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黑暗的面目
断电的碟形灯呈现出一种鬼魅般的灰色,像一个个环,在黑暗中飘浮。科洛桑璀璨的夜光在椅座锋利的阴影上投下一圈光晕。
这就是议长办公室。
座椅的阴影里,坐着另一个黑影:更黑、更暗、无形、深不可测,那是黑暗的深渊,
走了房间四围的光。
整个城市的光。整个行星的光。
整个星系的光。
这个黑影在等待。它告诉那个男孩,它会等待。它期待着信守诺言。
为了改变。
夜幕笼罩绝地圣殿。
在圣殿顶部的着陆平台上,黄
的小灯从穿梭机舱口向外铺成一个长方形,地面又把灯光向上反
,映在三位绝地大师的脸上。
“要是尤达在,我会心安一点。”说话的大师是一位海生人*(Nau·tiloid),身材高大,肩膀宽厚,他头上光滑的触手由几条印着花纹的皮带束在一起。“或者克诺比在也行。在
斯塔斯兵站(OrdCestus),欧比万和我——”
“尤达在卡西克无法
身,克诺比在乌塔帕,联系不上。黑暗尊主已经主动现身,我们没有时间犹豫。不要想‘如果’,菲斯托大师。这个责任已经落到了我们肩上。我们会成功的。”答话的是伊克托奇人(Iktotchi)大师,比第一位大师略矮,略瘦。两只弯曲的长角从额头两侧挂到下巴以下。其中一只角因为在几个月前的战斗中破碎曾被局部切除,但巴克塔疗伤剂加速了再生过程,伤残的那只角现在已经长得跟另一只一样长了。“我们会成功的,”他重复道“我们必须成功。”
“安静。”第三位大师说道。他是一位扎布拉克人(Zabrak)。他退化的颅骨钝角上凝结了
水,像汗水一样闪着光。他指向圣殿内一扇旋开的门“温杜来了。”
暮光中的天空铺满云朵,飘起蒙蒙细雨。大师一路走来,低着头,手缩在袖子里。
“蒂大师(MasterTi)和守门大师朱罗克(GateMasterJurokk)会负责圣殿内的防御任务。”他走到其他人面前时说。“我们正在关闭所有的导航信标和信号灯。较年长的帕达万学徒都拿好了武器。所有的防爆门都已封闭并加上密码锁。”他向几位大师扫视了一圈。“该出发了。”
“天行者呢?”扎布拉克大师突然抬起头,感到远处的原力传来一阵扰动。“天选之子呢?”
“我让他待在委员会大厅直到我们回来。”梅斯·温杜回头凝重地望着最高委员会塔楼,雨渐渐大了,他眯起眼睛。他把双手伸出袖子。其中一只手握着光剑。
“他完成了他的任务,大师们。现在我们要去完成我们的任务。”
他从几位大师之间穿过,登上穿梭机。
另外三位大师都沉默不语。随后阿真·科拉暗自点点头,登上穿梭机;萨西·蒂恩摸了摸再生的角,跟了上去。
“我还是希望尤达在这里…”基特·菲斯托嘀咕了一声,也登机了。
舱门在他身后关闭,绝地圣殿顿时彻底没入夜
之中。
阿纳金·天行者独自一人守着绝地委员会大厅,与心中的毒龙搏斗。
他就要输了。
他在会议厅里胡乱踱步,在椅子之间跌跌撞撞。他感受不到四周原力的
转,感受不到古老座椅中绝地大师们的回声。
他从不曾料到世上竟有如此痛苦的事。
对于生理上的痛苦,他甚至无需绝地的精神技能就可以承受;他一直很坚强。四岁时,他就可以忍受沃图下手最狠的毒打,连一声都不吭。
但他对现在的感受,完全没有任何准备。
他真想徒手剖开自己的
膛,把心剜出来。
“我做了什么?”这个问题起先只是一声低
,但渐渐的,他无法再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号叫出来。“我做了什么?”
他知道答案:他尽了自己的职责。
但他却想不出这是为什么。
“我死了,”帕尔帕廷的语气是那么冷静,那么温暖,那么通情达理“我的学识也会随我而死…”
无论他望向何处,他只看见他爱得超越爱情的那个女人的面容:为了这个女子,他献出了整个星系中所有的爱。整个宇宙中所有的爱。
他不在乎她做过什么。他不在乎什么阴谋秘约。叛国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被爱过的人,而他正在看着她死去。
他的痛苦如同一只无形之手,伸进原力之中,这只手找到了她,她离他如此遥远,独自待在黑暗公寓里,这只手感受到她如丝般柔软的皮肤,光滑卷曲的秀发,这只手化为纯能量构成的场,纯感觉构成的场,深入她内心深处——
现在他感觉到了她,在原力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就好像她也是绝地似的,但是除此以外,他还感受到一种联系,一种纽带,比他以往与任何人的联系都更深沉、更亲密,连欧比万也比不上。在弥足珍贵的永恒的一刹那,他成为了她…他就是她心脏的每一下跳动,他就是她嘴
的每一次翕动,他就是她温柔的话语,仿佛她在向着星辰祈祷…
我爱你,阿纳金。我是你的,无论是生是死,无论你去何处,无论你做何事,我们永远是一体。永远不要怀疑我,我的爱人。我是你的。
——她的纯洁,她的热恋和真爱
入他体内,
遍全身,他身体内的每一个原子都向原力尖叫:我怎能让她死去?
