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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轰动洛阳李木剑
 李木剑摇摇头道:

 “粗心大意,唉!人在心急的时候,往往会了阵脚的。”

 贾渺又夹了块牛,点头道:

 “的确是了阵脚,粮车走得快,当风云门的人返回洛时,却又听说四辆粮车的马受惊了,在街上窜,撞伤了不少人。”

 李木剑点点头道:

 “四辆马车,该是心情振奋的数字。”

 贾渺咽下牛道:

 “说得很对,风云门的高手打听清楚方向之后,立即就追了上去。还好,终于挡住了四辆粮车。”

 李木剑重重地叹了口气道:

 “我想,粮车上一定是上好的,货真价实的大米。”

 贾渺端起酒杯道:

 “你好像亲眼见到一般,那刘记米行的人还对风云门千恩万谢了一番。”

 李木剑连摇了几下头,又苦笑一下道:

 “‘风云门’的高手该回去请罪了。”

 贾渺仰首干了怀中的酒道:

 “那些人刚回风云门不义,就收到了一封信,有人自称这事是他们干的。而且还说,银子已经妥善地运走了,要风云门不要多费心了。”

 李木剑眼睛一亮,追问道:

 “对方有没有道明他们是属于什么组织的?”

 贾渺重重地道:

 “‘万杀至尊门’!”

 “对!这是一个刚刚崛起江湖,却又神秘莫则的组织,江湖上已经有不少门派被其并。”

 李木剑拍桌道:

 “但他们万万不该劫这种银子,看来,他们旨在风云门了。”

 贾渺又开始倒酒,说道:

 “风云门可不是其他门派,对方只不过是给风云门一个打击罢了,要想灭风云门谈何容易?那也得付出相当代价。”

 李木剑又问道:

 “那么,风云门该有所行动了?”

 贾渺用筷子拔弄着盘中的菜答道:

 “现在,风云门正忙着赔偿四百万两银子,再说,对手又如此的强悍狡猾,而且行踪诡秘,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这需要时间,不过,风云门已加强了防范。”

 李木剑咋舌道:

 “四百万两,自己赔?”

 贾渺捡出一片海参进嘴里,说道:

 “风云门现在拍卖外围的生意与地产,这样,可以赔钱,二可缩小防卫范围,以免遭受更大的打击。”

 李木剑深深地叹了口气道:

 “这样正好中了对方削弱风云门势力的目的。”

 贾渺的酒杯又空了,他放下空酒杯说道:

 “这样虽然吃了点亏,但也是万全之策。”

 李木剑无可奈何地道:

 “风云门是名门大派,不派人追查,岂不显得…”

 贾渺拿牙笺的手停了下来,说道:

 “风云门有一个人去查劫镖的事去了。”

 李木剑急问道:“谁?”

 贾渺拿起牙笺说道:

 “风云珊,风云秋的独生女儿,那小姐在得到消息之后,二话不说,打起行囊就追查去了。”

 李木剑笑道:

 “真是比男人还急,一定是悍妞了。”

 贾渺本已要剔牙的手顿时停了下来,大声道:

 “错,一万个错!”

 李木剑奇怪地道:

 “难道是个小美人?”

 贾渺剔出一点丝说道:

 “洛第一美女,二八年华,风云秋老来得女,宠坏了她,十二岁那年,她便砸了一间铺子。”

 李木剑不说话了。

 贾渺笑着望着他道:

 “怎么样,泼辣的美女,够刺吧?”

 李木剑突然又恢复了自信的笑意,嘴翘得比往常还高,说道:

 “我现在真他妈的想去风云门看看。”

 二人对视了片刻,会意地笑了起来。

 贾渺突然停住了笑声,说道:

 “我想,你一定在考虑送什么样的见面礼最好。”

 李木剑毫不掩饰,况且在贾渺面前也用不着隐瞒,凡是真挚朋友,最可靠的就在于真诚。

 他笑道:“礼物已经想好,就是不知道它在何处。”

 贾渺眯着眼道:

 “富有心机的人,他一定会在原地隐藏起来。”

 李木剑微笑道:

 “那人不但富有心机,而且喜欢炫耀自己,那他会把我的礼物放在什么地方呢?”

