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四更天,柳思返回客店。
五更天,八表狂龙急急带了四个人,由柳思领路,疾赶南郊一座农宅。
八表狂龙狂态不改,声势汹汹破门而入。
结果农户主人惊恐地告诉这些暴客;借住的两个小姑娘,刚走了片刻,留下话说:前途见。
两件事都晚了一步,八表狂龙快气疯了。
***
临淮的治安,除了县本身的治安人员之外,另有军方的巡防区,由凤
衙与皇陵衙派出,负责中都外围的安全,直接受中都留守司调度。
因此,白天任何人也不敢公然携械走动,更不敢在城内城外公然闹事,打打杀杀必须在夜间进行。
八表狂龙不走了,他有他的打算。
他的五个手下,加上洪荒狮的四个人,实力仍然坚强,虽则洪荒狮四个人,并不完全接受他的指挥。
洪荒狮四个人,活动员为自由,不必事事听命于八表狂龙,因为他们要外出活动打听消息。
茶楼酒馆,是打听消息,传播谣言,寻找门路,结
朋友最好的地方。
芳兰玉女对柳思的好感,与时俱增。
两次重要的消息都是正确的,已充分表现出他的超人才干,连八表狂龙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不再对他疾言厉
。
午牌末,芳兰玉女和他出现在钟离酒楼。
码头各种大小客船往来不绝,旅客和水夫上上下下;这些人都不是按时进食的族类,所以钟离酒楼的食客,午晚两餐仅多几个人而已,平时食客来来去去,无限讲究定时进食。
芳兰玉女虽则愿意与他偕行,其实也出于八表狂龙的授意,骨子里的用意是监视他,还真怕他一走了之。
他知道芳兰玉女的武功,是一
中超一
的高手,武林十大超绝指功中的穿云指,火候相当
纯,真可以虚空击倒丈外的对手。
所有的人,包括八表狂龙在内,全把他看成三
混混,拳脚也勉可算二
的,因此,他的地位最低。
芳兰玉女是八表狂龙的亲信,所以应该说,两人同行,他是芳兰玉女的跟班。
但他的工作,却是芳兰玉女无法取代的,上了酒楼,他就是主人而非跟班了。
午膳时光刚过,食客仍有三五成座。
踏入楼门,他一眼便看到近窗的一桌,五男一女六位食客,正是八表狂龙不许他过问的人,是两家客店来历不明的两批旅客中的几个。
当然、他心中有数,这些人的来路,全在他掌握之中。
六个人中,没有西岳炼气士在内。
他直趋邻桌,神气地向趋前张罗的店伙,点出八味佳肴,来三壶徐沛高粱。
六男女表面上不介意他的存在,暗中却对他留了心。
不远处的一桌,是仰止山庄的七个人。他们与八表狂龙成了朋友与同盟,当然了解柳思的底细,不再对他敌视,但也没转变为好感。
也许,东方姑娘对他与白发郎君,曾经走在一起的事难以释怀,始终认为他是好
的混混。
另一角落,两位小姑娘扮成小老头,居然扮得颇为神似,两人低头慢侵进食目不旁视。
也许真是凑巧,冷剑公羊不方与地府魁星,也在右厅小饮,凶狠的目光,不时落在仰止山庄的人身上。
芳兰玉女对两个老魔深怀戒心,那晚她就是被地府魁星出其不意一袖震飞的。
“不必理会两个老凶魔。”柳思看出她的不安,笑
安慰她“在这座皇城附近的小城,公然在大庭广众间惹事,那是一场灾祸,连吵嘴打架也得进监牢的。这两个老凶魔是聪明人,不会愚蠢地惹祸上身。而且有仰止山庄的大菩萨坐镇,他们决不敢撤野。能喝几杯吗?”
酒菜送上来了,柳思亲自斟酒。
“可以喝几杯。”她大方地说:“我这种想在江湖扬名立万叫字号的女人,不能喝不能玩成吗?”
“我知道,我曾经有几个像你一样的女
朋友。”他坦然地说:“都是一些相当幸运,已经名利双收的名女人,你想要的、该要的都有了。”
“不是都有了,而是真正想要的却没有。”芳兰玉女脸上有飘忽的神情:“一个女亡命,如此而已。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追求些什么,连我自己也不了解真正所要的是什么。”
“不谈这些涉及内心
望的事,有伤感情。”柳思撇开话题:“你们不急于就道,等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是龙爷的决定。”
“兵贵神速,这条龙葫芦里到底卖些什么药?你也是出尽死力的人,应该向他陈明利害呀!”
