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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是女孩子天生心思细密?还是她听到什么风声?如果属于前者,倒也罢了莲的一着阴谋诡计…

 “侯门深似海”!只有置身侯门内的人,麒麟山庄已算是雄踞-成了菜市场。

 这不仅是财富的悬殊律。

 才能领路这句话的真实意义!方了,跟威宁侯府相比,简直就侯府中内外隔绝,井然有序,一院一屋之间,都有严格的区分,不容许任意出入。

 金克用住在前面客房,由安达负责接待,老管家哈图偶尔也来陪陪他,尽管每天享受着美酒佳肴,却始终没有机会进入内府,接连三天,连铁羽的面也未见到。

 虽然只是短短三天,对金克用来说,真比整整三年还难以忍耐,可是,他既不便探询,又不能离去,表面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心里早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好不容易等到第三天傍晚,铁羽终于由内府出来了。

 金克用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铁老弟,拿到那两份地图了没有?”

 铁羽满脸无打彩,摇摇道:“花翎根本不知道关于太行藏宝的事,据说义父临终时,也没提起过!”

 金克用急道:“可曾在老侯爷遗物中仔细寻找?”

 铁羽道:“怎么役找?这三天,几乎把义父的书房都翻了身,连影子也没有见到。”

 金克用道:“这就奇了,据我所知,那份地图确实在威宁侯府,或许老侯爷生前收藏在什么地方,后来事隔太久,竟把这件事忘记了也难说。”

 铁羽道:“果真如此,急也没有用,金克用道:”听说那位老管家哈图侍卫,问问他,可能会知道广只好慢慢再找了!“

 是跟随侯爷的近身铁羽耸耸肩,道:“老哈图只是一名百夫长,而且,很早就调来保卫内眷,根本不清楚当年阵战的事,问他倒不如问花贞贞。”

 金克用道:“为什么?”

 铁羽道:“义父在世的时候,对贞贞特别钟爱,甚至超过花翎,去世后,府中事务也大半由她掌管…可是,我问过她,她也同样不记得有那两份地图。”

 金克用突然低声道:“提起这位郡主,我正要告诉你一件奇怪的事,可惜一连三天都没见到你…”于是,便把花贞贞特地来打听白玉莲有无生育儿女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铁羽听了,不也感到诧异,沉道:“她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些?”

 金克用道:“愚兄也想不出其中缘故,不过,以我看来,她好像对你旧情未灭,怕只怕玉莲会从中挑拨离间。”

 铁羽笑道:“我和贞贞纯是兄妹之情,并无儿女私情,何惧旁人挑拨离间。”

 金克用嗄声道:"老弟,话不能这样说,一个女孩子除非不动情,一旦动了感情,就如平原放马,易发难收,而且会变得特别痴狂忌妒,那白玉莲志在取得藏宝地图,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防着些总没有错…“

 铁羽显然不愿多谈这件事,摆摆手道:“由它去吧。我只担心找另外两份地图旷废时,金兄若有事,尽可先返麒麟山庄,免得害你在此久等…”

 金克用急忙抢着道:“没关系,愚兄是专程为此事而来,多等几天无妨。”

 铁羽道:“可是,这些日子我无法分身,只恐冷落了金兄。”

 金克用笑道:“自己弟兄,何必客气,咱们住侯府很受优待,老弟尽管忙你的,用不着顾虑咱们。”

 铁羽想了想,道:“这么说,我就先告罪了,金兄若感觉在府中寂寞无聊,可以随时知会安达,叫他陪你们去附近逛逛,外风光迥异中原,颇有可观。”

 正谈着,珍珠奉花贞贞之命,来请铁羽回府用饭,铁羽又面瞩安达好好款待客人,才随珍珠转回内府。

 不久,前府也布上晚宴,由安达作陪,直饮到初更时始无法入睡,便独自出客室,在院中信步徘徊。

 客室外是座小巧的花园,有两道园门,一通前面大厅一通侧院厨房。

 金克用本来无意走出花园园门口,突见远远有一盏灯光而去。

 信步所之,不觉到通前厅的穿过墙外小径,由内府向前灯光下,竟是花贞贞和珍珠主婢两人。

 那条小径绕过前厅,就是侯府大门,她们主婢深夜外出,会到什么地方去?“金克用心念一动,酒意顿消,立即蹑足追出花园。

 花贞贞和珍珠直趋府门,将灯笼交给了守门卫士,片刻,卫士启开大门,并且牵乘两匹马,主婢二人飞身而上,一抖缰绳,出了侯府。

 金克用料想必有蹊跷,早巳趁府门口卫士启开牵马的时候,一口真气,飞越花园外的通道,掠上了墙头!两骑马冲破夜,正驰刚北方!金克用虽然并没有坐骑,却不愿放弃跟踪的机会是为了骑马好玩,也不可能离开侯府太远,决心徒步跟下去看个究竟。

 打定主章,便紧跟着飞出墙外,循墙脚暗影伏疾迫。

 前面的花贞贞主婢纵辔徐行,并没有飞驰急赶的童思,金克用展开轻功提纵术,足可跟得上,但他仍然小心翼翼保持一段距离,以免被花贞贞发觉!行约五六里,到达一处小山脚下,花贞贞一带马缰,转向正西方,又行了里许,在山脚一片丛林前下了马,将马匹交给珍珠,自己则步行上山!金克用随后掩至,却不敢靠得太近处,向小山上潜登。

 山不大,四面长着一人多高的茅草寸草俱无,分明是有人事先割除整理过山顶面对放着两块大石,其中一块石上,已经坐着一个人。

 纯白色的衣衫,长发披肩,赫然竟是白玉莲。

 花贞贞微扬着头,轻轻吁了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在白玉莲脸上,神情显得十分复杂。

 她似乎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还是如此年轻,如此美,又好俾在感伤自己的芳华虚度,青春渐逝。

 论年龄,自己虽然比对方年轻,看样貌,却未必强过对方…

 白玉莲毕竟老练得多,嫣然一笑咱们见过,似乎用不着再作介绍了!“花贞贞道:“不错。”

 白玉莲道:“可惜我远来关外,又不便冒然进侯府面谒,荒山约晤,无以为待,郡主若不嫌弃,就请委屈以石为椅,咱们也好谈话厂白玉莲忽然无限感慨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郡主是千金之体,白玉莲只不过是一名百姓,真令人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好,叨在铁相公曾托庇侯府,跟郡主有兄妹之义,我冒昧自称一声愚姐,但郡主不知会不会介意?“花贞贞摇摇头道:“随便怎样称呼我都无所谓,咱们最好略去虚套,径谈正题,你约我到这儿来,究竟想跟我谈些什么?”

