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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血淹洞房
 江北——李秃鹰的管区吉吉时,门口“噼噼啪啪,噼噼啪啪!”鲜红色的鞭炮刚点燃,锣鼓乐器同时响起,鼓乐声跟欢笑声立即汇成一道欢乐的洪

 鞭炮的烟雾中出一张张喜气洋洋,笑逐颜开的脸。

 欧庄大厅里及厅外的庭院里都是人,都是脸笑容的人,其中笑声最大最响的就是此间的主人“一掌镇中原”欧长寿。

 欧长寿人如其名,今年已七十岁了,仍然壮健如强壮的中年人,除了一绺略灰白色的长须之外,你绝看不出,他已是个七十岁的老人。

 欧长寿的开怀大笑,并不是因为今是他的七十大寿,今原来是他新翁之喜。

 他儿子欧鹏跟清音庵慈心师太的女徒,绝名四播的“肖燕子”巢小燕的大喜之

 欧长寿的子赵四娘早年亦名动江湖,她娘家是河北有数的武林世家。

 提起“铁掌金刀”赵容国,江湖上几没人不识,没人不尊敬他。

 现在赵四娘穿着大红礼服就在大厅里,周旋在宾客中。

 若说欧长寿生得年轻,赵四娘更加年轻,起码还有一份徐娘的风韵。事实上她年纪也绝不大,才四十出头而已。

 欧长寿做父亲那年,刚好五十岁,当时赵四娘才十九岁哩,可是没有人觉得两人的年龄相差悬殊。

 五十岁的欧长寿,仍能倾倒不少年轻的女人,甚至还能击倒不少年轻有为的强大的情敌。

 当年,追逐在赵四娘石榴裙下的青年,没有二十个,也有一打。

 可是,欧长寿一出现,赵四娘便被他成的魅力,潇洒的举止,武林的地位以及比任何年轻人都要细心的体贴,吸引过去。

 三个月便嫁给了欧长寿,一年之后便产下了欧鹏。她跟欧长寿结合之后,洛的欧庄,河北的赵家声威都比以前更盛!

 因此,即使欧长寿的年纪比他的老岳丈还大了七岁,也没有对这段婚姻感到有丝毫的不妥,相反,还成了武林的一段佳话。

 今,不单只欧长寿老怀开畅,连赵四娘亦感到无限的骄傲。

 黄河上下,甚至长江南北不少成名的英雄都作了欧家的宾客。

 甚至连少林寺亦派了二个百字辈的弟子到欧庄来作贺客,武当的掌教师弟虚道长也率领了几个成了名的弟子作座上宾。

 “良辰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欧鹏及巢小燕拜了天地之后,又向欧长寿及赵四娘拜了三拜。

 众人对这对璧人都赞不绝口,从欧鹏的拔身材以及俊朗的脸庞,便能猜得出他老子当的风采!

 巢小燕的师父,慈心师太没有到场,宾客们都有点诧异。

 不但只宾客愕然,连欧长寿在儿子及媳妇向他跪拜时,细心的宾客也能发觉他面上现出一丝惊讶及颤动。

 新人拜完毕,跟着酒席便摆开。

 欧长寿及赵四娘都是喜气洋洋,满面春风,领着一对新人逐席敬酒。

 “五虎断魂刀”彭公志有名的雷公声:“欧兄弟昔日击败无数对手,娶得嫂子;今鹏贤侄也是如此,真是虎父无犬子呀!”

 他嗓门大,几乎在场的贺客都听见,刹时爆出一场笑声。

 欧长寿看了儿子一眼,笑道:“彭老笑真会说笑,老哥哥老啦,还提这个,怕要笑掉朋友的大牙!”

 “孔雀堂”的堂主五彩孔雀紫翠雀接口笑道:“欧庄主哪里算老,要是把那绺须子剃掉,别人还以为你跟贤侄是亲兄弟哩!”

 紫翠雀虽然口没遮拦,不过行为倒也端正,白道上的人也都当她是朋友,因此,这句话说来虽有点麻,众人倒也不觉得太难听。

 她又对赵四娘道:“小妹说话一向口没遮拦,实话实说,四姐别生气,其实,四姐更加驻颜有术,像小妹这模样就不行了,等下还得请四姐传授点驻颜秘诀!”

 赵四娘也笑道:“你倒会说话,姐姐只比你大一两年,却像老了十年八年似的,这些话应由我来说!”

 众人都是一阵哄笑!

 欧长寿又说了些场面话,这才偕一对新人归座。

 这顿喜酒,真个是实主尽,一直吃至二更才散席。

 欧庄座在洛城沼,占地十亩,房舍栉比鳞次,所有贺客都被主人留下过夜。

 酒席刚散去,一些宾客忙着又闹房,青虚道长及少林的百侣、百德两位大师自然不方便去了。

 欧长寿在内厅摆了三席酒,一荤一素,招呼一方之雄的贵客。

 在座上陪同的还有欧家的总管詹天宏。

 中州大侠崔一山跟欧长寿最为络,他敬了欧长寿一杯后,便道:“长寿兄今是新翁的大好日子,你自去忙吧,我这些老家伙都已有十年的情,用不着招呼!”道长接口道:“崔施主说得有理,欧施主还去招呼外面那些宾客。”

 长寿沉了一会,道:“我们是数十年的朋友了,平甚少相聚,难得今聚聚一堂,自当跟各位兄弟谈个痛快!”

