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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雪山取经
 兰心妃子一走,梅湘妃才粉脸飞霞,丹晕罩颊,娇羞不胜地轻声道:“相公太过委屈,实令妾过意不去。”

 秦官羽早听出梅湘妃的话意,当下淡淡道:“官羽未受委屈,而是湘妃有此母亲实令官羽羡慕不已。”

 无论如何,兰心妃子还是疼爱梅湘妃,把梅湘妃视如已出,这是秦官羽亲目所见的事实如此,怎不叫秦官羽羡慕不已呢?

 梅湘妃柔情意,轻轻叫道:“相公,叫妾怎舍得相公就此离去…”说声中早巳如飞鸟投林扑入秦官羽的怀中,秦官羽轻拥梅湘妃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梅湘妃娇羞柔声道:“谢谢相公不嫌湘妃无知…”

 秦官羽用轻轻一吻梅湘妃的右颊后,软声道:“湘妃别太胡思想,官羽已发誓毕生保护湘妃当终生不渝,何况湘妃乃人中奇女,何必自嫌呢?”

 梅湘妃轻轻道:“湘妃能服侍相公,心愿足矣,母亲来了…”

 娇软声中,娇躯轻掠已然飘身于一旁,这时缟衫晃处,兰心妃子宛如灵燕飞翔入屋,同时,那清秀使女也恭身而入道:“禀太上主,一切准备就绪。”

 兰心妃子挥退了清秀使女后,转身对着梅湘妃严肃道:“本领袖武林近百年,妃儿首次身负大责难免战战兢兢,但只要记住,.凡事沉着应付,若遇难题务须请教十四位叔叔,视叔叔如亲娘,知道吗?”

 梅湘妃恭恭敬敬道:“遵娘命谕。”

 兰心妃于才又慈声道:“娘此次与秦相公往玉龙雪山一行,虽也有点私意,但最重要的,还是希望秦相公能得玄经消灭这三个毒辣女人,好使武林天下平静,那时,也能与妃儿平安无事过一生,而且娘对妃儿婚事有所打算,此时说来尚嫌过早,娘在轿中等你俩告别罢。”

 娇声中,兰心妃子的娇躯掠处已出屋外了,留下秦官羽与梅湘妃相对凝视。

 说不尽的依依离情。

 梅湘妃又扑入秦官羽的怀中,秦官羽紧紧抱着梅湘妃,如此相拥片刻梅湘妃才轻声道:“祝相公此去马到成功,别容母亲久等,我们速速下楼去。”

 两人手儿相携出了阁楼,兰心妃子已然端庄地坐在轿上等候了,秦官羽立即举步上轿,好在此轿宽有三尺,秦官羽与兰心妃子之间仍有数寸距离。

 其实,这也是秦官羽做贼心虚,梅湘妃断然不会生疑的。

 待秦官羽坐好,兰心妃子慈爱道:“妃儿自重。”接着道:“出…”

 轿门立被关上,梅湘妃此刻的心情正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她于短短一天之中,不但接掌鬼大责,而且获得朝思夜想的心上人。

 更喜的是,她已探得母亲的谅解,就连母亲亦要协助夫君。

 忧的是,此次夫君与母亲.同往玉龙雪山不知是否能如愿。

 秦官羽待轿门关后,才觉对梅湘妃有点依依之情,轿外传来梅湘妃娇滴滴的声音道:“母亲及秦相公请保重。”

 秦官羽也不口朗道:“也盼湘妃保重,”

 轿极为平稳地向前飞驶,轿内并末点灯,固此轿外一切清晰可见,秦官羽突有所感,说道:“岳母大人…”

 兰心妃子嗤浅笑道:“此时你我单独两人,怎地又呼起岳母来呢?”

 娇脆悦耳的声响中,兰心妃子已把纤躯依偎过来,秦官羽心下暗惊,此时何时,此地何地,若这情况,万一落人鬼的门人之中,岂非落为话柄吗?

 兰心妃子似乎早知秦官羽的心意,待秦官羽的右臂轻拥她的柳时,方娇脆悦耳道:“相公放心,这轿为鬼主所专坐,轿外一举一动瞒不过轿内人,但轿内人的一言一动,外面之人,却无法知悉。”

 这时,秦官羽方才放心,兰心妃子却突然幽幽叹道:“相公,难道别无感想吗?”

 听得秦官羽愣然问道:“什么感想呢?”

 兰心妃子噗嗔娇脆笑道:“兰心不但是相公的阿姨而且亦是岳母,我们之间的关系愈深,愈使兰心更为胆怯,我们这种不正常的爱情似乎早该结束了。”

 秦官羽怎会不知兰心阿姨所说这段话的意思,不也轻叹道:“但我们的爱,如此纯洁,毫无,发自心灵的升华,难道也不可以吗?”

 兰心妃子幽幽道:“这不违背人伦道德的爱,当然是可以,但兰心总有担心,何况妃儿也如此大了,身为人母,该要有个人母的风度。”

 秦官羽轻叹一声,默默无语。

 是的,兰心阿姨说得不错,纵然再纯洁,基于姨母与岳母的情况下,也不可如此相爱下去了,但阿姨又是如此的可怜,叫自己于心何忍呢?

 自己又该用什么方法去安慰兰心阿姨呢?

 兰心阿姨把头钻进秦官羽的怀中,格格浅笑道:“相公在想什么?”

 紊官羽却随口喃道:“想我们该怎么办的事?”

