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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邛崃灵鹤
 江玉帆和陆贞娘等人一看,也不由面色同时一变,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情。

 只见由矮峰的东角至东麓的远处,灯光点点,人影幢幢,一组一组的不下七八组之多,人数至少二三百人,就是风雷拐、悟空等人也看糊涂了。

 佟玉清一看这情形,心知有异,不由提议道:“玉弟弟,我们过去问一问,一定是出了大子。”

 江玉帆深觉有理,衫袖微微一拂,当先向前去。

 黑煞神、独臂虎,秃子哑巴和憨站等人,一听出了大子,个个暗自高兴,心想,这一下可有热闹看了,是以,俱都兴冲冲地随在江玉帆身后向前驰去。

 就在大家纷纷起步,刚刚越过峰下石地带的同时,少林寺的洪善大师率领着三十余名老少僧人,已在七八丈外的一片草地上刹住了身势。

 只见为首的洪善大师,神色愤怒,面透煞气,当先合什宣了声佛号,悲愤地沉声道:

 “阿弥陀佛,‘游侠同盟’的江盟主果然在此,贫袖洪善、洪缘,已率领本寺三代弟子遵命前来了!”

 江玉帆听得剑眉一蹙,急挥手势示意大家停止。

 陆佟韩朱阮五女和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俱都愣了。

 满怀高兴地黑煞神和独臂虎等人,先是看得一呆,接着就闹清了是怎么回事。

 黑煞神首先骂道:“老子原本打算前来看热闹,怎么着?搞了半天原来是看他娘的自己的热闹。”

 说话之间,江玉帆已单独向前了数步,停身拱手,和声道:“敢问大师率众前来,口称‘游侠同盟’果然在此,不知为了何事?”

 洪善大师尚未开口,个性暴躁的洪缘大师已瞠目怒喝道:“江玉帆,你小小年纪,出道不足一年,总算混了一些小名气,如今又侥幸挤进了龙首行列,却又故弄惊人之笔…”

 话未说完,早已听得怒火高炽的黑煞神,突然怒声大骂道:“你娘的,你是什么东西,不问青红皂白,敢对一派龙头如此无理?”

 洪缘大师被骂得一愣,一张脸顿时变得铁青,颇下一蓬银髯,无风自动,正待训什么,洪善大师再度宣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

 佛号呼声甫落,一阵吵杂人声和衣袂风响,远处如飞驰来的二三百人,举着灯笼火把又已到了七八丈外。

 洪善大师和少林寺的数十僧人闻声回头一看,不由个个面色一变,俱都显得茫然不安。

 江玉帆和陆贞娘等人一看,只见七八组人众中的当前一组,正是一式灰道袍的武当道人。

 只见走在武当二尘身前的中年道人,五绺灰须,面如满月,修长的细眉,斜入两鬓,眉宇间透着煞气,背一柄古剑,两股紫丝穗,急步走向神情惑地洪善大师身前,一脸的关切之情。

 打量间,已听立在身后的风雷拐,低声道:“盟主,这就是武当派新任掌门人松鹤道人。”

 江玉帆对松鹤并未注意,他注意地却是曾被韩筱莉用腾龙剑,斩断道髻的天罡剑玄洪道人和削去一耳的地癸剑吴德两人,也居然在武当群道之内。

 而玄洪道人和吴德两人,正以怨毒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瞪视着他们恨之入骨的韩筱莉。

 正在打量间,武当掌门松鹤道人已急步奔至洪善大师的面前,同时焦急关切地问:“听说元台老前辈被人劫持了?”

 江玉帆等人一听,俱都大吃一惊,不由彼此震惊地互望一眼,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有人胆大包天,夜闯持武林牛耳数百年的少林寺的营地,劫走了德高望重地高僧元台大师。

 就在江玉帆等人个个震惊之际,其余六七组人众已陆续到达,而远处仍有点点灯火和无数人影向这面如飞驰来。

 只见相继到达的六、七组人,不必细看他们的衣着面貌,仅根据他们高举的纱灯即可知道是点苍,长白,崆峒,邛崃“冷香谷”衡山派等门派!

 崆峒群道一身黑衣,在黑虎岭二仙宫前被朱擎珠杀得亡魂丧胆,弃剑而逃的涤心道长,正怒目瞪视着朱擎珠,紧紧跟在一个身穿黑缎道袍,背括长剑的老道人之后。

 只见赤袍老道人,高挽道髻,横玉簪,颇下五绺花白胡须,生得三角眼,扫帚眉,尖嘴削腮,一望而知是个工于心计之人。

 由于涤心老道跟在他的身后,江玉帆断定这个尖嘴削腮的黑袍道人,就是被鬼刀母夜叉的双刀斩为数段的翅豹子龚霄的师父,崆峒派的掌门人涤仁道人。

 和涤仁老道几乎同时到达的,是一式身穿月白道袍的邛崃群道。

 在邛崃派掌门人,年约七旬的灵鹤上人之后,紧紧跟着黄山纯观的大观主法鹤仙长,也是陆贞娘和阮媛玲前去黄山寻找他江玉帆时发生冲突,杀伤数名道人的当事人。

 江玉帆一看眼前赶来的这些门派,除了衡山长白两派外,几乎每一门派都是与他们“游侠同盟”有过节有仇嫌的人物。

 “冷香谷”虽然没有什么仇嫌,但在今天下午的争位较技赛中,也曾闹得不大愉快。心念间,崆峒掌门涤仁和邛峡掌门灵鹤两人,也神情紧张,面带焦急地望着洪善大师,关切地问:“听说元台大师在营地被劫,可有此事?”

