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如果你不能确信自己的能力,无法肯定地给予我想要的温暖,那么,请你不要靠近我,我是个太容易沉溺回忆而无法自拔的人,昙花一现带不来什么,还会使我更加痛苦,请你理解我。
暑假一过,我们从大一新生自动升格为学长学姐。
大二是个比较尴尬的时期,既不再有大一时的新鲜感,又缺少大三生的老成,只不过专业课少了许多,剩下大把时间挥霍青春,所以大二生活跃在各大社团的比例是相当之高。
学校的伙食仍是没有丝毫改善,据说网上
传着这样一张帖子:
大一时,发现有条虫,整碗饭倒了。
大二时,发现有条虫,把虫挑出来继续吃。
大三时,发现有条虫,当作没有虫一起吃了。
大四时,发现没有虫,抗议,没虫咋吃的下饭。
这…到底是对学校食堂卫生情况的抨击还是对大学生日渐成
的表现给予肯定,还有待考证。
临近十一时,我接到汪然的电话。
鉴于201电话在学校的普及和网络的飞速发展,我同汪然的日常联系从最原始的书信逐渐升级成语音交流,不过我俩都是死抠门的那种,一般没有重要事情的话,都在QQ上留言,甚至发送电子邮件,连手机短信都很少使用。
当夜午时分整个寝室都陷入沉睡时,再优美的铃声也变成了噪音。
是谁半夜三更还来
扰我,我低低咒骂,还是伸出手摸出手机
迷糊糊的喊了声“喂,”下次一定记得睡觉关机,天大的事也要放到第二天再说。
“是我。”汪然的声音有些嘶哑和沉重。
“哦,”我半眯着眼打瞌睡,依旧神志不清“有话快讲,如果是闲聊请打寝室电话,手机费很贵的。”
“叶子,我和萧赫…吹了。”
“…”我在几秒后反应过来,瞌睡虫立时被赶跑。“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结结巴巴的问。
“你没听错。”电话那一头的汪然在苦笑。
怎么回事,暑假里我和向晖去探望他们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我脑子仍处于不清醒状态。
我不敢细问,小心的说:“你还好吧?”
汪然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说话语无伦次,扯直了嗓子说几句,又停下,再继续,如此反复多次,我才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加上我自己的猜测推断出大致的情况。
汪然有个室友叫孔影的,刚
了个男友,可据说她在家乡有男朋友,此人还是萧赫的发小。萧赫维护好友,而汪然不以为然,说这事没谁对不起谁的。本来事情到这里已经结束,可汪然在大学最好的朋友张扬的男友被人抢了,她为此打抱不平,还跑去闹事,被萧赫指责了几句,说她对待人有双重标准,汪然火了,两人的脾气一上来谁都拦不住,而吵架的时候绝对不会有好话,最后闹到分手的地步。
听完汪然的描述,我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
口而出:“萧赫的话没错啊,你的举动和当初金
狮王找上我有何区别?”
“…”对面静默了一会,汪然突然提高音量“叶子,我找你诉苦来的,没想到你和他居然一个德行。”她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激动,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我努力组织语言“然然,你冷静点。”
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说什么对我失望,又说我重
轻友,我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啊。
末了,她又来一句“叶子,我要和你绝
。”
我差点气昏过去,想都没想就挂上电话。我把手机扔的远远的,气的直发抖。
用被子蒙住头,静下心后我才后悔,汪然在气头上说的那些话,我何必要和她计较,可是,要我现在回电话给她我又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我躲在被窝里给向晖发短信,简短叙述了一遍汪然的事,征询他的意见,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的回复,我自己倒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下课,我就跑去找向晖。
我知道他惯常去的地方,不是声乐社就是图书馆,第三个地方就是计算机机房,如果这三个地方都不在的话,那就一定是待在寝室。所以,我无需电话通知,省下几
钱的话费也好。
在图书馆、声乐社和机房寻人未果后,我直奔男生宿舍。每所大学都有一个默认的模式,就是男生去女生宿舍是
忌,而女生去男生宿舍则是一路畅通,连进楼登记都可以免去。
我高估了自己的判断力,等我在男生寝室仍没有找到向晖的时候,我做出的结论。
“向晖去哪了?”我问在电脑前攻城拔寨的大鸟。他眼圈虚浮,双目红肿,看来又是通宵未眠,难怪柳如烟最近常常抱怨大鸟废寝忘食的连她都顾不上。
“刚才还在,哪去了呢?”大鸟叼了支烟,东张西望。
凌峰提醒他“刚不是接了个电话吗?”
