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揭奸摘佞 独立除魔
正是彩凤。
穿过月
门,彩凤就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人。
到底在找谁?又有什么事?
她连随向亮着灯的那个房间走去。
走了几步,飒飒的两条人影凌空落在她面前。
她一惊,
口道:“谁?”
“是我们!”西门锦西门华的声音。
彩凤这下子亦已看清楚了,抬手拍了拍
口,道:“原来是你们兄弟,差点吓死我。”
西门锦奇怪问:“你怎么来这里?”
彩凤道:“我放心不下,所以借口肚子不舒服,进堂后房间休息,半途转了一个弯,溜到这里来一看究竟。”
她连随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听她的说话,显然就是西门兄弟的同
。
他们究竟又是什么关系?
西门锦应道:“姓沈的武功,非常厉害,我们虽然有铁甲毒针,仍然给他走
了。”
彩凤变
道:“走
了?”
西门锦道:“不过他的右肩已经中了一支毒针。”
彩风大惊道:“中了毒针,仍能够离开?”
西门锦道:“他内功的高强大出我们的意料之外。”
西门华接道:“但是他离开的时候身形已显得有些迟钝,而且要使用诡计,诓编我们追向错误的方向。”
西门锦道:“以他的为人,如果还有再战之力,相信绝不会不战而逃,是必毒
已经开始发作而非走不可了。”
彩凤不放心地再问道:“他真的已经中了毒针?”
西门锦道:“这是证据!”举起了左手。
他左手抓着沈胜衣那件外衣。
彩凤看见外衣上紫黑色的血渍,一双眼立时发了光,道:“那就让他逃出了这里,谅他亦逃不到衙门去。”
西门锦道:“也许。”
彩凤道:“那种毒药是极乐先生以十七种毒鸟的羽
血
炼成,即使他内功怎样高强,没有解毒,半个时辰亦必死无救。”
她格格一笑道:“那种毒药却是没有解药的。”
西门锦道:“极乐那种毒药应该同时配制一种解药才是,人有错手,万一伤了自己人如何是好呢?”
彩凤道:“那就只好认命了。”
西门锦摇头道“这个人有时候实在难以理喻。”
彩凤道:“有时候是的,不过这件事,你却是错怪他了。”
西门锦道:“哦?”彩凤道:“他不是不想同时配制解药。只是连他也配制不出。”
西门锦道:“那么沈胜衣这一次是非死不可的。”
彩凤道;“谁叫他这样多管闲事。”
西门锦道:“可是他现在纵然已毒发身亡,我们也未必能够将他的尸体找到毁灭。”
西门华道:“即使找到毁灭了,由于他是进天香楼调查之后失踪,官府方面一定会继续调查下去或者加以监视,这对于我们以后的行动,必会有很大的影响。”
彩凤道:“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进行我们的计划。”
西门锦道:“那么什么时候进行?”
彩凤道:“现在!”
西门兄弟齐皆一怔,道:“现在?”
彩凤道;“反正我们必须知道的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西门兄弟不由点头,西门锦忽然问道:“那种毒针你再给我一支?”
彩凤道:“极乐先生炼成的毒药,只够淬三支毒针。”
西门锦道:“还有两支?”
彩凤道:“我最初以为一支已足够对付谷云飞,只问他要了一支。”
她轻叹一声道:“那支毒针我本来是给你对付谷云飞之时用的。”
西门锦道“我并没有忘记,只是方才如果不用那支毒针,如何对付得了沈胜衣?”
彩凤道:“没有了毒针,你们就完全没有把握对付谷云飞了?”
西门锦立即摇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
西门华旁边一
膛,道;“有没有毒针来对付谷云飞其实也是一样。”
西门锦又道:“不错,谷云飞并非沈胜衣。”
彩凤道:“为了安全起见,计划还是
后一天,待明
,我到极乐那里取来毒针。”
一个声音即时应道:“夜长梦多,还是现在解决的好!”是男人的声音,却不是西门兄弟的声音。
声音从后面传来。
三人一惊回头,就看见一个老人标
一样站在月
门中。
谷云飞!
西门兄弟面色一变,握刀之手一紧。
彩凤居然还笑得出来,笑问道:“老爷子怎么走出来了?”
谷云飞冷笑应道:“只为了要看你到底在干什么?”
彩凤道:“我不是已经说了肚子不舒服。”
谷云飞道:“可惜你装得并不像,我看来看去,都不觉得你的肚子不舒服。”
彩凤笑问道:“老爷子,莫非以前做过大夫?”
谷云飞道:“大夫倒没做过,却走了三四十年的江湖。”
彩凤道;“我几乎忘记老爷子本来是做什么的。”
谷云飞道:“你那些伎俩如何瞒得我这个老江湖的眼睛。”
彩凤道:“老爷子想必是借口照顾我溜了出来。”
谷云飞道:“一些不错。”
他盯紧彩凤,忽然一摇头,道:“我虽然知道你也是一个聪明人,却怎么也想不到你聪明到这个地步。”
彩凤道:“老爷子一直跟在我的后面?”
谷云飞道;“你们说话的时候,我也就挨在月
门那边倾耳细听。”
彩凤道:“都听清楚了。”
谷云飞道:“我人虽老了,耳朵到现在还没有毛病。”
彩凤眼波
转,瞟着谷云飞道:“老爷子的身子一向都很好。”
话中还有话,她神态的妩媚,更就是
人之极。
谷云飞怎会听不出来,心头一
,却连随板起脸庞,道:“我若是没有跟出来,身子即使怎样好,今夜相信也得寿终正寝了。”
彩凤道:“老爷子莫非要认真,我们方才不过是说笑。”
谷云飞道:“那件衣服上的血渍也是假的么?”
彩凤闭上了嘴巴。
谷云飞目光转向西门兄弟道:“自家养的狗,竟然咬起主人来,我实在意想不到。”
西门兄弟一接触他的目光,不由都退后了一步。
他们跟随谷云飞那么多年,积威之下,难免是有些心怯。
谷云飞冷笑接道:“若非我现在知道,今夜岂非死得比沈胜衣还要胡涂?”
西门兄弟没有作声。
谷云飞道:“我自问一向待你们不薄,你们也一向对我忠心得很,为什么这么多年的今
,竟然背叛起我来了。”
西门锦一咬牙道;“的确不错,全然就像是对待两条狗一样。”
西门华接道:“吃
的是你,我们一直只有啃骨头的份儿。”
谷云飞道:“你们也想吃
?”
西门华道:“想得要命。”
谷云飞说道:“这一定不是你们的主意。”
西门华道:“谁说不是?”
谷云飞道:“如果是,又怎会等到现在才动手?”
西门兄弟不应。
谷云飞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所以变成这样,我相信完全是受了一个人的唆摆彩凤!”
西门兄弟默认。
谷云飞的目光回到彩凤的面上,道:“我早已发现你与他们兄弟不时眉来眼去的了。”
彩凤道:“是么?”
谷云飞冷冷的接道:“只因为你是我喜欢的女人,平
又是习惯对男人诸般卖弄风情,才没有理会。”
彩凤道:“就只是这个原因?”