 洪善大师既懊恼又惶愧地叹了一口气,正待说什么,发现另一拨人众高举着灯笼火把,不下二百人之多,势如水般再度涌到了。

 江玉帆定睛一看,根据那些人衣着和灯笼上的字迹,知道他们是丐帮、峨嵋、雪山、华山、乌拉海,娘子寨等门派。

 打量未完,一尘道人已忧急地恭声道:“盟主,您看到了没有,第一批到达的大都是与我们有仇嫌的门派,几乎是和少林寺同时到达…”

 悟空突然言道:“你是说他们先接到通知?”

 风雷拐立即正道:“怎么会?你没看到洪善大师等人的神情,既尴尬懊恼又感到惑吗?”

 铜人判官突然惊异的道:“你是说他们自动赶来的?”

 话声甫落,一尘道人已颔首道:“不错,这些人都是故意前来兴风作的?”

 鬼刀母夜叉颇有同感地问:“那么这些后来的呢?”

 一尘道人道:“现在到达的才是看到少林武当等派紊乱的情形,或听到元台大师被劫的消息而赶来的!”

 朱擎珠则不解地道:“奇怪,和咱们有关的门派为何没来呢?”

 一尘道人道:“不会大久也会赶到,现在想来,投帖挑战故弄玄虚,设计引盟主前来的主使人是谁,便不难明白了!”

 江玉帆心中既懊恼又忿恨,正待说什么,相继涌到的峨媚等派的掌门人,已纷纷关切地挤至洪善大师的身前询问详细经过情形。

 只有丐帮帮主蓬头垢面,戴着一对老花眼镜的四眼盲丐,惊异关切地向着江玉帆这面望来。

 当然,所有各派随来的门人弟子的目光,也是一致的向着江玉帆和陆贞娘等人惊异的打量。

 只见少林寺的洪善、洪缘两位大师,满面怒容,强自忍耐,几乎是同时朗声宣了个佛号。

 由于这声佛号洪亮震耳,且含有懊恼地意味,全场的动和悄声议论,顿时安静下来。

 只见洪善大师面向着各派率众赶至的长老和掌门人,以懊恼尴尬和羞惭的口气沉声道:

 “本派不幸,老衲等无能,以致本派年高九五的掌门至尊元台大师,在营地后帐安歇时被人用计走,也许对方并无恶意,只是年轻气盛,有劳诸位施主,前辈和道友关注,贫袖谨代表本派三代长系弟子,深表感激,在此谢过!”

 说罢,深深躬身,合什一礼。

 就在洪善大师躬身的同时,蓦闻一个中气十足的苍劲声音,忿忿地道:“少林派领袖武林数百年,深受天下各门各派拥戴,而元台大师,德高望重,武林领袖,这人居然胆敢用计走大师,使少林派蒙羞,可谓胆大包天,可恶之至,这等武林败类,我们必须群策合力,务必将这个无聊的肖小之徒除去…”

 话未说完,武当,崆峒和邛崃等派的道人弟子,以及基于义愤的其他门派,纷纷暴喏,群声喊杀。

 江玉帆和陆贞娘,以及悟空等人,早在那个中气充沛的老人说话之际,已将那人看了个清楚,竟是昆仑派的长老,非道非俗,灰面黄须的金鼠宇文通。

 而站在宇文通身前的,竟是清虚仙长的衣钵大弟子道玄道人,玉阙峪郑殿卫和廖殿卫的寡黎金枝宫秀荷,居然也站在昆仑群道的行列之内。

 江玉帆等人见道玄道人也接掌了昆仑派,越发证实了清虚仙长和玄玄真人那夜在狂风大雪中遭遇,双双火拼,同归于西,而且两派都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听了金鼠宇文通的话,江玉帆等人俱都怒火高炽,但苦于不便驳斥。

 洪善大师一见群情愤,赶紧宣了个佛号,强按心头怒火,朗声道:“贫衲已经说过,对方走本门至尊,也许并无恶意,大家吆喝喧腾,反足贲事,再说,这是本门之事,不劳诸位施主道友烦神,就请诸位回营安歇…”

 话未说完,武当掌门松鹤老道已朗声道:“大师此言差矣,明即是大会的正期,如果元台大师今夜不能找回,明大会谁来主持?…”

 话末说完,崆峒掌门涤仁老道也阴险地附和道:“松鹤道友说的不错,再说,现在是龙首大会举行之期,而元台大师又是天下各派龙头的盟主,对方居然胆敢在少林派警卫森严的营地中将元台大师劫走,这不单单是蔑视少林派,没有把少林寺的诸位大师放在眼内,也是公然向天下各派龙头挑战的骠悍行为,所以,凡是龙首大会的一员,对这件事都不能坐视不管…”

 话未说完,群情愤,再度掀起一阵动和吆喝。

 洪善和洪缘大师,以及少林寺的数十僧人弟子,俱被金鼠宇文通以及松鹤、涤仁等人,连挖苦带讽讥的说了一顿,无不暗泛怒火,个个满面羞愧,明知对方等人意在挑拨,但又不便发作。

