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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声 音
 耶昆汗复又大笑道:“如果,凤霞飞真是有霸天下的资格的话,那么,她便有可能施出,‘系’十三秘术中的‘心不动’。”

 公孙桢大讶:“喔!是‘心不动’。嗯…听说,此术能将心中情意,彻底压抑,并将之练化,成为真气暴升的转化动力。但此术,自从六百年前首创以来,未曾得闻再有第二人,可以功成。嘿!凤霞飞真有这样的实力?”

 “等着瞧吧,”耶昆汗厚嘴掀开一口血鲜。

 “但-”

 “公孙老弟还有疑问?”

 “的确有点疑惑。这‘心不动’,是否要化情为力?”

 “对。并且,要在施术后十天内,诛杀钟情之人。否则,后果堪虑。”

 “那么,她情种何处?”

 “你说呢?”

 公孙桢不语,望着那空朦一片的前景。

 凤霞飞的情与恋,归于何处呢?

 这恐怕是,所有人都最想知道的一件事吧。

 “因为,她爱上他。”云破月说。

 石破天惊!

 一语震心!

 “耶…?”众人骇惊不已。

 “尊”与“孤独”

 每个人心中,都不地浮现出这样的对列。

 “怎么可能?”狄含烟那张小嘴,开得大大的,令人分明体现她的惊讶。

 云破月蹙眉一笑。她秀眸一转,探向黑纱之后的眼。

 受到强大震撼的雪夜舞,忽然感到一道视线,是她云破月!

 “五姊,我没事。”雪夜舞喃喃说道。

 云破月仿佛听到。她点头。

 “五姊,你真能肯定?还有南官叔叔,你和爹也都这么认为吗?”左思急切问道。

 南宫剑花点首道:“五姑娘说的,正是我俩的结论。”

 “这太不可思议了。”一直沉静的“妙剑飞雨”施倩桦,也不由说出心里聚满的讶异。

 “那么,这次神州之劫的成与败,岂非就要落在他的身上?”“冷剑”单鼎说道。

 单莺语不解问道:“爹,你说谁啊?”

 “自然是他。‘孤独’。”

 桑季矢一个暴喝。“狗不通。狗不通!番女喜欢上那个杀人血手,有什么好意外的。干啥了大惊小怪。还有,单兄弟,神州大劫跟那小子,又有什么关系?你可别信口开河,影响军心啊。”

 单鼎冷冷回道:“自然有关系。”

 桑季矢变脸,脾气便要发作。

 狄翼连忙入道:“桑掌门别急。单掌门说得极是。”

 “哦?是什么关系?说来听听。”桑季矢忍下怒气,要一探究竟。

 “因为‘心不动’,需要的是血。”云破月主动说道。

 “那有什么奇怪?番族人向来嗜血。这是,什么混帐理由?”

 云破月眼中蒙飘起。“需要的是,所爱的人的血。”

 血?所爱之人的血?

 凤霞飞要杀独孤寂心?她要杀她所爱的他?

 “这血,非得‘孤独’之血?”公孙桢说。

 “正是。如果,凤霞飞没有摘下令她情深种之人的生命,那么,她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如何万劫不复?”

 “轻者,施术人功力散尽,痴傻余生!重者,心裂碎,魂归西天。”

 “如此严重!”

 “十三秘术,可不是儿戏。那等同于‘魔门’的十三死劫般神秘、危险。”

 “那么,‘孤独’必死?”

 “那倒不一定。但,若不是他死,便会是凤霞飞死!不管是谁死,于我们都有利无害啊。”耶昆汗下了断言。

 “说得是!说得是!哈。”

 “哈…!”

 一阵血味弥散的笑声,冷冷地逸在虚空里。

 无情而恐怖!

 “也就是说!难不成她要亲手杀了,她爱的人?”

 “对。”

 “这太残忍了。”狄含烟不由掩面呼道。

 左思眼中升起一缕萤光。“她可是为了解?”

 云破月看着这令人疼爱的刁蛮“星芒”道:“嗯。如果凤霞飞不除去独孤寂心,那么‘心不动’的四针,将受她思念的牵引,刺穿她的心。如此,死亡也就离她不远了。”

 狄含烟稚气问道:“为什么,她要用这么诡异的功夫呢?”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她非得用这种要杀了她所爱之人的术?”