 贾渺毫不犹豫地道:“城内。”

 李木剑自信地道:

 “对,他太过自以为是,这往往反而成为他的弱点。”

 贾渺立即倒光酒壶里的酒,举杯道:

 “干杯!祝你成功!”

 李木剑恨恨地干了原本一直放在他面前的酒。

 他这才发觉,自己早就想吃的那一大盘卤牛,已空空如也,最气人的是,贾渺正好从牙里剔出一点牛渣来。

 唉,友不慎,夫复何言?

 你贾渺不仁,李木剑当然也不会与他再客气了,索,他就在小小楼住了下来。

 第二天,李木剑一直睡在中午才起,心满意足地吃完了早饭,看也不看贾渺手上的帐本就出去了。

 洛,总是热闹非凡。

 李木剑感觉到耳膜几乎快给吵破了,甚至连走路都碍手碍脚的,很不舒服。

 他在想:要是自己成为那些忙碌者中的一员,是否能适应这机械式的生活。

 但那些平凡的人却自有解闷的方法闲聊!

 但听一个人道:

 “唉!这米行向来是信誉最好的,居然也会缺货,都两天了。”

 另一个道:

 “可不是,要不是这家米行的米好,我早就在其他米行买了,唉!真急死了。”

 先前一个道:

 “老兄,耐心点嘛!刚到的货,这些伙计还要一会工夫卸货呢!”

 李木剑心头一动,忍不住朝前看去。

 米行的伙计正忙得不可开,八辆粮车才卸了一半。

 再看招牌“刘记米行”

 李木剑笑了,笑得很开心。

 “刘记米行”里正忙得热火朝天。

 谁也没有注意到,店堂中已多了个木剑的年轻人。

 一个伙计正好从李木剑身旁经过,他虽然有些奇怪,这人怎么不排队,却跑到店堂里来,莫非,是想套个近乎,省去那排队之苦?

 李木剑突然挡住那伙计,说道:

 “生意不错。”

 那伙计立即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没好气的道:

 “当然了。讲信义,生意怎会差呢?”

 李木剑完全不在乎伙计的态度,仍说道:

 “这么多米,大概也只能卖几天吧?”

 那伙计顿时两眼一翻道:

 “你以为全洛的人都是饭桶啊,这么多米,最少也得卖个把月的呢。”

 说完,白了想套近乎的李木剑一眼,不再多说废话,迳自干他的活去了。

 李木剑并不在乎伙计的白眼,他笑得很有自信。

 李木剑向里面走去。

 他立即就被挡住。

 挡住他的是个帐房打扮的人,长得獐头鼠目,猥琐不堪,简直不敢恭维。

 那帐房用两道如同利剑般的眼睛盯了片刻,说道:

 “客官,后面可不能随便走动,要不少了东西,我可不好待。”

 李木剑并不动怒,嘴角自信地上翘着,说道:

 “我可是来卖米的,不卖吗?”

 那帐房冷笑一声道:

 “客官要买米,可先去排队。”说完,用手一指门前的长队。

 正好那伙计从身旁经过,讥讽道:

 “客官,本店可是讲信誉的,但却不讲情面。”

 李木剑并不理会那伙计,仍对那帐房先生说道:

 “假如我是买大宗的米呢?”

 那帐房脸色一松,说道:

 “那得要我们掌柜的来定夺,我可做不了主。”

 “什么事?”

 话音一落,从后面转出一个老头,布灰衫,很平常的一个老头。

 帐房先生一躬身,忙道:

 “掌柜的好!”要不是帐房先生道出这老头的身分,李木剑几疑他只不过是一个打杂的帮工。

 老头很客气地对李木剑问道:

 “客官,什么事?”

 李木剑却感到这老头不简单,虽然他很普通,也很和气,但那帐房先生见了这老头之后,却恭敬地退到一边,不敢说话。

 李木剑嘴角微翘了一下,道:

 “刘掌柜,在下想买米。”

 刘掌柜依然很客气的道:

 “客官,小店信誉一向很好,客官你还是排队的好。”

 李木剑不动声地道:

 “在下想买一批米,也需要去排队吗?”