 洪缘大师虽然个性刚烈,但却深明事理,这时他看到本是一件极秘密的事,居然演成了轩然大波,而且刹那间来了各门各派这么多,而又偏偏没有九宫堡、洪泽湖以及三老会等武林世家和帮会,他深觉这是一件嫁祸陷人武林巨大公案,绝不能等闲视之,马虎行事。

 是以,顾不得受人指谪,遭人物议,仍神情凝重地和洪善大师低声商议。

 昆仑长老金鼠字文通一见,故意以愤的口吻,大声道:“这种事还有什么犹疑商议的,是谁劫走了元台大师,就把谁公布出来,听候天下龙首的共同制裁,该杀的杀,该剐的剐…”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动和盲从的附和声。

 武当二尘中的涤尘老道,突然沉声道:“两位大师,事到如今地步,已不容贵派再瞻前顾后,今夜果真找不到元台大师,不但明天的龙首大会没人主持,就是后天的排解江湖纷争也无法如期进行,使那些有怨的不能报怨,有仇的不能报仇,势必又要忍辱含垢多年…”

 话未说完,立在江玉帆身后的韩筱莉,早已芳心大怒,气得不由自己的柳眉一剔,口娇叱道:“涤尘老道,你少在那里耍刁使坏,不错,武当三剑的人辛剑是我杀的,吴德的左耳也是我削掉的,玄洪老道的道髻也是我斩断的,找我报仇的机会很多,姑娘随时等着你们…”

 话末说完,全场震惊,所有人的目光,又纷纷向韩筱莉望去!

 天罡剑玄洪,地癸剑吴德,原本就恨透韩筱莉,这时再经她当众重提旧事,哪里还能忍耐,同时暴喝一声,翻腕将剑撤了出来。

 韩筱莉一见,不由冷冷一笑,傲然沉声道:“你们不要神气,本姑娘随时等着教训你们,即使你们不在本届大会上提出来,本姑娘也要找到武当山去,到了那时候,本姑娘定要你人人前额触地…”

 话未说完,全场大哗,就是洪善、洪缘两位大师也愣了,没人敢相信这是一个双十年华的美少女说的话,这话实在大狂妄大自大了。

 江玉帆早已看出元台大师的被劫必与他江玉帆有关,但是,由于洪善大师没有点明出来,自己怎好先行开口?

 这时见韩筱莉突然发话,本待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但听到她的豪语大话,也不由惊呆了!

 就在江玉帆神情一呆,全场大哗的一刹那,武当掌门松鹤道人已满面铁青,眉透杀气,强按将要爆发的怒火,沉声道:“敢问姑娘说的话可算数?”

 韩筱莉神色自若,冷冷一笑,傲然沉声道:“听你的口气,武当山好似阎王殿似的,告诉你,多则半年少则两月,也许用不了那么多时,本姑娘一定前去!”

 话声甫落,松鹤道人怒声喝了个好,回身望着武当二尘及数十门人,恨声沉喝道:“我们走!”

 “走”字方自出口,韩筱莉突然又娇叱道:“慢着!”

 松鹤道人和武当二尘等人一听,纷纷回身,怒目瞪着韩筱莉,似乎在问,你还有什么事?

 韩筱莉娇靥凝霜,冷哼一声道:“挟持元台大师的匪徒就在现场,不查出个结果就想回去吗?”

 如此一说,松鹤顿时无言答对了。

 昆仑长金老鼠却突然怒声道:“对,挟持元台大师的匪徒就在现场,希望洪善大师,立即将匪徒故意留置的便条公开出来,以遂匪徒一夕之间,名扬四海的心愿…”

 鬼刀母夜叉早已看不惯金鼠的小人嘴脸,不由用刀一指金鼠,怒骂道:“元台大师一定是你劫的,匪徒就是你…”金鼠听得面色一变,浑身剧烈颤抖,指着鬼刀母夜叉,切齿恨声大骂道:“薛金花,老夫总有一天喝你的血,寝你的皮…”

 鬼刀母夜叉立即怒骂道:“放你娘的,元台大师如果不是你劫的,您怎的知道匪徒在现场留有纸条?那你说?”

 金鼠一听,只气得面色如纸,浑身直抖,举手一指左右在场的其他门派,理直气壮地大声道:“匪徒在现场留有纸条,早已传遍了整个星子山,你这杀人不眨眼的母夜叉,可以问问这些朋友和前辈…”

 如此一嚷,站在昆仑派附近的其他门派,纷纷附声道:“不错,大家都是这样传说。”

 崆峒和邛崃两派的门人,也纷纷接口道:“我们听到的也是这样说法,匪徒胆大包天,故作惊人之笔,冀图名满天下…”

 话未说完,全场数百人,纷纷挥拳吆喝,齐声要求洪善大师将劫走元台大师的人名公布出来。

 洪善大师霜眉紧蹙,面现难,到了这般时候,只得征得洪缘大师的同意,在宽大的袍袖内,取出一张雪白的素笺来。

 江玉帆目光何等尖锐,一看那张雪白素笺,便知是与自己怀中小铁盒内的素笺同一纸质,同一形式。陆佟韩朱阮五女,以及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无不看得暗吃一惊,面色大变!

 全场各门各派的掌门和高手们一见洪善大师将素笺拿出来,顿时肃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俱都一瞬不瞬的瞪着那张素笺看,纷纷在心里揣测,不知上面署名是谁,说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突然响起一声惊呼:“九宫堡的江堡主来了!”