谷云飞道:“还有一个。”
彩风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一向对你忠心得很,所以你对他们放心得很,认为他们绝不会被我勾引得到,染指你的女人,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谷云飞道:“我却忘记了一件事。”
彩凤:“什么事?”
谷云飞道:“忘记了你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彩凤笑问道:“以你看,我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谷云飞道:“一个风情万种,妖冶之极,不是一般男人能够抗拒的女人!”
彩凤娇笑,道:“是么?”
谷云飞道:“他们兄弟只是一般的男人。”
彩凤道:“你难道不是。”
谷云飞道:“如果是,我早就已娶你做
子了。”
彩凤道:“这一点我不能不承认,你是有娶我的资格。”
谷云飞道:“我却是怎么也不会娶你做
子的。”
彩凤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谷云飞道:“你这种女人,逢场作兴玩玩是无妨,娶做
子,简直就像是将一个狐狸
养在家中,迟早众叛亲离,家散人亡。”
“是么?”彩凤娇笑不绝,眼中却
出恶毒的神色,谷云飞那番话似乎是触着了她的痛处。
谷云飞仿如未觉,道:“好像你这种女人,我们已不是第一次看见的了。”
彩凤娇笑不语,眼中的恶毒之
又浓了几分。
谷云飞叹息接道:“谁知道我虽然没有娶你做
子,与你多来往几次,还是给你唆摆教坏了我两个忠心的手下。”
彩凤道:“老爷子这句话又错了。”
谷云飞道:“错在哪里?”
彩凤道:“我非独没有教坏他们,而且是教好他们。”
谷云飞道;“好在何处?”
彩凤道:“最低限度他们已懂得吃
,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懂得啃骨头。”
西门锦道:“所以我们对你感激得很。”
西门华接道:“不是你的话,我们还不知道自己原来一样有资格享受一
的酒菜,一
的女人的。”
西门锦道:“我们一直都是在享受三
的酒菜和女人。”
谷云飞道:“好像你们这样毫无头脑;只懂得杀人的奴才,有三
的酒莱和女人享受,已经是你们的造化,还不
足。”
彩凤道:“老爷子这番话…”
谷云飞瞪眼截道:“又错了?”
彩凤点头道:“一个人只要懂得杀人,就算头脑不大灵活,不懂得做生意,利用钱再赚钱,也可以享受一
的酒菜,一
的女人。”
谷云飞恍然道:“你们阴谋杀害我,莫非就是为了我的家财。”
彩凤娇笑道:“老爷子到底说对了一句话。”
谷云飞目光横扫,道:“你们好大的胃口。”
彩凤笑道:“这句话又错了。”
谷云飞道:“怎么?”
彩凤道:“老爷子的一份家财,我们是三个人分享的啊。”
西门锦道:“所以我们的胃口一些也不大。”
西门华道:“最低限度,已经不能够与老爷子相比。”
谷云飞瞪着他们,冷笑道:“看来我方才最低限度还说错了一句话。”
西门华道:“是那哪句话?”
谷云飞道;“就是问你们还不
足那句话。”
西门华大笑道:“这句话,的确是错了。”
谷云飞仰天长叹,道:“人心不足,哀哉!”
彩凤忽然说道:“老爷子还有什么说话?”
谷云飞脸庞一沉,道:“现在就想杀我了么?”
彩凤道:“夜长梦多这不是老爷子的说话?”
谷云飞哑口无言。
彩凤又道:“老爷子如果真的没有话说…”
谷云飞截道:“你们即使能够杀死我,天香楼也不是你们的。”
彩凤道:“因为西门兄弟只是你的随从,并没有资格继承你的产业。”
谷云飞道:“而且官府方面必会追查沈胜衣与我的死因。”
彩凤道:“我们可没打算接管老爷子的天香楼。”
西门锦道:“根本就没有这打算。”
西门华道;“我们唯一感兴趣的只是老爷子密室中的五箱珠宝。”
谷云飞一愕,道:“我现在倒后悔以前带你们进出我那个密室了。”
西门锦道:“那个密室我们早已数清楚一共有七重门户,十二道厉害的机关埋伏。”
西门华道:“我们更清楚如果有钥匙在手,开启手法无误,那十二道机关埋伏也就不会发动。”
西门锦道:“跟随老爷子出入了那么多次,对于老爷子开启门户的手法,我们亦清楚得很。”
西门华道;“我们还清楚那七条钥匙老爷子一直都带在身上。”
彩凤道:“那么重要的东西,老爷子当然是贴身收藏才放心。”
谷云飞大怒道:“好家伙。”双掌猛一起一落,霍霍的一扫衣衫。
西门兄弟一见连忙横挡在彩凤身前,彩凤也连忙倒退三步。
三人都以为谷云飞要出手的了,谁知道谷云飞只不过一扫衣衫,连随说道;“有一件事,我却也想弄清楚。”
彩凤旁移两步,冷声说道:“要问快问。”
谷云飞道:“孔雀那件事是不是你们做的?”
彩凤道:“不瞒你,是!”谷云飞再问道:“是谁出的主意?”
彩凤道:“我!”
谷云飞一怔,道:“为什么?”
彩凤冷冷道:“孔雀一向妒忌我!”
谷云飞道:“因为她的嗓子实在太糟,还比不上你,在
上也是一样。”
彩凤说道:“她简直就像是一个木美人。”
谷云飞道:“所以在百鸟院她始终没有你那么吃香。”
彩凤道:“优胜劣败,这是必然的趋势。”
谷云飞道:“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去对付她?”
彩风道:“说起来,这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谷云飞诧声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彩风道:“那时我被卖入百鸟院不过一年,有一个年轻英俊的贵公子看中了我,说好了办妥正经事之后,就将我带回家去。”
谷云飞道:“你当时,一定是欢喜得很。”
彩凤道:“才做了一年的
女本来就是最希望遇上一个合适的对象,尽快离开
院的。”
谷云飞道;“这种心情不难明白,你那件好事莫非就是给孔雀破坏了。”
彩凤道:“正是她。”
谷云飞道:“她怎么样破坏你那件好事?”
彩凤道;“首先她在那位公子面前将我形容成一样东西。”
谷云飞道:“什么东西?”
彩凤冷笑一声,道:“方才你已经说过的了。”
谷云飞一呆,道:“狐狸
?”
彩凤道:“有关狐狸
的种种不好之处,她当然也没有错过。”
谷云飞道:“那个公子不成就这样相信她的说话?”
彩凤道:“没有这样简单。”
谷云飞道:“她还有什么诡计?”
彩凤道:“也不是诡计,她不过请那位公子暗中偷窥我与其他客人在房中的情形。”
谷云飞道:“那时候你应该停止接客的了。”
彩凤道:“我心想嫁人之后,就没有机会那样疯狂,是以才约来平
比较喜欢的几个客人,在那几天之中,尽情享受一下。”
谷云飞冷笑道:“难怪有人说你是一个天生的
妇,那位公子看在眼内,一定非常生气。”
彩凤道:“他以为我只是喜欢他,才兴他那么疯狂的,发现我对其他人也是那样,不生气才怪呢。”
谷云飞道:“孔雀为什么要破坏你的好事?”