 白玉莲微笑道:“郡主快人快语,足见豪迈,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说到这儿,略微钡了一下,接道:“必看过了?”

 花贞贞道:“看过,但是你信上说法,我不懂是什么意思?”

 “我那封信,郡主想白玉莲道:”郡主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花贞贞道:“当然是真的不懂,我为什么要假装?”

 “好,那就由我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吧广白玉莲收敛了笑容,一字一字道:”愚姐想用一,跟郡主换一件东西!“

 花贞贞诧道:“一个人换一件东西?”

 白玉莲点点头:“不错,一个活生生的人主毫无用处的东西!”

 花贞贞道:“你索说明出来吧,我不会猜哑谜。”

 白玉莲道:“郡主既然看过那封信,应该懂得我的意思,再说明白些,我准备用自己亲身的女儿,跟郡主换那两张地图。”

 “你的亲生女儿?”-

 不错,也就是铁相公的亲骨你的侄女儿。“花贞贞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白玉莲道:“这是正正经经的事的!”

 花贞贞哂道:“白玉莲,你看来很聪明,怎么会想出这种笨主意?你以为弄一个假冒的女儿,就能左右威宁侯府?你以为我不清楚你跟铁大哥反目的经过?告诉你吧,白玉莲我早就打听清楚了,铁大哥跟你没有生育过儿女,你从哪儿来的孩子,我再告诉你,威宁侯府也根本没有什么地图,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咱们也根本无可换。”

 白玉莲静静地听着,既未出口,也毫无意外的表情,待到花贞贞说完了,才不慌不忙道:

 “你怎会知道我跟铁相公没有孩子?”

 “我会问,问你们的朋友,甚至当面问铁大哥。”

 “你问任何人都靠不住,这件事,只有一个人能够回答你的真话!”

 “谁?”

 “我。”

 “你凭什么?”

 “凭我是女人亲?”

 “至少铁大哥会知道!”

 “他并不知道,因为我离开他的时候,只是怀着他的骨,在当时,他又对我误会很深陷于疯狂,我根本没有机会告诉他真象。”

 花贞贞冷笑道:“你水性杨花,背夫偷情,居然还有脸说那是误会?”

 “郡主,你都是从哪/L听来的?”

 “当然有人会告诉我,难道那是冤枉你的吗?”

 白玉莲突然长叹一声,站立起来,摇头道:“好吧,你已然相信盲诬陷,咱们也不必再谈下去了,我虽是诚心诚意想送还铁家的骨,无奈冤枉太深,今生已再难洗刷,郡主,这是你不肯容我解释,并非我白玉莲没有尽过心…”

 说到最后,竟已热泪披面,哽咽无法成声,却颤抖着从衣内取出一副羊皮地图,放在石上,凄然道:“你我都是女儿身,希望你记住我的前车之鉴,莫再被美貌所累,这份地图,是我答应送给铁相公,请你转交给他,并且替我转达一句,不蕾他对我误会有多深,我白玉莲耿耿此心,可对月,孩子今年已九岁了,我会继续再抚养她成人,让她寻父归宗。”

 深深检衽一礼,掩面转身便走。花贞贞沉声遭:“站住。”

 白玉莲停住脚步,却低着头,搐不止。

 花贞贞道:“我并没有不肯让你解释,如果你真的那么委屈,尽可以说出来。”

 白玉莲摇头道:“不必了,你心里已经有了成见解释也不会相信,又何必劳费舌。”

 花贞贞道:“你还没说,怎知我不会相信?何况,今夜是你剖白心迹的最好机会,错过了,你一定会后悔。”

 白玉莲轻叹道:“我自觉问心无愧,能否获人谅解犹在其次,可是,连郡主你也对我误解这样深,我死也无法瞑目!”

 “哦!我真的这么重要?”

 ‘太重要了,我之所以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主而起!“花贞贞不由动容,说道:“能说出来听听吗?”

 白玉莲又重坐回石上,‘一面以袖拭泪,一面幽幽地说道:“这些话,或许郡主不会相信,但却字字出自我的内腑,绝无半句虚假,远在我跟铁相公结婚的时候,我就听说过郡主的名字,知道郡主和相公有一段情,更知道铁相公人虽离开了本府,对郡主仍然未能忘怀…”

 花贞贞身躯微微震动了一下,却未开口。

 白玉莲道:“老实说,我是个既平凡又庸俗的女人,世上女人都是善妒的.因此,在婚后,我曾经为了郡主的事,常常跟铁相公争吵,咱们夫不睦,这也是原因之一,郡主跟我,同样是女人,必能够体谅一个子的心情吧?”

 花贞贞没有回答,从她脸上的神情,已经明显表示出内心的谅解和歉疚。

 白玉莲接着道:“婚后有一段时期,为了心存报复,我承认的确有些放蔼形骸,但是,那绝对未及于,我只是太倔强,太幼稚,也太过分自负美貌,以为那样才能争回丈夫的感情,才能使他忘记往事,才能加重我在丈夫心中的份量结果,没想到竟因而招来更大的误会!”

