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挑衅行为
我并不打算去跟我的父亲告别。
毕竟,只要给Sam一个简短的电话,我的游戏就泡汤了。他们会半路阻截我,并迫使我回头。也许存心
怒我,甚至不惜伤害我——
迫我变身,这样Sam就可以制定新的规则。
但是Billy知道我有些盘算,正等着我呢。他就在院子里,坐在轮椅上,但是眼睛却盯着我钻出树林的方向。我看见他正在判断我的去向——径直绕过房子去到我自制的车库。
“能谈一下吗,Jake?”
我立即停下了脚步。看着他,接着仍旧向车库走去。
“别这样,孩子。起码把我推进屋去。”
我咬咬牙,觉得如果这个时候不花几分钟哄哄他,他会在Sam那里给我制造更多的麻烦。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需要帮助了,老头子?”
他保持着一贯的带有喉音的笑声。“我手酸了。我可是一路从Sue那里推过来的。”
“都是下山的路。你可以一路滑行过来的。”
我推着他上了一个我替他做的小缓坡道,然后进了客厅。
“你说对了。我想时速应该上了30英里吧。感觉真
。”
“你会毁了那把椅子的,你知道。然后你还会把胳膊给掐进去。”
“才不可能呢。那就该轮到你来背我了。”
“你又不会去很多地方。”
Billy两手放在椅轮上,向冰箱驶去。“还有吃的吗?”
“你难倒我了。Paul整天都在这里,所以应该没有了。”
Billy叹了口气。“如果我们不想饿死的话,该储藏些食物了。”
“或者告诉Rachel去他那儿呆着。”
Billy玩笑的语气弱了下去,眼神柔和起来。“以前她回家才和我们一起住上几星期。这是头一次她能留那么久。这不容易——这孩子在你母亲过世的时候就变得比你成
了。这个家还有很多问题。”
“我知道。”
Rebecca自从结婚后就没回过家,虽然她似乎有个不错的借口。从夏威夷回来的机票可是很费钱的。而华盛顿州实在太近以至于Rachel没有了相同的借口。她直接从夏季学期继续后面的课程,在校园里的一些咖啡馆里打两份工。如果不是Paul,她可能又一次很快就离开了。也许那也是为什么Billy不把他踢出门的原因。
“额,我有些活儿要干…”我说话的时候望着后门。
“等一下,Jake。你不想告诉我发生了些什么吗?或者我需要打个电话给Sam,让他给我更新一下情况。”
我背对他站着,藏起表情。
“没事发生啊。Sam只是和他们随便聊聊。猜我们现在已经是
血鬼的爱护者了。”
“Jake…”
“我不想谈这件事。”
“你要走了吗,儿子?”
我想着该怎么回答,房间里沉寂了许久。
“Rachel可以把她的房间拿回来了。我知道她讨厌充气
垫。”
“如果要失去你的话,她宁愿睡在地上。我也是。”
我发出记轻哼。
“Jacob,求你了。如果你需要…休息的话。好啊,随你便。但是不要有那么长时间。要回来啊。”
“也许吧。也许婚礼会是我的表演舞台。在Sam的婚礼上扮演个小角色,然后是Rachel的。虽然第一对办婚礼的可能会是Jared和Kim。也许该买身西装什么的了。”
“Jake,看着我。”
我慢慢地转过去。“什么?”
他许久地对视着我的双眼。“你要去哪儿?”
“我心中还没有一个特定的地方。”
他向一边歪过头,眯起眼睛。“还没有吗?”
