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琅琊真人
萧银龙展开绝世轻功“风走雷行”翻岭绕峰,穿林越溪,片刻已达平地,转首一看,身后已没有了水灵岛主和琅琊真人的影子。
于是,认准方向,直奔前面一片隐约可见的庄林。
这时,弯月全没,大地愈趋黑暗,天上的小星,更加明亮。
银龙一阵飞驰,片刻已达庄前,一长身形,腾空登上林顶,游目一看,全庄一片寂静,直奔跨院厢房。
来至近前房面,立即摒息凝气,纵跃起落,毫无声息,飘身落至院中,宛如一团棉絮。
再一纵身,已掠进室内,轻轻盘坐
上,开始闭目调息…
不觉间,院中已有了脚步声。
银龙睁开星目,天光已经大亮,立即下
打开房门,仆妇们已将盥漱用水送进室来。
银龙匆匆盥漱完毕,立即走出房外,略一沉思,直向丽君房门走去。
来至门前,乾嗽一声,问:“姊姊起来了吗?”
丽君急步走至外间,立即轻声说:“进来吧,弟弟!”
银龙抬头一看,心中不觉一凛,一夜之间,君姊姊
美如花的娇靥上,显得异常苍白、憔悴。
丽君见龙弟弟一直望着自己,星目中闪烁著关怀怜惜的光辉,心中一阵激动,几乎掉下泪来。
银龙一见,立即焦急的问:“姊姊你…”但,丽君微垂螓首,转身走进内室。
银龙心头猛的一震,误认六哥伤势转变恶化,急步走至
前,低头一看,小温侯正沉沉大睡。
于是伸手一抚,立即转首问:“姊姊,你点了六哥的黑憩
!”
丽君凤目含泪,幽怨的望着银龙,轻轻点了点头。
银龙俯首查看德俊的伤势,面色红润,呼吸有力,中气运转正常,较之昨天大有好转。
看罢,剑眉一皱,望着已垂首坐在
前的丽君,久久才问:“姊姊,昨夜你没睡?”
丽君见问,似乎正触到自己的伤心处,珠泪簌簌滚下,点点滴在裙上。
银龙一见,顿时慌了,急上一步,俯身慰声说:“姊姊不要耽心,六哥的伤势再有几天就痊愈了。”
银龙的话声甫落,丽君凄婉的颤声低呼一声“弟弟”伸臂将银龙抱住了,接著戚声说:“弟弟,我预感到你越来离我越远了。”
说罢,香肩
动,喉间哽咽,看来伤心已极。
银龙本是多情种,只是他心目中,已有了一个
深蒂固的兰妹妹,尤其有师命在先,这使他不敢热情奔放的爱丽君。
这时,身体被君姊姊紧紧的抱住,听了君姊姊的凄婉低呼,内心甚是感动,情不由己的伸手去抚君姊姊的如云秀发,同时低声说:“姊姊,你想的太多了…”
丽君一阵
噎,凄怨的低声说:“弟弟,我只希望你不要把姊姊看作路柳墙花…”
银龙一听,知道君姊姊又想起船上小舱内的
旎事情,因此,未待丽君说完,立即
言说:“小弟深知姊姊志行高洁,是个温柔娴淑的端庄女子,小弟对姊姊的心,惟天可表,姊姊尽可放心,不要再胡思
想,折磨自己的身体。”
说著一顿,轻轻抚摸著丽君的香肩,又说:“兰妹妹自幼与小弟同师习艺,心地晶莹,毫无城府,希望姊姊要格外关怀她,照顾她…”
丽君未待银龙说完,立即接著说:“弟弟放心,姊姊在家最小,既没有弟弟,也没有妹妹,我会把兰妹当做我的亲妹妹一样看待。”
银龙听了丽君的话,心中甚是感激,于是轻轻托起君姊姊如雨后梨花的娇靥,衷诚的说:“那我们将会永远愉快的在一起!”
