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石门访友
一入内室,光线顿时一暗,立有一丝奇异清香扑面袭来。
凌壮志心中一惊,游目急看,只见室内一
、一桌、一凳。
上被褥整洁,折叠有序,桌上横置一面铜镜,凳上铺着一方丝絮,除此,再没有什么了。
凌壮志看罢,蓦闻素装少女一声欢呼:“跛足师伯,您好久没来了。”
接着是跛足道人的哈哈笑声问:“丫头,你妈妈呢?”
素装少女已
出房门,同时说:“我妈去追花花太岁去了。”
跛足道人惊异地“噢”了一声,沉声问:“那狗贼竟胆敢找到天都峰上来?”
素装少女立即解释说:“不,是我妈约他来的。”
跛足道人立即以惊异的口吻问:“怎么,你妈不是发过誓,你失踪的爹爹不重现江湖,她终生不出黄山吗?”
素装少女含笑解释说:“不,是我前去的!”
跛足道人颇感惊异地笑着问:“怎么?你一人居然也敢下山?”
素装少女有些不服气,同时也有些得意地说:“哼,那有何不敢?我不但去了卧虎庄,还去了太平镇。”
院中一阵沉默,想是跛足道人被这件事震住了。
果然,跛足道人忽然
低声音问:“丫头,金刀毒燕阮陵泰和铁弓玉环晋宇田可是你毙的?”
素装少女没有说话,想是点了点头。
又听跛足道人以警告的口吻说:“我先告诉你,现在金刀毒燕阮陵泰的小师妹宫紫云,正四处寻找击毙她师兄的那个白衫少年,不是师伯长他人的志气,那个宫丫头武学渊博,师伯和你妈都不是她的对手。”
素装少女不解地问:“师伯,你怎么知道这消息?”
跛足道人慎重地问:“我在太平镇上,恰好遇到宫紫云和晋德大师,我才知道金刀毒燕和铁弓玉环,已被人用赤
掌击毙了。”
说此一顿,接着
低声音说:“最初我曾想到你,后来我断定是那个姓凌的小子。”
素装少女立即吃惊地问:“什么?一个姓凌的小子?”
跛足道人精神一振,不由急声问:“怎么?你见过那小子?”
素装少女立即分辩说:“不,不,我怎会见到过他?我觉得奇怪,那个姓凌的少年怎么也会赤
掌功…”
跛足道人立即轻哼一声,感慨地沉声说:“哼,何止赤
掌功,昔日四恶魔的武功,他都俱备了,以我看,你击毙金刀毒燕的事,最后八成会算在他身上。”
素装少女略一沉思,问:“师伯找我妈,可是为了姓凌的少年,曾具有我爹习有的赤
掌功?”
凌壮志听得心头一震,情不由己地向窗前走了两步,愈加凝神静听了。
蓦闻素装少女惊异的问:“为什么,师伯?”
跛足道人轻哼一声说:“他不但把我的徒儿秦香苓拐跑了,连小丫头唤
也带走了。”
凌壮志一听,顿时大怒,他几乎忍不住冲出去向跛足道人理论,继而一想,最初没出去,这时更不好现身了。
又听素装少女,以不信的口吻,代他分辩说:“不可能吧…”
跛足道人立即沉声问:“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素装少女忙解释说:“那姓凌的少年有多大本领,一人岂能要挟两个活人?”
跛足道人突然一叹,说:“凌壮志的确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他不会,不过我必须追上他告诉他这其中的厉害…好吧,我要走了,我不等你妈了。”
话声甫落,接着响起一阵逐渐远去的衣袂破风声。
凌壮志听了跛足道人最后的那句话,心中的怒火顿时全消了,但他猜不透秦香苓和
丫头如何离家出走…
心念未毕,外室已传来素装少女的呼声:“喂,出来吧,我师伯走了!”
凌壮志一定神,急走了出去。
素装少女见凌壮志由自己的卧室里走出来,粉面不由浮上两片红云,她黛眉一蹙,正
问:“听师伯说,你也练有赤
掌功?”
凌壮志由于不知恩师是谁,每一谈起武功,他的心情便立时沉下来,因而,他仅深深地点了点头。
素装少女继续关切地问:“你是否愿意告诉我你学艺的经过,和令师是谁?”
凌壮志秀眉一蹙,略一迟疑说:“叶姑娘,现在我坦诚地对你说,我一直在暗中跟踪你,也正是要知道你何以也习有赤
掌功,你的令师是哪一位?”