彩凤道:“那位公子第一个找的本来是她。”
谷云飞道:“她的心
,可谓狭窄的了。”
彩凤道:“女人的心
本来就是比较狭窄。”
谷云飞道:“你知道这件事之后,当真生气得很。”
彩凤道:“当然!”
她冷笑一声,又接道:“我当时曾经暗中发誓,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
她再声冷笑,又道:“昨夜我却只不过将她斩开三段!”
谷云飞不由一连打了几个寒噤,叹息道:“难怪有人说,如果发觉一个女人憎恨你,你最好就赶快远离她。”
他一再叹息,道:“一个女人憎恨起一个人的时候,原来是这么可怕。”
彩凤格格笑道:“我虽然说过要把她碎尸万段,不过事隔三年,现在把她斩成三段,一口气勉强也可以消了。”
谷云飞道:“昨夜想必就是你将她勉强骗上那辆马车的。”
彩凤道:“正是我。”
谷云飞道:“那辆马车想必真是天香楼的马车了。”
彩凤道:“你以为我用得着仿制一辆么。”
谷云飞叹息摇头,道:“昨夜驾车的是谁?”
西门锦道:“是我。”
谷云飞道:“我也想到,必是你们兄弟。”
他回对彩凤道:“孔雀既然这么希望走趟天香楼,你要骗她当然易如反掌。”
彩凤道:“当然。”
谷云飞面色一寒,道:“把她斩开三段的当真是你?”
彩凤噗哧一笑道:“你以为我真的有那么大的胆量?”
谷云飞一怔。
彩凤接道:“开口的不错是我,下手的可不是我。”
西门锦道:“其实,斩下头颅,再斩下一条右臂,她已经吓得几乎晕过去的了。”
西门华道:“也是她叫住手。”
谷云飞瞪眼道:“下手的难道是你们兄弟?”
西门锦摇头,说道:“我还没有这个胆量。”
西门华道:“我也没有。”
谷云飞道:“那么是谁?”
彩凤道:“是极乐。”
谷云飞一愕道:“极乐先生?”
彩凤说道:“他最喜欢别人这样称呼他。”
谷云飞问道:“极乐先生,又是什么人?”
彩凤道:“是我的朋友,好朋友!”
谷云飞追问道:“他本来叫做什么名字?”
彩凤道:“据说,连他自己也忘记了。”
谷云飞道:“尸分孔雀的是他,用篮子载着孔雀的人头去卖的也是他?”
彩凤道;“抱着孔雀那条左臂,吓得那个
女小娇魂飞魄散的也是他。”
谷云飞道:“这个人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
彩凤道:“一些毛病也没有!”
谷云飞道:“那么他怎开这种玩笑?”
彩凤道:“他不过是尽量找机会寻开心。”
谷云飞道:“将人吓得失魂落魄他就开心了?”
彩凤道:“开心得要命,他今天早上告诉我,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崔老六金小三小娇当时那么可笑的表情,那么可笑的动作,当时他几乎就没有笑死,事后说起来,他仍然
不住笑弯了
。”
谷云飞听得怔在那里。
彩凤道:“不过也亏他想出那么古怪的吓人主意。”
谷云飞忽然试探问道:“这个老怪物,现在在哪里?”
彩凤道:“你放心,不是在这里。”
谷云飞道:“果真不是在这里,我就放心了。”
他冷笑一声,道:“他那种毒针,沈胜衣那么厉害的高手都可以放倒,要放倒我相信亦容易得很…”
西门锦
口道:“即使没有那种毒针帮助,我们要放倒你也不难。”
谷云飞冷笑道:“你们好像已经忘记,所以有今天的身手,是出于什么人的指点了。”
西门锦道:“不过你最好也不要忘记,这几年我们为了保护你,无
不在苦练,你却是每
享乐,最近三年更是几乎将武功搁置起来。”
谷云飞听说,目光不由落在隆起的肚子之上。
这几年养尊处优,他已经连肚腩也长出来了。
西门兄弟也盯着他那个肚腩,那种表情就好像屠夫在盯着待宰的肥猪一样。
彩凤看在眼内,笑道:“老爷子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有这一天。”
谷云飞一声叹息,又道:“人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我现在可是剑到用时方恨不常磨。”
彩凤接口道:“剑磨五年,一定是柄利剑,不磨五年,就是利剑,也要生锈的了。”
谷云飞道“我这柄利剑,还没有生锈。”
说完这句话,他右手就从
间
出了一支剑,软剑!剑是利剑果然没生锈。
彩凤道:“老爷子敢情向来剑不离身?”这句话出口,她已倒退出好几步。
西门兄弟也不觉倒退半步。
彩凤一见叫道:“沈胜衣你们也杀得了,难道杀不了这个老乌
?”
西门兄弟听到彩凤这样说,精神大振,各自
起了
膛,握着弯刀的手亦自一紧。
谷云飞瞪着他们,道:“你们倒听那个女人的说话。”
西门兄弟一笑。
谷云飞道:“一场主仆,我实在不忍你们兄弟的两条生命,断送在这样的一个女人的手上。”
西门锦道:“老爷子还有什么说话要教训我们?”
谷云飞道:“只有一件事情,我必须提醒你们。”
西门锦道:“请说。”
谷云飞道:“她虽然妖冶,并非妖怪,不能够分身为二,你们则是两个人,而且是兄弟。”
西门锦大笑道:“老爷子忘记了我们兄弟两是胡人?”
谷云飞一怔。
西门华道:“胡人的习俗,老爷子莫非也忘记了。”
谷云飞摇头道:“胡人到底是胡人,枉费我多年教导,你们现在仍然不懂得伦常之道。”
西门华道“懂来何用?”
西门锦笑接道:“况且我们有了钱,一定会多娶几个漂亮的老婆,绝不会因为她只是一个而发生争执。”
谷云飞无话可说。
西门锦又道:“老爷子现在就这样来提醒我们,莫非是自知必死?”
谷云飞道:“没有了毒针你们还敢这样狂,难道真的以为我少练了几年功夫,便杀不了你们不成?”
听他的说话,显然就只知道西门兄弟是凭毒针帮助杀死沈胜衣,不知道除了毒针之外,还有软甲。
西门兄弟相顾一眼,举步横移,左右分开。
那一眼之中,他们已决定以对付沈胜衣的那一套,对付谷云飞。
那一套他们其实就是练来对付谷云飞,有了方才一战的经验,他们现在虽然少了一支毒针,一样满怀信心。
因为谷云飞与沈胜衣的武功一定有一段距离,沈胜衣能够闪开的十五刀,谷云飞未必能够闪得开。
事实是否如此?
谷云飞一见西门兄弟移动脚步,亦举起脚步跨前。
他神态从容,眼瞳之中充满了自信。
这几年他虽然几乎完全将武功搁下,西门兄弟练刀的时候,他间或也有时在旁观看。是以西门兄弟的武功怎样,他早已了然于
。
他自信不出二十招就能够击下他们的刀,将他们刺倒。
先解决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奴才,再狠狠地整那个
蹄子一顿!