 那掌柜立刻堆满了笑容,说道:

 “那当然不要排队,对于大主顾,那就另当别论了。”

 刘掌柜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了,有大生意可做,当然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他眯着眼道:

 “客官要多少?”

 李木剑神色不变,慢声道:“四车。”

 帐房先生脸色一变。

 有几个伙计不由得对李木剑多看了几眼。

 刘掌柜笑得更开心了,眼睛几乎都找不到了,他大声道:

 “那我立即叫伙计停止卸货,现成的,我还会叫人送到府上去,怎么样?”

 李木剑嘴角依然上翘着,心里却骂道:

 “老狐狸,挡得倒巧妙,可是我还是要到后面看看,不妨给你来个单刀直入。”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又上翘了一些。

 李木剑不愠不火地道:

 “这米不好!”帐房先生已有了怒意,但他没有发作,因为掌柜的还没发火,下人当然不好先开口。

 生意人最怕客人说他的货不好,要是涵养不好的人,早就与你打破了头。

 看来刘掌柜是属于那种涵养很好的人。

 他并没有怒意,虽然不再笑了,但声音仍很和气:

 “客官,那我也没办法了,我这里可没有比这更好的米了。”

 当刘掌柜说完这句话,李木剑肚子里已骂了九九八十一声“老滑头”

 李木剑“哈哈”一笑道:

 “刘掌柜,我知道你有,而且一定比外面的好。”

 刘掌柜似乎有点生气了,冷冷地道:

 “客官,我可是生意人,生意人是最重名声的。”

 李木剑紧道:

 “刘掌柜,三天前进的那四车就比外面的好,我知道掌柜的还没有卖出去,并且,就在后面。”

 帐房先生顿时大惊失,手不自觉地摸到了柜台上的算盘。

 四个伙计已停止了干活,静静地靠在一边,眼睛却盯着身边不远的一个杂什箱子。

 刘掌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本来不大的眼中猛然芒,一闪而逝。

 虽只是一闪,李木剑已感到了浓烈的杀机,但他立即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

 止住了笑声之后,刘掌柜立即恢复了原态,慢声细气地说道:

 “好眼光,请。”

 说完,领头向后面走去。

 门外,米行已开始做生意。

 到后面的结果,李木剑非常清楚。

 对方既已请他到后面去,那后面肯定是凶险万分。

 凶险,是一个很吓人的词,但李木剑却不会被吓倒,从他那上翘着的嘴就可以看出。

 李木剑在刘掌柜转身抬起第一步的时候,他也跟着抬起子一步,丝毫没有迟疑。

 既然决定要做某件事,那就义无反顾的做到底,李木剑向来是属于这种人。

 帐房先生抓起算盘跟在李木剑身后,恶毒的眼光至少在他背后的三十六处大上数了不下七七四十九遍。

 四名大汉悄然无声地从杂什箱里摸出四个长布包,当他们手接触到沉甸甸的面包时,皆出了残酷的笑意。

 后面是粮仓,刘掌柜早已在等着他了。

 刘掌柜不再和善了,两支芒四的眼睛,在光线很暗的仓里更显得凌厉。

 他一声冷笑道:

 “客官,看货啊,三天前的货就在这里。”

 粮仓四周堆满了粮袋,光线虽然很暗,李木剑只向粮袋扫一眼就不用再看了。

 粮袋里要是米的话,不可能菱角分明。

 李木剑冲着刘掌柜一笑道:

 “你倒像开钱庄的。”

 空气立时冷缩起来,几乎得人透不过气来。

 刘掌柜冷冷地道:“是吗?”

 话音刚落,李木剑就感到背后劲风大作,背后三十六大全都笼罩在劲风之中。

 自从上次命门大被点之后,李木剑就决定,再也不让后背大受苦了。

 就在劲风即将及体的刹那间,李木剑的身形已冲天而起!

