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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行道江湖
 她回首望着那片石林,脸上余悸犹存!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莲步轻移走向曲玉枫。

 当她看清楚曲玉枫的真实面及年龄时,脸上立现惊容,怔怔的望着他好半晌,才扬一扬手中的碎石问道:“小弟弟这块碎石,是你掷给我的吗?”曲玉枫笑着将头轻轻一点!

 她轻了一下,问道:“你认的此阵…”

 曲玉枫又将头轻轻一点,而心中却默默想道:“多此一问…”

 “尊师何位高人?”

 曲玉枫剑眉深锁,满脸痛苦之,额际并微微见汗,很不耐烦的将头轻轻一点,接着低声回道:“不清楚…”

 他并非厌恶眼前这个女人,而是重创之体不耐过久劳动,此刻他感到创伤痛的利害,精神不支,语声甫落中已坐了下来。“小弟弟,你是不是身体不适?”

 曲玉枫勉强应道:“是的!”

 她望着闭目行动凋息的曲玉枫,脸上神情晦不定。蓦然,她的嘴角闪过一丝,今人不寒而栗的狞笑。

 接着无限感激而关怀的说道:“困之感无以为报,我身畔刚好有本门治伤灵药,今赠阁下,略表我之感报心意。”

 话声中只见她,伸手入怀取出一粒,呈金黄,约有梧桐子大小的丹九,亲手放曲玉枫口中服下,并继续说道:“你可运功调息,这样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曲玉枫见她心纯洁坦诚,根本不怀疑她,点头示应,仿言行功,未儿,他已进物我两忘之境。

 那个女人,望着行功中的曲玉枫,脸上不时内过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阴冷、险诈,而得意的复杂笑意。

 时间在静寂中,悄悄的渡了过去!

 醒了过来曲玉枫行功调息足足有大半时辰左右才算大功告成,行功后的曲玉枫他只感自己精神盛,前后简直判若于两人。

 由地上一跃而起,冲着那个女人,挥手一礼,道:“多谢女侠慨赐灵药,在下铭感五…”

 那个女人不等他把话说完,即空声一笑,温柔而亲切的嘴轻声唤道:“该子…”

 这个孩子听入曲玉枫耳内,他只感唤声慈祥、和蔼心底深处,登时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依恋,亲切之情。

 目光情不自向前方望去!

 四目相接,使很他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依恋,亲切之情,较前更甚!久久都不愿将目光移开。

 那个女人微微一笑,和蔼说道:“跟我来…”

 曲玉枫本来对她虽无好感,也无恶意,而现在突然间对她的好感倍增,满心愉悦的跟了过去。

 那个女人领着曲玉枫,一直来到另外一间,仅有五六丈大小的石室门口,遂止步不前,纤手一指,道:

 “孩子,你看石室正中,那张石案上,放着一本书,此书为前辈老侠空灵子所遗留,内中所载,均为旷世绝学,你进去把它取来,不过…”

 曲玉枫正待依言行事,耳闻身后有人低沉的说道:“慢着…”曲玉枫闻声心里-惊,急忙瞬目-望。

 只见离他约有三尺左右远处,站着一个年约四旬左右剑眉朗目,面如碧注,文士装束之人。

 曲玉枫一望之下,心里竟无端“怦”然一跳,怔怔的望着对方,暗道:

 “此人来到自己的身后,却未能发觉,其功力之高,可想而知,而此人的面貌为什么这酷像自己呢。难道…”其思绪未已,曲玉枫与其同行的女人,惊“啊!”一声道:“是你’…”“祝千芳,你想不到吧!”