 兰心妃子格格浅笑道:“有何好想,你我均拿得起放得下,兰心已早有决心,此次玉龙雪山回后,兰心已打算与相公做个真正岳母,姨母了。”

 秦官羽低喟声道:“该是结束我们这段不正常恋情的时候了,记得不知何首诗,曾经有如此写…”

 兰心妃子随口幽幽道:

 “天若有情天亦老,

 遥遥幽恨意难尽,

 怅惘旧犹若梦,

 觉来无处忆追寻。”

 这竟然是首绵悱侧而又充满着哀怨忧愁令人为之心断的诗,秦官羽听得柔肠寸断问道:“阿姨由何处学来这首诗呢?这竟然是你我现在最切实的写照。”

 兰心阿姨娇脆而带伤感道:“此首剪接的诗,阿姨足足了十多年了,如今,算是整个彻悟了,应该面对着现实,别因缅怀昔日追忆往事而伤了志,而把自己置身于往日的悲伤中,而沉一不知自拔。”

 秦官羽连连点头道;“阿姨所说甚是。”

 兰心妃子轻轻低叹一声,带着淡淡的衰愁道:“往日,已带给阿姨太多的悲伤,而现在呢?却带给阿姨加倍的快乐,相公,兰心该怎么办呢?”

 秦官羽是聪明人,他怎会不知,兰心阿姨所谓昔日的悲伤,与现在的加倍快乐是什么,但他如何以答呢?又如何处理此事呢?

 虽然他明知与阿姨之间,这种相拥相抱,坦心相爱,没有超过人的丑恶,勉强可说发乎情,止乎礼…

 但可怕的是,这种界线,难于维持。

 人乃血之躯,而非毫无感情,这种相拥相抱正是的导火线,如此长久下去,可能连圣贤亦不敢保证不会越出常规。

 那该怎么办呢?

 思索又思索,他的脑中纷极了,他总不能为爱阿姨为代父母偿还此情债而埋没了人,违背了人伦,做出比禽兽更不如的事呀。

 兰心妃子突转常态,双臂如水蛇般紧了秦官羽,娇脆浅笑道:“兰心已有所决定了,无论如何阿姨总要把握现在,因现在最现实,好好享受现在,相公,相公…”

 叫声竟然是如此充满着感情,此时的秦官羽早知他的阿姨所要的是什么,俊脸微低,左臂一拥,就把兰心妃子紧拥入怀中了。

 轿子平静如水,飞驰着…

 人却漾。

 玉龙雪山,白雪纷飞。

 这已是初冬的十月天气,虽是在南国,但雪地十里,遥遥望去,大地似乎披上一袭缟衣,显得如此纯洁庄肃。

 本来雪花细细飘舞就仿佛雨般,但到了黄昏时刻,突然下着鹅掌般大的雪块,风缤纷,这银色的世界里又增了几份诗情画意。

 雪花所铺满的山径小路上,突见一青一白两条影子,踽踽而行宛如一对踏雪寻梅、沉在爱河中的情侣。

 可惜雪地上,并无梅可寻,也无寻梅心情,彼此的心情为情所为礼所束,不能尽情欣赏这幻境般的景

 倏地,一声娇叹,幽幽袅袅,缕缕透散过雪花,响起道:“相公,许多雅人奇士所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原来是醉心于这如诗如幻的梦境中呢?”

 娇脆悦耳的声响过后,才响起琅琅如玉相击的声响道:“行万里路倒是真的,读万卷书,就不可能了。”

 “为什么?”

 “一里路真能读一卷书吗?再说,谁若是置身于此,犹若玉宇仙境,谁还会有兴趣去读书呢?”

 接着,响起琅琅与娇滴滴的笑声。

 这一男一女,正是秦官羽与兰心妃子。

 兰心妃子娇脆道:“相公,其实兰心置身于如此仿佛玉宇仙境,如诗如幻中何止千万百次,却没有一次感到快乐过,唯有此次,兰心真如置身梦中了。”

 秦官羽微愣道:“我们所想,真是不谋而合。”

 兰心妃子突地粉脸飞霞,娇滴滴地羞怯道:“这是心心相印呀!”

 秦官羽微愣后,大笑道:“心心相印…”

 接着手一甩,把个兰心妃子紧紧拥抱怀中,相对嘻笑…

 雪缤纷飞落在他俩身上…

 夜临月出,映得大地如银…

 而这两个人紧紧拥抱着,雪罩着他们像个雪堆。

 良久,良久…

 两人方才离开,拍掉身上的雪,含情相视,缓缓而行。

 夜人,月华如银。

 这大地,又是如此洋溢情意、喜悦…

 兰心妃子突然有所感地娇叫声道:“相公,兰心记得于轿上时,相公似乎有话相问,只是被兰心扯开了,是吗?”

 “是的。”

 “相公,问呀。””太煞风景了。”

 “唔,你竟然懂得使坏…”

 兰心妃子躯轻摆,又扑入秦官羽的怀中撒娇,而秦官羽也确实有满腹疑念未解,当下,轻声问道:

 “侄儿一直奇怪,梅湘妃当时对三国庙庙主欧正琴说出一段“难道非到我们骨相残,为争霸业武林之际…”

 “相公莫非因这句骨相残,而觉奇怪吗?”

 “是的,莫非欧正琴与梅湘妃是姊妹吗?”

 兰心妃子娇滴滴应道:“同父异母姊妹。”

 秦官羽大感不解道:“这就奇了,前代三国庙的掌门,不是与家父母三人围攻万毒绝尊,置绝尊于死地吗?”