素装少女为了要探出凌壮志的师承来历,毫不迟疑地说:“我的掌功、剑法,均由我母亲传授,我没有拜别人为师。”
凌壮志秀眉一蹙,不解地问:“张前辈何以会赤
掌功?”
素装少女微摇螓首,淡淡地说:“我妈不会赤
掌功,她是由我失踪父亲的一本秘笈上,将口诀记下来的…”
凌壮志心中一动,不由急声问:“那本秘笈,可是一本
分红、橙、黄、白四种丝绢制成的金皮薄书?”
素装少女默然摇摇头说:“我没见过那本秘笈,因为它被我失踪多年的父亲带走了。”
凌壮志听得心头猛然一震,神情顿显紧张,不由惶急地问:“你杀金刀毒燕阮陵泰和铁弓玉环晋宇田,可是为令尊大人报仇?”
素装少女见他神情有异,愈加有了一探凌壮志师承来历的决心,同时,她也坦诚地点点头说:“是的,两人都是我父亲的昔年仇人。”
凌壮志神情愈显激动,继续急声问:“叶姑娘可知道令尊大人生前还有哪些仇人?”
素装少女一听“生前”两字,粉面立变,不由戚声惊呼:“什么?你…你是说我父亲已经死了?”
凌壮志知道由于自己的联想,而直觉失言,因而连忙改口说:“不,不是,我是说失踪前。”
但素装少女的心情,再也平静不下去了,她强自抑制心中的不安说:“还有哪些仇家,我妈知道…不过…好似还有一个乌鹤仙长…”
凌壮志一听,身形猛然一个踉跄,宛如骤遭雷击般,额角上冷汗顿时渗出来,他已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举手指着素装少女,颤抖着问:“你…你的
名…是…”
素装少女突觉心情恍惚,似是有大难临头的预感,她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小娟…”
凌壮志一听,脑际轰然一声,只觉天旋地转,瞪大的眼睛里
出的目光停在素装少女的苍白粉面上,他完全惊呆了。
素装少女叶小娟,看到凌壮志过度激动的神情,芳心一惊,不由急声问:“凌小侠,你…”说话之间,飞步先至凌壮志的面前,凤目关切地望着他渗满汗水的俊面。
凌壮志神情恍惚,似是没听到叶小娟的关切的话,他的脑际,反复盘旋着一连串的问题…
双十年华的少女…
失踪了十九年的父亲…
一本载有赤
掌功的秘笈…
她的
名小娟…
这一切又都是巧合吗?他心中不停地问着自己,这时他真想眼前的叶小娟,就是恩师的唯一爱女叶娟娟。
他想,如果叶小娟就是娟娟姐的话,那么一切问题都
刃而解,他老人家就是失踪一十九年的朱腕银笔叶天良。
蓦然
他的双目一亮,一个意念闪电掠过他的心头,他的双目像两柄利刃般,盯视在叶小娟微微凸现的酥
上。
叶小娟芳心狂跳,粉面绋红,身形本能地退后半步,不由羞急问:“你…”话未说完,白影一闪,凌壮志出手如电,戟指点了她的黑憩
。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凌壮志出手又快,心情惶急的叶小娟,只觉双目一黑,嘤咛一声,娇躯翻旋倒向地上。
凌壮志略一迟疑,就在叶小娟倒向地面的同时,疾伸双臂,揽
托起,折身奔进室内,即将小娟仰面放在
上。
这时,他心跳如雷,汗下如雨,呼吸已感到有些窒息,由于心情过度的激动,只觉两腿酸软微抖,一颗心紧张的已提到了腔口。
现在,他要解开小娟的
衣,察看她的
前是否有恩师说的那个暗记那个关系着整个武林浩劫的暗记,也是害惨了恩师一生的暗记。
同时,他也知道,这事实在太冒险了,他这样作,不但关系着叶小娟一生的清白幸福,也关系着他自己终生的道德声誉。
假设叶小娟就是娟娟,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假设叶小娟不是娟娟,那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但是,除了察看叶小娟
前是否有恩师说的暗记外,他觉得再没有其他上策可循了。
凌壮志惶恐、焦急,手足无措的立在
前,低头望着长发素衣,微合双目,瞌然沉睡的叶小娟。
他的目光,一直盯视着小娟项间领口密排的两个钮扣上,同时他两袖不停的揩拭着满额满脸簌簌滚下的汗水,他的两只衫袖,已
的如同水洗了。
这的确是一个艰钜的问题,想到严重的后果,令他迟迟不敢动手…
他反覆想着那一连的事实:
双十年华…
一十九年…
一本秘笈…
名小娟…
这些事实不可能全是巧合,至于恩师所说他的
子已因难产死去,这其中也许另有隐衷。
心念至此,他毅然伸出剧烈颤抖的右手,去解小娟领口上的第一个钮扣!
