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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宅院森森
 “你为何出手帮助我?”林翠珊凶霸霸地问,老毛病不改。

 她应该说出手救她,却把救字改为帮助。

 “我在替张…太岁张,保护他的财产…不,该说保护他的未来寨夫人。”荀姑娘笑语气有调侃味“有什么不对吗?”

 “你…呸!胡说八道。”林翠珊柳眉倒竖,杏眼睁圆,脸红脖子“再胡说八道,我…我要…”

 “你什么都不必要。”荀姑娘抢着说“你只要乖乖躲回薛家好好保重,不要逞能到处闯祸,我便可乐得清闲,麻烦愈少愈好。”

 “我给你拼了!”林翠珊愤怒地拔剑。

 两男两女四随从在旁苦笑,无意手。

 荀姑娘已到了店门中,嫣然一笑。

 “你算了吧!拼剑你毫无希望。”荀姑娘向门外退“如果他决定不要你,我再和你玩玩。”

 林翠珊疾冲而上,荀姑娘一闪便到了街心。

 “省些劲吧!我是来保护你的,不是仇敌。”荀姑娘不接受挑衅“我要去找你爹传口信,少陪。”

 人影一闪,便已远出十余步外。

 林翠珊吃了一惊,这才知道对方了得。

 “你去告诉太岁张。”林翠珊爆发似的大叫“我一定要宰了他,你叫他去死好了。”

 一阵轻笑,荀姑娘冉冉去远。

 三眼功曹敢公然亮相,敢公然建立指挥中心,在他的地盘内,他必须打出旗号应付任何挑战。

 大乾坤手成了见不得天的妖魔鬼怪,只能秘密隐起行踪筹划远走高飞,虽则感到不甘心,但无可奈何暂且忍下这口恶气。

 按双方目下的实力,三眼功曹仍然缺乏发起攻击的力量,但人数正在逐渐增加中,从各处赶来策应的高手络绎于途,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具有攻击的实力了。

 大乾坤手一群主脑,藏匿在西郊的一座小村内,人不敢分散,因此不可能完全摆眼线的追蹑。

 眼线显然都是三眼功曹的人,这些人三教九无所不包。

 大乾坤手不在乎三眼功曹,他的可怕劲敌是太岁张。经过多次接触,他愈来愈感到恐慌,所有的高手皆经不起太岁张一击,分散人手必定被太岁张蚕食净尽,他的人手愈来愈少了,每个人都感到忧心忡忡。

 游说要挟三眼功曹失败,而且损失了毒爪天狼五个人,这位威震天下的强盗头头,真的感到恐惧了,已知道无法在近期内获得船只远走高飞啦!

 西郊地近池口,贵池河下游一带全是蔽地,藏匿一些人不会引人注意,正好在附近找船远走高飞。

 可是,不论昼夜,江上皆有穿了水靠的人,驾了小艇上下巡航,严任何船只在池口上下江岸靠泊,断绝他们用船从江上身的机会。

 他们在西郊小村只躲了两天,第三天便消失无踪了。

 知道江上已被封锁,没有在西郊逗留的必要了,在郊外反而容易受到三眼功曹的群雄,肆无忌惮大举围攻,不是安全的藏匿处。

 张文季只有十几位弟兄,人手不足,一发现群魔失踪,便了章法。群魔是夜间离开的,人手不足怎能广布眼线彻底搜寻?

 他出现在府城,将希望寄托在三眼功曹身上,三眼功曹人手充足,消息比他灵通百倍。

 在城里,白天不能打打杀杀,一旦受到官方的注意一落案便没有立足之地。

 即使是三眼功曹的当地爪牙,也不敢冒大不韪落案。因此罪案十之八九,是在夜间发生的。

 三眼功曹仍然住在南陵老店,至于人在不在店内,外人无从得悉,反正店中很少看到他出入。

 林翠珊姑娘已经离开齐山薛家,但不在南陵老店现踪,到底隐身在何处,连她老爹的爪牙也不清楚。

 似乎,每个人都躲起来了。

 进行某种阴谋,必须秘密地进行。

 张文季在九华门大街了一次面,也隐起行踪。

 只有一些小人物眼线出没,有头有脸的人皆少现身,感人士皆心中有数,暴风雨快要来了。

 池州有九座城门,出入十分方便,只要稍加注意,或者化装易容,皆不难逃过眼线的耳目,进出城府并不难,落脚的地方更多,眼线们的注意力皆放在有头有脸的人身上,掩去本来面目就平安无事。