 “是呀。”

 “如此说来,莫非等于夫杀了?”

 “错了,呀。”

 秦官羽大感不解道:“,天下哪有?哦…”兰心妃子撒娇了一阵,才离开秦官羽,正道:”相公有个可怕的错误观念,好像天底下的事均是男人做主般,其实女人若用计用策,并不下于男人,告诉你,前代三国庙的庙主就是女人,亦是不死老丐之同门师姊,简单地说,即是前二代的三国庙的庙主嫡亲女儿。”

 “那么欧正琴与梅湘妃的父亲怎样呢?”

 “死了,没有你相公幸运,被二女得发疯自裁。”

 “他是谁呢?”

 “当年的圣手书生亦是你的师伯谢君城,相公听来,定感傲视古人了。”

 “师伯?”

 “是的,令尊的同门师兄,两个翩翩于世的美男子同属一门,这是百年来武林一大奇迹,梅湘妃从母姓,欧正琴亦从母姓,如此,相公谅可明白了。”

 秦官羽点着头低叹道:“武林恩怨,竟然是这样复杂。”

 “加以情愫,才够复杂呢!”

 二人如此边走边谈,不知不觉已走到这条山径的尽头,尽头处正是百器削壁,挡着了这条山径的通道。

 果真削壁之下,有着许多道并排。

 兰心妃子沉思片刻道:“我总觉得人的感情不该放纵,虽是为‘真’而动情,为‘善’而敬仰,为‘美’而喜悦,就算是因‘爱’而如疯如痴也应有理性,不不越,所谓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正是人与人间情爱的准绳。”

 秦官羽大感不解,兰心阿姨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但他不得不相信阿姨说得极是,当下诧异问道:“阿姨所说绝对正确,可是你为何会想起这些来?”

 兰心妃子嘘口大气道:“阿姨在想,如何来结束我们之间不正常的恋情,再想想这些后,使阿姨清醒得多了,羽儿,不,女婿,我们进谷入百花丛中呼爱神…”

 接着,兰心妃子喃喃自语道:“爱神,多么人的名词,走…”

 秦官羽默默无语地跟着兰心阿姨,走入一个中。

 一天过去了…仍未见他俩出来,…一个月过去了…也未见他俩出来…

 已由初冬变为隆冬了,雪愈来愈大,每天差不多没有休止的时候。

 可是到了月圆如镜的‮夜午‬,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这夜,天空突然放晴,空中只有几许纤云在悠悠舒卷,寒星布棋,散放着钻石般的光华。

 月经过雪的反映,光辉如银,亮如白昼。

 倏然,只见一个半月前,秦官羽与兰心妃子进去的口出现了一条白影一条青影,正是秦官羽与兰心妃子。

 仅一个半月时间,兰心妃子出落得宛如出水芙蓉,婷婷玉立,不但更清丽,而且更人,尤其她肤白如玉洁得宛如仙女下凡。

 秦官羽也更加俊秀多了,二人相凝微微一笑,秦官羽琅琅如龙般笑道:“若非阿姨,羽儿寻个一年三载可能还寻不着百花丛中去呼爱神,如今,终于如愿得了玄经三四册,业已练成,这都该谢谢阿姨之赐。”

 兰心妃子仿佛绽放花蕾般笑道:“谢阿姨,就谢错人了,该谢的是你的岳母,不是你的兰心…”

 秦官羽轻笑道:“兰心…”

 “嗯,相公…”

 秦官羽微一愣问道:“什么事呢?”

 兰心妃子幽幽叹道:“该是结束我们这段不正常的恋情之时候了,羽儿,不,相公,相公,可是真心真意爱上兰心?”

 月光柔柔,银辉灿,这如水晶般的世界,突然袅袅地散发出薄雾。

 轻轻的雾,落到地上,毫无痕迹,把大地缀成缥缈如梦的银色世界,而置身于银色世界中的秦官羽却有着淡淡的忧愁。

 他不经意轻“嗯”了声,不知如何回答,其实,他知道事实上他是爱阿姨的,但如何回答呢?

 兰心妃子轻幽幽一叹,叹声宛如这袅袅的夜般,然后,才娇幽幽道:“在结束前,兰心要求相公再真实而毫无虚伪做作地爱兰心一次。”

 秦官羽怎会不知阿姨所说的是什么?当下立刻旋身张臂把个兰心妃子如小羔羊般紧拥入怀中…

 夜如诗如梦…

 人如醉如痴…

 二人相拥片刻,在一声娇幽幽的叹息中结束,兰心妃子离开秦官羽怀中后,如泣如诉道:“相公该不会说兰心是妇罢?”

 秦官羽惊声道:“兰心,官羽…”

 “相公,兰心知道相公的心意,唉。”

 只听幽幽的叹声后,兰心妃子又如泣如诉道:“人的一生,最少该有个值得毕生怀念美好的事,阿姨身为女人,别无所求,只求个能被人爱,在未见到相公之前,兰心已沉湎于如恶梦般的往事中,爱人爱不着,复没有被人所爱,想想,这岂非是空白而可怕的一生,如此一生人世,究又有何意义呢?”