丽君一听,芳心一甜,凤目一亮,急声问:“弟弟,真的?…”
银龙微笑颔首,举袖轻拭君姊姊粉面上的斑斑泪痕。
但,丽君的泪,却像断线的珍珠,簌簌不断的滚下来。
银龙一面为丽君拭泪,一面轻声说:“我们必须去看华姊姊了,我想她的伤势比六哥要轻些。”
丽君一听,粉面微微一红,立即甜甜一笑,羞涩的松开了龙弟弟。
银龙转首看
了看睡
上的六哥,转身向外室走去。
丽君掏出丝帕拭了拭凤目,急急跟在银龙身后。
两人来至西房,迳向内室走去。
只见若兰,容光焕发,满面笑意,正坐在
前与倒身
上的娴华闲叙。
这时一见银龙,丽君,立即起身问早。
牟娴华粉面依然有些苍白,但精神较昨天却大有起
,这时一见丽君两人,便想坐起身来。
丽君伸手轻轻按住娴华的肩头,说:“华妹,你伤势未愈,不要起来。”
若兰娇憨无
,心地晶莹,一见丽君凤目微红,立即关切的问:“君姊姊,你哭了?”
丽君见问,红飞耳后,正感无词回答,娴华已关心的急声问:“德俊扮的伤势很严重吗?”
丽君灵机一动,黛眉一蹙,黯然说:“六哥恐怕要多修养些时
才会好。”
若兰立即热诚的说:“我今天还没去看六哥呢!”
说著,转身就要离去。
银龙立即阻止说:“六哥刚睡著,待会再去吧。”
这时,侍女已端来两碗人参莲子汤,同时,恭声说:“大
命小婢送来给六爷和牟姑娘吃的。”
若兰立即取了一碗,望着丽君说:“君姊姊,我同你一起去看六哥吧。”
丽君微笑颔首,转身与若兰走向室外。
侍女将另一碗放在
头高几上,也跟著退了出去。
娴华幽怨的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瓷碗,柳眉一蹙,勉强就要坐起。
银龙见华姊姊坐起尚感吃力,急上一步,伸手将娴华扶起,并将枕头垫在娴华的背后。
阵阵袭人幽香,直扑银龙的
鼻,薰得他心脉怦然
跳,赶紧怯虑凝神。
牟娴华久未与龙弟弟亲近,这时已止不住娇靥升晕,杏目微合,不觉微微有些心跳
息。
银龙一看,立即关切的说:“姊姊不要动,我来喂你。”
说著,端起茶几上的瓷碗,立即满了一匙莲子,轻轻送至娴华的
边。
娴华虽觉甜密,但芳心却一直忐忑不安,低垂粉颈,羞张樱口,吃著龙弟弟送至嘴边的莲子。
银龙虽知姊姊伤重,情不得己,但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激动,五指捏著汤匙,也不停的微微颤抖。
一个静静的喂,一个静静的吃,你不敢看我,我也不好意思看你…
就在这时——白影一闪,若兰已走了进来。
娴华一见,顿觉粉脸似火,芳心狂跳,樱口中的莲子几乎不知如何下咽。
银龙没想到若兰会回来得如此快,一张俊面,顿时红到耳后,手中汤匙一颤,一滴甜羹,直滴在娴华的襟前。
若兰心地纯真,依然神色自若,她不视这种缱绻情景为不当,她认为华姊姊不能动,龙哥哥这样做是应该的。
这时,见龙哥哥将汤滴在华姊姊身上,立即掏出丝帕围在娴华的颈间,同时真挚热诚的说:“华姊姊,人参汤要趁热吃才好,你要快些吃。”
牟娴华垂颈闭目,心情激动,热泪泉涌般顺腮
进汤匙内,甜甜的莲子羹,渗进了一丝辛酸咸味。
在这一刹那,她暗暗向上苍宣誓,她宁愿牺牲自身的幸福,决不愿看到这个纯真善良的少女,因得不到完整的爱,而暗自伤心,流泪。
念及至此,忧郁的心情,顿时一畅,一碗人参莲子汤,甜中渗著泪咸,很快的送进柔肠寸断的腹中。
若兰见娴华将一碗人参莲子汤吃光了,立即愉快的将空碗由银龙手里接过来,转身送去桌上。
就在若兰转身送碗的同时,娴华极快的举袖拭乾了脸上的泪痕。
若兰转身走回
前,又服侍娴华舒适的倒在
上。
银龙缓缓立起,看了神色静谧的娴华一眼,黯然走出室外,一直走进上房。
上房已摆好了早餐,若兰、丽君,也相继走了进来。
三人早餐刚毕,铁索书生司马仲夫妇两人,已由院外匆匆走了进来。
银龙举目一看,只见司马仲神色慌急,洛秀英粉面忧郁,看来两人似乎都有满腹心事。
司马仲夫妇急步走进室内,银龙三人同时起身相
。
五人落坐,司马仲不问德俊、娴华伤势,立即肃容望着银龙说:“城中仆人,今
因事绝早回庄说,福山城中现正盛传萧小侠已得到昔年武林圣僧的“勘宝地镜”不知这事是否真实?”