我们俩都被对方盯得局促不安。时间一秒秒过去。
“Jacob,”他紧张地说。“Jacob,不要去。这不值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让Bella和Cullen家的人去。Sam是对的。”
我看着他,接着两个大跨步穿过房间,抓起电话,拔掉了电话线。灰色的电缆线在我手中被
成一团。
“再见,爸爸。”
“Jake,等…”他在我后面大喊,但是我已经出了门,跑了起来。摩托车没有跑步来得快,但是却是明智之举。我想着Billy要花多久才能摇着轮椅到达商店,然后打电话找到某个人可以传话给Sam的人。我打赌Sam一定还处在狼的状态中。问题是如果Paul随时可能回到家,他可以立刻变身,告诉Sam我要干嘛…
我并不是很担心这部分。我得尽快赶路,如果他们抓到我,我会像之前做过的那样应对。
我蹬了下踏板,发动摩托,接着驶上了泥泞的公路。路过房子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一眼。
整条高速公路上满是旅游的漂流,我在车与车之间来回穿梭,换来了不少喇叭声和中指。我连看都没看就以70码的速度转上101国道。我保持在自己的车道上骑行了有一分钟,是为了避免与一辆轻型货车发生碰擦。不是因为它会造成我死亡,而是有可能会减慢我的速度。摔断骨头——起码是较大的那些——需要几天才能完全恢复,这点我知道得很清楚。
等高速公路稍微空了点,我就提高到了80码的时速。在快达那条狭窄的车道之前,我几乎没踩过刹车。我应该没有被跟踪,Sam不会跑那么大老远来阻止我,这太晚了。
直到我肯定我已经成功了,我开始考虑接下来该干什么了。我减速到了20码,过分小心地在树林中绕行。
我知道他们会听到我的到来,不管骑不骑摩托车,所以没有惊喜可言。也没有办法可以伪装我的真实情绪。只要我靠得够近,Edward就能立刻知道我的计划,也许他早就知道了。但是我认为这仍然可行,因为我握着他的死
。他想和我单挑。
所以我只需大大咧咧地走进去,亲眼看看Sam所谓的证据,然后和Edward决斗。
我哼了一声。寄生虫的戏码也该告一段落了。
我解决了他之后,我会在剩下的人抓到我之前,尽可能多打倒一些。Huh——不知道Sam会不会认为我的死是他们发出的挑衅。也许会说我自作自受。不想触怒他永远最好的
血鬼朋友们。(BFF=bestfriendforever)
车道一直延伸到草坪,扑面而来的味道就像被烂番茄砸中了脸。Ugh。恶臭的
血鬼。我的胃开始翻腾。这股臭气是如此地浓烈,不像我曾经到这儿来的时候还掺杂着人的气味。当然这比我用狼的鼻子闻起来已经好很多了。
我不清楚该预见到什么,但是这栋白色的大坟墓内似乎没有生命的迹象。当然他们知道我已经到这儿了。
我关掉引擎,在一片安静中聆听了一会儿。现在我可以听到从双扇大门的后面传来的紧张,愤怒的兮嗦讲话声。
我贪婪地深
了口气,因为屋里面的空气只会更为浑浊,轻轻一跃就跨过了门廊的台阶。
我的拳头还没碰上去的时候,门就自动开了,那个医生就站在门沿处,神色黯淡。
“你好啊,Jacob,”比我预想还要平静的声音。“怎么样?”
我用嘴做了一个深呼吸。门里涌出来的恶臭让我无法招架。
我有些失望地看到是Carlisle来开的门。我宁愿从门里走出来的那个是Edward,这不免让我有些
气。Carlisle有些太…太人
了。也许是因为这个春天当我受伤时,他的上门巡诊让我产生了这个看法。但是看着他的脸,心里却计划着如何杀掉他,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这点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听说Bella活着回来了,”我说。
“额,Jacob,现在不是最佳时机。”这位医生似乎看起来也不那么自在,但感觉还是与我预计的有些出入。“我们能晚些再进行吗?”
我呆若木
地看着他。他是不是想推迟这个死刑到一个更方便的时候?
接着我听到了Bella的声音,嘶哑、
犷。我的脑袋顿时空白一片。
“为什么不?”她在问另一个人。“我们是不是也要对Jacob保密?为什么?”