他打定了主意,脚步不停。
西门兄弟左右横移半丈,也自向谷云飞走去。
三人很快就置身一条直线之上。
谷云飞脚步稳停,右手软剑低垂,左手一捏剑诀,蓄势待发!
西门兄弟亦停止前行,却横向谷云飞左右缓步迫过去。
三步!挥刀可及!
挥剑亦当然可及,谷云飞大喝一声,向左猛一个箭步,三尺软剑毒蛇一样拦
卷向西门华!
西门兄弟伺时发动攻势,左右同时箭一样撞向谷云飞!
西门锦从后扑上,弯刀凌空飞斩,一出就是八刀!
西门华少了一刀,他挥刀斩下,刀中隐藏着七个变化,却连一个变化也没变,
向谷云飞拦
向他扫来的那支软剑。
因为他的身上穿着软甲!
谷云飞并不知道西门华的身上穿着软甲,可是那刹那,看见西门华不要命地挥刀斩来,亦知道不妙。
因为他清楚得很,西门兄弟并不是那种一动手就与人拼命的人。
却是不知不妙在哪里。
那刹那他已经想到先
身闪避,可是只是想,已无法
身闪避。
距离实在太近了。
在这种距离之内,沈胜衣也不能够闪避出西门兄弟的刀网之外,他又怎能够?
“铮”一声,软剑已卷在西门华的
上!
如果西门华身上没有穿着软甲,这一剑已足以将他拦
斩成两段,谷云飞还有足够的时间回剑应付西门锦从后面斩下来的八刀。
只可惜西门华的身上穿着软甲,刀
不入。
衣衫在剑锋下裂开,西门华并未受伤,手中弯刀飞快斩下!
谷云飞这一惊非同小可,当机立断,弃剑急闪!
他的身形也相当快,居然闪开了西门华六刀,西门锦五刀。
西门华六刀之后还有另一刀,西门锦五刀之后还有三刀!
这四刀谷云飞闪避不及了。
西门华的第七刀只是在他的
膛削了一道口子,西门锦的第三刀将他整条右臂斩下来。
他惨叫起脚,飞踢在西门华的小腹上,一脚将西门华踢飞半丈。
那只右脚才收回一半,就给西门锦斜斩下来的第七刀斩断!
他痛极倒地!
西门锦还有一刀!
谷云飞那个身子还未倒在地上,一颗人头已被西门锦的第八刀斩得飞离脖子!
齐头两断,好准确的一刀!
西门华的左手也很准确,一伸就将人头接住,道:“好大的一颗人头,只不知有没有人敢买的呢?”
西门锦道:“你拿到街上问问看。”
西门华笑道:“我可没有极乐先生那么大的胆。”
彩凤那边道:“那么你还不放下。”
西门华倒听话,却不是放下是抛下。
彩凤拍着
口走过来,道:“给你们吓死我了。”
她眼里却一丝惊恐的神色也没有。
西门华一把将彩凤搂在怀中,道:“现在还害怕不害怕?”
彩凤道:“不害怕。”
西门华俯下头,以胡子轻擦彩凤的面颊。彩凤咕咕的笑了起来,笑得就像是一只刚生下第一只蛋的小母
。
西门锦旁边看见,亦自走过来。
彩凤即时将西门华推开,笑道:“要亲热也不是这个时候。”
西门华道:“不错,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彩风道:“记得就好了。”
西门锦听说,连随俯下身,翻转谷云飞的尸体,仔细的搜索了一遍。
西门华忙亦帮上一把。
“叮当”的一声,西门锦从谷云飞
带上的暗囊内
出了一串七条钥匙,道:“找到了。”
西门华目光一落,道:“不错就是这七条钥匙。”
彩凤面上笑意更浓道:“你们赶快去打开密室,将那五箱珠宝搬到来这里。”
西门锦道:“你在这里等我们,不要走远,免得我们到处找你。”
西门华道:“我们将珠宝完全搬上马车之后就离开得了。”
彩凤笑道:“放心,就算这个院子之内有鬼出现,也赶不走我的。”
话是这样说“鬼”字一出口,她仍然不由自主左右一望。
西门锦失笑道:“你这是自己吓自己,怪不得人。”
彩凤目光一落即起,道;“你们离开之前最好将尸体踢开一旁,省得我看见害怕,也省得给别人无意闯进来看见。”
西门锦道:“这个简单。”左右脚一踢,谷云飞的断手断脚就给踢入那边花树丛中。
西门华抓着尸体的
带一挥,亦将这具只有一手一脚的无头尸身掷向那边的花树丛。
西门锦再一脚,谷云飞的头颅,便滚向那边的一辆马车底下。
谷云飞半生作贼,杀人无数,始终逍遥法外,现在却死于非命,而且一个身子成了四份。
这难道就是报应?
沈胜衣是伏身那马车底下。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
所有的事情他大都看在眼内,所有的说话他都听在耳里。
他看着谷云飞惨死西门兄弟刀下,虽然想出手相救,却有心无力。因为他运功迫毒,也正在最要紧的关头。
极乐先生的毒药竟然连彪豹兄弟的解药也无法完全化解。
他只有运功将余毒迫出。
这一次,他浑身的功力大半集中在右肩上,如果这时候被西门兄弟发觉,即使不致于束手待毙,亦未必挡得了西门兄弟多少刀,前功尽弃不独已,结果只怕还要送命。
谷云飞那颗头颅,滚进车底的时候,他已经将余毒迫出来。
但是他仍然没有移动。
他整个身子几乎陷于一种近乎虚
的状态之中,必须调息一番才能恢复正常。
在这种情形之下,他更不能够惊动西门兄弟。
那颗人头一直滚到他面前,只差一尺就撞在他的头上。
人头恰好是面向着他,充满惊怒的一双眼自然也是瞪着他。
谷云飞死不瞑目。
沈胜衣虽则胆大包天,现在仍然不
被这颗死人头的眼睛瞪得心惊胆战。
幸好他还可闭上眼,不望那颗人头。
也没有多久,西门兄弟就各自肩托着一个大铁箱回来。
彩凤看在眼内,开心得笑不拢嘴,她赶紧走过去,将一辆马车的车厢厢门打开来,道:“都放在这个车厢之内好了。”
西门兄弟听话得很,各自将肩托着的大铁箱卸下,推进那个车厢之内。
铁箱看来并不轻,他们托着却脚步飞快,而且脸不红,气不
。
彩风不
疑道:“你们有没有弄错?”
西门锦道:“密室中只有这些铁箱子,我们也已经检查过了。”
西门华道“你现在可以先欣赏一下。”
将方推进去的那个铁箱子拉回来。
那个铁箱子的锁已给毁烂,他随手一掀就将箱盖掀开。
车箱内立时亮起了一蓬珠光宝气。
彩凤方待跳上车厢去,整个人已给西门锦抱起来。
这一来她无须跳上车箱也看到的了。
铁箱内放满了珠宝。
彩凤娇笑道:“这么多珠宝,一箱已经够我们享受的了。”
这句话出口,她忽然回头,道:“不是说,一共有五箱的么?”