 张文季不想掩去本来面目,他夜间才外出活动。

 这天傍晚时分,他出现在东大街南首的一处小巷口。

 巷口踱出易了容的鬼手何永福,两人有意无意地并肩向东走。

 “巷子右首第七家,确是昊天教主的一门亲戚,姓胡,胡明。”鬼手柯永福低声说“已经证实有人鬼鬼祟祟进出,是不是昊天教主无法证实。兄弟,咱们的目标不是昊天教主,何必在这里下功夫浪费时间?”

 “柯兄,大乾坤手在这里是过客。”张文季解释调查的原因“而昊天教主的潜龙舍,虽然位于九华山后,但他仍算是池州的地头蛇,池州也是他的势力范围,只有他,才有能力把大乾坤手一群主脑,在池州秘密藏匿。你放心,我会丝剥茧,把他们揪出来的。你走吧!我这就回头设法踩探。”

 “兄弟,小心了。”

 “我会的,不会再上当了。”

 “兄弟,荀姑娘的事,怎办?”鬼手柯永福另起话题“她死住三眼功曹的女儿,再闹下去,会出纰漏的,那些黑道好汉快要忍无可忍啦!而且,对你也十分不利,三眼功曹认为是你授意她胡闹的,很可能气愤之余对你不利呢!”

 “她在存心给我惹事招非。”张文季吹了一口气“我不要她跟着我,她就去跟林姑娘死,真也无奈她何。你们别管,让她去闹,三眼功曹并不笨,不会丢下正事和我冲突。”

 “但愿如此。回头见。”鬼手柯永福独自走了。

 街上行人往来不绝,街灯明亮,夜市刚张,正是有心人活动的好时光。

 张文季回头找到小巷口,悄然潜入幽暗的小巷。

 第七家的住宅相当大,侧方是高高的院墙,从墙头可以看到树影,里面可能是大院子。

 小巷幽暗,偶或有三两个行人,提着照明的小灯笼往来,看不出异状。

 他悄然向上跳,手一扳有墙檐的墙头,向里面广大的院子察看片刻,引体上升滚过墙头,飘落院内无声无息,小心地绕院逐步深入。

 这是一座大宅,池州府城这种大宅多得很,庭广院深,房舍甚多,连厢跨院门森严,如果不是宅中人,陌生人闯进去难分东西南北。

 在这种大宅内,躲上一年半载也不为外人所知,宅中发生了些什么事,街坊四邻也听不到任何声息。甚至内宅出了变故,外宅的奴仆也毫无所觉。

 全宅寂静,各处皆有灯光,暗影中有人潜伏警戒,各处不时传出人声,但罕见有人在各处走动。

 有经验的人,一看便知这种与日常生活情景有异的地方,必定发生了不寻常的变故,甚至可以嗅到危险的气息。

 平常人家,这时该是院子里有儿童顽耍,各处有人走动忙碌,家务最忙的时光。

 三个黑影从后街逾墙而入,隐没在第三进的东跨院。

 另一个黑影,隐伏在墙外的墙下,片刻蛰伏,确定无人跟踪,这才跃墙循同伴的路线返回东跨院,防险的措施相当完善。

 可是,邻宅的屋顶,有人伏在瓦栊上窥伺,居高临下看得真切。

 跨院的密室中灯火明亮,长案后高坐着丽的女人,行疫鬼使陈婉贞。在旁伺立的,是一脸冰霜冷傲慑人的曾漱玉,大乾坤手的女儿。

 堂下有八名黑衣男女,像保镖,也像站堂官,摆出官老爷升堂的气势排场。

 四个扮成普通市民的人,将两个中年人丢在堂下,已经昏不醒,手脚软绵绵显然已制了道。

 “这人是尚义八将的老八王荒。”一个满脸横的人,踢了一个昏的中年人一脚“尚义八将在尚义小筑中,已经是地位重要,身分甚高的人,居然扮眼线活动,其中必定有隐情,所以属下把他们擒来,请大小姐发落。”

 “咱们正需要身分高的人问口供。”曾漱玉心中高兴,但脸上冷傲的神情丝毫不变“你们能确定,没有人跟踪而来?”