 听得秦官羽亦不自主跟着沉甸甸地叹息一声。

 兰心妃子又幽幽道:“相公给予兰心真诚的爱,使兰心仿佛又回到十八年华,总算享受了一段如花香如梦境般有爱人与被爱的日子,如此,兰心一生一世,仍有段温馨的往事可追忆了。”

 秦官羽茫然如缥缈的夜般…

 兰心妃子又如泣如诉道:“阿姨最先见到相公,兰心确实因相公酷似姊夫而泛起情意,但直到相公火高烧,撕裂阿姨的衣衫时,阿姨就真正地爱上相公了,其实我虽是你的阿姨,但只要相公再度要求,阿姨总会以清白的身体献给相公以报答相公的爱意的,唉。”

 幽幽轻叹后,又如泣如诉道:“阿姨现在才知,女人为何会把体献给爱她的人,她并非为了要享受体之乐,而是无以为报,因为女人不像男人,有健强的双臂可以保护爱人,女人本身除了体之外,一无所有,体是女人唯一而仅有的东西,所以女人为了报答被爱之情,往往就只有献出体了。

 “兰心与相公往玉龙雪山的一路上,甚至入百花丛中一个半月,甚至现在,仍有以体报答相公爱意之念,好在相公与兰心尚算是个有理性懂人伦之,尚能不搬不越地保持人,不然真比禽兽不如了。但如今,兰心对相公仍有无以为答之感,这在兰心今后的有限残生中,将是个不可宽恕自己的遗憾。为报答相公之爱,兰心发誓永守这唯一仅有的清白身,以报答相公爱兰心之意。”

 秦官羽惊声道:“兰心怎么地可以,你该好好相夫教子,重新为人呀,人世多的是奇男子,兰心…”

 兰心妃子幽幽轻叹道:“相公,兰心的心意已决,至死不渝,只要相公时时记得兰心就心满意足,兰心申明为相公保守这身清白,决非等相公来与兰心共效凤凰于飞之乐,而从此发誓不再见任何一个男子,因兰心已被相公见过,而且爱过了…”

 秦官羽俊脸变道:“兰心,这…”兰心妃子又幽幽道:“相公,今后若不与相公在一起,见到一个男人,就自挖双目,若有男人故意闯进则杀他以示清白,不然,兰心则自以谢相公,兰心心意已决,只要相公能时时念及兰心这片痴情,兰心就心满意足了,相公能时时记住兰心吗?”

 秦官羽惊声道:“官羽会时时记住兰心,但兰心这岂非太残…”

 兰心妃子双跟含泪,又如泣如诉道:“相公,我爱你,兰心的一生,竟然是如此悲惨,又是如此幸福…”

 秦官羽默默无语,张臂把兰心妃子拥入怀中,心如铅沉重。

 鬼太上主的房间内,兰心妃子端庄而又严肃地坐在太师椅上,秦官羽与梅湘妃则并排站在兰心妃子之前。

 兰心妃子突然站起来,郑重道:“秦相公,如今你已大功告成,该是为武林主持正义的时候了,尤其是令师的仇人萧凤凰,令义父的仇人南宫仪,令叔古冷云的仇人郑如姗,这三人均为本门人,本负有难辞之罪…”

 接着,又对着梅湘妃道:“妃儿,你是否感到此罪全系由本而起,你,娘,均应该担负其责?”

 梅湘妃连连点头道:“娘,正由你我而起,我们母女该负此责。”

 兰心妃子满意地连点玉首道:“所以,母亲的计划先毁夏侯园与滴血教,幸如相公神功告成,并且又有三国庙,武林第一家,丐帮之助,不难踏平这一教一园。”

 接着又郑重道:“至于至尊,因其毒唯有本能克制它,且萧凤凰毒辣女人,已经飞燕传书,要本于除夕恐怖宴之协助她,是吗?”

 梅湘妃连点玉首道:“是的,孩儿业已接到。”

 兰心妃子又接道:“如此本应派出十大护法先到至尊堡,待相公率领大批人马入堡时,收复至尊堡,那叛门杀师的萧凤凰,则由秦相公亲手去处置。”

 秦官羽躬身道:“奉告岳母大人,这是官羽的事,官羽不愿假他人之力,贵盛意官羽心领了。”

 兰心妃子厉肃道:“秦相公难道见外了吗?”

 秦官羽微愣道:“岳母别误会…”

 兰心妃子立接道:“妃儿已是相公的子,不该视鬼为外人。”

 秦官羽忙遭:“官羽…”

 “岳母知你心意,但岳母心意已决,何况这也是岳母的心意,难道相公不要接受?”

 秦官羽想想,坦然打揖道:“如此,谢谢岳母了。”

 兰心妃子淡谈道:“现在近,秦相公该回去与贵帮联络,届时在至尊堡与妃儿见面,岳母不想现身武林了。”

 秦官羽已知兰心阿姨的心意,立打揖道:“官羽拜别岳母。”

 兰心妃子仍旧淡淡道:“秦相公,只要你能记着,唯有你与妃儿是岳母的亲人,盼能常常来探望岳母。”

 秦官羽早由兰心阿姨的话中,知道了阿姨的心意,当下立道:“官羽有生之,不但会时时忆起岳母,并且会常常来探望岳母,盼岳母保重。”

 梅湘妃突然向兰心妃子及秦官羽,折身拜别道:“妃儿去准备相公出事宜,娘,妃儿去去就来,秦相公,楼外见。”

 未待他们答腔,就旋风般飞身出去了。

 此时的梅湘妃心满意足,于人世她别无所求了,唯一令她担心的是,她心上人的爱情是否专一而已。

 而秦官羽与兰心妃子呢?