银龙一听,毫不震惊,仅轻噢了一声,说:“有这等事?”
丽君黛眉一竖,忿忿的说:“这定是齐东三煞的老大,跑到福山城,大肆宣传,以图报复。”
若兰也嘟著小嘴,说:“这都是龙哥哥自己惹的,人家向他要宝镜,他就说在怀里。”
洛秀英一傍
言,说:“这件事应该尽快阻止,揭发齐东三煞老大的阴谋,不然,会很快的传遍整个江湖,一些见利贪心的武林人物,定向萧小侠纠
不休。”
司马仲认为爱
说得有理,立即附和说:“不错,必须尽快澄清传说,否则萧小侠将永无安宁之
了。”
说罢,看了一眼静坐沉思的银龙,继续说:“萧小侠不要忽视这件传说,极可能因此惹来杀身大祸。”
银龙淡淡一笑,说:“这确是没想到的事。”
司马仲夫妇,一直为银龙紧张焦急,但看了银龙既不否认,也不震怒的神态,两人也不好再说了。
丽君、若兰,俱都万分焦急的问:“司马大侠的意思,认为应该如何应付这件事?”
司马仲略一沉思说:“应该尽速派人四出辟谣,揭发齐东三煞老大的阴谋。”
丽君凤目一亮,立即愉快的赞成说:“这样太好了,就请司马大侠这样做吧!”
银龙剑眉一蹙,正待阻止,若兰已看出银龙的心意,因此,未待银龙发话,立即焦急的说:“这样一来,到处遇到有人纠
,不知何时才可追上龙女老前辈!”
银龙听得心头一震,剑眉一展,即对司马仲笑着说:“这样太打扰司马大侠了。”
司马仲哈哈一笑,说:“都是自家人,请萧小侠不要如此谦虚。”
说罢起身,与洛秀英双双告辞。
银龙三人,一直送至院门,才转回上房。
丽君坐下,立即忿忿的说:“龙弟弟好心放他一条老命,想不到这老狗居然恩将仇报,下次遇到万万饶他不得。”
若兰黛眉一蹙,说:“这都是龙哥哥不好…”银龙未待若兰说完,立即轻声一叹说:“现在我不虑外间传说如何,只愁何时才能追上龙女老前辈!”