“他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意见。”
“话不是这样说,你们一些手下的人该据理力争。”
“没有用的。”她苦笑:“最好不要与他争执他计划好的事。就因为你表现得莱桀骜不驯,所以…”
“不要扯上我。”柳思冷笑:“我不是你们的人,更不是他的手下。我要办的事也是计划好了的,不需要他横加干涉。”
“咦!你要办甚么事?”她听出些征兆,这征兆并不是她所愿见的。
“找出九华剑园的人呀2”柳思笑笑:“早些办妥,我也可以早些恢复自由,不是吗?”
“你想得真妙,龙爷已决定带你在身边…”
“他别想。”柳思怒意上涌,大声叫嚷,一掌拍在桌上,杯筷
跳。
真不巧,酒杯一掀,酒泼出,他装模作样抢救酒杯,以免酒杯滚跌下桌。
一把没扶住杯,反而将杯撞飞,酒也随之飞溅,无巧不巧酒星溅在邻桌的女食客身上。
女食客是三十余岁的徐娘,相貌不怎么出色。身材却是第一
的,曲线玲珑,浑身媚力,是西岳炼气士的同伴,当然是有身分地位的母大虫。
女客一蹦而起,柳眉倒竖杏眼睁圆。
也被酒溅及的中年人,更是怒火
发,站起踢开凳,怪眼彪圆狠瞪着柳思。
“狗东西你找死?”中年人怒吼:“你黄汤喝多了,撑坏了想找死…”
“哎呀!大叔,对不起,酒没长眼睛,很抱歉。”柳思离座,嬉皮笑脸道歉:“还有这位美丽的姑娘,酒弄脏了你的衣裙,真不好意思,我来替你拭抹干净…”
他的大手,笑嘻嘻地伸向了要爆发的女人,上擦衣下抹裙,双手齐至往
腹凑。
这还了得?不像话,女人怎受得了?杏眼
火猛地就是一耳光掴出。
说真巧,他恰好半途缩手,俯身伸手拾杯,玉掌间不容发贴发结上方掠过。
在旁人看来,完全是巧合,掌挥身俯若合符节,双方齐动不着痕迹。
女人一掌落空,也许用力过猛,身随掌转,斜冲出三四步,几乎冲及邻桌的食客。
邻桌有四个水客打扮的铅豪大汉,最接近那位仁兄不长眼睛,或者视觉有偏光,只看到女人
部高
硕大的
房,扭身略闪,
笑着伸手相扶,伸的却是禄山之爪,送上门的豆腐不吃,岂不暴珍天物?
手爪刚要触及
峰,女人的左手两指,同时到了大汉的眼前,二龙争珠极为狠毒,要毁大汉的双目。
接触事出意外,速度也快,而双方的反应,也是迅疾无比。大汉的头急后仰,手离开女人的
前,谁也没占到便宜,危机在瞬间消逝。
同一期间,当女人斜冲而出的刹那间,中年酒客取代了女人的位置,一掌劈向俯身拾杯的柳思后头。
又是巧,柳思抓住了杯,却不在原地
身站起,似要转身回桌,身形一转,脑袋斜升,恰好一头撞在中年人的
胁下方,无意中躲过一掌断颈的危机。
转身
起的速度快,撞击力当然不少,噗一声响,中年人仰面便倒,淬不及防,两人跌成一团。
柳思在上面
下,惊叫一声,有时无巧不巧,撞在中年人的下颚近喉处,急急忙忙爬起。
中年人吃足了苦头,骤不及防,当时也不会运功聚力,不但来不及反击,也被连续两撞重击
胁和喉部,只感到眼中星斗满天。
中年人一蹦而起,芳兰玉女到了,拉了晕头转向的柳思急退,退出中年人出手所及的范围。’
“我要葬了仍沧混蛋2,,中年人跳起来怒吼。厅中出现八表狂龙,带了箕水豹和洪荒狮。
“都给我住手2,r八表狂龙声如沉雷。’‘
所有的人,真被他慑人的威势镇住了。
柳思是唯一不介意的人,也知道这条龙发怒的原因。
“这两个混蛋男女行凶。”他指指中年人和柳眉倒竖,怒火冲天的女人“你来得正好。你一定不会让他们灭你的威‘风。”
“该死的2我警告过你,不许你招惹他们。”八表狂龙怎受得了他的不驯态度,被怒火一冲
漏了天机。
“是他们招惹我!”