她的声音并不是如我所预计的。我试着回想起这个春天与之搏斗的年轻
血鬼的声音,但所能记起的只有他们的吼叫声。也许是因为那些新生
血鬼就不具备像年长
血鬼那种打动人心,银铃般的嗓音。也许所有新生
血鬼的声音就是沙哑刺耳的。
“进来吧,Jacob,”Bella有些不满地拔高了嗓门。
Carlisle绷紧了眼神。
我则猜想着Bella是不是渴了。同样眯起了眼睛。
“借过,”我说着,侧身越过医生。做到这点很难,因为这违背了我的本
,竟然将背对着他们中的一员。不过如果这是一个安全的
血鬼,例如眼前这个奇怪的绅士领袖,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战斗开始后,我会尽量远离Carlisle。不算上他,那里也有足够多的
血鬼要我去对付了。
我横跨一步进入屋子,背贴着墙壁。眼睛大略扫过屋子,没有丝毫熟悉感。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完全还是一派派对装饰。现在,亮堂的房间里毫无生气,包括了那6个围着一张白色沙发站成一组的
血鬼们。
他们都在这里了,站在一起。但是这还不构成让我僵在原地,下巴差点掉到地上的原因。
是Edward,是他脸上的表情。
我见识过他的愤怒,我见识过他的傲慢,也曾有一次见识过他的痛苦。但是这,这已经超出了痛苦可以形容的范围了。他的眼睛呈一种半错
的状态,甚至都没有抬头瞧一眼我。只是低着头看着身边的沙发,表情好似正在接受烈焰的炙烤。指关节收缩,摒成爪状。
我甚至没有心情去享受他痛不
生的表情。只有一个人才能让他被折磨到这样,于是我也顺着他的眼神望去。
就在我嗅到了她的气息的同时,我也看到了她。
那温暖,干净,人类的气息。
沙发的扶手遮住了Bella一半的身形,她松松地蜷曲着身体,双手环抱住膝盖,有点像胎儿在母体中的姿势。她依旧是那个我爱的Bella,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除了这个什么都看不到。她的皮肤依旧柔软,带着浅浅的桃红色,她的眸子依然是原来那巧克力的棕色。我心跳的指针就像一台坏掉了的计码器一样,狂
地摆动着,怀疑这是不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梦,终有一天会醒来。
但她就那么真切地在我眼前。
眼睛下面是一大圈深陷的眼袋,深
的眼袋在她形容枯槁的脸上显得更为凸出了。她是不是瘦了?她的皮肤紧绷着,颧骨眼看就要戳出来一截了。栗
的头发大部分都被松散地扎在脑后,但仍然有几缕无力地垂在前额和颈间,黏在汗津津的皮肤上。她的手指和手腕看起来是如此脆弱易折,让人看着就觉得害怕。
她病了,病得非常严重。
不是骗人的。Charlie告诉Billy的故事不是编的。就在我上下打量她的时候,她的皮肤变得有些轻微发绿。
那个金发
血鬼——总是搔首弄姿的那个,Rosalie——俯下身去,遮住了我的视线,用一种奇怪的,充满保护
的姿势在她身边盘踞着。
这不对啊。Bella看待事物的态度我大体全都知道,因为她的想法是那么明显;有些时候都甚至都写在脸上。所以她不需要告诉我事情的每个细节,我就能明白大概。我知道Bella不喜欢Rosalie,我可以从她谈到这个人时候的
形就能判别出来。不仅仅是出于不喜欢,而是她害怕Rosalie。好吧,过去曾害怕过。
现在Bella掠过她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畏惧。而是一种…充满歉疚或之类的表情。只见Rosalie从地上抄起一个脸盆,及时凑到了Bella的下巴下面,后者正好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Edward跪在Bella的身边,备受折磨地看着,而Rosalie抬起手示意,警告他别靠近。
这一切,没有一件事情是讲得通的。
当Bella终于可以抬起头来,她虚弱地朝我微微一笑,好像有些尴尬。“那个真是不好意思。”她轻声地对我说。
Edward无声地哀嚎起来。他低垂的脑袋搁在Bella的双膝之间。而她则伸出一只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好像是在安抚他的样子。
我的腿带动身体向前走去,而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举动,直到突然出现在我和沙发之间的Rosalie向我发出了嘘声。她就像个只存在于电视屏幕上的人物,我不在乎她是不是在那儿。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
“Rose,不要,”Bella有气无力地说。“不要紧的。”
那个金发妞儿这才让开了路,虽然我能感觉到她不乐意这么做。冲我皱皱眉,弯
屈膝地罩在Bella的头顶,准备随时发起跳跃攻击。忽视她,比我想象中要容易做到。
“Bella,出什么事了?”我低声问。不受意识控制地,我发现我也已经跪坐在了地上,身子倚着沙发靠背,前倾越过她的…丈夫。他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我,而我也不怎么看他。她的另一只手被合握在我的双手间。她的皮肤冰冷。“你还好吗?”