但,当他的拇指两指,刚刚触及第一个小钮扣时,他的手又缩了回来。
他再度拭了拭手上脸上的汗水,仰面望着室顶,他双
启动,神色虔诚,似是在向过往的神明祈祷。
一阵祈祷,心情似是平静了不少,想到恩师的悲惨遭遇,为了早些告慰恩师在天之灵,他很快的将小娟的外衣襟把解开了。
一段凝脂般的雪白玉颈,立时展
出来,丝丝淡雅似兰的幽香,发自小娟藕
的紧身小衣上,直扑他的鼻孔。
紧紧里在贴
小衣内的两座浑圆玉
,显得跃跃
出,两点圆小的
峰,极明显的凸出在衣布上。
凌壮志一见,心情再度慌张起来,但他仍毅然去解紧身小衣上的襟扣…
他知道功成失败,就此一举了。
襟扣极快的解开了,两只浑圆高耸的玉
,赫然弹了出来
凌壮志心头猛然一震,吓得
口一声低呼,急用颤抖的两手去抚。
一抚之下,双
温柔软酥,极富弹
,他惊的两手似是摸到了两块热铁,急忙又松开了。
低头一看,浑身猛然一战,面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张口结舌,完全呆了。
惶恐、纷
、悔恨、不安,一齐涌上他的心头…
因为,叶小娟的酥
上,肤如凝脂,洁似温玉,没有一丝一点瑕疵,更谈不上有师父说的无数朱砂字迹了。
他知道又作错了一件大事,这次较之与秦香苓不知严重到超过多少倍。
他记得清清楚楚,据恩师说,即使娟娟百年身死,她
上的那些朱砂小字仍不会褪去。
他低头望着叶小娟的酥
,两座高耸的玉
,两片淡褐色的醉人
峰,他不由焦急万分,惶恐无地的呐呐问着自己:“天那,怎么办?…”
现在,他的身体已不再抖了,但,豆大的汗珠,却像暴雨般的
下来,他立在一个绝世风华的睡美人前,而他的心情却如同立身在前有食人猛虎,后有万丈深渊的峰巅上…
蓦然
一阵极速的衣袂破风声,隐约传来。
凌壮志大吃一惊,面色立变,他断定是中年美妇黛凤张云霞回来了。
心惊之下,急忙用手去扣小娟的紧身衣扣,但,不知怎的,无论如何也扣不上了,那两座浑圆高耸的玉
,似是比前大了许多。
心中愈慌急,事情愈不顺利,掩住左边的玉
,右边的却赫然又跳出来,他心中不停的呼怪,他不知道叶小娟是怎么扣上的…
那阵衣袂破风声,愈来愈近了,凌壮志的心也愈来愈慌乱,在这等情况下,他渗满汗水的手,也不听指挥了。
他有心解开小娟的
道,让她自己扣,但又怕她醒来会大吵大叫,那时事情反而愈弄愈糟。
如果等中年美妇张云霞回来向她解说原因,他想就是将自己的心剖出来,她也不会相信了。
那阵衣袂破风声,已登上峰崖,正向屋前驰来。
凌壮志在此绝境下,只有暂时离开,等待
后再解释了。
心念已定,急忙拉过一张薄被,匆匆为小娟盖好,急步奔至后窗,拉开窗门,飘身纵出窗外。
这时,天色已现曙光,但峰上的云雾,似乎更浓了。
凌壮志反手扣好后窗,直向正西驰去。
急驰十数丈,蓦然传来中年美妇的呼唤声:“小娟,小娟,那个穿白衫的少年呢?”