 “大小姐请放心,没有人跟踪。”另一人欠身答“属下负责断后,潜伏许久,确证后面没有人跟来,才小心的撤回的。”

 “很好。”曾漱玉点点头“把他先弄醒,三师叔要亲自问口供。”

 三师叔,指高坐案后的行疫鬼使陈婉贞。

 解了昏,几耳光把王荒打醒了。

 一看到堂上站立案旁的曾漱玉,他知道大事休矣!

 “两件消息,换你一条命。”行疫鬼使沉下脸,一字一吐“你愿意合作保命吗?”

 “哈哈哈…”勉强站起的王荒笑完说“算了吧!女人,咱们道上的朋友,都知道不幸落在对方手中,会有何种结果,彼此心清肚明。要口供,没有;要命,拿去好了。在下顶天立地,除了杀掉我之外,休想从在下套出任何口供,不必枉费心机了,女人。”

 “你会招供的,本姑娘有一千种问口供的手段你吐实。其一,南陵老店只是一处吸引人的传信站,三眼功曹根本不在店内,店内只有他的化身坐镇。阁下,贵长上三眼功曹,到底躲在何处发施号令?招!”

 “呸!”王荒顽强地拒绝回答。

 两个人架住了他,第三个人在他肚子上狠揍了五拳。

 “招!”

 “即使在…在下知…道,也…也不会招…”王荒痛得浑身抖,但咬字仍然清晰“在下也…也要知…知道,大乾坤手躲…躲在何…处…”

 “准备用筋手段处置他。”行疫鬼使沉叱:“我不信你是钢筋铁骨的好汉,出你的手脚大筋…”

 “哈哈哈…碎剐了我,也休想我出卖自己人。其实,你们一点也不聪明,为何不想想看,在下名列尚义八将,难道就如此不中用,轻而易举像死人一样,让你们掳走?”

 王荒恢复了元气,五拳痛击要不了他的命:“看来,你们这处藏身秘窝,仅有几个充门面的人,主要的凶魔不在此地,咱们白费工夫。”

 “哼!白费什么工夫?”

 “不久自知。”

 “出他左手的肘筋。”行疫鬼使怒叫。

 室外传出两声惨叫,人影急抢而入。

 “小心…”曾漱玉惊叫,飞跃下堂。

 人如水般涌入,电芒漫天,啸风声惊心动魄,共有九个人涌入,十八条手臂飞舞,各种霸道的暗器齐飞,猝然冲入手下绝情。

 来得太突然太快,先下手为强,堂下的人猝不及防,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八名黑衣男女,与四个扮平民的人,眨眼间便倒下了三分之二,仅有三个男女能退至堂下。

 大小姐曾漱玉刚跃下,三枚四寸双锋针已破空而至。

 她机警绝伦,人不站起反而向下挫,三枚双锋针从她头顶呼啸而过,她也仆地滚出丈外,一跃而起左手疾扬,用五寸双锋针回敬。

 剑光一闪“叮叮叮”三声脆响,三枚五寸双锋针竟然被剑击中,用剑的人反应惊人,竟然能在刹那间,用剑击落几乎不可能击中的三枚双锋针。

 “是你!”曾漱玉惊叫。

 九个男女堵住了室门,为首的人是林翠珊姑娘。

 两个人挽走了王荒两人,退至门外把守室门。

 行疫鬼使跃过长案,盯着林姑娘冷笑。

 “不错,是我。”林翠珊仗剑屹立,英气“我的人故意落在你们手上的,让你们的人带路。今晚再次相逢,正好了断。我的双锋针比你的短一寸,拼剑拼针随你选。”

 “漱玉,退!”行疫鬼使娇喝:“她杀了九个人,她是我的。”

 “可是…”曾漱玉万分不情愿。

 “退!”

 “是。”曾漱玉只好退后。

 堂下宽阔,足以施展。人数相差一倍,林翠珊以为可以稳站上风,剑斜垂身侧,左手隐藏的双锋针蓄劲待发,气势上主宰了全局。

 “我要你生死两难。”行疫鬼使咬着银牙厉声说,冷然举步接近。

 “大话不要说得太早了。”林翠珊不屑地说“敢如此夸口,而且身分地位比姓曾的女人高,定非等闲人物,你是谁?”