 江玉帆一听,顿时大吃一惊,想到父亲的威严,几乎忍不住想找个暗处避避。

 他心中虽然焦急,但仍忍不住和全场人众纷纷转首向东南望去。

 只见近百人众,高举着二三十盏斗大纱灯,正绕着东南峰角下,向着这面如飞驰来。

 江玉帆一看这等声势,也不由愣了,他闹不清父亲江天涛为何领着这么多人前来。继而凝目一看,这才发现仅中间的几盏纱灯上写着红漆九宫堡,其他纱灯上则分别写着大洪山,洪泽湖,以及三老会等字样。

 江玉帆一看有三老会的纱灯,忐忑的心情才稍觉安定下来。

 因为四娘皇甫香的父亲,昔年的玉扇秀士,他的外公皇甫,就是三老会的大龙头,只要这位外公在场,父亲江天涛便不会摆出威严面孔来。

 正在凝目察看,蓦闻又有人高声惊呼道:“啊,快看,前来参观龙首大会的人也来了!”

 随着这声惊呼,大家纷纷游目察看,只见正南横岭上,灯光点点,火光烛天,黑的一片人群,防风灯不下千盏,至少有一万多人,声势浩大,有如决堤江河般,挟着喧嚣之声,汹涌扑来。

 少林寺的洪善和洪缘大师看了这情形,愈显得愤怒与懊恼,其他门派的掌门和高手,有的震惊发呆,有的却出一丝幸灾乐祸看热闹的阴险笑!

 虽然闻讯赶来的群豪声势浩大,但各门各派的掌门和弟子,仍急切地转首去看九宫堡的堡主江天涛这位二十年前轰动大江南北,震惊整个武林的风云人物。

 只见九宫堡主江天涛,一袭蓝衫,身佩丽星剑,生得修眉入鬓,朗目有神,颏下五柳短须,随着他行云水般的快速身法飘飞,仪态儒雅,气派非凡,有一种信人望而生敬,敬而生畏之感。

 紧紧跟在江堡主身后的,正是他举世闻名的八位美眷,个个貌若娇花,无不美如仙,没有一人看似业已中年。

 富丽英着黄,雪丹凤着素绢,江燕玲着鹅黄,冷萍着湖水绿,皇甫香则着一身银缎劲装,朱彩鸾着一身鲜朱,邓丽珠着一身鲜红,娇小玲珑,冠群芳的彩虹龙女萧湘珍,也就是江玉帆的生身母亲,依然是着一袭翠碧云裳百褶长裙。

 这八位丽质天生,雍容华贵的堡主夫人,在她们每个人的美娇靥上,都透着忧急之,闪闪生辉的凤目,也焦急地向着现场打量,显然是在找她们的爱儿江玉帆。

 跟在八位堡主夫人之后的,是白发如雪的林婆婆,和齐鲁大侠、赛扁鹊与陈振铎,以及金头鏊宁道通和小李广钟清等人,大家感到惊异的是没有看到老当益壮地飞蛟邓正桐。

 和九宫堡主江天涛平行疾驰而来的,是三老会的老龙头玉扇秀士皇甫

 皇甫虽然年已七旬,但他一袭月白长衫,手持褶扇,五柳银须飘洒前,双目启合间,神光湛湛,风仪依然不减当年。

 跟在皇甫身后左右的,是另两位老者和十数高手。

 另一组和江堡主同行的,是洪泽湖老湖主金杖追魂阮公亮,和一位雍容大方的蓝衣黑裙妇人。

 阮公亮依然是一袭黑衫,骨瘦如柴,手拿着乌金拐杖,目光炯炯,江湖英豪不但听了他的名而震惊,看了他的本人,更要仓惶走避。

 中年雍容妇人,生得柳眉风口,珑鼻樱,虽然年华已逝,但仍掩不住昔年美的风韵。

 站在江玉帆身后,旁依着朱擎珠站立的阮媛玲,一见自己的父母都来了,内心自然有掩不住的高兴。

 大洪山的山主原是铁罗汉张大聪的叔父张石头,但他却很少过问大洪山的事,一切事务均由大洪山的左右护法双笔判韦长顺,神鞭赵沛丰两人主持。

 大家本待继续打量距离较后的大洪山的高手,但是,九宫堡的江堡主和三老会的皇甫,以及金杖追魂阮公亮等人已到了近前。

 站在后面的各派高手一见,纷纷闪出一条通道来。

 各门各派的掌门人一见江天涛和他的八位夫人,纷纷礼貌的施礼招呼。江天涛和他的八位美丽夫人,在匆匆前进中纷纷谦和的含笑点头,拱手还礼。

 但是,八位夫人的目光,却不时焦急地瞥一眼全场,尤其是彩虹龙女萧湘珍,惶急之情,更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因为她们在营地听到的消息,对她的爱儿江玉帆实在太不利了。

 少林寺的洪善、洪缘两位大师,一见江天涛、阮公亮,以及皇甫等人到来,首先合什宣了声佛号!

 九宫堡主江天涛,和他的八位夫人,停身还礼,江天涛关切地问:“敢问两位大师,听说元台大师被请出营外的事与小犬有关?”

 洪善大师再度宣了声佛号道:“不错,但贫衲认为这是一项阴谋陷阱,一次武林浩劫的另一开端…”

 话未说完,三老会大龙头玉扇秀士皇甫已关切地问:“听说在元台大师的法帐内曾留有一纸素笺,可否请大师拿出来看看!”