“哦,对对对。”大鸟点头如捣蒜“向晖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你坐会,他很快就回来的,要不给他打个电话吧。”
我点点头,掏出手机键入一串熟悉的号码,耐心等待,可是一直都没有人接听。
我无奈收了线,耸耸肩。
室内烟雾缭绕,大鸟的烟瘾极大,一
接着一
,半小时后我坐不住了,见他全神贯注的的盯着屏幕,我没有和他打招呼,直接走出门。
出了宿舍楼,左拐就是一片草坪,学校多年不曾修建教学楼和宿舍楼,倒是舍得花大笔资金在绿化带上,所以那大片的草地碧绿油
,郁郁葱葱,也是小憩和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深
一口新鲜空气,我往绿地中央走去。这里视线开阔,可以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如果向晖回来,我一定可以在第一时间看到他。
草坪上早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分散在四处,有几个还是
人,互相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我寻了块干净的地儿坐下。
扭过头我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们一个个都笑的那么暧昧,甚至是有些幸灾乐祸。向晖和徐雯婕面对面而坐,向晖不知说了什么,逗的徐雯婕媚而含嗔的一笑,他自个的嘴角也挂上令人难以捉摸的微笑。
当新
遭遇旧爱会上演怎样的一出戏码?
我知道现在身旁有多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我们,唯恐天下不
。
我不知道别人遇到这种情况会做出何种反应,总之,我浅浅的柔柔的笑了。我缓慢的起身,迈着轻松的步子朝他们走近,然后,我清楚的看到徐雯婕的笑容逐渐僵硬。
“你在这里,我找你半天了。”我亲昵的挽住向晖的胳膊,随即装作才发现还有旁人在场,羞涩的一笑,转向徐雯婕“你好。”
许是对我的突然出现有些意外,徐雯婕的脸孔白一阵红一阵,呆楞很久才轻轻回道:“你好。”
向晖笑意不变,清澈
动的目光始终聚焦在我身上“找我怎么不打电话?累了吧?”他温柔的抚过我额前的碎发,声音不疾不徐。
我笑的愈加绚烂,索
一
股坐了下来,看看向晖又看看徐雯婕,眨眨眼,无辜的低眉“我打了可是你没有接。”
向晖从
袋里摸出手机,后背电池板上一个苹果脸女孩双眼微眯,笑容憨憨,显示屏上仍有未接电话的提示,他仔细看了看,抱歉的笑笑:“不小心调成了静音。”
我垂下头,低低的说:“你们有事谈,我回避下好了。”说完就要站起,向晖一把拽住我固定在他身旁,不容质疑的说:“很快就好,你就在这等我。”他回我一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的眼神,我很想笑,又不好太嚣张,憋的极辛苦。
我一会弄抚颈中挂着的银戒,一会把玩着向晖的T恤下摆,时而又
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向晖明显心不在焉,已无心思再与她交谈。
徐雯婕在我们面前显然如坐针毡,没说上多久,她就噌的站起,甩下一句“下次再说”的话,落荒而逃。
我终于笑出了声。
向晖搂住我的肩,声音传来“急着找我什么事?”
我收起笑容,咬了咬上
,抬头对上他的眼“我~不~喜~
~你~和~她~见~面。”我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的说话,满脸杀气重重。
他学着我的腔调“我~和~她~是~有~工~作~要~谈~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
我撇嘴“我不管。”
他笑着摇头“你是个小醋坛子,还是镇江醋。”
“你有前科,我不放心。”我继续胡搅蛮
。
他扒了扒头发,恶狠狠的低咒:“女人,你用错了词。”
我不置可否,气势汹汹的看进他眼中“我怕你们旧情复燃。”
他不怒反笑,我使劲瞪他“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是事实。”不知道是不是汪然的事影响到我,周身泛起的无助孤立感让我越发蛮不讲理。
他捏住我的鼻尖,纵情大笑,我一掌拍掉他的手,气鼓鼓的问:“你到底答不答应?”
向晖皱起眉,表情古怪“叶子,就算我和徐雯婕分了手,还可以是朋友的不是吗?”
我一点儿都不含糊的答:“我从不相信男女间有纯粹的友谊。”见他摇头,我又补充道:“若是我们分手,必定视为陌路。”
向晖的脸色更难看了,眼中有两团火焰在跳动“叶子,这是两码事,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怒极,我无理取闹,我不讲道理。
我垂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回头看,向晖仍在原地不动,我又气又急,加快步伐。向晖如同一阵风似的赶上来,双手紧紧的箍住我的
。
我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抚过他略糙的下巴,明明心中已经软下来,嘴上仍是不放松“如果你真在乎我,就不要再见她。”
向晖面无表情,声音冷冽“叶子,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没有想到他会为了徐雯婕这样说我,心顿时凉了半截。
竹喧和袁琅也好,柳如烟和大鸟也罢,因为之前都是单身,这样的感情发展很快,不似我和向晖隔了许多波折,又经历了些弯道才走在一起,磕磕绊绊再次难免。我每次拿他和徐雯婕之前的事
他,他总觉得理亏,所以尽量好脾气的让着我。可是这次…
我在心中叹息。难道旧爱还是最美?
我默默转身,数着自己的步子,而他再没有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