 目送梅湘妃出屋,再互相凝视…

 凝视复凝视…

 四目相接,各自黯然神伤,轻轻一叹…

 尤其是兰心妃子,媚眼含泪晶莹盈盈滴,如今,心上人与自己的名分已订,唉。

 天下间,真折煞人的是这种恋情。

 明知相互间深深地相爱着却不能结合,而且更是面对面相见,就是有千言万语亦不知由何处说,爱情无从诉…

 兰心妃子和泪轻道:

 “天若有情天亦老,

 遥遥幽恨意难尽,

 怅惘旧犹若梦,

 觉来无处忆追寻,

 相公记住这首诗,记住兰心…”

 此时兰心妃子珠泪盈脸,倏地转身过去,秦官羽黯然一叹,道:

 “夜夜千里共蝉娟,

 时时怀念人永在,

 庄生晓梦蝴蝶,

 望帝心托杜鹃,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见当初已惘然…

 官羽就此告别,盼兰心阿姨岳母,保重身体。”

 他双眼一合两行热泪沿颊而落,这时兰心妃子转身来正好看清一切,秦官羽来不及拭干眼泪,倏然旋过身,如风而逝…

 只留下兰心妃子心痛如割地低呼:“相公…”

 娇躯轻晃已来到门旁,此时,她所见的只有秦官羽那修长潇洒的背影,她的心底疾声大呼:“相公,回来见见你的兰心,你的兰心需要你…”但一到口中,就只有如喃的轻呼:“相公,相公…”

 她看着秦官羽的身躯远逝,粉躯如燕般飞扑倒在嘤泣不停,口中只有:“相公…相公…”这如喃的呼声。

 若世上的一切事能更改,她愿不是秦官羽的阿姨,如此她可如愿以偿地与秦官羽在一起,然而世间事本在她生下来的那一瞬就决定了一切,就算大罗神仙亦无法更改。

 她双手蒙脸,低泣片刻突地站起来,哺道:“望帝心托杜鹃,望帝心托杜鹃…呀,望帝心托杜鹃…”

 一张梨花带泪的粉脸,突然泛起了微笑,这种微笑看起来,虽然有点凄切悲凉,却是发出于她的心中,只听她喃喃道:“兰心就是杜鹃,但愿相公真的是皇帝…”

 接着,又低垂玉首幽幽叹息:“夜夜千里共婵娟,时时怀念入水在,相公,兰心定然夜夜望着蝉娟明月,时时怀念你,兰心明白你的意思了。相公,兰心恨不得一切都献给你,以答相公的爱…”

 秦官羽也沉甸甸地叹息一声。

 此刻,他正在下楼,突然,他俊脸为之大变,不由一阵心惊跳,现在,他知道他铸成了大错了。

 他父母所负阿姨之债尚未清。

 他本人竟然也负阿姨如此一笔生死情债,如今,可算是债上加债…

 这一生一世,他以什么来报答呢?又能以什么来偿还呢?

 此情何以堪,此意又何以托呢?

 突然,数声朗朗如钟响般道:“十二护法,双鬼恭秦相公。”

 秦官羽立即拭干眼泪,打揖道:“谢谢各位。”

 赛歌石迈开大步走到秦官羽面前,拜身道:“相公令尊令堂之墓,十二护法、双鬼即将亲手扩建,并将轮参拜奉香,相公放心主持武林大局,如此谅令尊令堂在天之灵,定会含笑了。”

 秦官羽不知如何以答,回揖道:“谢谢前辈。”

 十四个老人同时又恭身朗道:“恭贺相公神功大成,祝相公二度现身武林,将是魁魑匿迹,武林安泰之时,十二护法、双鬼以前纵有得罪相公之处,实因相公敌视奉主之故,其实早已心折相公了,谅相公该会赐谅。”

 秦官羽连忙又回揖道:“各位宏量已令官羽感激不尽了。”

 十四个老人整齐地分开二排,秦官羽知道不可推托,立迈开大步由中间走过,待秦官羽走后,十四个人立跟着秦官羽亦步亦趋地紧随。

 出了楼阁,早有梅湘妃相,秦官羽步上轻便小轿后,梅湘妃亦跟后落坐在他的身旁,娇滴滴道;“出谷,走…”

 十二护法及双鬼齐恭身打揖喃道:“十二护法及双鬼恭祝相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请相公自重。”

 秦官羽立坐着回揖道:“谢谢各位的好意,并祝各位万事如意。”

 轿门已掩上,轿已如水般平稳地向前飞驶。秦官羽低声道:“姑娘届身相委,实令…”

 梅湘妃如笋般的纤指掩住秦官羽的口后,娇羞地怯道:“夫妇本为一体,同为一心,相公,如此客套,岂不把妾看成外人了吗?”

 秦官羽只好点头。

 梅湘妃又娇羞带怯道:“相公上次我们同去拜父母墓时,妾极为担心又忧郁,至今仍有。”

 娇滴滴的声响中,早把玉首钻入秦官羽的怀中,秦官羽顺手把她拥入怀中,轻轻问道:“担心、忧郁什么?”

 “相公,妾害怕父母在天之灵是否会喜欢梅湘妃,尤其是梅湘妃祖父与相公父母有血海深仇!”

 秦官羽听后心头一阵黠然,又是一个痴情少女,痴可怕,复令人生出怜爱之心。

 当下淡淡道:“上代恩怨别谈了,我相信父母亲会喜欢你的。”

 “真的?”