 中年文上一语之后,遂闭口不语。

 那个被中年文士谓祝干芳的女人,脸上的神情,瞬息万变,双目之内金光闪闪,就像是两柄用黄金打造而成的利刃一瞬不瞬的盯视着中年文士穿其,愤恨之情,尽无遗。中年文士微敞一笑,接着又将面容一整,沉声说道:“祝千芳,你用心也太狠毒了一点,解困之恩,不思图报反而恩将仇报,若依我往日个性,早就将你废在此地,今念你一身功力修为不易,特网开一面,不再深究,希你静思往非。否则,如再执不悟,你终有一天,会自食恶果,你将后悔莫及,良言逆耳望深思之。”

 “我金眼神姬祝千芳,一向我行我素,只知有已,不知有人,终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厉害。”

 说罢,又狠狠的瞪了中年文士一眼,直朝外飞驰而去。中年文士望着祝千芳渐浙远去的身形,深叹一声,喃喃低语道:“天意施然,人力难回。”

 曲王枫见祝千芳,连招呼自己一声都没招呼,就只顾而去,不知何故,心里好像失掉了一个亲密的人似的,一股怅然之情,由心田深处,冉冉升起,目光一直向祝千芳,遥遥的张望着,依恋之情,尽溢言表。

 中年文士见状,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用手轻抚着曲玉枫的头顶,脸上布满了黯然神伤之情,亲切而和蔼的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仙乡何处?”

 “我姓曲名王枫!…”

 “啊!”中年文士,惊叫一声,神情突然间,变的异常激动,一把抱住曲玉枫,连连唤道:

 “孩子,孩子…”热泪如决堤之水,随击而下。

 稀疏的云影,随风轻轻的飘浮着,蓝天更蓝,白云更白。光秃而枯黄的楼木,在一夜寒霜之后,都披上了一件淡淡的银白色外衣,映着初升的朝霞,闪闪生辉。

 深冬季节里的风,永远是那样冷!并且冷的眨骨生痛!

 一轮红,已爬上云空,它虽然没向带预想的暖和,但在人们的心里感受上,它是暖和而温煞的。

 大地已在红到升的刹那间,完全苏醒过来,喧嚣之声由疏而密,由密而继久不辍。

 但在那重峰叠巅,沟壑纵横的天门深处,仍然静寂如同死境,人兽罕迹只有晨鸟的吱叫声,点辍其是。咦!奇怪!

 在这冰雪封山的季节里,此地不但有人,并且是一位明眉皓齿,秀发如云,天姿丽美体绝伦的少女。

 她伫立在一块下临绝壑的突岩上,遥向南方痴痴的望着她,她好像满怀无限心事似的,她又像在病初愈!

 因为,她的神情黯然,脸色苍白。

 她像一座雕塑呆呆的立着,痴痴的遥望着,久久不言不动,像这样足足的有一两茶之久,她才稍动一下明亮的双眸。两颗晶莹的泪珠,随着明眸的瞬动,而滚落下来沿着苍白的两颊,缓缓的淌着。

 接着又听她发出一声,充满了幽怨凄凉之情的轻叹,复听她低声低道:“浮云何洋洋。原同通我词。飘飘不可寄。徒倚徒相思。人离皆复会。君独无返期。自君出山归。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水。何时穷己时。”

 声凄切,沉痛悲凉,绵宛转,道尽了相思之苦。

 声甫落,泣声继起,泪水如断线珍珠,大颗大颗的沿着她那苍白的两颊,漱漱而下,甫落前混成一片,久久之后,她才束泪辍下来。

 她又发出一声倏然神伤的幽叹,正待转身离去之际。蓦闻!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高亢清越的歌声!

 起初的时候,她对这歌声,好像感到有点讨厌,黛眉不由微微一皱,玉面倏现不悦之容。

 渐渐的她对这歌声发生了好感,因为歌声不仅清脆动人而其中更有一种可以意念而无法言传的豪放、亲切,发人深省的意境,她那满沉沉,幽伤之情逐渐消失了。

 同时。地听出歌唱之人,是用维语说出,自然无法听懂歌辞中的含意!

 她扭转娇躯,望着正在高歌之人,娇声说道:“铁牛,你过来…”

 “龙姑娘,你叫我…”

 “我”宇刚出口,从一块巨石之后走出一个,浓眉大眼,鼻口方,猿臂峰,年约十九岁的少年。

 他身上穿着一件,陡旧而破烂的绵,而脚上却穿着一双,也相当陈旧的维族人,终年穿着的长统皮靴。

 他步出石后,望着少女一眼,憨笑一声,道;“龙姑娘,你唤我做什么…”

 他不等少女开口,又继续说道;

 “龙姑娘,你的身体还没有复原,不可临风伫立过久,否则,对身体有百害而无一益,你还是进里去好的。”语出真诚,并充满了关怀之情。

 原来此二人,一个是龙寒秋,一个是铁牛,那个又名叫恨剑的铁牛。

 龙寒秋和铁牛,怎么会在一起呢?