人心果然无厌足。
西门锦点头,道:“不错是五箱!”
彩凤道:“还有三箱呢?”
西门锦道:“当然是仍在密室内。”
彩凤催促道:“那么快去搬出来。”
西门锦将彩凤放下,说道:“这就去了。”
西门华笑道:“车厢这两箱你可要看稳了。”
彩凤道:“现在难道还有人与我们争不成?”
西门华道:“没人,可难保有鬼。”
彩凤“哇”一声,举起小拳头,力捶西门华的
膛,道:“你好,你坏。”
西门华被打得格格大笑,道:“到底是好还是坏?”
彩凤那个小拳头,本来就打不痛西门华,何况西门华的身上还穿着铁甲。
她捶了几下,反而捶痛了自己的手,捧手佯嗔道:“你就是懂得欺负我,吓唬我。”
西门华慌忙道;“你千万不要生气,我给你叩头赔罪。”
如果他真的叩头赔罪,不难就发现伏在车底下的沈胜衣,幸好彩凤立即阻止他道:“不要胡闹了,快去搬珠宝。”
西门华道:“遵命。”
西门锦
口道:“不过你既然已说出口,离开了这里,那个头还是要叩的。”
西门华瞪眼道:“你这个兄弟真他妈的不错极了。”
西门锦大笑举步。
这两兄弟在彩凤面前简直就变成了两个小丑,彩凤对男人的手段,也不可谓不厉害的了。
看着西门兄弟走远,彩凤双手往门边一按,一
股就坐上了车厢。
箱盖还未盖上,她反手一捞,从箱中捞起了一对玉镯。
那对玉镯子一看就知道是非常值钱的东西。
彩凤左右手戴上,只看了一眼又
下,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这双手现在还不适宜戴上这些东西。”
很奇怪的一句话。
为什么现在不适宜。
西门兄弟很快又回来。
这一次他们搬来了其余三个铁箱子。
他们肩上各自托了一箱,合力抬着另一箱,走得虽然没有方才那么快,也不怎样慢。
彩凤忍不住夸奖一句:“你们的气力可真不小。”
西门锦笑道;“这算得什么?”
彩凤连随从车厢跳下。
西门兄弟三两下就将三个铁箱子全都推进车厢去。
彩凤道:“没有了。”
西门华笑道:“你还要?”
彩凤道:“钱可是没有人嫌多的。”
西门华道;“那个密室之内就只有这些了。”
彩凤道:“既然如此我们亦只好到此为止。”她又问道:“有没有被人发觉?”
西门华道:“应该没有。”
西门锦道:“我们也应该离开了。”
西门华道:“一切都已弄妥,此时不走,尚待何时?”
彩凤道:“哪一个过去开门?”
西门华道:“我去。”飞步走过去将门闩取下,将门打开,立即倒退回来。
彩凤又问道:“哪一个驾车?”
西门华抢着道:“当然是大哥了,他驾驶的技术一向比我高强。”
西门锦道:“你什么时候学得这样谦虚的?”
西门华道:“这是事实。”
西门锦道:“不过以我观察,你驾车的技术并不比我差到哪里。”
西门华道:“黑夜驾车,还是技术高一筹的安全。”
西门锦道:“我是哥哥,做弟弟的应该服从哥哥的命令才是。”
彩凤截口道:“好好的又争什么?”
西门兄弟一齐望着彩风,尚未开口,彩凤的说话已接上,道:“你们的心意我很明白,是不是想与我坐在车箱内?”
西门兄弟默认。
彩凤上前几步,绕了一个弯,
身西门兄弟之间,举起手,左右搭着两人的肩膊“噗哧”笑道:“都是傻瓜,现在仍然不是亲热的时间哟。”
西门锦道:“那么你认为哪一个驾车的好?”
西门华道:“当然是你。”
西门锦道:“是你…”彩凤道:“不用争,都给我驾车。”
西门兄弟一怔,相顾一眼,道:“只有这个办法了。”
彩凤笑接道:“以后有的是时间。”
西门兄弟不由一齐点头,道:“不错,不错。”
彩凤娇笑一声,松开了搭着两人肩膊的手。她那双手甫-松开,突然一伸。
“嗤嗤”的两声,两支三寸长的钢针突然从她的双袖之中
出来“哧哧”分别
入了西门兄弟两人的额角。
她窈窕的身子旋即向后倒飞。
倒飞半丈。
西门兄弟不由都一怔。
事情来得实在太突然,太意外。
他们一怔之后,一齐都伸手向额角摸去。手才抬起了一半,他们蓦地猛一声怪叫,疾转过了身子。
刹那间他们已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西门锦瞪着彩凤,道:“你…”彩凤娇笑道:“我方才不是告诉你们,那种毒针极乐先生一共淬了三支。”
西门华嘶声着:“还有两支,在你那里?”
彩凤道:“现在你们额角上。”
西门锦面色惨变道:“为什么?”
彩凤道:“那五箱珠宝一个人独占是不是远比三个人均分的好?”
西门兄弟齐声怒吼。彩凤笑接道:“这个道理我就是不说,你们也应该明白。”
西门华身形一晃,惨叫道:“快给我解药。”
彩凤摊开双手,道:“没有解药。”
西门锦道:“你在说谎。”
彩凤叹了一口气道:“我一生中难得有一句老实说话,你们竟然不相信,我实在伤心得很。”
西门华野兽也似一声咆哮,道:“你这个女人,我…我把你碎尸万段。”
他拔刀出鞘。
刀出鞘一半,他突然打了一个旋子,咕咚地摔在地上,一张脸已变成紫黑色。
西门锦一张脸也在发紫,他奋力拔出那把弯刀,举步向彩凤走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刀刷地斩在地上,西门锦人亦倒在地上,一张脸亦已紫黑。
那么厉害的毒药暗器
入了额头,他还能支持到现在才倒下,已经是奇迹了。
彩凤即时一拍
口嚷道:“好厉害的毒药,吓死我了。”
她当然并没有吓死。
在她的眼中,也只有喜悦之
。
好厉害的女人。
彩凤连随走回去马车那边,拉过了缰绳,纵身跃上了车座。
车座上除了马缰之外,还有一顶范
笠子,一件披风。
彩凤将范
笠子往头上一戴,披风往身上一搭,取过马鞭,左手拉缰,右手挥鞭,驱车奔出。
她原来还有几分小聪明。
一个好像她这样美丽的女人,夜间驾着一辆这样华丽的马车,给人看见了,一定会起疑。
所以她先戴上笠子,再搭上披风遮着身上的衣服。
她身上的脂粉香味却掩蔽不了。
脂粉香飘。
幸好天香楼的马车,里面必放香料,本来就已经是一辆香车。
所以就算路上遇着人,嗅到了脂粉香味,也未必会怀疑这车把式是一个女人。
美人香车;此去何处?