 洪善大师懊恼惭愧的应了个是,只得由袖中将那张素笺拿出来。

 就在这时,蓦闻一个愤怒苍劲的声音,道:“现在事体兹大,已不是一二人可商榷解决的事情,还是请洪善大师将素笺上的留言宣读出来,让大家听听劫持元台大师的匪徒究竟说了些什么?”

 九宫堡主江天涛闻声修眉一蹙,转首一看,发现发话之人竟是昆仑派的长老金鼠宇文通。

 江天涛看罢,立即望着洪善大师,神态安详的肃手和声道:“就请大师将素笺上的留言读出来,让所有在场的先进同好们听一听吧!”

 说罢,这才转首向数丈外的江玉帆和陆贞娘等人望去。

 一直惶愧不安垂手站立的江玉帆,一见父亲转首望来,这才躬身一揖,屈膝跪了下去,同时恭声道:“玉儿叩见父亲母亲…”

 江天涛一见立在江玉帆和陆贞娘身后的尚有老总管镔拐震九州马云山的师弟风雷拐刘刚在内,只得颜色一霁,和声道:“情形特殊,一律免行大礼。”

 陆佟韩阮朱五女一听,纷纷报名一福!

 但是,久历江湖,另有用意的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却俱都先报“游侠同盟”次报职位,最后才报姓名。

 江天涛何等人物,早已察悟空等人之用心,是以,一面拱手还礼,同时谦逊几句,并会意地点了点头,但是八位堡主夫人,虽在心情焦急之际,却仍没忘记对她们未来的儿媳注意,尤其是佟玉清,阮媛玲和韩筱莉。

 江玉帆本待再向外公皇甫行礼,但已被皇甫示意阻止了,而少林寺的洪善大师,也将那张雪白素笺,高举在面前。

 正待高声朗读,近万闻讯赶来的天下各路英豪,已经涌到。

 顿时,人面闪闪,万头钻动,在喧声如沸中,各自举着防风灯,纷纷选择有利位置,刹那之间已将四周团团围住。

 只有近万英豪,攀树登石,直到选好了观看位置才逐渐安静下来。

 由于突然多了近千盏防风灯,因而场中立时大放光明。

 虽然群豪安静下来,但悄声议论之声,仍如暗般“嗡嗡”不绝于耳。

 神色格外显得懊恼地洪善大师,这才望着举在面前的雪白素笺朗声道:“嵩山三老,少林众僧,贵派掌门元台大师,劫数已届,命该归西,大师灵体,请至断头崖领回,小女子将与夫婿江玉帆伫立恭候…”

 朗声未完,群豪大哗,议论之声四起,迫得洪善大师无法再继续念下去。

 崆峒掌门人涤仁老道,立即运功朗声道:“请诸位施主稍安勿躁,洪善大师就要宣布留言匪徒的名字了。”

 这些话乃是崆峒掌门涤仁老道故意运功而发,是以“铮”然有声,全场均能听得到。

 四周近万英豪顿时一静,俱都摒息瞪大了眼睛望着洪善大师,等候他宣布女匪徒的名字。

 江玉帆剑眉微剔,满面煞气,他作梦都没想到在营门外向他掷盒投帖挑战的女子,会自称他江玉帆是她的夫婿,这样的女子可谓厚颜已极。

 陆佟韩朱阮五女以及悟空等人,更是个个感到惊异,她们都揣不透这个不知廉的女子究竟是谁。

 九宫堡主江天涛修眉微蹙,心中显然不快,八位夫人,更是不时关切地看一眼爱儿江玉帆,看到这样粉妆玉琢,英俊拔的少年,哪个怀的少女能不爱?

 根据方才素笺上的留言看,显然是那位痴爱江玉帆的姑娘,受了爱的创伤,因爱成恨,而出此下策。

 但是“三老会”老龙头皇甫和“洪泽湖”老湖主阮公亮的想法,却又不同了,他们两人则认为子随父行,父子都是多情种,因而到处留情,是以才惹祸火烧身。造成了今这场举世震惊的大结局。

 就在全场群豪一静,大家心念方动地同时,洪善大师已朗声道:“这位姑娘的署名是九宫堡正室少夫人…”

 话未说完,全场又是一阵大哗,喧哗之声四起,九宫堡主江天涛的修眉蹙得更紧了,八位堡主夫人也愣了,这位姑娘未免大过份了,居然自称是九宫堡的正室少夫人!

 陆贞娘多少年来,处心积虑,一生的夙愿就是成为九宫堡的正室少夫人,这个挟恨寻仇的女子,居然胆敢自称正室,夺了她的尊位,内心的懊恼和忿恨也就可想而知了。

 佟玉清,韩筱莉,以及朱擎珠和阮媛玲,更是气得粉面铁青,娇躯微抖,恨得玉牙咬着樱

 各门各派的高手,以及全场近万英豪,他们的想法又自不同了,他们认为,如果不是江玉帆始终弃,便是陆佟韩朱阮五女不能见容那个少女,所以才演出今天劫持少林掌门的事,以施报复。

 不峡派的掌门人灵鹤,也在那里煞有介事的将双手举起来,示意全场英豪静下来。全场英豪一见,再度停止了议论。

 洪善大师这才继续朗声道:“那位署名九宫堡正室少夫人的姑娘,她的芳名叫佟玉清…”

 “佟玉清”三字一出口,全场立即掀起一片惊啊。

 悟空等人顿时大怒,黑煞神、独臂虎,以及“鬼刀母夜叉”等人更是泼口大骂道:“放他娘的,简直是鬼话!”