 龙寒秋遇险虎平吊,就在生死一发之际,铁牛也经过此地,见状遂冒着极险将她救来此地。

 龙寒秋因伤过重,铁牛不惜损耗自身的真力,替她隔休疗伤,才将她从频死边缘救活过来。

 铁牛是将龙寒秋,从垂死中救活过来,但她的伤势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始能上路。

 于是,两个人遂在这深山中暂时住了下来。

 经此一来,龙寒秋遂进入极端矛盾痛苦中。

 原因是她的一缕柔情,早已抛向枫弟弟,并且打定非嫁不可的决心,只等来年九月相逢之后,就相偕至老永不分离,偏有天公意作厌,偏使她身受重伤,而又让铁牛碰上,亲手替她隔体疗伤,周身上下,被铁牛抚摸了个遍!

 当时的礼教极严,在这种情形下,她除非不嫁,要嫁非嫁铁牛不可,可是,地又不能忘怀枫弟弟。

 因而,使她深深陷入,何去何从?

 以取舍的矛盾痛苦,晨昏悄立,愁绪倍增,临风垂泪,黯然神伤。说起来铁牛真是一个人中龙凤,虚怀若谷,大智若愚推在他与曲玉枫邂逅之前,就已身怀绝学。

 为了谨遵母训,始终深藏不,就连曲玉枫与他相处三月有余,也未能看出本象,始终认为他不谙武功,并暗暗主意,后将铁牛介绍给谈笑书生为徒。

 铁牛的一身武完全授教于乃母,而其母却是一个十足的妊弱斩女,而她全凭过人的智慧,参研乃夫去时所留下的一本秘笈,透澈领悟传授乃子。

 足足的花费了十五六年的光景,才算大功告成,在一半期艺间,为防范未然,严爱子将本身所学,轻厚于人。

 铁牛天至孝,谨遵母命,在外宁肯受欺,也不还手多亏乃母心思灵敏,愿虑周到,才造就出这朵武林奇葩。

 否则,铁牛于技艺未成而又轻信于人,准会拂来杀身之祸。

 至到上月,铁牛才奉母命行侠江湖,暗访父踪。

 以上是以述,铁牛与龙寒秋相偕同行之因。

 接前文,铁牛应声走至龙寒秋近前。

 龙寒秋望着他那憨信英俊的面容,芳心深处立时泛起奇异之感…

 人都爱惜自己的羽而武林中人更甚之,宁折不辱,纵然一死,也要保全自己的令誉。

 五步追魂祝晓,傲嗜杀,为黑道中一代枭雄,当然更不便外,他心里对铁牛,虽然有点顾忌,但是这种情形下,已不允许他考虑后果如何。

 只有硬着头皮蛮干到底,所以,他于铁牛语声甫落之际,已暴喝一声:

 “狗娘养的,大爷骂的就是你这个小杂种。”

 他这一反相骂,只将铁牛气得脸色苍白嘴抖颤,双目火,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有顷,才听他虎吼一声道:

 “老小子,我要你的命…”

 怒吼声中,身影一晃,疾如强弩离弦,直奔五步追魂扑过去了。

 适才他步出枝阵时,顺手取了一段枯枝,现在派上了用场。只见他将右手那段枯枝,用力一抖,顿时化成千万条枝影。猛然一看,就像是千万条,枯黄的灵蛇.挟着“嘶!嘶…”的破空锐啸,直奔祝晓的周身诸大要,扑噬过去!

