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假皇太子 难猜闷葫芦
离开三家村,走不了多远,守义已走不下去了。
在他面前的路弯,转出了一个人,虽然转得并不快,一股无形的杀气,却排山倒海般迅速
来。
守义只感到危险迫近,武功炼到他那个地步的人,就是怎样缺乏经验,当危险迫近的时候,总会惊觉。
那个人一身火红色的衣衫,残阳光影下尤其夺目,身形停下,突然问道:“你是秦守义还是秦守忠?”
“秦守义!你是什么人?”守义往竹笠下望去:“我不认识你。”
那个人
下竹笠,
出了那张赤红的脸庞,笑笑道:“我也是从未见过你,但看你这个样子,应该就不会是大理王朝的太子。
“五行教的人?”守义面色一变。
“火霹雳。”竹笠在手上一转又道:“要去请救兵?没这么容易。”
守义暴喝扑上,当
一拳。
火霹雳手中竹笠
去“噗”的一下异响,那竹笠突然燃烧起来。
守义忙缩手,那顶竹笠像个火轮也似旋转着起来。
守义七步倒退,火霹雳竹笠便
手,张口一吹,那个火轮化成一团烈火,疾掷前去。
这一着在守义意料之外,一闪不及,半边身子的衣服已着火燃烧,即总算避过了火轮的一击,扑地滚身,滚灭了身上的火焰。
接着在路旁一株大树之前跃起来,后背很自然的往树干上一挨。
与之同时,树干突然碎裂,两个拳头从树干内打出来正打在守义背上。
这当然更加意外,守义中拳飞开,一口鲜血从口中
出,一蓬烈火同时向他的面门
来。
火霹雳挥手
出这一蓬烈火,目的却只在迫守义退回去,守义所有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中,果然不由自主的身一仰,倒退了三步。
木猿配合的恰到好处,双拳击出,人亦从树
中窜出来,跃上了头上的一条横枝,这下子一翻而下,一手抓向守义的天灵盖。
守义已小心后面的袭击,却是想不到后面袭击他的那个人,那瞬间已到了他头上。
临敌的经验他本就已很缺乏,这种袭击又是有异一般,又岂是他所能够应付得来。
击在他后背的那两拳,虽然没有将他的内脏震碎,却已将他的心打
,反应也自然慢起来。
木猿的出手却是那么敏捷,他的手看来也没有什么特别。可是一抓实,守义的天灵盖便碎了。
火霹雳一双手已藏起来,笑了笑:“一个——”
木猿松手,身子一缩,又回到横枝上,忽然道:“有人来了。”
语声甫落,便消失在枝叶丛中。
火霹雳身形一动,亦惊进树林内,他虽然还没有看见来人,却不难明白木猿看见的来人并不是一般人。
守义惨叫着双手捧着碎裂的脑袋,打了几个转,终于倒下去。
来人也就因为听到了他的惨叫声,脚步加快,迅速赶至。
走在前面的正是秦吉、狄飞鹏、杜西川并没有慢上他多少。
秦吉一面转过来,一面道:“什么事什么事?在小爷地头…”话未说完,他已经看见倒在地上的秦守义,当场一呆。
“老二——”他随即奔到守义尸旁,一双手左放也不是,右放也不是,嘟喃道:“怎么来真的?伤成这样子。”
那双手终于落在守义鼻子
膛上,然后他混身一震,又怔住-
狄飞鹏走过来,道:“他怎么了?”
秦吉摇头:“完了。”
“是你的朋友?”
“我的哥哥,”秦吉突然跳起身子:“是那一个,滚出来。”
火霹雳、木猿没有回答,也没有立即动身,远远的从枝叶
隙中望去。
木猿
口道:“我们是有些误会了,那个秦守义其实并不是去请救兵,而是去找太子回去。”
火霹雳道:“是不是那锦衣青年?”
“你看,他是何等气派?不是太子才怪。”
他们说的当然是狄飞鹏。
事实上,秦吉无论怎样看也只像个无赖。
火霹雳接道:“我也是这样说。”
木猿道:“教主有话吩咐找到他们的窝,格杀勿论,宁可杀错也别放走一个。”
火霹雳道:“那还等什么?”
木猿反问道:“不等其他人了?”
火霹雳道:“我看他们并不太难应付,大好功劳,为什么要那么多人分享?”
木猿道:“有道理,
后论功行赏,先数你我,的确没有什么不好。”
他们的话声不觉提高了一些。
秦吉立即察觉,戟指再喝道:“滚出来!”