 室门踱入仍是村姑装的荀姑娘,手中的雷电剑,反映着灯光,焕发出灼灼光华。

 “她是曾小泼妇的师叔,叫行疫鬼使。”荀姑娘并肩一站,冷冷地说“她已经接近你三丈以内,幸好风是从你背后吹来的,一动手必定移位,你死定了。小丫头,你的鲁莽冒失自大性格如果不改,早晚会送命的,我的责任太重,实在受不了你,哼!”“你少管!”林翠珊怒叫,但心中却发慌。

 行疫鬼使,她怎能不慌?

 假使荀姑娘不及时赶来,揭行疫鬼使的名号,势将在手中双方移位,结果可怕。

 “你就是青城小妖女!”行疫鬼使也有点心惊,大乾坤手的人被荀姑娘杀怕了,青城小妖女的声威乍起,那些地位次级的人闻名心虚。

 “不要再过来。”荀姑娘冷叱“再踏进一步,你得死。”

 “哼!”“你不要哼,我从你们的人身上,获得大量五寸双锋针,使用十分趁手。我的针一出,眼是无法看到的。我承认你的疫毒很可怕,太岁张已经配了防疫毒的药,但我不想冒险,我宁可在三丈外杀掉你,所以你最好不要妄动,免得我提早杀死你。”荀姑娘的话相当托大,出信心十足的神情,扭头转向林翠珊“带了你的人撤走,我不许你粗心大意死在疫毒上,退!”

 “你…”“你走不走?”荀姑娘沉叱。

 “你…凶什么…”林翠珊吓了一跳。

 “你死了,我如何向太岁张代…你死吧!”

 纤手一抬,但没有双锋针发出。

 乘机猛然扑上的行疫鬼使,大袖飞舞,剑光在身前形成剑网,在风雷骤发中扑上了,剑与袖皆有阻挡双锋针的功能。

 可是,没有针飞来。

 剑势与袖势初期的猛烈劲道半收,一道电芒却乘隙而入,奇准地穿透剑网袖隙,没入行疫鬼使的小腹,五寸双锋针击破护体神功,有如摧枯拉朽。

 荀姑娘疾退丈余,而且一手拉了林翠珊同退。

 行疫鬼使双脚一沾地,叫了一声向下挫。

 “我已经知道你的幽冥鬼舞身法的奥秘,也知道你就是行疫鬼使,你已经死了一半了。”荀姑娘冷冷地说“双锋针是你这位师侄订制的,要怪你就怪她好了。今晚即使不杀你,早晚太岁张也会杀你的。”

 “漱玉…”行疫鬼使尖叫,滚倒在地。

 曾漱玉急冲而上,双手连环发双锋针。

 荀姑娘身形一闪,与林翠珊消失在室门外。其他六男女随从,已经先一步退出了。

 登上屋顶,没有人追上。

 “今后,你必须乖乖地蹲在藏匿的地方,不许出来闯,不许惹事招非。”荀姑娘扳着脸教训人“要是不听,我要你好看。”

 “你少管我的闲事,你…”林翠珊跳脚尖叫。

 荀姑娘一剑挥出,光华一闪,锋尖几乎掠林翠珊的鼻尖而过,把林翠珊吓得倒退八尺,几乎失足滑倒。

 “你给我听着。”荀姑娘用剑一指,声俱厉“我厌倦了像母保护小的笨事,我一个人很难看住你,万一有了三长两短,我无法向太岁张代,你…”一声娇叱,林翠珊娇怒地拔剑猛扑而上。

 “铮!铮铮!”剑鸣震耳,火星飞溅。

 荀姑娘一剑封一剑,守得固若金汤。论内功火候,她比林翠珊深厚得多;论剑术,乃师五雷散人本来就是一代宗师级的魔道高人;论兵刃,雷电剑是宝剑级的珍品;论轻功身法,只有张文季能超过她一分两分。

 连封十余剑只守不攻,最后一剑把林翠珊震飘丈外。

 “再不识相,我要你好看。”她冷冷地说。

 八名男女随从,与及救出的王荒两个人,在一旁不敢手,焦急地手足无措。

 “我讨厌你像身的冤鬼,更讨厌你像个管家婆。”林翠珊暴跳如雷,心虚地不敢再扑上“你又是太岁张的什么人?你配替他来胁迫我?不要脸!”