 祝晓一见魂飞变,双足贯力,向后疾去。

 铁牛双目暴睁,怒声喝道:

 “臭小子,你想跑,没那么容易。”

 铁牛看来是愚笨不堪,其实,出招之凌厉,诡奇及身影之快,令人目不暇接,眼花辽

 祝晓身形后退,双足甫沾地面,铁牛已如影附形般,接踵追而招式不变,依然如初。

 祝晓见状,你更是瞬息万变,知道避之不有只有硬拼,以求死里逃生。

 只见他身形伫立下动,双掌提与齐贯足了十成真力,直奔铁牛猛力推出:

 铁牛冷“哼”一声,右臂陡然一顿,但见满天枝影,就在他一顿间,倏然从中一分为二,如双龙出水般,分由两侧飞袭过去。

 而他的身影,藉着右臂一顿之势,向右滑出一步。

 就听“呼!”的一声,祝晓两掌之力,完全走空,而由两侧疾袭过来的条条枝影,适时而至。

 祝晓硬拼失利,避已迟,面容顿时变得惨淡已极,双目不由一闭,暗中长叹一声道:“我命休矣…”

 只感“玄机”“将台”“期门”上,传来一阵酸麻痛楚之感,接着就感到周身,同时传来一种从未有过的锦软乏力之情除此而外,他再没感到什么痛苦,心里一动暗道一声“不好…”不好声中运气一试之下,脸色顿时变得较前越发惨淡悲怆,额际汗落如雨,双目徐睁,瞪着一对涣散无光的眼眸,无限怨毒的盯视着,数步以外的铁牛,上气不急下气的说道:“好…狠毒…的…小狗…老夫…”

 “夫”字出口,已是气如牛,再也无法说下去。

 原来祝晓的一身功力,已被铁牛废掉。

 这还是铁牛心存仁厚,否则,祝晓那条老命早已不保。

 这时,祝晓已息如牛,萎顿在地。

 围伺在侧的十余名贼徒,做梦也没想到,以祝晓数十年的不断修为,一招未过,功力尽废。

 一个个的心里不由凛然生惧,神色一变再变,而他们的内心深处,亦同时升起兔死狐悲之感。

 认为若不趁机一将眼这个看来貌不惊人,而实际身绝学功高莫测的傻小子除去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相互一使眼色,齐齐暴吼一声,反手出随身的兵刃,从四周向核心的铁牛,一步步的欺了过去。

 群贼为了达到目的,已不择手段,要藉群力毁掉铁牛。

 铁牛一见这种情形,毫无江湖阅历及打斗经验的他,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个寒颤,凛然变。

 暗中气沉丹田,真力透体,蓄式以待!

 双目之内,寒光炽盛,环视一面,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

 环伺在其身后的几名贼徒见状,心惧他突然反身出击不由主的,向两旁闪了过去。

 群贼有所恐惧,也不敢贸然出手。

 双方成了僵持之局,这就叫麻竿打狼两头怕!一步!两步…铁在不知不觉中,已向后退出数丈左右!

 然而,当他无意中间向后一瞥之下心里不由暗叫一声!

 “苦也…”

 原来此刻,他已退至,他所布成的那座“九数太衍”

 阵的边缘,如果在向后退的话,就要退入阵中。

 他不是耽心群贼识破他所布下的“九数太衍”阵而是替重伤未愈的龙寒秋提心,唯恐万一被他们发现了龙寒秋的形!于是,他思忖至此,心里感到焦灼不安!

 他的身形亦本能的停下来,伫立不退,而他的脑际却在盘算着退敌,及移转群贼注意力之策。

 山风劲厉的狂吹着,砭骨生痛。

 突岩上沉寂异常,如同是无人之境,数十道森森寒灼灼的目光,齐齐集中在铁牛身上。

 山雨来风满楼,气氛紧张的令人顿泛窒息之感。

 蓦地!铁牛张口发出一声铿锵刺耳的长啸,啸声中直冲云霄历久不绝。他的身形在长啸声中,凌空而起,直弃群贼飞扑过去,手中的那段枯枝,亦藉势疾挥而出!

 只见枝影千条,挟着“嘶!嘶…”的破空锐啸,满空纵横飞跃,好似无数条毒蛇,择人而噬!