火霹雳应道:“这便出来了。”分开枝叶,放步走出去。、
第一个现身出声的却是木猿,从树上突然扑下,探手抓向狄飞鹏的天灵盖。
杜西川旁边一闪而至,一袖拂在木猿的手上。
木猿尖叫一声,凌空一个筋斗,才翻到一半,突然又翻回,双手再向狄飞鹏当头抓下,两股火焰同时从树林中
出来,一
杜西川,一
狄飞鹏。
狄飞鹏来不及拔剑,偏身急避,那两股火焰“蓬”的一声,突然爆开来,随着身形的移动涌至。
他的反应也算敏捷,身形再一滚,总算退出了火焰所能及的范围。
木猿也就在这时候再凌空扑下抓下。
他的身形变化非常怪异,完全就是一只猴子也似,一枝一叶之助,便能够不停在半空中翻滚。
杜西川虽然要阻止,却给火霹雳的火焰迫在一旁。
眼看狄飞鹏便要伤在木猿爪下,冷不防秦吉一旁突然窜来,凌空双脚踢至。
木猿没有在乎这个人,事实秦吉也不像个懂得武功的,那知他动起来,身手竟然那么敏捷。
他呆在一旁,其实就是在等机会。
这也是他的天
,而一直以来,除了赌钱之外,任何机会,他都能够稳稳的抓住,这一次也没有例夕卜。
木猿一心要取狄飞鹏性命,秦吉在他双手快要抓实那刹那才袭来,实在大出他意料之外。
秦吉也只是比他快上了一点儿,在他的双手落在狄飞鹏头巾上时双脚才踢到,只踢得他倒飞出三丈之外。
双脚踢在
腿上,虽然没有将
腿跟断,也不怎么好受,只痛得他身子虾米般弓起来,一手总算及时抓住了一条横枝,身子才没有撞上树干。
秦吉双脚踢中,身子亦被震得倒飞回去,却是意料之中,半空身子一转,安然落在地上,一股火焰即时
至,这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狄飞鹏及时将他的手抓住,往后一拉,火焰从他的身旁
过,
了一个空。
另一股火焰紧接
来,
向狄飞鹏的面门。
这一次却是秦吉将狄飞鹏,一推,及时避过。
秦吉笑接道:“眼看是两不相欠,幸好还来了这股火焰!”
狄飞鹏笑应,道:“现在是我欠你的了。”
笑语声未落,那边路中心突然冒起了一道火墙,火霹雳木猿与之同时退进了树林内。
杜西川没有追去,他担心的只是狄飞鹏的安危,一直要向这边靠来,但总被火霹雳的火药暗器截下。
火霹雳举手投足都有火焰
出来,整个人就像是火造的。
杜西川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对手,他闪避得不容易,火霹雳想要伤他,当然也一样困难。
好像火霹雳这种老江湖,当然瞧得出杜西川一身内外功已臻化境,不用火药,根本就不是杜西川的对手,只望木猿迅速将狄飞鹏解决,再联手干掉杜西川。
他一见木猿失手,被踢回来,立时知道只凭二人解决不了这件事,再连
两股火焰都不中,当机立断,一道火墙挥出,与木猿退回树林内。
秦吉要追入内,狄飞鹏也要追,杜西川要挡的本来只是狄飞鹏,但二人走在一起,不能不一起挡下来。
“穷寇未追,遇林莫入,这你们也不懂?”杜西川随即伸手抓住狄飞鹏臂膀。
秦吉冷笑道;“乘胜追击,这个道理你不是一样不懂?”
杜西川亦冷笑:“这两人一个在树林中跳纵如飞,捷若猿猴,不容易追及,另一个一身火药暗器,一个不慎,不难被困在火中,何况树林内说不定他们已布下陷井。”
秦吉呆了呆,嘴巴仍很硬,道:“这附近一带,他们那有我的熟悉。”
杜西川道:“那你追进去。”
狄飞鹏急忙道:“师父,我们…”
杜西川把手一挥,阻止狄飞鹏说下去,要说什么,秦吉已道:“原来,你这个人一些义气也没有。”
杜西川冷笑道:。“要是没有,你已经给他们杀掉。”
秦吉抓了抓脑袋,目光突然一亮,道:“他们要袭击的对象好像不是我。”
杜西川目光落在秦守义的尸身上,道:“这个人也是你的兄弟?”
秦吉道:“会不会是他发现了那两个人在这里埋伏才惹下杀身之祸?”
杜西川一怔。
秦吉接道:“一定是这样,我们一家人,除了我,没有一个喜欢惹事生非,方才那两个人,我可是陌生的很,而且他们的目标也显然是你们。”
狄飞鹏点头道:“那个跳来跳去的,的确一开始便是向我袭击,那个用火药暗器的,目标也不是在他,师父,会不会又是五行教的人?”
杜西川没有作声。
秦吉接问道:“五行教又是什么东西?”
“是
教,”狄飞鹏反问:“你们没有开罪过他
们?”
秦吉道:“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他们既然是
教,那么我们绝不会是坏人应该就可以肯定的了。”
狄飞鹏接道:“我们当然也不是。”
秦吉看着狄飞鹏,再看看杜西川,说道:“这件事却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若是你们惹来的麻烦,害到我哥哥因此丧命,一定要…”
杜西川突然说道:“飞鹏,我们快些走…”
秦吉伸手拦阻道:“人命关天,那走得这么容易。”
杜西川好像这才省起秦吉的存在,道:“你要怎样?”
秦吉道:“我可也不能作主,你们最好去跟我爹爹谈谈。”
杜西川道:“我们一定要走,你也拦阻不了。”
秦吉道:“你这是作贼心虚,前面不远就是三家村,是我的地头,只要我大叫一声,就有你们看的。”
杜西川目光一转。,秦吉又道:“你们可以回头走,钱得先放下。”
“什么钱?”杜西川面色一沉。
“偿命的,”秦吉的无赖
子又来了:“我哥哥总不能白死的。”
杜西川道:“这个人,真的是你的哥哥?”