 毫厘之差,三十六枚算盘珠已贴鞋底飞过,打在粮袋上“当,当…”有声。

 李木剑身形才往下落,他立即觉得少了些什么。

 刘掌柜在笑嘻嘻地看着他。

 少什么?地板。

 就在李木剑飞起的时候,他原来站的地方,已少了一大块地板,出一个黑黝黝的来。

 身在空中,毫无着力之处。

 落,只有往下落。

 要是真落下去,绝不是件好玩的事。

 下面有什么在等着他呢?李木剑不敢想,也不愿去想,因为,他根本就不愿下去。

 李木剑的身形已落入中一大半了。

 地板已开始合起,李木剑的头完全没入地之中。

 就在地板快关闭的刹那间,李木剑藉着微弱的光,看见地板竟然有两层。

 上面的合起之后,下面的那块才冒出一点,两层之间相距有半人多高。

 李木剑原本看见地时,已功运全身,降低下落的速度,所以,才有幸看见第二层隔板。

 不可能的事发生了,只见李木剑身微拧,本已下的身形,硬是往上升了一尺。

 虽然上升一尺,但他的手已搭在隔板上,微一用力,人跟着翻上了隔板。

 李木剑抬手就推上面的地板,触手冰凉,竟是生铁所铸!

 隔板在继续合拢。

 李木剑感觉坐在隔板上股有些刺,用手一摸,他笑了,他已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了。

 他摸到的是米,不用说,这里是把米运到前面柜台去的通道。

 隔板合拢之后,接头处出现了一个尺方的,隔板已开始运转起来,只不过运送的不是米,而是李木剑。

 造这机关的人一定是个能工巧匠,设计之密,当真是匪夷所思,令人叫绝。

 前面已被米住,那米的上面一角是柜台。

 李木剑却更绝,一头扎进米中,然后冲天而起。

 这一冲天而起,李木剑又再次轰动了洛城。

 但当李木剑站在柜台上的时候,他只看见柜台处一地的米筐,米袋,却空无一人。

 他几乎与帐房先生撞个满怀。

 现在,刘掌柜,帐房先生以及四位伙计已面色苍白,甚至于比李木剑身上还白。

 四柄刀、分上、下、右、左四方向他猛然劈入,中间一只算盘呼啸着奔前

 一瞬间——

 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五点白影。

 四柄刀,一只算盘立即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四个伙计,外加一个帐房先生每人前都有了一个,血,正从口“咕咕”地往外冒着。