 群贼见状,脸上立现惊震之,不敢硬接硬挡,纷纷晃动身形如中分,向两旁闪了过去。

 铁牛未受到丝毫的阻挠,就从群贼的环伺中冲出来!

 他见目的已达,心里颇为高兴,遂匆忙拧步,再度现贼遥遥相对,又形成了僵持之局!

 不过方向却恰好极反。

 此时,铁牛的身后,却紧临着一条,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群的绝谷,群贼一退复合,再度将铁牛围住,并互递眼色,同时疾举右手贯足真力,直奔铁牛猛推过去。

 声势凌空!风云变!

 群贼为了达到目的,才不择手段用出这种违背江湖道义及为人所不的下手段。

 铁牛功力再高,也难挡十余高手这集力一推之势,他目睹此情,脸色大变,情势紧迫,已不容他多所考虑。

 只见他铜牙紧咬,暗中气沉丹田真力透体,身形藉着汹涌而至的数十道强劲的掌力,直向绝谷飞坠而下。

 群贼做梦也没想到,会如此容易得手,心情在喜极之下,不由齐齐发出一声:“嘶…”狂笑!

 十余人家齐齐引吭狂笑!声宏如雷,再加上回音四播,声势更为惊人!

 龙寒秋目睹铁牛坠谷的惨状,花容顿时变,心如刀戮张口发出一声惨叫后,立时昏过去。

 群贼得意忘形,根本就没听到她那声惨叫!

 一场充满了腥风血雨的大战,起于瞬息,而消于刹那,突岩上这时,才真真正正的恢复平静!

 久久之后,龙寒秋被刺肌生痛的寒风,从昏中吹醒过睁眼一看,群贼早已走的无影无踪。

 适才那幕惨情,又历历如真的映现眼前,她思至痛处,热泪再度夺眶而出。蓦地!她发觉身后有人,心里不由一震,本能蓄劲戒备,并急急回首望去,她这一里之下,简直不敢信以为真。

 原来,铁牛竟好端端的坐在她的身后不远处,此时,正在运气调息,此情此景,怎不使她惊喜集呢!

 风和丽,群鸟争鸣!

 一条宽不足尺,清澈见底,游鱼可数的溪,由北而南潺潺而下,溪畔绿草如菌,百花齐放-

 切,一切…都是那么欣欣向荣!

 溪畔的清石上呆呆的坐着一个英姿丰神的少年,只见他凝注着水中悠游自乐的鱼群,情不自的发出一声喟叹!

 接着缓缓举起目光,问空际漫无目的凝视过去!脑际顿时思绪如,纷至沓逝…

 他心里感到沉重,并有一种无法解说的苦闷!从他那蹙眉戚然的神情中,可以看出此刻他正浸沉在痛苦的沉思中。蓦地!一声慈祥和蔼的轻唤:“枫儿!”

 这声慈祥的低唤声,将少年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微微一惊,接着脸上瞬即展出欣喜之容,只见他的身形由石上一跃而起,嘴里并即时唤道:“老伯…”

 唤声甫落中,他年约四旬左右,丰神秀逸之剑眉朗目面如冠玉的中年文士身旁。

 此刻,他那英气发的脸上,一扫刚才那种戚然寡劝之,只他双目大张…亲切而儒慕的痴痴望着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亦是满脸欣慰慈爱之容,用手轻轻抚着少年的头顶,再度慈祥而和蔼的问道;“孩子,什么事情,又使你抑郁寡劝呢?”

 “老伯!您为什么一直不肯以真实姓名赐示枫儿呢?我想您老人家一定是枫儿的…”

 语声至此,玉面上顿时又罩上一层,黯然神伤之,双目之内,亦是泪水浮动,泫然泣,垂首默然没接着说下去!