凌壮志不放心
道被制的小娟,同时他也急于要知道中年美妇发现小娟后的情形,因而,急忙停下身形,闪身隐在一株大树后。
就在他隐身树后的同时,十数丈外的西屋内,突然响起一声尖锐惊呼。凌壮志断定张云霞已发现了袒
倒在
上的叶小娟,因而,心中一阵惭愧,不自觉的低下头去。
又是一声清脆娇呼传来。
凌壮志急忙将头抬起,他断定叶小娟的
道被解开了,他双目注定松竹间的西屋脊影,两耳运功凝神静听…
他要听听叶小娟向她的母亲说些什么,他把全副心神,都集中在她们母女的对话上…
他听到中年美妇张云霞,焦急而忿怒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穿白衫的小子呢?”
叶小娟只是嘤嘤泣啜,委屈得似是无法答话了。
又听中年美妇张云霞恨声说:“看他文质彬彬,像个知书达礼的人,想不到竟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狂徒,我再迟回一步,那还了得…”
凌壮志听了,不停地暗自摇头,他不能怪中年美妇如此说法,任何人看了那情形都会如此想。
蓦闻叶小娟委屈地低声哭着说:“看他忽然神情激动,面色大变,他这样做,也许有什么隐衷…”
中年美妇张云霞突然一声厉叱:“闭嘴,事到如今,你还为他辩护,难道被他作
后,你才相信他是一个衣冠禽兽吗?”
凌壮志一听,顿时大怒,几乎忍不住飞身扑回去,同她们说个清楚。
继而一想,在此情况下,虽有百口也难说得明白,因而,心中那股怒火,只得强制忍下去了。
蓦然,一声微泛怒意的沉哼响自身后。
凌壮志一惊非同小可,
口一声大喝,转身取扇,闪电点出,直向身后一丈处的一道修长人影刺去。
同时凝目细看,发现那人竟是个面貌慈祥,鹤发童颜,身穿紫道袍的老道人,因而,他点出的剑势,不觉一慢。
紫袍道人见凌壮志以扇当剑,身法快如奔电,不由面色立变,尤其出手剑势,正是他昔年败在乌衣狂生剑下的仙人指路,因而愈加暗暗心骇。
于是,趁对方剑势一缓之际,大袖一拂,飘然闪开了,同时,惊异地大声问:“你是剑魔的什么人?”
话声未落,十数丈外已传来中年美妇的忿怒喝声:“贯一道长,不要放走了那小畜牲。”
凌壮志知道中年美妇和叶小娟追来了,心中一急,再度大喝一声:“什么剑魔剑圣,再不闪开,可不要怨在下无礼了。”
大喝声中,疾演“佛入地狱”幻起一片金华毫光,猛向贯一道长击去。
贯一道长深知这招剑法厉害,如出手还击,势必被对方剌中,如飘身闪开,少年即趁机逸去,因而显得进退两难。
凌壮志无心恋战,旨在
退贯一道长,这时见对方出手迟疑,于是身形一旋,横飘五丈,直向正西电掣驰去。
正飞驰中,蓦闻身后传来中年美妇的埋怨声:“道长为何放他逃走了?”
一声低沉叹息,贯一道长黯然说:“莫说贫道一人,即使合我们三人之力,恐怕也难将他困在天都峰上。”
凌壮志得了一次教训,再也不敢停下身来听他们说些什么,来至峰崖,疾驰而下,眨眼已入峰
云海,片刻已达峰下。
峰下依然黑暗如夜,谷中尚有一丝曙光,他虽知中年美妇、叶小娟和贯一道长并没有追来,但他身形依然丝毫未停,直奔山外。
来至黄山西麓,天光已经大亮,山下田野,远处村庄,俱已沐上一片金黄
的柔和朝阳。
黄山以西,人烟稠密,每七八里即有一个村庄,因而,官道上行人络绎不绝。
凌壮志沿着西进宫道,随着商贾行人,大步向西走去,想到昨夜查证叶小娟的事,心中立即感到极度不安。
这时细细想来,他仍认为叶小娟就是恩师的爱女娟娟,他不相信世间会有如此多巧合的事情。
但叶小娟的酥
上,洁白似玉,根本没有恩师说的暗记,这又令他不能不推翻他的肯定,而向事实屈服。
他断定中年美妇绝不会就此甘休,她势必带着小娟到处追踪,今后尚不知有多少麻烦事。