秦吉道:“我们可以进村里问清楚。”
一顿接又道:“看你这个人死到临头,还将钱看得这么要紧。”
杜西川冷笑:“你胡说什么?”
秦吉道:“我胡说,五行教那些人不会在来路上等着你们。”
他反手接一拍狄飞鹏的
膛:“一场朋友,莫说我不提醒你,是那一个的事也好,你们都
不了关系,那些人这下子一定在一旁监视着,看机会动手。”
狄飞鹏点头道:“这附近我们又陌生,师父——”
杜西川沉
接道:“也好,反正这件事总要弄一个清楚明白。”
秦吉倏的一怔,说道:“看来是我错了。”
狄飞鹏诧异道:“什么错了?”
秦吉道:“我不该提醒你们这些,谈好了,拿钱回去便是了。”
狄飞鹏道:“问题若是只在我们身上,钱还是会赔偿你们。”
秦吉叹了一口气,俯身双手抱起秦守义的尸体,道:“你却是不知道,我那个爹爹到这把年纪还不知道钱的好处,又不知怎的,在他面前,我什么主意都没有了。”
一顿,看着狄飞鹏又道:“有件事也很奇怪,我从来就没有对人好像对你这么好。”
狄飞鹏笑笑。
秦吉也没有多说什么,抱着秦守义的尸体往前走去。
开门的是秦守忠,看见秦守义的尸体,目光立时凝结,然后
口大叫道:“守义-一-”
秦吉-面走进去一面道:“不要再叫了,他是绝不会回答你的。”
“怎样了?”秦守忠接过尸体,随即又怔在那里,死人活人他到底还能分得出来。
“你现在知道他怎样了?”秦吉回头将门掩上,一面问:“爹在那儿,这两位要跟他淡谈。”
秦守忠目光转落狄飞鹏杜西川面上,
出警戒之
。
秦吉随又道:“杀人的不是他们。”
“那是什么人?”秦鲁直从那边走过来。
秦吉道:“他也不清楚,这个老小子说是五行教的人。”手接一指杜西川。
秦鲁直目光即时一亮。
杜西川看见他走来,已
出疑惑之
,这下看清楚,亦一怔。
秦鲁直突然叫出来:“杜西川!”
杜西川只是怔怔的看着秦鲁直。
旁边狄飞鹏不觉应道:”老人家认识家师?”
他这样说杜西川就是想不承认也不成。面
惊喜之
道:“你是秦鲁直?”
秦鲁直笑道:“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遇上。”
秦守忠看见这笑容才放下心来。
秦吉接问道:“你们真的是认识?”
“是真的,二十年前-起工作,还是好朋友。”秦鲁直一顿一叹:“这便二十年,日子过得好快啊!”杜西川亦自-叹。
秦吉却嘟喃道:“那早些说啊,水淹龙王庙…”
秦鲁直目光一转:“有什么不妥?”
秦吉立即摇头道:“我没有。”目光一转,突然又一呆。
段昌从那边走过来,看见秦吉,亦怔了一怔。
秦吉叹了一口气:“又会这么巧?”
段昌如梦初觉,道:“你到底是那一个?”
秦吉手指秦鲁直,反问道:“你不是又认识我爹爹的吧?”
段昌又怔住。
秦吉摇头道:“这座龙王庙这次不塌也不成了。”
秦鲁直看看他们,道:“大家进去再说话。”
接摆手:“杜兄请——”
杜西川显得有些无可奈何,这种无可奈何却是没有人瞧出来,走丁几步他才问:
“当年秦兄突然出走,连小弟也没有通知一声,不知道…”
秦鲁直截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话其实并不太长,只是秦鲁直的口才不很好,好一会才将事情说清楚。,除了秦吉,每一个人都听得很用心。
秦吉一时抓耳搔腮,一时站起来打转,坐立不定。
说到答应万方以才出世的儿子将太子换出来,秦鲁直亦不
神态黯然,其他的人亦为动容。
秦吉却仍是那样子,也不知有没有听进耳。
秦鲁直看看他,叹息接道:“万公公为了安全,随即叫我乘
将太子送出大理皇城,之后一直就隐居在这里。”
杜西川亦自叹息:
“秦兄实在牺牲得太多了,说来小弟亦是因为高天禄兄妹横行霸道,很多事都看不过眼,没多久亦借故离开。”
秦鲁直道:“我们正副两个侍卫统领差不多同时离开,不知道别人怎样想?”
杜西川道:“这个小弟也不知道,只知道高天禄非常高兴,随即安排他的人补上,那之前,他早就有意将我们挤出来的了。”
秦鲁直笑道:“我们即不懂得奉承,又不肯归顺他,对他来说,虽然没有多大的影响,瞧着到底不舒服。”
“所以既然不免要离开,还是早一些离开的好,这些年下来,不知道他的势力已经扩展到什么地步。”
段昌
口道:“还是那样子,不服他的王公大臣,他还是动不来,只是皇上已经将他的儿子认作义子,再下去…”
他没有说下去,秦鲁直杜西川却都不难明白。
秦鲁直叹息接道:“那就难怪他不惜收买五行
教采取行动!”