 云破月低首唱叹。“因为,她是‘尊’啊。”

 “尊”!没错。就因为她是异域的“尊”而她的爱,却是系在“孤独”的他的身上。堂堂的“鬼舞教”教主,怎能去爱上中原人?这是不被容许的,在那时的世界里。

 所以,她只有割心。她只有用“针”去封住她那颗悸动的心。

 她只有这样做。

 她。会不会惋惜?会不会悲泣?会不会慨叹?

 会不会?

 “心不动”真能镇住她的心?真能吗?

 那颗人的心、恋的心!

 九月三十:下午四时。

 一朦黑影,缓缓地从北方飘来。

 是他。

 是“孤独”

 独孤寂心终于来了。

 神州与异域的武林战,终于因为他的到来,而揭开序幕!

 凤霞飞异的眼,亮起了一叠光影。

 她终于还是,等到了他。

 她。“心不动”!

 他。无情无心。

 “孤独”与“尊”

 这会是怎样的一个遇合与结局?

 独孤寂心缓缓来到,神州与异域对敌处的中央点。

 凤霞飞硬冷的声调,先发制人。她道:“中原九大门派,竟要让一个头小伙子出战?”

 看来,凤霞飞竟意让独孤寂心与中原各大派的宿怨,爆发开来,以从旁中取利。

 而他独孤寂心!何时竟成了头?这大教主用起将计,想引他急躁出手,好让他与九大门派联军,先斗个你死我活。他该“上当”吗?

 “妖女,谁说此人代表中原九大门派?”一声怒吼言道。发话人,正是与“孤独”素有隙怨的“匡都派”掌门桑季矢。

 由这情势判来,就算他不上当,还是会有人乖乖地把脑子趋向于凤霞飞预设的那个阴谋边靠。

 独孤寂心无动于衷。他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处。在他眸里深处!忽忽闪过的情思,邈邈茫茫,是一种让人心碎忧戚的深邃。可惜,在场人没一人看得出。

 凤霞飞见独孤寂心全然不为所动。她眼中忽地飘起一丝狡诈。细一拧,向发话的桑季矢,一福道:“老爷子,干甚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娇媚无比、植入人的动作,使得中原豪杰们心中俱是-跳。其中,甚至有些人呼吸已重起来。

 南宫剑花暗自惊疑,看来,凤霞飞那擅以细微、不经意的娇媚动作、言语,便可屈敌的“惑心术”竟因“心不动”的功力倍增而威力大涨。

 现场不乏心志不坚者,难保不会有人情不自下,阵前倒戈。必须先断了这后患。

 南官剑花正要出手之际,一声清的浅笑声,漫洋在空中,于无形中毁去凤霞飞人身影与娇媚声音所布下的陷阱。

 方才,被了心志的人,尽皆回复,呼息也渐转为平静样和。

 破得好!笑得好!不愧是“剑阁”得以下山的第二人“仙子剑客”云破月,看来,她的阁主身份,的确名符其实。

 凤霞飞一轮花枝颤的媚笑,却又再次突起。她似乎是打定主意,想要惑住中原人,借以攻杀中原人。

 云破月秀眉一蹙。她那淡淡的笑声,直像把镜剑,径往凤霞飞冶无比的笑去。

 一时间,场上俱是云破月和风霞飞的柔笑轻唱。两人的声音,本不是很大,却能悠悠远远地传入所有在场人的耳与心。

 除了功力、定心深厚者,仍可保神色不改、平心静气外,其余人,皆若怒海薄舟,神魂翻飞不止。

 声音!由生物口中!震动发散出来的事物。那是,一种波动。

 声音,能制敌杀人?当然可以。只要在那股波动里,用真气加深振动频率的大跳动,便能透过人耳,直接输入人的脑中,端的是可怖至极的杀人利器。

 但,这之中,存在的一个问题是,功力深厚的人,可以自行封住入耳的运作,而功浅之人,也可用其他事物,住耳朵。那么,声音又要如何锥入人脑?

 气势,一股恍若天成的不琢气势,便可将声音的震幅,稳健地传入人的脑。但,那是比实地砍杀更要累人的攻杀,其中凶险,全不下于“灵役”

 如今,云、风两人,便正揭开一场别开生面的“音战”

 声音的奥妙,在云破月与风霞飞的笑语中,出来。

 云破月在她的柔笑里,植入她的真气。并且也已用上她自创的剑法“剑行月夜”将那无穷宁静剑意出,直攻破进凤霞飞布下的罗网。凤霞飞一身“系”真气暴输,稳稳附于她的媚笑里。一轮复又一轮的意,如天罗地网般地裹住云破月。

 独孤寂心,听着。

 声音这种东西,还真是奇妙。

 本该是毫无杀伤力的声音,灌注了杀意与真气后,竟能杀人于无形、无迹、无影。

 云破月的“元剑”境界。

 平和的淡远怀,一如破月的浮云,悠扬自在,好个“剑行月夜”!