 “的,什么东西,这是狗娘养的人才说这种下话,”

 “游侠同盟”这面的人愤怒大骂,昆仑、崆峒和邛峡派的群道和门人,也纷纷挥拳吆喝:

 “要他们‘游侠同盟’把佟玉清出来!”

 既然署名佟玉清,我们就向佟玉清要人!

 而这时的佟玉清,早在听到洪善大师宣布她的名字时,业已急怒攻心,脑际轰然一声,立时晕了过去,所幸陆韩朱阮四女反应快,伸手将她扶住,否则,势必栽倒在草地上。

 佟玉清的急怒攻心并不是害怕,而是因为今夜第一次和未来的公婆见面,还没有见礼交谈,就为他们带来这等大的麻烦,这对她与玉弟弟的婚事,势必形成一大障碍,因而才急晕了过去。

 但是,昆仑派的金鼠和门人弟子,却在那里推波助澜的纷纷厉声吆喝道:“装死呀,装死办不了事情,快把少林寺的元台大师出来!”

 “这个时候吓晕啦?既然有胆量进入领袖武林的少林营地,这时就不要怕!”

 “别跟他们罗嗦,杀呀,打啊…”如此一叫,一些不明事理,头脑单纯的人,基于义愤,也纷纷跟着喊杀喝打!

 九宫堡主江天涛,一看这等情势,如不及时遏止,必然会造成不可收拾的惨烈结局。是以,气纳丹田,震耳一声狮子吼:“请大家冷静!”

 这声狮子吼发自九宫堡堡主江天涛之口,尤胜平地暴起的雷,全场人众,无不感到头痛如割,心弦震动,喧哗嚷叫的全场,顿时静得雅雀无声,除了山风吹起的松涛,和千盏纱灯摇摆发出的嗤嗤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各门各派的掌门人个个面色一变,所有在场的高手俱都暗怀惧心,方才急怒晕厥的佟玉清也被震得醒过来。

 九宫堡主江天涛,就趁全场震惊地一刹那,立即放缓声,肃容朗声道:“诸位前辈同好,俱是久历江湖,阅历渊博的人,应该很清楚的看出来,劫持德高望重地元台大师,以及大胆留言,都是肖小之徒的嫁祸诡谋…”

 话未说完,昆仑长老金鼠突然怒声问:“江堡主,你可是因为江玉帆是你的儿子,你要以九宫堡的势力来庇护他不成?”

 江天涛淡然一笑道:“阁下错了,小犬已届弱冠,且为一派龙首,他有他的志向和事业,本人无意干涉…”

 金鼠继续沉声问:“既然无意干涉,江堡主方才大发狮子吼,又是为何?”

 江天涛毫不生气,依然和颜悦地道:“本人见群情奋,深怕中了徒骗动之计,作出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不得不及时阻止!”

 话声甫落,早已气得满面铁青,浓眉带煞的鬼刀母夜叉,用手一指金鼠,望着九宫堡主江天涛,怒声道:“江堡主,潜进少林营地,劫走元台大师的就是他金鼠宇文通…”

 话未说完,金鼠已面色如纸的厉喝道:“你敢含血人?”

 昆仑群道和门人一听,纷纷彻出兵器和宝剑,齐声喝杀,纷纷叫打。

 黑煞神接口怒声道:“谁他娘的含血人?你们的掌门人清虚老道在玉阙峪被佟姑娘一掌震飞,你的师弟清灵老道也在佟姑娘的剑下做鬼,你们当然恨透了佟玉清。”

 金鼠一听,又羞又怒又震骇,不由气得怒声道:“恨透了佟玉清的人不止我们昆仑一派…”

 朱擎珠立即追问道:“还有那些门派?既然还有其他门派,那就请你都说出来让在场的天下英雄听一听。”

 金鼠被问得一愣,似乎惊觉自己失言,又似乎觉得朱擎珠问得无理,因而怒声道:

 “俗玉清是十一凶煞中著名的女罗刹,杀人无数,两手血腥,仇家遍天下,老夫怎知恨她的还有谁?”

 朱擎珠冷冷一笑,道:“听你方才的口气,好像你清楚这件嫁祸阴谋似地?”

 金鼠一听,顿时大怒,想是气昏了头,不自觉地顺口怒喝道:“放,这话是随便说的吗?”

 “放”两个字一出口,全场大哗,各派掌门和高手,无不听得一愣,金鼠宇文通身为一派长老,居然说出这等低俗话来,实在有损派誉,有失身分。

 就在全场大哗,各派掌门高手一愣同时,朱擎珠已剔眉娇叱道:“口出不逊,就该掌嘴!”说话之间,玉掌已翻!

 只听“叭”的一声脆响,金鼠的头颅一偏,同时间哼一声,神情也不由得一愣,由于他自觉失言,内心懊悔,因而微一分神,竟被朱擎珠的遥空掌击中,使得全场英豪大为震惊。

 昆仑派的群道和门人一见金鼠挨了一记遥空掌,顿时大怒,一声怒喝,神情如狂,各挥手中兵器,齐向场中扑去。

 也就在昆仑群道扑的同时,三老会的老龙头皇甫,少林寺的洪善大师,以及另一声震耳聋的苍劲大喝道:“住手!”