段昌道:“这几年他简直就将自己的儿子当做太子一样,但真的太子回去,他非独没了希望,说不定死无葬身之地。”
秦鲁直颔首道:“我还是有些担心,万公公的能
段昌道:“这倒可以放心,高天禄兄妹与大部份的公大臣都合不来,太子回去,他们一定会全力支持,万公公没有十足把握,也不会有所行动。”
秦吉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你们左一句太子,右一句太子,到底在说那一个?”
他随手一指秦守忠:“他?”
秦守忠连忙摇手。
秦鲁直目落在秦吉面上,正
道:“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再隐瞒你真正身分了。”
秦吉一怔道:“你是说我就是那个什么大理的太子?”
“请殿下受微臣三拜,宽恕微臣多年不敬之罪。”
秦鲁直随即拜倒。
秦吉怔在那里。
段昌秦守忠亦离座,拜倒地上。
狄飞鹏看见这种情形,不觉亦站起来,却给杜西伸手按住。
也就在这个时候,秦吉突然放声大笑,道:“怎么开这种玩笑,看我这个样子,怎会像个太子。”
他跟着走到狄飞鹏身旁,手一拍狄飞鹏的肩膀,道:“说他是,也许还有人相信,你们看,一表人材,贵气十足。”
狄飞鹏摇摇头,道:“殿下怎么这样说?”
秦吉诧异道:“你也相信了?”
“这不像是假的。”狄飞鹏笑笑。
秦吉反指鼻尖,摇头道:“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秦鲁直沉声道:“这不是说笑的时候,守义就是去找你回来,死在五行教徒的手下。”
秦吉又一怔.正要说什么。
秦鲁直已转向杜西川,抱拳道:
“我知道杜兄-向智勇双全,忠肝义胆。”
杜西川叹息,道:
“秦兄不用多说,小弟原是大理子民。不知道倒还罢了,否则又怎能够袖手旁观,况且小弟与五行教也有——些过节,正好趁这个机会,一并了掉。”
秦鲁直道:“那又是什么事?”
杜西川道:
“五行教胡作非为,小弟离开大理的时候,无意中遇上,瞧不过眼.破坏了他们几件事。”
秦鲁直点头道:“以我所知,他们就是因为无恶不作,不容于中原武林,才南迁至此。”
杜西川道:“高天禄找他们帮忙,也是找对人了。”
秦鲁直道:
“这只怕不单是金钱方面的
足,蛇鼠一窝,他们合作,不幸又成功的话,绝非大理之福。”
杜西川说道:“这所以一定要阻止他们。”
秦鲁直大笑道:“有杜兄弟相助,何事不成?”
秦吉一旁听着,乘着秦鲁直不在意,一个转身便往外溜。
狄飞鹏看在眼内,看似要开口叫住,到底没有叫出来。
秦吉也发觉,眯起一只眼,朝狄飞鹏眨了眨,再一个转身,便没了影子。
夜
未浓,巷子里异常静寂。
秦吉从后门溜出来,一面抓着头发,一面仍在喃喃道:
“太子?开玩笑。”
“可是看来又不像是开玩笑。”这句话出口,一只手便从旁边伸手,抓住了他的右臂。
“胭脂——”秦吉转过身子:“正要找你。”
抓着他的正是马胭脂。
她冷笑道:“你又知道是我啊。”
秦吉一
鼻子,道:“一嗅那胭脂味我便知道你藏在那儿了。”
“胡说什么?”马胭脂接问:
“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你多久了?”
秦吉还未回答。
那边七宝已经从墙
的一头钻了出来
“这一次大有收获了。”
“什么?”秦吉若无其事。
七宝一面爬出墙
一面道:
“人也给你骗回来,还不承认?”
“什么骗,自愿的。”
马胭脂截道:“多说什么,我那一份呢?”