 “有一天,我发觉自己怀有身孕了,当时还不能确定是否属实,我不愿童冒然把这个消息告诉铁相公,就悄悄去请教一位朋友。”

 “那位朋友早已有室,他的父亲是位颇有名的大夫,我去他家,纯是为了诊断,不料铁相公竟受了外人挑拨,盛怒携剑赶来,也不问青红皂白,就挥剑杀了那位朋友全家老少十余人…”

 花贞贞突然岔嘴道:“铁大哥会是那种鲁莽的人?”

 白玉莲道:“他本来不是.但人在气忿之中,又受了歹人挑拨,当时已变得像疯狂一样,丝毫不容我分辩,我迫不得已,为了保全腹中的孩子,只得夺剑抵抗,彼此纠挣扎中,无意伤了他一剑,才身逃了出来。”

 花贞贞说道:“事后,你也没有再跟他解释?”

 白玉莲苦笑着摇头,道:“自从变故发生,江湖哄传,已使我百口奠辩,铁相公更是矢志得我才甘心,事实上早已不容许我再有解释的机会,我死不足惜,腹中孩子却是无辜的,铁相公在盛怒之下,势必会毁了自己的亲生骨,我如何对得起铁家的列祖列宗?”

 花贞贞道:“所以你就逃走了?”

 白玉莲道:“我不得不逃,而且必须隐姓埋名自己的丈夫迫杀,后来,铁相公在武林中名声越大须设法使自己力量也跟着壮大,以求自保,就这样陕一带创立了白莲宫…”

 以免被我就必我才甘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道:“这十年来,我没有第二个男人,足证当初并未愧对丈夫,当然,我也知道,再想夫、父女团聚,今生已经绝望了,一个人年龄渐长,想法也会渐渐改变,我有了他的孩子,于愿已足,何复他求,只希望他能在郡主的柔情慰藉之下,忘掉过去的仇恨,重新过幸福安定的日子,现在我真的想通了,感情是丝毫不能勉强的,该得到的推不掉,不该得到的争不回,这句句是我由衷之言,信与不信,全在郡主。”

 花贞贞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却反问道:“那你为什么又要送回孩子,换地图?”

 白玉莲道:“这是因为目前情况突然有了变化。”

 “什么变化?”

 白玉莲道:“威宁侯府中,多了一个不速之客金克用。”

 “金庄主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关系太大了。”

 白玉莲提到金克用就有恨意:“此人心机险诈,是一头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他在甘陕古道假冒伪善,布恩图报,现在又跟随铁相公来威宁侯府,居心叵测,目的全在那两份太行藏宝地图,铁相公已受了他的盅惑,郡主碍于铁相公情面,不便对他下手,而此人留在威宁侯府中,却是个天大祸害。”

 “哦?我倒看不出他为害多大。”

 花贞贞的语气,显然有些偏袒金克用!白玉莲道:“郡主,你不了解金克用的为人,我也无暇跟你详述,反正那两份地图,绝对不能落在金克用的手中,我不惜任何代价也要阻止这件事,甚至宁愿以孩子来换。”

 花贞贞耸耸肩,道:“我真想见见那孩子,可惜府中根本没有什么地图,叫我拿什么跟你换?”

 白玉莲诧道:“你是说,那两份地图不在侯府?”

 花贞贞道:“咱们儿没听过什么地图,父亲在世时从未提起,铁大哥找了三天,也没有找到一片图角。”

 白玉莲斩钉截铁地道:“不!地图绝对在威宁侯府,或许你们不知道藏放的地方!”

 花贞贞道:“你怎么知道?”

 白玉莲怔了怔,窘笑道:想而已!地图一定在府中?““我也只是听人传闻,这样猜花贞贞道:”你是听谁的传闻?究竟那地图藏着什么珍贵东西?“

 白玉莲没有直接回答这些问题,只笑了笑,道:“事情全由金克用而起,郡主请去问他吧。不过,希望郡主千万牢记一件事,如果找到那两份地图,绝不能交给金克用,哪怕只让他望一眼也不能。”

 花贞贞点头道:“我会记住的!”

 白玉莲又道:“咱们今天所谈的事,暂时别告诉铁相公,除非不得已,我不愿童他知道孩子的事,那样会影响你们的感情,我今生已别无求,又不忍见他天涯飘零,四处,只有把他交给你,我才最安心。”

 花贞贞不知是喜是羞,低着头,没有出声。

 沉默良久,才缓缓抬起头来,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问道:“孩子叫什么名字?”

 白玉莲道:“她叫小薇.在什么地方?”

 “白莲宫中。”

 花贞贞眼中闪起亮光,见见吗?“

 白玉莲怔了怔,道:“你真的想见她?”

 “是的!”

 花贞贞扬起头,脸色平静,声音却含着颤抖,说道:“我想知道她像谁?是不是跟母亲一样美?”

 白玉莲道:“不,你猜错了,孩子一点也不像我,却跟他父亲长得一模一样,连脾气也一样强,如果是个男孩子,将来就是活第二个铁羽。”

 白玉莲道“好!”“你什么时候带她来?”

 “我已经命人去接她了花贞贞长身而起,道:”她一到,希望你会吩咐府门卫士,随时传报你的消息。“

 说罢,微微一欠身,离开了山顶。

 没多久,蹄声如雨,渐渐远去。

 白玉莲将那幅羊皮地图慢慢收入怀中,从大石上站起来,如释重负般长吁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去,突然脸色一沉,双目暴两道光,低喝道:“什么人躲在草丛里?”

 山顶广约十余丈,周围茅草都已割除,距离大石最近的草丛,少说也有七八丈以外,这时既无声响,更未见草尖摇动,她居然发现有人匿藏。

 金克用情知躲不过,只得缓缓站起身于。

 白玉莲嘴角现出一抹冷笑,道:“原来是金庄主,到咱们又在这儿会面了。”

 金克用含笑拱手道:“人生何处不相逢,老朽也没想到会在此地见到姑娘。”

 白玉莲道:“金庄主大约已来了不少时候吧?”