 李木剑看也不看五人一眼,迳自走向刘掌柜。

 刘掌柜的脸由白变青,汗也了下来,可是他突然感到很冷,因为,他的牙齿在打颤。

 木剑,在李木剑手中纹丝不动。

 刘掌柜感到不能再这样站着不动了,要是站着不动。

 他相信,他很快就会冻僵的,虽然,天气并不冷。

 他动了。

 而且是大动。

 身形本不高的刘掌柜,突然暴长,手臂几乎比平时长了一半,布灰衫“嘶”作响。

 炽烈的劲气,凌厉的手爪已笼罩住了李木剑。

 李木剑没有动,嘴角上翘着站在那儿,握剑的手很稳。

 炽热的劲气已使李木剑的脸感到灼热,手爪几乎已碰了他的颇引以自豪的剑锋。

 惊愕,恐惧,通体冰凉。

 刘掌柜呆呆地看着口的木剑,他感到自己已被冻僵了,腿脚通体麻木了。

 全洛的人开始惊惶不安了。

 因为,又有惊人的消息传出“刘记米行”发现“大白鼠”害死了刘掌柜,帐房先生外加四个伙计,一共六条人命。

 惊愕,恐惧,不安笼罩着洛城百姓。

 热闹非凡的洛城顿时冷清下来,大白天街上都看不见有人,就是有人,也如惊弓之鸟,稍有响动,立即抱头“鼠”窜。

 就是连官府里的人,也只是抖抖闪闪地在“刘记米行”大门上贴了封条,然后就“鼠窜”而回,连大门也没敢进。

 “刘记米行”所在的那条街上的人,在半之内迁了个空。

 整个洛已到了谈“鼠”变的地步。

 最后,还是义气满天风云秋老爷子出面,请来大批降妖除怪的和尚、道士,做了整整八天道场,总算才平息了“鼠”害。

 洛,又恢复了热闹的气氛。

 义气满天风老爷子,顿时成为了人人竖指赞颂的大好人,大善人,大侠士。

 XXX

 风云厅。

 李木剑正坐在贵宾席上,脸上依旧是副自信的笑意,嘴解微微地上翘着。

 李木剑感觉到所有的眼光都很和善,与第一次他躺在这里时大不一样。

 风云门四大堂主俱已在座,这些都是风云一时的人物。

 “绝情钩”霍长青,那是一个稳重干练的汉子,他一向很少说话,此时正赞许地看着李木剑。

 “陆地飞鹰”陈灵,轻功盖世,也对李木剑出敬佩之

 “虬须剑客”吴和,环眼已似乎小了一些,虬须也顺服多了,这对一向威猛的吴和来说,已很不容易了,他从前只在门主面前,才有这种表情。

 “玉手书生”慕容秋,却不时地出嫉愤之,他一向很自负,而且在风云门中身分也比较特殊,现在这等大功,却被这小子抢走了,他当然不平。

 这些人的表现,李木剑早已看在眼里,但他并不在乎这些,他期待的是…

 风云秋微微一笑道:

 “李小侠…”

 突然,一名风云门属下急步走人大厅抱拳道:

 “禀门主,小姐回来…”

 “了”还没有说出“碰”的就挨了一脚,人踉跄往前冲了好几步才站稳。

 他原来站的地方已立个绝少女。

 李木剑眼前一亮,嘴角立时都快要碰到鼻子了。

 他想形容这少女的美,可是一时不知怎的翻肠倒肚就是搜不出形容词来。

 只见那少女两手叉,凤目圆瞪小嘴一撇,冲着那名属下吼道:

 “谁要你多嘴!”

 虽然是吼,但声音却悦耳之极。

 那名属下早已垂手低头而立,比见了门主还惶恐地道:

 “属下知道了。”

 少女理也不理,就朝风云秋走去。

 李木剑兴奋极了,平生破天荒头一次的使嘴角碰到了老是翘得高高的鼻子。

 他感到…

 李木剑这时要是看到风云门其他人的眼神,一定会惊讶万分的,那些眼神是如此的胆怯。

 可是他看不到了,他的眼睛自从被那光亮吸引之后,就再也没有移开过。

 虽然,刚才这位小姐发了这么大脾气,可是,你要知道,漂亮的女孩子生气往往比平时更动人。

 风云秋眼中的威严尽失,满是慈爱的道:

 “珊儿,你可回来了,爹都急坏了。”

 风云珊鼻一皱道:

 “爹,你才不会急呢,我到那儿,还能瞒得住你?你那些属下,一天最少要向你汇报十次。”

 风云秋“哈哈”一笑道:

 “来,珊儿,为父替你介绍一位少侠。”

 李木剑立即觉得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风云秋拉着珊儿走到李木剑的面前道:

 “珊儿,这位是李木剑,李少侠,被劫的镖就是他找回来的。”

 然后,风云秋又转向李木剑道:

 “李少侠,这是小女珊儿。”

 李木剑的心开始跳得厉害了,他几乎已飘飘然了,因为,珊儿姑娘正对着他笑。

 这笑太人了。

 李木剑几乎都快跌倒了,他自己也笑了,李木剑觉得他从没有笑得这么潇洒过。

 但是,李木剑突然笑不出来了。

 惊愕,他脸上现在全是惊愕之

 因为,他发觉珊儿的脸色变了。

 虽然,珊儿还在笑,但笑的含意全变了,珊儿正对着他冷笑,而且还“哼”了一声。

 女人,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

 珊儿的变化可说快之又快,更让人无法捉摸了。

 所以,李木剑只有惊愕了。

 惊愕的表情还没有收回。

 珊儿已小嘴一撇,手几乎指在李木剑的鼻子上大喊道:

 “你就是抢了本姑娘好事的‘大白鼠’!”