这真是个愚蠢的问题。她没有作答。
“我很高兴你今天能来看我,Jacob。”她说。
即使我知道Edward不能听见她的想法,但是他似乎也听出来她的话里有话,而我却没有。他将头埋在包裹她的毯子里,再次哀鸣了起来,而她抚摸着他的脸颊。
“是怎么回事,Bella?”我坚持要问个究竟,同时握紧了手中她那冰冷,无力的手指。
她没有回答,而是环顾房间,好像在搜寻些什么,表情看起来既像是一种恳求,又像是一种警告。六双金色的眼睛也跟着她的视线到处扫视。最后,她转向了Rosalie。
“能帮我起来吗,Rose?”她问到。
Rosalie瞥了我一眼,然后做龇牙咧嘴状,好像要把我的脖子给拧下来。我知道她可是会说到做到的。
“求你了,Rose。”
金发妞儿冲我做了个鬼脸,再次对着Bella弯下
去。Edward就在她旁边,一寸都没有移动过。她将手臂小心地搭在Bella的肩后。
“不要,”我低声说。“别站起来…”她看起来是那么虚弱。
“我在回答你的问题。”她没好气地打断我,听起来很接近她原来的说话方式。
Rosalie拉着Bella从沙发里站起来。Edward依旧在那里,任由自己一头栽进靠垫里。
毯滑落到了Bella的脚边。
Bella的身体肿得很厉害,躯干像吹气球一样病态的鼓
起来。紧紧地撑起那件褪了
的灰色汗衫,而在肩膀和手臂的部分衣服又显得太大了。她身体的其余部分似乎更瘦了,膨
的肿瘤好像是因为
食了她的四肢养分才长那么大的。我花了整整一秒钟时间才明白过来这畸形的部分是什么——直到看到她轻轻地将双手放在她浑圆的腹部,一只手放在上端,另一只手拖在下端。好像怀抱着摇篮中的婴儿。
我看到了,但是我始终无法相信。我一个月前才刚见过她,没理由那么快就会怀孕。怀孕到这个地步。
但是她确实是这个样子。
我不想看见这些,不愿意去想这些。我不愿意想象他进入她体内的样子。我不愿意知道我如此憎恨的某样东西竟然还在我深爱的人的体内生
发芽。我不得不强咽下胃里涌上的呕吐感。
眼前的景象比那个更糟糕,糟糕千百倍。她的身体被严重扭曲,脸瘦得皮包骨头。她这副模样——如此深度的怀孕,如此奄奄一息——因为不管她体内的是什么,那玩意儿正
干着她的生命来喂
自己…
因为它是一个怪物,跟它的父亲一个德行。我一直知道他终有一天会害死她。
他听到了我内心的想法,猛地抬起头。一开始我们两个都是跪着的姿势,接着他站了起来,一下子高出我好多。他的眼睛呈乌黑色,瞳孔边缘的一圈则是深紫
。
“外面去,Jacob。”他大喊着说。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现在可以低头看着他。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我们一起,”我同意说。
那个大块头,Emmett,上前一步站到了Edward的另一侧;而那个看起来营养不良的Jasper则紧紧站在他后面。我不在乎。当他们解决了我之后,也许我的狼群们会来清理这帮杂碎。也许不会。这都无所谓。
在这短短的瞬间内,我还看到了另两个一直站在后面的人。Esme,Alice。娇小但是让我分心的女
。是的,我很肯定如果我敢对她们两个怎么样,其他人一定会杀了我。我不愿意杀死女
…即使是女
的
血鬼。
虽然那个金发的可能是例外。
“不,”Bella颤颤巍巍地向前栽去,没有平衡感可言,一把攫住Edward的手臂。Rosalie也跟着她一起移动,好像两人之间有
无形的锁链把她们拴在了一起。
“我只是有话要和他说,Bella,”Edward把声音
得老低,只说给她一个人听。他把手伸向她的脸,爱抚了起来。这个举动让整个房间都变成了红色,让我看到了火——他对她做出了所有这些伤害后,竟然还能被允许这样的触碰她。“别勉强你自己,”他带着恳求的语气接着说下去。“去休息吧,我们两个几分钟后就回来。”
她凝视着他的脸,仔细地端详着。接着她点了点头,跌落回沙发中。Rosalie扶着她坐下,将背靠在了靠垫上。Bella又注视着我,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别胡来,”她的语气很坚持。“然后回来。”
我没有回答。今天我不准备做出任何承诺。我望向别处,然后跟着Edward出了前门。
脑海中一个不羁的声音提醒我:把Edward和其他的族人分开并不困难,不是吗?