 梅湘妃轻抬玉首,如此惊奇问着,秦官羽只好严肃道:“当然真的。”

 梅湘妃听后粉脸呈喜,星眸半闭,樱微启,一脸我见犹怜,秦官羽轻叹道,低头把皮轻轻上梅湘妃,同时双手紧抱…

 轿,四平八稳地前行…

 过了不知多少时候,两人的皮才离开,只见梅湘妃含羞带怯,粉脸飞霞,美如新娘娇脸,娇滴滴道:“但愿相公能如此一生一世爱妾,妾心愿足已,即使做牛马亦愿以报答相公之爱意。”

 秦官羽心中又是轻轻一叹。

 天下痴女何其多,但天下多情男人多不多呢?

 轿终于停了。

 两人在轿中相拥良久,方两手儿相携跃身出轿,梅湘妃又喜又忧娇羞羞道:“祝相公此去马到成功旗开得胜,妾自会自重自爱,别挂念旁事,全心应敌,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至尊堡中见,相公请罢。”

 雪花缕纷,寒风凛冽,面生凉,秦官羽立即整个清醒过来,他知道此刻不能再因这些儿女私情,折磨雄心壮志了。

 何况自己尚有许多事待办呢!

 当下与梅湘妃吻别,宛如龙凤鸣般长啸一声,身形翱翔冲霄。

 又昼雪飘风冷的黄昏时分。

 秦官羽取道巴东镇与师叔不死老丐及神秘人、欧正琴汇合,正好路过湖北武当山,他沉思片刻,认为自己的武功,岂非前可比,理应单匹马先毁滴血教才对。

 当下,取道进入滴血教。

 秦官羽走完婉蜒曲折崎岖不平的山路,已到滴血教的进门处。

 这里,万钟倒挂,蓝光暗,地上罗列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石头,看去像是许多恶鬼猛兽般,加以幽幽蓝光映,更显得森恐怖。

 蓦地,一阵阴冷尖锐的话声传来道:“若再跨前半步,那你死定。”

 现在的秦官羽已非昔日吴下阿蒙,玄经第三四两册中的旷世绝学“玄神功”与“玄神掌”已炼足十成火候,哪把这区区滴血教放在眼中?

 当下,沉声喝道:“速叫罗刹郑如姗这毒辣女人出来,说本少爷今天专程为师叔古冷云报仇来了。”

 森尖锐的声响喝道:“你这小子吃了豹子胆不成,竟敢口辱我教主,罪该万死,接掌…”

 喝声中,一股强烈无比的劲力,在呼啸如雷的声响中,挟排山倒海之势,修向秦官羽攻袭而至。

 秦官羽因玄神功初成,有意试试其威力如何,再则,他已在运功聆听中,知悉此发声人,在距五丈远的六尺高的中。

 说时迟,那时快,秦官羽的神功已运起…

 而这股排山劲力,结结实实地击着秦官羽。

 但闻轰然震天巨响中挟着一记闷哼,那出掌之人竟然应着喝声隆然跌落地上挣扎。

 这下秦官羽真地大喜过望了。

 记得他第一次来时,曾接过这人一招,使他连连倒退十数步,但与现在相比,相差何止数倍。

 那人爬起的刹那间,六条身影快如流星空飞,把秦官羽包围在中心。

 秦官羽雄心万丈,豪气干云“呛当”一声反手抄出无情剑,冷冷喝道:“你们不必来送死,快快去叫郑如姗那人来会少爷。”

 六个人齐嘿嘿冷笑,手中挥处,六条蒙蒙生寒的弧线划起,快捷无匹地卷向秦官羽。

 秦官羽手中剑影过处,数声惨叫,同时,三颗丑恶头颅滑落在地上。

 这瞬间,另外三剑,已分左右及前电掣风驰般攻到。

 好个秦官羽,只听他傲然冷哼一声,箭飘身形斜斜地退出二尺外,这三剑同时落空。

 接着剑光一闪,又闻惨叫,二个大汉犹如飞球般滚出。

 同时暴响起“呛”的金铁相击声…

 一条冷光飞泻而出击中石壁,正是一柄剑。

 写来虽慢,但这些均是同在一刹间的事,秦官羽又杀死两个大汉,震落一个大汉的手中剑,均在分毫间一气呵成。

 这时,秦官羽正把无情剑尖贴在那人前,傲然沉声道:“本少爷暂留你一条命,速去告诉郑如姗那人,说本少爷来取她的狗命。”

 声响中,同时入剑鞘。

 那大汉被秦官羽震落手中剑后,惊得心裂胆破六神无主,哪能听清楚秦官羽所说的是什么,急如丧家之狗拔腿就跑。

 秦官羽闪过他的身旁,飞

 深入中约二百尺,已见郑如姗率领着二十多名婢女,脸飘身而来。

 秦官羽一个箭步,立刻飘到郑如姗身前不及丈远处,才收住前扑之势,沉声喝道:“你果然来了。”

 郑如姗娇躯疾刹已俏然玉立在秦官羽的眼前,娇滴滴道:“相公果然来了。”

 秦官羽因想他第一次来滴血教时,发觉郑如姗话中,颇多跷蹊之处,立傲然冷哼声:“蛇蝎女人,你该认命了罢?”

 郑如姗粉脸上望不出一丝感情,娇脸如罩寒霜,冷问道:“仍旧只有相公一个人?”