 中年文士在听完少年的一番话后,脸上立时浮现出无限凄凉,怆然之,黯然低喟,道:

 “孩子,关于我的一切,后你自然会明白,此时说出,不但于事无补,反而徒人意。”

 说罢,不等少年开口,即转身向一座天然的石走去,少年默然的跟在中年文士的身后,步入石

 这一老一少,相偕步入一间,四壁光滑如镜,石质青莹纤尘不染的石室,相对坐下后,中年文士才再度开口说道:

 “孩子,你天资之高,为我前所罕见,仅短短的月光余景已将空灵老前辈,所遗留下来的一套盖世奇学“空灵五式”剑法,融会贯通,这是我所料不到的。

 依你目前的一身所学,在当今武林中,已是身列高手之林,虽不能说是所向无敌,而能与你一较长短者,放目当今亦不过聊聊数人而已。只要你好自为之,到处都可以去的…”

 微顿,目含深意的望了少年一眼,继道:

 “只是你心情太过淳厚,再者你毫无江湖经验及阅历,极易受人利用,而做出遗恨终身的不义之举…当年我就因为一时不慎,误匿友而失足沉沦,到后来只弄的离子散,被逐出师门并因此险些丢掉性命…”

 语声凄凉,悔恨意浓。

 两人沉默相对,久无声息,良久之后,中年文士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的望着少年,沉声说道:“孩子,此地非你久留之所,明天你就离开此谷吧!”“老伯…”

 少年语声慌急的喊了一声老伯,神态之间,显得依依不舍。老人不等他把话说完,即将手一摆,继道:

 “不过,我有两句话,希望你牢牢记住,你如果敢恃技为恶,事为我知,就是天涯海角,我也必要追取你的性命而为武林除害!”

 语气深沉,只将少年听的凛然变,身形慌忙由石椅,站了起来,垂手是立慌急的说道:“老伯教诲,枫儿一定记住。”

 中年文士闻言脸色才缓和如初,用手轻轻一拍少年的肩膀,又慈葛祥和的对少年说道:“孩子,你收拾收拾,明一早我送你出谷。”

 少年望着中年文士的背影,几次言又止,直到中年文亡的身形完全消失后,才收回目光,并发出一声无言的喟叹。

 原来,这少年正是前文中被蒙面少年一掌震坠绝谷的曲玉枫,也是他命不该绝,绝处逢生。

 并且因祸得福,学得数百年前的一代奇侠空灵子所遗留下来的一套旷世剑法“空灵五式”

 一宿无话,第二天曙光微曦中,那个始终未透姓名的中年文士,就来到了曲玉枫息住的石室。

 曲玉枫在检点自己的行囊时,突然发现那本“太乙神笈”已不翼而飞,他先是一惊!

 但是他明明记得,由昏中清醒过来“太乙神笈”尚深藏在自己的前,而现在何以不见了?

 他不由暗暗想道:

 “此地深藏谷底,绝壁千丈,非身怀绝世武功者难以潜入,莫非金眼神姬为…”他忖思至此,脸色骤变!

 原来他怀疑“太乙神笈”是被金眼神姬祝千芳盗去,他想到“太乙神笈”一旦落入外人之手,将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因此.他心里那种急灼之情,非言语所常形得出。

 此刻,他真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六神无主,只急得在当地团团转,就连中年文士到了他的身边,都未觉察到,中年文上望着曲玉枫那付猴急相,用手轻轻一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孩子,何事值得你如此惊慌失措呢?”

 曲玉枫先是一惊,瞬即恍悟过来,急忙说道:“老伯,我那本…”

 中年文士不等他把话说完,即将手一摆,阻止他再说下去,接着仲手入怀,取去一封信柬,道:

 “孩子,这封信你带在身边,后当你见一个姓公孙名翠兰的女人时,将这封信柬交给她,她就会详告你的身世,同进,你所遗失之物,也就不寻白获。”

 微顿肃容沉声继道:

 “这封信关系至在,希你妥为保存,万勿遗失,否则,一旦落在他人之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曲玉枫惊疑莫释的望着中年文士,但他想到“太乙神笈”一旦失落,所造成的一切后果时,不由又急声说道:“老伯,那本‘太乙’…”

 中年文士不等他把话说完,即又摆手阻止他再说下去。两个相对沉默有顷,中年文士才又说道:

 “孩子,你记住此地是天山永谷,武林中鲜有人知,后当你见到公孙翠兰女侠时,她不但会详告你的身世,并且会告诉你,我是你什么人?”