“那一份?”秦吉反问。
“你少在我面前装傻,我是说那个香囊。”胭脂眨着眼睛。
秦吉“哦”的一声,道:“那个小子拿二十两银子买回去了。”
“二十两银子?”胭脂的眼睛更大。
“这十两是你的。”秦吉接将一锭银子银子
进胭脂手里。
胭脂呆了呆,道:“你的规矩是一成,那个香囊岂非值二百两银子。”
“那也值得-百两银于,要是我们卖掉…”
“别这样贪心,那个小子一身武功,尤其是那个老的…”
“我才不怕。”胭脂鼻哼一声。
秦吉笑接道:“算了,遍地都是银子,只要你跟我好好合作,夫唱妇随。”
胭脂娇靥-红:“见鬼,那-个跟你夫唱妇随。”
秦吉突然伸手摸了一下胭脂的下巴,
“怪了,怎么鬼也有下巴。”
胭脂一呆,举起小拳头,便要打下去,突然又是一呆,躲到秦吉的身后。
秦吉回头一看,狄飞鹏赫然就当门而立,一面笑容。
“哈哈,今夜月
真还不错。”秦吉居然还笑得出来。
狄飞鹏笑接道:“秦老前辈要你回去。”
秦鲁直的声音随即从后面传来:
“没有事,今夜还是不要到处跑。”
秦吉看看站在狄飞鹏后面的秦鲁直,伸手一推胭脂,低声道:
“明天见。”
胭脂立时一只兔子也似逃开。
七宝也不慢,身子一缩,便从那墙
溜了回去。
秦吉这才道:“还得安置守义的尸体呢?”秦鲁直黯然道:“这件事守忠会做的了。”
尸体就葬在后院,秦鲁直到底还是亲自动手。
坑掘好了,秦鲁直与守忠将席子卷着的尸体放进去。
秦鲁直一面喃喃道“…守义,爹今夜就这样将你草草葬在这里,
后再重新替你打点。”
秦吉一旁听着,
口道:“
后我晓得怎样做的了。”
“多谢殿下。”秦鲁直回身拜倒。
秦吉急忙一把扶住,道:“爹你怎么这样说。”
秦鲁直道:“殿下千万不要再这样称呼我。”
秦吉道:“叫了十多二十年,很难改口的。”
秦鲁直只有苦笑。
杜西川看在眼里,这时候才将揭开一角的帘子放下,悄然回到狄飞鹏身旁蹲下来。
房中只有一盏黯淡的油灯,杜西川才将灯光遮断,狄飞鹏便张开眼睛:“师父,什么事?”
杜西川低声道:“我们立刻由窗子离开。”
“我们——”狄飞鹏一下坐起身子,语声也不觉提高了些。
杜西川一把将他的嘴
掩住,道:
“不错,立刻离开。”
狄飞鹏轻轻推开杜西川的手,道:
“你不是已经答应了…”
杜西川摇头道:“我只是不想多惹麻烦,难道你还看不出,这是一个骗局?”
“那个太子…”
“别这样天真,你看秦吉那样子,怎会是一个太子?”
狄飞鹏苦笑道:“我就是不知道太子是怎样子。”
杜西川道:“别的不说,就看他串同那个女娃子,到处诈骗便知道,以我看,他们一定是骗了五行教什么东西,所以五行教要报复,这些江湖上的恩怨,我们还是不要管的好。”
狄飞鹏道:“师父与五行教不是也有过节?而且五行教既然是
教,我们应该联合起来…”
杜西川道:“事情不能混在一起,师父与五行教的过节,也该由自己解决。”
狄飞鹏沉
道:“以我看,阿吉虽然诈诈骗骗,但他不像一个坏人,秦老前辈亦曾是大理国的侍卫统领。”
杜西川摇头道:“你是不知道他离开大理国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狄飞鹏追问。
杜西川没有回答,只是道:
“你还是缺乏江湖经验,不知道人心险恶,但你应该相信师父,试问师父又怎会叫你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
“真的有问题?”狄飞鹏的心不由动摇,事实到现在,杜西川对他一直都是那么好。
杜西川接道:“师父什么时候欺骗过你?五行教不错是江湖
教,可是我们也没有必要为一些江湖骗子卖命。”
“秦老前辈与师父…”
“他就是以过去的关系想出这个计划。”杜西川语音一沉:
“立即离开吧,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狄飞鹏心念一动,忙问道:“到现在师父还没有告诉我这次…”
“离开这里我再跟你说清楚。”杜西川随即窜到窗前,推开半边窗,往外看了看,一只猫也似的窜了出去。
狄飞鹏往院子那边看了一眼,身形亦动,穿窗而出。
窗外就是那条小巷。
杜西川只等狄飞鹏掠出来,立即展开身形,往前掠去。
秦吉虽然没有动手,也等尸体埋好了才离开。
经过杜西川狄飞鹏的房间,看见门
仍然有灯光漏出来,秦吉不觉
口道:“还没有睡觉。”
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走过了才停,倒退着回来,反手往门上敲了几下。
房内并没有任何反应,他倾耳细听子一会,面
诧异之
,又敲了几下。
还是没有反应。
秦鲁直从后面走来,看着奇怪,道:“还不去睡觉?”
秦吉道:“我突然省起有些事情要找那个小子淡谈。”
秦鲁直道:“明天谈还不是一样?”
秦吉道:“本来是一样的.我一再敲门下来,也没有什么反应.事情就有些奇怪了。”
秦鲁直不由一怔。
秦吉也没有多说,双手将门推开。
门没有关上,灯也仍然亮着,人却已不在。
秦吉反而笑了起来。道:“果然溜掉了。”
秦鲁直探头一看,嘟喃道:“不成他们怕惹祸上身?小杜不是这种人。”
“人是会变的。”秦吉走到窗前,探头往外望一眼:“若不是我突然省起要收些按金,真还不知道已经开溜。”
“什么按金?”秦鲁直又一怔。
秦吉没有回答,转过身子,东掀西翻,一面嘟喃道:“又茶又水的,一个子儿也没有留下,如何说得过去。”
秦鲁直却道:“想不到姓杜的这样没义气。”
秦吉反问道:“什么义气?多少钱一斤?”
秦鲁直苦笑摇头道:“算了。”
“算了?”秦吉嚷起来:“少爷侍候了他们这么久,房间也给他们打点妥当,要走就走,那有这么容易?”