三人一阵沉默,同时想到娴华、德俊的伤势。
若兰立即对丽君说:“姊姊,我们该去看看六哥和华姊姊了。”
丽君颔首起身,与若兰并肩走向门外。
前进中,若兰停身转首,望着银龙,又说:“龙哥哥,我看六哥和华姊姊的伤,在三五天内恐难痊愈,我想和君姊姊留此看护,你一人先行起程,…”
银龙未持若兰说完,立即应声说:“让我想想看。”
说罢,星目注视著若兰、丽君的背影,分别消失在左右厢房的门口。
银龙坐在椅上,他在想,如何尽速追上龙女老前辈,如何摆
这些见利贪心人物的纠
。
心念间想到狭谷赠镜的枯瘦老人,同时也想到怀中的宝镜及上面记载的绝世武功。
于是,心中一动,缓步走进内室,悄悄取出怀中的宝镜,顿时光华四
,全室生辉。
银龙心中一惊,急用大氅将镜面覆上,凝神一听,院中异常寂静,低头一看,发现宝镜后面,不知用什么刻上数行清晰小字。
凝目细看,竟是宝镜历代持有人的名字。
第一行上刻著:天一老人于丙辰,仲秋,授宝镜与银髯客。
银龙一看,始知宝镜的原始主人并不是武林圣僧,而是天一老人。
第二行是:银髯客于丁己,暮
,授宝镜与豫皖大侠鲁克忠。
银龙一直看到第五行,上面刻著张士礼于壬午,小寒
,授宝镜与“飘泊叟”魏兴恭。
第六行即是魏兴恭于辛末,清明,授宝镜与萧银龙。
银龙这时才恍然大悟,天一老人即是武林圣僧,而枯瘦老人即是“飘泊叟”魏兴恭。
看了宝镜后面的记载,才知道宝镜传至飘泊叟,已是第六人了。
银龙想通了江湖高手奇人异士,并没有飘泊叟其人,因此断定枯瘦老人在武林中是个默默无闻的人物。
但,银龙深信,枯瘦老人必是一个秉
纯厚的侠义人士。
谤据宝镜上记载的年
,宝镜在枯瘦老人手中保持了十五年,在这十五年中,老人可能已学会了宝镜上所记载的绝世武功。
由武林圣僧传至枯瘦老人魏兴恭,其中四人,无一人现身江湖,展
宝镜,难道他们都没参悟出宝镜上的绝世武功?抑或是他们修心养
,作了世外高人?
如此一想,他决定效法其他四位前辈,即使自己学成一身绝世武功,亦不在任何人面前,展
宝镜。
银龙想罢,即将镜面在大氅下缓缓
出一角,他发现在七彩霞光中,隐约现出一个血红“谱”字,再一闪动,谱字顿时不见了。
银龙心中灵机一动,缓缓闪动镜面…
果然,那个血红“谱”字又出现了。
于是,继续移动大氅,渐渐现出七个血红小字“龙虎凤蛟拳掌谱”
银龙看罢,心情激动,惊喜
狂,持镜的两手,已止不住有些颤抖了。
在拳谱之下,又现出了“降龙”、“伏虎”、“擒凤”、“博蛟”四招掌法的口诀。
细读之下,这四招之中,有拳,有掌,有擒拿。
掌法,迅捷凌厉,气势万钧。
拳法,刚猛无俦,疾如雷奔。
擒拿,点扣如电,神奇无比。
这四招掌法,循环应用,变化无穷。
银龙聪慧超人,过目不忘,仅看了一遍,已将四招口诀记
,再加细读,便已融会贯通。
正待继续下看,院中已有了脚步声,于是,迅即将宝镜收进怀里。
走至外室一看,红
已近正午,司马仲夫妇,正向上房走来。
银龙立即含笑相
,若兰、丽君,也闻声走进上房来。
五人落座后,司马仲即将派庄汉二十名,各乘健马已赴城内辟谣的事,一一告诉了银龙三人。
银龙即向司马仲致谢,丽君、若兰,甚是感激。
这时,仆妇,侍女,已送来一桌丰美午餐。
席间,丽君对司马仲夫妇说明银龙尚有急事待办,势必先行离庄,但目前情形极端不利,如让银龙一人南下,总觉势孤力单,如三人同行,娴华、德俊在此又无人照拂,因此,三人甚是苦恼。
司马仲夫妇一听,竭诚表示愿意负起看护之责,银龙三人尽可放心南下,俟娴华、德俊伤愈后,再沿途南下追赶。
银龙见丽君非常赞同这个决定,也就不便再有表示。
饭后,银龙三人和司马仲夫妇,将五人的决定分别告诉了娴华、德俊,两人也觉得这是最两全的办法。
银龙急于赶路,决定即刻起程。
洛秀英即命侍女通知马厩备马,若兰决定乘德俊的“小枣红”
银龙三人,分别向德俊、娴华告别,小温侯即叮嘱银龙三人路上凡事谨慎,这时牟娴华神色显得异常沉静。
而丽君、若兰,倒有些心情激动,依依难分。
五人来至庄门,马匹俱已备好。
乌骊、枣红,和小白,俱都精神焕发,低嘶连声。
银龙,丽君,和若兰,分别将马接过,齐向司马仲夫妇深致谢意。
司马仲劝银龙绕福山城,越栖霞县,直奔莱
,为免纠
,早
达成要务,最好宿在小镇小店上。
就在这时——庄外柳林间,急步奔来一个庄汉。
银龙五人举目一看,只见庄汉神色惶急,目闪惊光,向著五人如飞奔来。
五人看罢,知道庄外发生了事情。
司马仲入鬓长眉一蹙,未待庄汉来至近前,立即高声问:“庄外发生了什么事吗?”