 昆仑群道一听,只得纷纷刹住身势,但仍个个怒目瞪着江玉帆和朱擎珠等人。

 全场英豪循着那声苍劲震耳的大喝一看,只见满面怒容,手提百斤大铁桨的飞蛟邓正桐,正由人群后挤出来。

 九宫堡主江天涛一看,两道修长入鬓的剑眉,立时蹙在了一起,一脸的无可奈何神色。

 一身鲜红,身背铁胎弹弓的邓丽珠,一见派了好多人到处找不到的老爹爹邓正桐这时突然出来了,也不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全场英豪及各派掌门等人,一见飞蛟邓正桐来了,无不暗呼一声糟,因为有了这位老爷子到场,今晚上大家可有热闹看了。

 只见飞蛟邓正桐,一挤进场中,立即望着数文外有些惊异发呆的江玉帆,怒喝道:“傻小子,这不是见了你爹就打哆嗦的时候,这是有关武林浩劫,无数豪杰将为这件事血丧命的事,快把今晚砸我老人家秃头的那个小铁盒拿出来!”

 江玉帆听得悚然一惊,顿时想起怀中的小铁盒,急忙由怀中掏出来。

 满场群豪一见,俱都惑不解,就是九宫堡主江天涛和他的八位夫人,也闹不清这位老爷子怎会扯进了元台大师被劫的这件事中。

 就在群豪惑之际,江玉帆已将怀中取出的小铁盒,双手捧定,徐徐前推,小铁盒徐徐离手,竟缓缓向飞蛟邓正桐身前飞去。

 全场近万英豪以及各派掌门高手等人一看,立即掀起一片惊“啊”别有用心的门派则俱都看呆了。

 因为,投东西,打暗器,要想快容易,要想慢难,尤其像江玉帆这等用真力推送的方式,设非功力已达绝高上乘,绝难臻此。

 各门各派的掌门人对游侠同盟在江玉帆的领导下,屠了长涂岛的千年石龙,挑了毒鬼谷,杀了甘陕双残又力戮乾坤四,在短短的一年之内,便名声大噪,震惊了整个江湖,大都心存怀疑,他们都是苦修武功数十年的掌门人,多少总有些不大相信。

 如今,江玉帆在所有各大门派的掌门人门前,近万天下英豪高手震惊瞪视下,施展了以意御气的绝高上乘内功,无不震惊的目瞪口呆,而深信江玉帆一年来的惊人事迹,绝不是讹传得来。

 徐徐平飞的铁盒,直到飞至邓正桐的手中才停下来。

 九宫堡主江天涛和他的八位夫人,突见爱儿施展了这等上乘功夫,惊异之下,俱都感到莫名奇妙,断定江玉帆离开九宫堡这一年时间,必然另有奇遇。

 将铁盒接在手中的飞蛟邓正桐,原本也是大吃-惊,但他因为在峰顶上已听江玉帆讲述过前去西域的经过,是以镇定的较为快些。

 这时一见小铁盒到手,立即望着神情震惊地洪善大师,沉声道:“请大师对一对这两张素笺上的笔迹,是不是一个人写的?”

 说话之间,已在小铁盒内将那张雪白素笺拿出来,并交给了洪善大师。

 各派掌门与长老,一见邓正桐交给洪善大师一张素笺,纷纷向前涌过来。

 九宫堡主江天涛和他的八位夫人自然不会例外,因为这关系着他们爱儿江玉帆的切身利害,他们更需要知道内容写些什么。

 大家凝目向洪善大师手中的两张素笺一看,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末尾那个两柄剑刺中一颗血淋淋的心的相同标志。

 接着大家细对笔迹,笔迹相同,果然是出自一个人写的。

 继而读了两张素笺上不同的话意,大家彼此看了一眼,俱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丐帮帮主四眼盲丐首先公正地道:“这分明是挟怨寻仇,嫁祸于人阴谋诡计,一张用将法邀‘游侠同盟’的江盟主前来,而另一张又说明江盟主和佟姑娘等候于此地,用意如何,不必说大家已经清楚了。”

 如此一说,除武当、崆峒、邛崃和昆仑四派的掌门与门人外,其他门派包括少林寺的洪善、洪缘两位大师在内,无不颔首称是。

 但是,只有挨了一记耳光的金鼠宇文通,冷冷一笑道:“谁又敢说这不是佟玉清故弄的玄虚呢?”

 三老会的老龙头皇甫听得霜眉一蹙,冷冷地看了金鼠宇文通一眼,淡然地道:“果如阁下说的一样,这人不是大工于心计了吗?”

 金鼠宇文通知道皇甫是江玉帆的外公,因而冷冷一笑,故意轻蔑地道:“可是,你又怎知对方不是工于心计之人呢?”

 话声甫落,情刚烈的四夫人皇甫香,口怒叱道:“全场人众中,都在苦思如何寻找年高德重地元台大师回来,唯独你一人,刁难耍,推波助澜,想尽办法将这件事扩大,看来,这场祸事,谁又敢说你不是参与请出元台大师的狂徒之中的一人呢?”