 突如其来的缘故,使李木剑一时不知所措,他现在连一点招架的功夫都没有了。

 所以,李木剑很尴尬地“嘿嘿”一笑。

 这位珊儿姑娘好像并不会体谅人,两眼一瞪,怒道:“‘嘿嘿’就完事啦,你得道歉。”

 风云秋深知女儿的脾气,赶忙阻止道:

 “珊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怎能对李小侠这样说话。”

 风大小姐立即金莲一跺,叫道:

 “我高兴!”

 风云秋立时进退两难,他曾经八十一次阻止了女儿这句话,结果,珊儿硬是吊断了八十一绳子。

 虽然,那八十一绳子都不是很牢,万一这八十二绳子牢了这么一点点…

 “在下向姑娘赔罪了。”

 风云秋总算松了口气,对李木剑的印象更好了。

 珊儿“格格”一笑道:

 “念你是头一次,就饶了你吧。”

 口气简直像上司在对下属说话。

 不过,能做这样美人的下属,李木剑倒也心甘情愿。

 “啪!”李木剑接住珊儿丢过来的行囊。

 “给我送到后面去。”

 语气简直是在对仆人说话。

 现在只能有一个字来形容李木剑…惨!

 惨,真是惨透了。

 下属还没做热乎,地位一下就跌倒仆人阶层去了。

 风云秋也觉得脸肯些挂不住了,急忙阻止道:

 “珊儿,怎可如此无礼!”

 珊儿被父亲训斥,立即两眼怒恨地盯着李木剑。

 李木剑怎能让这位大小姐因此受窘,立即笑延道:

 “风门主,不碍事的。”

 珊儿立即面现得,对父亲道:

 “爹爹,人家都说不妨事了,这说明我也不过份嘛。”

 风云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实在拿这宝贝女儿没办法,都怪自己平时宠坏了她。

 风云门其他人都不敢作声,谁若招惹了这位为所为的风云珊,那是喊爹都来不及的。

 珊儿现在完全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李木剑的面前了。

 不过,能为这么漂亮的小姐做事,李木剑倒是心甘情愿的,也许,别人想做还不够资格呢。

 只是,他兴奋的心情还没来得及表,立即又跌回到万丈冰窟之中。

 珊儿已踱到玉手书生慕容秋面前,皓齿浅,盈盈一笑道:

 “秋哥,陪我到后面去好吗?我有好多趣事跟你说。”

 玉手书生眉宇一扬道:

 “小姐召唤,岂敢不遵。”

 风云门里除了风云秋之外,大概也只有这位玉手书生敢与珊儿打交道了。

 风云珊好像在玉手书生面前威风尽失,竟然拉着玉手书生的手臂道:

 “走,秋哥。”

 两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手拉手的往后面走去,准确的说应该是珊儿拉着玉手书生的手。

 现在,已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李木剑此时所,非常凄惨!

 凄惨,真是凄惨透了。

 李木剑在二人身后,真不是滋味,心里至少骂了三百六十五句坏女人,随后又道了三百六十五次歉。

 珊儿好像就不知道后面有人似的,和慕容秋一路谈笑风声地往后面走去。

 李木剑跟在二人身后到了后面之后,立即放下包囊,在珊儿的大笑声中,逃到前面,逃出风云门,最后一直逃进了小小楼。

 当他看见贾渺的样子时,就是一肚子气,因为,贾渺正手托着香茗,笑地看着他。

 李木剑气糊涂了,他冲了过去,一把拿下贾渺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敲在桌上大声道:

 “你高兴了是吧?我失败了,你肯定早就知道这结果。”他这时已有些语无伦次了。

 贾渺并不动怒,仍笑道:

 “对!我早知道一定是这种结果,可是我替你高兴。”

 李木剑的鼻子都气歪了,冲着贾渺大吼道:

 “呸!上你这种朋友真是倒楣,就会看朋友的笑话。”

 李木剑真想给这混蛋一个大耳光,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贾渺还在笑,甚至眼睛都笑眯起来了。

 贾渺足足笑了有一盏热茶的工夫,才止住笑声,对李木剑道:

 “你成功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得李木剑一愣:

 “我成功了,你以为天底下除了你都是笨蛋。”

 贾渺神秘地道:

 “你不是笨蛋,而是糊涂蛋。”

 李木剑真的被贾渺说糊涂了,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快点说清楚啊。”

 贾渺不慌不忙,摇头晃脑地道: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旁观者清,当局者’这句话吗?”