原力没有回答他。
而毒龙,回答了。
万物都会死亡,阿纳金·天行者。恒星也有燃尽的一天。
尽管他竭尽全力去寻求帮助,但无论是尤达的智慧,欧比万的教诲,还是哪怕一丁点绝地的知识,都没有帮他扼死那只毒龙。
但是就在那天晚上,他听到了一个回答。
以这样的知识,维持一个仍然活着的人的生命显然是小事一桩,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阿纳金停下脚步。他的痛苦烟消云散。
帕尔帕廷是对的。
答案其实很简单。
他现在只需决定自己想要什么。
科洛桑的夜幕笼罩了整个星系。
原力中的黑暗丝毫没有妨碍议长办公室的那个黑影。因为它就是黑暗本身。黑暗笼罩哪里,这个黑影就能看到哪里。
黑影在暗夜里感受到了这个年轻人的痛苦,很好。黑影也感觉到了搭机前来的四位大师坚毅的决心。这也是正合其意。
当绝地穿梭机停靠在外面的着陆平台上时,黑影的意识探入了更深的夜
中,伸入了用于装饰办公室的几件雕塑品之一:这是一尊抽象扭曲的雕塑,材质是实心的钮金属(neuranium),为了承受这尊雕塑的重量,办公室地板都经过了特殊强化,而且其密度非常之大,较为
感的种族在离得很近的时候,甚至可以感觉到其引力造成的细微时空扭曲。
钮金属厚度超过一毫米,就足以屏蔽探测器,对运进议会办公室大厦的所有设备、家具,只经过一般的保安扫描,根本显示不出任何异常。但如果有人想到使用先进的引力分析探测器,他会发现有一小块雕塑的密度比正常情况稍微小了一点点,但是,当这座雕塑作为纳布前大使的私人家什,从纳布运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被说是由一整块实心的钮金属铸成的。
这是谎言。雕塑并不完全是实心的,并不是所有的部分都由钮金属铸成。
雕塑中心有一条细长的
形空
,里面躺着一件器具,它已经在暗无天
的绝对黑暗中,等待了数十年。
等待着共和国被夜幕笼罩的那一刻。
黑影感觉到绝地大师们大步走过外面空
的拱顶大厅。他甚至能听到靴
踏在奥德朗大理石上的节奏。
雕塑内部的黑暗力量,低声描述着它所藏匿的那件器具是何形状、何种触觉以及各种详细的特质。它轻轻动一动意念,黑影便启动了这件器具。
钮金属变得温热。
一个小小的圆点,比人类的小孩用拇指、食指比出的圆圈更小,变成了凝血的颜色。
接着变成了鲜血的颜色。
接着燃烧起来。
终于一个鲜红色的能量刃尖刺破了金属表面,把整间办公室染成星辰的颜色,从燃烧的行星表面透过浓烟看到的星辰的颜色。
能量刃尖渐渐变长,拖着那件器具从黑暗中滑了出来,接着,红色的刃消失了,那件器具滑进袖口,进入了更柔软的黑暗处。
原力的怒吼把办公室外门外面的红袍卫兵冲得七零八落,黑影作了个手势,碟形灯自动亮起。另一声原力的怒吼撞开了私人办公室的内门。就在四名绝地冲进来的时候,黑影又动用了一次念力,悄悄开启了办公桌内隐藏的录制设备。
只录制音频。
“啊,温杜大师,”黑影说。“见到你真让我又惊又喜。”
莎克·蒂还没看到他,就感觉到了他的到来。她头两侧高高竖起的、弯曲的顶角里,生有对次声波和超声波
感的空
,赋予了她一种类似触觉的听觉能力:他
近的脚步声的纹理,就像旧麻布袋一样糙
不堪。他转过拐角处,走向着陆平台门时,呼吸声好像一堆砾石一样,他的心跳就像扎布拉克人的刺头一样。
他看起来气
很差。面色惨白,即使对人类来说,也太没有血
了,而且他的眼睛红肿。
“阿纳金,”她温和地说。也许他需要友善的话语。她怀疑温杜是不是对他说话的时候太严厉了。“谢谢你所做的一切。绝地武士团会记住你的——整个星系都会记住你的。”
“莎克·蒂。让开。”
他尽管看起来踉踉跄跄,但声音却无比坚决:这声音比她记忆中更深沉、更成
,带着更多权威的语气,这是她从未听到过的。
她当然也注意到了,他没有叫她大师。
她伸出手,通过原力散发出平静的能量。“圣殿已经封锁了,阿纳金。门上都加了密码锁。”
“你挡住面板了。”
她退到一旁,让他走到面板前。她没有理由违背他的意愿把他关在这里。他急匆匆地敲进密码。“如果帕尔帕廷发动反击,”她通情达理地说道“你难道不应该留下来,协助我们防御袭击吗?”
“我是天选之子。我应该去。”他呼吸加剧,看起来好像更加不适。“我必须去。那才是预言,对不对?我必须去——”
“阿纳金,为什么?他们是武士团里最优秀的大师。你能做什么呢?”