语声一落,翻身一个筋斗便从窗子疾窜了出去。
“阿吉——”秦鲁直
口大叫。
秦吉应道:“我去找他们收租金,一定收得到的,放心吧!”说话间脚步不停,很快便消失在巷口。
秦鲁直啼笑皆非,心里只急得团团
转。
出了三家村,杜西川狄飞鹏脚步不停,望西而去。
今夜,其实只有一弯下弦月,月
一些也不好,对杜西川和狄飞鹏却是无多大影响。
两旁都是田地,虫声唧唧,听来不免有些心寒,他们的心头却突然升起了一股暖意。
一团火焰也就在这时候在他们的前面的一堆枯草中突然冒起来。
杜西川一惊,
口一声:“火!”伸手一拦,挡在狄飞鹏身前。
火焰同时流星般四散,火霹雳也就在流星中出现,右手抬起来,掌心向上,那之上赫然滚动着一团火焰。
“火霹雳——”杜西川长剑出鞘。
火霹雳手掌的掌心火焰变成了一束,一支箭也似的
出。
杜西川急闪,火箭从他的身旁
过,落在路旁,燃起了一堆火。
火霹雳这才说道:“走?那有这么容易?”
“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多时了。”木猿在旁边一株树上出现,一手抓着一条横枝,一只猿子也似飘
着。
“还有我!”另一个声音,在后面传来。
杜西川回头望去,只见金刚
搭双手,从石堆中冒出来,石块
水般奔泻,去势惊人,金刚的本领,他与狄飞鹏都已见识过,不由得心头震动。
五行追命已来了金、木、火、水,而土说不定亦在附近,只凭他们两人,处境实在堪忧。
狄飞鹏的剑亦终于出鞘。
杜西川突然低声道:“我挡着他们,你快走,回去三家村。”
狄飞鹏摇头。
杜西一顿足,道:“要知道你是…”
金刚接道:“太子——”
狄飞鹏一怔,下意识回头望。
金刚也就指着他大笑,接道:“你这条命实在坏极了,出了世,便几乎葬身火海,落难二十年,这下子眼看便能冒出头来,又给高天禄知道,要将你接进地狱去。”
狄飞鹏摇头道:“我看你们是有些误会了。”
金刚大笑道:“你不是太子,那一个是,你们这些人,这个年纪的除了你,便只有一个秦吉。”
“他…”狄飞鹏下面的话尚未接上。
木猿已截道:“他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皇帝。”
杜西川道:“你们的确…”火霹雳截道:“秦鲁直也算狡猾,这或者是万方那条老狐狸的主意,分开两处,一有消息,即命阿吉接你们会合上路.幸好我们的运气还不错。”
杜西川大摇其头:“你们听我说,你们…”
“还说什么,动手!”火霹雳把手一挥,又是-股火焰箭也似
向杜西川。
杜西川把袖一扬,一股内力涌出,将火焰震回去。
后面的金刚已大踏步冲前来,双拳击向狄飞鹏。
狄飞鹏身形急展,剑向金刚眼睛,有过一次的经验,他已经知道金刚全身刀
不入,只有一双眼能够攻得进。
可是要掩护一双眼睛,却没有多大困难。
金刚抬手往眼前一抹,便将来剑挡开,随即反抓狄飞鹏的剑,狄飞鹏剑急撤,绕着金刚游走起来。
木猿那边一声尖叫,凌空扑下来,双手看似要抓向杜西川,才抓一半,双脚突然暴长,蹬在树干上,便转了向狄飞鹏扑去。
以他的灵活再加上金刚的刀
不入,对付一个缺乏江湖经验的狄飞鹏,该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他们也显然早有默契,全力扑杀狄飞鹏,再对付杜西川!