 头对詹天宏道:“天宏,你替我到各处看看!”

 詹天宏告罪一声,推席离开。

 三更的梆子声传过后,宾主仍毫无卷意,相谈甚,看情形,只怕谈到天亮也不会终止。

 房里,龙凤蜡烛火花不断跳跃,使得本来是一片殷红的布置,更加鲜红夺目,是以跃的场面更加活泼。

 一干青年人把新房得水泻不通,他们出了一道又一道的难题故意刁难一对新人。

 欧鹏跟巢小燕又开心又羞涩又心急,恨不得他们早点离开,好喝合卺酒,共赴巫山。

 幸好喜娘来替他俩解围,众人才起身告辞。

 一个青年突然道:“欧兄,我们离开时可得新娘子相送!”

 另一个按口道:“对对,新郎牵着新娘送,否则我们就坐到天亮!”

 欧鹏伸手握住巢小燕的玉掌,巢小燕连忙把手缩回去。

 刚才那个青年哈哈笑道:“欧兄,俗语说宵一刻值千金呀,你可得想个法子,叫嫂子让你牵着送送我们呀!”

 众人哄笑,你一言我一语地怂恿着。

 欧鹏大着胆子在巢小燕耳际说了一阵话,巢小燕才让他牵着手。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就在欧鹏及巢小燕送客出门之时,后窗突然打开,跳人了一个蒙面黑衣人。

 蒙面人迅速藏人底下,欧鹏巢小燕这才回过身来。

 喜娘捧着合卺酒入来,说了些口彩又讨了利钱才掩上房门出去。

 欧鹏一颗心怦怦跳,伸手挑开巢小燕脸上的红布。

 烛光下,巢小燕娇滴,低下头不敢正视欧鹏。

 “娘子,此时无人不用害羞,待为夫敬娘子一杯!”

 巢小燕“卟嗤”一声笑了出来,拿面前的酒杯跟欧鹏碰了一下,仰头要把酒喝下。

 欧鹏笑道:“娘子且慢,待为夫说了话才喝未迟!”

 “这时候你还有什么好话说?”巢小燕脸上升起一圈红晕,双眼落在酒杯上。

 “这杯酒是为夫敬娘子,希望娘子明年便替我养个胖小子!”

 巢小燕脸色更红,轻啐一声:“早知你没正经话儿,油嘴滑腔的,叫我怎能把终生托付你!”

 欧鹏笑嘻嘻道:“此乃最正经的话儿,你难道不想早抱孙?”他又瞟她一眼“要想抱孙,自然得早抱子!”

 巢小燕像发了烧般,侧着身子不敢看他。

 “嘻嘻,其实是我爹爹想早抱孙,唉,你也知道,我爹爹年纪实在也不少了,自然抱孙心切,你就体谅体谅他老人家吧!”

 巢小燕“嗤”地笑了出来:“别拿爹爹做挡箭牌!”

 欧鹏一把搂着她的:“其实我望这个日子,已快把眼珠子都望穿了!”

 巢小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把脸慢慢抬起。

 “燕妹,你真美!”欧鹏不瞧痴了:“当你初来我家时,詹总管说你跟我长得真像,他还以为你是我妹妹呢,你说好笑不好笑?”

 “我是不是有点像你?”

 “你也有这种感觉?”欧鹏道:“好像有一点儿,大概天下间俊男跟美女都有点相像吧!”

 巢小燕轻轻擂他一下。“鹏哥!你脸皮真厚!”

 欧鹏忍不住在她额上香了一下,双手一用劲把她抱了起来。“刚才柯兄说得不错,宵一刻值千金,我说了这许多话,大概已浪费了好几万两了!”

 巢小燕刚褪下的红又再涌起,她嘴角含笑,轻轻闭上双眼。

 欧鹏把她放在上,自己连忙靴登

 巢小燕心中又惊又喜,双眼忍不住睁开一道隙,目光瞥及后窗,娇羞说地道:“窗子,那…还未关上。”

 欧鹏连忙关好窗子,急不及待地跳上,跟着绣着鸳鸯的红缎帐便放了下来!

 板轻响,一道重的呼吸声混着细细的娇声立即响起。

 巢小燕香汗淋漓,双臂环着欧鹏的后,娇着道:“鹏哥,你歇歇…”

 话音未落“笃”一声响,底下透上一把利剑,自巢小燕后背穿人,再由欧鹏后背透出去!

 剑尖一闪之下,跟着回,刹那一股鲜血立即出,跟着一直涌了出来。

 巢小燕轻啊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欧鹏闷哼了一声,一切动作便突然停止了。

 喜娘刚在门口,听了声音,立即满心高兴走向赵四娘报喜:

 “大事已成!”

 喜娘脚步声刚离开,底下立即窜起一条黑影。

 黑影揭起了帐幔看了一眼,用抛在地上的衣服抹去剑上的血珠,然后,一束围在上,剑尖抵在剑柄上,便成一条绝妙的带,一切妥当这才在后窗翻出去。

 欧府里仍然喜气洋洋,上至欧长寿及赵四娘,下至丫环家仆,无不为少爷的大喜事而高兴。

 内宅外院的欢笑声仍不时传来。

 房里,龙风宝烛烧得正上突然下一道血水,鲜红的血水在地上不断扩大,使得房显得更加殷红夺目。

 一阵夜风自后窗吹来,烛光突然熄灭,房里漆黑如墨。

 皎洁的月光,照亮了欧庄的每一个角落,却照不进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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