得比我沉着多了,她突然说:"我们上去。"

 我吓了一大跳,声音有点发颤说:"我没听错吧,上去不是送死吗?"

 蔡琳喝道:"废话少说,跟上来,我自有对策。"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带头冲了上去。

 我把心一横,也跟了上去,要死就一起死好了。

 当我们走到离兵俑还有五六米的时候,蔡琳做了个手势叫我停了下来,然后走到一个骑着战马的死兵俑后面说:"过来,我们一起把它推倒。"

 我念头一转,顿时明白蔡琳的用意了。大厅里的兵马俑本来就是一大片一大片,按照一定的阵势排列而成,每个兵马俑与兵马俑之间的距离不是很大,就算推倒了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兵俑,也很容易带倒一大片的兵马俑,那更别说推倒骑着高大战马的兵俑了。蔡琳把长剑往间一收,把电筒咬在嘴里,双手扶在战马上,我也学做一番。

 蔡琳嘴里咬着电筒不能说话,她给了我一个眼色,我会意,于是两个人同时用力把战马推倒了。战马倒了,倒了前面的死兵俑,前面的死兵俑又倒了再前面的死兵俑,如此依次了过去,马上倒了一大片兵马俑,顿时尘土飞扬。透过浓浓的尘雾,我看见冲在最前面的十来个活兵俑一下子就被倒在地,他们倒地时又倒了后面的兵俑,于是这样连接地过去,同一排活兵俑都摔倒在地。这一少说也倒了四五十个活兵俑,他们一倒地,都给摔得粉碎。我们正为这次的巧计奏效高兴的时候,附近的那些活兵俑立刻向我们涌来,我们惊慌地连忙撤退。

 我们穿在死兵俑的空隙里,一边退一边留意着活兵俑的动向。这群活兵俑,一路走一路砍,前面有什么他们就砍什么,大有挡我者死的气势。或许是刚才那一击的原因吧,他们改变了部署,不再扎成一堆,反而一字排开。这样一来,我们的倒马战术对他们的攻击力就不怎么大了。之后又倒了几次,死兵马俑虽倒了一大批,但活兵俑却只倒两三个。每当有活兵俑给我们倒,出现了空位置,就马上有其他的活兵俑走过去替补。一字形阵慢慢地向我们靠近,我们只有后退的份,每退一步,就意味被他们占领一步。到后来我们被他们到了一角落里,前面一排都是他们的人,而我们后面的面积,用电筒照都能照到尽头。再这样下去的话,用不了十来分钟,我们就会被他们得无路可走,最后被他们剑砍死。

 尽管后面可退的地方没多少了,可就目前的形势,我们除了后退还能怎么着?我退得急,突然头撞在前面的一个东西上。我摸着被撞疼的头,抬头一看,原来是撞在一大柱子上了。我退了几步,仔细一看,随即又看见了三柱子。沿着柱子看上去,在十几米高的地方有个古香古宝塔样的楼阁,但并没发现可上去的楼梯。我颇为好奇,叫住了蔡琳。

 蔡琳用电筒照了一下,突然问我:"你会爬树吗?"

 我小时候常在村外的树林里玩,爬树虽然不是我最拿手的把戏,但至少比一般人要强一点。我说:"当然会了。"

 蔡琳走到一个柱子前说:"再退就没地方退了,你没看见前面就是墙壁了嘛。走,我们爬上去再说。"说完,她把电筒咬在嘴里,抱着柱子开始往上爬。

 眼看那群活兵俑越来越近,我也不敢迟疑,把军刀在背包上,为防止它掉下去,专门用背包旁边的带子了几道。我咬住电筒,腾出双手,抱住柱子也往上爬。蔡琳爬树的本事比我还高,十几米高的楼阁,她一下子就爬上去了,我还在半上。蔡琳急忙说:"赶快,赶快,加油,他们围过来了。"

 我心一惊,忙向下看去。果然,下面站满了活兵俑,高举着长矛和青剑,仰着头看着我们。我心中大急,忙向上爬。慌忙中一不小心,没抓稳柱子,滑了一两米下去,好不容易又稳住了,吓得出了身冷汗。

 蔡琳在上面关切地说:"稳住,不用急。"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蹬着‮腿双‬继续向上爬着。快到阁楼的时候,一米多高的雕花木栏挡在了上面。我正在想怎么攀上去,蔡琳的一只右手伸了下来,说:"握着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我握住了蔡琳的手,她把我拉了上去。一上去就看见一个很大的供台,上面放着一只鼎,估计这阁楼是个祭台。不过这时我可没心思研究这些,一眼瞟过之后,连忙转身,扶着木栏向下看去。

 还剩下的两三百个活兵俑已经全部到达楼阁下面,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子,举着明晃晃的兵器,呆呆地望着我们。看来他们是不会爬树的,至少目前是安全的,我的心稍微放下了些。