 这话由九宫堡四夫人,昔年威震大江南北的三钗帮的银钗皇甫香的口中说出来自然大有份量。是以,话声甫落,群豪议论之声四起,纷纷认为有道理。

 方才基于义愤盲从喝打的人,也看出了这里面大有文章。

 曾经挨了一记耳光的金鼠自然学乖了,而且,发话之人是九宫堡的四夫人,也是一位手起剑落人头飞的罗刹人物,哪敢声俱厉的相对?

 但他想到心头之恨以及绝不能让“游侠同盟”的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轻易的卸掉劫持元台大师的责任,是以冷冷一笑道:“江夫人也大恭维老朽了,就凭老朽这几手三脚猫的本事,恐怕还劫不走元台大师…”话未说完,崆峒掌门涤仁老道已接口道:“宇文长老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佟姑娘曾掌震清虚仙长,剑丧清灵道友,以及她今天午后的比武手,虽然功力比不上元台大师,但她仍可能有进入少林营地的胆识。”

 洪善大师听得老脸一红,但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以及元台大师的被劫走是出于不可抗拒的原因,是以,赶紧解释道:“据本门巡逻弟子报称,担任东北面营地警戒的弟子,悉数遭倒,由于事体重大,赶快前去报告掌门,才发现大师已不在帐内了…”

 邓正桐立即正沉声道:“使用香乃是下五门的无伎俩,老朽敢保证,‘游侠同盟’中绝没有人使用这些东西…”

 话未说完,祁峡派的掌门人灵鹤老道,霜眉一蹙,淡然道:“去年末,江盟主曾率所属,钉了七叟,挑了毒鬼谷…”

 邓正桐见灵鹤老道的打岔,虎目一瞪怒声道:“怎么,你可是认为七叟那老狗不该杀?”

 灵鹤老道刁的一笑道:“贫道并没有那么说,只是‘游侠同盟’中的男女施主,也许有人喜欢七制的风飘万里香…”

 话未说完,早已怒火高炽的独臂虎,口怒骂道:“这都是放狗,谁他娘的喜欢七叟的香,谁就是他的狗娘养的…”

 灵鹤老道一瞪眼,立即怒声问:“你是什么人?”

 独臂虎一指自己的鼻子,忿忿地回答道:“俺就是你说的施主!”

 话声甫落,全场英豪俱都笑了,就是各门各派的掌门和长老,有的人也忍俊不了。

 黄山纯观的大观主,灵鹤老道的师弟法鹤道人,觉得掌门师兄有被奚落的感觉,是以,心中一气,不自觉地怒道:“此地都是什么人?那有你说话的余地?”

 鬼刀母夜叉一听,顿时大怒,鬼头双刀一横,瞪起两只铜铃眼,怒喝道:“怎么着?只许你们拿着俺‘游侠同盟’在那里和稀泥,我们吭声都不可以,你们他娘的还讲不讲理?”

 如此一说,法鹤老道顿时无言答对。

 鬼刀母夜叉继续一指灵鹤老道,怒声道:“什么是风飘万里香?听说过这个名字的都叫他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老娘敢说,劫持元台大师的这件事,一定是你出的主意!”如此一说,全场大哗,喧声四起,有的人竟赞同的说有道理。

 灵鹤老道听罢,早已气得浑身颤抖,怒不可抑,不由变颜变声的怒声道:“在场的诸位长老掌门人,哪一个不知道毒鬼谷七叟的‘风飘万里香’厉害?方才贫道是根据洪善大师所说的情形,才肯定匪徒使的是‘风飘万里香’,否则,怎会人影看不到一个,所有担任警戒的大师就悉数被薰倒了呢?”

 大洪山的右护法神鞭赵沛丰,立即在旁和声道:“老朽认为这件事已无再争论的必要,但为了证实一下元台大师是不是佟姑娘请去的,我们请佟姑娘写几个字,核对一下笔迹…”

 话未说完,怒火仍炽的灵鹤老道已忿忿地道:“难道写留言时一定要她本人亲自执笔?”

 陆贞娘一听,顿时大怒,但她知道,只要有江堡主和他的八位夫人在场,江玉帆是不会开口与人争论的。

 是以,柳眉一剔,怒声娇叱道:“慢着!”

 由于陆贞娘的这声娇叱,全场顿时一静,所有的目光一致向这位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称的女谷主望去。

 陆贞娘继续怒声道:“本来有长者在场,晚辈均不应无礼言,但是,长者也应有长者的德和风度,才会受到晚辈的尊敬和爱戴,如果不以大局为重,只顾挟怨挑衅,藉机愤,不但得不到天下英雄的好评,即使自己的门人弟子也会觉得本门尊长竟是一个是非不明,毫无正义之心的昏庸之人…”

 曾被陆贞娘和阮媛玲羞震堵的黄山纯观大观主法鹤道人一听,老脸一红,顿时大怒,不由一脸怨毒地望着陆贞娘,厉声问:“陆谷主的这番话是何用意?”

 陆贞娘见法鹤仍称呼她谷主,只得淡然一笑:“如果今天午后道长曾在大会场上的话,应当听到少林洪善大师的宣布,姑娘已不是武林龙首大会的龙头了…”

 话未说完,灵鹤老道已怒声问:“那么你和阮媛玲去年扰观,杀伤本门弟子的这笔债,又应当向谁讨还?”

 陆贞娘毫不迟疑地说:“当然找我陆贞娘!”

 话声甫落,阮媛玲倏然上前一步,娇叱道:“纯观弟子是我阮媛玲杀伤的,当然应该向我阮媛玲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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