 金克用道:“不错。”

 白玉莲扬眉道:“这么说,咱们刚才谈的话,金庄主想必已经字字人耳?”

 金克用道:“不错!白玉莲轻哼了一声金克用笑道:”姑娘的智谋和武功,金某都深感佩服,只可惜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姑娘不该在话中留下了破绽。“白玉莲道:“噢?你认为我哪一句话说错了?”

 金克用道:“倒并非说错话,而是用错了两个字。”

 “两个什么字?”-

 换。“

 金克用诡谲地笑道:“所谓…换‘,当然是以己所有,换彼所需。姑娘曾经声言要将太行藏宝地图赠送铁羽,铁羽却根本无意得回女儿,这怎么能称为换?”

 白玉莲冷哂道:“怎么说法井无关系,重要的是不能让那两份地图被你骗去。”

 金克用道:“白姑娘,这个:骗‘字某人。”

 白玉莲道:“莫非你认为铁小薇的事是假的?”

 金克用仍然在笑.却笑得很嗳昧,低声道:“难道会是真的?谁听说过白莲宫中养育着铁羽的女儿?”

 白玉莲哼道:“这是铁家的私事,与外人无关,用不着外人知道。”

 金克用道:“可是,那也得要做父亲的人肯相信。”

 白玉莲道:“本来是他的骨,他为什么不信?”

 金克用道:“事隔十年,毫无征兆,如今突然从地底下冒出一个女儿,换了姑娘你,你会相信么?”

 白玉莲道:“孩子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这总是事实。”

 金克用道:“以白莲宫的势力,要找一个面貌酷肖的女孩子,当然不算什么难事。”

 “你”

 白玉莲怒目道:“你这老匹夫,以为我不能杀你吗?”

 话落,身形微闪,已到金克用面前,忿然扬起右掌。

 金克用既不招架,也不闪躲,泰然自若地微微一笑,说道:“姑娘要杀我只是举手之劳,但是,我死无足惜,姑娘却自毁佐证,未免太不值得。”

 白玉莲一怔,道:“你是谁的佐证?”

 金克用道:“姑娘请试想,你们夫反目已经十年,在海角红楼重逢时只字末提,现在忽然透有了亲生骨,纵然是真的,也难令人相信,必须有人从旁作证,而且像金某这种证人,才能博得铁羽的信赖,姑娘杀了我,岂非太傻?”

 白玉莲高高举起的右掌,竟似僵住了。

 金克用又道:“何况,另两份地图的下落尚无确讯,我们各拥有一份地图,也就等于各有宝藏一半权利,将来四份地图齐全了,你我合起来亦是一半权利,咱们为什么不合力对付威宁侯府,反而自相残杀?”

 白玉莲没有开口,右掌却慢慢垂落下来。

 金克用低声道:“太行宝藏富堪敌国,两份均分,也足够终生享用,白莲宫和麒麟山庄正如齿相依,合则两利,分则两败,姑娘请三思。”

 白玉莲冷笑道:“只怕你口不应心,未必真有诚意。”

 金克用忙道:“老朽愿童指天发誓,绝无二心。”

 白玉莲道:“我不信这些牙疼咒,除非先替我办一件事,表明你的心遴。”

 金克用道:‘姑娘请吩咐。“

 白玉莲道:“为了咱们联络方便,人威宁侯府,你办得到吗?”

 “这”

 金克用为难地道:“姑娘想必知道侯府的戒备…”

 白玉莲接口说道:“我知道侯府戒备很严,但也并不是绝对役有机会,譬如说,你今夜能够偷偷的溜走出来,当然也能够偷偷带一个人回去。”

 金克用想了想,道:“姑娘准备派什么人去呢?”

 白玉莲举掌轻拍两声,一条黑影由草丛中冲天而起登山顶。

 是那名肤漆黑的男昆仑奴。

 金克用不暗暗皱眉,他见过白玉莲手下这两名昆仑奴,一名“奇哥”一名“香奴”都是御毒驱蛇的高手。

 白玉莲道:“奇哥的轻功绝佳,身裁又小,你只要带他潜人威宁侯府,随处都可藏身,而且,他还有一样本粳,可以自寻树叶梗充饥,你不须为了他的饮食心,即使被人发觉了,也不会牵连到你的头上。”

 金克用苦笑道:“既然这样,姑娘尽可能要他自己偷进侯府告,又何须老朽带他?”

 白玉莲正道:“我让你带他进去传递消息,怎么?你莫非不愿章?”

 金克用忙道:“愿意!当然愿意。”

 “愿意就好。”

 白玉莲冷冷道:“从现在起,我就把奇哥交给你了,希望你这一次是真心诚意,如果我发觉你在玩花招,你该想得到那会有什么后果。”

 说完,拂袖转身,径自离开了山顶。

 金克用回头,只见那奇哥肩头上斜搭着一副皮革囊,正环抱双臂,望着他齿而笑。

 皮革囊里藏着什么?当然还无法确定.不过,单从奇哥的那诡谲的笑容,就让人直觉革囊中多半是些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

 金克用眉头皱得更紧,低声说道:“我只能带你进侯府前院,却没有办法替你安置藏身的地方,一切你得自己小心。”

 奇哥点点头金克用又道我带你进去的。“

 被人发觉了,你可千万不能滑是奇哥又点点头。

 金克用望望天色,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奇哥紧跟在后,亦步亦趋,就像影子身法多快,始终毫不落后。