 哪知距离阁楼最近的那些活兵俑突然把剑当刀使,一剑又一剑在柱子上砍。虽然四个柱子大得我抱都抱不住,可砍的时间长了一样能把我们砍下去的。我急得团团转,目光不经意落在供台上的那只鼎上。我走了过去,把电筒往嘴里一,双手抱住那个大鼎,慢慢地移动到阁楼边,把鼎暂放在了木栏上。我一手扶住鼎,一手从嘴里拿出电筒,侧着头向下看去。三四个活兵俑挥着剑,你一剑我一剑地砍得正。我的火一下冒了上来,大骂了一句:"你敢砍,我砸死你!"我把鼎调好位置,推了下去。鼎正好落在两个砍柱子的活兵俑的肩与肩之间,那两个活兵俑被砸得粉碎。他们倒下时把后面的几个活兵俑也倒了,活兵俑都不经摔,一倒地就碎。我不由大喊了一声好,就连蔡琳都为我喝了声彩。

 我再回过身找可以往下砸的东西,听见蔡琳说:"这东西能动,我们抬过去砸死他们。"

 我蹲了下来,跟蔡琳每人搭了一只手,把供台抬到楼阁边。

 我们四处查看,想看哪边的柱子最危险,就把供台往哪边砸。

 走了一圈,发现还是放供台的这边最危险,柱子都给他们砍去大半边了。我们抬起供台往下一扔,只听见"轰"的一声,然后下面尘土飞扬。等灰尘散了之后,我们看见一批兵俑倒在了地上,但其位置马上又被其他的活兵俑代替。

 这时阁楼已经有点晃动。我和蔡琳回身子,又想在阁楼里找其他可以砸的东西,可阁楼里就只有那么两件东西。

 我一股坐在地上说:"看来这次是跑不掉的了,坐下来休息一下吧,等给这帮孙子砍下去的时候好有力气跟他们拼一拼。砍死一个回本,砍死两个就赚了。"

 就在这个时候,阁楼突然开始向一边倾斜。我给滑了出去,一头撞在阁楼的木板上,撞得隐隐作痛。我爬了起来,扶着木栏向下看去,原来倾斜的这边的柱子已经被那些活兵俑砍断了。

 蔡琳说:"另外一也快了。"

 我转过去一看,果然这边剩下的一也给那些活兵俑砍得差不多了。

 我说:"跑不了,阁楼一倒下去,他们就围上来了。你武功虽高,他们人那么多,也顶不了多长时间的。"

 蔡琳打断说:"谁说我们逃不了了?你等下使劲跑就成了。"

 我说:"怎么了,看什么?莫非他们良心发现,都退回去了?"我走过去,看了看,他们没有走,还在卖力地砍着柱子。

 蔡琳说:"我不是叫你看下面的兵俑,我是叫你看这柱子的高度。你看看,这柱子少说也有十多米高,就算阁楼倒下去了,也是倒在下面十几米的地方呀。下面的活兵俑都围在柱子附近,十米之外早已离开了他们的势力范围。等他们再追来的时候,我们早就溜了,你说是不是?"

 经她这么一说,我扶住木栏又朝柱子看了看,笑着说:"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哈哈,他们把阁楼砍倒,反而帮了我们的大忙。这边没有出口,那么对面一定有。"

 蔡琳走到阁楼已经高翘起来的那边,说:"你赶快过这边来,抓住木栏。等下阁楼倒下去的时候,我们就不会给砸伤了。"

 我依言照办。

 阁楼倾斜得更加厉害了,突然一阵断裂之声,阁楼倒了。我只听见风呼的一声从我耳边刮过,阁楼就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尘土飞扬。落地时的震动,差点把我甩了出去。

 我紧紧抓住木栏,还没反应过来,蔡琳已经跳下去了。她问我:"你怎么样了,没事吧?快下来。"

 我一边从倒下的阁楼爬下来,一边跟蔡琳说:"我没事,这就下来。"

 我走到蔡琳旁边,回头看了看那群活兵俑。阁楼的倒塌,不但倒了一大批死兵俑,也死了一些活兵俑。果然是没脑子,躲都不会躲。剩下的那些活兵俑似乎发现了我们,于是挥剑举矛又向我们走来。

 我们连奔带跑连忙撤退,突然前面灯光一亮,数十号人朝我们这边涌了过来,还不时有人叫道:"他们两个就在那里,抓住他们,抓住他们。"原来凤凰村那批村民已经闯过暗弩道,又走过了轮回路,钻进兵马俑室里来了。

 后有追兵,前有拦路虎,蔡琳当机立断说:"我们朝那边走。"然后我们一口气跑到了尽头。说来也巧,那尽头居然有个入口,我们毫不迟疑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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