车轮方开始转动,沈胜衣已经采取行动,伏着身子一翻,变成了仰卧。
车厢一驶过,他双手就抓住了车厢的门框,整个身子旋即一提,离开地面。
他右手将车门拉开,身子便斜窜了进去!
动作虽然不大灵活,比方才已好了很多,居然没有弄出多大声响。
他旋即将门关上。
车声辚辚,彩凤的心情又紧张,并没有听见沈胜衣弄出来的那些声响。
事实她亦想不到,竟然有这种事情发生,车厢内竟然会偷进了一个乘客。
这个乘客而且又是她以为毒发身亡的沈胜衣。
马车出门右转。
转过了几条街道,就到了全城最荒僻的地方。车行更快。
马车奔驰了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了城东郊的一个山谷之外。
彩凤驱车不停,直入山谷。
极乐先生那个极乐庄也就在这个山谷中。彩凤也就将马车停在极乐庄的门前。
如此看来,沈胜衣早上在庄外听到的那个与彩凤一样的声音,相信并不是声有相似,真的是彩凤的声音了。
为什么彩凤将马车驶来这里?
极乐先生与她其实又是什么关系?
彩凤将马车停下,马鞭往车座一
,连随
下笠子,卸下披风,跳下车来。
她才走到庄院的门前,庄院的大门便自动在内打开,一只鸟探头出来。
是鸟不是人。
死亡鸟。
今夜天空上也有月。
明月。
月明如水,整个山谷都浸在凄冷苍白的月光中。
那只死亡鸟映着月光,通体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寒芒。
彩凤竟然一些也不害怕,反而走上前,伸手一摸那只死亡鸟的头,娇笑道:“怎么今夜你又穿上这件鸟形衣?”
死亡鸟张嘴道:“现在不穿,以后只怕很难有机会再穿的了。”
张的是鸟嘴,说的竟然是人话,并不是“呱呱”的叫.鸟形衣?这莫非只是一件衣服?穿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是谁?
彩凤奇怪道:“为什么?”
死亡鸟叹息道:“沈胜衣追到了这个地方,又岂会不疑这个地方,怀疑我?他虽然离开,一两天之内必会再来,我这件苦心研究,
工制造出来的鸟形衣,只好找一处地方埋下,以免给他找出来。”
彩凤笑道:“你若是担心这个人,现在大可以放心了。”
死亡鸟道:“哦?”彩凤道:“西门锦暗算得手,已经将你给他的那支毒针
进了他体内。”
死亡鸟一怔道:“当真?”
彩凤道:“假不了。”
死亡鸟道:“死了没有?”
彩凤道:“现在应该已死了。”
死亡鸟大笑。
笑声忽一顿,奇怪地问道;“那支毒针西门锦不是预备拿来暗算谷云飞?”
彩凤道:“暗算沈胜衣岂非更好?”
死亡鸟道:“是你的主意?”
彩凤道:“我既然知道他已经调查你这个人和极乐庄这个地方,有机会又岂会不替你除去这祸患,以免你再为他烦恼。”
死亡鸟大笑道:“好孩子,也不枉我疼你一场。”
他随即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彩凤道:“说来话长。”
死亡鸟道:“进内坐下细说。”
他急不可待地转身举步,彩凤一笑,亦步亦趋,却没有关上门。
这个时候,这种地方,她绝不会以为还有人瞎闯进来。
何况门外还有一辆那么贵重的马车。
他们身形才消失,沈胜衣便推开车厢的门户,狸猫一样溜出来。
肩膊的伤口已经没有血
,他动作的灵活,与负伤之前根本就没有分别。
这半个时辰之内,他一直在车厢里运功调息,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
彩凤将马车停下,他就挑起半个车窗帘子偷窥。
看见彩凤与那只死亡鸟的说话,他心中的惊讶实在难以形容。
再听清楚那只死亡鸟的声音,他更加奇怪了。
那只死亡鸟的声音,不就是极乐先生的声音?
沈胜衣决定跟进去探听其中秘密。
出了马车,看清楚了周围情形,沈胜衣立即一个箭步窜到那边墙脚下。
然后他贴着墙壁缓缓向门那边移去。
他不得不小心。
因为到现在为止,对于极乐庄这地方他仍然非常陌生,也无法确定,极乐庄是否只住了极乐先生一个人。
到了门边,他也倾耳静听了好一会,才移步向门内转入。
向门的那个厅堂燃着灯火,极乐与彩凤,并非对门而坐。
灯光将他们的影子照在糊纸上。
他们是坐在厅左:
沈胜衣大着胆子踏上石径走向厅堂。
他的脚步起落甚慢,着地无声,全身的每一
神经,每一分肌
都在作战状态’,准备随时应付突来的袭击。
石径的两侧都是铁网连成的鸟笼。
凄
的灯光之下,仍然隐约看见栖满了无数雀鸟。
那些雀鸟大都已入睡,可是仍然有部分瞪着眼睛,不时发出种种奇怪的叫声。
沈胜衣几乎贴着石径左面的铁网前行,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看到那些妖异的鸟眼,听到那些奇怪的鸟叫,他忽然有一种感觉,以为自己是走在幽冥之中。
这种感觉一生,沈胜衣自己也险些忍不住笑出来。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到过幽冥,根本就不知道所谓幽冥,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个地方在
间纵然很美丽,在夜间,未免太恐怖了!
没有袭击。
沈胜衣平安来到厅堂之前,他转入左面走廊,手指沾口涎点破糊纸,偷眼往内望。
彩凤与那只死亡鸟正就是坐在厅左一张雕满了鸟纹的桌子旁边。
非独桌子雕着鸟纹,椅子也是,整个厅堂的所有器具不是雕成鸟纹,就是形状如同雀鸟。
厅堂处更挂满了鸟笼,有竹制的,有玉雕的,竟然还有金银打的。
这个极乐先生岂止喜欢雀鸟,简直爱鸟成狂,成痴。
甚至他本人,现在也是藏在一套铁打的鸟形衣服之内。
死亡鸟的头放在桌面之上。
鸟头是铁打的,鸟身也是铁打的。
这并非一只真正的死亡鸟。
炼的上等铁,打得非常薄,薄而坚韧,坚韧且刀
不入。
本来是鸟头的地方,现在却
出一个人头。
白发苍苍,眼瞳如白雾,一面恶作剧的笑容。
极乐先生!
藏在鸟形衣之内的正就是这个极乐庄的庄主。
他现在笑得特别开心。
因为彩凤正告诉他谷云飞被西门兄弟斩成了四件。
他笑道:“西门兄弟的胆子未免太小,大好人头,应该拿到街上叫卖。”
彩凤道:“他们非独胆子小,而且愚蠢得可怜。”
极乐先生道:“你这样说,他们是必已死在你袖中的毒针之下。”
彩凤道:“那些毒药果然很厉害。”
极乐先生道:“你以为我是骗你。”
彩凤道:“我岂会这样以为。”
她忽然起身,一拧
,坐在极乐先生的腿上,道:“你又怎舍得骗我?”
极乐先生道;“那些珠宝到手了?”