 凤霞飞的“气虚九转”

 味漫溢,无穷尽的滂湃劲气,充注在她的世界里。独孤寂心在她的笑里,发现了一尊像,一尊凌天下的像。那是,她自己。

 凤霞飞透由她的声音,建筑出她所想要的极天地。然而,在那威凌像之后的她,却何以有一缕的温婉情意?是谁让她动心?

 独孤寂心不解。她怎会还有情意?身为“尊”的她,于她的笑里,竟有份波动的心伤?奇怪!另外,她的功力,相较于上次,好像暴增不少?嗯…?

 独孤寂心随即又想着,如果,是他的“声脉”能敌得过她们?

 众人实力如何,在此便分出高低来。

 九大掌门面色素淡,一如平常。

 “九天女”也都能恬然而视。

 另外,年轻一辈成名之土,也稳如泰山。而各帮派之主,也都把持得住。

 中原一方,总算起来不过五、六百人能不受影响,仁立在场。其余一半,都浮在云、风两大高手的声音斗决里。

 反观异域一方,大多是面如冰山,冷酷无比的硬角色。即使有三、四百人摇摇坠;但是,他们仍坚持着所排定的阵式位置,没见任何一人慌乱着。看来,云、风两人的音战,倒是一种筛检器,可试出,孰高孰低。

 独孤寂心默然看着中原与神州的阵式排列。

 神州而无方,大抵是以九大门派为主,其他门派为辅,呈一圆盘状,异域人则是列阵呈一尖锥状。列行分序鲜明,直直朝向中原人土。

 他想着,神州仍旧是散如沙,全无两军对战时的淋漓智谋,与悍威杀伐的气势。

 在这以命相博的时代里,每一场对战,都是各见真章的。之间是没有丝毫虚假、退缩的。如果,神州人还是抱持着一种自傲的态度,那么这场战,败的定不是异域“鬼舞教”而是中原联军。

 嗯。云破月退势渐呈。风霞飞的功力,果然大增?独孤寂心惑。

 忽然一声佛唱亮起,仿如天外梵音临世。“虚僧”印法已然嘴,想要以禅林绝技“如来清音”趁早结束此一“音战”

 印法一,其余掌门俱知其意,也都使出各派的声技,以求克敌。

 而异域人士自不甘让其教主独自受敌,也纷纷加入这场“混战”中。

 忽地,一阵娇笑,蓦地融入云破月的浅笑声,更增数十倍威力。

 原来“九天女”们也出“口”了。嗯!“九天女”的声技中,竟隐含阵法,其中攻守进退,都各有章法,倒似真个动手过招,排起阵式般地。这“九天女”殊不简单。

 不妙!

 天地俱响。异声跋扈。空间仿佛要落而去似的猛烈震颤着。

 两方都已有人嘴角微现血丝。印法一动以后,反而牵一发动全身,使紊乱的情势,变得更为纷坛、危殆。

 也许,他也该动手了。独孤寂心的心意立决。心剑缓缓地于剑鞘中,细微颤动着。

 八脉第二:“声脉”之“撕天烈爆”已蓄势待发。

 他右手一抬,心剑入手。他将心剑高举过头。

 独孤寂心心剑斜对穹苍,他右手猛地一挥,心剑迅捷无伦地劈下。

 “嘶!”

 一声烈响,震彻云霄。

 由独孤寂心体内送出,从心剑暴出的狂猛气劲,以超越世间的速度,划破虚空,造成一掩过全场所有声响的!绝世怒吼!一缕缕的人剑意,钻入所有声音的隙,分呈一束束的剑气,也同时随着剑意,径攻发声者。

 正全力施功的人,俱不由全身一撼,微显惊惶。所有人都立即歇功护己,再不发声。而于滔天声中的人,也浑身颤栗的跌倒在地,猛然清醒过来。

 独孤寂心收剑,傲立当场。他冷漠地凝看着众人。

 经上一役后,想寻他麻烦的人,已是不少。

 但在这一剑之后,恐怕不论是,黑白两道、或外境人土,要惹他的人,必将多如过江之鲫。他再也无安宁之。他已更深一层,更陷入地步向不归路,永难返头了!