门滑开了。
“我是天选之子,”他重复道。“预言不会改变。我会——”
他用一双垂死的眼睛看着她,一阵无法承受的痛苦痉挛般地袭过他的面孔。莎克·蒂向他伸出手——他应该去诊所,不应该冲向一场可能会极其野蛮的战斗——但是他躲开了她的手。
“我会做我应该做的。”他说着,冲进沉沉夜幕与瓢泼大雨。
[以下内容是第一个帝国
下午呈交给银河议会的一份录音文件的文字转录稿。经过语音特征波纹分析,所有说话者的身份均已被证实。]
帕尔帕廷:啊,温杜大师。见到你真让我又惊又喜。
梅斯·温杜:没什么好吃惊的,议长。而且这对我们双方来说,都绝非幸事。
帕尔帕廷:什么意思?菲斯托大师好。科拉大师,你好。我相信你们一切都好吧。蒂恩大师——我看到你的角已经重新长出来了,我很高兴。请问四位绝地大师深夜造访我的办公室有何贵干?
梅斯·温杜:我们知道你是谁。知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们是来逮捕你的。
帕尔帕廷:对不起,你说什么?我是什么东西?没记错的话,我是你们宣誓效忠的共和国的最高议长。我希望我是误解了你所谓的什么逮捕,温杜大师。那可是叛国行为。
梅斯·温杜:你被捕了。
帕尔帕廷:是吗?温杜大师,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以什么罪名呢?
梅斯·温杜:你是西斯尊主!
帕尔帕廷:是吗?即便如此,那也不算是什么罪行。我信奉何种哲学纯属个人自由。事实上,上一次读宪法的时候,我注意到,我们的法律是严厉打击这种迫害行为的。那么我再问你一次:你们指控我犯了什么罪?你们打算如何在议会面前将这次叛
合法化?还是说,你们也打算逮捕整个议会?
梅斯·温杜:我们不是来和你狡辩的。
帕尔帕廷:不,你们是不经审判就要监
我。你们甚至不屑于伪造合法
。你们的计划终于暴
了:绝地想要接管共和国。
梅斯·温杜:跟我们走。快。
帕尔帕廷:我不会束手就擒。如果你们想谋害我,现在就可以动手。
梅斯·温杜:不要试图反抗。
[此处的声音经过频率谐振分析,认定为数只光剑点亮的声音。]
帕尔帕廷:反抗?我怎么可能反抗?这是谋杀,你们这些绝地叛徒!我怎么可能对你们构成威胁?蒂恩大师,你有心灵感应能力。你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混乱的打斗声]
基特·菲斯托:萨西——
阿真·科拉:[声音片段,可能是“不会疼”(?)]
[混乱的打斗声]
帕尔帕廷:救命!救命!保安——快来人!救救我!
谋杀!叛
!
[录音终止]
一股紫
的能量从梅斯·温杜的拳中泉涌而出。“不要试图反抗。”
他手中剑刃的低
,得到了基特·菲斯托、阿真·科拉和萨西·蒂恩手中的绿焰的共鸣。
科拉和蒂恩
近帕尔帕廷,挡着通向门口的路。绿色的光芒,从两人的阴影中渗出,滴淌,
织
绕着爬上办公室四壁,悄悄翻过椅子,贴着地板向四面八方铺开。
“反抗?我怎么可能反抗?”帕尔帕廷此时仍然坐在办公桌前,无助地挥舞着空拳,把一个疲惫、恐惧的老人形象扮演得惟妙惟肖。“这是谋杀,你们这些绝地叛徒!我怎么可能对你们构成威胁?”
他绝望地转向萨西·蒂恩。“蒂恩大师,你有心灵感应能力。你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蒂恩皱起眉,昂起头。他的剑向下垂着。一抹黑暗带着红光一闪,从办公桌后袭来。
萨西的头滚落在地板上。
一缕烟从颈部缭绕而起,两只断角也冒着烟,从下巴以下被斩断。
基特·菲斯托惊呼:“萨西!”
无头的尸体
立了一会,随后膝盖一弯,扭倒在地板上,气管里
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不会…”阿真·科拉挥剑砍去。
他鲜绿色的剑刃消失了,剑柄从他松开的手指间
出。他额头正中出现了一个干净的小
,冒着烟,透着脑后的灯光。
“…疼…”
他前仆倒地,身子一动不动。
帕尔帕廷站在门口,但是没有开门。从他右手中伸出一道火焰
的剑刃。
门在他身后锁上了。
“救命!救命!”帕尔帕廷尖叫着,好像是一个绝望求生的人。“保安——快来人!救救我!谋杀!叛
!”
