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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素女剑诀
 赵玉莲惊喜地道:“师父,是您老人家?”

 她收起了软剑,朝那青衣妇人飞奔过去。

 青衣妇人微笑地搂住她,道:“玉莲,你以为我是谁?”

 赵玉莲道:“师父,您来了也不告诉我,害得我吃了一惊…”

 “哈…”青衣妇人笑道:“你在屋里藏着汉子,师父好意思进去?”

 赵玉莲满脸通红,扭着身躯道:“师父,你笑我,我不来了。”

 青衣妇人笑道:“我可没叫你来,你进去陪那男人就是了。”

 赵玉莲嗔道:“师父…”

 青衣妇人拍了拍她的背,笑道:“师父跟你开玩笑的,玉莲,你屋里那个人是谁?”

 赵玉莲道:“师父,是凌千羽。”

 青衣妇人有些吃惊,道:“哦!是他?”

 她缓缓推开赵玉莲道:“这孩子被称为武林第一大奇人,武功奇高,可是他却像是身负重伤,这是怎么回事?”

 赵玉莲道:“徒儿也不知道他是被谁打伤的,不过晓得追他的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是中年蒙面妇人,另一个很年轻…”

 青衣妇人道:“玉莲,他负伤之后,又怎会跑到你这儿来了?”

 赵玉莲把上午出城,在路上遇到凌干羽,以致晚上凌千羽负伤闯进书房的事,简单地对青衣妇人说了一遍。

 她说到后来,得意地道:“师父,我不但把凌千羽瞒过,并且还把那中年蒙面妇人给瞒过了,直到现在凌千羽还不知道我会武功。”

 青衣妇人道:“莲儿,你这点武功怎会瞒得过凌千羽,只是他想不到你会有机会练武功罢了。”

 她略一沉,问道:“玉莲,那个中年妇人是怎么打扮?”

 赵玉莲把老夫人的形象说了一遍,青衣妇人脸色沉肃地道:“奇怪,武林中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高手?”

 她想了一会儿,问道:“孩子,你有没有问起凌千羽,他是被何种武功所伤?”

 赵玉莲道:“我没问他,不过他像是受了剑伤,背后的衣服,也给剑尖划破了。”

 青衣妇人道:“江湖传言,凌千羽的剑术已到了驭剑的地步,怎会还被人用剑所伤?”

 赵玉莲道:“师父,他会不会被师伯所伤?”

 青衣妇人道:“我是听说今晚古苍要跟凌千羽比剑,这才赶到现场,谁知只有宋又苍在那儿,古苍跟凌千羽都没赶到,我搜索了一次,在路上遇见一群怪人押着古苍,所以把他救了下来…”

 赵玉莲问道:“哦,师伯也在这儿,怎么我没看见?”

 青衣妇人指着屋脊上的一团白色说:“他在那儿。”

 由于月华洒落在屋顶,泛出淡淡的银光,以致赵玉莲一时没有看到有人躺在屋上,尤其白帝身穿一袭白衣,更是看不清楚。

 赵玉莲一见白帝蜷曲一团地卧在那儿,不吃了一惊,道:“师父,师伯也受了伤?”

 青衣妇人道:“他并没受伤,只是不知服了什么‮物药‬,弄得神智全失,昏不醒。”

 赵玉莲惊道:“哦?”青衣妇人沉思了一下,问道:“玉莲,凌千羽的伤是不是很重?”

 赵玉莲点了点头,道:“刚才我已把雪山灵芝混在参汤里面,给他服下,他正在运功,可能四五天就可以痊愈。”

 青衣妇人颔首道:“好,我现在要带古苍赶回神女宫去,设法配点药,替他解毒,无论我能不能在四天内赶回,这几天里,你一定设法问他是如何受伤的…”

 赵玉莲道:“师父,有这个必要吗?”

 “嗯!”青衣妇人道:“从他们两人的情况看来,我似乎可以感觉到武林中有一股暗在涌动,将来会酿成江湖浩劫…”

 赵玉莲惊讶道:“哦,师父,您怎会这样想?”

 青衣妇人道:“那个蒙面妇人和我所遇到的那些怪人。那些怪人好像是一具具僵尸,仿佛都失去了魂魄,这是非常可怕的事…”

 赵玉莲道:“哦,师父,有这种事?”