 “我准备进一步有效胁迫你,或者干脆把你带给太岁张,免得你逞强闯,早晚会闯出杀身之祸。”荀姑娘凶狠地说,挥剑直上。

 这次她主攻,不再客气,雷电剑幻化满天雷电,一剑连一剑步步攻。

 林翠珊本来有点心虚,在她的猛烈抢攻下,步步后退有点支持不住,接了五剑便退抵檐口,还手乏力,只能勉强用游斗术周旋,不硬接当然没有反击的机会,闪退的身法总算还相当灵活。

 不是死仇大敌,两人都不敢使用双锋针,剑上用了全力,也不敢分心发双锋针。

 “铮”一声狂震,一剑终于接实。

 “哎呀!”林翠珊惊叫,脚下一虚身形向下沉落,不等双脚着地,发出撤走的信号。

 王荒与九位同伴,立即飞跃而走。

 荀姑娘以为林翠珊失足下坠,必定会上来的,看到王荒十个人撤走,有点恍然,立即向下跳。

 林翠珊已往屋顶一钻,如飞而遁。

 “你走得了?”荀姑娘叫喊着穷追。

 曾漱玉抱起了行疫鬼使,急赶室右的内房。她心中明白,师叔活的希望微乎其微。

 死剩的三个人,正手忙脚抢救濒死的九名同伴。

 “砰”一声大震,内室门自启,踱出赤手空拳的张文季,双手叉当门而立。

 “你…”她大吃一惊,火速将行疫鬼使放下,本能地拔剑,同时左手一抖,三枚双锋针鱼贯飞出,奇准地向心坎集中攒

 她的双锋针发的技巧与劲道,极为神准霸道,全力发,威力倍增。荀姑娘用剑接了她三枚双锋针,知道厉害,不敢再冒险与她玩命,所以接了林翠珊急退,以免林翠珊受到伤害。

 这次生死关头,她用上了全力。

 张文季丝纹不动,不住冷笑。

 “叮叮叮”三声清鸣,三枚双锋针反弹坠地,针尖折断,反弹出三尺外。

 三枚针在心坎部位,把衣衫了三个小孔,周径只有指头大小,精准度十分惊人。

 “非常厉害。”张文季说,也有点心惊。

 她大吃一惊,手飞快地从皮护夹套中,熟练地拔出另三枚双锋针,不信,纤手再扬,针芒破空,这次向张文季的眉心。

 张文季这次不敢不动了,身形微转,左手一抄,三枚鱼贯飞来的双锋针,蓦地形影俱消。

 “你这种凶狠毒的女人,留在世间必定为祸天下。”张文季冷冷地说“天殛真君调教出你这种门人,他真该下地狱。”

 一阵寒颤通过全身,她感到手脚发僵,这才知道太岁张确是可怕的一代神秘之雄,她老爹这次栽得不冤。

 上次她与几个爪牙,同时用针两向张文季袭击,也劳而无功,这次她一个人更没希望啦!

 三枚针击中心坎,却反震坠地,就算她有一千枚针,也毫无用处。

 手中仍有剑,有用吗?她的双锋针比剑厉害十倍,针失效剑更不足恃。

 她老爹的剑,就没有爪功大乾坤手高明。她的剑,也比不上双锋针的威力。

 她心中一急,情急生智。

 “我想,你的确是神秘骠悍的太岁张。”她定下心神用软功应付,冷森的面庞居然泛起冷森的笑意“我明白你帮助三眼功曹的原因了。”

 “我无意帮助三眼功曹,而是看不惯卑鄙的阴谋而手管闲事。”张文季淡淡一笑,回报对方冷森的笑意“我不是重视虚名浮誉的人,无意打抱不平主持正义,只是碰上了不能不管,管了就必须有始有终,如此而已,你明白的原因一定与我的看法不同。”

 “你订了三眼功曹的女儿做寨夫人,已是众所周知的事了,帮助未来的泰山丈人,该是理所当然的事,这就是你帮助他的原因。”

 “哦!似乎言之成理。”张文季苦笑,似乎所有的人,把他一时兴之所至,所说的戏言当真了。

 “三眼功曹有两个儿子。”

 “听说过。”