他就这么走在前头,从没有回头看看我是否在准备随时攻击他那不设防的背后。我认为他根本不需要检查,如果我决定攻击的话,他一定会知道。这就意味着我必须做出快速决定。
“我还没有打算让你现在就杀了我,JacobBlack。”他继续迈着快步远离屋子。“你只要再耐心等一下。”
好像我很关心你的安排似的。我低低地吼道。“耐心并不是我的擅长。”
我紧紧跟在他身后,沿着车道继续走了大约有几百码。我浑身燥热,手指也不停地颤抖着。差不多了,我已经准备好变身,等待时机的到来。
他毫无预警地停下了脚步,向后回转面对我。他的表情再次让我噤若寒蝉。
眼下我好像只是一个孩子——只是一个和他在同一个小镇过了一辈子的孩子。小
孩一个。因为我似乎需要活更长的时间,体验更多的苦痛,才能理解Edward眼中灼人的切肤之痛。
他抬起手,看似要去抹掉前额的汗水,却见手指挖扣着自己的脸,像是要把脸上那花岗岩般坚硬的皮肤给扒下来。眼窝中黑色的眸子好像在燃烧,眼神失焦,或者看着某些其实不存在的东西。他张开嘴想要尖啸,但是半天发不出声音来。
这个男人好像正在经历被碎尸万段的酷刑。
有那么一刻,我连话也说不出来。这是个残酷的现实。我见过那怪胎给这个房子带来的阴影,也在她和他的眼中见到过那怪胎带来的折磨,但是眼下的这个表情意味着结束。Bella的棺材上被敲入了最后一颗钉子。
“这会杀了她,对不对?她要死了。”我说这些的时候意识到我的脸被泪水打
了,像是在呼应他的痛苦。我的力量弱了下去,情绪也有些不同了,因为我仍处于震惊中。我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这一切来得太快了。他应该也经历过这样的时期。但这不一样,因为在我已经因为各种原因无数次地失去过她。但是不同的是,她从来都不曾是我的。
不同的是,这次不是我的错误造成的。
“是我的错,”Edward低声说,他跪倒在地。崩溃、脆弱,在我面前不堪一击,是你可以想象到的最容易得手的对象。
但是我感到的确是雪一样的寒冷——体内的火焰早已
然无存。
“没错。”他用干涩的声音呻
说,几乎是趴在地上在忏悔。“是的,这会杀了她。”
他的无助
怒了我。我想要的是对战,而不是审判。他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哪儿去了?
“那么为什么Carlisle不想些办法呢?”我怒吼起来。“他是个医生,对吗?把它从她体内弄走。”
他抬头看着我,用疲累的声音回答我的话。好像第十次在和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解释同一个问题。“她不允许我们这样做。”
我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去理解这句话。天哪,她还真是一如既往。当然,为了这个怪物小畜生而死。确实是Bella会做的事情。
“你那么了解她,”他低声说。“你看到的,生长得那么迅速…我以前不知道,没有及时知道。整个回家的路上她都没怎么和我说话。我以为她在害怕,这很正常。我以为她在生我的气,让她经历这些,将她置于危险。再说一次,我从来不曾想到她真正的想法,她下决心要去做的事。直到我们的家人到机场来接我们,而她直接奔向了Rosalie的怀抱。是Rosalie!接着我听到了Rosalie的思想,一直不明缘由的我才恍然大悟。你不也很快就明白了吗…”他半叹着气,半哀鸣地说到。
“就像你刚刚说的,说白了,是她不允许你。”我的语气中带着酸涩的挖苦。“你们难道以前没有注意到她就只是一个体重110磅的人类女
吗?你们这些
血鬼怎么那么笨?打昏她或者用物药让她昏
都可以。”
“我想的,”他低声说。“Carlisle想要…”
什么,他们是不是太清高了呢?