彩凤道:“就在门外那辆马车内,一共是五箱。”
极乐先生道:“我花了三夜,才想出这个计划,没有理由不成功。”
彩凤道:“沈胜衣的出现,却是几乎破坏了这个计划。”
极乐先生道:“他的出现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彩凤道:“任何计划,多少都难免有些意外阻挠一下。”
极乐先生道:“你要报复,我替你结果孔雀,你要有钱,我也已替你设办法弄到手,现在气消了,钱有了,你应该很快乐了。”
彩凤娇笑道:“快乐得要命。”
极乐先生道:“没有东西可想了。”
彩凤笑道:“谁说没有?”
极乐先生一哦道:“你还要什么?”
彩凤双手搂住了极乐先生的脖子,道:“要你!”
极乐先生呵呵大笑道:“我既不年轻,又不英俊,你要来干什么?”
彩凤道;“要你来
上侍候我。”
极乐先生道:“这句话若是让人听到,准会笑掉牙。”
彩凤道:“他们又怎知道这么多年来就只有你一个人能够真正让我
足。”
极乐先生道:“你大概还不知道每一次侍候完你,我最少要吃九斤药材,再休息三天。”
彩凤道:“那么一个月总有十天真正快活。”
极乐先生大笑道:“一个月十天,你是存心要我的命了。”
彩凤亲了亲极乐先生,道:“我怎舍得要你的命哟。”
沈胜衣在外面听见,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到现在,他总算弄清楚这一男一女的真正关系,这种关系并不正常。
这两人的心理无疑亦入于变态。
极乐先生旋即道:“看来你是怎么也不肯放过我的了。”
彩凤道:“难道你又可以没有我?”
极乐先生摇头道:“不可以。”
彩凤道:“那还不赶快收拾行装。”
极乐先生一怔道:“干什么?”
彩凤道:“离开这个极乐庄。”
极乐先生道:“为什么?”
彩凤微喟道:“你卖人头只顾寻开心,没有将面庞蒙上,崔老六金小三可是认得你,我相信,明天官府一定会派人来抓你回去,一对面,可就糟糕了。”
极乐先生道:“少担心,崔老六金小三两个人当时是醉酒之中,我只要一口咬定,他们是醉眼昏花,看错了人,官府能拿我怎样?”
彩凤道:“还是离开了比较安全。”
极乐先生一再摇头道:“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也许能够离开。”
彩凤道:“为什么要一个月?”
极乐先生道:“其实一个月时间,我相信也无法完全搬走这个庄院的雀鸟。”
彩凤道:“你是抛不下那些雀鸟。”
极乐先生道:“你应该明白。”
彩凤道:“有那五箱珠宝,你可以再买回来。”
极乐先生道:“那些雀鸟并不是全部只是要有钱就可以买到的。”
彩凤道:“那你可再到处去搜罗。”
极乐先生道:“你难道忘记了我搜罗那些雀鸟,前后花了多少时间?”
彩凤沉默了下来。
极乐先生道:“你放心,即使留在这个庄院官府也拿我没办法。”
彩凤道:“可是我…”
极乐先生道:“你更加简单,只要将那些珠宝埋藏起来就是!”彩凤道:“哦?”极乐先生道:“沈胜衣,谷云飞,西门兄弟全都是武林高手,你就是自己承认是你阴谋杀死他们,有没有人肯相信。”
彩凤想想道:“这倒是。”
极乐先生道:“官府必须掌握足够的人证物证,才能够将人判罪,他们哪有人证…”
一个声音突然截断了他的说话,道:“这里就有一个了!”
极乐先生彩凤一惊回头,目光及处,失声道:“沈胜衣?”
沈胜衣懒洋洋的挨在门旁,盯着极乐先生,道:“物证那方面,你身上穿着的鸟形衣,还有门外彩凤姑娘驾来的那辆大马车,我就认为已经足够了!”
彩凤面色惨变,不觉站起。
极乐先生亦自站起身子,随即将桌上的鸟头往头上一套。
极乐先生又变成了一只死亡鸟。
沈胜衣仍然盯着他,道:“我最初已经有些怀疑死亡鸟是人扮的了,想不到你竟然能够利用那双翅膀的震动在空中飞翔,佩服!佩服!”
极乐先生的语声从鸟头中传来,道:“彼此。”
彩凤见鬼一样盯着沈胜衣,
口问道:“你不是已经中了毒针?”
沈胜衣道:“这是事实。”
彩凤道:“怎么你不死?”
沈胜衣道:“因为我服下解毒药。”
极乐先生追问道:“哪来的解药?”
沈胜衣道:“你有没有听过唐门彪豹兄弟?”
极乐先生道:“听过,他们两人听说炼成了一种销魂蚀骨散。”
沈胜衣道:“而且还有解药。”
极乐先生道:“你认识他们?”
沈胜衣道:“认识唐彪。”
极乐先生道:“他送了一些解毒药给你?”
沈胜衣道:“不错。”
极乐先生道:“那么销魂蚀骨散的解药又岂能够化解那种毒药。”
沈胜衣道:“再加上我深厚的内功就能够了。”
极乐先生一怔,道:“原来如此。”
彩凤接问道:“你怎会找来这里?”
沈胜衣道:“我本来就没有离开那个院子,一直伏在那辆马车之下运功迫毒,到你将马车驶出那个院子之时,我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为了追查真相,索
就溜进车厢内。”
彩凤道:“你”
只说了一个“你”字,她便气得不能够说下去。
沈胜衣很明白她的心情,没有再跟她说下去,转对极乐先生道:“到现在,整件事我大抵已经明白了。”
极乐先生道“这是说仍然有些事不明白。”
沈胜衣道:“只是一件。”
极乐先生道:“何不问明白?”
沈胜衣道:“为什么你这样听从彩凤的吩咐,她叫你杀人你就杀人,叫你替她阴谋夺取他人的家财你就替她想办法?”
极乐先生一笑,反问道;“你知道我平生喜欢的是什么?”
沈胜衣不假思索,道:“鸟!”
极乐先生道:“彩凤是什么?”
沈胜衣道:“一种鸟的名字。”
他一怔问道:“你就是因此,特别喜欢,一切顺从她。”
极乐先生道:“是!”沈胜衣诧异道:“孔雀也是种鸟名,为什么你又忍心将百鸟院的孔雀分尸?”
极乐先生道:“我这个庄院之内养着四对孔雀,我知道孔雀是怎样了,她虽然叫做孔雀,完全不似孔雀。”
沈胜衣道:“当然,她只是个人。”
极乐先生道“不错,只是个人。”
沈胜衣道:“彩凤也是一个人。”
极乐先生忽问道:“你有没有见过真正的凤鸟?”
沈胜衣道:“没有。”
他下面的说话还没接上,极乐先生已截道:“根据古书的记载,凤鸟这种鸟是一种神鸟,麟前鹿后,蛇颈鱼尾,鹳颡鸳腮,龙文
背,燕颔
啄,五
备举。出于东方君子之国,翱翔于四海之外。”
沈胜衣道:“你以为真有一种这样的鸟?”