 “至是于她是你的…唉…”

 停了一顿,语声突然变得苍凉而感慨的继续说道;“还是由公孙女侠亲口告诉的好…”曲玉枫见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出“太乙神笈”的下落,心里依然无法释怀,遂又急急的问道:“老伯,那本‘太乙神笈’究竟…”

 中年文士仍然阻止他再说下去,并及时嘴说道:

 “孩子,相信我的话.等你见到公孙女侠,她自然会告诉你‘太乙神笈’落在何处?天色不早,你赶紧上路吧,出谷之后,你就径直入关,你所待办的几件事情,入关后自能一一获得解决。”

 曲玉枫怀着满腹上虑及沉重的心情,在中年文士指示下展开身形,飞驰出谷。

 中年文士望着渐渐远去的曲玉枫,脸上涌现出欣慰,黯然,愁忧…等复杂的神情。

 直别曲玉枫的身形,完全消失后中年文士才慢慢转过身形向石走去,而他的嘴里却喃喃自语道:

 “此子颖悟绝伦,骨怪清奇,只是天太过仁厚,但愿他此一去,能化险为夷,不步上我的后尘。”

 从这一段自语中,可以看出,他和曲玉枫的关系,一定相当密切,其究竟是曲玉枫的什么人?作者在此暂时保密,后文自有待。

 至于公孙翠兰,又是什么人?后文亦有待。

 曲玉枫怀着满腹沉重,抑郁依依的复杂心情按照中年文士所指的出谷路线,足足走了一个时辰左右,才从一条长达百丈,宽仅容一人通行的山壁裂隙中,走出永谷。

 这条长达百丈,宽不尺的裂隙,从外面看来是那么幽黯森,再加上裂隙两旁,杂草丛生,枯藤盘,要不经人指点的话,任何人也不会想到,此隙即为永谷出入的门户。

 曲玉枫望着那条裂隙,出神怔思良久,才轻叹一声,举目向四周略一张望,认准方向疾驰而去。

 隆冬深山,天寒风厉,放目四眺罕无人迹。

 曲玉枫不必顾虑惊世骇俗,尽量的展开身形,认准了出谷的方向如怒夭离弦般飞驰过去。

 远远望来,就像一头巨禽,迥翱在石丛山中。

 晌午时分,他已走出群山踏上官道,他为了避免惊世骇俗,遂将身形放慢下来,向前缓缓而行。

 这时,他猛然记起,与龙寒秋,张玫瑛等人,曾约定初夕之夜,在北疆莫愁湖会晤一事。

 他微加思忖,随即决定,先赴张玫瑛与龙寒秋之约,等过了年以后,再束装入关亦不为迟。

 他心意一定,遂指首西行,直奔“和阗”而去。

 他返回“和阗”的用意有二:

 一是想顺便探望一下铁牛母子。

 再者,他入疆以来,虽然已有半年多的时间,但是对当地的地理环境,依然是讳莫如深。

 因而,他想重走原路,沿着“和阗”河,横贯大戈壁,而直扑古城子,在后再取道北疆。

 在他的想法中,这样可以减少许多无谓的麻烦,免得再向人打听路径,同时,可以隐晦行藏,避免被“红宫”

 爪牙所发现。由于天寒地冻,路人绝迹,无形之中,他就将身形加快了不少,在掌灯时分,他已进入“和阗”城。

 旧地重游,触景情生,使他不由得感慨万千,已无兴致再浏览“和阗”城街的风光,径找了一家汉人开设的旅店住丁下来。第二天天一亮,他就唤来店家,将账目结算清楚后即起身直奔铁牛母子存身的山而来。

 由“和阗”城到铁牛母子存身的山,只有数里之遥,这短短的数里之遥,对曲玉枫来说,还不是瞬息即至。

 不足半盏茶之久,他已登上一道邱岭,遥遥的看到,铁牛母子藉以存身的山,居高临下,看的异常真切,只见口石堆罗列,雾气缭绕。

 那座“九数天衍”阵,依然存在,他伫立岭巅,遥向石张望一阵后,正待晃身下岭,直扑石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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