 李木剑摸摸后脑,疑惑地道:

 “我怎么会呢?那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贾渺摇头苦笑道:

 “你还不承认糊涂?你李木剑什么时候大发脾气,语无伦次过?”

 李木剑心头一惊:是啊!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风云珊,唉…不再去想她了。

 贾渺接着又道:

 “所以说,你连人家姑娘对你有意都看不出来。”

 李木剑立即争辩道:

 “她对我有意?她对我有意会把我当仆人看地拉着玉手书生谈笑风生地一起走?”

 贾渺微笑道:

 “你这就不懂了,正是她对你有意,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来,你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女孩能向你表达什么吗?”

 李木剑不服气地道:

 “即使不表,好歹也不应该那样啊。”

 贾渺解释道:

 “那是女孩子的矜持与好胜心理迫使她那样做的,没有结婚的女孩子都不愿被男孩子低了气势的。”

 李木剑还是不服气,抗辩道:

 “那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与那玉手书生那么亲热嘛。”

 贾渺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一个女孩子想知道男孩子是不是喜欢她,是不是在吃醋,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李木剑顿时心头一宽,拍了下脑袋叫道:

 “我真是糊涂。”

 有道是:无情正是有情处。

 XXX

 李木剑现在最想的就是与珊儿再见一次面。

 风云门他去过几次,风云秋对他的印象倒是不错,可是他仍很烦恼,因为,珊儿一直没有面。

 李木剑现在正在一个人喝酒,借酒浇愁,愁更愁。

 自己懂事的时候,就只有一个整天卧的师父,他命令自己每天泡在药水里,每天练武功,从无笑脸。

 直到下山的前一天,他才看见师父笑了,那是在看到他练成绝世一剑后,他要自己去杀血杀人魔,一个用卑鄙手段害他成这样的魔头,然后,含笑逝世。

 血杀人魔已死了,可是现在自己还是那么愁,他似乎知道为什么,又似乎不知道为什么。

 愁苦的酒,喝起来总是淡而无味,生活,岂非像这愁苦的酒,索然无味吗?

 李木剑不觉长叹了一声。

 一支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李木剑不用看也知道是贾渺,他懒得抬头。

 贾渺轻声道:

 “酒是有多种滋味的,在什么心情上,就有什么样的滋味。”

 李木剑懒散地道:

 “可是,现在平淡无味。”

 贾渺语重心长的道:

 “但是,你不要忘记,它也有甘甜的时候,也有壮烈的时候。”

 李木剑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

 贾渺毫不放松地道:

 “世上本没有难事,之所以有难事,是那些想去做那事的人毫无信心。”

 李木剑抬起了头。

 贾渺立即接道:

 “你想对我说人是一向有似的,可是你要知道信心并不是在于一时,而是在于锲而不舍的。”

 李木剑两眼闪动着光芒。

 贾渺微微一笑道:

 “现在机会来了,鬼城郊外发现一座古墓,据说有大量宝藏,发现它的人都是莫名其妙的死了,而且是在同一时间,不同地方突发而死,现今,大量的武林人士皆蜂涌而去了。”

 李木剑问道:

 “这与我何干?”