“闭嘴!”
“咦!你是什么意思?”他虎目怒睁“他娘的!你是胳膊往外弯呀?你要别人替你卖命,却又不替卖命的人担当,你是甚么没种英雄?你他娘的一定是失心疯神经错
,今后谁还肯替你卖命?”
“你这狗东西少给我胡说八道,他们是自己人。”八表狂龙透
得更多。
“自己人?”他装出恍然大悟神情,换上了嬉皮笑脸“想不到你还安排了伏兵,真有几分将才。可是,你这就不上道了,我负责查线索,你不把自己人告诉我,出了事故你能怪我?岂有此理!你在浪费我的时间,甚至有意陷害我,既受到敌人的计算,又受到自己人的不意袭击,两面受敌,送了命那才冤哉枉也。”
“你…”“长上,他的话颇有道理。”箕水豹及时向盛怒的八表狂龙进言:“咱们的人也不知道他的身分,所以才发生事故。”
“柳不思,你也不要太放肆了。”洪荒狮不得不出面教训他“你给我滚!不许在这里进食,”
他瞪了洪荒狮一服,哼了一声,丢下僵在一旁的芳兰玉女,愤然大踏步走了。
八表狂龙已摆足了威风,不再计较他的无礼。
***
扮小老头的两位姑娘,匆匆会帐跟下楼,跟出店外傻了眼。街上行人拥挤,柳思的身影不见了。
“这是一个极为精明的眼线,机警万分。”谭姑娘在街旁发怔,拿不定主意:“天知道他往何处钻走的,咱们该往何处追?捉不到眼线,咱们怎知道他们的图谋?”
“分开找,你往东我往西。”吴姑娘采用追踪的老办法:“我扭心的是,他们虽然暗中安排了人,我们势孤力单,须防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
身旁多了一个老太婆,冲两女一笑。
“你们要找人?”老太婆笑问,神情友善。
“是的,刚才酒楼里出来的一个人。”谭姑娘也和气地说。
“哦!一个年轻高大的人?”
“是呀!你…”“往东走,走进前面的巷子里去了。”老太婆伸手向东一指:“那条小巷子老身熟悉,我带你们去。”“谢谢,老婆婆。”
“那是一条死巷子。”老太婆领先摇摇晃晃举步“老身是本地人,那巷子的人老身都认识。这个年轻人老身陌生,一定是那一户人家新近从外地来的亲友,老身替你们问一问。”
果真是民风纯朴,连一个走路也不稳的老太婆,对陌生人也那么热心,两位小姑娘太
了,居然毫不生疑,十分感激地跟在后面,像乖顺的绵羊。
面来了两个水夫,青巾包头齐眉包住,头上居然还加了一顶遮
笠,更不易看到面貌了。
两人瞥了老太婆一眼,眼神一动。
“这鬼女人来这里干什么?”错身而过之后,右首那人低声向同伴讶然问。
“谁知道?”左首那人说:“别管他人的闲事啦!反正这小巫婆不好惹,而且不是你白发即君喜欢的一类女人。”
“我哪敢管这妖怪般女人的闲事?”扮成水夫的白发郎君摇头苦笑“我
上的女人,一定要任由我摆布,可不想被女人控制。这小女妖据说睡觉时,都有妖魅保护她,房里有第三个人,实在倒胃口。”
“呵呵!第三个如果也是女人,左拥有抱岂不更有趣情?你不仅是花丛老手呀!”同伴打趣他。
“房里甚至
上有妖魅,你笑得出来?”白发丛君并不以为有趣:“我哪算得了花业老手?至少我选择女人是有条件的,可没有美丑一概全收,母、火、狼、神全要,我又不是收垃圾的人。”
“那个仰止山庄的女人够你的条件?”
“不错,不但够条件,而且…”
“而且甚么?”