接着他笑了。
他伸出一只手指放在
上,然后,出人意料地,挤了个眼色。
随后的那一秒中,梅斯·温杜和基特·菲斯托束手无策,只能举起光剑作防御姿势,帕尔帕廷轻快地跨过尸体,回到桌旁,倒持光剑,以一种外科手术般精确的手法,灵巧地把剑刃向下刺进桌面里。
“这就够了。”
他让剑刃自由地割开桌子的前半部分,随后转过身,举起武器,似乎开始端详,好像在端详一位被误认为早已过世的挚友的面庞。能量在他周身集结,直到原力开始闪烁出黑暗的光芒。
“你可知道,”他温柔地说,可能是在对绝地大师说话,也可能是在对自己说话,甚至可能是在对鲜红的剑刃说话,他现在举剑的姿势好像是一种戏谑的致敬。“我为这一刻等了多久…”
阿纳金的飞车在雨中飞驰,躲闪着从高楼劈入云霄的叉状闪电,横穿交通路线,尖啸着从摩天大楼之间飞过,尾波击碎了沿路的窗户。
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们都不给他让道。他不明白银河城熙熙攘攘的万亿居民怎么能继续办自己那些
蒜皮小事,好像整个宇宙根本没有改变一样。与他相比,他们怎么能认为自己很重要呢?
他们怎能认为自己的生命还有意义呢?
现在这些庸碌盲目的生命毫无意义。所有人都是如此。因为前方,议会办公大楼宽阔的立面上,一扇窗户里迸发出道道闪电,映入狂风暴雨之中,回应着窗外的电闪雷鸣。但这闪电是光剑相互撞击时火花的颜色。
绿色的扇面,紫
的帷幕——
鲜红色的火焰。
他来得太晚了。
绿色的火光变暗,闪灭;现在闪电只有紫与红两种颜色了。
反重力装置怒吼着,他把飞车侧过来,在猛烈的风暴中急停,靠在帕尔帕廷私人办公室窗外。一道闪电突然击中了一公里外“五百共和区”大厦的尖顶,强烈的白光从窗户上反
回来,使他短暂失明。他愤怒地眨着眼,气恼地拍打眼睛。
他眼前无
的亮光渐渐褪去,焦点顿时集中在帕尔帕廷私人办公室地板上的一堆杂乱的尸体上。
裹着绝地袍子的尸体。
帕尔帕廷的桌上躺着基特·菲斯托的人头,脸朝上,头顶的触角像鱿鱼触手一样散在胶木桌面上。他无睑的眼睛茫然盯着天花板。阿纳金记起他在吉奥诺西斯角斗场上的身手,面对一波波
水般涌来的战斗机器人,他易如反掌地杀出一条血路,嘴
上还挂着一丝幽默的微笑,仿佛恐怖的战争不过是一场笑谈。他的头颅仍然挂着同样的微笑。
也许他认为死亡也是可笑的。
阿纳金亮起蓝色的光刃,劈开窗户,从缺口处窜了进去。他一个滚翻,在散
的尸体间落脚,跃过一扇破碎的门,穿过狭小的私人走廊,越过被能量散
照亮的门廊。
阿纳金猝然停下脚步。
在银河共和国最高议长的公共办公室内,最后一名绝地大师正在孤军奋战,与一个活生生的黑影
锋。
梅斯·温杜已经彻底陷入瓦帕德剑法(Vaapad)的状态,他是在为自己性命而战。
不,不仅仅是他的性命:每一次剑刃的旋舞,每一次闪电般的撞击声,都是为了捍卫民主、公正和自由,为了让普通人能按照自己的方式享受自己的生活。
他是在为他热爱的共和国而战。
瓦帕德,第七式光剑格斗法,得名于萨拉平(Sarapin)卫星上著名的危险食
动物:瓦帕德袭击猎物时,疾如闪电般地用触角
打猎物。大多数瓦帕德至少有七条触角,有多达十二条的也不在少数,迄今为止被杀死的最大一只,有二十三条触角。你只有在杀死一只瓦帕德以后,才能知道它到底有多少条触角:因为它动作太快,无法计数。快得几乎让人看不见。温杜的剑,也是那么快。
瓦帕德剑法就像那种野兽一样,极具攻击
,极其强悍,但其威力的代价,是巨大的危险:沉浸于瓦帕德剑法,就会打开约束内心黑暗的大门。使用瓦帕德的绝地,必须纵容自己享受战斗,他必须全身心地
接战斗的刺
感。获胜的快
就如同一股湍
。瓦帕德是穿行于黑暗面边缘,明暗交接处的一条小径。
梅斯·温杜创造了这种剑法,他是唯一一位活着的,精通瓦帕德的大师。
这是瓦帕德的终极考验。
阿纳金眨眨眼,又
了
眼睛。也许他的眼睛还没彻底摆
刚才强光的影响——眼前这位科伦族(Korun)大师似乎时隐时现,周身蒙着一团不断增厚的黑霾,舞动着一道一米长的烈焰。梅斯冷酷无情地向前
进,一步步
退黑暗。他的剑刃,那独特的紫晶
光芒,曾经是星系各地无数
魍魉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样东西,此时也笼罩着一层雾霭:一团扁球形的紫
火焰,火焰中似乎有数十把利剑同时劈向不同的方向。
与他相斗的那个黑影,那腾挪躲闪、身手敏捷的模糊身影——难道是帕尔帕廷?