 秦官羽傲然冷笑道:“本少爷一个人够矣。”

 郑如姗冷冷道:“如此极好,秦相公请罢。”

 说着竟然做出让客之状,婢女亦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秦官羽本想出口问问究竟要带自己往何处去,但反而一想,既敢踏入此地,就是龙潭虎亦要闯它一闯。

 思索间,早把玄神功运起戒备全身,迈开大步,傲然而行。

 郑如栅娇躯则在秦官羽之旁,往中深入,二人边走,郑如姗边娇冷冷道:“相公,此次谅系寻得玄经三四册了?”

 秦官羽傲然冷笑道:“不错,而且现在正在少爷怀中,若你姑娘有意,大可放心夺取。”

 郑如姗长长嘘口大气,娇冷冷道:“如此心慰矣,本教中有八长老,十二护教,这二十人在本教中武功最高,若相公能毁掉他们,便是毁掉滴血教,本教主便将自奉头颅,去祭拜令堂相公师叔古冷云。”

 秦官羽冷冷沉声道:“姑娘想假本少爷之手,代你清除后患,是吗?”

 郑如姗淡淡应道:“这二十人中,可以说有四个来自鬼,四个来自至尊堡,二个来自夏侯园,另外十个则是本教收罗的黑道高手。”

 郑如栅竟然轻轻幽叹道:“多年来,夜闷心,天道罪该万死,早想在义父兼师尊面前自裁,以谢杀师及做丑事之大罪,但却自感死不瞑目。所以…”

 开口间,众人已弯过二个弯,但见中路,愈来窟宽,光线也愈来愈足,亮如晨曦。

 秦官羽早发现这其中奥妙,冷冷问道:“为何死不瞑目?”

 郑如姗似乎充满着恨意地道:“相公不觉得这人世太过不公平吗?相公一生下来,就拥有自由之身,自己可以有喜爱,而我一生下来就受人指使,受人指挥,先是鬼,过后至尊堡主,做尽了人间最下丑恶、味尽天良的事,生受苦,死不能。”

 秦官羽冷冷问道:“姑娘身为教主,生受何苦?”

 郑如姗倏地旋过身尖声喝道:“相公为何明知而故问?妾再下,也不会在相依为命的义父恩师的莲子汤中放下药了,以致联合做出那违反人伦的丑事来,再大言不惭愧地夺下教主之位,十几年了…”

 郑如姗粉脸苍白双手紧握,激动道:“十几年了,十几年来,若非是还有誓必亲眼看到这些魅魑终会裂灭的念头,早已一死了之,以谢罪武林及恩师,但我又能死吗,连死都不敢想,做人何用?”

 秦官羽冷冷哼道:“好动听的一段感人肺腑的话,你既然知错,为何一错再错地削断恩师双脚,为何不救出恩师逃命?”

 郑如姗激动得尖声道:“逃命?谈何容易,武林天下,全是鬼、至尊堡、夏侯园所布置的天罗地网,逃到何处?再说这二十个大汉中大半是卧底的,恩师呀,孩儿杀了你,是不愿你被别人所杀呀…”

 秦官羽冷冷哼了声道:“走,废话少说。”

 郑如姗似乎由激动中回醒过来般,冷冷道:“走…”

 不久之后,果真走出口,来到一座城堡之前,城门大开,秦官羽与郑如姗及背后的婢女相继步入堡内,果然在广场中临风傲立着二十个劲装大汉。

 这二十个劲装大汉,看来年在四十开外,脸貌参差,有的一脸慈祥,有的却狰狞可怕,郑如姗低声道:“这就是了,祝相公成功,看我的头颅,请。”

 接着,娇躯疾掠已站在那二十人之前,娇冷冷道:“这位相公,就是当今武林首奇文曲武魁秦官羽,为报其师叔毁教而来的.各位下手罢。”

 就在瞬间,二十个大汉飞出四个人,沉身着地,伏身跪拜在秦官羽眼前道:“属下等四人,参拜主夫君。”

 事出突然,郑如姗及其他十六个人均相顾失,秦官羽早知道这是什么,淡淡道:“请各位起身应敌。”

 四个齐恭声道:“谢秦相公恩典。”声响中,四人同时站起来,立即一字排开在秦官羽的身后。

 秦官羽闪电般一个飞身,落身于十六人前丈远处,这四个人亦跟在秦官羽身后,飞身而至一字排开。

 秦官羽转过头朗声道:“你们四人包围四周,我不希望有一条漏网之鱼。”

 四人齐恭应声:“遵命…”正要晃身飘起,那长老护教的十六人中,一个人沉声喝道:“四位长老,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四个鬼派往滴血教卧底的竟是身任长老之职,四人中一人沉声道:“实不瞒各位兄弟,区区等系来自鬼,本今后作风,因主与秦相公联婚之故而加入正义阵容,本有幸,承秦相公不弃,而不究本以往之过,本门人无不因而雀跃千丈,各位若能知道,为非作歹到头来也要落个尸暴荒野万人共唾的话,那末即请过来,秦相公乃宽怀君子定会不究既往,为武林,为苍生,于秦相公的主持下,跟随秦相公去掌武林大局,言尽于此。”

 说完,四人均飘身而出,各隐于城门一面。

 开口之人,低吼声:“反了,反了。”

 郑如姗听后,尖声笑道:“说得好,听得痛快,你们十六个人要死快去送死,本教大将不及一招就内伤得元全失,这就是实例…”