杜西川一看便知道他们的心意,剑封木猿不及,身形便要倒跃过去,可是一蓬烈火,却就在这个时候罩下来。
火霹雳当然不会让杜西川过去,身形移动间,已
出了十多枚火药暗器,霹雳连声,由火网变成火球,声势令人惊心动魄。
杜西川长剑展开,一道剑网
向火球,那不过片
刻,那柄剑便已给烧得烙铁一样,
得他掌心冒起了
水泡来。
那刹那他不由生出了一种要弃剑的冲动。
但他到底没有,猛提一口真气,衣衫猎然飞扬,掌挥处,将火球从剑上抹去,剑掌再一转,扑向火霹雳。
一道火墙即时在他与火霹雳之间冒起来。
他立时身形一顿,剑
左手,再回右手时,剑柄上已
上一截衣袖,再引剑,将火墙划开一个缺口,当中闯过去。
火霹雳身形同时展开,手挥处,又是一道火墙在杜西川的面前地上冒起来。
他随即从上空越过,双手再挥,霹雳声中,杜西川左右亦冒起了一道火墙,人也就陷在一个四方火井中。、
杜西川的眉毛须发刹那蜷曲,身子也在刹那拔上了半天。
火霹雳人在半空,又是一团火球飞出,直击杜西川
膛,那出手只是拳大的一团,
到一半,却已变得鼓一样大“轰发”有声。
眼看杜西川便要给火团击中了,那知道他身形竟然未老,左脚尖往右脚背一点,再往上拔高于半丈。
火球从他的脚下飞过来,与那四道火墙合在一起,轰地爆开来,黑暗中,煞是奇观。
杜西川却看得头皮发炸,他若非及时从火井中拔离,又闪开了那团火球,这下子是必被烈焰包围,葬身火海之中。
、他的身形却没有停下,一翻再一长,天马行空般,剑刺火霹雳。
火霹雳身形着地又拔起,不等剑到,扑向狄飞鹏,两股火焰左右手中
出,箭也似
去。
狄飞鹏应付木猿金刚的攻击已经很吃力,只是身手灵活,一只剑将木猿迫在他与金刚之间,才避免腹背受敌。
火霹雳的火药暗器却是从背后袭来,到底还是不能避免腹背受敌的危机。
他耳听风声,眼角已瞥见火光,那刹那心中亦有了主意,剑一迫木猿,身形往一侧让开。
木猿看拟阻止狄飞鹏却阻止不住,挥手突然一抓一挥,两团
来的火焰竟被他抓住再掷向狄飞鹏。
那两团火焰也这才爆炸开来。’
狄飞鹏一退再退。
金刚木猿火霹雳那刹那都似要乘机一齐袭去,但身形一动,却是一齐翻倒,回袭前来扑救的杜西川。
木猿身形最快,才到杜西川的面前,突然又翻倒,落在金刚双掌上。
金刚即时双掌一挥,将木猿疾掷了出去,从杜西头上飞过,自己身形却不停,直迫杜西川。
杜西川剑刺木猿不中,眨眼间,木猿已然从头顶上空飞过。
他正觉得奇怪,金刚已扑近,双拳当
击来,他正要闪避,木猿已然从他后背翻落,双爪抓向他后心。
木猿袭的是要害,金刚双拳可以开碑裂石,他都是不能不闪避,也算他闪得迅速,同时闪开了金刚木猿的夹击。
火霹雳的火药暗器却就在这个时候打到,在他的面前炸开,他的剑连同握剑的有臂立时都裹在火焰中,燃烧了起来。
他一惊,自然退,正好落在冰猿的双爪中。
木猿也只是扣住了他的琵琶骨,但双脚同时
住了他的双膝。
金刚的铁拳也同时攻到。’
杜西川这一次再也闪避不开,
膛只挨上一拳,真气便被打散,他一口真气,事实也还未能够完全提上来。
金刚第二拳第三拳紧接打到。
狄飞鹏要救他,却被火霹雳的火药暗器紧迫住。
杜西川惨叫,吐血,四肢随即被木猿硬硬折断。
跪倒地上,火焰也同时
着他的衣袖往上烧。
木猿这才松开了双手双脚,跳跃在半空,发出一连串得意已极的“吱吱”怪笑声。
杜西川倒下,又爬起来,挣扎着似乎还要爬前去阻止。神情焦急尚多于痛苦。
火霹雳金刚也没有理会他。
,金刚一面转身一面道:
“这个老小子,居然瞧不出我们首先要解决的是他。”
木猿笑接道:“难吃的先吃掉,易吃的便可以舒舒服服的吃了。”
火霹雳却道:“还是快一点吃的好。”
说话之间,双手一慢,狄飞鹏已然从火焰中穿过.一剑直取金刚。
金刚视无若睹
向来剑。
狄飞鹏剑刺的当然是金刚的眼睛,又是被金刚双掌挡下,金刚一个身子随即向狄飞鹏撞去。
狄飞鹏的剑施展不出威力,也不能够对金刚产生多大威胁,反给金刚迫得步步后退。
火霹雳虽然碍于金刚,不能够随意对狄飞鹏发
火药暗器,却能够在狄飞鹏的退路上筑上一道火墙。
第一道火墙才筑起来,第二第三道火墙亦左右出现,狄飞鹏就像给迫进了一条巷子里,而且,正在给金刚迫到巷子的尽头。
这条火巷也是一条绝巷、死巷。
狄飞鹏也知道给迫到了火巷的尽头,少,他绝对可以冒着烈焰焚身之险穿火而过。
只是火墙一起,烟硝
漫同时,木猿火霹雳的身形便消失,这两人,绝无疑问已经在适当的地方等候他出现,伺机袭击。
但他若是不冒险闯出去,给迫到了尽头亦一样会烈焰焚身,现在他的背后已经感到了烈焰的热力。
他的身子终于往上拔起来,不是直拔,是藉着剑锋往金刚臂上一
之力斜拔而起。
金刚没有追,他的轻功并不好,也没有扑出去追截,可是木猿却已经在等着,在狄飞鹏身形将落未落的时候才出击。
狄飞鹏人在半空,一股火焰便
来。
他早有分寸,身形一滚避过,旧力也就在这中用尽。
木猿也正就抓住他新力未生,旧力已尽的刹那。
他从地上一滚而至“猴子摘茄”抓的是狄飞鹏的要害,招用的很毒,也实在不是狄飞鹏这种毫无江湖经验的年青人所能够意料。
到狄飞鹏发觉他的时候,已来不及闪避去应付的了。
他不由自主的把眼一瞪,准备接受那一下剧痛。
也就在那刹那,只见一个人突然贴旁窜起,一脚蹬在木猿
上
人是从路旁窜出,这一脚非独蹬的突然,而且劲得很。
木猿冷不提防,一个闪避不及,立时给蹬进火墙里,连穿两道火墙,掉进另一边的田地里,衣衫已然给火焰燃着,再加上那一脚的痛苦,不由得在田地里打滚,怪叫连声。
狄飞鹏惊魂甫定,目光及处,
口一声:“阿吉!”