两人的剑刃闪烁摇曳,每次相
都迸发出一片火光,编制着致命能量的网络,他们
手如此之快,阿纳金几乎看不见他们——
但他可以在原力中感觉到他们。
原力在他们周围
着,
薄着,碰撞着,能量沸腾,剑锋闪转,杀气腾腾。
原力正在变暗。
阿纳金可以感觉到原力在汲取黑影的残忍癫狂;他可以感觉到两人心中毒囊达到
和,向原力
着致命的怒火。
眼下已经没有什么绝地的约束。
梅斯·温杜正在失去控制。
梅斯已经深陷其中:被瓦帕德淹没、
没,他甚至不再是一个真正独立的个体。
瓦帕德是黑暗的通道,黑暗会
出,也会
入。他承接着西斯尊主疯狂的攻速,把黑影的愤怒与能量
进自己的内心——
再让它如泉涌一般
薄而出。
他把愤怒折回其源头,就像光剑挡回爆能
一样。
曾几何时,梅斯·温杜也畏惧过黑暗的力量。曾几何时,他也曾畏惧自己内心的黑暗。但是克隆人战争赐予了他理解的能力:在一颗被称为哈伦卡尔的星球上,他直面自己的黑暗,发现黑暗的力量并不值得恐惧。
他发现正是恐惧使黑暗变得强大。
他不再畏惧。黑暗对他没有控制力。但是——
他对黑暗也没有控制力。
瓦帕德使他成为畅通的通道,再加上黑影,就构成了一个超导环。他们成了一波持续不断的战斗的怒
,扩散到议长办公室的每一寸空间。每一小块地毯,每一小片椅子碎片,都可能下一秒就在红色或紫
的光焰中化为乌有。灯柱成了短命的盾牌,瞬间被切成碎片,卷到半空中;躺椅变成了进攻者需要翻越、退却者需要跳过的障碍。但是
战双方至今均未受伤,也均未显出丝毫疲态,只有循环的能量,无尽的环路。
僵局。
这一切本会永远持续下去,可是瓦帕德并非梅斯的唯一一张王牌。
对他来说,此战毫不费力。他让自己的身体顺其自然,不经大脑干预。当他的剑刃与敌人
锋时,当他的脚腾转挪移,肩膀自由转动时,他的头脑顺着黑暗力量的回路滑行,追随这股力量回溯着无尽的源头。
寻找着它的碎裂点。
他在黑影的未来中找到一个断层线构成的节。他循着那条最大的裂痕,回溯到此时此地——
这条裂痕引导着他,让他惊讶地发现一个男子正一动不动地站在被劈裂的门廊口。梅斯无需再看,此人在原力中的形象是如此熟悉,他顿时备受鼓舞,如同一缕阳光终于刺破了浓厚的乌云。
天选之子来了。
梅斯
离黑影的剑刃,跳向窗边,一挥手劈碎了透明钢。
他为瞬间的分神付出了代价:一股原力的黑暗
差点将他冲出他在窗户上劈开的破口。他情急之中使出一记原力推,勉强改变了身体的运动轨迹,才没有从窗口飞出半公里,而是撞在了一
柱子上。他弹了回来,原力清空了他的头脑,他再次投入瓦帕德的怀抱之中。
他可以感觉到这场战斗的结局正在
近,而他对面这个西斯的黑影也可以感觉到。在原力中,黑影如同一颗脉冲星,不断放
着恐惧。他轻易地,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黑影的恐惧转变成自己的武器:他推动着战斗,把两个人带上窗台边缘。
这里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这里
滑的窗台濒临着五百米的深渊。
这里,黑影因恐惧而犹豫。这里,黑影因恐惧而牺牲了一部分原力加速,转化成一部分原力抓力,好在滑溜溜的永凝土窗台上站稳脚跟。
这里,梅斯可以剑锋一挑,以精确的弧度将黑影的光剑斩为两段。
一段穿过劈开的窗户飞回室内,另一段从松动的手指中滑
,在窗台上弹了一下,随着雨水坠向深处的小巷。
现在黑影变回了帕尔帕廷的原形:衰老、皱缩、头发因为时光侵蚀、心事烦忧而稀疏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疲态百出。
“就算法力无边,你毕竟不是绝地。我的大人,你现在,”梅斯盯着剑刃之下的帕尔帕廷,平静地说:“被捕了。”
“你看到了吗,阿纳金?你看到了吗?”帕尔帕廷的音调再次变成了惊恐的老人。“我不是警告过你,绝地会叛
吗?”
“你的歪理
说留着以后再说吧,我的大人。这里可没有政客。西斯永远不会再次染指共和国了。一切都结束了。你输了。”梅斯举起剑。“你失败的原因,就是西斯一直失败的原因:你们都败给了自己的恐惧。”
帕尔帕廷抬起头。
他的眼中燃烧着仇恨。
“傻瓜。”他说。
他抬起手臂,礼袍展开,变成了猛禽宽大的羽翼,十指勾起,变成铁爪。
“傻瓜!”他的声音就像一声惊雷。“你以为你感到的恐惧是我的吗?”