 举步下山。

 金克用回到威宁侯府,金克用仍由原处越墙而人,悄悄潜返前院花园,再回头看时,竟己失去奇哥的人影。

 不用说,他一定是在进入侯府以后,独自觅地藏身去了。

 金克用又是一惊,又感到庆幸。吃惊的是白玉莲手下一名昆仑奴,轻功居然如此高明。

 庆幸的却是今夜的威宁侯府戒备森严,远比预料中要松弛得多,自己出入府墙,总算没有被发觉…

 其实,他完全错了。

 当他带着奇哥越墙进入侯府时有两个人目睹一切经过。

 的队长安达,另外一人身着锦袍,负手站在一株花树旁,上身被花遮掩,看不清面貌。

 金克用奔进园门,安达已目怒光,紧握刀柄,就想刀出鞘,却被旁边那名锦袍人拦住。

 安达忿忿地道:“我们当他客人招待,他竟敢这样不识抬举,应该给他一顿教训。”

 那锦袍人摇摇头道:“现在还没到时候,我们最好是假作不知道,以免打草惊蛇,只须暗中监视他们就行了。”

 安达道:“那跟来的黑鬼已经潜去内府,难道也由他放肆?锦袍人笑了笑,道:”魍魉之辈,何足为患。安达,你去吩咐轮值夜晚戒备的卫土,只要他们不公然挑衅,都不必拦阻,由今夜开始,凡是想来威宁侯府的朋友,无论明来暗入,我们都同样!“威宁侯府花不拉汗在世的时候,生活一向很有规律,存放贵重物品都有一定所在,除了卧室后一只帙柜,就只有书房中的几个抽屉。

 铁羽和花翎差一点把书房整个翻转来,始终没有找到那两份藏宝秘图。

 起初一两天,花贞贞也很热心帮忙寻找,自从跟白玉莲见面以后,对寻觅地图的事,已突然失去了兴趣,也不再寸步不离地跟着铁羽,由晨至暮,经常自个儿躲在闺房内,愁眉深锁,怔怔望着窗外发呆。

 宙外有一株巨松,枝干上,有一个鸟巢,栖息着一对喜鹊。

 花贞贞就望着那喜鹊窝出神。

 她从前曾凝望着这个喜鹊窝,甚至幻想有一天,满巢喜鹊会为她架起一座“鹊桥”让她能由窗口走到关内,走到铁大哥的身边…

 那时候,她只有满腔思念,总以为今生今世已经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发誓永不再蹙眉,永不再叹气,决心要把满腔相思之苦,尽化为欣笑容,快快乐乐度此一生,不复再有所求。

 现在,这愿望竟然像奇迹一般实现了,她所领受到的,却仍然是满脸愁苦。

 古松依旧,鹊巢也依旧,只不知何时起只幼鸟。

 小喜鹊都还没有长满羽,既不能飞,也无法自己觅食,当大喜鹊带着小虫回来,几个小家伙就张大嘴巴,仰着头,等着大鸟喂食…

 那模样儿又滑稽,又可爱;惹人怜,也引人笑。

 她怔怔注视着鸟巢,心里竟想着一些奇怪的问窟小喜鹊为什么不像大喜鹊呢?鸟类的父女,是不是也会模样相像?鸟儿很快就会长大,人为什么要抚育一:想得出神,以致珍珠在后面连叫了几声直到珍珠轻轻推了她一把,才猛然惊觉。

 “峨!什么事?”

 珍珠扯扯她的衣角:“少爷来了。”

 十年…

 她也没听见花贞贞回过头,才发觉花翎已经负手站在房门口关切而忧戚的目光望着她。

 花贞贞连忙离开了窗口,招呼道:“哥哥,请进来坐。”

 花翎点点头,缓步走进房来,低问道:“这两天很少见到你,一个人躲在房里想什么心事?”

 花贞贞笑道:-没有什么,我只是身于不太舒服,不想走动。““是病了?”

 “也说不上病,只不过有些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来…珍珠,替少爷沏茶…”

 “不用了。自家兄妹,不必客气。”

 花翎向珍珠摆摆手,道:“你出去句话。”

 珍珠望望花贞贞,低头退出房外。

 花翎走到窗前,仰望天际,忽然长吁了一口气,说道:“我看得出来,自从铁大哥回来以后,你先是惊喜,好像欢乐由天而降,这两天却突然变得很愁闷,心里一定有什么苦恼的事。”

 花贞贞不由自主低下了头:“没有啊,哥哥不要猜”不要隐瞒了,妹妹。“花翎转回身,正道:“我们是一母所生的同胞,有任何事,你都不应该瞒我。

 俗话说:长兄作父,爹去世了,我这做兄长的是你唯一的亲人,可以替你作得了主,包括你的终身大事在内。“

 花贞贞愕然道这些。“

 你是怎么啦?好好地忽然扯到好难为情的,何况妹妹一向豪迈不逊男子,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花贞贞脸上突然一阵火热,强笑道:“哥哥今天好奇怪,你是自己急着娶嫂嫂?还是嫌我碍眼,要我早些嫁出去。”

 花翎肃容道:“妹妹,我说这些绝非取笑,因为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作决定。”

 “哦?什么事?”

 “现在你且别问是什么事要回答我实话。”

 花贞贞低下头话了。

 好像已经猜到他要问的是什么花翎自己拖过来一把椅子,挨近花贞贞坐下,面色凝重地道:“妹妹,告诉我,你真的喜不喜欢铁大哥?”

 花贞贞默然不答,好一会,才摇摇头道:“不知道。”

 “不,你当然知道,甚至我也知道,不过,我一定要你亲口告诉我一遭。”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因为我要确定实情猜测去决定一件事。”

 又何必再问…“

 我要听你自己说出来,不想仅凭花贞贞诧道:“哥哥,你究竟要决定什么事?”

 花钼摇头遭:“你先回答我的问话,等一会我自然要告诉你。”

 花贞贞说道内,咱们一家人花翎截口道:“其实,你又何必问呢,连爹和老哈图在谁不喜欢铁大哥…”

 “这不同,爹在世时,是钟爱他,哈图是维护他,我是敬重他-和恋摹。”

 我要问你的,却是男女之间的倾心花贞贞又不说话了。

 她虽然天豪迈,毕竟总是个女孩子,慕一个男人,这话怎么说得出刚花翎偏偏毫不放松,紧接着又追问道表白,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倾心于他?“花贞贞无奈,只得点了点点头。

 花翎又道:“换句话说,如果铁大哥也有意,你是愿意委身相许,下嫁给他哩?”