极乐先生道:“不以为。”
他一顿接道:“所以我说凤鸟其实就是她那个样子,你敢不敢说不是?”
沈胜衣苦笑道:“这是聊胜于无。”
极乐先生毫不否认,道:“正是!”沈胜衣道;“以我所知,天下不少女子都是以凤为名,甚至以凤为姓。”
极乐先生道:“我知道,不过我第一个却遇上她。”
沈胜衣道:“你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
极乐先生道:“每一个人的脑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毛病,我当然不会例外。”
沈胜衣道:“现在你那个脑袋又在动什么念头?”
极乐先生道:“当然是消灭证据。”
沈胜衣道:“你想好了没有。”
极乐先生道:“想好了。”
沈胜衣道:“如何?”
极乐先生道:“过来,我告诉你。”
沈胜衣竟然应声走进厅堂斜向极乐先生行过去。
才走到堂中“呱”一声怪叫,极乐先生就飞了起来。
沈胜衣立即停步,极乐先生几乎是同时向他扑落。
鸟翼先到,锋利的鸟翼刀一样斩向沈胜衣的咽喉!
最好的消灭证据方法,极乐就是杀人。
沈胜衣早巳提防了,身形立即后退!
鸟翼过处,挂着的鸟笼嗤嗤的断折纷飞!极乐先生的一双鸟翼无疑就是一对厉害的兵器。
他左翼击空,右翼又击到,双翼拍击,斩削,一双脚同时配合踢击。
鸟形衣双脚的钩爪也是兵刃!
尖长的鸟嘴何尝不是!
他浑身兵刃,而且浑身都刀
不入,这下子全力展开攻势,只打得沈胜衣连连向后退。
沈胜衣左手剑虽然迅速,可是那一双鸟翼根本就已是一双大盾牌,一合便将他所有的攻势完全挡开去。
即使他的剑抢到空隙,从那双鸟翼之中刺入,也无法刺伤极乐先生。
极乐先生唯一的弱点,只有那一双眼睛,他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故眼睛的部份,防守得特别严密。
沈胜衣一时间只有后退的份儿。
厅堂虽然也相当宽阔,但是鸟翼一张开,已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
沈胜衣连左右闪避都成问题。
一退再退,后面已是墙壁。
极乐先生又是“呱”一声怪叫,双翼尽展,回旋疾斩了过去。
沈胜衣颀长的身子刹时箭一样上
。
鸟翼从他的脚下斩过,斩在墙壁上。
墙壁碎裂,粉屑
飞。
沈胜衣一拔两丈,左手剑击在屋顶之上。屋顶剑光中裂开了一个大
,沈胜衣连人带剑
了出去。
极乐先生人刹那亦自凌空飞撞屋顶。
“哗啦”的一声,一大片瓦片硬硬给极乐先生撞碎,他势子未绝,穿出了屋顶,凌空一旋,落在瓦面之上。
沈胜衣却已立足在石径上空的铁网。
极乐先生呱呱怪叫声,瓦面上振翼飞起,飞向沈胜衣!
一发动攻势之后,他简直将自己当做一只鸟,一句人话也不再说,只是呱呱地怪叫。
“呱呱”的怪叫声中,极乐先生已飞临石径的铁网上空,翼爪当头向沈胜衣拍抓击下!
沈胜衣只等他飞近,左手剑一沉,嗤嗤一阵异响,在铁丝网上划了一个圈,人连随滚身闪出。
所有的动作都是在刹那之间完成。
他人才滚出,极乐先生已凌空击落!
翼爪一击空,他双脚自然落在铁网上,正是沈胜衣以剑划了一圈的那片铁网。
铁网已被剑削断,极乐先生一踩下,那一圈铁网立时下跌,极乐先生下半身,立时从网
中跌了下去。
他双翼却齐肋搁在铁网之上。
沈胜衣这一着实在大出他意料之外。
他双脚悬空,无处着力,一时间再也飞不起来。
沈胜衣人剑即时飞回,剑挑极乐先生头戴着的死亡鸟头。
鸟头一挑开,他的剑便可以架在极乐先生的颈上迫使他就擒。
极乐先生已无从闪避,但沈胜衣的剑一挑到,他搁在铁网之上的双翼却突然一合!铮一声,沈胜衣的剑立被夹在双翼之中。
极乐先生这一着沈胜衣同样意外。
还有他更意外的事情。
那双鸟翼一合,上面的羽
竟一支支飞了出来,就像是一支支的飞刀。
沈胜衣若是只顾拔剑,不难就伤在这些羽
飞刀之下,而一般人的习惯,兵器被敌人夹住,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当然就是将剑拔回。
沈胜衣竟然例外,手中剑一被鸟羽夹着,他竟然立即松手弃剑,倒翻了出去。
他并非知道极乐先生这套死亡鸟衣的秘密,只是刹那之间,听到了“卡”的一声机簧响声。
他反应的敏锐,经验的丰富,又岂是一般人所能够相比?
鸟羽飞刀一支支从他的
腹之上飞过,他在铁网上一个翻滚,左手往右肩袖上一
一翻,一点寒芒就从他的右手飞出,飞向极乐先生的左眼!
那支毒针他拔出了之后,随手
在右肩衣袖之上,本来就是以便必要时,多一样武器使用,现在却拿来作暗器使用。
这本来就是暗器。
极乐先生实在想不到沈胜衣居然也会用暗器!
他也想不到沈胜奉竟然能够闪避得开那些羽
飞刀的突袭。
那刹那他只知道沈胜衣是被羽
飞刀
倒,不由“呱”的又一声鸟叫。
这一声鸟叫才出口,毒针已
入了他的左眼。
高兴的叫声立时变成恐惧。
极乐先生半身猛一振,周围的铁网尽断,整个身子跌下了石阶。
彩凤这时候已经从厅堂之内奔出来,一见惊呼一声,走过来扶起了极乐先生。
沈胜衣即时从破网中跃下。
极乐先生瞪着沈胜衣,左眼已没了神彩,突然道:“你用的是不是我的毒针?”
沈胜衣道:“正是。”
极乐先生惨笑道:“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胜衣道:“生死关头怪我不得。”
极乐先生道:“你若是不用这支毒针,我第一批羽
飞刀
出,必取你性命!”
语声一顿,又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生死之外,别无选择!”
他忽然转头望着彩凤,道:“你应知自己罪大恶极,一入衙门,必死无赦?”
彩凤点头。
极乐先生长叹一声道:“你既是鸟中的女王,焉能够陷身牢狱,法场斩首?”
这句话出口,他突然回翼,抱紧了彩凤,锋利尖长的鸟嘴同时刺入彩凤咽喉。
彩凤竟完全没有闪避,竟
出笑容,含笑
接这种突然的死亡。
沈胜衣完全来不及阻止。
他瞪着两人相拥倒下,一时间,心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半晌,他如梦初觉,仰天叹了一口气。
天上仍有月,月
仍如水。
铁打的死亡鸟衣在月
下一样闪烁着那种令人心悸的寒芒,这只死亡鸟却已死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