闪电穿透了乌云,闪电从帕尔帕廷的指尖迸
而出,梅斯没有时间思索帕尔帕廷的言下之意。他堪堪退回瓦帕德的状态,举剑接住像魔爪般向他抓来的叉状电弧,那是一股纯粹的刺眼的仇恨。
瓦帕德不仅仅是一种战斗风格。它是一种精神状态:疏导黑暗的通道。能量进入他体内,再向外反出,丝毫没有伤到他一
毫
。
回路闭合:闪电被反
回最初的源头。
帕尔帕廷大惊失
,疯狂咆哮,但这反而使他手中倾泻出的灼热能量更加剧烈。
他用自己的痛苦增强了这股能量。
“阿纳金!”梅斯喊道。他的声音听起来遥远而模糊,仿佛来自一口深井。“阿纳金,帮帮我!这是你的机会!”
他感到阿纳金从办公室内的地板上跳到窗台上,感到他从背后接近自己——
而帕尔帕廷并不害怕。梅斯感觉得到:他一点也不紧张。“除掉这个叛徒,”议长说道。扭动的能量
将他的手与梅斯的剑刃连了起来,他提高声音,盖过能量
的呼啸声。“这根本不是逮捕行动。这是刺杀行动!”
此刻梅斯终于明白了。他懂了。最终胜利的关键。帕尔帕廷的碎裂点。西斯的绝对碎裂点。
这个碎裂点就是黑暗面本身。
梅斯茫然而惊讶地想道,帕尔帕廷信赖阿纳金·天行者…
现在阿纳金已经来到梅斯的肩旁。帕尔帕廷依旧没有任何防范天行者的举动,他只是增加了闪电
的能量,把温杜的光刃顶向这位科伦族大师的面孔。
帕尔帕廷的眼睛放
着强烈的光芒,黄
的亮光灼退了眼旁的雨水。“他是叛徒,阿纳金。干掉他。”
“你是天选之子,阿纳金。”梅斯因为紧张而喊不出声音。目前的形势已经超过瓦帕德的能力之外,他没有余力抗衡不断倾斜的剑刃。“制服他。这是你命中注定。”
天行者茫然重复道:“命中注定…”
“救救我!我坚持不住了!”帕尔帕廷眼中发出的黄光透过他的皮
扩散开来。他的皮肤像油一样滑动,仿佛皮下的肌
正在被燃烧殆尽,仿佛他的头骨都在软化、弯曲、鼓
,因为仇恨闪电的热能和高
而扭曲变形。“他快要杀死我了,阿纳金——!求求你,阿纳啊——”
梅斯的剑刃几乎贴着面孔,剑刃周围电离产生的臭氧把他呛得厉害。“阿纳金,他太强了,我顶不住——”
“啊——”帕尔帕廷
过闪电霹雳的咆哮越来越弱,最后变成了绝望的呻
。
闪电突然自行消失,只剩下夜雨滂沱,一个老人在
漉漉的窗台上蜷缩着腿双。
“我…不能。我放弃。到头来,我…我太虚弱了。太老了,太弱了。不要杀我,绝地大师。求求你。我投降。”
胜利感在温杜弓起的身躯里奔
。他提起剑。“你这个西斯瘟疫——”
“等等——”天行者竭尽全力抓住他举剑的手臂。“不要杀他——你不能就这么杀了他,大师——”
“不,我能。”梅斯坚定不移地说。“我不得不这么做。”
“你是来逮捕他的。他必须接受审判——”
“审判将是一场闹剧。他控制着法院,控制着议会——”
“那你也要把他们都一起杀了吗?就像他说的那样?”
梅斯甩开阿纳金的手。“他太危险了,必须就地处决。如果你能生擒杜库的话,你会留他一命吗?”
天行者的面孔突然变得毫无表情。“那不一样——”
梅斯扭头看着这团畏畏缩缩,萎靡不振的西斯尊主。“你可以在他死后跟我解释。”
他举起光剑。
“我需要他活下去!”天行者喊道。“我需要他救帕德梅!”
梅斯莫名其妙地想:为什么?同时光剑已经向议长身上砍去。
他的剑还没挥到底,一道蓝色的等离子束突然弧光一闪,切断了他的手腕,他的手带着光剑飞了出去,帕尔帕廷咆哮着直起身,闪电再次从西斯尊主手中
出,此时的梅斯已经没有光剑可以招架,他对帕尔帕廷的仇恨能量毫无抵抗能力。
他太专注于帕尔帕廷的碎裂点,他根本没有想过去寻找阿纳金的碎裂点。
黑暗闪电炸裂了他的宇宙。他跌进永恒的坠落。
阿纳金·天行者跪在雨中。
他看着一只手。棕色皮肤的手。握着一把光剑的手。原本连接手臂的地方只留下椭圆形的断面,一块被烧焦的肌
组织。
“我做了什么?”
这是他的声音吗?一定是的。因为这是他的问题。
“我做了什么?”
另一只手,温暖而充满人
的手,温柔地搭在他肩上。
“你服从了你的命运,阿纳金。”一个熟悉而温和的声音说。“绝地都是叛徒。你从他们的阴谋中拯救了共和国。你明白这个道理的,对不对?”
“你一直是对的,”阿纳金听见自己在说话。“为什么我之前不知道呢?”