心念及此,又想起恩师不许自己轻易施展武功的告诫,当时乍然听来,那该是多么残酷,但细心想来,恩师所以会如此,正是为了自己免被拖进这个险恶的漩涡中。
如今,再想从头做起已不可能了…
落
的余晖由西边天洒下来,把整个马鞍山的峰岭山影幻成一片杏黄
,继而变成嫣红,最后,终于隐没在苍茫暮色中。
凌壮志风尘仆仆,一连数
,
夕住宿,朝起赶路,而这时,他正乘着暮色徐风,健步如飞,直向马鞍山的东麓驰去。
他知道越过了马鞍山,便是赣皖边界了,他决心星夜赶路,尽展轻功,一夜飞驰,明天拂晓即可赶达石门了。
大地逐渐地暗了下来,夜空深邃,繁星万千,马鞍山两座突起的高峰,愈显得巍峨,遥远。
凌壮志展开陆地飞行术,宛如划地流星,直向马鞍山的两峰之间驰去。
他飞驰在崎岖的山路上:心里想着见到展伟明后应该如何应付的情形。
登上一道横岭,眼前突然一亮,岭下一片广大翠谷中,灯火万点,光亮烛天,在浓郁的茂林中,隐约现出一座庄院。
凌壮志心中一惊,立时刹住身形,他没想到马鞍山中,尚有人建起如此大的一座庄院。
凝目细看之下,屋脊巍峨,形如宫殿,房屋约有数百间,俱是雕栋琉瓦,朱漆红砖,一看即知绝非等闲人物所住的庄院。
一阵夜风,送来丝丝隐约可闻的笙弦竹音和曼妙歌声。
凌壮志心中一动,不由仰首看了一眼夜空,已是二更时分了。
这般时候,庄院尚有灯火如昼,笙歌欢乐,即使不是绿林大盗,也必是江湖黑道的魁首。
他已有了几次经验教训,再不敢招惹事端,为了不致引起庄院中人的注意,他决心绕道前进。
心念已定,折身向南峰角下驰去
南峰角下,山势崎岖,俱是虬生怪林,林内无路可循,如无“登枝渡叶”的轻身功夫,休想通过这片怪林。
凌壮志腾空飞上林顶,踏枝向西驰去。
飞驰中,游目一看,心头猛然一震,只见西南峰角下,蓦然现出两点黑影,身法之快,捷逾飘风,正向这面踏枝飞来。
凌壮志断定来人必是谷中庄院中的高手,为了免被来人发现,身形一坠,立时隐入一株枝叶茂盛的大树内。
再看那两点黑影,踏树掠叶,并肩飞驰,身法之快,疾如惊电。
眨眼之间,两点黑影,已显出两个娇小身形,两人背后各
一柄长剑,两条点点丝穗,
风飘展,发出噗噗的响声。
凌壮志凝目细看,不
微微一愣。
只见踏枝飞来的两个娇小身影,竟是两个身着丽服,颇具姿
,头梳丫环髻的年轻侍女。
凌壮志看得心中暗骇不止,那座庄院中的侍女即有如此惊人的轻身功夫,那庄院的主人,武功之高也可想而知了。
心念未毕,两个丽服侍女,已飞近不足十丈了。
左边侍女穿水红,漫长脸,年约十八九岁,修眉细目,樱桃小口。
右边侍女穿淡绿,苹果脸,年约十七八岁,樱口,
鼻,大眼睛。
两人并肩飞驰,俱都粉面绽笑,显示出她们内心的愉快。
蓦闻左边的侍女,笑着说:“绿妹妹,娘娘这些年不出庄院,看来真的要修仙了。”
右边穿淡绿的侍女,小嘴一撇,轻蔑地说道:“有了铁金刚,何必再去找铜罗汉…”
一阵香风袭来,两个侍女,就在不远处的树梢上闪电般飞上。
凌壮志听得异常不解,他虽然听出娘娘必是指的庄院主人,但铁金刚又是何意思,他就不得而知了。
心念间,
身登上林端,转首再看,只见两个丽服侍女,正向着谷中那个堂皇庄院如飞驰去。
凌壮志惟恐再遇到庄上的人,仅仅看了一眼,展开轻功,直奔正西。
马鞍山虽然范围不广,但山势却极险恶,两座鞍峰尤为峻拔,四周崎岭拱围,绝涧深渊横阻,一般高手横越,至少也需半夜时间。
凌壮志展开轻功,直奔山外,时而如星丸弹
,时而似划空
矢,二更过半,即已驰出山区。
夜,安静的像一泓止水,仅有徐徐的夜风,吹来旷野咭咭的虫声,和山麓枯林内的枭鸣。
凌壮志认准方向,沿着寂静官道,直向石门驰去。
石门是座重镇,街道宽大,青石铺地,两街商店林立,