 青衣妇人面色沉肃地道:“嗯!我认为那些人都是服了某种‮物药‬所致,这才失了心智,被人操纵…”

 赵玉莲惊道:“哦,这真可怕。”

 青衣妇人道:“孩子,凌千羽在这儿治伤,很可能会被那个蒙面人发现,你必须设法把他移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去。”

 赵玉莲道:“这个徒儿知道,我巳决定把他移到地窑里去养伤,我想那蒙面妇人很可能会再来搜索…”

 青衣妇人道:“孩子,你千万要谨慎,最好不要出会武,如果我料想的不错,那个蒙面妇人便是艾雯…”

 “艾雯?”赵玉莲惊讶道:“师父,您说的是以前被逐出帝后宫的…”

 “不错!”青衣妇人道:“她平生最喜爱门异道,当年被你师祖逐出帝后宫后,据说她到了汉北,还去过一趟藏土极地,很可能她从那儿练成了魔教的武功,并且学成了提炼魂‮物药‬之术…”

 她的面色沉肃道:“我跟她是同门,深知她的个性,如果她决定要想独占武林,造成江湖劫难,谁也无法阻拦她…”

 赵玉莲惊问道:“师父,连您都不是她的对手?”

 青后刘心痕叹了口气道:“以前我便一直不是她的对手,隔了这么多年,很可能…”

 赵玉莲道:“可是师父您得到绝传的素女剑诀,难道还敌不过她吗?”

 青后刘心痕道:“这很难说,素女剑法固然厉害,但是她这些年来…”

 她的话声一顿,凝声道:“玉莲,你可千万别逞强,跟她手,据我所知,凌干羽的武功已经练成了驭剑之技,但他仍然受了重伤,你若贸然与她动手,只有毁了你自己。”

 赵玉莲颔首道:“孩儿知道。”

 青后刘心痕道:“还有,你的情质朴,,不善于控制自己的感情,千万别太接近凌千羽,不然…”

 赵玉莲有些羞意,道:“师父…”

 青后刘心痕道:“我知道你很喜欢凌千羽,像他这样的男人,我想任何女孩子都会喜欢的,但是像他那种人,必定心高气傲,你若过分接近他,必然会被他鄙弃…”

 赵玉莲眨了眨眼,不安地道:“师父,那我该怎么办呢?”

 青后刘心痕道:“玉莲,你只要记住,感情像是一把两面刀,男女双方太过接近,往往会伤了对方,也伤了自己,所以最重要的是保持距离。”

 赵玉莲不解道:“保持距离?”

 青后刘心痕颔首道:“嗯,你是聪明人,我想你会明白为师的意思,玉莲,我走了。”

 赵玉莲听她这么一说,心绪反而紊乱无比。

 她颤声道:“师父,您什么时候回来?”

 青后刘心痕微笑道:“玉莲,别怕。感情的事,就让它自然发展,千万别去勉强它,我想你现在占了极大的优势,这几天一定会有很好的收获。”

 她怜爱地拍了拍赵玉莲的肩膀,道:“为师四天之内,一定赶回来,你小心等着就是。”

 她挟起了白帝,正待离去,却又想到了什么,身形—顿,道:“玉莲,我这儿有一颗珍藏多年的雪莲丹,你拿去给凌千羽服用吧!”

 赵玉莲欣喜地接过那颗雪莲丹,躬身道:“谢谢师父。”

 等她抬起头来,眼前已经消失了青后的身影,扬目望向夜空,她只见到一条淡淡的人影,消失在月下。

 她痴痴地望着夜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藏好了雪莲丹,她飞身跃回书房,只见凌千羽仍然在那儿盘膝运功。

 从他面上红润的神色看来,她方才给他服下的那碗参汤,确实收到了极大的效用。

 她缓缓走到凌千羽身边,悄悄地坐在榻旁,已见到凌千羽长长地吁了口气,睁开眼来。

 凌千羽眼帘一张,只见赵玉莲坐在身旁,正痴痴地望着自己。

 他被那充满柔情的眼光所凝住,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干咳一声,还没说话,赵玉莲巳道:“凌公子,你运功完了?”

 凌千羽点了点头,抱拳道:“赵姑娘,多谢你…”赵玉莲微笑道:“凌公子,谢我做什么?”

 凌千羽道:“方才你给我服下的那碗参汤…我没想到效用有这么大,现在我的功力,已恢复了三成,这样看来,用不着五天,便可以完全恢复过来…”

 赵玉莲惊讶道:“凌公子,你说那碗参汤对你有用?好!我每天给你吃三碗…”

 凌千羽道:“这如何可以,那碗参汤效用宏大,必然不是寻常参药…”

 “有什么不可以?”赵玉莲道:“我爹说我的体质单薄,给我买了十多枝百年老参要给我补身子,我嫌参味太浓,一直都没喝,如今都摆在厨房里,,没想到对你有这么大的作用,统统给你服了,岂不更好?”