“不,不是清高。但她的保镖让事情复杂化了。”
Oh。他的故事之前听起来没有半点头绪,现在都串在一起了。那个金发妞儿准备干什么。
话说回来她身体里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个选美皇后果真想要Bella死得那么难看吗?
“也许吧,”他说。“Rosalie可不这么认为。”
“所以先打倒那个金发的。你们这种不是可以回头还可以再拼接起来的么,对吗?把她大卸八块,然后照顾好Bella。”
“Emmett和Esme也站在她那边。Emmett绝对不会让我们…而Carlisle也不会帮着我在这件事情上和Esme作对…”他的声音渐轻,直到听不见。
“你应该把Bella交给我。”
“是的。”
现在才说这个未免有些太迟了。在他让她怀上这个
食生命的杂种之前,他应该考虑到这一切的。
他把自己关在自我构筑起的地狱中注视着我,我可以看得出来他也同意这一点。
“我们本来不知道的,”他的话语安静地好像呼吸声。“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我和Bella之前没有先例。我们怎么会知道人类可以怀上我们这类生物的孩子…”
“直到当她在这个过程中被撕成碎片?”
“是的,”他支吾地同意说。“他们就那里来的,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那些梦魔,女妖的故事。他们是存在的。不伦只是
人的开头,故事的最后没有人能够幸免。”他摇摇头,这些念头让他反感。好像他有多么不同似的。
“我头一回听到你们还有那么特别的名字,”我吐了口唾沫。
他抬头看着我,那张脸像
经了千年的沧桑。
“甚至是你,JacobBlack,恨我的程度还不及我憎恨我自己的。”
你错了,我这样想着,愤怒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杀了我也救不了她,”他平静地说。
“那么怎么做才可以?”
“Jacob,你得帮我做些事情。”
“去死吧,你这寄生虫!”
他仍然睁着半涣散,半疯狂的眼睛盯着我。“那为了她呢?”
我咬紧牙齿。“我会做我能做到的一切让她远离你。每一件事。现在太晚了。”
“你了解她,Jacob。你和她在某种层面上的联系是我做不到的。你是她的一部分,她也是你的一部分。她不听我的,因为她认为我低估了她,她认为她足够坚强可以
过这一次…”他
下哽咽继续说。“她也许会听你的。”
“为什么她会?”
他倒向一边,眼睛里的火焰较之前燃得更旺,更狂野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血鬼也有可能失去心智吗?
“也许吧,”他回答了我的想法。“我不知道,但是看起来像。”他摇摇头。“在她面前我必须掩饰这一点,因为压力只会让她病得更严重。她无法再承受这样的打击了。我不得不表现得很沉着,不能再添乱了。但是现在好了,她会听你的!”
“你什么都说过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你想让我怎么做?告诉她,她很蠢?她很可能早就知道了。告诉她,她马上就要死了?我打赌她也知道了。”
“你可以给她,她想要的。”
“只要能让她活下去,我什么都不在乎,”他的眼神突然聚焦。“如果她想要孩子,她可以有的。她可以有半打的小孩。任何他想要的。”他顿了一下。“她可以养小狗,如果有必要的话。”(招财
花:喂,你疯了是伐,想得出的)
他和我对视了一会儿,心中的狂怒溢于言表。他的话打散了我的愁容,当我逐渐理解到他的意思时,吃惊得嘴都合不上了。
“反正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没能来得及恢复过来,他就发出了鄙夷的嘘声。“不是现在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东西
干她的生命却什么都做不了!看着她病情与
加重,
渐消瘦。看着那东西伤害她。”他像被人一拳打中了肚子一样,快速地
着气。“你要让她看到理由,Jacob。她不会再听我任何话了。Rosalie一直在那里,放任她的疯狂——去鼓励她,保护她。不,是保护那玩意儿,如果Bella的生命对她来说无足轻重。”
喉咙里升腾起的噪声让我
不过气。
他说了什么?Bella要干嘛?养个孩子?和我?什么?怎么办?他是不是准备放弃她了?或者他不在乎和别人共享她?(招财
花:想什么呢)
“随便你怎么认为。只要能让她活下去。”
“这是你说过的最疯狂的话。”我喃喃地说。
“她爱你。”
“没有那么爱。”
“她都可以为了小孩而献出自己的生命。也许她可以接受不是那么极端的方法。”
“难道你还不了解她吗?”