庄汉见问,立即高声嚷著说:“大爷不好,庄外不少马匹,由福山城向著庄林越野驰来。”
说话之间,庄汉已跑至前。
银龙心中一动,似有预感,剑眉一蹙说:“不循乡道入庄,必是前来寻事。”
司马仲略一沉思说:“自敝夫妇在此建庄以来,有人来犯尚属首次。”
洛秀英柳眉一挑,立即嗔声说:“不管是谁,我们先
出去看看。”
说罢,五人急步奔向庄外,乌骊、枣红,和小白,自动跟在五人身后,庄门前的庄汉,已有人跑进庄内,通知其他庄汉了。
五人来至庄外林沿,举目一看,十匹高大健马,骈肩疾驰在田野上,挟著如雨蹄声,扬起半天烟尘,如飞驰来。
马上俱是身著劲装,携带兵刃的武林人物,挥鞭打马,吆喝连声,这时距离林沿己不足半里。
司马仲看罢,双眉一蹙,不解的说:“看这些人的趋势,果真有为而来。”
洛秀英柳眉一竖,面罩寒霜,立即怒声说:“如果他们说不出个道理来,决不轻易放过他们。”
说话之间,前面十马,距离已不足三十丈了。
突然——身后乌骊,竖耳立鬃,昂首发出一声震耳长嘶,声震四野,历久不绝。
前面驰来十马,顿时一阵惊惶,有的马人形立起,有的马纷纷四窜,马上十人惊呼喝叱,收缰勒马,立即闹了个手忙脚
。
洛秀英也被乌骊这声震耳惊嘶吓了一跳,这时看了前面十马的惊
情形,才发现银龙的坐马是匹宝驹。
马上十人,一阵叱喝,强制十马,向著林前驰来。
银龙五人,举目细看,只见当先一马,上坐一个骨瘦如柴,黑脸灰须,满头长发,一身黑衣,年约六旬有馀的老人。
老人鞍后斜
一
奇形蛇头拐,拐身布满大小不一的钢环,一双虎目,寒光森森,威棱
人。
左右两人,一穿黄衣,一穿灰衫,俱都四十多岁。
穿黄衣的中年人,髯紫面,浓眉环眼,身材魁梧,背
金鞭,显得威猛骠悍。
穿灰衫的中年人,面黄瘦瘦,胡须几
,细眼无眉,身体削瘦,背
一柄燕翎刀,显得机警狡狯。
其馀七人,俱是彪形大汉,各背一柄大砍刀。
洛秀英一见,琼鼻立即发出一声怒哼,接著喔声说:“原来是崂山三恶。”
铁索书生,一见马上三人,立即哈哈一笑,朗声说:“我道何人,原来是唠山三杰,失
失
。”
说著一顿,面色微微一沉,继续朗声问:“不知三位驾临寒庄,有何贵事见教?”