“你之前不可能知道。他们用谎言与欺骗包裹自己,我的孩子。因为他们畏惧你的力量,他们永远不可能信任你。”
阿纳金还在盯着那只手,但他已不愿再看。
“欧比万——欧比万一直都信任我…”
“但是却没告诉你他们的阴谋。”
背叛,在他的记忆中回响。
…这项任命不会纪录在案…
那只温暖而充满人
的手,在他肩膀上温暖而充满人
地抓了一下。“我不畏惧你的力量,阿纳金,我拥抱这种力量。你是最强大的绝地。你可以成为最强大的西斯。我相信这一点,阿纳金。我相信你。我信任你。我信任你。我信任你。”
阿纳金的视线从窗台上的断手上移开,看着肩上的温和鲜活的手,然后仰望站在他身边的那个男人的面孔,他目睹的景象让他窒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拳头击中了喉咙。
他肩上的手,是人类的。
但那张面孔…是非人的。
那双眼闪着冷酷、凶蛮的黄光,好像一只猛兽潜伏在火光之外,双瞳微光闪闪。野
的眼睛周围,骨骼肿
、融化、
动,好似熔炉里洒出的耐钢水,上面覆盖的皮
变成了死尸般的灰色,
糙得就像腐烂的合成塑*皮肤。
阿纳金惊骇万分,厌恶至极,他错愕地盯着那个怪物。那个黑影。
在这黑暗的面孔中,他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进来吧。”黑暗说。
片刻之后,他从命了。
阿纳金站在办公室内。一动不动。
帕尔帕廷对着一面宽大的壁镜检查了一下面部的损伤。阿纳金说不清他脸上是厌恶的表情,还是他面部如今固有的模样。帕尔帕廷试探
地抬起一只手,摸了摸镜中那畸形而恐怖的面孔,然后泰然地耸耸肩。
“昔日的面具成了今
的面容。”他叹了一口气,好像有点伤感。“我估计我一定会怀念帕尔帕廷的脸。但是对于实现我们的计划,西迪厄斯的脸完全可以胜任。是的,完全胜任。”
他打了个手势,正对他办公桌的天花板上打开了一个密室。一条宽大的袍子飘了下来,袍子的底
是全黑的,上面织着黑色的锦纹。阿纳金感觉到一股
动的原力托着袍子,送到了帕尔帕廷手中。
他记起自己用原力戏玩舒拉果,当时他们在纳布湖畔的居所,他跟帕德梅分坐一条长桌两头。他记起自己告诉她,欧比万要是看到他如此亵渎地
用原力,准会大发脾气。
帕尔帕廷似乎察觉了他的念头,他把袍子披上肩膀,黄
的眼睛斜瞟了他一眼。
“绝地试图用各种琐碎的限制来约束你能力,你一定得学会如何摆
它们。他说。“阿纳金,是时候了。我需要你帮助我恢复星系的秩序。”
阿纳金没有回答。
西迪厄斯说:“跟我联手吧。立誓加入西斯。成为我的徒弟。”
阿纳金颅骨基部
起一阵震颤,好像一股慢放的冲击波,慢慢扩散到全身。
“我——我不能。”
“你当然可以。”
阿纳金摇摇头,他发现全身都快要发抖了。“我——是来救你一命的,大人。不是来背叛我的朋友——”
西迪厄斯嗤之以鼻。“什么朋友?”
阿纳金无言以对。
“再说了,你觉得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吗,孩子?”西迪厄斯坐在桌子一角,双手叠放在大腿上,他像父亲一样向阿纳金提出建议时,一直是这个姿势。“你觉得杀死一个叛徒就能制止整个阴谋?你觉得绝地会善罢甘休让我活着?”
阿纳金盯着自己的手。他的左手在抖。他把左手背到身后。
“要么是他们,要么是我,阿纳金。也许我应该说的更明白一点:要他们,还是要帕德梅。”
阿纳金把右手——戴着黑手套,耐钢和电子驱动器制成的手——握成拳头。
“这——这不…容易。就这样。我——我多年以来一直是绝地——
西迪厄斯脸上
出一个骇人的微笑。“你心中有一个地方,孩子。那个地方清冷而遥远,就像高山之巅的冰雪,清新洁净。找到那个地方,向下俯视你自己,呼吸纯净凉爽的空气,审视那些让你感到罪责和羞愧的事情。不要否认,冷静观察。把你的恐惧放在掌心检视。像对待一个新奇事物一样仔细观察。闻它的气味,尝它的味道。你对它的了解程度要做到无人能及,因为它是你的,而且弥足珍贵。”
身边黑影的言语,字字都变得真实。从一个遥远、寒冷的距离,与此同时又是近得超越他想象的,炽热的距离,阿纳金触摸着自己的感情。将之解剖。将之组装起来,再重新拆开。他仍然感觉得到,它们似乎比之前燃烧得更炽热,但却不再具备困惑他头脑的力量。
“你找到了,我的孩子:我能感觉到你在那个地方。那寒冷的距离——你内心的山巅——这是掌握西斯能力的第一个关键。”
阿纳金睁开双眼,坦然地凝视达斯·西迪厄斯怪异的面孔…
他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他看着这腐坏的面具,他的确感觉到嫌恶,但这嫌恶的感觉是如此强大,如此——
有趣。
阿纳金抬起耐钢和电驱器构成的手,弯起手指,他盯着凹成杯状的掌心,好像手里盛着那一生中在他梦里萦绕不去的恐惧。好像它比他从帕德梅餐盘里偷走的舒拉果大不了多少。
在内心的山巅,他权衡了帕德梅的生命和绝地武士团。
毫无疑问。
他回答:“是的。”
“是什么,我的孩子?”