 凌千羽道:“赵姑娘,这如何使得?那百年老参极为珍贵,令尊买给你…”赵玉莲笑道:“爹买给我吃,我不敢吃,你替我服下,还不是一样?”

 凌千羽叹了口,气,道:“唉!这样我负你更多了…”

 赵玉莲心里暗暗高兴,却没让情绪显在面上。

 她柔声道:“凌公子,你在这儿静静养伤就是,其他的事,一切别管,至于谈什么负欠…”

 她笑了笑道:“我不要你还就是了,你也用不着挂在心上。”

 凌千羽听她这样说,心里更加难安。

 他默然一下,道:“赵姑娘,我想就此离去。”

 赵玉莲微微一愣,道:“凌公子,你…”凌千羽道:“在下留在此地,会连累到你的安危,再说…”

 赵玉莲道:“凌公子,你的伤势太重,如何能够就此离去?不!我绝不能让你走,万一你在路上遇到了你的仇人,如何得了?”

 凌千羽道:“赵姑娘…”

 赵玉莲道:“凌公子,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走,至于你说会连累我,青儿已经替你收拾地窑,你住在那儿养伤,绝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凌千羽为难地道:“赵姑娘,我不能够这样,否则我永远都不能还清…”

 赵玉莲道:“凌公子,你没欠我什么,奴家也不要你还什么…”

 说到这儿,青儿已走进了屋里。

 她仿佛刚从煤坑里钻出来,身上、手上都是黑灰不说,连脸上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看来非常滑稽。

 赵玉莲一愣,随即拊掌大笑道:“青儿,你怎么搞的,弄成这个样子?”

 青儿啷嘴道:“地窑里面最少也有一百年没有清扫了,脏得要死…”

 她的眼睛一翻,道:“人家累都累死了,小姐,你还笑我,不来了。”

 凌千羽原先还忍着笑,现在一见她那滑稽的表情,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青儿咧了下嘴,也笑了出来。

 赵玉莲很快便停住了笑声,道:“凌公子,你看青儿为你累成这个样子,你好意思就此一走了之?”

 凌千羽道:“在下…”

 赵玉莲道:“什么在上在下的,你还…”

 她突然觉察到这句话有了语病,脸颊顿时涨得通红,缓缓垂下头去。

 凌千羽尴尬地摸了摸头,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

 青儿到底年纪还小,听不懂这句的毛病,她嚷着道:“什么?凌公子,你要走?”

 凌千羽道:“嗯,我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赵玉莲幽幽地道:“凌公子,你若是再推让,只怕你的仇人会再度赶来,到了那个时候,后悔都晚了。”

 凌千羽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两位如此厚爱,真不知何时才能报答。”

 凌千羽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陷进网中的飞虫,再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

 他苦笑了下,忖到:“往后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此刻已是深夜,庄院里的人全都已经睡着,周遭一片静寂。

 青儿撑着灯,领先下楼而去,凌千羽在赵玉莲的坚持下,只得由她搀扶着行走。

 他们轻轻地下了楼,悄悄地朝后院行去。

 渐渐赵玉莲的脚步愈来愈慢了,她的身子也靠得愈来愈近,似乎不是她在扶凌千羽走路,而是要他扶持。

 凌千羽到底不是圣人,他拥着她娇柔的身躯,闻着从她发上传采的幽香,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

 青儿乖巧得很,一听后面没有动静,脚步反而愈走愈快,渐渐地就把他们两人抛在黑暗里。

 这是一条长长的甬道,赵玉莲依偎在凌千羽的身旁,早已合上了眼睛。

 她这一生从未像此刻这样快乐过,真希望这条甬道永远都走不完,或者时间就此停止,永远不再过去。

 然而,希望终归是希望,她正沉醉在这甜蜜的温馨中,已被凌千羽低声唤醒。

 赵玉莲睁开眼睛,只见已经来到地窑门口。

 她也就在这时,突然记起了青后所说的话。

 轻轻地咬了咬下,她低声道:“凌公子,夜已深了,奴家不打扰你了,你休息吧!有什么事,待青儿便是。”

 凌千羽抱了抱拳,只见她的长发飘拂在肩背,翩然而去,心中突然有了一股依恋之情,口唤道:“赵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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