间行人接踵,入夜灯火辉煌,真所谓酒楼客常满,茶肆座不虚。
凌壮志一夜驰来,披星戴月,冒风
霜,天光刚刚拂晓,他便到了一座繁华的大镇上。
此刻时光尚早,生意多未开张,但每家酒楼客栈,却早已活跃起来。
店伙们为客人送餐备马,商旅们准备开始今天的行程,凌壮志一进街口,便听到各店房传出的叮当勺响和阵阵饭香。
一夜飞驰,腹中也有些饿了,他决心在店中休息半
,中午时分再去黄思汉府拜访展伟明。
于是,选了一家较大的客栈走了进去。
酒保店伙,茶僮跑堂,这些人每
阅人无数,两眼最是明亮,这时见绝早走进一个风度翩翩的文静少年,知道是位来历不凡的人物,立即笑脸跑过两个店伙来,恭谨哈
,齐声招呼:“爷,您早,请后店上房坐。”
凌壮志颔首跟在两个店伙身后,发现店中各房内,人影晃动,房内仍燃着灯光准备行囊,这时他才发觉自己来的太早了。
来至一间灯火辉煌的上房门前,一个店伙在内,似是刚刚整理就绪,引导的店伙,立即肃客请进,同时恭声问:“爷,您看看,可满意?”
凌壮志仅准备休息半
,因而未进房门便先点了点头。
店伙一见,立即面向院中,高声吆呼:“早饭,脸水,快点准备”
前院立即传来愉快的回应:“马上到”
凌壮志进门一看,上房两明一暗,十分整洁,漆椅亮桌,高几花盆,布置得尚称不俗。
一个店伙,已随后送来一壶好茶。
凌壮志盥漱已毕,弹去身上风尘,即向尚未离去的一个店伙问:“贵镇可有一位黄思汉先生?”
店伙听得一皱眉头,略一沉思,摇摇头,笑着说:“回禀爷,敝镇没有这么位黄思汉先生!”
凌壮志觉得奇怪,他记得清清楚楚,展伟明也说得明明白白,怎会没有呢?
店伙见凌壮志神色疑惑,立即又殷勤地问:“爷问的不知是武林侠士,还是本地的乡绅?”
凌壮志也不知展伟明的表兄是何许人物,只得以询问的口吻问:“武林侠士有哪些人,本乡富绅有哪些人?”
店伙立即扳着手指头,说:“在武林中有名气的侠士,有南街的‘金面鹏鸟’黄飞星大爷,西街的有赵家主母‘飘萍女’黄飞燕,本地富绅有东街巨商黄有道黄三爷,北街有百万富翁黄慕三黄老员外,不知爷认识哪一家?”
凌壮志见店伙如数家珍般地数了几家,竟没有一个是展伟明说的表兄黄思汉,因而断定黄思汉必是一般普通人物,因而不解地问:“贵镇上除了这四家著名的大户,可还有其他黄姓人家?”
店伙面上一红,讪讪地一躬身,含笑说:“再有就是小的一家姓黄了。”
凌壮志心中一动,不由接口道:“小二哥的大名是…”
店伙立即恭声含笑说:“小名黄生财!”
凌壮志一听,不由笑了,接着风趣地说道:“原来你是东街巨商黄有道的长兄啊!”店伙一听,顿时愣了。
凌壮志立即含笑解释说:“你名生财,他名有道,生财有道,正是经商致富的准则,照名字来判断,你们俩应该是一
同胞…”
话未说完,店伙也忍不住哈哈笑了,接着恭声说:“爷真是一个风趣的人,果真如爷说的那样倒好,小的也不会在此早起晚睡,笑脸
人了。”
凌壮志也知道,再问也问不出黄思汉的住处来,于是给了店伙一些碎银,做为赏钱,店伙极高兴地走了。
饭后,他盘膝坐在
上,闭目行功休息,他决定正午前后,亲自上街访问黄思汉的住处。
因为,根据展伟明的衣着谈吐判断,黄思汉也绝不是籍籍无名的人物。
运功完毕,精神焕发,一夜奔驰的倦意全消了。
看看天色,辰时已过,店前已传来街上熙攘的人声。
于是,重新整理一下儒巾长衫,摸摸怀中的宝扇,举步向房门走去。
来至房门一看,惊得浑身一战,飞退回来…
请续看《第二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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