 贾渺眨了眨眼道:

 “据可靠消息说,风云门的风大小姐已经赶去了。”

 李木剑一口干了杯中之酒,望着贾渺笑了,笑得很开心,嘴自然地又上翘起来。

 路,笔直地向前延伸着。

 春风拂面,吹在人脸上暖洋洋的,让人感到舒服,甚至于心情都很舒畅。

 李木剑此刻有这种感觉。

 一匹马,一裘蓝衫,木剑斜斜地间,虽然一脸风霜,可是仍掩不住那充满信心的笑意。

 贾渺这朋友还真不错,不但赊给他酒饭,甚至还借给他马,衣衫和银子。

 李木剑摸了摸怀中的银子,前面,酒铺的幌子在风中飘

 酒铺很普通,堂面不大桌椅很破旧,甚至,李木剑站在店堂门前就能闻到一股很强烈的馊味。

 但酒店生意还不错,天还没黑,就已经有客人在里面喝酒了。

 两个很普通的生意人,看来不像是做大生意的,要不然怎么会没有跟着的随从,又到这种地方喝酒?

 一个壮的黑大汉还旁若无人地在大碗喝酒,边往嘴里进大块的牛,啧啧有声。

 坐在最里面的还有一个老者,干瘦的脸,尖削的下巴上留着一绺令人讨厌的山羊胡须。

 他稍浅酌了一口酒,回味了半天,才从本就不是很多的一小碟卤干里挑了很小一块,慢慢地放进嘴里,细细地嚼着,仿佛吃的不是卤干而是鱼翅一般。

 柜台里的老板正打着瞌睡,大概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经营,老板兼伙计及厨子吧。

 李木剑轻轻地叩了下柜台,轻声道:

 “老板,有生意了。”

 那人似乎睡得正香,毫无反应,并且,那令人作呕的口水正缓缓地往下淌着。

 “啪!”李木剑重重地一拳砸在柜台上。

 那人猛地一惊,抬起悻悻的水泡眼吼道:

 “做什么啊?年轻人怎么躁躁的。”

 他简直比李木剑火气还大,好像这店不是他开的一样。

 李木剑道:

 “吃饭啊!”那人很不耐烦地往身后面墙一指道:

 “吃什么自己看。”说完,又闭上了水泡眼。

 李木剑无奈地摇摇头,他还真没见过这样做生意的,仔细一看茶的标价,又连连苦笑。

 这样的酒店,竟比小小楼的价格还高出许多倍,李木剑真想掉头就走。

 可是偏偏肚子不答应,早就提出抗议了,看路上的形势,前面一定不会再有酒店的。

 李木剑重重地道:

 “来一碟牛,一壶酒。”

 那人连眼都没睁,顺手就在柜台下面摸出一碟牛,一壶酒,重重地放在柜台上,就又不动了。

 原来这些早都准备好了,就放在柜台下,还要客人自己端,怪不得厨房里冷冷清清,连个伙计都没有。

 李木剑倒是个不太讲究的人,端起牛,酒壶,就在靠厨房门那张桌旁坐了下来。

 这里只有五张桌子,现在只剩下这张空桌,既然还有张空桌,那就不必要打扰别人了。

 另外四个客人好像也不是好说话的样子,都在各自吃着,根本不管其他事,连话都不肯说。

 李木剑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大概是没有人讲话的缘故吧,李木剑不由得仔细打量起这四个人来。

 李木剑这一打量,立即明白自己不安的原因。

 老者仍坐在墙角那儿慢慢地喝酒,细细地嚼着卤干,连眼皮也没抬。

 大汉子仍大口吃着牛,大口地喝酒,一付旁若无人之态,李木剑却总觉得他挡住他看门口的视线。

 两个生意人在李木剑旁边吃着,却不时用眼瞟着李木剑。

 若四人同时对李木剑出手,那么,他们现在坐的地方,正是最佳的位置。

 李木剑觉得有一种被包围的感觉。

 还没来得及多考虑,李木剑已确定自己被包围了,四个人,八支眼睛正一齐盯着他。

 两个生意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黑大汉两眼圆睁,好像要把李木剑当牛一样下去似的;老者的一双鼠眼更是毒无比。

 李木剑没有动,连刚刚端起的酒杯也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嘴角已微微地翘起。

 空气顿时凝住,苍蝇在各人面前肆无忌惮地飞来飞去,老板好像还无所觉,睡得正香在柜台上了一大滩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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