 花贞贞再点头。

 花翎道:“铁大哥已经娶过亲花贞贞摇头。

 花翎道:“如果铁大哥跟前之间仍有某些瓜葛,你会不会介童?”

 花贞贞心里一动,突然抬起头,道:“你说的瓜葛,是指什么厂花翎道:”知道铁大哥的前,就是现在的白莲官官主白玉莲,而且他们最近还见过面,铁大哥索取藏宝地图,也是白玉莲告诉他的,他们之间,可能仍然旧情未断…

 诸如这些,你都仔细考虑过没有?“

 花贞贞想了想,道:“覆水难收,破镜难圆,我相信铁大哥不会是反复的男人。”

 花翎道:“可是,白玉莲对铁大哥,显然还没有死心。”

 花贞贞苦笑道:“那是她一厢情愿,铁大哥未必会接受。”

 花翎道:“万一他们曾生育过女儿呢?”

 花贞贞浑身一震,失声道:“你…你怎么知道他们生育过儿女?”

 花翎道:“我只是这样猜测,他们既然是夫,就可能会有儿女,铁大哥纵然不愿覆水重收,总不能不要自己的骨,这岂不是就有瓜葛了?”

 花贞贞皱眉道:“哥哥的意思,莫非要跟大哥继绝往来?”

 “那倒不是。”

 花翎的脸色一片凝重,说敬重他,是一回事,你的终身兄长,就有责任照顾你的生活睁看你陷在感情的泥沼里…‘“决不会在你之下,但咱们是一回事,爹去世了,我是关心你的幸福,我不能眼睁花贞贞无限感激,不热泪盈眶,激动地叫了一声:”哥哥“竟为了这哽咽语

 她一向自认刚强!有时候,甚至轻视花翎,以为他个性懦弱,太不够男子气概,兄妹之间,实在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情感。

 现在情的可贵的亲情。

 她却突然发现懦弱的竟是自己,也突然感觉到亲二十多年来,她几乎完全忽略了这份诚挈而珍贵如果不是彼此都已长大成人了,她真想拥抱着花翎大哭一场…

 花翎柔声道:“妹妹,我很了解你对铁大哥的感情实说,我也很愿意促成这桩事,你的终身一天没有归属就对爹爹在天之灵多增一分愧疚,可是我…”

 忽然长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花贞贞道:“你怎么样?自家兄妹,还有什么不便说的话?”

 花翎又叹息一声,道:“妹妹,我想告诉你一件秘密希望你听了以后不会怪我。”

 花贞贞诧道:“秘密?什么秘密?”

 花翎道:“铁大哥这次重回关外来,是为了寻找两份地图,据说那两份地图,隐藏着一笔巨大的财富,原图共有四份,白玉莲和金克用已各得其一,另两份落在威宁侯府。花贞贞道:”是啊,咱们这几天不是正帮他寻找吗?可惜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地图。“花翎道:“妹妹,你不相信关于宝藏地图的传说?”

 花贞贞摇头道:“因为是铁大哥问起这件事,我本来有些相信,可是,如果真有地图,爹在世时一定会告诉我们,现在既然也找不到,且见是外间的谣传。”

 花翎面色凝肃地道:“不!宝藏地图,确有其事。”

 宝藏地图确有其事?这句话如果由别人口里说出来,花贞贞一定会嗤之以但说这话的是她的同胞哥哥,花翎的脸色又是那样凝她不为之怦然心惊。

 她瞪大眼睛望着花翔,好半响,才轻轻问道怎么知道…“花翎道:“我已经找到了两份地图。

 花贞贞道:“什么时候找到的?”

 “不久以前。”

 “峨在哪儿找到?”

 “爹的卧室中。”

 花翎从衣袖内出两份羊皮纸卷,面扬了,道:“这几天,咱们只留意爹生前放置贵重物件的铁柜和书房,却忽略了娘的箱子,刚才我无意间打开娘生前放衣物的木箱,竟发现这两份地图夹藏在一件衣服里面。”

 花贞贞说不出是惊是喜,喃喃道:“这怎么说,传闻是真的,爹在退隐前有这两份地图,或许他老人家交给娘收藏,不料娘去世会在爹之先,后来竟把这件事忘记了。”

 花翎道:‘也可能是他老人家自己放在娘的箱子里,因为图仅两份,毫无用处,爹根本没有重视这件事,临去世时,才忘记了告诉咱们…“花贞贞笑道:“不管怎样,地图总算已经找到了快些去交给铁大哥!”

 说着,便伸手接那两份地图。

 花翎突然一缩手,道:“别忙,咱们现在还不能给他。”

 花贞贞道:“为什么?”

 花翎正道:“妹妹,请你原谅我,我身为兄长,不能不为你打算,在铁大哥跟白玉莲之间的关系没有完全澄清了结以前,我绝不给他藏宝地图。”

 花贞贞道:“这跟铁大哥何干?他对白玉莲早已情断义绝了…”

 花翎道:“但白玉莲对铁大哥还没有死心,她这次跟踪就是最好的证明。”

 花贞贞默然了。

 不错,白玉莲远涉关山赶来外,只有两个原因,如果不是对铁羽未能忘情,那就必然是为了得到太行宝藏。

 否则,她为什么怂恿威宁侯府截杀金克用于前,又故意遗小薇的消息于后?她隐瞒了十年的秘密,偏偏在这时揭出来要胁的意味。

 小羹真的会是铁羽的女儿吗?这秘密,除了白玉莲本人,还有谁能够证实花贞贞移目窗外,又看到鹊巢的雏鸟,心里想哭的冲动。

 情孪戕人,稚于何辜!她强忍住满眶热泪,轻吁样处置这两份地图呢?“花翎道:“我想跟白玉莲见见面,如果她志在宝藏,咱们可以把地图给她,但她必须保证不再纠铁大哥。”

 花贞贞道:“如果她真不要宝藏,又怎么办呢?”