“可以打击仰止山庄的威望;我就看那些侠义之豪不顺眼。”两人谈谈说说,进入钟离酒楼。
楼上,仰止山庄的七个男女正在进食。
***
两位小姑娘被冷水淋头,昏昏沉沉中猛然惊醒,只感到浑身疲备不堪,像是大病一场。
谭姑娘的内功超凡,武功更是出类拔萃,她能与八表狂龙拼成平手,可知她已功臻化境,脐身超绝高手之林而实至名归。
可是,她却糊糊涂涂成为待决之囚。
这里不是囚房,而是一座颇具大户人家的花厅,第一眼她便看到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年龄与她相当,美得令同
女人。也感到屏息的小女人。
她软弱地爬起,左右两个二十余岁清丽出色的侍女,松手旁观不帮助她站起,只用冷森的眼神注视着她。
“这…这是什么地方?”她勉强站稳,警觉地打量四周。
“这是城西郊,靠近淮河的一座别墅。”美丽的少女笑容十分动人“我暂时借作落脚的地方。”
“你…是…”
“你不要多问,你两人的底细我一清二楚,略施小技,你们该说的都说了。”
“哦!我明白了,我两人是落在你手中了,你…你就是那位老太婆。”
“你很聪明,料中了,不愧称潇湘龙女谭潇湘,
庭渔父谭南岳的掌上明珠。当你没替九华剑园吴家的人功拳之前,你的身价值不了几文。现在、你应该值五千两银子以上。”
“你是…”
“月华仙子霍双成。”
谭潇湘不知道月华仙子的名号,她的足迹仅限于
庭湖四周,并没在江湖走动。
潇湘龙女的绰号,是
庭的人士称呼她的赞美词,她的水性超绝,人生得美,人见人爱,所以还不算是正式的绰号。
但已经在江湖
脸的吴姑娘,脸色突然苍白失血。
月华仙子,一个出道三年,无恶不作的巫门新秀,巫术幻术造诣之深,据说已和早年宗师级的天地神巫不相上下,驱神役鬼,可能还略胜一筹。
“你这妖巫!”吴姑娘倒
了一口凉气“你…你要干甚么?我们可没招惹你…”“一个人出了麻烦,与是否招惹了某个人无关。”月华仙子的笑容得意极了,也
出妖气:“麻烦出在你是绝剑狂客的女儿,你的身价值一万两银子以上。”
“你…”“巡缉营悬重赏捉拿你剑园吴家的人,花重金请人缉拿你吴家子弟,已经是尽人皆知,江湖无人不晓的大事。你是绝剑狂客的女儿吴惠茹,巡缉营如果出价少于一万两银子,我是不会把你卖给他们的。他们南京方面的人,已经陆续抵达会合京师来的人,遍搜你吴家隐身的潜山地区。我要和京师方面的负责人讨价还价,这将是我收入最丰厚的一笔买卖。”
“你…你想到后果吗?”
“你不要妄想威胁我,我月华仙子还没碰上配威胁我的人,你吴家的助拳朋友,已经在途中向这里赶,我敢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逃得过本仙子的手掌心,我将捉一个卖一个。嘻嘻!想起来就乐上老半天。”
“你会受到报应的…”
“嘻嘻!你以为报应神是你老爹的朋友吗?别蠢了。这世间,强存弱亡;报应宿命,是安慰那些可伶虫的骗人话,你如果相信,铁定会倒楣。你们安心等待厄运临头,不要妄想打逃走的笨主意,我去找那个京师来的八表狂龙,看他是否出得起一万五千两银子。”
她俩正想向厅外逃,脚一动,用不上劲道,已经被两侍女抓住,拖狗似的往后房拖。
***
鸿福老店客院的客厅中,八表狂龙一反往昔暴躁的性格,看完由店伙转
的帖书,并没暴跳如雷。
他
下多了两个人:西岳炼气士,与及一个叫毒王蜂的美丽徐娘。
南京赶来会合的人,消息已经走漏,已没有守密的必要,所以将为首的两批人主事,带在身边便于指挥掌握,也便于商量策划。
西岳炼气士会道术,有神鬼难测的神通;毒王蜂胡姣,
于用毒,江湖经验丰富。
“这个自称月华仙子的人是何来路?”八表狂龙冷然将书帖递给坐在下首的洪荒狮“她好大的胆子,居然傲慢地要我去约会地点见她,她说有两个剑园吴家的子弟在她手中,你猜是真是假?”
洪荒狮只带了柳思与会,两人颇获八表狂龙的信任,接过书然脸红耳赤,顺手还给柳思。原来这头猛兽不识字,大概只认识代表他身分的两个字:洪涛。
“你看看,看你有何高见。”洪荒狮讪讪地说:“至于月华仙子,在下略有所闻。”
“她是江湖上颇有名气,出道三载声威
盛的巫门新秀。”柳思一面看帖,一面补充洪荒狮的意见“她的巫术极为
深,会驱使六丁六甲,会五鬼搬运术,通晓役鬼驱煞放
等等神技。她说有两个吴家重要的子弟,在她手中待价而沽,大概不假,她的役神大法火候
纯,铁打的好汉也会巨细无遗地招供。”
“子虚道长知道这女人的道行吗?”