 “女婿毕竟是外人,所以许多武林世家的绝技,传媳不传女。三眼功曹不可能把黑道司令人的地位传给你,我父女却可以帮助你取代他的仁义大爷地位。”

 “哈哈哈…你想得真妙。”张文季恍然,这小女人在玩间亲计“不要枉费心机了,因为我一点也不想取代三眼功曹的地位。你老爹觊觎黑道司令人的宝座,费尽心机无所不用其极,肯帮助我取而代之?恐怕只有白痴才会相信你的话。而且,你们已经死了许多人,在情在理都将和我誓不两立,你说这些话,不管真假,都对不起死去的那些冤魂。”

 “我…”

 “你老爹争名,无所不用其极。我夺利,不达目的决不罢手。”张文季用大嗓门表示理直气壮“所以你爹必须给我一船金银,不然免谈。”

 “该死的!你明白家父在安庆江面,劫取严家三艘运金船是假的。”

 “我并不认为是假的,天下各路群雄也不以为是假的,我必须当面盘诘他,他目下躲在何处?”

 “你听我说…”曾漱玉仍图作最后挣扎。

 “听你说出你老爹的下落。”张文季抢着说“我费了许多工夫,好不容易才察出这处秘密藏匿处,岂知扑了个空,这里只有你们十几个人匿伏。”

 “你该争取名利双收,你具有名利双收的实力。你既然可以和林泼妇结亲,三眼功曹不见得愿意,而我却希望和你并肩联手…”

 “你?我看了你那冷森狠的面孔就反胃。”张文季嘲弄地说“避之唯恐不及,岂敢和你并肩联手?废话少说,告诉我,你爹躲在何处?”

 “我怎么知道?哼!”曾漱玉愤怒地叫。

 “你是他的女儿,居然说不知道他的下落,哼!看来,必须先擒住你,不怕你不招。”

 曾漱玉心中愤极,这家伙软硬不吃难以应付。

 她收了剑,急急抱起快要断气的行疫鬼使。

 “我要救师叔,让开。”她又另用策略,举步向前闯。

 张文季一怔,乖乖让路,即使是穷凶极恶的人,也不会向救人的人煎迫下毒手。

 这一招还真管用,曾漱玉下对了这步棋。

 她抱着人到了房门口,左手出悄然向后一甩,一枚双锋针破空而出,速度比面对面发更快一倍,已看不到飞行的形影。

 “砰”一声响,她一脚将房门踢得掩上了。

 张文季早有提防,与一个暗器高手打交道,岂敢掉以轻心?她的手一动,张文季已警觉地侧闪八尺,电芒一掠而过,贯入两丈外的砖墙。

 “好毒的小女人。”张文季悚然说“天知道她用这种针,到底杀了多少人?”

 房中漆黑,他真不敢冒险进入。

 他先前曾经潜伏在这间内房,房内有大窗,跳窗可以遁入一座小院子,小院子四周都有厢房可以躲藏,冒险追入也是枉然。

 一早,张文季在小街的食店早膳。

 同桌有化装易容的四海游神公孙皓,他是这伙十余位弟兄的老大。

 张文季年龄最小,排行是老么,其实所有的人都听他的,他才是真正的老大。

 “兄弟,真抱歉,毫无线索。”四海游神一面进食,一面低声说“人的确是分开躲藏的,首脑人物到底躲在何处,除非逐处破门而搜,不然休想查出正确的下落,难在咱们不能也不敢逐处破门而入。”

 “他们匿伏不出,的确棘手。”他也知道追查不易,怎能在城里逐处破门搜人?

 “逐处搜也有困难,兄弟。”四海游神沮丧地说“就算他们不再移动,咱们人手不足,一天晚上搜一处,十天半月也无法搜遍每一处可疑的地方。”

 “咱们岂不是没有希望了?”

 “除非…”

 “除非怎样?”

 “借重三眼功曹,他人手足,全城的蛇鼠都听他的,他应该知道大乾坤手的藏匿处。”

 “公孙老哥,你又说废话了。”张文季苦笑“你也不知道三眼功曹的真正下落,如何借重他?”

 “他的女儿很好找。”

 “这…”“去找她,她,兄弟。”四海游神他“荀姑娘昨晚,把她得上天无路。加上你,一定可以她就范,去吧!别三心两意了。”

 “好吧!我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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