 花翎笑了笑,道:“我敢断言,白玉莲绝对不会为了铁大哥而放弃宝藏。

 花贞贞道:“万一她会呢?”

 花翔道:“她若真的把铁大哥看得比宝藏更重要,就不会躲他十年,等铁大哥找上门才相见了…我担心的只是恐怕她跟铁大哥之间真有什么未了结的瓜葛。”

 花贞贞心头一震,道:“果真如此,咱们又该怎么办?”

 花翎道:“所以我要当面问问你,前天夜里,你私自出去跟白玉莲见面,究竟谈了些什么?”

 花贞贞吃惊道:“你怎么知道我跟白玉莲见过面?”

 花翔微笑道:“妹妹,你以为我这做哥哥的真是个书呆子?当然我纵然不知道,这两天,你的神情也瞒不过人,我问过府门卫士,也问过珍珠…”

 花贞贞忿然道:-这多嘴的丫头…“

 花翎道:“不要怪她,是我着问她的意,不忍心看你独自伤感,为情憔悴。”

 花贞贞低下头,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花翎轻握着她的手,柔声遭:“妹妹,世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亲人了,有什么困难,都应该跟哥哥商议,除了我这唯.哥哥,还有谁能替你分忧解愁…”

 花贞贞依靠在花翎肩上“哇”地伤感,苦闷,困恼…

 这一刹那,都化作了滚滚热泪。

 一场尽情大哭之后,烦忧随泪水而去,心里果然平静得多了。

 花贞贞把前夜跟白玉莲的约晤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遭,最后硬咽着道:“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我只是好害怕,如果她和铁大哥真有一个孩子,那我该怎么办?”

 花翎默然良久,才道:“这当然是件很尴尬的事,但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咱们总要先证实她的话是否属实,然后才能决定处理方法。”

 花贞贞道:“可是,这种事要怎样才能证实呢?”

 花翎道:“你不要烦,交给我去办,如果白玉莲再约你见面,你一定要告诉我,我陪你一起去。”

 花贞贞点了点头,道:“咱们要不要先问铁大哥?”

 花翎道:“不用。连这两份地图的事,也暂时不要告诉他…”

 正说着,忽听珍珠在门外叫道花贞贞连忙取丝绢拭擦泪痕,在楼下坐,我马上就下楼来。

 “

 “小姐,铁少爷来了。”

 面应道:“先请铁少爷”花翎低声说道:“妹妹,留他在这儿多谈一会儿从后面侧门去,别让他知道我曾来过。”

 花贞贞诧道:“为什么要躲他?”

 花翎道:“不是躲他,我想趁这机会去办一件事。记得暂时不要提这两份地图。”

 说完,匆匆由楼后侧门走了。

 绕过小楼外的回廊,另有-女们送茶水的通路。

 花翎循着小径穿出后花园,直往前院客房来见金克用。

 金克用正在客房中和衣假寝,听说花翎来了,急忙出

 花翎略作客套之后,含笑道:“金庄主是铁大哥的好朋友,这些年来,铁大哥在中原的情形,金庄主一定比咱们了解得多,有一件事,不知金庄主是否能据实见告。”

 金克用忙道:“只要金莱知道的,绝不敢有半句隐瞒。”

 花翎点点头道:“我想请问,帙大哥当年跟白玉莲结寓复又分散,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

 “这”

 金克用怔了怔,笑道:“难道铁兄弟没有对侯爷提起过?”

 他不知道花翎何以会突然问起这件事,又碍于对白玉莲所承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反问了一句。

 花翎道:“铁大哥告诉过我,说白玉莲不贞,以致反正,但白玉莲却又对舍妹说,当年全是出于误会,他们两人各言之成理,却不知谁说的才是事实,金庄主跟他们夫妇都很热心,想必知道真象?”

 金克用轻吁了一声,却圆滑地道:“侯爷认为他们之中,谁比较值得信赖呢?”

 花翎道:“论亲疏,铁大哥是我的义兄,我当然应该相信铁大哥,但我要知道事实真象不愿因亲而断是非,所以才来请教金庄主。”

 金克用沉了好一会,笑道:“其实,夫妇间的事,是是非非,旁人很难评断,今天侯爷既然问到我金某人,足见对我的信任,我就不得不说句公平话了。”

 花翱道:“金庄主德高望重,请就事论事,不必避讳。”

 金克用点点头,换了一脸凝重之,道:“我跟铁兄弟是老朋友,跟白玉莲也颇熟悉,依我的愚见,当年他们夫之所以闹得绝情反目,应该说彼此都有错,但细论起来,白玉莲错有四分,铁兄却占六分…”

 花翎道:“哦,为什么?”

 金克用道:“因为他们结离之初,铁兄尚未成名,白玉莲却已是武林中知名的美人,她之下嫁铁兄,内心总难免有几分委屈的感觉,这是一般自负美貌女子的通病,也是人之常情,不能过于厚非。”

 花翎没有开口,显然也同童这种说法。

 金克用道:“以后,他们夫相处,在女的是怨艾深,在男的是猜疑重,一切误会皆因此而起,白玉莲恃美而骄,行径不免稍嫌逾份,铁兄则已无法忍受,在尚无事实证据的情形下,仅因一时的猜疑,就拔剑相向,其错应在铁兄,当然,白玉莲亦不该还手反伤丈夫,所以金莱认为他们彼此都有错误,而铁兄应负较多责任。”

 花翎点点头道:“金庄主持论公正,令人佩服,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希望金庄主也能实情直告。”

 金克用已经猜到他要问的事,忙正道:“侯爷既拿金某当朋友看待,金某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花翎道:“听说白玉莲跟铁大哥反目之后,个女儿,金庄主知道这件事吗?”