“我知道,我知道,这要花上大量的功夫去说服她。所以我才需要你。你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让她看到理智。”
我无法思考他提出的建议。太多了。不可能。错误。变态。像租借某部电影一样,周末把Bella借回家,然后周一早上归还?什么
七八糟的。
确是如此
人的条件。
我不愿意去考虑,不愿意去想象,但是臆想的画面还是出现了。明知不可能,但是我还是无数次幻想Bella回来后我们两个还能有机会。没有一点可能,所以那些幻想就只能在我体内腐败溃烂。但我还是会忍不住去想,现在更加无法控制自己了。Bella在我的怀抱中,Bella呼唤着我的名字…
更糟糕的是,在有了之前不属于我的权利后,我看到了之前不敢奢望的画面。不止这样,如果他没有把这个想法强加给我,我也不会在将来的岁月中地
受这种想法的折磨。但是这个念头就这样在我的脑袋中生
发芽——明知有毒但是却无法扼杀。健康,容光焕发的Bella,和现在截然不同,但是有些事情还是维持了原状:她的身体,不会遭受扭曲,以更加自然的方式发生变化。
起的肚子里是我的孩子。
我试着摆
思想中疯狂滋长着的毒素。“让Bella看到理智?你到底有什么样的人生观啊?”
“至少试试看。”
我迅速摇摇头。他等着,无视我的表态,因为他可以听见我脑内的思想斗争。
“这样的胡言
语是哪儿来的?你自己随便想出来的吗?”
“自打我知道了她的计划后,知道了她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都要去做的事情后,我所考虑的就是如何挽救她。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上你。如果我打电话给你,你肯定是不会听的。如果你今天不来,我也会很快就来找你。但是离开她太难了,即使只是几分钟。她的状况…变化太快了。那个东西…还在生长,非常迅速。现在的我无法离开她身边。”
“那玩意儿是什么?”
“我们没人知道。但是它比她要来得强健。早就是这样了。”
它好像立刻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个
益膨
的怪物,正在从里到外把她摧毁。
“帮我停下它。”他低声说。“帮我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怎么做?靠我提供的中介服务?”即使我说了这样的话,他都没有退缩的意思,但是我有。“你真变态。她才不会听从这个建议呢。”
“试试吧。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再害怕失去的了。这会产生伤害吗?”
这会伤害我。这之前,难道我还没有被Bella拒绝够吗?
“付出小小的痛苦来拯救她?这是很高的代价吗?”
“但是这不会有用的。”
“也许不会。也许这会让她犹疑,也许这会让她的决心动摇。我所要争取的就只是片刻的犹豫。”
“接着你就可以反悔你开出的条件?‘只是开个玩笑的,Bella’?”
“如果她想要个孩子,她会得到的。我说话算话。”
很难想象我甚至在考虑这个方法。Bella会再打我的——我是没所谓但是这可能会再次让她的手骨折。我不应该让他和我谈话的,把我的思路搅得一团糟。我应该现在就杀了他。
“不是现在,”他低声说。“还没到时间。不管是对是错,这会毁了她,你知道的。不必着急。如果她不听你的,你也会得到你的回报。Bella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时刻,我就会求你杀了我的。”
“我不会让你哀求很长时间的。”
他的嘴角扬起一丝憔悴的笑容。“那我就指望你了。”
“我们成
。”
他点点头,伸出他那冰冷的岩石般的手。
强
下恶心,我也向他伸出了手。我的手指握住那块石头,握了一次。
“成
。”他赞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