 凤霞飞首先清醒。“好!你终于出手了。”

 独孤寂心点头。“你的目标,是我?”

 风霞飞笑:“没错。你一定要死。”

 “那,就来吧!”独孤寂心剑斜倚大地。

 那种他特有的黑暗气息,又慢慢地于他的身旁,漫散开来。

 这时。

 南方。

 “落风崖”南方,一堆尘沙,漫天卷起。

 “终于来了。”南宫剑花和狄翼、单鼎互相换了一个眼色。

 终于来了?是谁来了?为何会终于?

 一连串问题,仿佛随着远处飘走的尘沙,冉冉空浮到蔚蓝的天际,没有确切的行迹。

 “喂,你前些日子,为什么说我的刀有北鸿心,却没有自己的心?”翔靖相问道。

 燕孤鸿回头望了望翔靖相。“你没有习练真气,对吗?”

 翔靖相承认。“对啊!我确实没修练真气。”

 “你挥刀时的劲气,虽然四处纵横,但那却是源于你的天生异赋,才能于不知不觉间,运用内力强外围天地之气,在短瞬里真气运用自如。但是,当你的战意削弱后,你必然再度回复原本的凡身,你也就不能运用真气。对吗?”

 翔靖相点头。“就算我不能随意运使真气,那跟我的刀,有没有我的心,又有什么关系?”

 燕孤鸿笑。“当然有关系。你试着回想,你在尽展,‘北鸿刀法’时,心中的感觉是什么?”

 翔靖相沉着道:“我感觉得到,风!对。我感觉到,风正狂野吹拂着我。我在飞。我在风中,任情纵飞!”

 “那么,你感觉得到自己?”

 “废话。什么叫做感觉到自己?自己,何必感觉?我还不知道我自己吗?真是废话。”

 翔靖相有些任地回答。

 “噢!那么你就说说你自己,是什么?”

 “我自己就是这”翔靖相词穷了。

 “说不出?”

 “不是说不出。是不知道怎么说。”

 “那么,你怎么知道,或者肯定,你是你自己?”燕孤鸿一息也不放,紧迫着翔靖相问。

 翔靖相皱着眉头:“唉,我”

 “怎么?”燕孤鸿看着翔靖相。

 “我不知道啦。”翔靖相暴躁地说。

 燕孤鸿长啸!

 一阵悠远的啸声,忽远忽近的飘扬着。

 “干嘛?”翔靖相思重重。

 “你好好想一想,什么是你自己?再来与我谈话吧。”燕孤鸿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开口。他一直往“孤雁原”的方向,飞驰着。

 翔靖相默默随着燕孤鸿。在这一段奔驰的过程中!他忽然发现,燕孤鸿的身影,更加璀璨炫。他更无法忘记孤雁的身影了。

 于是,他开始深思,什么才是他自己?

 独孤寂心不动声地眺着那漫天烽起的尘沙。

 是她吗?他直觉想到一个人。

 “白手”司徒蕾。

 果然,约五、六百数,全体做黑装打扮的人堆,狂骑奔来。

 领头的正是,回复男装,白衣飘飘的司徒蕾。

 声势惊天!数百骑的腾越。真不愧是中原第一策士,甫一出场,便撂下一个悍威。

 相较于异域、九大门派的数骑相伴,无疑的“黑盟”的行动,人数虽少,却给人一种须得重视的刺厉感。

 “黑盟”数百人停于南方,距独孤寂心五涯离(约一八十公尺)。

 司徒蕾则单骑纵来,直到独孤寂心身边。“哟!又见面了。”

 独孤寂心深沉的气息,没有丝毫减弱。

 司徒蕾笑着说:“别这么严肃。”

 “走。”

 “那不行。‘黑盟’可是支持你的。对了,你知道吗?”

 “......”

 “心不动’啊。”

 独孤寂心神色一动,立即恢复。

 “看来,你知道。”

 独孤寂心仍是瞧着司徒蕾,不动也不说。

 “有没有很讶异?”司徒蕾追问。

 “喂!说那么多干啥?”有人喧喊着。

 司徒蕾不理旁人的反应。她继续说道:“一代‘尊’竟爱上你。这让小妹我实在惊讶非常呀。你可真是了不起呢。”

 当事人之一的凤霞飞,仍然平静。但阴冷的力,开始扩涨。

 “是吗?”独孤寂心反应冷淡。

 “你仿佛很怀疑?你怀疑的是,‘尊’爱你?还是,我会惊讶?”