说话之间,前面十马已至面前五丈了。
黑衣老人,右手缓缓举起,十马同时停步,雁形横立摆开,老人接著嘿嘿一笑,说:“我道何人居此,原来是司马大侠,老朽“蛇拐钢环”殷保臣,率领两位兄弟“夺魂”“索命刀”贸造宝庄,还请贤伉俪包涵一二吧。”
说话间,神色傲慢,略微抱拳,其馀两人,目光闪烁,表情呆板,一直盯著银龙的俊面。
司马仲又是朗声一笑,接著沉声说:“三位率众越野驰来,有何贵干,不妨直说,在下夫妇有为三位效劳之处,无不照办。”
蛇拐钢环殷保臣,也哈哈一笑说:“司马大侠太客气了,老朽兄弟三人,急急赶来宝庄,只是当面请这位萧小侠坦诚说一句,宝镜是否在他的怀里。”
说著,指了指卓然立在司马仲身侧的萧银龙。
丽君看了对方三人的狂傲神色,早已不耐,这时一听三人来意,芳心顿时大怒,未待银龙答话,立即怒声说:“你们三人枉活数十年,些许小事尚不能明确判断,还闯什么江湖,立什么万儿…”
左边身穿黄衣的“夺魂”未待丽君说完,环眼一瞪,怒喝一声说:“贫丫头,那个要你多嘴?”
洛秀英早已忍不住满腔怒火,一声娇叱,掠身而出,纤手一指“夺魂”接著怒声说:“有本事你下来,我倒要试试你们有何惊人艺业,胆敢上门欺人。”
说罢,呛的一声,寒光一闪,长剑已撤出鞘外。
夺魂一声冷笑,身形一晃,已飘落马下,右臂一举,金光闪闪的瓦面鞭,已握在手中,接著沉声说:“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二爷心狠!”
说罢,一阵嘿嘿冷笑,缓步向前欺来。
萧银龙剑眉微挑,嘴哂冷笑,卓然立在司马仲身侧,一直保持沉默,他正在想,崂山三恶何以知道自己在此庄上。
这时,见夺魂就要与洛秀英动手,于是剑眉一轩,立即振声说:“且慢!”
这声且慢,声虽不高,但在场之人,无不入耳铮然。
坐在马上的大恶殷保臣,三恶绝命刀,俱都听得心头一震。
缓步欺进中的夺魂,立即停住身形。
其馀七个大汉,俱都面色同时一变。
银龙看了几人神色,冷冷一笑,沉声说:“你们十人越野前来,已属不当,见主人仍踞坐马上,可谓狂傲已极,虽然两鬓斑白,年近半百,生处礼义之邦,但仍不知礼为何物,你们平素行检由此可见,而你们来此的目的,觊觎宝镜,竟想强攫,已昭然若揭。”
说此一顿,星目冷电一扫面色铁青的唠山三恶,冷冷一笑,继续说:“如今故论宝镜就在本人怀中,试问三位要本人将宝镜取出给你们看,是凭藉什么理由?”