“不知道,贫道没见过这个女人。”西岳炼气士脸无表情,说话死板板地像债主。“道术与巫术是两码子事,不能混为一谈,也不能放在一起比较道行深浅,虽则在行法上
质小有雷同。没见过她之前,贫道不便妄加评论她的道行。”
老道说得谦虚,神色上却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相互排斥轻视无法避免。
“好,我去见她。”八表狂龙冷冷一笑,下了决定:“请道长和胡姑娘一同前往,洪老大与柳思也去。”
“我不去。”柳思断然拒绝“我只负责侦查,不与人动手拼命。你们如果与那女巫一言不合,互不妥协打起来,我和洪老大岂不卷入是非,遭了池鱼之灾?”
“废话!凭你那两三下花拳绣腿,用得着你动手拼命?万一打起来,你给我躲远些,免得丢人现眼,灭咱们的威风。你跟去调查,看那鬼女巫在搞什么花样。”
“这…”“你非去不可。”八表狂龙大叫。
“去就去,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是聋子。”柳思也大声说:“这可是你说的,万一打起来,我躲远些免得灭你的威风。”
他哪能不去?只不过以退为进而已。女巫帖上所说的两个剑园吴家子弟,他首先便想到那两个神秘的小姑娘,得前往查看究竟。他对那位勇斗八表狂龙的女郎甚有好感,已猜出两位姑娘是剑园的人了。
他与九华剑园从无来往,与吴家非亲非故,无意中卷入游涡,暗中把情势略加分析。
如果把巡缉营与九华剑园,放在秤上称量,他宁可选择帮助九华剑园,心中早已认定鄢狗官的爪牙不是东西。
***
约会见面的地方,是西南郊十里地的枕淮村。那是一座三四十户人家的小村庄,三面树林旷野,一面是稻田鱼池,也是接近的唯一小径穿越处,来的是什么人,远在三里外便可看清。
小径从东南伸过来,路口是通向凤
中都的大官道,人不能去得太多.以免惊走月华仙子。人少了,没有实力支撑谈不出结果来。
共出动七个人,八表狂龙当然另有安排。
约定时间是午正,这期间少不了各展神通。月华仙子给八表狂龙一天时间准备,而且约会时间是午正,表明她的约会是诚意的,希望能成功地做成这笔买卖。
八表狂龙带了西岳炼气士、毒王蜂胡姣,箕水豹曹
升、芳兰玉女孔兰芳。加上洪荒狮洪涛、柳思、七个人乘着坐骑,浩浩
驰向枕淮村。
驰上大官道,后面已有不三不四的人跟来了。
八表狂龙与贩卖人口的人约会,已经不是秘密,店伙中隐藏着有心人,这些京都来的神秘客,一举一动皆难逃过有心人的耳目。
八表狂龙也无意制造神秘,他的行动在徐州便已经走漏消息了。
***
全村关门闭户,连家犬也被拴在屋里不准出来,显得死气沉沉像是空村,
森恐怖的气氛慑人心魄。
村中心的广场,月华仙子一身黑,只有脸是白色的,因为脸上似乎“敷”上一层白粉。
黑眼、红
,其他一
白,不像人的面孔,妖异诡话令人莫测高深,真的具有七八分鬼或怪的形象。
间有剑,手中有一
两尺小型招魂短幡,胁下有八宝袋,她是盛妆而来的。
七个人站在三丈外,面面相对。
月华仙子出道三年,已经在江湖甚有名气,不但是巫门新秀,也是江湖后辈中,声威如
初升的年轻一代风云人物之一。
她这种鬼怪打扮,有如妖魅白昼幻形,既看不出年龄,也无法分辨相貌,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月华仙子?
洗掉脸上的粉,谁又知道她到底是谁?
在场的七个人中,没有人曾经见过月华仙子。
洪荒狮是大名鼎鼎的江湖猎人,也不曾见过月华仙子。
柳思在七猛兽的眼中,是见多识广,具有调查神通的万事通,但他不曾见过月华仙子。
八表狂龙也是江湖新秀,也是野心
的年轻一代风云人物,双方的成就与际遇不同,但与任何一个闯
江湖的英雄豪杰一样,追求名利的目标却是一致的,任何事一旦牵涉到名利,就会引发暴烈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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