“是的,我需要你的知识。”
“很好。很好!”“我需要你的力量。我需要阻止死亡的力量。”
“这种力量只有我师父真正掌握过,但是我们两人联手,一定会发现。你的原力很强,孩子。你可以成就任何事情。”
“绝地背叛了你,”阿纳金说道“绝地背叛了我们。”
“你说的没错。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他是认真的。“我将自己献给你。我发誓遵循西斯之道。收我为徒,指导我,指引我,做我的师父。”
西迪厄斯拉起长袍的兜帽,把被毁容的面孔藏在阴影里。
“来我面前跪下,阿纳金·天行者。”
阿纳金单膝下跪。低头。
“你愿意将你的命运与西斯尊主武士团永远联系在一起吗?”
他毫不犹豫。“我愿意。”
达斯·西迪厄斯把苍白的手放在阿纳金的眉毛上。“那么好。现在,你是西斯黑暗尊主武士团的一员了。从今天起,直到永远,我的学徒,你的真实身份,将是达斯…”
一个停顿,在原力中探询——
一个答案,就像星系之间的虚空一样黑暗——
他听到西迪厄斯说出他的新名字。
维德。
这两个音节,即指代着他。维德,他自语道。维德。
“谢谢你,师父。”
“每一名绝地,包括你的朋友欧比万·克诺比,现在都确定为共和国的敌人。你清楚这一点,对不对?”
“是的,师父。”
“绝地个个心狠手辣。如果不将他们彻底铲除,内战将永无宁
。扫
绝地圣殿就是你的第一个任务。完成你的使命,维德尊主。”
“我从不妥协,师父。”
“不要犹豫。不要怜悯。不要留下任何活口。只有这样,你的黑暗面才能足够强大,才能救帕德梅。”
“其他绝地怎么办?”
“其余人我自会处理。完成圣殿任务后,你的第二个任务是去穆斯塔法的分离军秘密基地,消灭分离派领导人。把他们全部杀死之后,西斯将再次统治整个星系,我们也将安享太平。直到永远。”
“平身,达斯·维德。”
曾经被称为阿纳金·天行者的绝地英雄,现在的西斯尊主,站起来,
直身体,但他没有看他的新师父,没有看窗外覆盖整个星球的城市,没有看向他们即将统治的星系。他凝视着自己的内心:他解开了心中熔炉门的密锁,走上前去,用新的目光审视萦绕他一生的冰冷恐怖的死星毒龙。
我是达斯·维德。他在心里说。
毒龙又一次试图以失败、脆弱和不可避免的死亡来恐吓他,但是西斯尊主单手攥住了它,扼住它的喉咙。它无法出声了。它想起身,想卷曲身体,再
身进攻,但是西斯尊主抬起另一只手,毫不费力地轻轻一拧,粉碎了它的力量。
我是达斯·维德,他一边重复着,一边在心中用脚跟把龙的尸体碾成粉尘,看着龙的尘烟在熔炉迸发出的烈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你——
你什么都不是。
他终于成为了,他们所说的那个人。
“无畏英雄。”
守门大师朱罗克飞奔过空
的拱顶门厅,铿锵的脚步声四下回
,听起来好似一个排的士兵。圣殿的各扇主门慢慢向内转动,有人在门外的锁盘上敲进了密码。守门大师在监视器上看到了他。是阿纳金·天行者。他是一个人。
巨门吱吱呀呀地向内开启,很快门
就足以让守门大师穿过,他侧身滑了出去。
阿纳金站在外面的夜
中,两肩拱起,低头顶着大雨。
“阿纳金!”他气
吁吁地跑向这个年轻人。“阿纳金,怎么回事?大师们呢?”
阿纳金看着他,好像不确定这位守门大师是谁。“莎克·蒂呢?”
“在冥想室——我们透过原力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可怕的事情。她正在深度冥想,探索原力,好查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话没说完就停口了。阿纳金似乎没在听。“的确出事了,对不对?”
朱罗克向他身后望去。圣殿外的夜幕下,到处是克隆人。有几个营,几个旅,成千上万。
“阿纳金,”他慢慢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出事了。很糟糕的事。有多糟——?”
朱罗克的最后一个感觉,是一把光剑剑口抵在他柔软的颚下,当蓝色的等离子束向上烧穿头颅,炸裂头顶,燃尽他的生命时,他听见的最后一个声音,是阿纳金·天行者忧伤的回答。
“你无法想象…”——
*海生人*(Nau·tiloid):又名Nautolan人。Nautiloid在现实中指“鹦鹉螺目”软体动物,Nautilus即鹦鹉螺。但Nautilus来自希腊语,本意为sailor(海员),故此处Nautiloid参考其本源希腊语Nautilus的本义,-oid后缀意为“类似的”综合后意译为“海生人”
合成塑*(synthplast):一种人造的合成皮肤。
本章翻译:sidious,luketime
本章校对:luket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