 “…”独孤寂心不语。

 南宫剑花这时嘴道:“司徒盟主,这时正是共解神州劫难的时候。其余一切,可否等会儿再谈。”

 司徒蕾转眼望到南宫剑花。“哦!‘南剑花’也在此。‘北神机’呢?你们不是向来一起的吗?”

 南宫剑花,笑。“左兄有别的事要忙。”

 “喔。我‘黑盟’所属一路无阻,想必是你们南北两只老狐狸算定我会来。所以,才没有伏下任何阻兵,任我等顺利到达‘落风崖’。”

 “哈。我们的确以为司徒盟主会来,也确实未曾布线阻扰。不过我等这区区微薄小计,又怎会放在中原第一策士‘白手’的眼中,是吗?”南宫剑花并不否认。

 司徒蕾晒道:“那么,想必你们认为,我是聚众来相助?”

 “难道不是。我们可想不出任何理由,司徒盟主会反助‘鬼舞教’。”

 司徒蕾闷哼。

 陡然。

 “呜!”

 一声尖啸厉扬。

 “废话,多说,不用。”很生硬的中原话,断句断得明显。但是,声音却出奇的好听,有种出乎意料的域外风情。发语人是一个有着柔丽黄发的女子。

 南宫剑花细细看着那女子。“嗯…想必,姑娘定是‘鬼舞教’“四大法后’之一。请恕在下眼拙,不知你是四位中的那一位?”

 那黄发女子嘴角轻撇。“‘云中月’,怜执澜。”

 南宫剑花正待说些什么,怜执澜身边的一个蒙上绣花面罩的女子,紧接着道:“教主,下令。请。”这女子是另一法后“雾中花”楼青宴。

 凤霞飞眼中气弥散。她,举起手,缓缓喝道:“给我”

 血的凄味,似乎正漫漫酝酿。

 孤独寂心。他孤单一个人,处在生与死的边缘地带。

 他看着!他也感觉着。

 人间的情仇。在哪里?

 凤霞飞爱上他。他非常莫名其妙。并不讶异,只是,很莫名其妙。

 情啊!有时候仇恨更令人难解和心疲。

 “杀!”凤霞飞喊出了这一场血腥的开始。

 杀气利拔。杀意猛盛。杀机满溢。

 大战开始!

 燕孤鸿与翔靖相两人,一前一后,在沙漠里奔驰着。

 翔靖相闷闷想着:什么才是他自己?

 他大大的困惑。十五岁的他,只想着要打倒天下第一成为最强的人。至于,为什么他要成为天下最强的人,他也说不清楚。连为什么想做一件事,他都想不出个理由来,他又怎会清楚什么是他自己?

 燕孤鸿到底想说什么?

 刀。真气。心。自我。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的刀,没有他的心?这是因为他理不明白自己吗?还是,他没有修炼真气?或者,他的刀根本不入,所以才没有心?

 他,翔靖相是什么?想追求什么?又为了什么,他成了他?

 自己?自己!自己。

 自己不就是自己。这没什么好疑虑。他,就是“北鸿”就是翔靖相。

 自己,就是可以感受到的自己,就是,当下的自己,就是不断的快乐与痛苦的自己,就是在梦与现实里,踽踽独行,为了生存的终极,而奋斗不止的自己,就是,用尽一切力量,去欢笑、去悲恋、去苦哀。去享受所有情绪的自己。

 有血、有泪、有心。这就是自我。他的刀,没有心,是因为,他只懂得将北鸿飞行的妙化轨迹!抄入他的刀里,却没有去练化与融会他的刀。他的心,没有与刀作着最紧密最扎实的结合。所以“北鸿刀法”并没有成体,它只是具备雏型而已。因为,他从未探讨到什么才是他自己。他从未怀疑过,又如何去验证他的真实!翔靖相憬然而悟。于是,他的心与他的自我,都需要他自己去挖掘、去发现。他必须将自己的心,完整地化入“北鸿刀法”他如果想飞,就必须掌握自己,牢牢地掌握。因为,风很大!人间风狂烈行道,他如果不好好把握住他自己,那么他很可能会失于这一条悲凉的寂寞大路。甚至,会忘了飞的能力。所以,他必须面对最真实的自己。那就是,燕孤鸿想要告诉他的,对吗?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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