 十六个人,未待郑如姗说出,各暴吼声飞身扑向秦官羽。

 秦官羽知道这十六个人,看来个个均是满手血腥之辈毫无向善的,当下斜身抄剑,檬檬的红光过处直向十六个人。

 这十六人展开攻势,威力端的惊人,十六人个个并不使剑而是双掌抡起,一时劲力宛如狂风暴雨,掌影纵横错,层层叠叠,分由四面八方向秦官羽。

 秦官羽气闲神定,直待他们攻到,方才震天清啸一声。

 玄神掌劈出万钧的劲力,卷向扑来的人。

 同时晃身数尺,手中剑抡挥而起,和身疾旋,红光暴闪中响起数声惨叫…

 三条人影飞泻而出,前各开了一个窟,血浆溅了一地,早已毙命。

 秦官羽的身形,同时疾拔而起。

 这时郑如姗突地尖声:“护教门退后…”

 秦官羽的身形才已拔起,为攻向他而闪过那一掌的五人,齐齐暴喝声:“教主,你说什么鬼话…”

 身形亦跟着秦官羽拨起,五人双掌又抡,分由四面八方攻向秦官羽。秦官羽突地双脚一错,再拔一丈多,这五个攻他之人,齐齐落了个空。

 只见秦官羽冷声喝道:“本少爷送你们去鬼府说鬼话去罢。”

 于半空的身形,突如大鹏般一个回旋,血光大冒,这五个人齐散声尖叫…

 早已身首异处,跌落在地上。

 地上的人看得胆战心骇,竟然忘了出手。

 秦官羽疾沉着地喝道:“本少爷没空陪你们,赶快上来。”

 八个人各暴吼声,和身挥掌又扑向秦官羽。

 此时的秦官羽真惊喜不已,想不到此刻的自己竟然是意行合一,想起身形即能行动,心想,玄神功果然是天下绝学。

 八人扑到,掌风呼呼,劲力四溢…

 秦官羽厉声喝道:“本少爷不客气了。”

 朦朦红光闪处,宛如晴空冷虹,这八个人但觉眼前红光大闪,来不及惊叫已然隆声个个横尸跌落地上。

 才瞬间的功夫。

 秦官羽轻易地解决了这十六个人,真是豪气干云,他傲然晃身于郑如姗身前,沉声喝道:“郑姑娘,轮到你了。”

 郑如姗过于喜悦似地粉脸呈晕,娇幽幽地道:“是的,应该轮到我了,但还有这二十四个婢女呢?”

 秦官羽心想,这二十四个使女中,谅有几个是至尊堡来的,若容他们其中之一逃回至尊堡,把鬼改变的事说出,兰心阿姨的计划岂非前功尽弃吗?

 思章着,沉声喝道:“谁是由至尊堡派来的,滚出来。”

 应着喝声,六个婢女袅袅而出,跪拜在秦官羽的身前!

 秦官羽大感不解地喝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六个婢女中,一个娇滴滴而带凄怨道:“婢女等虽系由至尊堡派出,但婢女未入至尊堡前,均是良家小女,若非至尊堡主迫婢女等入堡,咱等婢女如今岂非仍是良家妇女吗?”

 秦官羽点头道:“如今,你们均有改正的念头吗?”

 那婢女又道:“并非咱等六婢女,婢女之话,系代表教主所有二十四婢女而言,相公能主持正义,婢女不必在至尊堡、夏侯园的威之下,气偷生,真是婢女等大幸,相公仁慈宽怀,恭请赐罪。”

 其他婢女在那个婢女的声响中,齐晃身跪在秦官羽的身前。

 秦官羽并非好杀之辈,当然相信她们所说的话,当下沉声冷道:“也罢,本少爷再申明一句,在至尊堡未毁灭前,谁胆敢踏出滴血教一步,谁得死命。”

 二十四婢女齐恭声道:“谢谢秦官羽恩典。”

 秦官羽朗声道:“站开一边去…”

 二十四婢女谁敢叛命,齐齐恭应声“是”各自退开一旁去。

 秦官羽这时才沉声喝道:“蛇蝎女人,你还有何话要说?”

 郑如姗粉脸茫然,似乎不胜悲切道:“唯死而已。”

 秦官羽冷冷大笑道:“是由本少爷代你割下,或你自己动手呢?”

 “我亲自动手。”

 “快点呀。”

 “请秦相公准我在恩师、义父前动手如何?”

 秦官羽点头冷道:“走。”

 郑如姗凄声道:“谢谢相公宽怀,随我来罢。”

 娇躯如燕飞翔而去,秦官羽恐怕这郑如姗使鬼,身形亦告随后起,身在半空中喝声道:“四长老听着,不得容教中人踏出城堡一步。”

 这鬼派来滴血教中任长老的四人,齐恭声:“遵命!”

 郑如栅疾向前,数个起落已来到城堡之后一大墓前,伏身跪拜。

 秦官羽展目望去,果然见到那墓碑写着:滴血教第五代教主斯文秀土古冷云之墓。

 秦官羽不一阵心酸,悲愤填热泪满腔,但他仍强行忍住,此刻他既知天下间每个女人均是最好的演员,他要当心这郑如姗耍花样。

 郑如姗已哭成泪人儿,娇躯更是由颤而抖,她凄声如诉如泣道:“师父,姗儿大逆不道,如今已得了报应,但那时姗儿身不由主,容姗儿以一死来谢万罪罢。”

 泣罢倏地站起身,玉翻腕起,于呛当的声响中挟着一记娇哼…郑如姗竟然如约举剑自戕,娇躯晃了晃随剑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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