崂山三恶,张口结舌,面色铁青,无言答对。
二恶夺魂,牙齿一咬,环眼一瞪,暴喝一声:“好狂妄的小辈,胆敢顶撞三位大爷。”
暴喝声中,金鞭倏举,一招“霸王赶山”向著银龙飞扑打来。
洛秀英早已横剑蓄势,岂容二恶前扑,一声娇叱,挥剑一招“拨草寻蛇”幻起一道匹练,直削二恶的左胁。
二恶怒哼一声,立停身形,手中金鞭,疾演“海底捞针”呼的一声,猛封洛秀英的长剑。
洛秀英一声轻哼,右腕一挑,剑尖一绕,直削二恶的眉宇,变招之快,宛如电掣,一闪即至。
二恶夺魂,功力果是不凡,一声暴喝,扬眉立目,疾变“一柱擎天”——洛秀英剑势上挑,虚实兼具,这时,一声冷笑,长剑闪电下削,快速奇疾,无与伦比。
沙——的一声,剑光过处,二恶的前摆,应声削下一块。
夺魂一见,吓得惊叫一声,暴退八尺,低头一看,面色大变,冷汗油然,两条
管,同时破裂,
出两个膝盖。
洛秀英冷冷一笑,不屑的说:“如此不济,也敢前来寻事,简直是不知量力,自己找死。”
大恶殷保臣,只气得咬牙突睛,老脸铁青,浑身嗦嗦只抖。
三恶绝命刀,顿时大怒,暴喝一声,翻腕撤刀,飘身下马,舞起一片雪光,挟著一阵风啸,直扑洛秀英。
丽君一见,黛眉飞挑,一声厉叱,掠身而出,玉腕一翻,呛啷一声龙
,光华大盛,耀眼生辉,短剑已握在手。
接著,一
右腕,剑化一道寒光,直向三恶的一团刀光点去。
三恶只听一声娇叱,骤觉两眼发花,心中顿时大惊,一声怒喝,立顿身形,手中燕翎刀,疾封丽君的短剑。
大恶一见,心头猛的一震,不觉
口急呼:“老三不可——”
呼声中,跃身纵落马下,顺势将蛇拐取至手中。
三恶一听,惊得沉腕低刀,疾身横飘。
丽君冷冷一笑,香肩一闪,身形已经欺到,一声娇叱,短剑光芒爆张,振腕一挑,暴起一声惊叫。
紧接著,寒光一闪,鲜血
,绝命刀的左耳,已被削掉。
二恶夺魂,一声暴喝,飞身前扑,手中金鞭直向丽君砸到。
洛秀英看了,怒火再起,一声厉叱,说:“方才饶你,如今又来送死!”
死字方落,长剑分心直刺,玉腕一送,剑光已至二恶的前襟。
司马仲一见,急呼:“英妹不要杀他——”
洛秀英一听,杀机顿时清醒,想到自己已结婚成家,今非昔比,立即沉剑停身。
就在这时——二恶夺魂,暴喝一声,再演“一柱擎天”——当——的一声,白光一闪,惊呼一声,洛秀英虎口震裂,长剑直
半空。
二恶环眼一瞪,面现狰狞,金鞭顺势一点,直击洛秀英的天灵。
司马仲、萧银龙,同时暴喝一声,身形疾扑如箭。
赵丽君、裘若兰,齐声发出惊呼,粉面同时骤变。
大恶殷保臣,深知司马仲招惹不得,
口一声暴喝:“老二住手!”
就在大恶暴喝的同时——人影一闪,一声惨叫,二恶的右腕,已被银龙擒住,接著,银龙倏举右掌,猛劈二恶的面门。
但听了大恶的喝阻,心中一动,骤然一声厉笑,劈向二恶面门的右掌,倏然一变,闪电扫向二恶手中的金鞭。
嗡——的一声,二恶虎口震裂,金鞭应声直
半空。
银龙剑眉一挑,怒喝一声:“去吧——”
怒喝声中,左臂奋力一抖——二恶夺魂,身形踉跄,龇牙裂嘴,面色苍白,腮
动,一个魁梧身体,直向身后退去——大恶殷保臣,看了银龙这种奇快身法,绝快手法,只惊得瞠目
变,呆若木
,竟不知伸手去扶一下二恶。
通——的一声,二恶夺魂,终于拿桩不稳,一
股坐在地上。
殷保臣一定神,纵身扑了过去,三恶绝命刀,仍在那里团团
转,低头找他的耳朵。
这时,若兰、丽君,双双扶著洛秀英,司马仲正深情的为爱
著虎口,四人身后已立满了一群劲装佩刀的庄汉。
银龙,早已纵身七丈以外,将洛秀英的长剑捡了回来。
蓦地——乌骊昂首竖耳,目闪惊光,再度发出一声悠长怒嘶。
银龙五人转首一看,只见一里以外,黄尘滚滚中,骈肩四骑,疯狂疾驰,向著这面如飞奔来。
再看四骑之后,尘烟大起,黄雾升空,只见无数黑点,不见马上人影。
烟尘遮住了整个福山城,隐约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银龙看罢,剑眉飞挑,星目闪光,顿时发一阵怒极冷笑,俊面上已罩上一层杀气。
若兰看后,黛眉一蹙,不解的自语说:“真怪,这些人怎么会知道龙哥哥现在此地?”