来的正是秦吉,地上一滚而起,手往狄飞鹏肩上一拍,道:“你虽然很不够义气,我还是不会见死不救。”
语声一落,突然一把将狄飞鹏推开。
一股火焰即时从他们当中
过,火霹雳-股烈火也似紧接扑来!
金刚那边亦走了过来。
秦吉若无其事,一面道:“真想看看你死的,偏又心肠软。”
狄飞鹏苦笑。
与之同时,火霹雳又一股烈火从掌中
出,向二人卷来。
二人不约而同一齐后退,再左右绕开。那股火焰便变了
向金刚,也算金刚眼利,及时跳开,随即扑向秦吉。
秦吉大喝一声,挥拳
上。
狄飞鹏那边急喝道:“小心,他全身上下刀
不入。”
“拳头呢——”秦吉这句话出口,一拳已打上金刚
膛。
金刚一些反应也没有。
秦吉却捧着拳头跳开,也幸好他跳得快,才没有被金刚双拳打中。
火霹雳一蓬烈火却同时当头罩下。
,他一惊,还未知道如何应付,人影-闪,扑落在他身旁,掌挥处,一股劲风涌出,竟然将那股火焰硬硬追回去-
火霹雳一见急忙倒退。
他一身火药暗器玩得出神入化,却也玩得极有分寸,从来就不会让火焰烧到身上,以免引发那一身火药暗器,死在火药暗器下。
现在那一股烈火倒卷而回,烧向他身上,他当然非要
避不可。
金刚随即扑至,拳击秦吉。
秦吉很自然地缩到秦鲁直身后,秦鲁直却显然无闪避的意思,双掌一翻,
向金刚来拳。
“噗”的一拳击在掌上,在金刚的感觉,就像是击在两团棉花上似的,秦鲁直的身形也竟然纹风不动.不由得金刚当场怔住。
在他这还是第一次,也就在这下子,秦鲁直双掌一吐,一股内力涌出。
金刚冷不提防,要稳住身形已经来不及,那么重的一个人也竟然给震得倒飞开去,滚倒在两丈外的地上。
火墙也就在那儿,这下子虽然半灭,余火仍然烧着了金刚的衣衫。
金刚虽然是刀
不入,却未能够练到了水火不侵的地步,给火一烧,立时痛得他大叫着跳起身子。
秦鲁直紧接欺至,双掌也不知怎样移动,金刚
个身子又倒飞开去。
这一次飞得更远,当头向火霹雳
下。
火霹雳接既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接下,偏身让开,双手急挥,霹雳连声,在身前筑起了一道火墙。
秦吉本待乘机捡些便宜,一旁才冲上,便给那道火墙截下,忙收住脚步。
秦鲁直只恐有失,亦掠前一把拉住,道:“让他们离开。”
火霹雳三人果然不敢再逗留,仓惶离开。
金刚连滚带爬,好不容易才将身上火焰弄灭,那边木猿一样是灰头土脸,看见火霹雳金刚离开,他亦不再从田地里走上来,直接由那儿动身。
狄飞鹏目送他们离开之后,连忙走到杜西川身旁。
杜西川身上的火焰,大半已经他自己滚灭,看见狄飞鹏走来,挣扎着
前去。
“师父——”狄飞鹏忙将杜西川身上的余火弄熄!
杜西川看着他,咀
哆嗦着,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你是…你是…”
看他的神态,显然是有很重要的话要说,但才说了四个字,气便已吐尽,头一侧,倒下去。
狄飞鹏连呼带拍,他还是一些反应也没有。
秦吉走过来,看看道:“我看他是死定了。”
秦鲁直俯身探手一摸,没有作声,只是摇摇头。
秦吉又问,道:“是不是他要你走开的?”
狄飞鹏不觉颔首。
秦吉立即道:“那便该死了。”
狄飞鹏道:“家师有些怀疑,而且似乎有要事在身,必须赶路。”
秦鲁直叹息道:“那可以直说的。”
狄飞鹏道:“看情况,也许家师有他的苦衷。”
秦鲁直点头道:“他是怎样的人我很清楚。”
一顿,又叹息着说:“想不到五行教的人,如此心狠手辣,与我们接触的人也不肯放过。”
狄飞鹏道:“他们是有些误会,以为我才是太子。”
秦鲁直一怔。
秦吉大笑道:“我也说你才像个太子的了。”
狄飞鹏道:“这也是秦老前辈成功的地方,你若是一眼便给人瞧出来,如何保得住秘密。”
秦鲁直淡然一笑,道:“我只是考虑到留在乡间总比留在大城镇中安全,万公公也是这个意思。”
然后他突然又沉默下去,心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