 金克用毫不迟疑地道:“知道!”

 花翎道:“这件事是真是假?”

 金克用点点头道:“的确是真事,一点也不假。”

 花翎脸上变了颜色,不悦道:“可是,金庄主也曾告诉过舍妹,说白玉莲根本没有替帙大哥生育儿女。”

 金克用并不否认,点头道:“金某是这样对郡主说过。”

 花翎沉下脸道:“金庄主的前后说词,何以全不相同?”

 金克用笑了笑,道:“侯爷请勿误会,对这件事,金某有个解释。”

 花翎道:“请说。”

 金克用道:“白玉莲跟铁兄反目分手以后,的确曾生育过一个女儿,但那孩子究竟是不是铁兄的亲骨,金某却不敢断定,所以,上次郡主垂询,金某是据情推断,如今对侯爷却是据实回答。”

 花翎愕然道:“你怎么知道那孩子不是铁大哥的亲骨?”

 金克用道:“金某没有说一定不是,也不敢相信一定是。

 因为当他们夫反目的时候,白玉莲是否已经怀有身孕,恐怕连铁兄本人也毫无把握,金某如何相信。“

 花翎道:“那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白玉莲生过孩子呢?”

 金克用道:“是在白玉莲已经创立白莲宫以后。”

 花翎又问:“你看见过那孩子吗?”

 金克用道:“见过一次。”

 花翎急道:“那孩子长得什么模样?像不像铁大哥?”

 金克用想了想,道:“从面貌看,倒跟铁兄颇有几分相似…不过,当初匆匆一瞥,实在并没有看得很清楚。”

 花翎轻叹一声,喃喃道:“既然面貌相似,这件事可能不会虚假了…唉!真想不到事情竟演变得如此复杂,叫我这做兄长的怎么处置才好…”这些话虽然不是对金克用说的,但话中有话,却很明显。

 金克用是聪明人,如何听不出来,忙问道:“纵然孩子真是铁兄的骨,也只是他跟白玉莲之间的事,侯爷又有什么为难之处呢广花翎播了摇头,叹道:”唉!“金克用道:“侯爷若不见外能稍尽绵薄,替侯爷分忧。”

 “金庄主,你不知道…”

 何妨略示原因,或许金某件事我也不必瞒你了,只因当初铁大哥在府中时,跟我们兄妹青梅竹马,情感极笃,尤其舍妹对铁大哥早已芳心暗许,多年来始终如一,以致迄今未嫁,此番铁大哥重回侯府,又值婚变比高,在我兄妹而言,实在喜出望外,我也意想促成这桩婚事,谁想铁大哥跟白玉莲竟然还有些未了的瓜葛。“金克用故作欣喜道:“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天大的喜讯,侯爷何须为一个小孩子耿耿于怀?”

 花翎道:“井非我容不下一个孩子,但一则顾及家门声誉,二则以兄长的立场,不能不替舍妹设想,如果白玉莲用孩于作为要胁,继续跟铁大哥纠,这事必然会有许多困扰。”

 金克用道:“侯爷童思,是否顾忌白玉莲对铁兄不肯死心,会利用孩子使郡主难堪?”

 花翎道:“她现在已经这样做了,这几天,舍妹正为了这件事深撼苦恼。”

 金克用心念疾转,笑道:“依金某愚见不难。”

 花翎道:“金庄主有什么意见?”

 金克用道:“据金某所知,那白玉莲跟铁兄分手已近十年,夫之情,早就烟消云散了,她之所以在这时候突然提出孩子的事,绝非想重继旧情,只是为了另外一个目的而已。”

 花翎道:“她有什么目的?”

 金克用道:“白玉莲真正想得到的是威宁侯府的那两份地图,只要侯爷答应将地图交给她,金某敢保证她绝不会再提孩子的事。”

 花翎默然片刻,道:“金庄主,你真能保证?”

 金克用点点头,道:‘侯爷若将地图交给金某包在金某身上,如有任何差错,都以金某是问。“

 花翎道:“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两个条件。”

 金克用遭:“侯爷请吩咐。”

 花翎道:“第一,我要用图换那女孩子,莲的亲笔退婚字样,以后非但不准她再提孩子跟铁大哥见面。”

 金克用道:“金某一定替侯爷办到。”

 并且要白玉更不准她再花翎道:-第二,这件事必须瞒着铁大哥,永远不能让他知道,至于孩子如何处理,由威宁侯府全权作主,白玉莲不能过问。“金克用心头一惊,低声道后“

 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瓜“的手势。

 “侯爷莫非换回那孩子,然花翎神情木然地道:”那是我的事,不必让白玉莲知道。

 金庄主若能替我办妥这件事,威宁侯府自然也不会忘记酬谢。

 金克用忙道:“侯爷,快别提谢字,能为威宁侯府效力,是金某莫大的荣幸…

 但不知那两份地图是否找到了?“

 花翎道:“地图已经找到了,不过,我要她先履行条件,才能给她地图。”

 金克用满口应承道:“她一定会答应侯爷的条件事交给金某人,绝对照侯府的意思办妥。”

 花翎道:“你需要多久时间,才能给我回音?”

 金克用想了想,道:“亲笔字据容易,要将孩子带来,恐怕得费点时间…

 我想,少则三五,多则十天,也尽够了。“花翎起身道:“好,我等你的消息。希望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千万不能告诉铁大哥。”

 金克用本想要求看一看两份地图;又怕引起花翎的疑心,话到边,临时又忍住,却提出另一要求,道;“为办事方便,请侯爷待府门卫士一声,请予出入时稍赐协助。”

 花翎点点头,告辞离去。

 金克用亲自送到院门口,回到客室,欣喜不已,想到仅凭三言两语,竟然不必依赖铁羽而直接跟花翎搭上关系,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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