蛇拐钢环殷保臣,已将夺魂由地上扶起来,一听若兰的话,立即冷冷一笑说:“不是你们的庄丁在酒楼辟谣,谁会猜想到你们就在此地!”
司马仲一听,顿时大悟,自觉这件事,反而弄巧成拙了。
若兰仍憨直的对崂山三恶说:“你们不仔细想一想,武林圣僧的宝镜是容易得到的吗?”
若兰的话声甫落,飞驰而来的四马,距离已不足半里。
银龙举目一看,左边一并三马上,是三个中年老道,身穿一
月白道袍,手持一式钢柄铁拂尘。
一个是三角眼,
束紫丝带,一个是鹰勾鼻,足登行云靴,一个是四方脸,
系一个小葫芦。
三个老道,个个眼神闪烁,俱都面含
笑,端坐马上,显得无比狂傲。
右边马上坐著的,正是白发苍苍,须髯如银,霜眉下垂,独眼歪嘴,一身灰布长衫的齐东大煞盘龙
。
银龙一见大煞,顿时火冒千丈,星目闪光。
丽君一声冷笑,举臂翻腕,刚刚收起的短剑,呛的一声,再度撤出鞘外,接著,恨恨的道:“这次我定要将这老狗拦
斩断,以
心头之恨!”
话声甫落,大煞和三道,已来至近前,四人游目一看,同时哈哈大笑,飘身纵下马鞍。
大煞身形刚落地面,立即向著俊面罩煞的银龙一指,转首对三道说:“就是这小子,宝镜就在他怀里。”
大煞的话尚未落,丽君一声厉叱:“造谣生事的老狗纳命来!”
厉叱声中,飞身直扑,剑化一道寒光,直刺大煞的前
。
大煞抚髯纵声一笑,衣袖一拂,飘身闪至三道身后。
三个老道一见丽君,顿时惊为天仙,俱都嘿嘿一声涎笑,一挥手中铁丝拂,抢先
了过来。
丽君一见,怒火更炽,厉叱一声,剑势倏变,幻起千道寒锋,疾摇万点寒星,分刺三个老道的肩井。
三道一见,大吃一惊,暴喝一声,狂态立敛,手中拂尘,左封右闪,顿时闹了个手忙脚
。
丽君见凌厉无匹的一招“惊虹万星”竟没将三个老道击伤
退,心中暗暗有气,再度一声娇叱,振腕抖起三朵银花,分点三道的拂尘。
大煞盘龙
立在一边,一见三个老道几乎接不住对方绝
少女的一招奇诡剑法,心里顿时慌了。
举目再看,不觉面色大变,只见对方银装少年,剑眉如飞,星目
电,五指如钩,两臂微圈,正缓步向前走来。
大煞看罢,强自镇静,嘿嘿一笑,立即大声说:“姓萧的小子,还不赶快将宝镜献出来,交给这三位道爷…”
打斗中的三个老道一听大煞的话,俱都眼神一亮,觑空瞟了一眼。
就在这时——银龙一声厉喝,身形如电前扑,双掌同时前伸,十指弯曲如钩,直向大煞左右肩井抓去。
司马仲夫妇和若兰,突见银龙施展这种最笨的拚命打法,只吓得面色大变,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打斗正烈的丽君,觑目一看,也几乎吓呆了。
三个老道一见银龙,顿时想起勘宝地镜,同时一声大喝,丢下丽君,直扑银龙。
丽君看得一楞,接著一声娇叱,挥剑直扫三道的后
。
就在丽君挥剑前扑的同时——萧银龙,骤然一声大喝,前伸双掌,倏然一变,顿时幻起如山掌影。
但听乒乓数响,闷哼三声,人影踉跄,蹬蹬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